第五十一章 游览小雁塔

　　月明和德仁约好，第二站游览小雁塔。走进大门，他们远远地凝望着小雁塔。月明说：衬托着蓝天白云，小雁塔显得特别玲珑秀丽，与雄伟庄严的大雁塔相比，宛若两人。
　　德仁微笑着：月明，你说得好。要是把它们比作人的话，我看大雁塔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小雁塔倒像一个俊俏秀丽的年轻女子。
　　月明莞尔一笑：看你说的，——不过也有点道理，——其实，你不过把我说的话具体地描绘了一下罢了。大雁塔建筑早，小雁塔建筑迟了50多年。你说，同在长安城内，相距又这么近，小雁塔的建筑设计师应该怎样想啊？
　　德仁思忖着：还能怎么想？仿照大雁塔的样子，再修一个更高更大的呗。
　　月明惊讶得要喊出声来了，德仁的话却转了弯子：哪儿能呢，——最没脑筋最愚蠢的设计师才会这样想的。
　　月明松了口气：咳，你卖啥关子呢？
　　德仁认真的：在建筑上，模仿是最无能的表现。小雁塔的设计师一定要有自己独特的设计方案，一定要建造一座与大雁塔风格迥异的小雁塔，虽说未必能够压倒大雁塔，但是也绝对不能比大雁塔逊色。
　　月明说：你说得对，小雁塔虽小，却有15层，大雁塔虽高，只有7层。
　　德仁说：可是，大雁塔坚固无比，经过了几次地震，却巍然不动，安然无恙。小雁塔在地震中产生了裂缝，顶部的两层也震塌了。
　　月明瞅瞅德仁：那么，你是不是说秀丽漂亮的女人中看不中用，朴素踏实的才坚定不移呢？
　　德仁辩解着：我是在说塔，你怎么牵扯到女人呢？
　　月明说：我看你不停地瞥我一眼，估计你给我捎话带信哪。
　　德仁笑嘻嘻的：哪会呢？你是既漂亮又朴实的那种女人，是综合了小雁塔、大雁塔优点的女人。
　　月明用食指点了点德仁的额头：油腔滑调。
　　正在这时，旁边的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他笑呵呵地对他们说：你们以后说话要小心，屋外说话，屋里有人啊。
　　月明涨红了脸，德仁辩解着：叔叔，我们只是几句玩笑话。
　　中年人说：慌什么？我也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你们的一些议论，你们倒是挺有见解的。我性文，是小雁塔保管所的主任，你们就叫我文主任吧。我写过一本关于小雁塔的小册子，送给你们一本。
　　德仁接过书本，和月明同时说道：谢谢文主任。
　　文主任说：年轻人，我要对你们说，小雁塔还是很坚固的，经受住多次地震的考验，虽然被震塌塔顶，塔身出现裂缝，但是经过1200多年的风风雨雨，它仍然巍然屹立在我们的面前。这大概与特殊的地基处理有关，民间流行的小雁塔“三裂三合”的说法，也许有点道理，不过我们只能作为参考罢了。
　　德仁仰望着小雁塔，吞吞吐吐的：文主任，我有一点看法，不知道能说不能说？
　　文主任说：年轻人，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德仁说：文主任，你看塔身的裂缝非常明显，正好是顺着每一层窗户的中线裂开的。我想，塔的层数太多，每一层的窗户都开在中线上，这大概就是小雁塔抵抗地震的薄弱环节吧。
　　文主任高兴地：年轻人，你说得很好，我在小册子里也提到这一点。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小雁塔的北面，我们向西走走看。
　　于是，他们绕到小雁塔西面，月明惊奇的：文主任，西面没有一个窗户。
　　文主任说：可惜啊，如果在设计中错位地安排窗户，那该多好！
　　月明疑惑地：错位，怎么错位？
　　文主任说：就是说，第二层的窗户开在南北两面，第三层的窗户就开在东西两面，这样依此类推，不就增强了塔身的抗震能力？
　　德仁说：文主任说得很有道理，可惜啊！
　　文主任疑惑地：可惜什么？
　　德仁说：可惜当年没有聘请文主任去当小雁塔的设计师。
　　文主任呵呵地笑着，月明指着德仁说：你咋能这样说话呢？你这不是讽刺人吗？
　　德仁连忙道歉：文主任，对不起，我们年轻人在一起玩笑话说惯了。
　　文主任深沉的：年轻人，没关系，你的一句玩笑话，倒使我回忆起自己当年曾经聊发少年狂呢。那时，我也确实幻想过，要让我当小雁塔的设计师，我要如何如何......其实我们都是事后的诸葛亮，是在总结前人经验教训的基础上说大话的。
　　文主任一番诚恳的话语，使得德仁更不好意思了，他紧紧地握住文主任的手：文主任，我是诚心诚意地向你道歉的，对不起。
　　德仁说着，向文主任深深地鞠了一躬。文主任笑笑：年轻人，别太内疚。今天，和你们谈话，我觉得自己都年轻了20多岁。好了，咱们先去看看古钟，然后你们再去登塔。
　　于是他们走到塔的南面，文主任说：这才是小雁塔的正面，小雁塔原在荐福寺内，南边远处的大门就是荐福寺的南门，现在不通了。
　　德仁、月明举目望去，院内古木参天，冬天虽已落叶，但是高大的枝干依旧傲立苍穹。特别是一株古槐，下边树干有几搂粗，却弯如龙头，下有铁架支撑，上边的枝干仍然生气勃勃地伸向高空。树枝上挂满了红绸带和红包，写的是人们祝福和许愿的话。文主任说：这全是佛教信徒和行善者悬挂的，民俗和信仰是源远流长的，就像这十棵千年古槐、一棵千年古楸一样久长。
　　说说话话，他们来到古钟亭，里面悬挂着一口大铁钟，铁钟很大，很厚。站在木栅门外，月明伸手拍拍铁钟，铁钟默无声息，月明却哟哟地喊起手痛来了。德仁连忙捉起她的小手抚摸，月明瞪了他一眼，把手缩了回去。文主任说：这口古钟重16000斤，用大木杠撞击时声音洪亮，长安全城可闻，“雁塔晨钟”曾列为长安八景之一。清代诗人朱集义题诗写道：
　　噌弘初破晓来霜，
　　落月迟迟满大荒。
　　枕上一声残梦醒，
　　千秋胜迹总苍茫。
　　可惜，解放前河南军阀刘镇华围攻西安时，这口古钟遭炮弹轰击裂缝，敲击时声音喑哑了。
　　月明气愤的：这个可恶的刘镇华。
　　时间过了45年，为了迎接香港回归，重新复原铸造了这口大钟，后来便有了一年一度的“钟鸣祈福”活动。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他们说说话话，来到小雁塔正门前，攀上高高的台阶，来到小雁塔下。文主任指着塔基说：清代康熙年间维修小雁塔时，在塔基加厚了70多厘米的包砖壁，所以小雁塔成了现在的竹笋形。根据古代资料看，小雁塔塔身是个两端细、中间粗的纺锤形，那才是建筑的奇迹呢。好了，你们登塔吧！
　　他们互相挥手告别，走进塔门，月明、德仁还在称赞热心助人的文主任。德仁说：文主任可算是好为人师了。
　　月明拍了德仁一巴掌：你又在讽刺我了，文主任可算得是诲人不倦了。要不是他的耐心开导，我们对小雁塔哪能了解得这么多呢。
　　德仁是：现在，我们开始登塔比赛，上次登大雁塔你输了，今天可要争口气哇。我喊一二，比赛开始，一，二！
　　喊完口令，德仁奋力向上攀去，月明把嘴一撇：我偏不和你比赛，让你逞能去吧。
　　月明一步一步向上攀去，德仁早已不见了身影，月明心里暗暗好笑。德仁攀上三层，便停下来，等着月明上来，左等右等不见上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索性坐在台阶上一边休息，一边等待。等了半天，月明才慢慢腾腾地上来，她指着德仁说：你倒好，是比赛呢？还是休息呢？你盼望登大雁塔时的好事，还希望人家累了，再扑到你的怀里吗？没门。
　　德仁淡淡地说：我没有盼望，也没有希望，咱们继续登塔。
　　德仁说着，转身继续往上攀登。月明喊道：站住，话虽然这么说，两人还是一块登塔热闹一些。
　　德仁于是等着和月明一块登塔，月明笑了笑：你倒精于计算得很，你走里圈要少走多少路，我走外圈要多走多少路哇。
　　德仁说声好，便让月明走里圈，他走外圈。两人一起登上四层，月明发话了：德仁，你怎么呆头呆脑的，一点也不灵活。你应该知道，当人们往上攀登的时候，要克服地心吸力，比在平地上走路吃力得多，你咋不知道把我往上拉一把，助一臂之力呢？
　　德仁说好，便拉住月明的手一起登塔。攀登了几个台阶，月明又说话了：德仁，我怎么感觉不是你拉着我的手登塔，倒成了我拉着你的手登塔了，一点没感到省力。
　　德仁说：咳，我拉着你的手，和你拉着我的手，还不是一回事？......嗨，我明白了，你是想省力的，我应该比你多上一个台阶才是。
　　于是，德仁走上一个台阶，拉着月明的手一起攀登，月明明显地感觉省力多了。一连攀登了几层，月明高兴地：这样攀登就是省力，我身上的汗都不见了。
　　德仁连忙喊道：报告月明，你身上的汗跑到我身上了。
　　月明说：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