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见面扑迷离

　　呈机镇按约定是带鲁政清去见汪自用，狡猾的汪自用临时改变主意，让他带小蔓去见鲁政清，让他用手机照相后发一张照片给他，并不说什么事，只说有事需要他时才给他说。
　　呈机镇不敢问他到底有什么意图，他是自己顶头保护伞，对他的命令只有执行的份，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既然他做出了安排，必定有他的特殊意义，未必他还需要一个清洁工，心里揣着许多假设，不敢印证。他驾驶轿车接上小蔓，来到公司前的公路边，看到鲁政清还在路边，将轿车停靠在公路边便指着他介绍给小蔓认识：“他就是我给老大说的清洁工。”
　　小蔓不紧不慢地观察他后，一直在努力地回忆仿佛在那里见过此人，又不敢确认，只能淡淡地问他：“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怎么说，农民清洁工，没文化，不会干其他的事，只会打扫清洁，我在老矿手里挖过来的。”呈机镇大约地介绍了一下情况。
　　“哦，找个地方和他谈谈。”小蔓看他虽然把这个年青人说得一文不值，竟然从别人手里把他挖过来，像他这样的说法和做法，是不打自招，真想领略一下这个小伙子，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掩体，更想当富婆后，培养一个纯目标，只要他不是智力残疾，就有培养价值。
　　呈机镇不知她的真实意图，为了表示对主子的忠诚，主动征求意见，从她表态仿佛能初步探明他们对他到底有什么想法，同时，也想到过，彭天芝顶包的事，难道他们也要他去顶包，要是真是这样，他真成了一个绿帽子专业户：“是一般的地方还是豪华的地方座谈。”
　　小蔓心里也有些纠结，任何一个姑娘，遇到与有妻之夫非婚怀孕，都有一个十分纠结的心理，她也不例外，只是在外人面前不会轻易暴露，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会同意比自己大许多的妇女一起去顶包，他图什么，难道他智商有问题：“我只想了解一下这个人，随便安排。”
　　有了她的暗示，呈机镇有了主意，就是要安排一个中等消费的茶馆，只要从她问话就能发现她的动机，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好吧，我带你们去一家咖啡馆。”
　　小蔓没有吱声地点了一下头。
　　呈机镇把轿车门打开便招呼鲁政清：“小子，上车。”指着自己刚才走下的轿车。
　　鲁政清真不知他又在玩什么鬼把戏，既然是他亲自开车来接，肯定不是上午的事，他接自己的事虽然有些扑朔迷离，能找一个清洁工干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像他这种人，有了好事就会趾高气扬，有了丑事才会找下力人，艺高胆大的他，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便跟着他上车。当他上车一看，具有很强记忆力的他一眼就看出，副驾驶坐着上次在伍山农家乐见到过，她和那个什么神秘人物搭讪后，导致许秀苹她们采访落空，难道她想让自己顶包？这些可怜的姑娘为何这么不珍惜自己，真是金钱害了一代人，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把这些刚从学校出来的大学生害苦了。
　　呈机镇把轿车开到不远处的百业街停靠在公路边，便打开车门下车，鲁政清也跟着开车门下车，他故意装糊涂地问：“老板，又要安排我搞清洁啊？”
　　“你这人三句话不离本行，就知道搞清洁，就这点出息。”呈机镇故意在小蔓面前讥讽他。
　　“我干的就是这份差事，有什么不对吗？”鲁政清想探明他带自己来的真实意图。
　　呈机镇有意抬高小蔓的身价：“这位领导要问你点事，她问啥你答啥，千万不能乱说哈。”
　　鲁政清故意装傻：“老板，她要是问农村栽秧、打谷，种小麦，栽瓜果小菜，一问一个准。城里的事，除了打扫清洁，我还能说点，其他的事我可是不沾边。”
　　呈机镇领着他们来到一个打着欣苑咖啡馆牌子的楼下，不跟他多说：“不要瞎猜，领导要问啥她心里有数，上楼去。”
　　小蔓跟在呈机镇身后，鲁政清只好闷头闷脑地跟着他们走，心里在思考，他们安排到茶馆到底是什么目的？走进三楼茶馆，巴台服务员殷勤地问：“三位需要卡坐包间吗？”
　　呈机镇不加思索地表态：“包间。”
　　一位服务员立即热情地领着他们朝包间走去，打开包间门礼节地让三人进屋后，客气地征求意见：“三位是喝茶还是娱乐？”
　　小蔓表态：“我们喝茶，给我来一杯马琪雅朵（Machiatto），糖端来我自己放。”
　　呈机镇吩咐：“给我来杯竹叶青，给他来杯白开水。”
　　小蔓有些鄙夷的口气：“那么吝啬，还是给他也来一杯竹叶青，他不结账算我的。”
　　鲁政清立即解释：“用不着，我不会喝茶，就来一杯白开水吧。”
　　呈机镇立即献殷勤：“废什么话，领导安排什么就喝什么，不会喝不会学吗？一杯马琪雅朵（Machiatto）咖啡，两杯竹叶青，只能我结账，不准其他任何人结账。”
　　服务员隐约地感觉到，这个姑娘不是富婆就是大款，说话这么霸气，在答应呈机镇的同时，向小蔓投出感谢的目光，轻轻地带上门，朝巴台走去。
　　呈机镇客气地给小蔓道歉，他并不是怕她，而是怕她在汪自用跟前打小报告：“并不是我吝啬，主要是他不会喝，所以，就安排喝白开水。”
　　小蔓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种视力眼男人：“莫描了，越描越黑。”
　　呈机镇心里直打寒噤，这个女人真霸道，只有老汪这种脾气的人才能驾驭她，要是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下饭菜，只能默默地看她如何谈。
　　鲁政清观察了一下这个包间，纯粹是用来喝茶打牌的房间，根本不是喝茶或喝咖啡的包间，只见小蔓漫不经心地坐在椅子上，她仔细地打量自己，呈机镇才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她的眼神与鲁政清相碰时，他心里扑腾地跳动，意味着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她不说话，呈机镇也沉默不语。
　　小蔓看到鲁政清一直站着，冷漠地招呼他：“小伙子，坐嘛。”
　　鲁政清练静功调整心绪：“没事，站起是一样。领导，有什么事请吩咐。”
　　小蔓不紧不慢地笑道：“慌啥，茶还没上，一边喝茶一边慢慢聊。”
　　鲁政清心里能不急嘛，因为他还要查一些关于王瘸子租赁公司的事，真想让这个女人三言两语谈完后，自己去忙着查案。事与愿违，他越忙，小蔓越不忙，只有让他们耗时间，急也没用。
　　不大会，服务员端着茶盘走到门边敲门：“服务员，送茶水。”
　　“请进。”小蔓招呼。
　　服务员端着茶盘进屋后，将咖啡，茶水分别放到他们各自的面前，一壶水放到茶几上，温馨地问道：“需要小吃吗？”
　　小蔓吩咐她：“来份醉张飞（牛肉），一份开心果。”
　　呈机镇此时不得不吩咐她：“反杯里第一开茶水倒掉后，再把水斟上。”
　　服务员便按他的要求，娴熟地把杯中的茶水倒在烟灰缸里，再斟壶里的开水，随便也将鲁政清喝的茶水也如此操作一番。临离开包间前她细心地解释：“您们的小吃一会就送到。”
　　小蔓看到服务员走后，稍加重语气招呼鲁政清：“小子，喝茶都是坐着品，坐哇！”
　　呈机镇也跟着瞪眼招呼他：“你这人没带耳朵还是没带屁股，要你坐你就坐，这是规矩。”
　　鲁政清歉疚地解释：“没有下力人和领导平起平坐的。”
　　小蔓此时想从他身上找到一线希望，对他特别客气：“人和人没有等级，只是分工不同，坐嘛。”
　　鲁政清才小心谨慎地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小蔓这时才慢慢地问他：“小子，你以前结婚没有？”
　　鲁政清朦胧地回答她：“在家里没有，有本本算不算？”
　　小蔓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和你大二十来岁的老大姐办的本本，拿给我看看。”
　　鲁政清巧妙地乱叫：“这是那么回事，这件事他们说的要保密，现在到处都在传。”
　　小蔓理智地告诉他：“不是到处，只是几个人晓得，没有人乱传，只是说给你听。”
　　“哦，这还差不多。”鲁政清仿佛明白了，她问这事，一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
　　“喝茶啊，这杯茶相当你一天的工资收入，不要浪费了。”小蔓显得有点关心他，想套他的心里话。
　　鲁政清只能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这么贵啊，这么苦，还带涩味，也是你们有钱人才敢喝，我可舍不得喝，喝不来这个味。”
　　小蔓用勺子把糖慢慢地放进咖啡杯里搅拌后，慢慢地品：“不会学嘛。你本本呢？”
　　鲁政清只好编善良的谎话：“他们保管起的，我和二娃子住到公共厕所清洁房里，不方便保管。”
　　服务门敲门把他们要的小吃送进来后，换了一壶开水便离开。
　　小蔓品了一口咖啡，带着十分同情他的表情：“你怎么会和一个老大姐办本本呢？”
　　鲁政清隐约地回答她的话题：“不是我要办，是报恩才办的。”
　　听到报恩就办本本的话提醒了她，一定要克制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小蔓始终没有暴露自己的目的，她在观察鲁政清，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他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如果拿点耐烦心，给他点好处，要多给他点恩惠，也许他真能成为掩护自己孩子的小伙子，只要有钱，有城里住房，有山上的别墅，不愁没有人跟自己过日子，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并淡定地招呼他：“小伙子，吃啊，开心果可是美国货，醉张飞牛肉也是洪洲的名小吃，其中任何一份都比你杯里的茶水值钱。”
　　鲁政清更是惊愕地感叹：“您们真舍得，这么一小盘这么贵也吃，简直是在吃钱。”
　　小蔓要在他面前施小恩小惠：“这年头，该消费就得消费，又不要你付钱，吃啊。”
　　鲁政清只能装着第一次吃这些小吃，用牙使劲咬后，剥了一颗开心果细嚼慢咽。
　　呈机镇看到他愚昧笨拙的剥开心果，本想取笑他，碍于小蔓的面子，不好取笑他，立即轻轻地用手剥了一颗，丢到嘴里很快就吃了。
　　“用不着那么费劲，用手轻轻能剥开皮。”小蔓耐心地教他。
　　正是她的这种表情，让呈机镇产生错觉，立即想出一个十分幼稚的主意，让鲁政清跟着雪林一起，参与监督王瘸子他们的行动，让他顺藤摸瓜，抓住了呈机镇的尾巴。
　　“醉张飞牛肉也不错，麻辣味俱全，香、脆可口。”小蔓又用牙签插了一点牛肉，教他如何吃牛肉。
　　鲁政清嘴上没说，心里在斥责她：“年青青的，学什么不好，偏偏把消费的事学这么多，真是可悲。”不知她还想干什么，只好仿效她的样子也吃了一点牛肉，立即端起杯子喝水：“好辣哟。”
　　呈机镇完全让小蔓的举动误导，终于忍不住客气地指责他：“哼，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粮。”
　　小蔓反而帮鲁政清的腔：“从农村出来有个过程，要耐心点。”
　　呈机镇想到汪自用要自己拍鲁政清的照片，立即用手机拍了一张鲁政清的照片，用微信发给汪自用，汪自用看了照片后回答他：“一切听小蔓的，她会安排好。”听到这句话，越来越认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小蔓都是按照老大的指意办事，想知道小蔓除了教他喝茶，吃开心果和牛肉，简单地问了一下他与彭天芝的话，还有什么事：“还有什么事要给他谈？”
　　小蔓想单独跟鲁政清谈，要他顶包配合自己把所得的财物弄到手，不便在呈机镇面前谈，又不便把他支开，只好采取另外的方式约他：“小子，你有手机吗？”
　　鲁政清掏出徐蔓蔓给他的手机。
　　“给我看看。”小蔓伸手接过他的手机，用他的手机拨了一个自己的手机号码，又把手机交还给他：“小子，以后有事我就给你打电话。”
　　鲁政清木纳地看着她：“没有公司批准，我不敢乱走。”
　　“老呈，我有事找小伙子批准吗？”小蔓客气地给呈机镇下达指令。
　　“领导开口，没有办不成的事。”呈机镇更加坚信汪老大要用这小子，为了南殷勤表态之后同时作出一个决定：“曾青，明天你到公司后，郑主任给你安排新的工作。”
　　“不能老让他搞清洁，是该换换工作了。”小蔓随意这么一说，是带着自己的目的，更让呈机镇朝错误方向想。
　　“我不认识几个字，千万不要给我安排识文断字的事哦。”鲁政清慎重申明。
　　小蔓慢慢地喝完杯里的咖啡：“老呈，今晚就到这里。”
　　呈机镇朦胧地答应：“一切听领导的，我马上去结账。”
　　鲁政清惊讶地提醒他们：“这么贵的小吃，你们吃了一点，丢了多可惜。”
　　小蔓漫提着坤包，不经心地笑道：“老呈，让服务员打包给曾青带走，让他带去让一起住的尝个鲜。”
　　呈机镇知道这是她发逐客令了：“好的。”立即招呼他：“曾青，你去喊服务员拿袋子来给你打包。”
　　小蔓从坤包里掏出一张拾元钱的票子交给鲁政清：“天气晚了，打的坐车回去。”
　　“不用，我走路挺好的。”鲁政清不收她的钱，立即去找服务员取袋子打包，并不是他一定要带回去，像这种情况，只有唯命是从，没有别的办法。
　　小蔓又伸手要鲁政清的手机：“小子，把手机给我，我得把电话号码存入你手机里，你才知道是我找你。”
　　鲁政清虽然不明白人，他们这几个对一个清洁工如此感兴趣到底是为什么，也不好抗拒，只好把手机交给小蔓，小蔓在存自己电话号码时，也把他的手机号码存到自己手机里，提出一个疑问：“你一个清洁工，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怎么舍得买这部智能手机？”
　　鲁政清当面给她解释：“这个手机是矿老板的年青老婆送的，不是我买的。”
　　小蔓啼笑皆非地笑道：“你这个土鲫壳还有点狗屎运气哈，处处有人帮你。”
　　鲁政清晓得她说的土鲫壳、弯脚，是城里人骂农村土包子的话，曾经办案时多次听他们说这类话，故意装糊涂：“我叫曾青，不姓土，也不叫土鲫壳。”
　　呈机镇如果另外换一个地方，非得笑掉大牙，这时不敢，稍不注意，得罪小蔓就是得罪汪自用，只好把笑忍住了。
　　“对，曾青，我记住了。老呈，我想给他二十元辛苦费你不会让，你给吧。”小蔓给呈机镇下达指令。
　　呈机镇立即从包里取出一伍拾的人民币，因为他没有二十元的小额纸币：“给你，以后多听领导的。”
　　鲁政清推辞不接：“今晚用了您那么多钱，又没做什么事，这个钱不能收。”
　　小蔓瞪眼道：“你有病啊，要你收你不收。”
　　呈机镇强迫他收：“收到，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