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救虎子

　　慕小白还没回到院子就听到虎子在哀嚎着，他赶紧跑回院子，发现周利军正拿着擀面杖打虎子。周利军一边打一边说：“叫你这畜生再咬人，老子今天打死你！叫你这畜生不学好，孩子你都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小白一看周利军一首拉着缰绳，一首拿着擀面杖打虎子，就跑过去抱住周利军。周利军满嘴酒味，一把推开小白说：“你给老子让开，我今天要打死这畜生。”说着他又是一棒打在虎子的身上。虎子疼得已经蜷缩在角落里了，因为周利军是它的主人，它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再加上被套上了缰绳，已经没有办法再逃脱了。他每打一下，虎子就叫一下，院子里的人听了无不为之动容的。
　　小白又过去拉住周利军的胳膊说：“爸，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好了。”
　　周利军说：“你给老子让开，不要以为老子不敢打你。”
　　慕小白还是死死地抱着周利军，周利军一棒就打在了小白的背上，小白疼得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可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虎子看到慕小白被打了一棒，发出哀鸣般的痛嚎。周利军又是一棒打在小白的身上，张思雨见周利军真的敢打小白，就跑过去抱住周利军说：“老周，你这是在干什么？教训一下虎子就好了，你咋连孩子一起打啊。”
　　周利军说：“臭婆娘，你让开，怎么你们今天是都要和我过不去吗？”
　　众人这才过来拉住周利军说：“好了好了，别打了，你就算把虎子打死也没用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而不是在家里横，把一家人都要打死吗？”
　　虎子被打得已经没了力气，浑身是伤，疼得已经不能再动弹了。虎子见众人拉住了周利军，就一把夺过缰绳，把虎子抱在了一边。虎子的头上、鼻子上、嘴上都在流着血。小白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的晚了，对不起……”他抱着虎子的头痛哭流涕。
　　朔方的夜闷热难耐，院子里的声音已经消了下去，现在只剩下慕小白抱着虎子在院子里痛哭。张思雨出来哭着说：“小白，早点儿回来睡觉。”
　　慕小白哭着说：“妈，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爸，你怎么就不再等一等呢？”
　　“我，我……唉……”说罢，张思雨就转身回去了。
　　慕小白抱着虎子说：“虎子，虎子，虎子你醒醒啊，虎子！”可虎子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只是躺在小白的怀里发出微弱的气息。
　　小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打电话给张凯。慕小白哭着说：“张凯，张凯！！”
　　张凯说：“小白，你先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小白已经泣不成声，只能说：“我，我……虎子，张凯……”
　　张凯说：“你现在在哪里？”
　　慕小白说：“家。”
　　张凯一边起床穿衣服，一边说：“好，你先呆在家别动，我马上就来了。”
　　张凯以为小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开门就往外跑。奶奶听到张凯跑出去了，就在后面说：“去哪里啊？这大半夜的。”
　　不一会儿张凯就跑到了慕小白家的大院子。一进院子张凯就看到小白抱着虎子在院子里哭，他跑过去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白一见张凯来了，抱住张凯就开始大哭：“张凯，你终于来了。张凯，虎子，虎子它……”
　　“先别哭，虎子怎么了，你先冷静一下。”
　　周苏媛其实一直都在屋里透过窗户头看着慕小白，她想都是她妈和弟弟才让慕小白这么伤心的，可虎子确实也咬伤了弟弟。她想起那会儿周利军打虎子时的惨状，又想起周利军打小白时候的样子，她真想冲出去救虎子和小白。可是她没有，她没有那样做，现在她只能透过窗户偷偷地关心慕小白，只能独自一人忍受这种无能为力。
　　张凯说：“你爸也太狠了吧，你爸有没有打你？你没事吧？”
　　小白说：“我没事，现在怎么办啊，虎子，虎子还有救吗？”
　　张凯摸着虎子的头说：“有，我表哥是开宠物医院的，只不过现在下班了。”
　　慕小白哭着说：“那该怎么办？”
　　张凯说：“我现在给他打电话啊，我要把他从被窝里叫起来。”
　　张凯拨通了电话，把表哥叫了起来。张凯说：“我们走吧，早点儿去，看好的希望大点儿。”
　　慕小白站起来准备抱起虎子，可无奈自己被周利军打了两棒子，现在也是负伤在身啊。张凯说：“小白，你怎么了？”
　　小白说：“我没事。我们快走吧。”说完，他又准备抱起虎子。
　　张凯说：“我来吧，我力气大。”
　　周苏媛看小白和张凯抱着虎子走了，便悄悄打开门，跑到院子大门口去偷看小白的背影。她多么想跟着过去，多么想和小白一起到医院帮虎子疗伤。可是，她就是没有勇气，她深深地自责着，虽然这事儿并不怪她，可她的自责让她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他们抱着虎子跑到了医院，医院的门还没开，没等多久张凯表哥就来了。表哥说：“什么名贵的狗啊，大半夜的把我催起来啊？”
　　张凯说：“表哥，你快开门吧，不是名贵的狗。”
　　表哥一看是一条大狼狗，便说：“我说，这医药费都比狗贵啊，你确定要救它？”
　　张凯说：“表哥，你倒是快点儿啊，不救它我大半夜把你叫起来干什么啊？”
　　表哥说：“好，我救它，行了吧？”
　　进去之后，表哥看着狗，又把虎子的眼皮撑开说：“有的救，看这狗多处骨折，应该是被人打伤的吧？”
　　张凯说：“表哥，是让你来看病的，不是让你来当侦探的，你倒是快救它啊？！”
　　表哥笑着说：“这个是你同学吗？眼睛都哭肿了。”
　　张凯说：“是，那个你先在这里给虎子做手术，哪里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啊？”
　　表哥说：“去楼上吧，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做好手术可能要好几个小时。”
　　慕小白说：“我哪里也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虎子。”
　　表哥说：“看着也行，就是比较血腥，只要你敢看，我是不介意的。”
　　张凯拉着慕小白的手说：“你就让表哥好好给虎子做手术吧，他可是朔方比较厉害的医生了。走，我们去楼上好好休息一下，等做完手术我们再下来。”
　　慕小白被张凯硬拉着上了楼，可小白还是很担心，说：“真的没事吧？”
　　张凯说：“你就放心吧，他是我表哥，要是看不好他会直说的。”
　　慕小白忐忑地坐在椅子上说：“那，需要多久啊？”
　　张凯说：“不知道，我先去洗个澡，现在身上都是血渍。”
　　慕小白说：“今天太感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凯笑着说：“没事，等会儿你也洗一下。”
　　小白现在还是后怕，周利军为什么变得这么残暴，为什么要对虎子下这么重的狠手；他又在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为什么要让虎子受如此虐刑。张凯洗完澡出来，说：“你快去洗洗吧，等洗完澡睡一觉虎子就好了，相信我。”
　　小白脱下衣服，也进去洗澡了。不一会儿便洗完澡了。张凯看到小白背上有两块黑青，就问：“你的背怎么了？让我看看，疼不疼啊？”
　　张凯的手碰到了小白的伤，小白痛得往后缩了一下，说：“不疼，睡吧。”
　　张凯说：“是你爸打的吗？”
　　小白说：“嗯，没什么，我是去抱他被他打的。没什么事的，睡吧。”
　　张凯说：“那明天早上我们还去上课吗？要不我们不要去上课了，我们逃课吧。你看虎子还没好，要是我们走了，谁去照顾它啊？”
　　小白说：“是啊，我怎么忘了这茬了，那明天我请假吧，你去上课。”
　　张凯笑着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们的假明天早上我来请，我也不去了。”
　　小白说：“你为什么不去啊？”
　　张凯说：“累了。”
　　小白说：“不就是懒得不想去上学。”
　　张凯说：“你想去？你成绩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小白说：“你说的都对，好了吧？”
　　张凯说：“一点儿也不知恩图报。是我大半夜跑到你们家，是我大半夜叫醒我表哥，是我大半夜抱着虎子来医院的。”
　　小白说：“那谢谢你了，等明天请你吃饭。”
　　张凯说：“那可不够。”
　　小白说：“那还要怎么样啊？”
　　张凯邪恶地笑着说：“要不，你以身相许吧，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小白说：“滚蛋，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
　　张凯说：“慕小白，谁想上你了？看你污不污？”
　　小白说：“我怎么污了？不都是你说的吗？”
　　张凯说：“没想到啊，原来你是这样的慕小白，我咋就没发现呢？”
　　小白说：“你先睡吧，我睡不着。”
　　张凯说：“没事的，虎子会好的，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表哥啊，他可是专业的。”
　　不一会儿张凯就开始打呼噜，慕小白侧着身子看着张凯，每当他对张凯的感情有所变化之时，都被此起彼伏的鼾声拉了回来。慕小白想，这也太没心没肺了，说睡着就睡着了。他看着张凯，心里除了感激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激，不过他并不知晓这种感激是什么感激，或许是两个人相处久了，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亦或是兄弟间深似海的情谊，跨越了历史的存在，才让张凯不顾一切地跑来帮助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