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 牛植找工作

　　第二天，牛植趁他爸妈外出干活，留了张纸条，拿了父母亲五百块钱进城了。他在留言条中发誓，混不出个人样，决不回家，让父母保重。
　　当他下了车，脚踏在城市大地上的时候，望着前后左右的高楼大厦，胆怯了。不知何去何从，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烈日当头，口干舌燥，看到挂有中介所牌子的房子，心里一阵切喜。走进去，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与他搭话。经询问，得知牛植要找活干，那女人当然是高兴了，夸海口想找什么工作，就有什么工作，从没出过门的牛植，一听当然高兴了。可一听，牛植一技之长都没有，城市里也没个沾亲带故的，吃住就是问题。所以最后给他推荐去饭馆当服务员。一听好歹能找份活干，牛植不讲条件，稀里糊涂就给交了一百元中介费。在一位中年男人的带领下去一家饭馆。老板一听他既不会炒菜，又不会拉面，服务员他不缺，那只能走人了。走出饭馆门，中年男人就扔下一句，“工作给你找了，问题在你，我走了。”
　　一听，牛植就闷了，一个健步追上去，拉住那人的胳膊，“大哥，你不是说，满意为止吗？怎么能骗人。”
　　“我骗你什么，你一百个不愿意，我还赔你一百次，我有病呀。”说着甩开牛植的手走开了。
　　“那你退我钱呀！”牛植紧追不舍。
　　“退钱，那是给你介绍工作我们应得的报酬，咱们两清的。”一听这些话，牛植还能说什么，堂堂的七尺男儿，半蹲在马路崖子上流泪。
　　这一切，被那饭馆的老板看的一清二楚，他深感牛植此时的处境，走过去，安慰了几句，给了牛植一个条儿“小兄弟，男子汉大丈夫，要有骨气，长这么帅气，有是个健全人，不怕找不到工作，打这个电话去找一个姓丁的小伙，是我表舅子，开一家娱乐会所，正招男服务生。你说我的名字牛建国，他一定会接收你的。”那人说完在牛植肩上拍了一把，以示鼓励。
　　牛植谢过这位好心的大哥，就按纸条上写的电话和地址找过去。结果当然是心想事成。那姓丁的老板，中等个子，身体肥胖，光头圆脑，脖子上铁丝粗细的金项链灼灼惹眼。那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牛植，给他感觉不错，就在牛植肩上拍了一把:“小伙子，我姐夫的面子我是会给的，在这好好干，不会亏待你。”
　　“谢谢，谢谢丁老板。”牛植是激动加兴奋。
　　就这样牛植在这家本市有名的娱乐会所开始工作了。别看这牛植初来乍到，因十几岁就浪江湖，在做人做事方面还是很有一套，见机行事，见人行事。两三个月的工夫，俨然像一位很有绅士风度的服务员，也是丁老板的左膀右臂，每天尽职尽责穿梭在这个风花雪月的场所中。
　　其实，就在这个时候，每天晩上都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老扳前来观顾这个地方。那女人穿䵧打扮非常的有品位，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其他女人少有的气质。她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独自品尝着喜欢喝的红酒，嘴里叼着雪茄，悠闲自得，吞云吐雾。当她的目光却一直游离在大厅穿梭的牛植身上。不知为什么，她却喜欢这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为了弄清他的身份，她跟大厅的马部长熟悉，便查清了牛植的来历。
　　某日的晚上，这位女老板在一包间，要求约见让她蠢蠢欲动的牛植。牛植推门而入，马部长也在包间，便向牛植介绍:“这位是丽洁服饰公司的杨老板。”
　　杨老板只是对牛植抛了个眉笑，牛植只好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很礼貌很恭维地说:“久仰杨老板大名，本市女强人。”
　　一听这赞美的话，杨老板是心花怒放，“牛植，你跟曹植一样聪明，我喜欢这样的男人。”说着递过一杯红酒，要于牛植干杯。牛植当然不能怠慢杨老板这位财神爷，大伙都知道，这儿来的好些达官贵人，都离不开杨老板三寸不烂之舌。人家有情你就得有义。牛植很恭敬地跟杨老板干了一杯，一饮而尽。马部长一瞧，自己再不离开，真是不识趣了，临出门，叮嘱牛植，今晚一定要杨老板高兴，丁老板会重谢他的。
　　牛植听出了话外之意，其实这正适合他的意。因为他认识的几个帅哥，都让一些富婆包养，穿名牌，开好车，住别墅，钱挣了，福享了，尽享人性之欢，何乐而不为。如今，千方百计，还是被有钱的花心女人看上了。今晚，今晚他就是喝的烂醉如泥，也要让这个女人高兴。就在他端着半杯红酒，色迷迷地瞅着那个女人半露的酥胸，牛植已是心跳加速，脸发烫。那老板更是搔首弄姿，故意把自己的衣领口开的更低，娇滴滴的说，“今夜真是良宵，说实话，认识我你高兴吗？”
　　“高兴，认识你们这样的达官贵人，我们是求之不得，就怕你们正眼看都不看一眼，人生悲哉。”牛植幽默风趣。
　　“哪里哪里，你虽年轻，没有成熟男人的城府，但你年轻，这就是你的优势。”杨老板说着就用她的纤纤玉手抚摸牛植的脸，慢慢的，慢慢地把身子靠近牛植，还发出一种暧昧的气息，令牛植欲望决堤。牛植乘机往沙发上一坐，那杨老板就顺势倒在牛植怀中，手指在牛植的腰间，后背来回抓捏，散发着香水味的头发蹭着牛植的脸，偶尔面带迷人的笑，朝牛植吹几口热气，当杨老板紧挨他胸口的时候，牛植已是身不由己，捧起杨老板的脸。杨老板阻止了牛植的动作，用手指在牛植额头上指了一下，“傻瓜，跟我走。”提上包，拉着牛植，走出娱乐会所，开上车，只奔自己的别墅。
　　一到别墅，牛植来不及欣赏一番这杨老板如此豪华的房子，就被杨老板紧紧拥吻，倒在了一张舒适而宽大豪华的床上。等牛植一觉醒来，太阳已老高，透过窗户，阳光斑斑驳驳撒满在那张大床上，揉揉双眼，睁眼一瞧，牛植吃惊不小，见床上只有自己，赶快穿好衣服，准备下床走人。一个娇嗲嗲的声音传来:“醒来了。”杨老板已穿戴整齐，容光焕发站在床前。
　　“杨老板对不起。”牛植为自己一时酒后冲动而抱歉。
　　“瞧，虚伪了吧。我们在一块，你情我愿，你快乐、我快乐，何乐而不为。”毕竟是风尘女子，杨老板对这事见怪不怪。
　　“可是，我……”
　　“不用可是，这是两万块钱。是对你献身的补偿。”说着从床头柜的抽屉中取出一信封，交给牛植。
　　“不、我不能拿你钱，丁老板叮嘱让我伺候你的。”牛植故意推让，但还是伸手接过了信袋。
　　“丁老板那儿我会好好给他讲的，让他给你加工资，这钱是我奖励你的，你尽管收好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再给你联系几位像我这样的，那样你挣钱快，把会所所有的工作辞掉不干，让有钱的女人包养，吃香喝辣的，穿名牌，住豪宅，开大奔，应有尽有。现在社会发达了，生活富裕了，这样的事不再是让人羞耻的事。
　　牛植还能说什么，揣上钱袋走人。但在这一刻他鄙视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这种事不仅出卖他的灵魂，还给老祖宗脸上抺黑。可是一想起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怒骂怒打，他就恨父亲。父亲没有本事，沒有给他创造好的生活条件，如果他是富二代官二代他能这样吗？就连小崔崔发远从小胆小怕事的人，现在在他们连队被人说的呼风唤雨似的，有车有房，开一店一年十几万。因为这父亲看他不顺眼，居然说早知道这么不成才，生下就送人了。这还是亲生父亲吗？这种话多伤人自尊，多让人伤心。要不有他那个心疼他的妈，牛植都想忘了自己有个家。反正现在这个样，他不说别人也不知道，知道了有能咋样，这说明他牛植还是个有品位的男人，不然怎能受富婆青睐。他们连队有几个小媳妇在市里当小姐，连队人人皆知。人家才不管别人呢！照样招摇过市，穿好的、吃好的、住大房子，开小轿车，那叫活的滋润。这一比，牛植仿佛为自己走上这条路，找到了理由，心里一下释然。并且还嘚瑟，崔发远看咱俩以后谁牛气。临出门时，杨老板叮嘱，让他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原来杨老板早已安排了司机在门口等候，见牛植出来，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牛植在会所时是丁老板的得力助手，在其它时候他的一切自由不是他所能支配的，奔波在一个个有钱女人的欲望旋涡，让他痛不欲生，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时间一长，心中可恶的恨自己一个堂堂男人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如果有一天他爸妈知道他干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还怎么在连队生活。这一刻他却没有了先前那份自信。而是一天天明白，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而他现在这样，会所上班的师哥师姐师弟师妹也早有耳闻，只是不愿意说他。所以看到他喜欢的女同事，他只能自己痛苦，女孩们不搭理他。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仿佛他已是个性病患者，只有避而远之。而这一切，牛植觉的都是小崔这个参照物，把他给逼的。
　　好几次他妈打电话问牛植，怎么不回家，在市里干什么工作。牛植笑着振振有词说在一宾馆当领班。他妈自然信了，并一再叮嘱牛植，钱多钱少，有个正经工作就行，千万别干违法的事。牛植听了笑，他也不是干坏事的料呀！他妈听了就给儿子鼓劲，做人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这话触到牛植的痛处了。他怕他妈还说些又伤自己的话，便推说有事先挂了。他妈便挂了电话。牛植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