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病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小凡趴在床边，我想去小解，口还渴得厉害。我叫了小凡两声，她没有听见，我就用手摸了她的头，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懵松的眼还没有睁开。看到她可爱的样子，懒懒地给了她个有气无力的笑。她担心地说：“吓死我了，终于醒了。”看那样子，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安慰她没事的。
　　她陪我去了洗手间，又给我倒了水。感觉有了些精神，应该是退烧了，环顾了病房四周，房间很干净，只有一个床位。我问小凡：“谁把我送来的？现在几点了？”小凡大声地说：“是昨晚第一个讲话的男人，忘记是个什么总了。比昨晚看到的帅气多了，好绅士好有气质哦！是我见过的完美型男人。说话也好听。”小凡在描述里陶醉着。我自己看了下手机，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觉得浑身没有力气，软软的，说了这几句话就又困了。
　　等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护士来测量体温，房间里的巴斯味道浓烈，闻起来想呕吐。小凡拿着暖水壶进来，看我醒了，问我饿不饿，她指着窗台的一个保温桶说：“那个帅哥肖总送来的，小米粥和包子，还有小咸菜。还热乎着，要不要吃点。”肚子在“咕噜”，却没有食欲。我让她把窗户开开，把巴斯味道散去。小凡开着窗，惊喜地喊道：“知秋，那个肖总在楼下和一个医生说话呢！太帅了。”小凡花痴的样子，很逗。
　　我说话的声音有严重的鼻音，开始流鼻涕，咳嗽。这是感冒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了。外面的阳光看起来很热。从宽大的玻璃望向天空，辽阔湛蓝，连一片云彩都没有。似乎许久没有这样安然地与天空亲近和对视了。记得，我曾经常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夜晚的天空，和星星玩耍，猜测圆月上面那黑色的部分是嫦娥正在树下抚琴，玉兔在一旁嬉戏。
　　医生来查床了，我睁开眼。看到肖总站在医生身后，医生看了体温记录，说退烧了，是病毒性重感冒。问我什么感觉，我告诉他身体酸软，流鼻涕，咳嗽。他用听诊器听了下，说不要紧，配合治疗，很快就可以出院。肖总和医生看起来很熟，他们笑着说，这几天要一起聚聚。
　　送走医生，肖总微笑着问小凡：“你要不要去上班？”小凡说：“我以前替了人家好多班，我电话都说好了，这三天都可以不上班，就是三天后上班了，我也可以有半天陪知秋。”
　　肖总转过来看着我说：“感觉怎么样？吃过早饭了吗？”他的声音坚定中透着柔和，眼神深邃清澈。我耷拉下眼皮说：“肖总谢谢您，我只是个感冒，休息两天就好了，不需要在这里住院了。我想今天打完针我就可以出院了。”他刚张口说了一句什么，小凡急切地说道：“不行，咱们出租屋那就像个大蒸笼一样，你回去肯定好得慢，要是再厉害了怎么办？”他温和地说：“住三天就可以，你华姐那我已经和她说了。”这时，华姐来了，拿了一束漂亮的玫瑰百合鲜花。她笑颜如花，直走到我的床前，身上的茉莉香水味道甜甜的、香香的。爱怜地摸了一下我的脸说：“这小脸瘦了一圈，小可人的模样，怎么感冒了呢？”然后她又对着肖总说，“你今天不是有会？”肖总看了下表说：“我先去准备下。”又对我说，“好好把病治好，我晚上过来看你。”华姐说：“你要是忙就去忙，我可以过来。”肖总没回答走了。
　　华姐安慰我不要担心工作的事，好好注意身体，还给我买了一件漂亮的裙子，蓝白相间的条纹，中间有一根腰带。她临走又嘱咐了我几句，也嘱咐小凡有事给她电话。
　　小凡看着这条裙子兴奋地说：“这是个牌子货，看起来质量好好啊。哇，五百九十九元呢！你们领导都太好了，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领导，我们领导就知道打压我们，一张臭脸地训斥我们。”我喝了一点粥，护士来给我打上了点滴。我躺下来，关怀的幸福充斥了我的身体，病弱的细胞充满了爱的力量，我拉着小凡的手说：“亲爱的，谢谢你陪着我。”
　　小凡说：“我也就只能陪着你了，其它的也帮不了你。”我告诉她，陪伴是最真实的情感，不管哪种方式的关爱，我都感激得浑身滚烫。她“扑哧”地笑道说我刚退烧了，又要滚烫起来。我们都笑着。我让她尽快吃点饭，她边吃着边说：“知秋，我觉得那个肖总对你有意思，你没有感觉到吗？”我说：“不可能。我和他是同乡，他和我姑姑姑父很熟，所以就格外关照下我吧！”小凡翻了我下眼皮说：“你晕倒的时候，他抱着你在车上，还叫人叫了我出去，他怎么知道我们两个好，一定是早就知道我们两个关系了，他干嘛知道我们两个关系呢？还有就是他看起来很紧张，他在车上给医生打了电话，还催司机快些。医生打上针后，他在床边一直盯着你看，后来又到窗前站了很久。到夜里12点多，你有些退烧了，我实在太困了，就告诉他我自己在这里就可以，他才走的。要不是心里有你，能这么关心？”我笑着说：“我给你电话让你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你这个人了。所以，你想多了。”我从来不是一个多情之人，也从未想过和什么男人扯上什么关系。若不是我从心里敬佩的人，便也不会有什么兴趣去做更多的了解。小凡还在夸赞肖总的风度，我不知不觉又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见到了我的父母，我还很小，父母拉着我的手，在山坡上乘凉。山坡下有个很大的水库，一眼望不到边，我站在那里，突然看到父母向水库中走去，我拼命地喊：危险，我迈开腿奔跑想拉住他们，却怎么也跑不动，他们越来越远，我撕裂的喊声喊醒了自己……我喘着气，泪水打湿了枕头，太过逼真的梦境，令心力交瘁。小凡进来了，看到我醒着，问道：“睡得好吗？都睡了两个小时了。刚才有人来给送的午饭，说是肖总让送的，正好现在吃。饿吗？”我点头说好的，现在确实想吃饭了，特别想喝小米稀饭。真的有小米稀饭，还有芥菜咸菜，冬瓜排骨，紫菜汤鸡蛋汤。我吃了一块馒头，一碗小米粥，半碗紫菜鸡蛋汤。人觉得有了很多精神，便想起来走走，站在窗前，才知道这是二楼，距离地面很近。楼下是一个停车场，里面停满了整齐的汽车，天有些阴沉，树叶在风中摆动，有人开车进来，有人开车出去，都那么匆忙。
　　小凡边喝着汤边说：“今天阴天，真好，不用被大太阳晒着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雨。”
　　也该下场雨了，净化下空气。天气这么阴沉，感觉不出是中午还是傍晚，站了一会我又躺下了，一个感冒检验了此时的身体状况。
　　小凡收拾好吃过的食物，坐下来看手中的一本杂志，边看边告诉我里面的信息：“这个女人真是的，抢了她姐姐的老公，还把她姐姐赶出去了。”我说：“是不是后来，这个姐姐奋发图强，很厉害了，结果她和她姐夫倒没有好的结果？”小凡惊奇地问：“你看过了？我记得你不喜欢看这种杂志的。”我告诉她，这种故事基本就是这样的结局，这样才让人解气啊，所以大家都愿意讨好地写这种在婚姻中立志的结局。小凡瞪大眼说：“那你也可以写这些文章吧！可以挣钱呢，要不你也写。”我调笑说：“我写黄色的也可以。”她大笑起来，突然问我：“你有过男朋友吗？”然后起身去把白色的窗帘拉了起来，房间内暗暗的。她小声说：“这样说这种话会感觉安全。”她催促我回答问题。
　　我也小声说：“有过，谈了很短时间，是个装沉稳的男孩子。”
　　“你喜欢成熟的男人吗？是你的初恋吗？”
　　“算是正儿八经的初恋，但是并不是很满意的那种。他有时孩子气，度量小。一个学期后就分了！”
　　“帅吗？你们拉手，接吻了吗？”
　　“算帅吧，拉过手，还没来得及亲吻就分了。”
　　她大笑起来，严肃地说：“你不像现代人，长得那么好看，竟然没有和男人亲吻过？道理不大通啊！”
　　我盯着她问：“你是不是已经沦陷了？”
　　她红着脸说：“他是我们医院的院长，在一个夜班，他亲吻了我，还那个了。但是，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停薪留职与这个也有关系。”
　　“那院长年龄很大了吧？你干嘛那么着急。”
　　“四十岁，很有男人味道，经常给我开绿灯。我真没有想到他会喜欢我，我那时比现在还要胖。”
　　看她回忆得甜蜜，我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说道：“要是他没有家庭，我还真愿意，虽然他比我大很多。”她从花束里抽出一支玫瑰在手里玩弄着，我让她小心刺，她一下换了话题说，“你那个女领导华姐，真的好有女人味道，很漂亮，不是普通的好看那种，是带着诱惑的那种啥？风骚。”说完，她吐了下舌头，瞪着圆眼珠盯着我，那样子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在撒娇。我告诉她，风骚也是一种赞美，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那般风骚的，风骚需要内在的资本和外部的资本完美结合。她又说：“我觉得她一定也喜欢肖总，你看她的眼神就能看出来。真的，你没有发觉吗？”我说没有，他们是同学。小凡的这种八卦精神，并没有恶意，她就是喜欢这种猜测的感觉，如果猜对了，她会非常兴奋自己的先知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