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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学文习武好少年

作品名称:常广传奇(剧本连载)      作者:老土      发布时间:2017-12-22 06:21:43      字数:4869

  序幕  
  (画外音)悠扬的钟鼓声,檐下的铃铛随清风吹拂响声清脆。
  (远景)山峰耸峙,层峦迭嶂的卦山,鳞次栉比的殿堂楼阁,满山终年常青,千姿百态的松柏树扎根于悬崖绝壁。
  (近景)天宁寺山门。
  (特写)山门檐檩之下悬挂宋代书法大家米芾苍劲有力的手迹“第一山”横匾。
  (全景)鸟瞰天宁寺全景。
  (中景)天宁寺北东山山巅,在苍松翠柏之间依山而建展现出一座座高低交错、黄白相间、密密麻麻的方塔、八脚塔、圆塔、砖塔、石塔……
  (特写)在塔林中,有一新建的灵塔,镌刻有“卦山天宁寺第五十四代住持释常广”。
  字幕:常广传奇
  
  第一集
  (画外音)常广禅师,俗名吴学礼,是交城卦山天宁寺末代住持,法号释常广,于公元1896年出生在太行山西麓、晋中盆地历史悠久的太谷县城西南吴家庄村。
  (中景)晋商故里金太谷商贾云集,市面繁华琳琅满目,几百家商铺牌匾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鼓楼在晚霞的映照下,燕子环飞,鼓楼四门洞开,从城外石拱桥进来,面向县衙,贯通东、南、西三条大街,满城的青堂瓦舍掩映在暮色余晖中。城南无边寺内的白塔也镀了一层金光。
  一、太谷醉太白客店,内,日暮黄昏
  一队镖车停于院内,小二在帮着卸马喂料。院中留下几位看护的,一行镖师鱼贯进入店中。
  镖师甲:小二,上菜!
  店小二(肩上搭条毛巾跑了过来):来啰,客官请坐,先喝壶茶!
  镖师乙:还是老样子,麻利点!
  店小二(唱了个喏):好咧,马上就来。
  小二退了下去,众镖师环视店内。镖头端起茶壶,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根银针,针头上茶水滴落。他又举杯环视一圈,见无异状,这才呷了一口。微微点头,众镖师方才拿起杯来。
  店小二:菜来啰,牛肉一盘!
  在落日余晖下,抬眼看见镖头袖内银光闪闪,不禁摇头一笑。
  店小二:各位爷,都是熟客,这太谷城内富商云集,太平着呢,尽管放心。请慢用!
  镖头(微微一笑):让小二哥见笑了,这出门在外不得不防。
  店小二:各位爷久走江湖应该知道,久负盛名的三大内家拳之一的形意拳发源地就是太谷,那咱不是夸海口,形意拳在内家拳中那是独树一帜。我们太谷习武之风遍布四乡八野,名师辈出、高手如云,你比如说车毅斋老先生和他的弟子李复帧,那可是名扬四海的,咱可不是吹,他的弟子大都和你们一样,是干这一行的,一年四季随镖局镖车行遍大江南北,一呼他的名号,哪座山头……
  镖师丙(不耐烦地):我们不是来听你啰嗦的,我们久走江湖岂能不知?只是江湖险恶,不得不防。让小二哥见笑了。
  镖师甲:来!喝。
  镖师乙:来!吃吃吃!
  镖师丙:小二哥,再来两壶酒。
  店小二:好——勒!
  旁边也有一桌,正在喝酒划拳。
  路人甲:来,喝酒!(大口喝酒),我听说啊,复广盛家出事了!
  路人乙:复广盛近几十年买卖做得好,人家已经在京城、天津好多地方设了分号,都是那吴天福吴老爷一手操闹的,正如日中天呢,怎么会出事了。可不要张嘴乱胡说,那吴老爷虽然是个经商的,那套形意拳可也是真传,打得出神入化,小心被听见,撕烂了你的嘴。
  路人丙:听说他和形意拳掌门人还是表亲兄弟呢。
  路人乙:你说的是。无论从哪方面说,人家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你可不能以讹传讹胡说八道。
  路人甲:谁胡说了?这事可是真真的,他们家里最近快闹翻了。
  那些镖师一边喝酒一边侧耳倾听。
  镖师甲:既然他自己是练家子,本地镖行也多,为什么偏偏用咱们外地镖师给他押运呢?
  镖师乙:说你笨你还不相信,他的货要从碛口运到京城,你说从碛口雇人合算还是从太谷雇人合算?再说还有商场规则……
  镖师丙:嘘!小声点,隔墙有耳,万一被……(说话被打断)
  镖头(咳嗽一声):不说了。(大声喝道)小二上酒!
  同时,邻桌也有人吆喝:小二,上酒!
  店小二:(远处旁白吆喝)来咯——
  店小二提着一壶酒上来,看看两桌,放在镖师这桌。
  路人甲(看见了,严厉地说):小二,这里!
  店小二听见,把酒拿起,调转身来。
  镖师丙(大声喝道):(拍桌子)小二,这里!
  店小二为难,再次转身。
  镖师丙(严厉):嗯?
  路人甲(严厉):嗯?
  店小二(为难,急中生智):各位客官莫要生气,都是小的不对,小的不对,各位客官都觉得我家延龄酒好喝,我……再去拿壶……
  镖头怒目向镖师丙示意,镖师丙悻悻坐下。
  路人乙一拉路人甲: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快坐下给我们讲讲复广盛到底咋回事?
  路人丙(向镖师们这桌抱了抱拳):失礼了,他喝的酒多了,莫怪,莫怪!
  镖头也站起抱拳施礼。两桌继续喝酒。
  路人甲(喝了一口酒,夹起一片牛肉):这吴老爷一直在京城跑买卖,临老了,就叶落归根。他长子就继承父业,在京城继续发展。吴老爷回乡时就把孙子吴学礼带回来了。这太谷的产业就交给了老二打理。谁想这老二家的老婆肚子不争气,成家好多年,没生下一儿半女,吴老爷就一人做主,把吴学礼过继给了老二家顶门。谁知,后来老二家生了孩子,对待吴学礼就不像从前了。这不,最近听说吴府上下正撒开人马到处寻找呢。
  路人乙:真有这事?
  路人甲:千真万确。
  路人丙:我可听说这吴学礼跟着爷爷奶奶也是练得一手好拳法了。不说吴老爷子和形意拳掌门人车毅斋他表爷爷的悉心指点,就他奶奶教的也够厉害了。
  路人甲:说起他这奶奶来,还真有一番话说。这吴张氏出生在杂技世家,听说是河北沧州一个马戏班子的轻软功头牌名角,功夫那个了得,关键是也生的漂亮。这不,随马戏班子流动演出时,就被当时在京城做生意的吴天福一眼看中。吴家给吴天福说了多少门亲事他就是不允,后来没办法,他说他已经有了意中人。他把张家姑娘一说,全家大乱啊。你想想,人家吴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张家就是一个江湖跑马卖艺的,哪里配?可这吴天福还就是一根筋,认定了张家姑娘不放。无论吴家大人怎样劝说都没用,吴天福是使尽了招数,软磨硬泡,吴家大人也是没法,最后只好应允,把这张家姑娘娶了回去。这吴张氏为吴家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人要上了点年纪,就特别待见孙子,尤其这吴学礼,打小就由吴老太太带大,又加上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吴老爷子老俩口对他那个亲啊,真是没的说。亲归亲,吴老太太对他可是下了一番工夫了。这吴学礼自幼夜睡簸箩,日日抒筋顺骨,天天劈腿下腰、翻跟头拿大顶,吴老太太教他游戏玩耍间练的都是家传功法,这就给吴学礼习武打下了良好的童子功基础。更加从五岁开始就玩练跳土坑,那坑是逐步加深,坑与坑的距离是逐渐加长,一直到了十四岁依然跳坑不辍,练就了轻功基础。稍大一点,吴老爷子就教他学练长拳,练的浑身筋膜柔韧,骨节松活。在老俩口的拨捋下,大家想想,他能错的了?
  众人听得入迷。
  (闪回)无论晨昏,四合院内吴学礼打桩、跳坑,后花园的柳树下练习形意拳。一边站着严厉的吴天福和吴老太太。
  路人丙:听说这小子十岁时就已经把形意五行拳练得那是有模有样,再加是还有受到表爷爷车毅斋老先生的点拨,颇得形意拳真传。到十二岁就在咱们这地方小有名气了。少年小子都争强好胜,听说有不少年龄相仿的与他比试拳脚,都是三下五除二就被打趴下了。
  路人甲:说的是。这吴老爷俩口子不但注重武功的传授,而且关心吴学礼的文化教育。他六岁就被送到本家伯伯的私塾馆读私塾,学习《百家姓》《三字经》《弟子规》《千家诗》,人家那是过目不忘,深得老先生赞赏。也说人家条件好,家里藏书多,这孩子习武之余,常常读《春秋列国志》《三国演义》《水浒传》《七侠五义》这一类书籍,这孩子身上那是豪强胆气,待人接物又机灵聪敏,遇事不慌。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将来总错不了。
  路人乙:哎哎哎,先别扯这些没用的了,那他为何要离家出走?
  路人甲(打了个饱嗝,伸了伸懒腰,开玩笑地说):你把今天这酒钱结了,找个地方给你详细说道说道。
  路人乙(站起身):小二,结账。
  路人甲:跟你玩笑了,你还真出。
  镖师们看着这几个人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出了客店。
  
  二、吴家庄村外树林里,夜,外
  吴学礼一身棉袍在河边柳树林里练拳,虎虎生风。
  远处有一黑影跌跌撞撞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吴学礼听到动静隐蔽到一棵粗大的柳树之后。人影越来越近,吴学礼大喝一声突然跳出,来人也是个少年,比吴学礼大了几岁,他在慌乱之中被人截住去路,腿下一软,惊跌了个跟头。
  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个一小孩,一跃而起,出手相搏,可他哪里是吴学礼的对手,只一个回合就被吴学礼反扭了双臂。
  吴学礼:鬼鬼祟祟的,你是什么人?
  少年:这位小哥行行好,我的家乡遭了灾,一路逃荒到此,却又遇着歹人,被他们追打。求小兄弟发发慈悲,救我一命。
  吴学礼略一迟疑,再仔细打量这少年,虽然浑身污垢,但是也眉清目秀,不像坏人。这时,灯笼火把越来越近,已经模糊听得见吆喝声。
  吴学礼(低声):跟我来。
  吴学礼在前,那少年在后,他们迅速来到柳树林旁的一个水井台上。
  吴学礼:你抓着辘轳上的绳子,我把你慢慢放下去,在五尺深度的地方,水井一侧有个洞口,可以藏身。
  少年连连答应,吴学礼掩藏好了少年,又回到原地练功。
  (远景)灯笼火把星星点点,吵吵嚷嚷。
  (近景)一群人追了上来,大家看到一个小小孩童在此练功,就停下了脚步。
  一个长髯长袍提刀老者走到跟前来,问:喂,小孩,看到有个人跑过去了吗?
  吴学礼(收拳站稳):刚才是有个人跑过来了。
  长髯老者:你可知道他现在何处?
  吴学礼(用手一指大道):刚才是有个黑影晃了一下,大概看见我这儿有人吧,撒腿就往那边跑了。
  跟随的人骂骂咧咧:这家伙恓惶不可怜,看见他是个要饭的,施舍的全拿了不说,完了趁着黑夜还要偷东西,逮住了打死他的狗骨头。
  长髯老者(疑惑地)问: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小孩子家家也不怕大人担心着急,在这儿干什么?
  吴学礼(不慌不忙地):你没看到吗?在练拳啊!
  长髯老者:看来你是个练家子了,三毛,过来请教请教!
  随行的人群中就挤出一个少年,与吴学礼年纪相仿。他双手一抱拳,一个箭步一招黑虎掏心直扑吴学礼胸口。只见吴学礼不慌不忙,待那少年扑到近前,将身一闪,一个扫堂腿便让对方跌了个大马趴。
  吴学礼双手抱拳,连声说:承让承让!
  还有几个少年要扑上前去,被长髯老者喝住了。
  长髯老者: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你们几个一块上也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师傅我出手胜算也不大。我们还是找人要紧。
  长髯老者说是这样说,但是对吴学礼的话还是将信将疑,他命人在四处搜寻了一遍,当几个人搜查到井台的时候,吴学礼有点紧张。这时,远处传来几声狗叫,长髯老者一声令下,就一起呼呼啦啦地朝大道追了下去。
  吴学礼等到他们走远,走到井边,再次确认四周都没人后,他才把那被追打的少年摇上来。
  吴学礼上下仔细打量,月光下,见其衣着单薄且褴褴褛褛,又冻又饿缩成一团,谢都不说一声就要离开。
  吴学礼:喂,你要去哪里?
  少年:逃荒要饭之人,四海为家,走到哪算哪。
  吴学礼:半夜三更的,西北风又刮得厉害,没有个歇息处,会把你冻死的。这样吧,你跟我回家,我爷爷为人厚道,平日里对人可好了,他乐善好施,一定会帮助你的。
  少年有些犹豫,吴学礼走过去一把拉起少年领回了家中。
  
  三、吴家庄村吴天福客厅,夜,内
  明灯蜡烛,吴学礼爷爷吴天福,见孙子这大半夜的引着一个陌生人回来,有点不高兴。尤其是看到这少年虽然眉清目秀,但是目光闪烁,不是良善之辈,就追问少年事情原委。这少年就说他叫王恩义,是邻邦县汾州人,因家乡遭灾逃荒到了太谷,身无分文,白日乞讨夜晚偷窃度日。今晚入室行窃时被人发觉,幸被吴学礼救回说了一遍。
  吴天福(严厉的口气):我见你身强力壮,从小也练过拳棒吧?我们习武之人,应当侠义为先,岂能仅为果腹而行盗窃之事。从今往后,断不能再犯。
  王恩义(连连点头称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若要再犯,就请老爷发落。
  吴天福:学礼,你就带着恩义先跟你住下,把你的衣服分一些给恩义穿,过些日子再给你们做几件御寒之衣。
  又转身对恩义说:从今往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要是想家了,说一声可以放心而去。我看你身材魁梧,就留在家中做帮工。你又会些拳脚,闲时可以陪陪学礼练拳习武。
  恩义嘴里连声感谢,跟着学礼下去了。
  
  四、吴家庄村吴天福四合院门口,日,外
  门口吵吵嚷嚷围着一群人。
  路人甲:把那个汾州家交出来,成球了甚哩,大天白日的偷东西。
  路人乙:哪里只是个偷东西哩,那狗日的还爬在茅厕上偷看小媳妇蹲坑,我是追得慢了,要不一花盆砸死他个淫贼。
  路人丙:吴老爷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不会护短,我们请他主持正义。
  众人:好,好!
  门口人越聚越多,远处春雷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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