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荒村

　　“你真的要去找她？”
　　“非去不可！”
　　“那……我陪你去。”
　　“你……”徐涛凝视着徐涴。
　　“一个使用天启能量的灭世者，我已经没有存在的理由了，更何况邪神是不会放过我的。”
　　徐涛在与徐涴的对话中，已了解到云霞逃离黑风山的大致经过，便说道：“那个地方原本就不适合你。”
　　“也许吧！”徐涴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神转向了别处。
　　“霞姨回来后，磊叔还有继续天命者的理由吗？”
　　红彤彤的晚霞，是难得的好风景。这个时候也许能闻到饭菜的飘香，还能看到几个孩子玩累了急着回家的身影，但在这个村落里却什么都没有。
　　成磊一人走在这条杂草丛生的小路上，突然发现有一户人家居然亮着灯火，有些细碎的声音，便朝那里走了过去敲门。
　　“请问，有人在吗？”成磊敲门且开口问道。
　　屋子里的细碎声消失了，没人回应。成磊又敲了几下，且重复上面的话。四周变得死静，在这废弃的村落本就令人心生寒意，更别提有一户亮灯的人家。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开出一道小缝，只露出一只眼睛来。那只眼睛突然瞪大了，然后消失，门也迅速被关上，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你走错了！”
　　成磊愣了一下，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一个老人沧桑的话语：“子翔别玩了，让他进来吧！”
　　成磊这才反应过来：“怎么是你们？”
　　茶余饭后，子翔还是老样子跑去玩耍，实际上是对这个荒村很好奇，虽然他心底有点害怕，但他更加不想看到成磊。成磊扫视了四周，且说道：“还能在这里做饭，您花了不少力气吧？”
　　“哈哈哈，别瞧老夫只剩下一副老骨头，且还能自给自足，不然这些年来岂不是早蹬腿了？”郑老笑着说道。
　　“您老真爱说笑。”
　　“诶，别要这般刻板，活着多累啊，你看看那孩子，天真无邪多可爱啊！”
　　成磊沉默了一阵道：“看起来，您非常喜欢那孩子啊。您现在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
　　“不碍事不碍事，只是体内脉门刚复原，比较虚弱，补上一段日子就好了。”
　　“虚弱？您……”成磊听了一阵惊讶。
　　“诶，够了！我说你之前不是用‘你’称呼我的吗，怎么……又叫我‘您您您’的？”
　　成磊转念一想又说道：“您还不是老样子，叫自己‘老夫’？我只是觉得这个样子比较……”
　　“哎呦，老夫都忘了自己也是个老古董了！”郑老说着又转口说道，“诶，不对，我这是一种修养，文化的传承，尔等不同，你是城市人，那叫装！”
　　成磊听完后也忍不住笑了笑，然后道：“好了，言归正传，你刚才说自己脉门虚弱是怎么一回事？”
　　“也没什么，老夫的脉门虽得以修复，但破损时间之长久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恢复到以前那种能量充沛的脉门了。虽然无法给予老夫更多强大的能量去战斗，但如今能量的供给也不用摄取外界的能量来维系这把老骨头的平衡了。一个月，两个月或许就可以彻底康复，老夫从不奢望寿与天齐，只期望这个世纪的天启灭世之争可以早日平息！”
　　成磊没再发言。子翔倒是很快就跑了回来。
　　郑老见了便道：“怎么？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晚上跑出去玩的吗？”
　　“那……那个，外面太安静了，有点……有点吓人！”子翔吞吞吐吐地说。
　　“哦，那就让成磊叔叔和你聊聊？”
　　“不要。”子翔说完朝屋里走去。
　　“哈哈哈哈。”屋子里又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徘徊在这个本是无人问津且寂静的荒村里。
　　这天郑老成磊带着子翔巡视了这个荒村一圈，并没有任何的发现，而天启图却一直显示着雷之天命者在这附近。或许雷之天命者与复活村本不在同一个地方也说不定，不论是杂草丛生的木房还是砖石堆满的破屋，都探知过，总之他们没有收获。天启图只能显示天命能量在这个地方，却无法指出找到天命者的具体办法。
　　成磊想了想对郑老说：“依郑老前辈来看，我们该……如何是好？”
　　“呵呵，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等！”郑老笑了笑说。
　　“等？”
　　“你听过复活村的传闻吧？寻村之人，再无音讯。很显然复活村的人不愿意外人知道他们的所在，对外必有所为。此地无银三百两，既然不想我们知道这里有三百两，又何必多此一举？财主自会来取。”郑老摸着胡子说道。
　　“这……什么意思？”
　　郑老笑了笑说：“无人问津如此之久，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我们如此明目张胆地
　　住在复活村的旧址，那就一定会有人找上门来。老夫本就有些忧虑，恰逢成磊小老弟赶到，一切都好办了！通过感知之力找到雷之天命者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选择帮他？那个时候你还特意通知我？”
　　“呵呵，那晚你急着赶回去又是为了什么呢？老夫不过不想让你陷入难以抉择的局面。”
　　要在这里生活下来根本不成问题。这几天来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荒村周边既有小溪亦有山林。别看成磊一个大男人，但在打猎以及做饭烧菜面前却力不从心。还是郑老有着一套完整的野外生活技巧，加上林子祥的机灵相助，忙得不亦说乎。
　　就这样，成磊就在提神醒脑与松散无聊中度过了整整一周。最终他还是不耐烦地收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初阳过屋临走之际还与郑老聊了几句。
　　“成磊小老弟这就要走了么？”郑老笑着问道。
　　“您觉得这么等下去会有结果吗？”成磊低眉说道，“我觉得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寻找其他的天命者。”
　　“结果自然是有的，只是时间问题。想当初徐涛那小子成为天命者之时就用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有些东西是急不来的。你若要离去，老夫也不会阻拦。之前火之天命者转移到了颖水市，我相信徐涛可以完成这个任务。而雷之天命者所处附近，唯独风之天命者需要你去寻找。”
　　“在哪里？”
　　“麒麟区神明市。”
　　成磊带上了郑老交给他的天启图离开了。踏在这条无人问津的泥泞小路上脚步缓慢而沉重。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过的每一天都是轻松自在，这是他以前至此都从未有的感受。或许不是从未拥有，而是太久没有感受过了。有时子翔会提着鱼在他面前炫耀，虽然只是小鱼。有时郑老会和他在月夜下聊起文言文，虽然成磊并不搭理。子翔会因为蜘蛛老鼠大呼小叫，成磊一手下去管它是虫鼠蛇都得成为一具尸体或者晚餐。郑老会种些花花草草，成磊过来就是帮忙给改造成了小院落。
　　想到这里，成磊的嘴角便会不禁一咧，随后便轻微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这条荒村的村口。村口的杂草及腰盖住了村子的石碑，小溪田地都成了虫鱼鸟兽的乐园，淹没了行径的小路。
　　突然间，成磊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侧头望去，杂草正猛烈的摆动。绝非自然的摆动，似乎有一只野兽要从中蹦出来。成磊紧紧地盯着那个地方，静止一秒后，只听“嗖”的一声，一股深入骨髓的痛楚从大腿穿到他的神经。原以为草丛中会突然蹦出来什么东西，是怎么也没想到，一支利箭会趁其不备之时从背后射出直接命中他的大腿。痛楚令他无法保持平衡，瞬间倒在了地上。
　　这时草丛中真的就冒出了一个人，此人头戴七彩帽子，手持长矛。出来后直接就向成磊刺去，成磊强忍着腿上的伤向一旁躲去，暗中放冷箭的人并没有停下攻击，又一箭朝成磊射来。这一次，成磊看到了那个放冷箭的人，与持矛之人打扮相差无异。成磊一侧身躲过那一箭，并以掌拍地并大“喝”一声，地面开了，裂缝延伸向持矛之人。持矛之人见状后向后退了几步，持弓之人再想射箭之时被成磊甩出的泥土砸中倒下。
　　成磊奋力向后挪动自己的身体，血液随身体的挪动喷涌而出，一股眩晕感席卷而来。成磊停下晃着自己脑袋，四周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这支箭……上了毒药，成磊心里默念道。持矛之人与持弓之人都未发动攻击，直至成磊完全失去了理智晕倒在地。
　　徐涛整理着背包，一个室友问道：“这就要走了？今晚不和我们吃一顿？”
　　“和你们吃的饭还不少吗？”徐涛回应道。
　　“瞧你这话说的……”
　　“走了。”徐涛说着，背着背包提着自己行李箱走出了宿舍。
　　在这两年里自己没少受到室友的照顾，有时真的很感谢他们。徐涛也会感慨人际关系固然重要，但真心的朋友更重要。面对朋友却没法说真心话，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当然啦，徐涛自己明白，有些话说了会让人笑话，也会让场面变得尴尬，还是藏在心里的好。徐涛更加不能和他们说天命者的事，郑老也提醒过，天命者的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没法炫耀是一种苦楚，就如同做了好事却没人知道，或许这就是社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