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工作结婚生涯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我被招进西北电力建设局线路器材厂。任成本统计员以工代干，还担任团委书记职务。厂里250名青年全是从农村招进的下乡知青。
　　六年来，我在师傅的帮助教育下，懂得许多厂矿运营知识，和广大团员和青年一起为祖国的电力建设出力流汗。一九八一年离开厂到西安友谊公司工作。
　　一九九二年元月五日，曾在一个单位的同事传来噩耗，我们进门师傅蓬玉银，与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二十日十点，因突发脑溢血离开人世。
　　这消息像一根刺，猛扎在我的心上。顿感天昏地暗，悲痛的咽哽锁住我的嗓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含着凝聚在眼眶的泪水，回想起和他相处六年时间的点滴。
　　那时这位进门师傅四十多岁，中等个头，慈祥的面庞上架着一副眼镜，衬托出知识分子的睿智。是户县涝浴人，是一位老牌大学生，精通数，理，化，文学。是单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人物。在工作中鬼斧神工般解决每次出现的疑难问题。
　　他的人品名列前茅。记得，有一次升工资，高工符合条件的有两位，他是其中一位。可名额只有一个。按情商，智商，贡献非他莫属。可谁会想到他主动让给不如他的那位高工，这位高工十分感激他。我们徒弟诧异的问，他说“人活在世上，好事留给别人，多为别人着想”。这句金玉良言至今令我记忆犹新。当时听到这句话我眼泪夺眶而出，回想他平时艰苦朴素，家庭负担很重，上有老下有小要抚养，经常食不果腹。因为当时工资收入都很低。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出惊人而高尚的举动，是常人汗颜的事情！我浑身感觉一股暖流在身边流动，这就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活雷锋啊。正因为他的高尚品格，让我们进单位的徒弟们心中感慨万分。
　　那时我在单位做团委工作，年轻人占百分之九十，都是从农村下乡刚招工的，有个别人把农村的懒散，不求上进的恶习带进来。工作难度大，我又年青，没有阅人能力和社会经验。正在愁眉苦脸时，我眼睛一亮，请教进门师傅去。从此我就不耻下问的经常向他请教，他也十分乐意提出建议。在他的关心指导下我配齐了骨干力量，在工作中碰到疑难问题，洗耳恭听他的意见。最后我们单位的团委工作得以顺利展开，并多次受到局里表扬。我从内心十分感激他。因为他是我们步入社会接触的第一位进门师傅，是他教会了我们如何做人，如何工作的。那时我在单位做团委工作.
　　一九八四年，迎来久违的全国成人高考。对我文革后七三届高中生来说，是一件高不可攀的事。拦路虎是高中数学。因为上高中那两年学校经常学工，学农，拉练，学校教学基本处于瘫痪状态。我经过再三斟酌，决定报名试试。我决定找进门师傅帮我辅导。当他得知后十分支持，满腔热诚的帮我做辅导代数的计划。利用下班的时间一对一的给我讲解，然后布置作业让我解题。在辅导中我惊讶的发现他，虽然离校二十多年，竟然对代数还是那么炉火纯青。而且在其他文史地理方面他也是无所不知，博古通今。
　　经过半个月辅导，我真没想到竟然能如愿以偿的考上大学。我满面春风的拿着录取通知书，他心花怒放的喜笑颜开。
　　三十四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进门师傅对我的人生经历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用一句话概括是“贵人相助”。我这辈子永远忘不了进门师傅的大恩大德。
　　那天，得知进门师傅的离去，我沉睡了一天未醒，泪水湿透枕头。陷入极度深入骨髓的痛苦中。进门师傅你沉入永远的寂静，为什么不给我一点预告，一点准备，或是一个最后告别的余地。这种近于忍心的决绝，让我无法承受生离死别的痛，深入骨髓的痛，这种痛将永远伴随我的终身。进门师傅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你的助人为乐精神千古长存！
　　那是一九八四年元月三十一日，是我一生最难忘，最幸福的日子。首先我们在碑林区婚姻登记处，领红色封面，有黑白合影照的结婚证，从这一天开始，在法律上，我们就是合法的夫妻。
　　结婚亲朋好友们聚在一起，唱着歌奏着乐，为新人婚礼作证。
　　那天我和先生在西安烤鸭店二层小阁楼，华丽的灯光淡淡地布满楼间，一边是成排的落地窗，一边是豪华的门。墙上贴着喜庆的装饰，大红喜字十分耀眼。顶上挂满五彩斑斓金银色的彩条，客人穿梭般来往，穿着节日的盛装。小朋友们头上扎着绸子蝴蝶结，摆好八桌美味佳肴，好一派热闹景象，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响起。来宾有大人，青年，小孩，他们脸上都呈现出灿烂的笑容。突然有一位童音“毛主席来了”!瞬间来宾的眼光洒落在姨夫身上，他高大魁梧，眼睛窘窘有神，目光如炬。虽年过花甲，但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步入阁楼。我看见他多麽像毛主席啊！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穿一袭蓝色中山装。健步来到我们跟前，宛如一位老首长参加重要会议般，既认真又兴奋。我们俩和他亲切握手后，安排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因为他是我们俩的婚姻介绍人。我亲自甄一杯酒，双手递给。“祝福姨夫身体健康，精神愉快！”说着时只见他扬着脖子干杯，那个痛快高兴劲少有。
　　当时我心里十分高兴，回忆里的美好,如同一幕幕电影上映。
　　那是一九五九年，我才三岁多，家在西安和平路住，我们两家在一个院子。姨妈的哥哥在外地工作，我是她们家的常客，晚上吃完饭搬着小板凳，坐在姨妈家的竹门帘里靠着门，等他们下班回来。有一次他们下班开会十点才到家，我竟然睡着了。揭开门帘发现我，既感动又心疼的抱着到，大街的点心铺里买了一包江米条犒劳。平时他们下班回来总是买熟猪耳或着江米条用牛皮纸裹着。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他们的女儿，有时还同他们一起到单位，许多同事以为我们是母女父女关系，直到姨妈得肝癌去世，她们同事才知道我是姨妈妹妹的女儿。当然我的终身大事姨夫责无旁贷，所以今天姨夫喝喜酒时，如同喝亲生女儿的喜酒，非常激动。这时我看见弟弟们，同事们，同学们，亲戚朋友们高兴的喝着喜酒，觥筹交错。一个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祝福我们俩，新婚快乐，白头偕老”。等我们送走每一位来宾后，一路上我思绪万千。
　　早上，接新娘的情景浮现眼前：约十点时，我的发小也是同学，她给我梳妆打扮，先盘头，化妆，穿上织锦缎枣红色的暗花丝绒棉袄，黑裤子，黑皮鞋。一切准备就绪后，听见楼下的汽车笛声，开窗看见一辆红色的上海轿车停在院里。耳朵里传来鞭炮的鸣响声，我含着热泪向母亲鞠躬，心里十分难受。二十七年来是母亲生养我，当我有病不舒服时，是她背着我不怕寒冷。去医院看病，打针，吃药。因为我是独女，她特别宠爱我，对我十分呵护。今天我嫁人离开她，心里相互都十分难过，泪眼相看。与身边的弟弟们手足情也十分留恋。不知不觉中我们回到新房，掀开门帘，高低柜上的文竹眏入眼帘，书柜，大衣柜，窗户都贴满喜字。看到床上妈妈给送的四床缎子新棉花被子，弟弟送的红箱子，红毯子，毛巾被，上海床单，榆林毛毯，枕套，床围子，衣架，脸盆，电壶。单位同事给送的壁灯，茶具，特别是罗姨，母亲的好朋友和我一个单位，她送的那套淡蓝色的玻璃茶具别具一格，十分抢眼。两个长寿碗里放着面团和盐，寓意是发家。还有象牙筷子，美中不足的一点，彩电14寸已托人在深圳沙头角买，正在托运的路上。
　　不一会，先生单位的领导和同事来“望你们互敬互爱，白头偕老”恭喜着我们。
　　第二天，是除夕之夜，我们和婆家人团聚，一边吃饺子，一边看着中央电视台举办的春晚，溪秀兰的歌声优美动听，张明敏的外婆澎湖湾歌唱的悠扬动听，姜昆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真是名不虚传。除夕之夜，一朵朵怒放的烟火，在漆黑的天空里如梦如幻的亮灭，鞭炮声此起披伏。
　　第三天．大年初一，响起小弟的敲门声，按风俗三天回门。小弟接我们回家，我给小弟五元压岁钱。初一我们和家里人团聚，吃了一顿丰盛的年饭。随后我们大家一起到大弟家，他的房子足有二十平方米，元月八号才结婚，房间存留着新婚气息。长方形的房顶上贴着四个红纸剪的大喜字，两条对角线拉两行彩色纸条。大立柜，梳妆台，高低柜，写字台，床头柜上贴满喜字。我们全家四对在录音机悦耳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一种幸福美好的憧憬跃然每个人的面庞。
　　第五天．母亲和弟弟们来我们家，我做的鸡鱼肉，热情款待他们，第一次吃女儿离家后的第一顿饭，别提有多高兴。
　　我们准备出去旅行，随身带2000元，感到十分宽裕。想去上海周边城市看看，欣赏一下大自然美景，随便给小家庭购置些生活用品，然后向青春告别。
　　往事如烟，那句金玉良言，我至今未忘。岁月何其速，花叶全无迹。这都是昨天的事情，昨天是梦幻，一去不复返。一九八四年二月十日，我和先生六点起床，座七点二十五分，西安到上海的列车。我们向来送行的妹妹和妹夫招手再见。
　　随着列车轰轰的声响，我的思潮翻滚，悬念云集，追忆连篇。二十七年过去了，我的日日夜夜从我的生命中相继匆匆跌落而去。就像树叶面临着秋风，纷纷飘落在地。我凭窗而座，眼前的空旷原野上，我看到光秃的树木，看见溪水从山谷深处涌出，直上崇山之巅。我把头转向对面坐着的先生，心里想今后就要和他相伴终生，白头偕老。想着想着，夜幕降临，黑暗笼罩车厢，一丝亮光闪烁。环视车厢的乘客，一个个东倒西歪，鼾声此起披伏，有的已进入漫游在梦乡。
　　凌晨我们洗漱完毕，啃着烧鸡说笑着。不知不觉十点，到南京东站，只见房檐上全变成白色，枝叶上，也粘缀着一小堆一小堆的白粉。路上泥泞，从外观看和西安西五路那条街相仿，所不同的是宽畅些，两旁的树有三人拉手那么粗。是一个繁华古老的城市。
　　下午我们步入大街来到新街口商店，是南京最大的商店。共三层高，商品齐全。比西安民生大多，商品繁多，让人目不暇接。
　　第二天早上，从东方旅社直奔中山陵。
　　中山陵气势雄伟壮观，出中山门，道路两旁是山。山上是松柏树，雪花落上，宛如朵朵棉花绽开。顿时耳边响起毛主席诗词“北国风光，万里雪飘”抬头看见第一道门上金色的“博爱”俩字，台阶上去走一段平路，中间放有一座铜炉，是中山大学同学敬献的。这座炉有俩人拉着手那么宽，有两个半人那么高，由于行人抚摸次数多，四周很明亮。登上几个台阶后，“天下为公”大匾眏入眼帘，这是个走廊式的楼。中间碑上刻着哪一年修建，是谁的陵。再往后走，便是宛如长城式的台阶，这台阶走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抬头望去“民族，民权，民生”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步入大门，中间是孙中山先生手里拿着一本书安详的坐着的坐像。这间房子如同一般大礼堂那么大，顶上有一面国民党国旗，四周墙壁是大理石的刻有文字。往里走门上刻有“浩然正气”四个字。再走进去便是“天地正气”四个字，中间凹下去一个圆圈放有孙中山先生躺着的遗体，是用汉白玉塑成，房子是圆形，大理石墙壁。
　　十点多我们来到雨花台。首先眏入眼帘的便是九位殉难烈士的石像耸立在面前，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树宛如屏风般，不由得让我肃然起敬。边走边瞧地上有不少雨花石，光亮的表面。这里的土质是红色的，俨然是烈士献血染成。参观纪念馆，看到牺牲烈士的英雄事迹。
　　六点多来到南京长江大桥。它是一九六零年初开工，一九六八年末建成。是一座铁路和公路两用大桥。铁路全长6772米，公路全长4589米，桥宽19.5米。桥头堡有解放军站岗，坚守大桥，守护大桥安全。我们漫步在公路大桥上，汽车路过时，有微微颤动的感觉。第三天．我们来到无锡。住在北塘旅馆。上午来到蠡园，它位于蠡湖之滨，因范蠡谐同西施泛舟五湖得名。它小巧玲珑，以假山真水，亭阁长廊而得名。品尝无锡风味的豆腐花小吃，太湖的鲤鱼。
　　乘车来到著名诗人郭沫若称誉“太湖佳绝处，毕竟在亀头”。亀头渚，因形似亀头，故名。登渚远眺，三万六千顷太湖烟波浩渺，七十二峰隐约可见。我站在太湖礁石上留影。举目远眺太湖，令人心旷神异，令人陶醉。太湖水面平得向镜子一样，太阳照的时候，那水在微风里摇晃着，宛然是西方小姑娘的眼。风景优美，物价合理。
　　我们来到苏州。丝绸繁多，做工精致。苏州是屋左屋右假山，亭子，花木错综地点缀着，明丽深曲兼而有之。
　　我们乘船去杭州。坐船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比想像的稳当多，看书写字不受影响，唯有发动机声大些。大运河坦荡荡的，船在斜凤细雨里走。夜幕垂降，沿途的风景被河上的雾气遮掩。我们从夹板处回到船舱。从船舱卧室窗口看见碧绿色的江水流动，我心情十分舒畅。历时21个小时，我们到达杭州码头，京运大运河是人工修建的，远在隋炀帝在位的时候修建。主要目的是为帝王将相享福所用。现在为旅游事业服务的，站在船的护栏旁，眼望着涛涛西去的河水，宛如丝绸被微风鼓动着。我们沐浴着阳光，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
　　杭州。织锦缎棉袄精致美观，十分漂亮。菜刀剪刀是张小泉牌子的，很有名气。从湖滨路出发，望见西湖的水面宛如镜面一样平，湖旁垂柳伫立。湖对面是山，山角下是宾馆和别墅。不远处是亭子，假山。“平分秋月”的亭子，前边有几个小亭子，有小码头，有专线船只乘坐周游西湖。不远处是“中山公园”。往前走一会儿就是“西湖印社。”它是一个雕刻艺术团体，也是西湖精华所在，是国家重点保护文物之一。它和蠡园很像，有水，有山，有竹，有泉，有塔，给人一种淡雅幽静，亭映清泉，竹影扶疏美的享受。另外还有菩萨像（观世音）。正巧，今天是十五，当地老乡前来烧香磕头。我们后代要继承古人的文化遗产，给我印象最深的便是石板上雕刻的竹子，十分逼真。雕刻的画十分生动。真是神工鬼斧，竹子和画相得益彰。
　　我们乘车去岳坟。它是岳飞的陵园，岳飞是南宋人，为了抗击女真，被毒死在杭州。是一位民族英雄。从正门进去，看见岳飞的像，醒目“还我河山”四个字，两边是“精忠报国”。后边是歌颂岳飞生前的先进事迹几幅大彩画。出门西南方向便是岳飞和他长子的两个坟。坟前贴两排大石像人，和大家一起摸摸石像的面部，给岳飞的坟边的地方用钱贴上，据说只要能贴上就有福。我们一人贴了一个，最后我们一起向岳飞的像磕个头，施舍钱以表示哀悼之情。
　　我们来到灵隐寺。全国最大的寺院。一进门，一边是石山，石山上到处是佛像，山外边是水，水外边是路。望着山如同到陕西的华山，但华山远比不上，。进到大石洞里仿佛进到峨眉山一样，里边黑通通，有雕刻在石洞里的大佛像，还有一线天。就是石窟顶端有一小缝隙。能抬头看见天。据说谁能看见谁就有福，我们抬头看见了。走不远就进寺堂，烧香磕头的人可真不少。施舍的人也一样，当然我们也不列外。出门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据说下雨游西湖，打着伞更有味。我们买把伞，走到断桥处，啊！这正是“白蛇传”上他们相会的地方，我们能不说有福吗？可是哪有十全十美的，等我们玩回来，到中山公园，雨下的路都泥泞。想渡船游西湖，码头已经下班。我们只有到山外山餐馆美食一顿。路上车水马龙，原来今天是十五。杭州举行灯会，红灯笼高挂在树枝上，烟火鞭炮齐响，天空绚丽多彩。
　　第四天．清晨我们又来到西湖，乘坐旅游船先到“三潭眏月”，这是西湖的中心，其主要特点：湖中有三个宝葫芦形状的石头点缀，新颖美观，辉煌精致。水是澈底的清澄，可看见长条水草。偶有微风，吹起绝细的粼粼小皱纹。天是皎洁无比的蓝色，只有几片薄纱似的轻云，平贴于空中，俨然一个少女，袭一身蓝色衣裙，而颈间却围绕了一段绝轻绝细的白沙。往里面有假山亭子，走廊式的桥，风景旖旎。第二站湖心亭，是一小片圆形陆地，恰似微型岛屿。临着湖，如浮在湖上。岛有一个小亭，品尝龙井茶水。第三站“花港观鱼”其特点湖中有岛，岛中有桥，桥下是蔚蓝蔚蓝的水，水里一群群红色的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像墙上的画似的。四周竹子柳树成荫。最后从“苏惿”出来。路上路过桥，两边是湖，湖边垂柳亭子构成一幅“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著名诗人苏东坡诗的画面。还到楼外楼品尝西湖醋鱼，味道名不虚传。
　　乘车来到“六和塔”。它是北宋时建的，是重点保护文物之一。内有七层，外看十三层，八面。和西安大雁塔比，它大多了。塔尖可以上去，玲珑剔透，有凌云之势。上到七层，举目远眺，西北方向是钱塘江，涛涛江水汹涌澎拜，江上横跨有坐“钱塘江大桥”。它是我国最早建成的一座铁路公路两用大桥。从公路桥上可看见蔡永祥烈士的雕塑，那是烈士纪念馆。举目远眺东南方向是郁郁葱葱的山林，依稀可见蜿蜒曲折宛如蚯蚓般丛林中的小径。这些山林，在宁静夜中吸吮大地的乳汁，而大地则在温馨的梦中吸吮太阳的乳汁，万物相互依存而生。
　　天黑时，街道旁灯火辉煌，商店里琳琅满目，繁华的市中心让人眼花缭乱。偶尔一个花炮响起，各色的霓虹灯前，云烟氤氲。第五天．凌晨，我们在上海站出站，检票的是解放军。我们登记分到古田旅社，在南京东路。房间舒适，价格一天1.50元，服务热情周到。
　　上海吴良材眼镜店，款式品种繁多。我和先生一人配了一副。我的镜框价19元，镜片6元，消费25元。来到王开照相馆，照4张结婚照，消费23元。
　　南京东路，车水马龙，进去就像是进到电影院。人挤人。油条0.70元两根。
　　外滩，东边是黄浦江，江上有游船，约三小时可到吴淞口，长江流向东海的汇合处。也是长江尽头。江面温柔广阔，一声汽笛，游轮一艘一艘，衬着暮霭，在江面轧出千百道金色的田垄，随之渐行渐远。西边是高楼大厦，金融贸易中心。
　　豫园，也就是上海城隍庙。热闹非凡，小商品集中地，品种繁多，如同西安的城隍庙。黄埔公园，离外滩不远，进去可直接看到黄浦江。烟波浩渺的江水，滔滔不绝。
　　最后我们到电管局王晓红好朋友家，她和我们一样旅行结婚婆家在上海，他们一家人热情接待我们，还到火车站送我们，买的苹果和橘子。结束我们的结婚旅游。火车上人满为患，我俩凑合着到郑州，真有些支持不下来，便签字下车去一位亲戚家。他姑奶热情款待我们，洗洗澡，换换衣服，半个月没看电视了，今天感到很新鲜。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二七纪念塔”，很有政治意义的塔。从外观上看是一个九层双塔连着，我是破天荒第一次看到这种形状的塔。走进塔里，阶梯是用水泥制作的。从一层到五层都是反映“二七”大罢工的情况。有衣服袖章等实物展览，以讴歌英雄。施祥，林谦祥两位英雄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后三层是售纪念品的小商店。第九层是空的，从里向外远眺，以纪念塔为中心有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和西安的钟楼一样。这四条大街高楼耸立两排树成行，彰显出城市的美丽景象。一九八四年二月二十六日，乘旅游大巴到嵩山去，那里有闻名中外的少林寺。
　　九点钟到中岳庙，两旁耸立着翠绿的松树，可看见红色的如同故宫见过的大门。当步入最后一间房时，中间有个佛像，两旁有两个一人深的坑，俨然是和尚练武的所在。
　　随后，我们乘车来到少林寺。据说少林寺的创建人的名字是达摩，天竺人。少林寺是和尚云集的地方。进门看见前言上写着军阀在一九二八年时放火烧少林寺的情况，两旁是碑。第一间正房是废墟，隐约见柱子被烧的发黑。第二间也同样，墙是发黄没了顶，只是黒柱子。往后走，两旁还是松树，有三人拉手那么粗。有点将台和被军阀烧损的大铜钟。在朝里走便有几间放佛像铜像的房子。向后走到大门向右转便看见三个塔，是埋和尚的。从塔周围可看见火烧的痕迹。
　　其实少林寺的神秘，莫过于山门上那常常在电影电视里，见过的既不飘逸也不丰满而是劲柔的“少林寺”三个字。这三个字一点都不张扬，非花拳秀腿，非气势凌人，也非大张大合，而是静谧沉息，不显山露水，如临危不惧的智者，却满含着绝世的功夫。不知和“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功夫甲天下”的美誉有没有联系？
　　是不是在少林寺就应该有和尚大耍功夫，譬如十八罗汉阵，少林棍，少林拳也得来一套才能显示少林功夫名不虚传。唉，游人太多了，练功房就是前面看到的，有一人至深。和尚有一大群，年老的，年少的，在后院练习穿僧服，闹闹哄哄地象是作秀，还有几个摄影师在拍照。和尚是见到了，少林寺也看到了，就是没有见功夫，不免遗憾。想想假日里少林寺的游人已经拥挤得根本欣赏不到几千年的名刹的风采，仅仅是那些庙宇和千年的柏树银杏树和碑石。传说的十八棍僧救唐王的故事就发生在少林寺。
　　出来不远看见塔林。耸立着数不清的塔，无序地耸立着，用黄泥和砖砌，粗细不一，方形状塔。据说塔都是埋葬有名望的和尚，共有七十二个。去看塔林，那些纪念圆寂高僧的砖塔布满了一面斜坡，不计其数，有的已经损毁。少林寺几千年的历史，果然名不虚传，从圆寂高僧的塔林就可见一斑。
　　以前我知道少林寺，有武术，和尚，寺院。现在知道还有72座塔组成的塔林,十分雄伟壮观。
　　晚上我们座十点四十的车离开郑州，前往西安。之前我们还去最大的商店“亚细亚”店，大多数的商品是上海运来的。姑奶送我们一条缎子被面，老大送我们一条床单，老二亲自送我们到车上。他们一家人的热情令人感动。
　　如今，岁月像蝴蝶飞过，像小舟流去“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