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再战再捷

　　新洛集团总部办公楼的顶楼和隔壁酒店格局差不多，都是一周的落地玻璃窗，中间有个大弧形采光玻璃顶。所不同的是这边是个私人会所，所有的桌椅家具都以浅灰色皮革为主，实木原色为辅，到处摆放着高档摆件，随意点缀的绿色植物，花花草草。会所免费提供各种咖啡、茶水、饮料、各国名点心，就像是个茶秀，但只为公司员工提供服务；普通员工偶尔来这里休憩一下，坐在玻璃窗边享受阳光和这里的休闲氛围。采光圆顶中间正下方是个超大的方形真皮榻榻米，由几十个小块拼成，最外侧一圈可以自动立起来，紧挨的一圈不动，再里面的可以下沉几十公分，最中间的一排可以平着向上升，整个榻榻米变成一个矩形连体沙发，中间围着条形软面会议桌。榻榻米位置一般都是公司领导们休息的地方，员工只会在周围的小圆桌跟前坐；还有几间房摆设得像会客室，有时候员工会带顾客和朋友进去休息聊天。
　　秦玉柱与柳红玉进来时，榻榻米是平的，就像一个大床。于雨朋、杨洋、牛永成、龚兴龙、刘云、黄雯并排躺在上面晒太阳，鞋子在榻榻米侧面整齐地摆着，旁边不远的桌子上几个杯子里的红茶还在冒着热气。
　　“哥，牛哥、龚哥，杨总、刘总、黄总，你们都在啊？我跟柳总想汇报点儿事情！”秦玉柱站在榻榻米边上说。于雨朋侧过头笑着看他们紧张的样子，点点头没说话。
　　“哎呦，这不是咱新洛的一对儿玉人吗？”龚兴龙说着，笑呵呵地坐了起来，“来，脱鞋坐过来晒太阳！喝啥？叫前台给端过来。”
　　“龚总，各位领导！咱新洛百货都被挤兑成啥了？你们还有闲心晒太阳？你们的心都有倭瓜那么大个儿？”柳红玉急切地扫视在场几位。
　　“红玉妹妹，快坐下吧，我们可是正在商量大事儿呢！过几天儿，就是咱们牛总大婚的日子了，我们在商量用西式婚礼还是中式婚礼，他家千金牛晓晓还不知道用啥身份出场呢。帅哥儿柱子，给咱们提个建议呗！对吧牛总？”杨洋说完接着是一阵“咯咯”地笑，明眼人一看就是调侃柳红玉和秦玉柱。
　　“红玉妹妹”这称呼，正是私下秦玉柱对柳红玉的称呼，两人的脸瞬间都红了。
　　“就是，柱子啊，你这大帅哥儿眼光好，老受女孩儿青睐了。你有空了到百货大楼替哥哥选两套帅气点儿的礼服！”牛永成开玩笑似地看着秦玉柱紫茄子脸，搞得他把头低得想找地缝钻进去。
　　“董事长，你咋就看着他们戏弄小舅子不管呢？”柳红玉气鼓鼓地看着于雨朋说。
　　“哟，瞧瞧，咱们红玉妹妹心疼喽。”不太开玩笑的刘云也凑热闹，“于董，咱年终是不是该给他们俩弄个黄金搭档奖来着？”
　　“呵呵呵呵，行了，你们别逗他们玩儿了。”于雨朋微笑着说。他早知道下面有这两个人的风言风语，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货公司那边儿你们该忙啥就继续，一切跟平时一样，过几天就恢复正常了。柱子，你跟百货公司行政部商量一下，采购一些青年节礼品，发给所有员工当鼓励。呃——你俩，要不喝东西就忙去吧。”
　　“哦，知道了。”秦玉柱答应着给柳红玉使眼色，两人往出走。
　　里面的几个人却还在拿这两个红脸的年轻人说笑。
　　于雨朋的电话响了，是梁晓芸打的，他坐起来接通电话。
　　“喂，晓芸，吃晚饭了吗？”于雨朋没有避讳身边这几个。
　　“正吃着。你呢，在忙啥呢？”电话里梁晓芸的声音依然甜美温柔。
　　“我没事儿，跟牛哥、龚大哥他们一起在顶楼晒太阳！”于雨朋笑着说。
　　“啊！这么清闲？你那里可是上午十点，最忙的时间吧？”梁晓芸半信半疑，她不认为这个工作狂也会在大上午晒太阳。
　　“过几天新洛百货和地产就要上市了，这几天除了等反而没事儿做，你那里还好吧？”于雨朋说完喝了口茶。
　　“嗯，还行！朋，给你讲个好消息，我家对面开了一家中国餐馆儿，地道的北京菜，里边儿各种早点和夜宵都很像北京的味道。老板是个华侨，人挺好，每次我们吃饭他都说搞活动，给我们免单，芬姐还说这人贼头贼脑的，肯定有目的，说不定看上我了！呵呵呵。”梁晓芸语气显得很高兴，笑得很甜美。
　　“那很好啊！我们晓芸年轻漂亮，有人看上是很正常的。”于雨朋笑呵呵地，他当然知道黄峥为什么对她特别照顾。
　　“看你又没正经了，再这样不跟你说了！”梁晓芸不喜欢他拿她调侃，他应该知道她心里只有他。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你要跟那老板保持好关系，要不然没有免费豆汁喝——”于雨朋不再笑，脸上的微笑并没有消失，他因她的喜悦而喜悦。
　　“等等，朋，你怎么知道豆汁是免费的？他每天早上都会放一个保温壶在我家门，里面装的就是热豆汁！你怎么好像事先知道？”梁晓芸觉得他的话有漏洞。
　　“当然是猜的了，你自己刚还说他看上你了呢，怎么会在乎一杯豆汁呢？‘呵呵’对吧？”于雨朋赶紧把话圆起来，“我可没长勾眼看得到美国！”
　　旁边躺着的刘云和杨洋也坐起来了，她们可是猜明白了为什么美国会有供应免费豆汁的中国餐厅。
　　“芸，先不聊了吧，有人在叫我去开会，找时间再打给你。”于雨朋说着想收线了，他怕言多必失，再给漏了底。
　　“狡辩，刚还说没事儿晒太阳。不过，暂时放过你，但要罚你照一百张照片传我邮箱！”梁晓芸幽幽地说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的样子，上次的照片是一年前发的电子邮件。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拜拜！”于雨朋有些不舍地说。
　　“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拜拜！”梁晓芸说完挂了电话。
　　于雨朋喝了几口茶，又躺下继续晒太阳，脑子里却是她的样子，还有刚刚说过的话。心里默默为她祝福，希望黄峥能代替自己给她一些照顾，希望她每天都快乐；还有那个男人，还有那个漂亮小女孩儿。
　　香港旺角的夜晚，向来很热闹很繁华，频频闪烁在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闻天大酒店的霓虹也很耀眼，不时点亮通透的玻璃幕墙，与周围刹那的黑形成鲜明对比。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文氏兄弟五个正围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最近几天港九各大报刊，大部分头版都是报道季氏国际在内地的万家福火爆销售场面。
　　“老三，㖏点睇？以你识嘅于雨朋，会唔会轻易输畀季家三兄弟呀（老三，你怎么看？以你认识的于雨朋，会轻易输给季家三兄弟吗）？”文老二文向尘看着文向心。
　　“我觉得冇可能！咁于生嘅气场我见过，绝对唔识啲反应都冇（我觉得没有可能！那于先生的气场我见过，绝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文向心说着把目光投向老大文向天，老大是几兄弟的大脑，拿主意都是他，“大佬，㖏话呢（大哥，你认为呢）？”
　　“哇，我都觉得唔系路，咦，季家兄弟要黑（嗯，我也感觉不对劲，咦，季家兄弟要倒霉）！”文向天忽然眼睛一亮，又扒了扒茶几上的报纸，“新洛集团果然一啲声气都冇发出，于雨朋定系已经挖好了坑给佢哋跳（新洛集团果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发出，于雨朋定是已经挖好了坑给他们跳）！”
　　老四文向海听了，也赶紧翻报纸，果然一点关于新洛集团的消息都没有，不由得和文向心对视后看向老大。老五文向仁一直涅呆呆地看着茶几，昨晚通宵没睡，今天又在片场待了一天，困得直打哈欠，要不是老大紧张兮兮地召唤大家，这时候正蒙头大睡。
　　半山区的别墅群季家宅子里，季老先生和太太正在看电视里播放的中港要闻，正在播放的是内地万家福超市的哄抢场面，收银台排长龙等结账的壮观景象……
　　“喂，我话，阿新佢哋都好有办法，生意做啲咁火爆，将姓于嘅仔畀迫冇咗（哎，我说，阿新他们还是挺有办法的，生意做得这么火爆，把姓于的小子给挤没了）！”季老太太对孩子们赞不绝口。
　　“㖏冈咩（你说什么）？”季老先生忽然坐直身子问妻子。
　　“阿新佢哋都好有办法（阿新他们还是挺有办法的）！”老太太重复了一下。
　　“唔系（不是）！”季老先生有点焦急地说。
　　“将姓于嘅仔畀迫冇咗（姓于的小子给挤没了）！唔啱呀（不对吗）？”老太太弱弱地说。
　　“系有啲唔对路，快啲将呢几日嘅报纸都搵嚟，快啲（是有些不对劲，快把这几天的报纸都找来，快）！”季老先生说着已经在客厅沙发角杂志堆翻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十几分报纸都摆在茶几上了，几乎每张都有万家福的报道。关于于雨朋的只字片言都没有，除了夹缝信息中“羊妹妹”的地产广告。
　　“唔啱，绝对有问题，唔可能完全冇反应（不对，绝对有问题，不可能完全没反应）！……衰啦衰啦（坏了，坏了）！”季老先生自言自语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迅速拨打季维新的电话，打了好久总算是打通了。
　　电话里的季维新好像有些醉意朦胧：“喂，老、老窦，你咋、咋咁，嘢夜，冇、冇瞓吖（喂，老、老爸，你咋、咋这么，么晚，没，没睡呢）！”
　　“阿新，㖏快D畀我将超市嘅活动停跌，快D门几日，快D！听日即刻（阿新，你赶紧给我把超市的活动停掉，赶紧关门几天，赶紧！明天立刻）！”季老先生急切地喊道，都想伸手给他几巴掌醒醒酒！
　　“讲乜，咩呀！超市，市忽，咗做，做乜？生意好，好嘅，唔，得（说什、什么呀！超市、市停了干、干嘛？生意好好得、得不得了）！”季维新酒醉脑子清醒，“有事，明，听日先讲啦！我瞓，瞓觉！咪咪，过我，杯，杯（有事，明、明天，再说、说吧！我睡、睡觉！别别、动我杯、杯子）。”
　　“嘟嘟嘟”电话挂了。
　　“哎，阿新——”季老先生气得，“啪”把电话狠狠地扣在话机上，“不知进退嘅嘢（不知进退的东西）！”他还在生气，心想：不行！我要到内地去一趟！
　　洛城市工商局忙了起来，大早上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差点被几位市领导给打爆。有人向市里通报消息，城区多家万家福超市在大量兜售假冒伪劣产品！就在这时候，省工商联领导也找到工商局局长，让配合全国各地的工商联合行动，目标仍然是万家福超市，洛城市工商局绝不能落后。为此，市公安局还安排经济罪犯侦查大队联合行动，坚决严厉打击。
　　就这样，万家福超市又上了头版头条，全国五十三家连锁超市集体被查封！超市法人代表季维新被当场拘捕！与此同时广东工商稽查大队，在东莞查获数家造假工厂，并查封大批成品、半成品的服装、皮具。
　　这天，洛城市公安局接到匿名举报，说两年前机场杀人犯季维暠正匿藏在洛城某处。一时间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巡逻的警车，季维暠带着钟燕珍等人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