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木心照顾病母亲 李琪医院里探望

　　人生如戏，待看春落残花。似水流年，愁丝几缕如画。鬓胜白雪，难耐蹉跎岁月。前世故人，何必徒劳牵挂。春生三女娇如花，白蟒塬下错人家。爹娘不忍离别苦，奈何农家儿牵挂。托女姊妹有归处，长成五尺归娘家。从此一心两头盼，盼去春来便是夏。咸阳月色湖中画，心上痴人便遗下。它处相逢本无事，奈何秋落却又夏。豆蔻年华少女心，由来孤单有谁闻？真作假时假亦真，芳心涌动逝年华。分分合合人间爱，优柔寡断在话下。多少绿叶一枝花，无意徒劳其牵挂。千军万马独木桥，难登金榜泪落下。蓝颜知己是故人，结来怨仇怪谁家？乌鸦反哺有真爱，病床前头贴心话。缘来无扰去时扰，嫁衣终她人做下。繁星多是不在物，莫拿夜来增忧色。梦里婵娟镜中花，一世繁华尽虚化。
　　很多熟识的人一别，再遇见已经是好多年以后的事情。然后面对彼此，若是还很亲近总觉得有点夸张，但若是疏远了难免让人伤怀。错过的人，好像就不该刻意去相见。偶遇的时候，若还是可以给一个微笑，那便已经对得起曾经。好多人走着走着，好好的就散了，直到没有一点踪迹。但要是偶尔又触动了时间的弦，又发现那个人也曾真正的来过。望着望着，渐渐地都远了。
　　医院的病房好像从来都不缺少人的光顾，虽然很少有人喜欢这样的气氛。陈木心望着窗外，这陌生的地房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神秘了。李琪刚给她打完电话，一会过来。以前的那些人好像该散的都散了，剩下的也就这么几个了。她觉得李琪应该和林小夕一块来，好像这两个人再加上她本该就是一伙的。若少了一个人，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依稀还记得高三，三个人在宿舍玩笑的自己都站不起来了。她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分手的，在一起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但醒来的时候就成了路人。
　　陈木心对躺在床上的母亲说:“妈你喝水不？”母亲摇了摇头说:“我不喝。”她又接着说:“那你有没有觉得好点？”母亲说:“好多了。”过了一会母亲似乎想到了什么叹息了一声说:“你哥和你嫂子今天下午来了，不过又回去了。”陈木心说:“估计家里有事情忙不过来。”母亲说:“我整天呆在家里还不知道能有什么事情。”陈木心说:“妈，你想多了。”母亲说:“真难为你了，明天还要上课今天晚上还要照顾我。”陈木心说:“大学的课都很简单的没事。”她拉住母亲的手然后头枕到了床上，母亲用手拨了拨她的头发，好像要仔细看清她那张脸。病房里只有两张病床，好在是有暖气晚上就是爬在旁边也不会觉得冷。
　　护士来挂完点滴便匆匆的走了，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但她的脸上好像一直都挂着愁眉。当然面对领导和重要的病人的时候，她会展现出很难见的微笑。那笑好像就刻在脸上，像一层薄纱遮住了那摇摇摆摆的心。
　　李琪来的时候陈木心正在倒水，看到他走了进来又拿了一个杯子倒了水递给他。陈木心说:“你还找的挺快的。”李琪说:“难道像你在咸阳坐公交车都能坐反。”陈木心说:“我是路痴。”李琪说:“路痴好啊，女孩子就该笨笨的，这样男朋友才有用武之地。”陈木心说:“是吗？几个月不见会说的很。”李琪说:“你都是要当人民教师的人我可不敢班门弄斧。”陈木心说:“你呢，接下来要做什么？”李琪说:“过段时间去滨海，我应该会在那呆几年。”陈木心说:“为什么要去那么远，难道真的要这样。”李琪说:“我也不想去的，可是附近我学的专业工作不好找。”陈木心说:“你学的什么专业的？”李琪说:“你除过你男朋友的事情其他的啥都不知道啊。”陈木心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说:“我那有男朋友别乱说。”李琪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然后对陈木心说:“阿姨什么时候就能出院啊？”陈木心说:“医生说三天后再观察下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李琪说:“那挺好的。”陈木心帮母亲让李琪帮忙把母亲翻个身然后帮她擦身上，李琪很笨拙的配合。他握着那如骨般的胳膊突然心里传来一股寒意。翻被子的时候闻到一种刺鼻的臭味，像是扑到了心里。忙了很大一会，才闲了下来。
　　窗外皎洁的月色像是给大地穿了件新衣，李琪走到窗子跟前把窗子打开了一个小缝。陈木心忙完之后看着站在哪里发呆的他也走了过去，两个人都望着窗外。陈木心说:“想什么呢？”李琪说:“没什么，对了这些天都是你一个人照顾你姨妈吗？”他说的是姨妈，不是妈。因为他知道，陈木心小时后便寄养在她姨妈家，后来又回去了所以两个人她都叫妈。陈木心说:“是啊，我哥和我嫂子好像在忙着，过段时间要盖房。”李琪说:“陈木心早知道你这么会照顾你当年就追你了。”陈木心说:“不稀罕追我的人多了去了。”李琪说:“那是，最起码够一个火车皮了。”说完两个都在笑，笑的没心没肺。李琪晚上还是走了，陈木心从窗户望着那出大门的身影，才发现这个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来一个人去。
　　爱一个人久了若没有回复，好多人都会选择放弃。但若还是坚持也许爱也变成了一份偏执。好像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我喜欢你和你没一分的关系。咸阳汽车北站，来来往往的人和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像是在奏一部交响曲。吴俊走在路上他想去找陈木心，去陈木心家里。但他的步伐又是那样的犹豫，好像每迈出一步就关乎了自己的命运。不时的有人上来对他说:“礼泉三原，泾阳乾县走不走。”或者就是说:“差一位泾阳三原。”每次他总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了摇头，这个社会好像很多人都依靠着奇奇怪怪的方式生存着。也许只要不处触及道德和法律的底线也都没了什么，活着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又何必去苛刻的要求什么，做好自己不就行了吗？
　　陈木心村庄旁的苹果树地里吴俊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他翻出以前的东西看了起来。好像是在欣赏一副副画，不一会又拿出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估计他自己都不清楚。陈木心吃完午饭，给盖房用的红砖浇了水。地基已经压好了，明天就正式盖房了。母亲身体已经好了，但是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哥哥和嫂子又出去打工了，他不明白他们心里想着什么，好像这个家很多事都和他们没太多的关系。妹妹从远处走了过来对她说:“姐，忙的很啊。”陈木心说:“姨妈比我还忙。”妹妹说:“我刚从地里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在那坐着，感觉像是量什么东西。”陈木心说:“说不定是个疯子，你别去理他。”她若知道是吴俊，肯定会说那就是个疯子别去理他。
　　吴俊在地里坐着用笔写完这段话，等了好久还是离开了。
　　我在这里，你在那里。我走不进你的心里，你和我，有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一条浅浅的时间河，隔断了我们的足迹。你不曾来，我不能归去。世界上最悲伤的故事，不是残酷的结局。而是没有开始，只活在编织的梦里。走过这青葱般的岁月，我不是我，你还是你。
　　午后的太阳把大地变成了烤炉，陈木心还在收拾着一些零碎。隔壁的婶婶走了过来。在房子地基这块看了又看。不一会就对陈木心大喊道:“你这墙是咋盖的，前后都不一样，后面都跑到我家了。”陈木心说:“我不知道。”她对陈木心说:“不知道，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没门。”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说了句:“这事没完。”然后便匆匆的回她家叫人去了。不一会，她和她老公就来了。那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凶的中年人，那满脸的横肉像是对自己命运的誓言。陈木心看着他们两个过来，赶紧去后院把姨和姨夫叫了出来。她不会和人吵架，有的人好像一辈子都不会这门学问。
　　陈木心在旁边看着他们吵架，中年男子对姨妈姨夫说:“你看你这墙斜成啥了，把我屋多少地方都占了。”然后就拉姨夫让他看。姨夫说:“这门清没有斜到你屋。”中年男子说:“你说这是啥，把我屋多少地方都占了。”姨夫说:“现在地基都压好了，改不了了。”中年男子说:“不行要陪钱，要么拆了。”姨夫说:“你这不是蛮不讲理。”中年男子说:“咋里，把我屋地占了，这事完不了。”两个人拉扯了会，他把姨夫推到到了地上。然后看姨夫躺在地上不起来就赶紧跑了，陈木心赶紧说:“你送我姨夫去医院。”他只是头也没没回，跑的更快了。
　　事情好像就这样莫名其妙，发生的时候就这样巧合。
　　回学校的时候，吴俊就在门口等她。陈木心看到他就想跑，但还是被他追了上来。吴俊说:“你躲我什么？”陈木心说:“我和你没话说，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吴俊说:“你现在和他还在一起吗？”陈木心说:“不用你管”。两个人走着走着，回宿舍的路好像很漫长，以至于陈木心都想跑。
　　陈木心和前男友分手了，是她提出来的。和吴俊也是，好像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于是只能放弃。也许我们都曾以为感情是生活的全部然后奋不顾身的去爱着，但当时间一点点洗尽了热情，原来生活还是生活。
　　他对她说:“我恨你一辈子。”但没过多久陈木心便听到他结婚了，恨一个人很久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个人若还记恨着曾经的恋人，那又如何能接受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