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彭将两口驾到、梅珍又遇孙利伟

　　火车准时到站，站在站台外，彭帅前后寻找。这是个小站，下火车的三四十号人。兄弟俩相遇的那一刻，彭帅急忙把自己棉衣脱下来给穿皮衣夹克的彭将，并且说，“这儿冷，不像老家。”他哥急了，一边说一边拍自己胸脯，不冷，穿两件毛衣，一件毛背心。让彭帅赶快穿上，别冻着了。彭帅依了他们，三人有说有笑走出火车站，在门口挡了辆出租车，报了到的地儿，上车走人。一路上彭帅就开始给他哥嫂介绍沿路的标志性建筑。
　　菜上桌了，茶泡好了，水果摆好了。梅珍坐在沙发上，瞅了瞅钟表，都八点二十了。按时间算也该到了。就在这时，车嗽叭声从外面传来，梅珍一激动，跑出去迎接。彭帅付过十几元的车钱。他哥说他感觉就一会工夫，没绕路吧！彭帅听了就在那笑，哥，不会的。出租车司机听了，笑着说了句，大哥，看电视看多了，开车一溜烟跑了。梅珍一走近，一边热情招呼远道而来的哥嫂，一边抢着掂东西，喳喳呼呼四人一起说笑着进屋子。换鞋，脱衣服，洗手。一坐下来，彭将话匣子就打开了，望着精心准备的一大桌，说都是自家人，费啥心情，搞这么一大桌，能吃完吗？”
　　“不说那见外话，哥，你和嫂子一定饿了，累了，今天一定放开肚子吃，就像每年大年三十日晚上那样，图高兴，图团圆。”彭帅说着就忙乎着给哥嫂碗中夹菜，夹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该吃就吃，该说就说。梅珍给婆婆回了电话，报了平安。
　　“弟，你找的那个包工头可靠吗？”
　　“可靠，当然可靠，不可靠我能大老远让你上来吗？”
　　“靠得住就行。别让人耍了，可丢大人了。”
　　“那包工头跟我打工时认识的苟叔是老相好，苟叔现在就帮他照看工地，监工呢！说良心话我能有今天，全是苟叔和那大哥的好言相劝。告诉你哥，我现在只要去店里，天天收入一两百。信不。”彭帅说的满脸的自豪。
　　“那是，我信，凭技术，凭脑子挣钱比种地强多了。爹妈给你说了吧！咱们那儿缺水，乡上发了文件，种抗旱的农作物，所以经过村委会开会决定，咱们那个村，百分之五十的土地种植种玉米，进行统一播种，统一检查，统一喷药，统一收购，并且配备了有一定专业知识的技术员给予农户们指导和规划。按他们的规划下来，我们以前一亩地五百元的收入，就可以达到一亩地一千元的收入，甚至更多。”
　　“是吗！按这样下来，大伙都可以种玉米，不种小麦。”
　　“说归他们说，第一次种，谁敢都种玉米，万一到时候玉米种下来不回收，那受骗的还不是自己。种一年再看形势。如果一切都有担保公司说的好，对咱农民来说是好事。”
　　“哥，依当前的形势看。咱们农村以后会有更多的，更好的国家政策会出台，惠民政策有待提前实施。相信政府，相信国家。”
　　“迟早的事，如果国家只顾发展城市经济，而不管农村，那不是贫富差距更大吗？农民占全国人口的大半数，是一股不可缺少的劳力。我之所以这么远上来，就是趁着这几年，城市大型修建的机会，凭着自己有点手艺，挣点钱。回去在老家盖一栋漂漂亮亮的二层小楼房，住着舒服，看着亮堂。”
　　“哥，这你就落后了，有钱了在这儿买楼房，用水方便，上厕所方便，冬天还暖和。在老家自己盖的楼房，你用水不方便，供暖那更是问题。”
　　“谁说的，现在村子里的人就传言，现在户户装上了电话，再过几年，家家可以用上安全卫生的自来水，大概到二零一零年，也就是再过七八年，咱们农村说不准户户可以像城里人一样住楼房了。”
　　兄弟俩越说越高兴。梅珍和刘凤两个女人边吃边听他们高谈阔论，听得她们两个女人心里也乐开了花。
　　孙利伟坐在电视机前，手中拿起放在茶几上从梅珍那儿借的针线盒，仔细掂量，其实，梅珍第一次应骋的时候，看到梅珍那淳朴老实的样子，他就暗暗喜欢上了。在孙利伟心中，除了他的初恋女友，他再没人对任何一个女人，不论是身份，学历，都曾心动过。唯独那天看到梅珍，他突然觉得他的人生世界将开启新的篇章，梅珍的出现给了他更多的自信和勇气，以及以后更多美好生活的向往。他也真的没想到梅珍就住在他对面楼上。难道这真是老天的安排，还是幂幂之中前世他们就是有缘之人。茫茫人海中，谁是谁的谁，就看命运了。对眼前这个针线盒，捧在他手里，犹如捧着梅珍的心，他得小心翼翼，他的手只能捧着，他不能攥着，他怕攥的紧了，反而会掉下去摔的粉碎。他的人生也将再次万劫不复，心碎一地。
　　第二天梅珍去上班，彭帅带他哥，嫂子去河南人干活的地儿熟悉熟悉，顺便让他们见个面，本来天冷，要打车去的，可他哥嫂说还是走走好，顺便熟悉熟悉这个城市。彭帅觉得在理，边走边给讲，这地儿冬天冷，到了夏天，到处绿绿的，走在大街上，心情都舒畅。看到一大片棚户房，彭帅又解释，这一片是危改房，上面已下达了拆迁令，估计再过两年，这一大片，便会出现十几幢崭新的楼房，有幼儿园；有社区卫生院；有物业公司；有小广场，广场上有居民健身器械，一定蛮不错。彭帅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幸福，仿佛他就是这片新建小区的居民。
　　在超市售鸡蛋处，七八十位老太太老爷爷愤愤不平，有一位戴着眼镜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更是气愤，一再追问售鸡蛋的营业员，这家超市的海报打出特价售鲜鸡蛋，他们这些没事儿的老头，老太太大冷天的，路又滑，一大早来抢购，结果你们只满足了十几个顾客的需求，篮子就空了。你们这是欺骗消费者，误导消费者。今儿这事儿，不给他们一个解释，他们不走了，信不信。老太太的话带有煽动性，人群中几乎有一半的人跟着起哄。
　　这事反映到总经理那儿，经理气的打电话找该部主官。孙利伟赶快跟总经理解释，主管由于老婆生孩子，刚才打来电话让他帮忙请假。总经理气的拍桌子大骂，胡闹，咋回事？孙利伟解释，本来昨天下午就有订好的几千斤鲜鸡蛋，说好今天早晨开门就送来。结果由于天冷，路滑，车又坏在了路上，给耽误了。这会应该快到了。孙利伟说这事他过去看着处理。来到售鸡蛋处，孙利伟一脸的微笑，说首先代表超市的所有人员向叔叔，阿姨们道歉，让他们久等了。但是送鸡蛋的车马上就到，但还要过秤入库，可能要浪费两个小时，如果能等的继续等，等不了的先回家，下午再来，这次几千斤鸡蛋呢。一两下是卖不完的。那些老人一听这话，再没说什么，涌向超市的四面八方，挑选自己中意的曰用品。
　　彭帅带他哥和嫂子，到了河南人刘叔干活的地儿。进楼观看，一楼十几个工人男男女女正忙着刷墙，二楼十几号工人忙着铺砖，三楼工人有的装窗户，有的干电焊，忙的也是热火朝天。
　　“怎么样，听你弟说，你可是位多才多艺之人，会瓦工，会木工，会粉刷，好样的，到我这儿，你放开手脚干，我贼河南什么人，你苟叔最了解，是不，老相好。”说着在苟叔肩上拍了一把。
　　“我知道，我弟说了。”
　　“知道就好，在这儿，你干活，责任就大了，要想有长久的立足之地，不仅要把活儿干好，还要质量让人信的过，一句话，质量第一、诚信第一。”
　　“大哥，你放心，干不好活，我不拿你一分钱工资。”彭将发誓。
　　“好，大伙如果心和我一样齐，请相信我，以后你们会有更多的活干，更多的钱挣，如果过几年我公司扩大了，你们是我公司的头号元老，有突出业绩的，就是各部门小主管，你们也可以是股东，我们共同发展，共同致富。你们信不。”贼河南冲着干活的大伙吼一声。
　　“信！”干活的工人一齐起哄。
　　刚吹完牛，贼河南的手机响了，接过电话后，说了声有事先去忙了，出了楼门，开上自己的桑塔纳走了。
　　彭帅带他哥嫂向苟叔道了别，三人便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梅珍下了班，提着超市买的一大袋好吃，向家里走。到了门口，早晨出门急，忘带了钥匙。敲门无人应，只好又返回巷口，看看彭帅他们回来没有。谁知孙利伟也下班过来了，瞧见梅珍左顾右盼，向她打招呼，是不是进不了门了，梅珍笑着说上班走的急，忘带钥匙了，她老公又带他哥嫂出去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孙利伟听了便邀请梅珍去他房子坐一会，外面天冷。梅珍推辞了，说不用，再等等，应该就回来了。孙利伟看出自己不说实话，梅珍是不会去的，便说他请梅珍帮个忙，缝缝被子。梅珍这下不好推辞了，心想人家把话都说这份上了，那就给个面子，帮帮他，便跟着孙利伟上楼。
　　这是一幢崭新的六层楼，东西走向，四个单元。孙利伟的家在二单元二楼右手，梅珍进了房间，一看，这房子收拾的干净，利索，白色的墙，白色的家具，白色的沙发，白色的地板，仿佛这一切向人证明着主人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并且还有点洁癖症。阳台上两大盆说不出名的盆花增加了室内绿色的气息。一个圆形鱼缸摆放在茶几上，里面的金鱼正快活地在水里游来游去。梅珍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吃惊不小，作为女人的主观判断单身男人的房子一般都是乱七八糟，不成体统。而现在亲眼看到的是一个单身男人的房子，干净，整齐，利落。孙利伟意思是让梅珍先坐下喝口水，但梅珍拒绝了，麻利的帮孙丽伟缝好被子，就要回去。孙利伟想挽留，但都无济于事，在梅珍快要出门时，孙利伟突然说了句令梅珍措不及防的话。说在梅珍应聘的时候，他就喜欢上她了。梅珍一听，先是愣了愣，即而笑了一下，说:"就我这样，一没大学文凭，二是村姑。你喜欢我，不会是因为我长的像你的初恋女朋友，爱屋及乌吧！”孙利伟听了，想要说什么，梅珍赶快拜手，意思是有些话藏在心里比说出来好一百倍。但孙利伟一吐为快，他喜欢她的温柔，善良，实在。又说他初恋女朋友是他大学同学，学的俄语，没毕业前说好毕业后两人一起留在这个小城市发展，可后来，女孩应聘工作时，面对省会城市一家外资企业高额的薪酬，她动摇了。他央求她留下来，她还是坚决地去了省城发展。现如今，还是单身一人，但她变了，她变的把钱，把地位看的比生命都重要。她的目地是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助她干出一番大的事业来。听孙利伟说出这些，梅珍笑了:"还是放不下你的初恋女朋友，不然你怎么知道她的近况。人各有志，你也好好努力，会有更好的女孩在你人生的某个路口等你。我，你以后别叫我梅珍，叫我梅姐好了。"梅珍说完，便微笑着走了，而她的话却让孙利伟久久不能平静。同为女人，为什么区别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