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港(一)
作品名称:清水港(小说) 作者:绿袖子的田园 发布时间:2017-12-11 09:47:45 字数:6445
清水港
文/绿袖子
序
清水港,是清水镇较偏僻的一个质朴、安静、悠闲的小村庄,是清水镇目前唯一一条有着清冽河水的自然村。而在方园几十里,已经找不到像这样临水而居的村庄了。
就清水港这三个汉字,已经构成视觉的美丽、听觉的温柔、思维的涟漪。
一个没有水的村庄是一个引不起人们注目的村庄,也是一个没有灵性的村庄。清水港,它就是水做的一条港,整个村庄实际上是生活在一块水面之上,宛若水中佳人。一年四季几乎都是潮乎乎、湿漉漉的,所以这里的草要比其它村庄鲜美得多,树也茂盛得多,从不蔫萎。被这样清清洌洌顺顺柔柔的水润化着,蕴育滋养出了清水港女人特有的轻灵温软,于是,就有清水港水是养人养物之水这一说法。
细看清水港的水,真的清澈得发绿,绿得纯洁,绿得羞涩,绿得温柔,绿得青春,绿得妩媚,绿得叫人情窦初开想谈场恋爱--------喝这么生态的水长大,清水港的女人多了一份生态美,她们具有心态平和,持重稳健,温文尔雅并略带慵懒自足的风韵和品性气质,她们祟尚自然美,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塑”的素雅。
清水港不但水美人美,景致更是美不胜收,清水港风光的迷人,在于它的天生丽质、不事雕琢。一条小河蜿蜒向远处延伸着,河面上荡过的云团般的雾气像一条玉带;两岸相对坐落着几十户人家,河岸上种着大大小小的垂柳,风一吹像一个个婀娜多姿的少女在跳舞;每隔开几棵垂柳就是一个河滩,一个河滩住着一户人家,河滩两边都有两棵特大的苦楝树,象两把巨型的伞罩住了整个河滩。入秋后的苦楝树相貌极其难看,像一个脱发老人,一到春夏,它非但张扬地吐出一树的绿,还招摇地在枝枝丫丫之中出其不意地垂下一串串紫色小花朵来,像一串串紫风铃。苦楝树又老又丑,却能绽放出如此俏丽素雅的花束来点缀春夏,让人惊叹不已。风一起,那纤小的紫花瓣轻柔舒缓地飘落于河滩上,使石头堆砌的河滩有了几分柔软。苦楝树下三三两两盛开着一簇簇红、白蔷薇,空气里弥漫着它的清香。河滩上几个妇人踩着紫花瓣边洗东西边闲聊,不时会有一串串清脆的笑声和着风铃摇曳;河岸上一群孩子在嘻闹;男人蹲在楝树下抽烟,满足地看着紫色河滩上的女人和孩子,那眼角细碎的皱纹看不出他的苍老,感觉到的只是农家人淳朴的风情。
一幅何等久违何等珍贵的画面啊!仿佛尘世的凡俗夫子不经意间误闯进了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尘世的纷扰在那一刻,化为唇边的一抹微笑。
我们要讲的故事就发生在五彩缤纷的野花开满原野,蔷薇花清香每个角落的清水港--------
一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侯开始的呢?
是在八零届同学聚会之后,是在程少楠和孟小麦相遇之后,一切就很自然地、惊心动魄地发生了。
市统战部部长金琳是这次聚会的发起人,聚会地点选在市宾馆,时间定在八月中秋,这是一个团圆的日子,对八零届同学来说意义非凡。
金琳把筹备任务习惯性地交给昔日班上的组织委员——现清水街道办事处书记沈晓光。下班一回到家里,晓光就把这好消息告诉了妻子李月,李月在激动之余大喊金琳万岁!妻子的兴奋他完全理解,毕业三十五年了,其它几届同学聚会的事他也听过不少,羡慕之余也想牵头组织一下,然而大多数同学都各奔东西,一下子难以召集,也就一次次作罢。这次金琳动了大手笔,特地到母校搞到了当年班上的点名册传真到他办公室,要求一个也不漏。沈晓光翻开点名册,看着一个个熟悉又久远的名字,堂堂七尺男儿竟也是眼睛潮湿,夫妻俩坐在灯下,对着名字说着往事竟达天明。
李月是清秀居委会主任,相对来说工作空闲一点,于是把丈夫这个成务揽到自个身上。
第二天早上一到办公室,她就打电话把同村的李丽、兰玉召到居委会。李丽、兰玉一听,在电话里当场尖叫。
当兰玉和李丽一到,李月就雷厉风行地布置开了。不少同学有的换了单位,有的搬了家,有的地址不详,李丽负责打电话联系,联系不到的同学由兰玉到派出所请户籍民警帮忙,查到每个人的准确地址。她则去买请柬,顺便去市宾馆订好大厅,等她回来时,她们已联系得差不多,下午,她们开始写请柬。
和李月、兰玉相比,李丽一手毛笔字可算是行云流水,四十几个名字写到手抽筋,挥着僵硬的手指抱怨:“什么年代了还写请柬?现在结婚都微信通知,就你花头多。“
“这样方显郑重。“
“这样方显你才华。“兰玉调侃她。
“也是,见字如见人,拿到请柬首先想起的是我李丽。“李丽得意一笑。
“李丽,前几天知道是谁来买房吗?刘有明!还记得他吗?个子小小的那个家伙?考试老不及格,毕不了业跟在老师屁股后面哭鼻子的那个?现在可有能耐了,办了个化学剂厂,一桶水加点化学剂就是钱,来买房卡一刷,一次性付清,他不叫我根本认不出来,现在长得可高大了,不知是钱包满满还是自信满满,相当有魅力,他说什么时候约几个同学聚聚,要不路上遇到全不认识了。他电话没来,我们还真聚会了。”
“刘有明?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是哪个了,怎么没叫我?老同学来我可以给他优惠啊,不然遇见了多不好意思。”李丽一听就责怪兰玉。
“说了,可人家只记得清水港有个美女孟小麦,不记得你了。”兰玉瞟了瞟李丽不自然的表情,眼里掠过一丝快感,“我跟他说这是李丽老公的房产公司,可以给他最优惠的价格,那家伙不要优惠,还笑着说,他只需几桶水搅拌搅拌就出来了,何必还要麻烦你。”
“除了孟小麦他真一个都不记得我们了?”李月问。
“记得你丈夫,说学校里程少楠、沈晓光是他最佩服的两个人。”
“该死,怎么能对我们一点印象也没有?想当初,我们清水港几个小美女可是花儿一般灿烂了整个校园。”李丽的眼睛被一些亮闪闪的东西点染了一下。
“可不。”李月和兰玉听了李丽的话,想起三十五年前的青春年少,眼睛不免也被点亮了一下。
“早该聚聚了,不然真的要认不出来,昔日的小蛮腰都成了这付德性。”李月瞧瞧自己越变越粗的腰身,神情一下子变怅惘,“晓光说五十的女人是一杯已经续过好几道水的下午茶,茶叶中的成分已经渗出差不多了,但毕竟仍能泡出一些余味,现在就倒掉稍有些可惜。唉,一弹指我们成剩茶叶了。”
“再过三十五年成一堆枯草了。“
“别说得这么吓人。“
“吓人?三十五年又是一弹指。“
“赶紧珍惜眼前,活在当下。“
“没错,该吃吃该玩玩该麻麻。”
李丽拿过李月桌子上的小圆镜,左右端详着,脸上的神情先是满足,随后又怅惘。她不得不承认她开始显胖、显老了,虽然经常做按摩,嘴角和眼角还是长出了许多细纹,乌黑的头发不但失去了昔日的光泽,还长出一络络白发,不得不靠染发剂遮盖年龄。下意识地,她只能把下巴翘得高高的才不至于显出双下巴,多喝点水想让皮肤湿润但又有了眼袋……忽然,她在镜中自己脸的上方看到了孟小麦的脸,漂亮苗条的孟小麦,皮肤还是丝一般光滑,清澈又纯净的眼睛,线条柔和的下巴……她烦恼地合上镜子,她怎么会那么白呢?白得近乎透明,像一颗浮着青绿光泽的珍珠。
兰玉打量着李丽笑,“看够没?你现在是秋草,离枯草还会远吗?“
“你也不能幸免。“
“我是兰草,还有棵小麦草。”
说到小麦草兰玉想起小麦,“小麦怎么还没来?没叫她?”
“嗯,私营企业哪能跟我们一样自由进出。”
李丽不满地斜了李月一眼道:“噢,她是私营企业,我们就是事业单位了?我们一走俩人呢。”
“你那儿谁能大过你?”
李丽撇撇嘴尖酸地说道:“你是怕破坏她的心情吧,同学中恐怕就她离了婚,哼!水人歹命,生得美一点用处也没有,身边连个疼她的男人都没有。”
李月啐道:“怎么说话?如今离婚根本不足为奇,甚至有人说离婚的产生是社会文明的进步,尤其整天打打闹闹凑合,还不如客客气气分手,家庭不和谐会导致社会不和谐。上次听民政科张科说,有一个月她办理了三佰张离婚证,比对门领结婚证多了几倍。有一位外国老太太说得好,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最幸福的婚姻,一生中也会有两百次离婚的念头和五十次掐死对方的想法。有时候吧,气大了还真有想掐死晓光的意念,说不定哪一天我还真和小麦一样了。”
李丽揶揄道:“离吧你,女人一孤独就招人怜爱了,最好是以醒目的方式向男人提示爱的缺席——何等有力的引诱啊!况且,孤家寡人一个要多自在有多自在,趁还有几分姿色赶紧去傍个大款,别和孟小麦一样想不通,长得如花似玉,却老死深闰,冰清玉洁是冰清玉洁了,可白白浪费了父母给的好资源,过得凄凄戚戚才好。”
兰玉斜了李丽一眼,啐道:“真是什么嘴说什么话。”
“我什么嘴?”
“你说什么嘴?那个臭男人要不是背一身赌债小麦会跟他离婚吗?得意休笑失意人,更何况,天道无常,人世无常。今天她比你差,你可以看不起她,明天她若比你强了呢?小麦生活虽然比我们贫困,但她身上有令人珍视的品质,贫困中的傲气、毫无怨言的勇气,更重要的是,一如既往地坚持她的理想,在这点上我们谁都不及她。我们整天打麻将,小麦却在看书学习,我们连一篇象样的文章都写不出来,小麦的散文都能装订成册了。我就佩服她,佩服她在这样清苦、心苦又辛苦的环境下活出了质量,活出了韵味,活出了人味,活出了自己。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天道酬勤!上帝是公平的,小麦不会永远这样,总有一天她会成为有福之人,比我们中任何人都有福,因为她善良!”
兰玉嘴里还有一些更激烈的言辞欲脱口而出,只因为在李丽公司做事,不好得罪她才把它们硬吞回去。李丽只要一说起小麦,不管说什么都带着嘲讽的语气,她打心眼里不喜欢她。在小麦身上,总满含着一种毫无矫饰的本色纯朴与不存心机的随意安详,使人心里觉得温暖和踏实。而她身上,既有小女人那种造作和张狂,又有市井女人那种刁钻和贪婪,更有富贵女人那种咄咄逼人的傲气和冷漠,还有一丝心怀叵测,即便她在笑,那笑也实在虚伪,好象抖一抖就要落下来。
“好好好,她清高她完美她活得有韵味有人味,我损我刻薄我没人味我是小人成了吧?有质量的人要出人头地了,要做作家了,要出书了,不过,如今出书没有两、三万块钱怕是出不了,问问她,要不要我赞助啊?”李丽又摆出了一付趾高气扬的神态。
“切,耗子都为猫着想了。”
李月看看她们笑道:“真不知道几年来你们是如何共事的,一见面就掐,像两只好斗的老母鸡。”
“只要不说小麦,她还算有人样。”兰玉也笑。
“你——”李丽竖起双眉。
“行啦行啦,让你们过来吵架?然后我调解?不做事了?”李月看了李丽一眼,“我提醒你,聚会那天你说话别话里藏刀,这么大年纪了被人笑话。”
“就是,古希腊哲学家说得好,控制自己的嘴是人类必须学会的第一个美德。”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清水镇谁不知道,还用得着我控制嘴?真是的,怎么都冲着我来了?难不成小麦离婚也是我造成了?是我让她过得如此苦兮兮?”李丽不满地白了她们一眼,哼哼道。
“人之有苦,为其有欲,如其无欲,苦从何来?”
“精辟,你也快成作家了。”
“呵呵,是小麦说的。”
李丽朝兰玉撇撇嘴:“哼!谁会把苦字写在脸上。”
“李丽,你对小麦成见也太深了,上一辈的恩怨何必还要在你们身上延续,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都能坦然相处,你又何必呢,不管怎么说都是叔过份了。”李月看着李丽温和地说道,她的堂叔已经度过了他的极盛时代,权力从身上摘去,笑容就得挂在脸上啊,不然谁会理你。堂叔把小麦一家害惨了,而李丽呢,看小麦总不顺眼,觉得她讨厌,李月看出她这个堂妹背后潜藏的心态,一是骄傲(她生活条件优越),一是自卑(小麦自身条件优越)。骄傲是自以为是的虚荣,自卑则是缺乏自信的空虚。
“谁对她有成见了?我也是可怜她,怕她到老也是这般孤独,岂不是太凄凉。”
“孤独也有层次,有境界,蚌病成珠,我相信小麦孤独的心灵里肯定也包裹着一颗珍珠。那颗珍珠就是她对文学不懈的追求。总有一天她会成功,因为那些高贵的灵魂往往是最孤独的。”在说这些时,兰玉的表情神采飞扬,并示威地瞟了李丽一眼。
“成功了再说吧。”李丽不屑地撇嘴。
李月道:“兰玉说得对,李丽,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善意大度、宽容理解是最起码的前提,否则女人之间的友情就无法延续,学会尊重别人学会忘记别人的缺点,友情才能长久。这一点,你的确没有小麦做得好,以后别老跟她过不去了,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读书,也是缘份,我们都应该珍惜这份友情。”
“就是嘛。”
“你也少说两句,你不接茬她说给谁听?”
“你偏心,明明是她先挑起是她过份,我若无动于衷,岂不更助长她嚣张的气焰。”
“行了行了,以后小麦不在谁也不许提她。”
写好请柬,她们进入第二个议程。李月看着手里一张集资款项分配表,向李丽笑道:“老板娘,你是否也出点血?表示表示?”
“你家出多少?”李丽问。
“一万。”
李丽没有接腔。
兰玉看了李丽一眼,把目光转向李月:“我提个建议,凡出资的人,那天都应该报上名字,也好让同学们记住他们并感谢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聚会的资金,没有了资金就是纸上谈兵。”
李丽附和道:“也是,不能让他们做无名英雄啊。”
李月见兰玉向她使眼色,考虑了一会点头道:“这个……我看行。”
“李丽,你还没回答出多少呢,可不能丢我们房产公司脸哦,谁都知道房地产商都是大鳄。”
“总不能超出我们领导吧。”
“欢迎你超出,这样我们也好吃好点。”李月拍手道。
“那我出五万行了吧?撑死你。”
“真出五万?我写上了哦?我代表全班同学谢谢你。”
“只要主持人报出李丽两个字,我马上献上鲜花一束。出资我有问题,买束鲜花还是不成问题的。李丽,你喜欢什么花?玫瑰?百合?郁金香?蓝色妖姬?”兰玉夸张地笑。
“当我冤大头啊?跟晓光一样,我也出一万。”
“啊?”兰玉失望地说:“那只能枯草一捧了。”
“那就-----三万?”李丽征求地看着兰玉。
“蓝色妖姬!”
三人都笑。
“哪天我作东,先去那试吃一下如何?把菜单定一下,总不能由着他们上啊。”
“这提议不错,很多事都要跟他们经理商议,比如会场的布置,活动的安排,多了,我现在也想不起来,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我们一起想,要圆满完成金琳交给我们的任务,千万不能搞砸了。”
三个女人情绪高涨,一下午时间,写好全班四十二张请柬,又把几个头面人物的集资款项分配好,并电话联系好上门时间,才揣着一颗激动的心各自回家,这一晚失眠的人又多了两个。
一个星期后,三人到沈晓光办公室汇报工作,沈晓光听完汇报笑道:“效率高得让我吃惊啊,要是几个居委主任办事都有这么高的效率,我每天都可以喝茶看报了——你别申辩,你办事的效率跟这次比也差远了。”晓光堵住李月想申辩的嘴。
“这样啊,男人当书记你还不带头,会造成什么影响?”兰玉惊讶地看着李月。
“别听他胡说,他当书记害死我了,最差的社区我去,最苦的工作我做,还要事事走在别人前头,到头来多做多错,会上总拿我开刀。有人送了幅对联给我,上联:出门樱桃一口,下联:归来白唇二瓣,横批:费尽口舌。”
兰玉和李丽笑了起来,晓光侧过头看了看李月苍白的嘴唇,笑着说:“谁送的?挺生动。”
“一点也不生动,你坐在上面根本不知道下面的辛苦,我现在巴望早点退休,我走了看你整谁去”
“还整你呀,你能走得出我手掌心?”
李丽边笑边说:“可不是,堂姐,除非你和小麦一样……”
晓光转过头,看了李丽一眼,这一眼看得李丽只好缩嘴。
晓光算算已集资到的款项,说道:“聚会的款项足够了,可金琳的意思我们同学中私营企业老板不少,怎么也该对母校尽尽心意,目前好像就缺要揖给母校的那笔款项。”
李月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手里还有一张黄牌没用,这些赞助费全部让他出。”
晓光看看李月,李月笑道:“程少楠啊!你怎么把他忘了?这是他的电话号码,这个电话应该由你打。”说完把号码递给丈夫。
在他给程少楠打电话时,三个女人围在电话机旁边,由于激动气都不敢透。那边终于传来了一个男人磁性的声音,听得出来他很兴奋,说过几天会立刻飞回来。李月一把从晓光手里抢过电话,由于激动说话的语调都有些颤抖:“程少楠你好,还记得我吗?李月呀,你真的马上飞回来?这下好了,好多事还真得你拍板呢,回来我们碰个头如何?”
那边程少楠一口答应,说把清水港的几位同学都一起叫上,李月笑道:“她们都在旁边听着呢,从此刻起,我们开始了等待。”
程少楠道:“放心,舍不得让你们等太久。”
“一声舍不得更让我们充满了期待。”
“为了你们这份期待,半个月内尽快回来。“
三个女人一听嘴都笑歪了。
李丽激动地拉着李月和兰玉的手道:“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上街买衣服去。”
三个女人钻进李丽的宝马车里,往市区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