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发现奸情

　　李英俊知道‘伊莎酒吧’暂停营业，他猜想到中华肯定会和他的情人在一起。天黑后，直接来找晓燕，刚好晓燕下班回来正要做饭，他对晓燕说：“别做饭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晓燕笑着说：“去哪里？这么着急，都不让我吃饭了。”
　　李英俊不自然的说：“去了你就知道。”
　　晓燕关了液化气，洗洗手说：“英俊，到底有啥事儿？”
　　英俊没好气地说：“带你去捉奸。”
　　“捉奸，捉谁的奸？”晓燕吓了一跳，惊诧地问。
　　英俊很严肃地瞅看着她：“捉你丈夫的奸，我亲眼看见中华和一个女孩子在一个屋里，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看看，他们肯定在一起。现在酒吧暂停营业，他为什么不回来，他给你咋说的啊。”
　　晓燕不相信地说：“中华说酒吧的员工都放假回家了，他要住到那里看门。
　　英俊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他骗你的，晓燕，他很早就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了。我一直不敢对你说，怕你难受，可我不想眼睁睁地看他这么对待你，他打人家赵强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自己。他能替自己的姐姐出气儿，晓燕你呢，谁替你出气？”
　　英俊的激将法管用，晓燕一把拉住他，有点失去理智地说：“英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发现中华有了别的女人？你说他在哪里？你现在就带我去，我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在污蔑他，我不相信中华会这么做，一定是你在污蔑他。”
　　英俊慌忙解释：“我怎么会骗你呢？不信的话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晓燕气急败坏，也不再说什么，一甩手，蹬上自行车就朝前走。英俊跟在后边急急忙忙超过她，一直把她带到跟踪中华的出租屋前才停住。英俊在一所房前停下来，指指屋里说：“这个屋子，我亲眼看见他和那个女的一起进去，今天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回家，我猜还会在这儿，不信你去敲敲门，进屋看看。”
　　晓燕把自行车扎在路边，走到门前，抬起手想敲门又放下来，她的手开始软，腿开始抖。其实在英俊说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相信他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英俊为什么要骗她呢，骗她对他有什么好处，再说，就这两年中华的衣着变化也让她疑心，一个打工仔穿得那么好，一说衣裳，中华就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在外边混，总不成穿成个叫花子，那样谁能看得起。她想想有理，就没说啥了。
　　再有是在那个事儿上，他很少像以前那样对她爱抚有加，每次都好像是应付，匆匆地敷衍了事。她也说过他几次，而他却振振有词地说她：“都怪你，老说你上夜班累，让我快点快点，现在好了，早泄了，一会会儿时间就不行了。”
　　为此，晓燕很长一段时间心里内疚，是啊，刚开始上夜班的时候她实在太累，回到家腿都没有一点力气了，中华却乐此不倦。她迫切想快点结束，赶紧睡觉，就催他快点了，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成了中华的托辞。
　　“敲门啊。”英俊催她。
　　晓燕回头看看英俊，犹豫了一下，又退了回来。
　　“你怎么不敲门？别怕，有我呢。”英俊给晓燕壮胆，关键时刻，他不想晓燕掉链子，捉奸在床，那会是什么样的一幕。
　　晓燕咬着牙齿，她狠狠地又冲到门口，拍着门环。夜很静，门环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个清爽的女声飘出来：“谁啊？”晓燕不吭气，只管敲门。
　　“谁啊？好啦，等着，马上来开门。”
　　出租屋的房子很低，二楼的窗户也开得更低，晓燕看见二楼的灯光亮了，也能听见屋内木楼响的声音，她的心嗵嗵地跳，手心湿漉漉的，她感觉心已经绷在嗓子眼上，她不愿相信中华在这儿，却不甘心这么离去。她的怀疑，就要在今晚要得到证实。如果中华真的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她该怎么办？如果中华不在这儿，她又该怎么说？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听信英俊的谗言，和他一起来捉奸。她想走了算了，门却咯吱一声开了，一个散着长发，穿着吊带睡衣的女孩子把门开了一半，头伸在门外问：“你找谁啊？”
　　晓燕随口说道：“我是中华的二姐郑草儿，他老婆病了，打他电话无法接通，听说他在这里，赶紧来喊他回去。”
　　那个女孩子愣怔了，他听中华说过他二姐在这边卖水果，却没有见过她。
　　女孩子想也没想就说：“那我上去喊他。”
　　晓燕灵机一动得到了证实，中华真的在这里，她的心扑腾一下沉到最低谷，她感到脚脖子都冷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女孩子：“我自己上去喊他。”
　　还没等女孩子反应过来，晓燕已经跑到楼梯口，她穿着鞋子蹬蹬地上楼了。中华正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他和女歌手在外边吃饭，刚回来洗过澡躺在床上。没等中华醒过窍，晓燕憋着脸已经站在门口了。
　　中华瞅见是晓燕，哎呀一声吓得翻身倒地，赶紧从床边的凳子上把自己的衣裳拿过来，慌里慌张往身上套。
　　这样的一幕还能再说什么？晓燕傻呆呆地站着，她感觉自己的头顶迸出一缕轻微但极其恐怖的声音，像是旧社会人们吹足色银元发出的那种细微震颤的铮铮声，她想，这一定她的魂魄被击出天灵盖的抨击声。晓燕觉得自己的生命曾有几十秒钟的中断，这一刻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灵魂出窍的躯体，一具悬空的肉身遗体愣怔在这间屋子。
　　晓燕的灵魂在凝固的空气中游荡了几十秒，再次收进她的躯体时，她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扫视了屋内自己的男人，和一个穿着很少衣裳的女人，蹬蹬地下楼了。
　　中华好像醒过来了一样，大喊：“晓燕，你等等我。”提溜起裤子，光着上身往下追。
　　英俊等在门外，看着晓燕面无表情地出来，也不和他说话，骑上自行车就飞快地跑了。他一边喊晓燕，一边正要骑上自行车追，却被追到门外的中华一把夺过自行车，他骑上追去了。
　　昏暗的夜色中，英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晓燕发了疯似的骑车，任凭中华在后边喊她。幸好是晚上，路上车不多，她飙自行车安全到家了。
　　云英正要睡觉，看见晓燕回来了，高兴地说：“晓燕，我给你说个事儿。”
　　“啥事儿啊。”晓燕嘴角僵硬地问。
　　“我怀孕了，这几天我就觉得不舒服，今儿个买了试纸一试，真的怀孕了。”云英叽叽喳喳地说：“晓燕你知道我就一个儿子，一直想要个闺女的，可是在咱老家不好办二胎证，我想在这儿偷偷生个女儿，也没有人知道，将来回去上户口，大不了罚点款了。”云英只顾自己高兴地说，没有发现晓燕的脸色不对劲儿。
　　“恭喜你嫂子，我先上去睡觉了，累得很呐，改天再给你祝贺！”晓燕说完，急匆匆上楼了。
　　中华随后赶到屋里。云英大呼：“我哩天，中华你咋不穿衣裳啊！这都几月份了，你还热成这样。”
　　“嗯，热呗。”中华尴尬地打着哈哈问云英：“嫂子，晓燕上楼了？”
　　云英点点头，中华赶紧蹬蹬上楼。云英嘟囔：“这俩口子咋了？”
　　晓燕用被子蒙着头，攒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咬着被子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中华把门关紧，来到床前，连被子一起抱着。晓燕努力摔开他的怀抱，起身抓起床边的睡衣，跳下床狠狠地擦擦眼角的泪水，又蹬蹬下楼了。她看都不看中华一眼，似乎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中华伸着手，像个木偶似地站在床边。
　　云英上楼睡觉了，楼下黑洞洞的，晓燕进了卫生间。小小的节能灯惨白地亮着，晓燕把插销插好，痛苦地靠在门上，眼泪再次无声地落下。
　　很久以来她的感觉就告诉她，中华有外遇了，可是这两年她尽力地回避，尽量为他解脱，她装聋作哑，总以过去的点点滴滴为借口，说中华依旧爱着她的，有些事只要不让她看见，她就不在乎，依旧很满足地生活着。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英俊带她捉奸了。她该怎么为中华开脱呢？她一点点地想，想起了中华开老板娘的那辆车，那么好的车让他开着，能没有关系吗？车间里女工扯闲话的时候，会说到不顾廉耻的小姐，她们说很多女人不想下苦力挣钱，在商城附近租间房子，打扮得妖里妖气在路边拉客。客人多是外地的农民工，这些女人自甘下贱，三十五十都干。而且还不要脸地说：“挣钱多容易，十几分钟就搞定了。”
　　女工们也说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依靠下身的半尺东西挣钱。不过说到男人，她们往往就带着气儿，同样伺候人的差事儿，女人就没有男人值钱，男人一通宵可不是三百两百能打发的，说得好像她们自己去实践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