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修心

十二月。
七点刚过，醒来就立即给欧阳丽发去信息。因为我真的不想她有事，我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现在还好吧！昨晚我太累所以先睡了。你实在不想去，那以后就不要去那些地方了。其实我也去过，但我觉得那种地方容易生出是非……我希望见到你的什时候，我们都好好的。”
“好吧，以后我不会去那些地方了，我也会努力改变的。我也想让自己变得优秀一点，但是到底能不能做到，却没有谁能够说得清楚。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好的。”
“嗯。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要不然当初你和我也不会说得那么豪情壮志的。我不想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想正经一点……哎，我都不知道怎么说，算了，我去打篮球去了。我们的未来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希望你可以把我当真朋友。”
有很多事情和感觉，真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但我希望她不要将我当成陌生人，而是应该当成无话不谈的朋友。不管我们以后能不能成为别人羡慕的爱人，但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
“那是当然的！我今天要到街心花园去义卖爱心结。喂，今天是艾滋病日你知道么？呵呵……又占用了我一天的休息时间，不过我想应该很受教育的。”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没有……”
“你这人，我怎么发现你那么欠揍呢……”
随后，我没有理她，而是而班上的同学在篮球场疯了一个早上和中午。下午两点，我便又跑去了十三栋教学楼上网，直到晚上九点才回到宿舍。
傍晚六点以后，她的QQ一直显示在线，于是我们便说了一会儿。只是和她连视频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男生的脸。那一刻，我不由地有些生气，但原因我也不知道是为何——后来我想应该是吃醋了。
后来，她发手机信息来说明情况：“你真想死啊，不是我在登QQ，你不要跟我们班的同学说了行不行。”
然后，我没有回话，只是打了好久的游戏才下机离开。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才回复信息给她。
“你整天都在骂我，我很怕你……放心吧，我能和他说什么呀。我原来只是想看看你……算了，我不想说了，睡觉。”
“我什么时候又骂你了么，我后来走了，QQ一直在那登起的。你和他说什么了吗，他没有帮我关？”
“我又没和他说什么，我又不知道不是你在……你别骂了，我心里难过！”
“哦。我又瘦了两斤，好像是学校的饭菜没营养导致的。我今天脸上长了东西，哎……我越来越老，越来越丑了！”
“我今天的中晚饭都没吃的，我感觉肚子有些疼。你应该很好的，瘦了好啊，保持身材嘛美女。我还是去梦中找你算了，现实太残酷了。”
“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还是先去吃饭再睡吧。在你没去吃饭之前，我是不会和你说话的，快去……”
“不吃了，死就死了吧，反正不关你的事。”
“那你去死吧，我来喝酒。”
我没有再回复信息给她，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把她惹火了。
随后的几天，她也不理会我。我实在忍受不了，最终还是低头认错，发信息给她。因为这么久以来，我发现只要她一生气肯定是不会首先联系我的。
四号晚上，我发信息给她说：“无聊得要死，翻到了美女的电话，来吧，我们聊聊。”
“你要死啊，我在上课！”
“我还以为你从此都不开口和我说话了……那么晚，你们还上课，真不知道你们学校怎么搞的，尽是摧残人。”
“什么意思，不懂你说的。你是在贬我。”
“算了，我也不知道你这个大忙人一天都在忙什么……或许忙着考试，或许忙着恋爱，或许忙着其他事情……想找个机会和你说说话都不行。今天江城下雨了，很冷。那边怎么样，你可别把自己买个病毒作家了啊。”
“我忙？才怪！你现在是不是很希望我在这边马上找个男朋友啊？那可能让你失望了，我还不想找……不过我很相信缘分的，我不会刻意去追求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我劝你还是别一天神经兮兮的。”
我不知道她说的“没有意义的东西”指的是什么，也不敢去问。
我后来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回复了她：“服了，心服口服，你们学中文的人啊真是不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关于学习的事情呢可以慢慢来，其实我也觉得自己什么东西也没有学好……鬼才希望你马上找个男朋友呢。缘分这东西吧玄乎，我觉得爱情也不是很神圣的，仅是彼此需要而已。一路走来，我写下了我们许多的故事，我只是静静地给自己看，不给别人看，他们都说我脾气很古怪，我却觉得自己有些软弱了……我说得有些乱七八糟的。你下次要积极回我短信一点，别一天晾着我。快起床上课去了。”
对于她的短信我都是积极回复的，但有时我真的是故意在等着她说，她不说我就睡着了。
一个人只会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毫无掩饰，哪怕是脆弱的一面。而坦诚，原本就需要很大的勇气，我真的想和她有更多默契，更多体谅。因为人心就像一个小房子，能装下的人真的不多。
“我没有晾着你啊，我很积极回复的呀，是你不积极好不好。学中文的是厉害，但是喜欢文学的不是更厉害么。今天金州下雨，我还在睡觉呢，你先去吧……我可能三年都赶不上你，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江城的清晨，也是雨水沥沥。我添了见长袖便出了门，尽管有些小感冒，但我还是没有穿毛衣的习惯。
“你很会说，更会睡，那你好好休息，天气冷了注意身体，我就不打扰你冬眠了。要不然，你哪天卡门（胖了）又来怪我。我很害怕的。”
然后，我开始了一天的平稳课程。只是在课上无聊的时候，我依然还是和徐燕发乱七八糟的信息，聊得天昏地暗。我们之间说了有些不可以和欧阳丽说的，如此这般我想是我太注重自己在欧阳丽心中形象的缘故。
我和徐燕聊天，能够赶走一些悲伤，就像是在初中那会儿一样。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根本就不知道不开心是什么样的感受。所以有时候两个人聊到以前的事情，都忍不住罗列一大堆有趣的青春年少的事情。
她说：“你来匀城看我啊，我这星期不回家。”
我说：“算了，没得车费。”
她说：“来嘛，给你报销。”
我说：“算了，不好意思。”
她说：“你这人啊……你说一下你之前那个女朋友来听听嘛，我去你空间看到过你写给她的文字。”
我说：“她在金州啊。”
她说：“我不是说那个，是之前那个。”
我转移话题，说：“你这人真细心，以后哪个男的娶到你肯定很幸福，更不必担心自己生病没人照顾。”
她问：“那你拿什么来娶吗？再说，我只是会打针，看病可不会。你怕不怕？”
我说：“我现在一没房二没车三没钱四没貌……还是不娶为好。要不然，你教教我啊！”
她说：“是你要娶老婆，还要我教？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问：“奇怪么？”
她说：“奇怪！听说你们江城昨夜下雪了，我建议你只穿一件球服，然后到处逛。那样我会很佩服你的。”
我说：“没有啊，今天阳光明媚，可以出去逛逛的。”
然后她就是傻笑一阵，我继续说：“你别那么关心我，万一我感动了就不好了。”
……
我这样不正经也好，至少在这样的胡扯一通中暂时忘记了悲伤，忘记了时光。这暂时的忘记，可以调节我的情绪。当我再面对欧阳丽的时候，可以给她一些快乐，给她一个积极向上的印象。
我不想欧阳丽时刻都担心我，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否担心我。
下课以后，我赶车去了云梦区农行分行。因为前一天去取钱的时候，银行卡被取款机给吞了，而我身上就只剩下六块钱。可是赶到云梦区后，那营业员说我们学校被吞的卡要三天以后才能拿到。
听言犹如晴天霹雳，但是我也得灰溜溜地步行回学校。
我真的是害怕了没有钱吃饭的日子，走过那些相似的街道，路过樟木下的时候，我想起了曾经在秀峰的苦难日子。那时候我也没有钱，总是晴子带我去吃好的，还给我买好多的东西，她还说我“欠”的钱会用一个笔记本记着，等我大学毕业了再让我还……
时光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带走了所有的东西，却将记忆留下。
但终究记忆也是开始慢慢变得模糊的，从一个人的声音开始，然后到相貌……
“黄尘梦，隔壁舟，雁门关外，牧羊梦。”
我突然就有了写作武侠小说的冲动，我想去写我和欧阳丽以及晴子之间的故事或者说感觉，用别人的身份和别人口中的言语。因为我本就愚笨，但我却不想被别人看穿了，我想将自己深深隐藏——我认为隐藏心事是成熟的一个重要体现。
我想大学四年，女生可以不追，电脑可以不玩，篮球可以不打，小说可以不写，图书馆也可以不去，但是真的不能糟蹋了这大好年华。但除了写小说，一下子我当真还是不知道能做什么了——至少写作能够保持人脑高速运转，不断思考人生。
就是在这樟木下，我似乎找到了大学四年要做的事情。也许，这是忘记的方式，也是记得的方式，更是坚强或者成熟的方式。
有个故事，我是要用一生去完成的，正如有个人是要用一生去守护的。
“守望山上，枫叶林中；伊人墓里，默然厮守。”
我只想要未来，和现在比起来变得有些不一样。
虽然必将历经磨难，但我们要努力如连城杰和叶洲妤一样，修得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