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大伙初遇孙利伟、彭帅谋未来

　　姚丽丽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条斯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尽管此时花灯初上，再加上天空飘着微雪，这样的景色给冬日的夜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显得妩媚。丽丽信步走在街上，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店里发生的心痛事又浮现在眼前。
　　今天是星期天，饭馆内生意比平时忙了好多，从早到晚一直忙到十点才歇业。就在她收拾餐桌时，从地上捡了一个男士钱包，她看也没看就交给老板娘，老板娘接过她递过的钱包，叮嘱丽丽如果有人来问，就说不知道。丽丽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干活。
　　突然从外面进来一位年轻人，一进门，就着急地问有没有捡到他的钱包。说他包里钱不多，也就两千多，主要是他钱包还有几张银行卡，身份证、还有一张重要的票据。如果捡到钱包，钱他不要了，其它的还他就行。大冷的天，年轻人由于着急额头上都渗出细细的汗。老板娘听了，倒装出一副替年轻人惋惜的表情，还说，我们真没捡着，捡到就给了。又说是不是小伙坐出租车，落车上了。小伙强调，他没坐出租车，他们家就在附近，在这儿吃过饭，还掏出钱包付帐呢？老板娘还在继续说谎，说让这小伙再好好想想，如果真落他们店，他们捡了就给了。两千块可不好挣。老板娘说着还递给这小伙子一张纸巾擦汗。
　　“大姐，我真没去别处！那些钱，是我们公司的人捐给一同事妈妈做手术用的。”
　　“小伙子，咋不相信人！我再告诉你一声，我们没捡到。”老板娘听了那钱的用处，用发火的口气对这小伙说。
　　听着、看着老板娘眼睁睁地撒谎，姚丽丽惊的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这老板娘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怕姚丽丽说话，要求丽丽进后堂把衣服换了。丽丽去了后堂，只听身后传来老板娘不客气的说话声，小伙子，我们该关店了。接着就传来了拉卷闸门的声音。丽丽换了衣服从后堂出来，老板娘就马上笑脸相迎，给姚丽丽讲，现在这社会，拾金不昧算什么，能捡上外财，这是运气，老天发的善心。得，这个月给你发八百元工资。说完在丽丽肩上拍一把。
　　其实丽丽现在的肠子都悔青了，她应该在刚才就站出来，证明钱包确实捡到了。现在，那小伙失望的，后悔的走了。两千块，那是治病救人的。老板娘居然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让她姚丽丽为她流汗，为她跑前跑后的。咱虽是个穷人家的孩子，但善恶之分还是有能力分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样的人，出多少钱，咱姚丽丽不干，就当这两天当义工了。
　　“大姐，你重新找人吧！我不干了。”丽丽说完，头也不回，推起卷闸门。
　　“这孩子，你等会。”老板娘追上来，“你还是再干几天，我找了人，你再走行不。”
　　“不行。咱不是一路人，希望老板娘不是你的东西，最好还给别人。”姚丽丽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臭丫头，告诉你，出去把你嘴管好，小心别人扇你嘴巴。”
　　“我知道了，让他来扇我，看谁怕谁。”姚丽丽大喊。喊完人家还唱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不回头。心里那个气，那个恨，她得发泄一下，刚巧脚底下一石子，丽丽狠踹一脚踢了去。
　　老板娘看到姚丽丽那嘚瑟样，气的骂，这丫头片子原来胆小怕事是装的，气得拉下卷闸门，去后堂洗东西，备明天用的料。
　　姚丽丽心情烦躁地回到房子，却瞧见这两个大男人正津冿有味看球赛。茶几上吃过的碗筷，盘子乱七八糟。如果是以前，她一定赶快换了衣服，帮他们把这锅碗瓢盆都洗了。今天，她一点心情也没有，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进了卧室，灯不拉，躺在床上愣神儿。
　　彭帅和小崔见女主人不同于往常的表现，互相吐了吐舌头，纳闷的摇头。彭帅只好收拾残局，命令小崔去问问咋回事，是不是受顾客欺负了。小崔推开门进去，只见姚丽丽神情沮丧地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牙齿紧咬着小嘴唇，先用手在姚丽丽眼前晃了几下，人家不理他，他又在丽丽鼻子上刮了一下，还是无动于衷。小崔逗笑，装出一副要哭的相:“老婆大人，你样子好吓人呀！告诉我一个大坏消息，是不是今天不小心打碎几个碗，挨老板骂了，还是老板想占你点便宜，没占上把你辞退了。”
　　“别提老板，她不是人。”
　　一听姚丽丽这话，小崔误解了，睁大眼睛追问:“是不是老板性骚扰你了。”
　　“你能不能想正经点，老板娘她耍赖。”
　　“扣你工资了，我告他去。”
　　姚丽丽摇头以示不是，便把捡钱包的事对小崔详细说了一遍。一听这事，小崔气得攥的挙头咯咯作响，“瞧瞧，你还说你们老板两口人不错，现在知道了吧！简直两个爱钱鬼，不行，咱现在就去，把捡的钱包给要回来，还那小伙子。”
　　“这行吗？”姚丽丽一听跳下床，不自信的问。
　　“当然行了，钱包是你捡的，又是你给老板的。不给，让他瞧。”小崔把在团场混时的口气和架式都拿出来了。
　　说干就干，三个年轻人便出发了。
　　丢了钱包的小伙子，神情沮丧地又一次来到牛肉面馆，卷闸门开了，老板娘两口正要回家。小伙子再一次对老板娘恳求:“大姐，你就行行好吧！钱你留下，把其它的还我。”
　　“小伙子，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们店没捡到你的钱包，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可报警了。”老板娘呵斥。
　　“可，可我钱包真是落你们店了，我……”
　　“我什么我，谁给你做证，找证人去。”
　　“我作证。”姚丽丽应着声与小崔、彭帅齐刷刷出现在了面馆门口。
　　一看这鬼丫头杀了个回马枪，还带来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老板娘先是吃了一惊，转而骂道:“姚丽丽你别不知好歹，这事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说的好笑。钱包是我捡的，交给了你，你现在还给这大哥。”
　　“凭什么你让我给我就给，我又不是偷的，抢的，咋的了。”老板娘厉害起来，翘起二郎腿坐了下来。
　　“不给，是吧！咱报警，咱给报社记者打电话，我就不信，没人治不了你的贪心。”小崔先法制人，掏出口袋中的手机就拨110。
　　一看这架势，老板娘吓怂了，“得，得，你这一搅和还让我咋做生意。给给给，还不行吗？”老板娘说着软话，拉开自己的包，把钱包取出来交给了那小伙子。小伙子接过丢而复始的钱包，不知激动的向谁说谢谢。
　　老板娘嘀咕着什么，锁上门走了。小伙子再三谢丽丽他们帮忙。经过交谈，才知道这小伙叫孙利伟，在这儿上的大学，毕业后感觉本市挺不错，所以在这应聘了工作，在这儿打算成家立业。“不会是爱上一个人，爱上这个城吧！”小崔说了这么一句。
　　“也可以这样说吧！爱屋及乌。”终于看到孙利伟脸上露出微笑了。
　　在快到十字路口，孙利伟与他们道别，还要了小崔的电话，说有空一起出来坐坐。真是不打不相识，这四个年轻人就这么认识了。
　　姚丽丽，小崔，彭帅为今晚做的事感到痛快，回到家高兴地斗地主喝酒助兴。彭帅还为刚才在饭馆的事夸小崔的厉害，有老大的气势。小崔听了更傲了，吹牛:"对那种老赖，小菜一碟。"姚丽丽听了就在那笑:"老板娘是因为看到人多势众，乖乖投降。与小崔的大话只有半毛钱关系。"小崔听了装出委屈的表情:"出力不讨好，夫人都小瞧俺这大丈夫，没啥活头了。"喝酒喝酒三个人的杯子咣啷碰在一起，各各畅饮见底。彭帅先讲话了，叮嘱丽丽明天别去饭馆了，免得老板娘为难。姚丽丽一听:"说大话，那种老板娘就是八抬大轿来请我，我也不会去。她心黑、爱财、给她干，我搞不好又是她什么坏事的替罪羊。从明天起，在家先呆几天再说，好好想想，究竟干个什么工作。"小崔听了建议，不用想太多，也用不着急着找工作，索性在家给他们两个男人洗洗衣服，做做饭。他们两男人有饭吃，就饿不着她姚丽丽。小崔说着还在丽丽头上亲昵地摸了摸。
　　“小崔说的对，在家呆着。”彭帅附和。
　　“得，我可不习惯，最多休息一个礼拜，就另谋工作。免得白吃白住几天，你就说我是个白吃饭的，行不。”
　　“得，我看你这次又能谋到什么好的工作，一个礼拜，七天，你可说的。”
　　彭帅看着这一对小恋人，真像一对没长大的孩子，偷笑。
　　姚丽丽突然冒出一句，让彭帅把他媳妇也接来，这儿有住有吃的。小两口长时间分居，会产生距离感。彭帅听了在那儿笑，还小两口呢？他们女儿都会叫爸爸了。激情期已经过去，他现在就是瞅着咋能多挣钱，将来过上好一点的日子。姚丽丽听了又说，你能挣钱，嫂子来也可以挣钱呀！城市里找个工作那还不容易，就看你愿不愿意干了。瞧瞧饭馆、酒店、工厂、超市那儿都在招人，工作随便挑。小崔觉得丽丽说的对，赞同丽丽的提议。彭帅听了说，他还得想想，孩子还小，梅珍上来他妈能不能带。丽丽又急了，准行，现在农村好多年轻人外出打工，不都是把孩子留给老人吗？可行的，明儿赶紧打电话。他们困了，先去休息了。小崔可能是啤酒喝多了，有点醉了，一听丽丽说去休息，也忘了一旁坐的彭帅，拉起丽丽腻歪着去卧室休息了。
　　小两口一走，彭帅呆坐在桌前，仔细思量刚才姚丽丽的建议。心里一揣测，还真觉得是件好事。明天一定给老家打个电话，听听他爹妈对梅珍出来打工有啥想法。梅珍绝对没问题，一听让来新疆，一定高兴。顺便问问大哥家的事，不知他在家闲着干什么，如果正闲着了，让他也上来，跟苟静爸一起来给贼河南干得了。出门在外，虽人受点罪，但挣钱的路子多，总比种庄稼钱，就这样定了，睡觉。
　　经过一晚上的考虑，彭帅下定决心打电话。接通电话，他妈一听声音就辨出是彭帅，少了先前的客气，只是一个劲地问前日刚打的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混不下去了。彭帅一一作答，打赌似的跟他妈发誓，混的老好了，都从平房搬到楼房。想让梅珍上来，给找份工作，比呆在家里强多了。他妈听了可高兴了，以后想儿子了，随时可以打。彭帅在喊，妈妈，只有晚上我在，白天在师傅店里跟着学手艺呢？彭帅又问他大哥的近况，他妈说有时有活忙个十天半月，有时无活就在家闲着。彭帅听了就开始在他妈面前大发感慨了，叹息早几年出来打工，说不定都混得有样了。说城市在各各方面都比农村方便，他一定要混出个样来，有机会让他哥上来，凭着他木工的手艺，不愁在城市挣不上钱，如果脑袋瓜好使，做人做事方面再打凭下好的人脉，有了好的人脉，自然就有了财路。彭帅讲着，他妈听着就在那笑，才出外三个多月，长见识了，叮嘱彭帅自己先混好了，让彭将去新疆也不迟。出门在外，干什么事那有那么容易。彭帅妈对儿子的想法一个劲地说好，好、好。但心里明白，彭帅年轻气盛，说话做事还欠考虑。至于让彭将去新疆，过一段时间再说，如果现在听了彭帅的话，冒失失去新疆，这大冬天的，尤其新疆冬天比老家冷一倍，去干什么。呆上一段时间，没干的再回来，那不让村子的人当笑柄才怪，丢不起这人。彭帅在电话中还侃呢？问他妈是不是不信他。不相信算了，如果他哥想好了，让他打这个电话，他们兄弟俩合计合计。他妈在电话中笑着说，那有妈不相信儿子的，自己生的儿子，她最清楚。好好干，一定混出个样儿来，让村子的人瞧瞧，免得说你学的手艺没前景。彭帅听了也笑了，安慰他妈，别跟村子的人一般见识，农村人闲的无聊，不说三道四就不正常了。彭帅妈听儿子说话的口气，好像已经对农村有偏见了，借故说电话费贵给挂了。其实彭帅妈还有说的，前段时间，大儿子跟别人搞装修活儿，没白天没黑夜的，后来为了多个帮手，又把媳妇也凑进去加班加点干。虽说的好，一天两口少说也挣个百来十块钱的，可活干完都半月了，才给了一半工钱。按理说这小家装修，人家只要你装修完验收过关，就一次付清装修费了。还有一半工钱没结，彭将跟老板翻脸吧，以后找谁包活去，不翻脸这辛苦的血汗钱就打水漂了。总不能拿这五千还不到的欠条上法院打官司吧！还不够给律师费呢？
　　挂了电话的彭帅，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他仿佛看到由于自己的努力，住上了楼房，开上了私家车。他哥哥呢也有了自己的装饰公司，正穿戴讲究地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大班台后查阅各种合同。人呀！一憧憬美好的未来，也是一种全身心的精神放松。小崔小两口上街去逛，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在外面瞎逛游啥，是不是又瞅上什么廉价的好东西，在讨价还价呢？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纳闷，这大冷天的，呆在房子里多暖和，非要出去压压马路秀恩爱，虐单身狗狗去了。今晩这晚饭，看来只有他彭帅下厨了，打着口哨，进了厨房忙乎。
　　小崔小两口一人提一大兜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了。小崔便冲着正在厨房忙乎的彭帅咋呼，说超市的东西太便宜了，有各种水果，各种时令性蔬菜。又掏出洗发用品也说便宜，感叹以后有机会了多去超市逛逛，老省钱了。说着提着一包买的麻辣豆干进了厨房。丽丽则在客厅忙乎摆她的水果拼盘呢！刚才在超市一看到这些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盘子，喜欢的不得了，一下买五六个。现在摆在桌上，再盛上各种零食，是越看越喜欢。彭帅被小崔拽了出来，瞧了瞧他们小两口的胜利战果，先抓起一个苹果，在围裙上擦了几下，狠狠咬了一口，才发表讲话，说不错，有情趣，有家的味道。丽丽女同志值得表扬，奖励一个梨，大个的梨、多吃梨补维生素，使你变得越来越美。还是老样，又在围裙上擦把了几下，递给丽丽。丽丽接过梨，没好气地故意刁难，这梨都喷好几次农药，带皮吃等于间接喝农药，削皮，削皮吃。小崔趁机接过来，自己吃。拉着彭帅嬉皮笑脸进了厨房，忙乎晚饭。丽丽傻样了，只能望着两个男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