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控后的答案

　　回到江城以后，听胖子说在这迎新杯篮球赛中，班上男女队都斩获了不错的成绩，这确实是令人兴奋的。只是我发觉啊，胖子这家伙有时候有些神神叨叨的，比如拿六号晚上和民族班一起上的大课来说吧，这家伙坐在后面就是一个劲地给我发信息。
　　他说：“你坐在前面就不要乱动啊，这样会影响你后边女生对你的看法。”
　　我说：“胖子，你有病啊，我坐着不动那地球还转不转了？”
　　他说：“我没病，你有神经病，我跟你说正经的，没开玩笑。”
　　我哪会去听他的话么，随即一个转身，便看见了龙江瑶，而在她身后不远处，则是胖子和老朱，还有小王峰。那三个家伙，一边做动作，一边冲我傻笑，弄得我很尴尬。龙江瑶的眼睛大大的，黑而有神，看起来确实有些像欧阳丽的。
　　“那么黑，晚上开十盏灯都摸不着。”这是我和小王峰，最爱用来比喻她的句子，毕竟军训后的她皮肤真的有点黑。不过仔细看的话，却有觉得有些像是天然形成的。
　　“不是啦，晚上只要一拉灯其实都一样。”
　　胖子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就变得这样了，所以我就没再理他。我可不想帮小王峰把这口黑锅一直背到底，毕竟现在的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和别人有任何那样的关系，我只是想和欧阳丽过得更好一些。虽然我们远隔两地，我心里也开始有些犹豫，但是我们终究还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想，有些事情已在时间慢慢轮转中改变了，或者就不曾改变。此时，我没有任何奢望，即便是身上没钱了，也不会去羡慕别人吃好的、穿好的。我只是发现，渐渐地我变得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了。
　　晚上，终于还是经不住胖子的游说，陪他去参加了张美华同学的生日聚会。我们两个人都喝了点酒，但都没醉，晚上十点多了我们才回宿舍。回到宿舍以后，我发了条信息给欧阳丽。
　　我说：“你都不会发信息给我，你不怕我的心被别人偷走了啊？”
　　她说：“这不就是我一直希望的么！”
　　“哦，那我去追其他女生了啊，虽然你们都说我眼光高，但是我还是看上了一个的。”
　　我如此说，只是想找个话题和她聊聊，或者试探她而已。但是和以往一样，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快去追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其实大学如果不谈场恋爱还是挺可悲的，有个人想念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如果你把我当朋友，那我建议你去追，这是发自内心的。”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原本心情就不好，只是想找她说说话，消遣一下落寞孤寂的情绪，仅此而已。谁知道说着说着，自己就更加不开心起来。
　　“你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我的心思你也知道的。如果你介意的话，那我就放弃这样的想法。”
　　“说真的，我不介意。你要我怎么说呢，我又凭什么去介意呢，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真的把界限划清楚为好，不要再这样不清不楚地下去了。我想了很久的，我不能这样下去了，这样对我们谁都不好。”
　　每一次，她这看似拒绝的话语，总是让我原本就失落的心更加冰冷。
　　“但我还是想和你啊，虽然我平时老不正经，但是这些想法我还是没有改变……这次回秀峰，真的想了许多。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那种悲痛，我无法承受，尽管已经远去。和她如此说，也不是想得到她的同情，只是想让她理解我这些时日的糟糕情绪，希望她能够多一些体谅我的老不正经。
　　“我把我们之间的情况告诉了她们，她们都说我很过分，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朋友，我没有想过如果你是我男朋友会怎样的……我对你，除了佩服以外，真的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吧。哎，我也说不清楚。”
　　此刻，我的心很平静，很平静，不疼不痛，是像麻木了那般。
　　“嗯嗯……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你累了就早点休息嘛，不打扰你了。”
　　夜愈深，酒意便开始上头。那些过去的人，那些过去的事，一点一滴地进入脑海。在想到晴子的那刻，心突然就疼了，泪水也悄悄掉落。我觉得自己对晴子很愧疚，也觉得人有时候真的很犯贱。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到了什么都无可挽回的时候，我们才会追悔莫及，才会想到珍惜。也许，每到追悔莫及的时候，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欺骗我什么都可以，可为什么要欺骗我感情呢，如果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编造一个高考以后的谎言呢？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特别好玩啊？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可怜，想直接玩死我啊？那干脆玩死去吧，我也随她而去。”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晴子所希望的，属于我的天使。我想属于我的天使已经走了，或者根本就还没有到来。我终于还是对不起晴丫头了，就连她最后的一个愿望我也实现不了。
　　“你这个大傻瓜，我是没有办法阻止你去做任何事的，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现在已经二十岁了，别总是那样没大没小的，尽做些无用功的事。”
　　或许吧！也许只有她一个人把我看透了，比那些认识我很多年的人都看得透彻。没大没小？她也才只有十九岁不到！哎，这个世界就只能是这样了。
　　“你说，你为什一直都在骗我？”
　　夜越深，思绪越乱，火气也越大。
　　这条信息，我连发了四五次。其实，我也不是想对她发火，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直把我往前推。我此刻的情绪，甚至是自己也不能理解的。
　　“你要死啊，你有什么好发火的嘛。我也想接受你啊，可是总是感觉缺少那么一点点东西我有什么办法么。你猴急什么嘛。而且我没有骗过你，当时我说的是高考结束以后有缘的话，我没让你一直这样，也没说过要让你等我。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吧。”
　　“好，算你狠。我只是感觉好遗憾，为什么要让别人抱憾终生。你够狠！”
　　“我觉得好笑啊，我骗你？我真想不到你杨筱港是这样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一点都不关我的事情，可我真的想不通你是这样的人。以前他们说我不信，本来以为还能和你做好朋友，可没想到你这样小心眼，算我看错人了。”
　　我沉默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而原来，她只是从别人的口中了解我，仅此而已。
　　过了许久，我才发信息过去：“如果你遇到我这样的遭遇……一直追求一个人，而另一人却始终不得，你试试。我是哪种人自有天定。我说过谁的坏话了？可我今天就要说你，为什么我遇见的都是你这样的人。”
　　“怪我么？换句话说吧，这些都是你的问题，又不是我逼你不接受人家的，不是吧？也不是我逼你认识我的，哼，我和你没有那缘分，你和她也没有。那都是你自己的问题，不要只想到那都是别人的错，你一个大男生的不要老把责任推给别人，这样又算什么好汉呢？看来我对你没有那一点好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你和她也没有”，这句话如千钧重石压着我。突然，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可理喻而且特别固执的女人。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像一具尸体躺在床上，在漆黑的夜里，不想再说一句话与这全世界……
　　“还好，我说出来了也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们从现在开始没有一点关系，陌生人，怎样？无论你有多恨，说不出口的恨。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好吧，从现在开始我不记得你杨筱港是谁。”
　　我不恨的，我怎么会恨呢？我只是惋惜，在秀峰的时候，晴子没有离开的时候，我应该陪她好好地过……我突然很不想再与她说下去了，虽然我还有许多疑问，但是我真的已经找到了自己寻求已久的答案。
　　只是，我终究还是辜负了晴子。
　　“就这样吧，到此为止，我们都没必要再彼此折磨了。”
　　“你这个疯狂的女人，我祝福你找到一个好男人。”
　　“你才他妈的疯狂呢，我也祝福你找到个好女人，而且越快越好。”
　　“放心吧，明年保准找一个和你一样的，把人家追到厕所去。”
　　“给我滚远点……你以为我嫁不出去了是吧，就算当尼姑我也不会想到你。我真的想不通，你这人居然会这样。”
　　我终究还是那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人，说了比她更恶毒的话：“我又没说过我要追你，别太自恋了好不好。我虽然毛病很多，但还不是看上了你啊，认命算啦。”
　　之后，二人均不再说话。而我也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过着，过一段没有人打扰的日子，无论最终会怎样，我已经都不在乎了。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但是我觉得无论结果怎样，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