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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罗胜利单挑海霸 李子喜喜得贵子

作品名称:飞雁滩(小说)      作者:苍茫黄河口      发布时间:2017-11-30 21:08:50      字数:6202

  连绵不断的秋雨滋润着飞雁滩干涸的土地。一望无际的麦田里麦苗正吸足了雨水茁壮地成长着。
  这期间,罗胜利和大兰的生活也完全有了规律可言。可以说,从现在起至来年开春,罗胜利都不用再去管那已经种好了的麦田了。地里没有农活,他和妻子便按着潮起潮落的规律,每天去海边赶海。
  “初一十五两头落,
  半夜上午潮,
  十三十四大清潮,
  二十四五乱搅毛。”
  这是飞雁滩海潮的规律。对这,罗胜利已是非常熟悉,并且能准确地推算出每一天涨潮落潮的具体时间。九月十六日这天早上,吃罢早饭后的罗胜利对妻子说:“今天你就别去了,在家里等着你们村的那个妇女,不是说好了今天来和兆海见面吗。兆海那里你也多劝劝,差不多就行,都四十的人了,有啥可挑的,没病没痞能过份日子就中。再说,他和兆第媳妇那样终究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若他们两人都同意,就赶快给他们定下日子结婚,省得夜长梦多。”
  “唉,谁说不是。”大兰叹口气,“要我说,兆第媳妇也真是好样的,为了他老雷家能够传宗接代,她夹在两个男人中间遭了多少罪。不明真相的还以为她是做贼养汉水性扬花,脏水臭唾沫都往她身上泼脸上吐。这真要是能帮着兆海成家子人家,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解脱了。”
  “其实,这出戏的关键在你,毕竟只有你和他们双方都熟悉,别人不好插话。我先走了,回来后再听你们的好消息。”罗胜利说完,牵出拴在马棚里的那匹陈玉栋老汉送给他的枣红马,麻利地套好地排车走了。两匹小马颠颠地跟在老马所拉的地排车后边。
  当罗胜利来到海边时海水刚刚开始退潮。浅水里,成群的梭鱼苗、鲈鱼苗在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三三两两的海鸥啊啊啊地叫着来回盘旋,不时一头扎向水中进行捕食。罗胜利收拾好颤蛤蜊的用具后,趟着海水向较深的海域走去。
  “现在人的生活水平真是提高了,原先没人要的螃蟹、爬虾,现在成了只有高档宴席上才能见得着的东西。眼下别说是野生螃蟹,就是养殖的螃蟹也得十几元钱一斤。听使船的人说,野生螃蟹现在已经基本见不着了。这一带渤海湾里出产的梭子蟹因其盖子上有三个点,故称之为三疣梭子蟹,是所有螃蟹类中味道最好的。据说,每年秋季海水转凉时,在渤海湾成长了一年的梭子蟹回游到深海准备越冬,以期待明年天气变暖时再回到渤海湾产籽、觅食。但当它们游至公海附近时,早有日本的捕捞船只等在那里,用世界上最先进的捕捞工具和手段将那些肥得膏满籽黄的螃蟹基本上捕捞干净,而且每年如此,周而复始,以至于现在野生螃蟹的数量在急剧减少。养船打鱼的人们一天之内能捕捞到一两只螃蟹或是筷子长短的青虾就已经非常高兴、非常知足了。螃蟹、青虾少了,人们便将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这些前几年白给也没人要的白蛤、铁蛤、毛蛤等贝类上来了。”罗胜利想着,不由得摇了摇头。至今他清楚地记得,前些年生活困难时所发生的一些令人辛酸的往事。那年月,村里经常来一些推着小推车走村串户卖螃蟹、虾皮、梭鱼的人,通常是在一个村子里转悠吆喝上一天也无人问津。
  农村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后,经济在不断地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在不断地提高。为了尽快地走上富裕之路,农村的人们便把目光投向了这片辽阔的滩涂。养鱼的、养虾的、养蟹的、养蛤蜊的等养殖专业户应运而生。那些利用农闲时间赶海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在飞雁滩附近的这片海域里,每天都有上百名赶海人从不同的方向汇集在这里进行捕捞。
  罗胜利的思绪虽然漫无边际地思索着,但他手里的活却丝毫也没有受到影响。接近上午10点时,他已经颤了满满三化肥袋子白蛤和一化肥袋子文蛤。
  文蛤是飞雁滩海域的特产,其他的地方见都见不着。这东西不但味道鲜美,肉质细腻,而且营养价值也非常高,它的贝壳也是制作贝雕的极好原料。一斤带壳的活小文蛤就值六、七元,大的能卖十四、五元。据说,它远销日本,在那里也是畅销货。收购站上收购的小文蛤就是专门销往日本进行养殖的。因此,文蛤的价格要比白蛤贵上好几倍。罗胜利将四袋子蛤蜊放到地排车上,赶回在荒滩上吃草的大枣红马,套好车后满怀喜悦地往收购站而去。
  “住下,你这个人咋一点规矩也没有。就这样白白地走了?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一带的海滩属谁管,都像你这样,让我们这些管理海滩的去喝西北风啊?真是不懂规矩!”话音刚落,一辆崭新的二轮摩托车已来到了近前,骑摩托车的小伙子把摩托车往地排车前边一横,拦住了罗胜利的去路。
  “你们是海滩管理的,我咋不知道?前些天不一直没有人管吗,这咋就突然有人管了呢?”罗胜利疑惑地问道。
  “前些天是前些天,现如今是现如今。我告诉你,我们的海滩管理站刚刚成立,站长叫赵德胜,这一片海滩全归他管理。只要你在这片滩涂上扒蛤蜊或进行养殖,就必须向我们缴纳一定的费用。我们是承包了的,知道吗?”骑摩托车的小伙子歪着头说。
  “这么说我扒蛤蜊还得给你们钱?”罗胜利问。
  “不给钱也可以,你所扒的蛤蜊咱们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
  “哪有那个道理?海滩是国家的,咋就成了你们自己所有了,凭什么我扒的蛤蜊就得给你们一半?”罗胜利不无讥讽地说道。
  “凭什么?就凭这个!”骑摩托车的小伙子话没说完就朝着罗胜利抡起了棍子。一米多长胳膊粗细的棍子带着风声直朝着罗胜利的脑袋砸去。
  “你这家伙咋不讲道理。”罗胜利不敢怠慢,他一低头躲过这致命的一击后,顺手抄起了地排车上的一张铁锨,“你咋打人?”
  “打人?打的就是你!让你以后长点记性。德顺,上!揍扁他!”骑摩托车的小伙子说着又扑了上来。
  “去你的吧!”罗胜利抡起铁锨朝着他砸了下去。
  “哎呀,你行啊?还敢还手?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就你?不是我小看你,别看你年轻,我还真没把你放在眼里。不信你就试试,你要是能从我面前走上三个回合,我就把车上的蛤蜊全给你,并且以后就按你说的办。但有一点,你若输了,从今往后,不许你再找我的麻烦!”罗胜利攥着铁锨把虎视眈眈地看着骑摩托车的小伙子说。
  “好,痛快。咱一言为定!”骑摩托车的小伙子握着棍子说,“如果我走不上三个回合,你的蛤蜊我一个也不会要。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王勇,我看还是算了吧。这闹不好要出人命。”德顺在一边劝说,但他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好!”罗胜利大喊一声,他决定用前些年玉栋老汉教他的那一套棍法招式治一治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小伙子。
  “接招!”王勇使足了力气,将棍子抡起泰山压顶一般砸了下来。
  “起!”罗胜利站好马步,一个举火烧天式把铁锨自下而上抡了起来。
  随着当啷一声巨响,王勇的棍子便被震了出去。王勇见一招不行,赶紧换第二招。只见他运足气力将棍子横抡起来,直扫罗胜利的腰部。
  罗胜利见王勇的招式已无可更改,才攥住铁锨把向着王勇的腰铲去。
  一心想把罗胜利打倒在地的王勇见一道白光直奔自己的腰部而来,吓得他迅速往后一躺,手中棍子上的力道已经完全化解。他刚躲过这一铁锨,正想再发动攻势,怎奈罗胜利的这招并非真的奔着他的腰部而来,所用的力气也并不太大,就在他身子往前起的瞬间,罗胜利已用铁锨一下钩在了王勇的小腿上。“你给我倒下吧!”话音未落,王勇已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我可以走了吧?”罗胜利瞅着倒在地上的王勇说。
  “你走吧,咱们后会有期。”王勇愤愤地说,“敢告诉我你叫啥吗?”
  “这有啥不敢的,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罗胜利,在飞雁滩种地。希望你说话算数!”罗胜利说着已坐在了地排车之上,“小伙子,趁年轻干点啥不好,非得干海霸不可?这可是丧良心的买卖,到头来不会有啥好下场。驾!”罗胜利说完,赶着地排车走远了。
  “罗胜利!你有种,咱们走着瞧!”王勇爬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冲着远去的罗胜利说。
  中午十一点多钟,罗胜利卖完蛤蜊回到屋子上时,一个有趣的相亲场面已经结束了。妻子大兰告诉他,兆海没意见,女的也非常同意。
  “他们也真够快的,只见了一次面就把结婚的时间也定下来了。说等他们结婚后也来飞雁滩种地!那女的看中了这里。”大兰喜滋滋地说着,全然没有发现罗胜利的情绪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霜降时节,纪二虎弄来了一台播种机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李子喜的那30亩土地播种上了麦子。尽管纪二虎对他这个未来的岳父没有一点好看法,但为了李夏他不得不在李子喜面前收敛一点,并力所能及地帮着他解决一些实际困难。这期间,他和李夏的约会从暗地转为了公开。只要他有时间,他便在晚上把李夏约出去,用摩托车带着李夏跑遍了飞雁滩的角角落落。由于不停地耕耘播种,李夏终于感觉到自己好象是怀孕了。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纪二虎时,高兴得纪二虎顿时把她紧紧地抱了起来。
  “李夏,你放心,我决不辜负你和咱的孩子。想我纪二虎快30岁的人了,过着这种刀头上舔血的日子,原本没指望老天爷能对我开恩。但现在既然有了,我纪二虎就不能不珍惜,不能不感恩了。”
  “你说啥?二虎,你多大?”李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有啥,既然咱俩都这样了,我告诉你也无所谓。我今年29岁,已结过一次婚,但那女的嫌我不务正业和我离了。从此,我便开始死心塌地地在海上混了。”纪二虎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李夏的情绪已起了变化。
  “怪不得你办那事时那么老道,当时我还有点怀疑,但认为你们男人或许就是那样,所以我也就没太在意。这么说,一开始你就在骗我?”李夏生气地说道。
  “不骗你你能和我相好?不骗你你能和我睡觉?跟你说实话吧,第一次见到你时,那出救你的戏也是我一手导演的,要不,你咋能对我有好感。但自从咱俩在破窑里办完事后,我就觉得我不能再骗你了,再骗你老天也不许我这样做了。所以,李夏,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对你的爱也是真的。至于岁数的问题,我想你是能够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的。我求你能够原谅我!”纪二虎说着一下抱起了李夏。
  “那你说实话,你和那个女人有孩子吗?”李夏问。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我对她可以说是没有一点感情。当然,她对我是更没有感情。不像这次我一见了你就觉得你一定是我的女人一样。”纪二虎边说边轻轻地抚摩着李夏的脸庞。
  不知不觉中,李夏早已泪流满面了。“二虎,我就彻底地相信你一次。不管之前你是不是骗我,但我对你的感情你是看的出来的,我是发自肺腑地喜欢你。尽管我爹不同意咱俩的交往,但我总觉得一天见不着你就想你。我现在都这样了,让我爹娘知道后,还不得逼着我去流产啊。”
  “李夏,你可千万别去流产,要知道,我非常喜欢孩子。咱俩能有这么个孩子不容易!”纪二虎低头亲吻着李夏。
  “那总不至于我爹不同意我就跟你结婚吧?再说我才多大?”
  “那有啥,能生孩子不就行了。”纪二虎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你现在干的也不是啥光明正大的事情,真要是有一天你犯了法,我和孩子还不得跟着你遭罪。听我说,二虎,咱不干了。凭你和我的能力,咱们不愁找不到饭吃。行吗?”李夏睁着一双泪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纪二虎说。
  “不行,至少说眼下还不行。大哥的生意刚刚开始,我在他那里也没捞到啥好处,还不具备养活你和孩子的资本。等我在他那里赚到足够的钱后,咱俩远走高飞。李夏,你忍耐一下,我决不会让你等很长时间的。”纪二虎信誓旦旦地说。
  “事到如今了,还能有啥好办法,我也只有等着了。现在最难的是咋过我爹这一关。”李夏哀哀怨怨地说着。
  “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纪二虎说完,一下把李夏放在了毯子上说,“李夏,我受不了了。我想要你,快!”
  “都这样了,你还疯。你不怕把孩子给弄下来啊?”李夏坐了起来,嗔怪地看着眼前这个使自己神魂颠倒的男人。
  “你放心,我会轻一点的。”纪二虎一副憋得无法控制的样子。
  李夏慢慢地躺了下去……
  破窑的上空,无数的繁星窥视着这人世间你恩我爱的一幕情景。
  当李夏辞别纪二虎回到自家的屋子上时,看到罗胜利的媳妇大兰和雷兆第的媳妇都在她家忙活着,她的母亲躺在炕上不停地呻吟,而他那平时不抽烟的父亲竟叼着一支烟在不停地吸,拿烟的手分明在不停地抖动。
  “你又干啥去了?刚才到处找不到你,没看到你娘快要生了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到处乱疯。”李子喜见女儿回来生气地说,“你趁早死了那份心,我和你娘是不会同意你和那个海霸来往的。要找对象,咱得正而八经地找个象模象样的人家。就他还想找我的闺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李夏没有说话,转身就想走进屋里。
  “你去干啥,一个姑娘家的,出来。要不,你再出去溜溜。”李子喜制止道。
  李夏回到父亲面前坐了下来。“爹,你不会抽烟就别抽了。这不是找罪受吗?”
  “闺女,爹盼着老天爷照顾,能让你娘给咱家生个大胖小子。爹这辈子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李子喜说着竟禁不住老泪纵横起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这一刻,李子喜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心急如焚的李子喜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他时而走到屋里看看情况、听听动静,时而又走到屋外来仰起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李子喜媳妇的呻吟声骤然间加大了。
  突然,一阵婴儿嘹亮的啼哭声从屋内传了出来,划破了飞雁滩辽阔的夜空。
  “子喜哥,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大兰满脸欢喜急火火地从屋内跑了出来向正在心神不定的李子喜报喜。
  “真的?”李子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那还有假不成。你快进去看看吧!”大兰爽快地笑了起来。
  李夏顾不得照顾父亲,嗖地一下钻进了屋里。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闻听此言,李子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冲着天空磕了三个响头。等他站起来时,泪花已流满了他那满是皱纹的脸。“哈哈哈哈,我李子喜有儿子了,我李子喜有儿子了,真的有儿子了。啊哈哈哈哈……”
  此夜注定了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罗家村里,雷兆海正送走了前来贺喜的人们,醉眼朦胧地朝着张灯结彩的洞房走去。
  夜深了,洞房内静得出奇,就连兆海那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也能听得一清而楚。
  “兆海,你就不问问我的过去?”兆海那刚过门的媳妇依偎在他的怀里说。
  “问啥?都这个样了问不问还不一样。”雷兆海说话的同时一下爬到了媳妇的身上,急不可耐地动作起来。
  “你是不想问,还是压根就不在乎?”
  雷兆海骤然间停止了动作,静静地压在媳妇的身上说:“这样的事,凡是男人都在乎。有谁不愿意自己的媳妇是个黄花大闺女,可我知道你结过婚。我的过去你不也没问吗?都是苦命人,翻腾那些不高兴的事干啥。”
  “你不怕我像他们说的那样是放鹁鸪的?”
  “胡说,我咋看不出来?”兆海说完又继续猛烈地抽送起来,“就算你是那样的人,我也认了。这是命,人是没办法改变的。”
  “兆海,你放心吧,我不是,真的不是。”兆海媳妇说着将一张泪脸紧紧地贴在了兆海宽厚的胸膛上,“今生今世我算跟定你了。”
  “你愿意跑就跑,我也决不拦着你,就是拦下你、整天看着你,你也没心和我过日子。真要那样,你就痛痛快快地走。我就权当那一万元钱打了水漂。对了,在三抽桌的抽屉里边还有三千元钱,够你走时买火车票的了。”雷兆海在一阵猛烈地冲撞后终于浑身通泰地躺了下来,一伸手把媳妇紧紧地揽在了怀里无限满足地睡了过去。
  此刻,躺在兆海怀里的媳妇思潮起伏。她的眼前不停地晃动着她在四川老家时被前夫虐待的一幕幕情景,晃动着她离婚后独自一人来到火车站外出打工时被人贩子拐骗的情景,泪水顺着她的脸郏流到了兆海那滚烫的胸膛上。好在两次婚姻她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四川老家她是不想再回了,那里有太多太多的事让她伤心。真要是兆海能对自己好,将来有一天他们一块回老家看望父母,或者干脆把父母接到这里来和自己一起过日子也未尝不可。想到此,她又往兆海的怀里拱了拱,枕着兆海的胳膊,双手紧紧地搂着兆海的脖子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夜风轻轻地吹拂着屋外的一切,明亮的星星不时地眨着调皮的眼睛,他们似乎也想知道这迟来的结合究竟会演绎出一段怎样的生活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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