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呼声觅机遇

　　冯吉昌本意是策划邀请媒体的记者在农家乐玩后，到企业倾斜接手川雄电缆一个季度以来，隔三差五地受到这些地方官员和职能部门的干扰，基本不能正常生产经营，经济上的压力压得他喘息未定，只好托朋友找到甘清华，约定今天请他们去企业采访，没有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今天碰到这个像吸血鬼一样的汪自用，碰到他就像碰到天敌一样，不知这个人心里想什么，他竟然一眼就把聘请的办公室主任给盯上了，一件生产经营上的难题都让自己头大，不知他纠缠小蔓会惹什么祸事，如果小蔓不遂他的心愿，不知会是什么后果，她要是有三长两短可是惹起一大堆祸事，小蔓可是与公司正式签订了劳动用功合同的员工，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有这些新闻媒体的朋友佐证，料他就是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她如何。心里有了底气便在午饭后，通知公司另外派了一辆车，带来一个驾驶员，接着自己和甘清华一起上车，阳玉莲驾驶自己的轿车随后而行，一起朝公司驶去。
　　当冯吉昌面对甘清华时，心里又徘徊，彷徨，一边担心小蔓的事，一边在思考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些邀请来的媒体朋友，如果将一些地方官员和职能部门敲诈勒索的情况透露给他们，让他们在内参上淋漓尽致地揭露他们的丑恶面目。他又担心这样的事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弄巧成拙，如果不披露一下这些丑恶行径，真是难泄心头之恨。汪自用一心想套小蔓，给呈机镇打招呼之后，不知有没有用，如果不能把他们镇住，回过头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敲诈勒索，企业简直就不能生存了。不知小蔓能不能借此机会为企业说句话，为企业正常经营起到桥梁的作用，如果在这个时候揭露他们假公济私的事，会不会把他们惹火，要是惹火了他们这些流氓、地痞，不知会添什么乱子，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投资到企业里了，不能轻易做错任何一个决定。否则，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眼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搞企业要面对市场经济的压力，还要面对生产经营中各种预想不到的困难。
　　甘清华看到冯吉昌魂不守舍的表情，估计他心里揣着事不方便透露，既然是朋友，就要充分尊重他的意见，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只能按他自己的意愿去办事，不能给他增添负担，只好采取迂回的方法开导他：“冯兄，我们搞新闻工作是以报道正能量，讴歌主弦律，如果有影响企业发展的行为，我们可以代劳，必须要把握分寸。”
　　冯吉昌看到甘清华像戴着穿山镜似的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从内心感到他的坦诚，看到一个知识分子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们能够正确对待一切，简直就是另一个思想境地，在暂时没有考虑清楚前，不会透露一些灰色的一面：“原来很少跟兄弟接触，此时才知道，兄弟的境界如此之高。”
　　甘清华朦胧地笑道：“周边生活环境和人的追求不一样，实现自己目标的方式不一样，结果也就不一样。”
　　冯吉昌幽默地笑道：“我很羡慕你们这些文化人，有理想，有志像，不像我们这些人，凭胆量和经验闯天下。”
　　甘清华不便说出自己的观点，只能委婉地提醒他：“冯兄，我是一个很随意的人，我的这两位同事可是很会采访哦。”
　　脸色表情有些紧张的冯吉昌彷徨地担忧：“兄弟，你也看到了，我只想堂堂正正地做点生意，不想沾惹谁，有时就是出乎意料，搅得心情不爽。”
　　甘清华从他的表情看透他的心思，不便打探他的内心苦衷，深知社会上的关系是千丝万缕。特别是搞企业，接触面广，每个搞企业的业主都有较大的关系网，要想八面玲珑地处理好关系。既要有人脉，又要用金钱，赚钱多少，不仅要自己的项目好，产品质量过得到关，最重要的是成本低，生产、管理、经营、销售、销后服务任何一个环节都非常重要。他现在在生产、管理环节受到干扰，要想破解这个难题，极有可能是人为干扰让他感到困惑，要想化解这个困惑，需要从舆论角度帮一把。刚才他离席后引来一个人物，阴差阳错地让他与公司办公室主任对上眼了，也许他把此事当成一个摆脱危机的机遇，只好尊重他的意见，自己站在朋友的角度，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再说，既然这帮人能干扰企业的正常经营，一定大有来头，报社惹上他们也是惹上麻烦事，这年头谁都不想把麻烦事惹到自己身上，报社惹上麻烦事，同样有人找到单位领导，指不定又要给自己惹事。前次正面报道矿升温的事迹，本意是讨好许秀苹，而她对自己仍然没有丝毫改变，虽然得了一笔小费，差点掀动一场大的查询，若不是事先有准备，这事会很难堪，到了这个节点，只好间接地暗示他：“冯兄，其实我们的工作和你们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我们的管理方式，经营的内容有所区别。我们经营的是意识形态，文章和报纸，你们经营的是商品，我们的工作也受到社会的干扰，甚至有时还要写一些唯心的稿件，当然，我们的销售基本辖区内是政府包揽，生机不存在问题。”
　　冯吉昌听到他都在诉苦，更是有些灰心丧气：“你们都不敢揭露社会阴暗面，就再也没有地方能讲真话了，难道就没有一个敢给企业说话的地方了吗？”
　　甘清华带着神秘的目光，想把套子留在此处，便于长期交往，因为有了这些机会，才有机会安排许秀苹和阳玉莲一起来采访：“老兄莫急，只要你把我当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难处我不会袖手旁观，千方百计都会给你帮忙。”
　　冯吉昌听到他这句话，总算忐忑不安的心踏实多了，有了一个在宣传媒体的朋友做后盾，心里就像系上一根保险绳，真到被人逼得走投无路时，便揭露他们贪婪，假公济私的真实面目，这可是一张社交活动最珍贵的关系网，这张网一定要留到最关键时使用，绝对不能轻易使用：“兄弟，在我心里，你比我亲兄弟还亲，只要你信得过，有时间和机会我们就一起聚，需要我出力的事尽管开口。”
　　甘清华不想把说得太透明，委婉地接受并愿意与他深层次交往，只能通过采访的方式，筑牢相互之间的需求：“老兄的心意我接受，只要是你需要我们给你说话的地方，尽管给我说，我会安排合适的时间，采取恰到好处的方式给兄台扎起。”
　　冯吉昌便喜出望外欣然接受他的意见：“兄弟，我没有多少文化，但是性情中人，在朋友面前是两肋插刀的性格，只要兄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甘清华坦然自若地笑道：“我暂时没啥需要兄台相帮的事，以后有一定开口，一会她们采访，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把握分寸，我不便多说。”
　　冯吉昌得到他的提醒，更加胸有成竹，既然请他们来，只能给她们介绍一些生产、经营方面阳光的一面，避免透露一些阴暗面，暂时不触动骚扰企业的人和事，但愿他们也能息事宁人，如果他们自己碰到记者的枪口就不怪自己，心里有了主意，表情也显得轻松多了：“谢谢兄弟能理解我的苦衷，也请见谅我的难处，搞企业所做的任何事都需要掏真金白银，不像别的行业，说上几句漂亮的话就万事大吉。”
　　甘清华对他的话只是淡而无味地笑着，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暂且不说他们之间的默契沟通，基本达成共识，驾驶员此时只顾按冯吉昌的吩咐，控制好车速平安地将轿车开回企业。阳玉莲驾驶着自己的轿车一直跟随在他们这辆车的后面，她对这趟采访没有多大兴趣，让她最有兴致的是这位羡慕已久的帅哥，她一边驾车，一边从驾驶室内的反光镜关注着鲁政清的表情，她隐约地发现，他的表情有些神秘感，既有病人的迷惑眼神，又折射出年青人帅气的目光，一点都没有困倦的表情，眸子里这种光彩夺目能让姑娘们神魂颠倒，终身难忘，不时旁敲侧击地提醒他：“鲁哥，折腾大半天了，你在车上睡会吧，多休息对你身体有好处。”
　　鲁政清似懂非懂地回答：“没事，乡下的空气真好。”
　　阳玉莲听到他喜欢乡下的空气，爽直地表态：“只要你喜欢，周末我就去接你到乡下来玩，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
　　许秀苹听到她的话，顿时生了岔意，没想到她会这么厚颜无耻地抢夺自己的老公，轻轻地抚摸着肚皮，暗示自己和他有了亲骨肉，当仁不让地果断回击：“玉莲，你还是大姑娘，不怕别人指着脊梁骨说三道四吗？”
　　鲁政清委婉地表明三个人之间的身份，同时表明心境：“我是哥哥，你是嫂子，她是妹妹。”
　　许秀苹当然知道老公的用意，阐明三人之间的私人关系，是想用这种方式摆脱窘境，表明他始终旗帜鲜明地坚守这份爱，不会因为任何客观条件下改变此观点，只好暗示他：“你这当哥哥的可要守本分哦，不要异想天开。”
　　阳玉莲才不管他们两口子如何打情骂俏，借这个机会扣住他的话柄：“鲁哥，这可是你亲口说出的话哟，如果妹妹遇到心酸的事想借哥的肩膀靠一靠，你可不能推辞哦。”
　　鲁政清似懂非懂地提醒她：“嫂嫂的肩膀最可靠、安全。”
　　阳玉莲从他们的对话听得出，他们之间一唱一合，就是表明互相依存，感情深厚，无懈可击，即使是所谓的兄妹关系也不能干扰和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好很勉强地笑道：“你们两口子真是小器，我是试探一下你们这兄妹情是真是假，没想到一句话就套出你们的真话，早知你们这么假，还不如同意父母多生一个。”
　　鲁政清听出她对自己和妻子的话很生气，她毕竟和秀苹是同事，没有必要把关系处得这么僵，于是，便给妻子使眼神，要她引开她的注意力，缓解两个之间的矛盾。许秀苹毕竟是女人，心肠有些软，不想让她太难堪，只好把话题扯到一边：“玉莲，我们今天采访主要是什么主题？”
　　阳玉莲果然若有所思，没有太兴奋和矜持的表情，沉默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了一句：“当然是想诉苦，让我们给他倾吐心里的苦水，否则，他们这些有点钱的人，不会这么高规格地招待我们。”
　　许秀苹却提出与她不同的看法：“此一时彼一时，也许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鲁政清看得出来，今天的主人开始接触和即将结束时的表情判若两人，本想借此机会得到获得一些线索，看样子又像变戏法似的。他的每一个细节，都让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果没有那个神秘人物突然出现，没有小蔓在他眼里的青睐，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今天将突破性获得重要线索，后来的事就成了悬念，此时也正好用激将法让阳玉莲的刚烈性格和快言快语逼这个老板能透露一些线索：“阳妹妹，能不能透露他们的秘密，就看你的本事了。算了，我们和这些人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他想说的事没有人能让他说。”
　　许秀苹历来是采用顺藤摸瓜的采访方式，她听出老公的意思，是想逼冯吉昌透露企业被谁逼得走投无路，能快速破案在她梦寐以求的事，只要有这些因素，就会积极配合，今天也不例外：“哎呀，玉莲可是逆水行舟采访的高手，如果遇到我，只要被采访对象不说的事，没有任何办法，只有玉莲有这个水平，她要是不努力就没办法喽。”
　　阳玉莲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专题了解有人敢像企业伸手的事呢？明知他们刚才是合伙逼她唱黑脸，他们在唱红脸，用逆像采访的方式取得一些新闻线索，这样可能会得罪被采访者，为了讨他的欢心，即使再得罪谁都无所谓，表面不表示什么，而且巧妙地回避这个话题，让他们暂时紧张一下吧：“看，他们的车进企业了，马上就要采访了。”
　　果然，接冯吉昌的轿车在企业的大门前停顿了少许，企业的收缩门打开后，便驶进企业院内，保安走到门前招呼阳玉莲驾驶的轿车驶入，指挥车辆停车贵宾车辆停放处。
　　当轿车上的三个人走下车时，冯吉昌陪着甘清华在离车不远的办公楼下等待着他们一行，当看到他们三人款款走来时，乐呵呵地笑首去迎接：“欢迎几位到企业来采访。”
　　阳玉莲提着坤包，照相机走在最前面，她环顾四周显得很冷清，就借环境说事，显示自己采访的本领，坦率地问：“冯总，你们企业冷冷清清的，让我们采访什么啊？”
　　冯吉昌听她这么提出这么敏锐的问题，这么犀利的话题，如果没有汪自用的出现，要不是他对小蔓带着一片痴男怨女之情，他会坦然自若地接受，并邀请他们到办公室，发泄心里的怨气，提供他们贪得无厌的证据。可是，自从他承诺对企业要承担排忧解难的责任，他在徘徊、彷徨、犹豫不决之后，终于决定把这些秘密暂时搁置在一边，不擅长在朋友面前说谎话的他，如果不是预先从甘清华处得知她们的采访会逼得他说出不愿说出的话时，心里已经有一些准备，故而，能有条不紊地应对：“哎呀，企业的员工放了一周的假，所以有些冷清。”
　　许秀苹陪着鲁政清稍后，她可是一个顺风采访的人，有了阳玉莲打的前站，就能她提供了一些采访的线索，她就顺理成章地提出第二个问题：“哦，你今天请我们来采访，就是要倾诉放假的苦衷吗？是啊，投资接近亿元，放一周的假损失多大啊？”
　　她们一个反着问，一个顺着问，把冯吉昌逼得心惊肉跳，没想到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会有这么厉害的采访技能，竟然有看透世态的本领，猜透人的心思：“企业的生产经营要讲成本，虽然工人放假有损失，如果工人盲目生产损失会更大，我们在搞生产线的改革，这条新生产线成功后，既节约人力、资源，还能提高产品质量，自然效益就上去了！”
　　阳玉莲仍然用逆像思维的方式采访：“这么说来你请我们来不是采访，而是邀请我们来游山玩水哦！”
　　这些像连环扣似的话题真是让冯吉昌防不胜防，此时才领教到永远们不仅是写文章厉害，采访的功底更是别出心裁，要不是甘清华提醒得早，经不受他们这种采访，不是说出预计的实情，就是得罪这些笔杆子，要是这样做，真不知会是什么后果，至于是否能够借用小蔓这层关系，增强后台实力，消除一些社会干扰，还不知这个副秘书长会开出什么条件来，天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只能随机应变：“今天请你们来是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请你们来渡周末，第二层意思，也是借你们的笔为我们企业宣传一下，本来采访的资料在小蔓办公室主任那里，刚才看到的她留下专题汇报企业发展方面的工作，我只能给你们介绍一下企业转型发展的新思路。”
　　许秀苹按照自己的思路激励阳玉莲像他挑战：“行，我是尊重被采访者的意见，如果真有指导性的发展计划，也能对推动企业经济发展出力。”
　　阳玉莲借题发挥，伶牙俐齿地反驳：“算了吧，看看他们企业，没有企业发型的专栏，没有企业发型的通知，而是有点像被人逼得关门整顿的味道，要是单靠一个姑娘挽回局面，也许不现实吧。”
　　她的话一语道破天机，冯吉昌她们两个一顺一反的采访，此时真有些哑口无言，他只好尴尬地望着甘清华，希望能得到他能给自己解围，不然，真不好收场。
　　甘清华明白他的用意，只好客观地笑道：“企业发展有自然规律，既然冯总有自己的安排，我们就接受他的安排，如果以后有其他的新闻素材，我们随时可以再来采访嘛。”
　　阳玉莲听到他这么说，就想和他抬杠。
　　鲁政清担心他们为这事影响三方面的关系，影响他们与甘清华的关系，又影响甘清华与冯吉昌的关系，只能暗示妻子让他们顺其自然，只有找机会自己专门来了解情况。
　　许秀苹会意，便劝导她：“玉莲，心急吃不到热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