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命

　　转眼半年又过去了，又到了收租子的时候，主家挑了好的庄稼，按份额全拿了回去，今年收成不错，岳奇在一边和收租的官人量着斤量。
　　“岳奇。”突然身后有人在叫他，声音很甜很熟悉。岳奇急忙回头看去。
　　是李家小姐，粉色的衣服，飘逸的长发直到腰间，月牙般的双眼正看着自己，高鼻梁，微微上扬的嘴唇看着很甜。双手端在腹前，静静地看着岳奇。岳奇有些入迷了，顿了一会儿急着说道：“怎么今天是你来收租啊？”
　　李瑶走了过来说道：“怎么可能我会收租，家父今天高兴让我出来走走。路过这里正好看到你，就过来看看。”在李瑶心里这个农家孩子从小就带给她无限的好奇，他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虽然是农人但却知书达理。这大概是他爷爷过去是贵人家的教书先生有关吧。李瑶特地支开了一起来的下人，跟着岳奇走在他家的田埂边，李瑶问道：“岳奇哥哥，你能和我说说你和爷爷以前的事吗？”
　　岳奇握紧了拳头说道：“以前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你叫我哥哥恐怕不好，让人听了去，不好。”
　　李瑶笑笑说：“现在又没人，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哥哥好不好？你就叫我瑶妹妹好不好？”岳奇低了头不敢说话。
　　“你看是白兔。”岳奇说道。
　　李瑶忙着追白兔去了。没多久李瑶就得走了，临走时走到岳奇身边小声的说道：“再见了，岳奇哥哥。”岳奇点了点头，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们远去。
　　正逢这新市喜获丰收，地主们请了艺人，安了彩灯，决定在街市里庆贺。李敖约了岳奇说是要看灯，岳奇有些不想去，说道：“李兄，你也知道，我是你家的农户，哪里可以和你一起去街市上，怕是会惹得同伴笑话于你。”
　　李敖说道：“没事，我都想好了，这是我的衣服，你穿上，他们问起我便说是我远方的表弟。”见岳奇还在犹豫，李敖又说道，“我就直说了吧，我曾夸下海口说我练会了刀法，人家要和我比试一番，我怕我赢不了，丢了脸。你要不帮我，我们这朋友是没得做了。”
　　岳奇说道：“那我去就是了，不过我只给你指点绝不动手。”李敖一边拉着岳奇走了，一边说着放心吧。
　　走了没多久李瑶就追了过来，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我在这里等了好久了。”李瑶看着岳奇大声说道，“哇，没看出来，你穿这衣服好看极了。”
　　李敖不满地看着妹妹，说道：“谁让你来的，快回去吧。”
　　李瑶说：“我又不要你让我来，多管闲事。”说完便拉起岳奇的袖口说，“我们走，去看灯吧。”李敖无语地站在一边，也只好跟在后边。
　　走了一会儿李敖特意把妹妹叫了过来，小声说道：“以后不许你再牵他的衣袖，你也不小了，你这样让人看见了，笑话咱们李家，你还有人敢娶你吗？让父亲知道，不仅他完蛋，你也跟着受罪。”李瑶不高兴了，揉搓着手低着头，就能看到她的两根小花辫子。说着：“我又不嫁人，再说以前我们都这样玩的。”
　　李敖生气了说道：“好好好，你就玩吧，我管不了你了。”岳奇知道他们在说自己，也不过去，只等着他们过来。
　　三人就这样一直闷闷地走了一路，路上遇到一个歇脚的茶铺，几人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水。边上坐了一个农妇带着一个不大的孩子，也不喝什么就是天热坐下歇歇，等到有客人到了就走，这农妇一直和茶铺老板客气地说着，让孩子歇歇。人很多，基本都坐满了。岳奇看着这对母子，心里很难受。不一会儿一队人马赶了过来，带头的是一个剑客，身穿披风，高马靴子，手里一把宝剑，蒙着面。来人共二十余骑。各个都身穿黑色长袍，手持一把剑，细看都有伤痕，人们都看得开，见这阵势都早早离开了，那农妇急着起不小心闪了腰，没跟着走了，等到那伙来，其中一个将她一脚踢了开来，总是嫌她太慢了。那小孩吓得哭了起来，一边已经离开的岳奇心里大怒，但屈于对爷爷的承诺不敢应声。这时李瑶却跑了前去，把人扶了起来。对着踢人的那个人喊道：“你还是人吗？凭什么打她！”那人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就连眼睛也不眨一下，近看后李瑶心里很害怕。
　　那人拔剑出鞘，却被带头的拦了回去。他走了过来说道：“鄙贱之人，不懂规矩，看姑娘衣着不像普通人家，你认识城西李家的人吗？我是李父的旧交好友。”
　　李瑶看看那人慌乱间说道：“不认识，我们刚来这里。”
　　那人大笑，说道：“你是李瑶吧。”说罢便一把抓起李瑶，李敖和岳奇急忙赶了过来。
　　李敖过去就是一掌大声喊道：“放开我妹妹。”哪知还没靠近那人便被一个黑袍怪人一脚踢了十几米，李敖疼痛难忍，直不起身来。岳奇见状急忙跪下向那人乞求道：“主家一向待人很好，今日无心惹了你们，这是公子的盘缠，就当请大伙喝茶了。”
　　那人走近了些俯下身子说道：“你这贱人倒是忠心，没有跑还替主家求情，可我不图他们的钱财，李父欠了我一样东西，我等了六年又三个月十六天，怪不得什么，李家今日所有的人都逃不过这一劫了。”岳奇看那人又要说什么，反手抓了一把土，极速的扬向那人眼部，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没有戒心的蒙面人来不及反应，岳奇看他眼里进沙土，快速的转身飞旋夺去了那人的剑，极快的顺势用力推向抓着李瑶的那个黑袍怪人。那人挡了一下，可还是被打倒在地。众人齐上，岳奇牵过李瑶的手赶快逃离。
　　蒙面人飞身一脚踢了过来，岳奇知道这脚太快，没法躲避，便用双手全力的顶了上去，没想到的是那人被顶了回去，后退了两步，大喊道：“正气。”然后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们都不许动。”
　　众人提剑示意。三五下便追上了他们三人，头领问道：“你是戚威的徒弟？”岳奇不语，那人说，“你和我比试一番，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了你们。”
　　岳奇回道：“好，我就与你比试一番。”
　　岳奇接过头领给的剑，俩人拉开了阵势，头领试探性的向岳奇出剑，岳奇横砍接下，五六个回合下来，头领大怒，一剑砍下了李敖的手臂，李瑶吓得当场哭了几声便晕了过去。李敖痛苦地哀嚎着，鲜血喷出，岳奇吓坏了。没等他过多的反应，头领又是一剑刺来，这剑法和之前完全不同，极快。岳奇被刺伤了左臂，头领收了手，一脚将他踢倒。怒喊道：“你这小儿，用刀法使剑，怎可与我比试？是戚老贼没教过你，还是你太蠢，没学会！反正你这朋友痛苦的要死，不如我来帮帮他吧！岳奇急忙掷剑向他，不料头领一闪躲了过去。回剑速挑了几下，居然将岳奇投掷的剑反了回去，一剑刺死了李敖。岳奇怒喊着。头领说道：“将他带回去见鬼主，不可有误。”
　　不远处来了大队人马，是新市正军，屯长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扑向黑袍大队。岳奇看着大乱，趁着头领没空，便背起李瑶逃离了。回去的路上，远远的看到李家大火弥漫，哭喊声在空中凄凉的飘荡。岳奇感觉昏沉迷茫，他背着李瑶，心里念着：我不能倒下，他们会杀了爷爷的，不能倒下。不知走了多久，岳奇终于到了，等他的是五个红袍的怪人正将爷爷围了起来。
　　岳奇放下李瑶，将她藏进草垛里。偷偷地绕到屋后，哪知迎面撞上了追来的头领，二人相对再无话语，岳奇冲了过去。头领也不拔剑，下马接过了岳奇的一脚，这一脚震得他双手没了知觉，不得已他拔出了剑。瞬间出了数十剑，岳奇看得眼花，根本不知道他的剑会从哪里来，哪里落。还没怎么反应便被刺了血肉模糊，疼得倒了下去，头领没有理他，直奔戚威。
　　戚威拄着木头棍子，叹息道：“还是被你找到了，老朽死不足惜，但你想拿到这剑恐怕也不容易。罢了，罢了！”说完便震开了木拐杖，神剑便在其中。
　　一边的岳奇，疼得昏了过去。他看到妈妈正在田里干着农活，笑着跟他说：“孩儿，快过来，我们有吃的了；他又看到妈妈被一群强盗追着，哀求他们放过自己的孩子；接着看到他被富人家的奴隶放狗追，恶狗咬烂了他唯一的妈妈亲手缝制的衣服，也是妈妈最后留下的东西。他被咬倒了，一群奴隶笑他，这笑声很可怕；他看到幼小的他走过一家包子店，店家嫌弃的看着他，一边吃饭的父子，儿子将剩下的包子扔到河里向他喊道：“我就是扔了也不给你吃。”父亲摸了摸儿子的头，向他大喊着：滚，快滚。接着一口痰吐到了他的脸上，幼小的岳奇哭了，哭着喊妈妈，哭得心碎；他又看到了好多好多，这些记忆令他突然起来了，岳奇东倒西跌的大喊了一声：“啊，你们，你们来吧，都是畜生，来呀，来杀我啊，老子长大了，来啊畜生。”
　　没有人理会岳奇，一边的爷爷喊道：“孩子不用怕，你不是想学剑法，爷爷现在就教你，你可看好了，爷爷就教一遍。说罢，剑起。头领六人提剑齐上，戚威大喊道：“孩子，记住了，戚家剑法，无为无形，气为中，道为次，破万剑式。心法及剑法，你可看好了。
　　戚威一边奋力的抵挡着六大高手的围攻，一边向岳奇说着。岳奇，撞了墙再也没起来，昏沉的听着爷爷的话，心里念着正气心法，看着爷爷和贼人们的厮杀。没过多久便又昏了过去。
　　戚威先是接下了六人的进攻，而后旋转神剑，突出了包围，接剑横扫用剑气震伤了三人，其中一个便是头领，这一下可伤的不轻，嘴里流出了血。只好先退下，用内力镇痛了，五个红袍怪人继续围攻戚威，戚威身中数剑，提剑与其中两人对剑，一剑刺死了其中一个，戚威被另一个刺中了左肩，戚威反手正气滑剑向对手接过了其他人的剑法。
　　这四人也伤得不轻，都退到了一边，戚威大笑，提剑冲向了四人，四人出剑极快，剑法变幻莫测，戚威扬剑掷出，神剑接过了四人的剑式，戚威大喊一声“道正气”两掌推向两人，两人瞬间毙命。同时戚威腰间和双腿中剑，疼痛不已，手拿剑开始颤抖。几乎同一时间头领旋剑而来，从后背刺穿了戚威，其他俩人一同上剑刺向戚威。戚威绕剑于右手，奋力砍断了三人的剑，身插三把残剑的戚威屏了气，提神剑于脸前大喊道“霸正气”直接逼出了体内的三柄剑，三剑直接穿过了三人胸脯，三人当场毙命。戚威望了天空，倒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慢慢地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