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市大案
作品名称:神剑奇侠传 作者:冰棍五分 发布时间:2017-11-28 04:31:45 字数:5498
陈近夫刚到市集,十几个当地的富户就迎了上去,带头的是刘家父子。一阵无聊的寒暄介绍众人上了宴席。这新市有俩大户,一户就是这刘家,另一户是城西的李家,这新市的土地大部分都是刘家的,城西的山林都是李家的,岳奇和他爷爷种的地就是李家的。
南山下,一条小路,路旁杂草丛生,鲜有的石块随意的嵌进土里。岳奇跟着爷爷就走在这条路上,望着不远的一处房子,破烂的围墙上竖着些杂乱的树干,院内的草垛上卧着一条不算大的黄狗,几只麻雀飞过,黄狗直起了身子,看到了远处的主人便摇着尾巴迎了上去。岳奇怕极了,先是躲在爷爷身后,狗快过来时,就吓得跑去了,嘴里喊着听不懂得话语。黄狗看看岳奇,也不追,围绕着主人转着圈。爷爷说:“它不咬人,不用怕,快来爷爷这吧,这就到家了。”岳奇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一准是路上被狗追怕了。
岳奇看着这间不大的房子,总算是有一个家了,爷俩相约明天去地里除草,岳奇问道:“大黄狗叫什么名啊?”
“没有名字,它也是饿得没地方跑了,撞到我这里的,能活多久就看他的命数了。”
岳奇又问道:“爷爷你叫什么名字啊。”
“没有名字,你叫我爷爷就好了。”
“哪里有人没有名字啊,爷爷骗我的。”
“没有名字便是没有名字,你还问什么!”岳奇见爷爷不高兴了,便睡下了。没有太多的兴奋,这些日子确实太累了。夜半岳奇又从梦中惊醒,他梦到了那些贼人又在追他和母亲。
岳奇又哭了,他想到了以前的日子。父亲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不知道,从他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几回,甚至连他的样子现在也不知道了。他知道父亲也就是母亲对他说的。母亲天天的叹着气对他说:“孩子你长大了就一定不要欠人东西,总是要还的,你父亲就是欠得太多了。”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里虽然过的苦,但岳奇是快乐的,他感受着母亲的爱护,母子俩相依为命。现在的他只能哭着在梦里看到母亲。
陈近夫来这新市三个半月了,这天晚上得线人传书得知了梁元新的位置,陈近夫赶忙召集了十几个兵士。陈近夫对着眼前的兵士说道:“今贼人梁就在十里巷,你们建功的时候到了,我陈近夫赏罚分明,大家各司其职,不得有误,见到贼人梁只可活捉,不可捕杀。现在列队,跟我出发。”十几个壮士的汉子跟在其后,往日里静的吓人的巷子被点亮了。
随从的俩个士兵相互嘀咕道:“这梁元新可不是一般人,听说手里一把短刀,杀人极快。就连将家十几个武艺高超的护院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可不,这些年哪个富家大户不怕这号人物,前县尉大人就是死于他手,那叫一个惨呀!”
刚到巷口陈近夫一行人就听到大笑声,原本就紧张的兵士们显得慌张起来。“早就听闻新市来了一个厉害角色,不料这么快就得知了我的行踪,我贼人梁倒是想见识下大人的剑法。”黑暗里一个身影出现在巷口。陈近夫也大笑道:“贼人便是贼人,早就听说你狂妄无知。抓住贼人梁重重有赏。”士兵一拥而上,梁元新转身上翻两刀下去,前排的三个兵士便被砍去了头颅。一个胆小的兵下意识的往后腿了几步,陈近夫大怒道:“该死。”纵身一跃,一剑刺穿了那人的胸。一脚把他踢向了梁元新,梁元新一闪,尸体砸到了身后了兵士。
陈近夫将剑背到身后飞奔向梁元新,右手一震,手中长剑便飞向了高空,他飞身一挥,梁元新来不及躲闪用刀猛力的接下了这一剑。这一剑威力十足,震得梁元新双手一直斗个不停。梁元新滑刀交换,双刀在他手中不停的变换着位置和角度。周围的士兵们都看不清他的刀在哪里。刀锋所向,陈近夫推剑刺于双刀,而后瞬间接剑,上提左摆,极快,滑伤了梁元新的左臂筋脉,梁元新疼痛难忍,反手飞刀,哪知陈近夫起身转剑突刺,梁元新快刀突进,顶剑滑步,直对陈近夫咽喉,陈近夫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调整了剑的角度,并且收剑顶刀,肘击梁元新头部,瞬间换左手持剑突刺梁的右臂。梁元新单刀落地,再无武器。还来不及多想,陈近夫连着出了至少十多剑,梁元新瞬间倒地。士兵们赶忙上前托起了梁元新。梁元新嘴里反复嘟囔着“幽冥十八剑”,嘴里流着血,被士兵们拖出了巷口。
第二日,士兵们拉着梁元新游街示众。人群中一个凶狠的眼神望着囚车。人们议论纷纷,都不敢大声。新市里一时间像炸了锅,各家大户都高兴坏了,都上了街市上看看这个让他们寝食难安的贼人。就这样足足的游行了三日,梁元新一声不坑。
各家大户都提了礼,祝贺陈大人。陈近夫命下人收下了礼品,以公务繁忙为由,不接受大家的宴请。王县丞得知消息后大怒,这等重要的事情他陈近夫说都没说一句,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县丞。心里极不平衡的王县丞决定晚上再去会会这个陈大人。
王县丞到了陈近夫的家里,陈近夫见王县丞来了,命下人招待着王县丞,他在桌子上写着公文。王县丞见状便说道:“大人果然一心为民,这般努力非常人啊。今陈大人破获奇案,日后一定飞黄腾达,我这无知鼠辈只等着占大人的光。”
陈近夫停了笔答道:“王大人言重了,我陈近夫一介武夫,不懂什么为官之道,也不想什么飞黄腾达。”
王县丞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笑嘻嘻地说道:“哪里的话,现人犯已收,接下来依照陈大人的意思该怎么办呢?”
陈近夫心想:这混账无非是怕我抢了他的功劳,先忍他,等大事做成我必拿他狗头。陈近夫面无表情地道:“大人管理一方多年,何故下问于我,不过因此贼非常人,就不劳烦王大人了,由我来看押审问,荆州牧的文书过几天就到了,大人大可放心离去。”
王县丞着实吓了一惊心里想着:就连荆州牧都和他有关系,此人不简单啊,难道这小小的新市有了什么宝贝?值得这样的大人物来。王县丞见情况不对,就腆着笑脸离去了。
陈近夫连夜提审了梁元新,他让看守的士兵们退了下去。梁元新看到陈近夫,带着手铐,拖着脚上了铁链,颤颤巍巍地走向了牢门。陈近夫看着他说道:“梁元新,江南第一刀,手中一柄短刀,出手极快,杀人无数,以抢劫大户钱财为生。梁兄如此武艺,当个劫匪岂不屈才?”
梁元新大笑道:“我梁元新一生鲜有对手,我败在了你的手下我不冤。只怪我不知这世上除了鬼主还有人会幽冥十八剑。”
“实不相瞒,我有幸得鬼主传于剑法,现在抓你是为了一柄神剑。鬼主告诉我十年前是你帮助你的义兄戚威将军逃离长安,从此戚威和神剑便消失了。鬼主断定你一定知道义兄的下落,命我前来探望梁兄。只要梁兄说出他的下落,数不尽的钱财便是梁兄的了。今后你便是鬼主的兄弟。”
梁元新恍然大悟说道:“无名神剑,十年过去了你们还是放不下它!”话音刚落,只看到他血管喷张,用内力逼死了自己。陈近夫大怒的喊着,这吓坏了看守的士兵,连忙进来查看。陈近夫万万没有想到昔日那个视财如命的贼人梁会有这般的义气。
陈近夫回去了,深夜一个黑影飘过,这人是陈近夫的亲随名羽。陈近夫知道他来了就说道:“进来吧。”那人行了礼,走了进来。陈近夫说道,“我和你从小一起学习御术,而你的父亲仅仅是教了我皮毛,我要你从现在开始把正真的御术和剑法教给我。”
那人跪了下去道:“主人不可,御灵卫的职责是保护主人,不是教主人御术。”
陈近夫站了起来凶狠地向他说道:“你告诉我,御灵卫有几代人了。你知道御术相传一代不如一代,我不想等下去了,也不能等下去了,我要以我的鲜血来祭奠我的祖辈,没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包括你。你懂吗?”
羽回道:“羽不敢不从。”
陈近夫转过了身去说道:“你知道我们这一路走来是多么不易,好不容易取得了皇帝的信任,这次机会不得有失啊,你这些天辛苦了,找到梁元新毕竟是不容易的事,你好好休息,没事不要来找我。”那人行了礼退下了。
岳奇跟着爷爷忙地里的活,这几日爷俩相处的很融洽,爷爷很喜欢岳奇,岳奇总是抢着干活,小小的年纪干起活却很是灵活。农闲的时候爷爷会看一些书,岳奇待在一边看着爷爷说道:“爷爷我能学这个吗?”
爷爷问道:“你为什么要学这个?”
岳奇摸摸头说:“我就想知道爷爷在看什么。”
爷爷说道:“爷爷明日教你,你先去睡吧。”岳奇乖乖地睡下了。
爷爷流下了眼泪,回想着十年前他唯一的儿子的样子,也像岳奇一样大的年纪。十年前戚威官拜右将军,截获胡人秘宝一柄神剑,通体发光,剑长五尺,宽一寸八分,极重。可劈石、断剑,摸其表面却相当粗糙,有灼热感。无人知晓这神剑的来历,消息传入朝野。不久戚威遭到奸人陷害,免去将军一职。五月中戚府被五十多贼人夜袭,全府上下百十余口尽遭毒手,戚威身受重伤,右腿残废。幸得门客梁元新救助后逃离。在戚威心里多少把岳奇当成了他的孩子。夜半天渐寒,戚威把自己的一件衣服裁剪开,给岳奇做了身“新”衣服。
岳奇很喜欢爷爷给他裁剪的衣服,这日上午家里没有什么活,岳奇穿了爷爷给做好的衣服摸摸看看。屋外来了五六个八九岁的孩童,带头的是李家的公子爷李敖。地里几日的劳作让岳奇认识了不少年纪相仿的小伙伴,他们大多是李敖的亲戚,至于是什么关系岳奇不知道。李敖喊着岳奇的名字示意让他出来玩,岳奇看看爷爷,爷爷说:“去吧。”岳奇笑着推开了门跟着几个孩童离去了。
几个孩子追逐在田间,李敖一把将岳奇推到在地,岳奇有些不高兴,但其他孩子都附和着李敖笑着满身泥土的岳奇。岳奇起身,用力的剥落着新衣服上面的泥土,也不作声,准备离去。他心里明白这些人他惹不起,不想给爷爷找麻烦。李敖对着岳奇说道:“你看你多像你家的那条大黄狗,快来学狗叫!”李敖指着岳奇,大笑着看着周围的小孩。岳奇不再理会他们了,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就被几个孩子拦住了,岳奇站在那不动了。几个孩子围了上来,推搡着岳奇,大声的喊着,“学狗叫、学狗叫。”岳奇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岳奇生气了,用力地打向李敖。几个孩童看到后,一起打着岳奇,岳奇抱着李敖用力地咬了一口,这一口可把李敖疼坏了,大喊大叫着。几个孩童用力打着岳奇,李敖爬了起来,打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们打不动了。其中一个孩子大喊着,“没人要的野孩子,快回去告诉那个死瘸子吧。”其他孩子大笑了起来重复着这句话。岳奇躺在泥地里,一动不动。
风掠过这片田地,仿佛要掳走一切,岳奇在那些孩子离开后爬了起来,小心地剥落着满身的泥土,岳奇没有哭,他习惯了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一路上走来,他见多了这样的事。或许他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只是现在他不想被爷爷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时候也不早了岳奇转身回了家。
戚威得知梁元新死在了牢里,心里很是伤痛,他想着陈近夫能将梁兄擒获定是武艺非凡之人。在当世能有此等能力的人不出五个,梁兄绝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却是低估了这人。用不了多久他便会找上我,罢了,罢了,我已是入土之人,再无心争斗什么。我与这孩童有缘,教他些文法,他日跟随一明主,不用再受这田地之苦了。无奈这神剑我却是想毁毁不掉,想留无处留啊。如老天有意,就将它交于一绝代侠士。若被奸人所得,定会借神剑的名气,扩大自己的势力,那时天下大乱,遭罪的还是百姓,那时像岳奇这样的孩子就数不清了。可现当下人心叵测,侠士无生存之地,我之后恐怕鲜有高手能护的住这神剑,只得上天安排了。
王县丞回去之后大怒,思来想去,一夜未眠。第二日便通信远在洛阳的朝中妹夫,令下人火速传递,不得有误。次月下旬,陈近夫便收到公函,令他前往南阳镇压暴乱。陈近夫大怒,带了宝剑,刺杀了王县丞一家上下二十几口,卫兵将陈近夫围了起来,陈近夫说道:“此贼人欺压乡民,收受贿赂,贪污成性,视国法如草芥,今我上承皇命,下承民意,杀了这个畜生,日后新市就由我来一人负责,你们定要尽心尽力。“众人行礼齐应。陈近夫回去后赶忙去打通关系,向朝中重臣说明情况,以求庇护。不久朝中批文到达,陈近夫监管新市一切政务。
次年各地暴乱频出,以张,周,郑,三支叛军最为猖狂,官军连战连败,陈近夫收到皇帝秘令,暂停寻剑,率兵镇压。陈近夫临走时继续令手下依照计划寻剑,他心里苦闷道:如若不是这混账官吏,神剑我早已寻得,我敢肯定它就在这里。戚威果然厉害,没想到这么久我竟没找到你,待我平了叛军,一定要取回神剑。
这几月岳奇学了不少东西,对爷爷的敬佩之情与日俱增。李家公子自从上次被岳奇推了一把,就记在了心里。时常找岳奇欺负,岳奇有时躲开了,有时被他们欺辱一番。近日听说李敖拜了武学师傅,好久都没有找岳奇了。这日下午岳奇正和爷爷在地里除草,浇灌。李敖带了四五个同伴来找到了岳奇,说道:“岳奇,我们有事找你。”说完便拉走了在除草的岳奇,戚威浇灌着农田,也不言语。岳奇跟着他们走了很久,到了李家的一处宅院墙外。几个人把岳奇逼到了墙角,李敖说道:“你们不准上,我要和他决斗。”随后便出掌把岳奇打倒在地,岳奇站了起来。李敖说:“动手啊,胆小鬼,你再不动手我便告诉我父亲,说你打了我,你家的地就别想种了。”岳奇依旧站在那里,李敖又是一脚踢向岳奇,岳奇向后退了几步。李敖看看岳奇又说道,“走,我们去玩那个死瘸子。”
岳奇说道:“不要,我和你打。”李敖笑着喊着岳奇让打他,岳奇冲了上去,李敖摆好了师傅教的防御姿势,谁知岳奇在快冲到他上边是突然停了下来,李敖一拳出去打了个空,岳奇又上前将他推倒了,俩人打了起来,李敖学的拳脚完全变了形。几个孩子看事情不对便一起上前狂打着岳奇。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清脆嘹亮的声音传满了整个小巷。
众人停了手,岳奇爬了起来,远远的看到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穿着富贵人家的衣服,很美。她说道:“哥哥,你又在欺负人了。”李敖说道:“没有,我们在玩,拍拍岳奇。”随后众人散去了。岳奇也离开了,回头望望那个女孩,微笑着走了。他还急着回去,他怕爷爷担心了。
新市又调来了新的官,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叫郑严。戚威心里的石头放下不少。戚威问岳奇:“他们欺负你,你恨他们吗?”
岳奇望着爷爷,放下了手里的书简说道:“主家的公子哪里是我这样的下人能惹的起的,我不恨他们。”
这话语戚威听着心里一惊,想道:这孩子竟有如此忍耐之心,他绝非愚钝之人,但却从来不问我的身世,他一定知道我非常人。爷俩再无多言,岳奇又温习了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