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看看啊。”张睿泉拿笔算着，“前面对，后面的这里证明错了，难点我都给你分析出来了，你再看看，上课到底有没有听啊？笨死了。”
　　“张睿泉，你别嚣张，下午篮球虐死你，玮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放出了这句狠话。
　　“下午我不打了，你能奈我何？”张睿泉傻笑着。
　　“走着瞧。”余思玮鄙视他。
　　“对了，这道题怎么解啊？睿泉同学。”刘梦琪问他。
　　“我看看。”张睿泉拿过她的试卷。“哦，这道题是挺难的，我都想了好久呢，第一步应该这么解……你的前面就解错了。”
　　“谢谢啊！”解完以后，刘梦琪对张睿泉调皮地笑笑。
　　“哈哈哈，你们说好笑不好笑？”我正跟我后面的小女生们说着笑话，逗得她们哈哈大笑。
　　啪，张睿泉过来打了一下我的头。
　　“你干嘛？”我站起来想k他，敢在小女生面前打我。
　　“走，出去和你说。”他拉我。
　　“他们刚才问的你懂吗？”他一脸凝重的表情看着我。
　　“懂什么啊？”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就那道数学题啊，我们两个班布置的是一样的，你不知道还不问？也不看看你的数学成绩那么烂。”
　　“烂你个头哦，有五十分啊，班里还有二三十分的呢。”
　　“还记得上次跟你说的吗？你有没有反省，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他问我。
　　“赌什么？”
　　“下个星期就是期中考试了，我不跟你赌这次的，我跟你赌期末考试怎么样？如果你能进到年级八十名算我输，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什么，如果你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请你吃三顿好吃的，天天给你提书包怎么样？”我咬咬牙，下了狠心打这个赌，我就不信我会输。
　　“一言为定。”我们拍了拍手。
　　“M的，敢小瞧我，你请客请定了。”我强忍着抵抗的情绪上着物理老师的课。我自言自语:“能不能不学物理啊？”我烦躁地抓抓头。
　　“那你能不能不吃饭啊？”徐东培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你以为教育局局长是你爹啊？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你神气什么，四眼田鸡。”
　　“你……”徐东培被我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年的总冠军是圣安东尼马刺队，学校里又掀起了一股狂热的邓肯潮流，45度擦板投篮一度被认为是最帅的投篮方式，一度为林兴中学男生们所追捧。所以每天下午放学篮球场上都聚满了人，管他天冷天热，大汗淋漓还是身心疲惫，篮球依然令我们着迷。
　　下午的气温有些微热，下课后，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家了。打扫完卫生后，我们几个还是老样子，和其他班的几个篮球狂们又进行今天的新混战。
　　我们都拥有共同的爱好，即使球技不怎么样，我们仍用我们的方式表达着对篮球的热爱。
　　“和和，冒你了。”说着余思玮把苏宇和的球给冒飞掉。
　　“哇！他打球真的好帅啊。”有两个女生站在篮球场的上面，看着余思玮。
　　“对啊，真的好帅。”另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生也也一脸花痴地说：“要是他是我男朋友多好啊。”
　　苏宇和哭丧着个脸说:“又是你，怎么又是你？”他怒哄一句。
　　说来也怪，是不是名字带个和字的都是胖子啊，当然不是少数，是绝大多数。
　　苏宇和和张睿泉在一个班，他胖嘟嘟的身体加上可爱的脸，显得特别惹人喜爱，忍不住想让人捏一把。他打球很烂，跑不动，老被人家盖帽，对此郁闷不已，曾一度想终结林兴中学篮球职业生涯，改跟女生踢毽子打羽毛球去。
　　“你也真是不自量力，不看着点人上，在玮哥面前也敢上篮？”甘梓敏笑苏宇和。
　　“老泉，我来防你，帽完和和再赏你一个怎么样？让你早上那么嚣张。”余思玮说着对张睿泉展开了防守。
　　张睿泉快速地一个变向，本以为把余思玮晃到了一边，随后来个中投的，但是被余思玮反应过来的追防吓到了，三不沾。
　　“哈哈，我的防守你也想逃脱？等下继续帽你。”余思玮用鄙视的眼神望着他。
　　“今天下午打得真爽，虽然技术不咋的，感觉还是放不开，但已经在慢慢进步了。”我拿着雪碧猛灌了一口，撩起了湿透的衣服。
　　“你的运球和上篮还需要再练练，得分可以。”余思玮指点我。
　　“嗯，我也觉得是。”
　　那时候的我不仅是个球痴，还是个武痴，幻想着有一天能练成武林高手，行侠仗义，浪于江湖之间，见义勇为，面对豪强土匪能无所畏惧，以一敌十，为民除害，一个真正的男人。
　　所以自己拿了一个皮袋子，里面装满了沙子，制作了一个简易沙包。纯沙子啊，又硬又重，我把它挂在墙上，每天下午放学回去也不看书，什么都不干，就一直打，打到打不动为止，打的双手发红，招式自创自练，打得有模有样，其实就是狗屁乱打一通。还把家里的木凳都给拆了，学着电视上的手劈木条。
　　一般我的书包从来都是沉甸甸地带回来，再原封不动地带回去，相信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带回去懒的看，不带回去又会内疚，重是重了点，还是带回去吧，万一心情一好看了呢，热爱学习嘛不是。
　　“莫雨辰，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玩游戏，作业做完了吗？”我奶奶骂我。通常接下来是三个经典动作，啪地关掉了电视，拔掉了电源，再连电视线也拔掉了，根本不给我一丝反应的机会。
　　“哎呀，早就做完了，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样，最精彩的时候你就出现了，还没保存进度呢。”我不耐烦地把垫子扔到一边。
　　“不想读书明天就不要去了，你爸妈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你却一点都不懂得珍惜。”
　　“不要提我爸妈，烦。”我应了一句。
　　“你不读书将来有什么用？你爸虽然有些事……”她边讲边掉下了眼泪。
　　“好了好了，我去看书了。“我最看不得她掉眼泪了，没等她讲完我就起身进了房间。
　　其实也没多少作业，确实在学校里也做得差不多了，除了数学不会没办法，不会的也不强求。可以在明天早读课抄一抄，我在心里打好了小算盘。
　　九点啊，确实有点早。我趴在床上，数着绵羊，想着心事。无聊地翻了翻书，八十名对我来说小意思，课堂上认真听就行了，没必要回家还那么认真，那就写写诗吧，我来了兴致，自负地笑笑。
　　听醒木膛一声收，故事里她还在等候，说书人合扇说从头，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凉了几个秋，寒冬早已没温柔，谁的眼泪湿了衣袖，独上偏楼。独上偏楼，帘外青花谢了朽，何人送得清甜酒，举杯人几度空尽求，醉里多愁。醉里多愁，终是应醒梦难收，天明一曲凉心透，长路里漫漫不知谁有，小河悠悠。小河悠悠，林里听鸟啼声留，几月情话曾记否，庭院里依门望月守，不知多久。不知多久。
　　写完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我把本子一扔，就这样睡着了。
　　滴铃铃铃，闹钟响了，又到了一天中最痛苦的时候。我一看表，纳尼，怎么六点半了，闹钟怎么这时候才响，一定是睡太死了没听到，完了完了，我一个鲫鱼，不是，是鲤鱼打挺，挺了好几下起不来，我翻身五秒钟穿好了衣服。
　　每天不到六点就要起床，真是有够苦逼的日子，时间紧就提溜着早餐边跑边吃，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吃完再去学校，边骑车边吃的样子实在是太不雅，这都是因为教室里不让吃早餐，还专门有这样的纪律委员检查这样的事情。我一路上猛骑，千万不能迟到，因为迟到又要写检查，又要告诉家长，烦得很。
　　“艹，人有点多啊。邓叔，老样子，一份米粉。”我迅速停下车。
　　“来，给你。”邓叔扒开人群递给我一份米粉。我加速而去。
　　“哎，这孩子，走得这么快，本来还想给你一杯豆浆的。”
　　呼，进教室没多久铃就响了，还好没迟到，我摸了下额头的汗水，汗都骑得冒出来了。
　　咕噜咕噜，早读课肚子一直响。终于挨过了早读，我趁卓小敏不在，赶紧把早餐拿出来，大口大口地吃着，吃急了，呃，噎着了，我打了个嗝。“水，水……”我这才发现今天没带水。
　　“水给你，待会再给我买一瓶，我说你可真够胆啊，敢顶风作案。”徐东培边递给我一瓶水边拿手帕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表情。
　　“怕什么？她又不在。”我赶紧拧开了瓶口，我看着徐东培嫌弃的表情，心里想着:死娘娘腔的四眼，什么表情，搞得多高贵一样，真想把米粉扣你头上。
　　我三口两口猛扒猛吃，终于吃完了，我打了个饱嗝，但是教室里却留下了一阵淡淡的青葱米粉的味道，我赶紧把盒子扔到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