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樱桃群首出队黑土救美 小水莲楚楚可人情动撅头心
作品名称:群旗飘飘——我的群主我的群 作者:土豆花开 发布时间:2017-11-22 09:21:19 字数:10011
一间极普通的小饭店,临街朝南开门,里边大概有六七张桌子靠着两边的墙整齐地排列着,中间是过道。里间是个不大的厨房,老板做厨师,老板娘是配菜兼服务员。屋里灯光很亮,有一桌客人坐在靠门边的右侧,看样子已经喝了好一阵子。四个盘子凌乱地摆放着,里边的菜不只是凌乱,有两个盘子几乎没菜,像是饭店里刷过了没刷干净,摆在那不时会有一两只苍蝇光顾。桌上足足放了有十多个空啤酒瓶,三个人大声地抢着说话,一边还用手比划着,偶尔会发出有点淫邪的带着一股子精子味道的笑。扁担坐在里边靠近厨房的一张桌子前,朝门口张望着。两只手握在一起使劲地搓,像是搓阿拉丁神灯,眼神中有期待也有一丝紧张。看到樱桃进来,他“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在这儿。他努了努嘴儿并没有说话,或许是考虑他的结巴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樱桃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黄色的短发,一副大大的太阳镜发卡似地别在头顶。她的脸是那种标准的明星式的瓜子脸,红红的嘴唇显得脸格外地白,像是缺少血色,还好她涂了好些腮红。眼睛小而迷人,当她望着你的时候,你会感到她的眼睛里面饱含了绵绵的情谊和女人所特有的妩媚和温柔。她的眼睛是那样地深邃迷人,不论怎样那是一双能令男人痴迷的眼睛。
进门看到扁担站在里边向她招手,樱桃摇着手甜甜地喊了声“扁担哥”!扭动着身子伴着高跟鞋“咔咔”的节奏模特般走了进来。靠门边那桌的客人几乎同时从不同的方位把头转向了有着曼妙身材飘飘然如红衣少女似的樱桃。樱桃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社会上三教九流各色男人她从不畏惧。樱桃斜着眼朝着那几个快要流口水的家伙瞄了一眼,随即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她扁担哥的身边。她主动伸出了小巧有些干瘦的手,扁担急忙抓小鸡仔儿似地把那只有些干瘦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他握得很紧,仿佛这里面有他未来人生的幸福和希望。两个人对面坐了下来,扁担点了几个菜还有白酒和啤酒,他知道樱桃是能喝酒而且喜欢喝酒的女人。扁担用余光扫了一眼门边那桌,一个秃头长脸胡子拉碴的男人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仍然转了多半个身子朝这边看。鼻翼不停地翕动着,可怜的男人一定是好久没碰过女人了。樱桃的出现简直就是遇到天仙了,樱桃走过时留下的脂粉香气足以令他神魂颠倒以至于彻夜难眠。唉!扁担觉得秃头有点可怜,同时更加感觉到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就是这样,你努力了才会有回报,无论钱财和其它什么,此刻扁担感到十分地满足,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和傲娇的感觉!
他帮樱桃倒满了一杯酒,随后自己也倒了一杯。端着杯的手动了动示意她的亲妹妹干杯。他尽量少说话以掩饰口齿不利落的毛病,樱桃似乎看透了对面这个有着本科学历、国企工程师职称又有一点不修边幅的男人的心意。她说:“哥哥人实在,我既是认了哥哥就没什么挑剔和不接受,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的哥哥,来,哥哥我先敬你一杯。”樱桃的声音是略带些沙哑的,她说是年轻时喝酒多了,或许是唱歌那个年代把嗓子唱坏了,扁担尽量放慢了语速说:“我觉得你现在的、嗓音唱歌更好听。”他的脸憋得通红。樱桃“呵呵”地笑了起来,爽朗中隐藏着几分悲怅。她放下酒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扁担哥知道今晚为啥喊你出来喝酒吗?”“那是想喝酒了呗,还能为啥。”唉!她说:“哥可真是个老实人,厚道。”她接着说,“回到家里一看我就生气,跟早上走的时候一样,那个该死的家伙是彻底完犊子了,而且变得越来越不像样了。起初还知道给我做点晚饭啥的,现在倒好,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把。一天到晚除了喝酒就是打牌,再不就是伸手要钱。根本不提找工作挣钱的事,好像我是他妈,就应该养他似的。”樱桃说得有些伤心,端起酒杯大口喝了下去。扁担听了也很生气,他说:“现在这社会都瞪大了眼珠子琢磨挣钱,甚至于到了不折手段的地步,恨不得去偷去抢。怎么还有这么混日子的人,他以为他是谁呢?他爸既不是李刚也不是王健林。”没想到,扁担整天泡在群里思想和语言逻辑还真有了进步。两个人都在为这个混吃等死的颓废男人生气,因此,今晚酒喝得特别多。
扁担是个一根筋的人,不单说樱桃的男人,时不时还总举些例子,反正说的都是些懒惰没骨气甚至是吃软饭的家伙。他并没注意到樱桃脸色的变化,只一味地喋喋不休唠叨没完。他不懂得这样只会让樱桃更加生气,她气到手有些抖,连杯里的酒都洒了出来。尤其是扁担说到动情处结巴得厉害,他觉得对面这个哥哥除了厚道真的再找不出让女人喜欢的地儿。
她实在忍不住了想尽快转移话题,不然她感觉自己会被扁担哥给劝崩溃。樱桃岔开话题提起了群里的正事,希望扁担哥负责每月的出队计划工作,又说了一大堆恭维和感谢的话,感动得扁担眼泪差点就流出来。扁担爽快地答应了樱桃的请求,这让樱桃心里稍稍好过些。她想,由他去吧!现在主要是把群弄好,不但随了自己爱玩的心,弄好了还能挣点钱。虽然不敢想能像爱心旅那样的大群一年剩个二三十万,起码挣个几万块也不错。或许有一天自己干好了,没准就赶上爱心旅了也不是没可能。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一扫刚才压在心里的阴霾。樱桃带着笑意频频敬酒,小嘴儿跟抹了蜜糖一样,夸奖、恭维、亲昵、感谢这一连串的子弹打过来,果然弹无虚发颗颗命中扁担的小心脏。扁担哪经过这样的阵势,早感动得忘记了亲娘老子是谁。再加上酒的力量早把扁担推到了九天之上,他简直飘飘欲仙了。恨不能立马让服务员去厨房里把切菜刀拿出来,自己亲手剖开胸膛晾出那颗真心给樱桃看。
其实,又何止是一个除了老婆大半辈子没碰过别的女人的扁担,此情此景即使换了自觉得很懂女人的青墨,只凭那娇滴滴的话语,欲说还羞的双眸,也会感动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大约晚上八点多钟,月华初放繁星点点。街边的霓虹在微风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正是人们遛弯的好时候。路旁树下的阴影里年轻人肆无忌惮地拥抱亲吻,全然不管不顾行人的存在,仿佛这里就是他们的洞房一样。只差没点蜡烛,否则他们还真有可能随心所欲地大干一场。
扁担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尽管和樱桃已经分开一些时间,可那只手依然暖暖的,这股暖流直流进扁担的心窝里。多少年他的心平静如水,如一潭死水。而现在是她在水面上刮起的阵阵香风,让平静的水面泛起了涟漪,溅起了浪花。他幸福地享受着这美丽的小小的涟漪,和盛开在心里的每一朵浪花;享受着那只被樱桃的手温暖了的手。他下意识地将那只手慢慢地送到嘴边轻轻地嗅,他希望还能够找寻到那妖艳迷人的女人的味道。他在外面走了很久才回家,老婆已经早睡了,他坐在电脑前开始第一次完成他的使命。
夜深了,扁担感觉到一丝凉意。看着屏幕上自己做的计划书以及每次出队活动的宣传介绍还有百度查询的配合文字的宣传图片。扁担最后查阅了一遍之后,点击发送给樱桃,然后才回到卧室里美美地睡去。这一夜或是美梦如仙,或是彻夜难眠。这事谁知道呢?
青墨早上起床前习惯了进qq群看看。呦呵!周末的活动公告发出来了,是溪城市市内的一座不高的山,周六上午九点南门外停车场看群旗集合。是一次往返十公里的徒步走活动,下山后自愿A餐。尽管是群主樱桃发的公告,但青墨一眼就看出来是出自扁担之手。尤其山景描述那段,用词和语气都透着一股子酸味。虽然是十公里的山路但青墨知道并没多大强度。加群之前早随着户外运动大军走过了这条线路。
青墨特别喜欢山水自然,或许与他的性情有关。这是樱桃群第一次组织群活动,总之公告一出来群里炸开了锅。好多上线的群友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报名的事,更有过于兴奋的人早早地结上了伴,甚至于开始讨论喝酒A餐的事儿,那兴奋劲赶上小时候放暑假去姥姥家了。
早会后,青墨回到办公室里没事人似地忙着手头的工作。这段时间俩老头很是不爽,单位的主任大秃子硬是看不上他俩,早会上有事没事的找点事,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地挤兑人。哥俩心里清楚,差事!逢年过节加上大秃子偶尔装个小病啥的,别人早早地跑过去嘘寒问暖装出一副亲儿子的面孔去探望,临走还得装作极慷慨的样子扔下几张老毛头。出了门心里八成也是恨恨地骂,才他妈的好了一个多月,咋又整这出儿,都赶上老娘们来大姨妈了。可这俩老头愣是不买大秃子帐,提拔没希望了,先进当不上了,也不想当。年轻时候也不是没当过,给五百块钱奖金,你给领导花三百他还嫌少不说,关键是你还欠着他老大的人情似的。现在年过五十了,不惹事生非踏踏实实工作,还要啥自行车?没有!于是乎单位里所有的制度、规定基本上就成为了俩老头的专属产品,都他妈的是云烟。最开心的事还是和扁担的调侃。
扁担一如往常绷着那张老脸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看见青墨正在整理资料,那张老脸立马露出了笑容,比天津包子褶还多。“今天你进、进群了吗?”“没有。”青墨冷冷地说。“一看那个写得跟狗放屁似的公告一股子酸味,烦。”青墨说完一脸严肃地看着扁担。扁担的脸立马由黑转红。他结结巴巴地说:“你看了?猜猜谁写、写滴?”青墨笑了:“哈哈!不说了一股子酸味嘛,还有点臭。该是鱼死久了,才会有的腥臭味儿。”扁担跑过来抬腿做了个踢青墨的动作。“我写滴!”他得意地说。俩老头忘记了早会上大秃子泼的狗血马尿,开心地聊起来。扁担问:“你去吗?下山后AA。”“我得回家问问领导有没有安排,最近老婆看我群里聊天有点别扭,得加点小心喽!”“那你可得注意了,平时还总吹、吹。”扁担又卡壳了,青墨大声说道:“咋还舍不得把牛放出来啊,哈哈哈哈!”有时他俩会有意把欢笑声放大,告诉斜对面房间里的人,我们根本不在乎,我们很开心。其实,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这班上得简直就是炼狱魔焰,就好像是在太上老君的炉子里,若是再加把火,没准能把他俩烤成火眼金睛的猴子。目前也只有网络这副药稍稍能治愈两颗无端受伤的心灵。
“你亲妹妹又请你了?”青墨说完话用余光瞟了一眼坐在电脑前忙着的扁担。没等扁担开口,青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是看见了扁担脸上微微闪过的一丝小幸福。“说说,又是哪家大酒店!”扁担回转身,脸上浮着红光,眼睛里闪烁着激动亢奋的光芒说:“没请,你看见了咋地。”“拉倒吧!都写你脸上了,还不如实招来。”扁担一五一十地汇报了那天晚上樱桃请吃饭的事,不过他藏了个心眼,樱桃拉着他手痛骂他家里混蛋老公那个桥段给剪了。说完,他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樱桃拉过的那只手。青墨一直用余光观察着扁担的一举一动,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着实把扁担干蒙圈了。扁担想,难不成那晚他看见了?不能啊!他家离吃饭的地儿远着哪,坐车也得半小时,不可能的。或许是群里别人看见了告诉了他,他开始瞎琢磨了。
扁担本是个高智商低情商的货,脑子转得贼啦快,只是总难转到点上。就好像去歌厅里玩轮盘,他转到的地儿大多是喝酒,偶尔转运就是陪别人喝一杯酒。这家伙业务上没得说,可其它方面用现在比较好听点的话说,那都简直了!他还琢磨呢,又听青墨接着说道:“肯定又拉手了,我看看是哪只幸运的手嗷。”说着话,慢慢地朝扁担走了过来,两只眼睛抓贼似地紧紧盯着他的手。扁担说:“没有、有的事。”边说边将一只手压在了另一只手上,仿佛怕被青墨抢了去。你看还是自己坦白了吧!有事。哈哈哈哈!青墨把扁担结巴那句给截屏了。然后笑着说:“而且我还知道是哪只手,你信不信?就是下面那只。”扁担彻底懵掉了。他在心里暗暗佩服青墨,这小子还真是了不起,察言观色水平老高了,尤其男女之间的事没他看不透的。不过转念又想,高低又有啥用?还不和我一样白丁一个。“其实,我觉得那个馃老才是高手。”扁担转移了话题。“是你说的市文化局那个人吗?”“嗯!就、就是他。”“舅妈是谁?有目标了。”青墨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说。“那倒没有呢,只是感觉那人太圆滑,上次管理开会喝酒,他说得最好最多,可结果呢群里的活还不都推给我了。”扁担说了好长一段话,把他累够呛,主要是嘴累。于是他端起水杯,“咚咚咚”喝了几大口。“你也不照照镜子,咱哥俩还能跟政府的人比高低啊!一个个都跟狐狸是滴,以后多学着点吧。人家吃过的饭比咱电视上看到的还多,啥人啥事没见过。”说完又忙着拨打办公桌上的电话,工作是万万不敢耽误,换在别人身上行,他和扁担是绝对不行。“我看那也不是啥好事,那天喝酒聊天时他自己说得了好几样病呢,还不都是喝出来的?”青墨忙着打电话没接茬。“我去现场看看,有人关心我告诉一声。”青墨说完走了出去。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到了周末。八月的朝阳早早地高悬在半空之上,白云懒散地依偎着蓝天,偶尔会顽皮地遮住太阳的脸。青山茂密的树林之上,隐约地飘荡着虚幻的白色烟雾。山脚下停车场里已经整齐地排满了大大小小黑的白的小车。山门前的空场上乌漾乌漾地挤满了穿得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有匆匆而过的,有聚堆说笑的。大凡聚堆的人中都有一面或大或小的旗帜蔫头搭脑地竖着。青墨在人群中好一阵子转悠才找到那面蓝底红字的有爱之海的旗帜。他凑了过去,站在人群的圈外。
扁担穿了件浅绿色的防晒衣,蓝色速干裤,头上包了一块带绿花的头巾。鼻梁上架了一副很大的变色镜,一只手举着群旗,登山杖在另一只手里拄着地,脚下是一双专业的登山鞋。造型很经典,要是再有一匹瘦马那绝对就是现代版的堂吉诃德。他站在圈里和一个红衣女人说着话,背上的包里东西不多软塌塌地贴在后背上。包的两侧放着水杯和播放器。那女人不停地摆动着腰身,淡紫色的户外衣裤。上衣有点瘦裤子有点肥,屁股瘪瘪的。头上戴了一顶小沿的米色遮阳帽,一副女士变色镜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她不时地向外张望,偶尔还会与站在外圈的人点头微笑,似乎是与所有人打着招呼。青墨可以认定这个女人就是扁担崇拜得不行不行的传说中的樱桃。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哩哩啦啦又来了四五个花花绿绿的男女,同样不远不近地围在圈外。站在圈里不停扭动腰身的那个女人跟扁担嘀咕了几句。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过身向着外面的人说道:“大家都是友爱之海的群友吧!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樱桃,对也是群主。”是站在圈外的人嘀咕说她是群主吧。樱桃说话时身子依然不停地摇摆着,说完笑了笑,接着又介绍了扁担、馃老、香草几位管理。她说:“今天是群里第一次搞活动,还都不太熟悉,以后大家经常出队慢慢就熟悉了。感谢大家对群的支持。”说完随手指了指面前一个比较年轻的稍胖的男人说:“咱们从这位帅哥开始吧,大家报一下网名互相都认识一下,以后咱都是一家人了,哪有一家人不认识的道理呢?是不是啊。来吧!帅哥,你开头一炮。”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嗨!大家好,我叫黑土。很高兴能认识各位,希望今后与大家一起健康快乐户外行。”一个挺帅气的中年男人介绍了自己之后,接着一个个也都简单地报了自己的网名。有叫快乐的、有叫简单的,还有一个叫瞧你挺无奈的,那个人看着是让人觉得无奈,一脸的怨气和愁苦。看样子不过四十多岁,可那说话的语气和慵懒的动作,感觉能有六七十岁。一会功夫大家的自我介绍结束了。这时,扁担冲着站在圈外的青墨喊道:“还有没介绍……。”青墨狠狠地瞪了扁担一眼,立马扁担卡壳了。把“自己”俩字硬是咽了回去。樱桃看了一眼青墨,接着说道:“今天徒步走的强度不大,下山后A餐,馃老大哥收队,扁担哥领队出发吧!”就这样,三十来人的队伍迎着朝阳踏着露水在樱桃和扁担的带领下向山里走去。
这座山是长白山余脉,海拔四百多米,无奇无险。惟有山顶上大金时期修建的古塔距今有千年的历史,古塔下依山而建的观、庙、殿宇佛堂不知始于何年。善男信女逢初一、十五等吉日前来进香朝拜的人很多。或求婚姻前程或求钱财、安康。总之,希望菩萨把一切美好的愿求都送来。菩萨面带慈祥高高在上,对于世人的种种诉求来者不拒一概照单全收。至于愿望能否得以实现只看个人的造化了。
上山路多在茂密的林中蜿蜒曲折着,小路松松软软的,走在上面脚会感觉很舒服。扁担身后背包里的音响播放着激昂欢快的歌曲,人们的脚步不约而同地跟着旋律和节拍行进,远远望去翠绿的山林中,一排排一队队花花绿绿的跳跃的精灵成为了大山中的另一道风景。树林里的鸟儿、喜鹊、还有小松鼠也都跑过来看西洋景,喜悦地欢叫着,嬉闹着。蝴蝶也赶来凑趣,抖动着漂亮的翅膀炫耀着自己的美丽。
行走途中网友互相交谈起来,有一个把头、脸包裹得像海盗似的女人吃惊地大声说:“哎呀妈呀!原来你是美好时光啊!谢谢你那天还送我苹果。”“妈呀!你就是昆仑狼啊!长滴不挺帅的吗?咋还总说自己吓人呢。”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笑着,转眼间十公里山路留在了身后。樱桃有意加快了脚步追上青墨说:“嗨!帅哥认识一下呗。”青墨稍顿了下,看是樱桃在和自己说话,笑了笑说:“不才青墨,目前还不是你亲哥。”说完两人都笑了,樱桃主动伸出手说:“幸会了,有才哥。”“岂敢啊!不过是酒后胡写罢了。”樱桃紧紧地握了握青墨的手说:“哥哥多帮忙,我这新建群,好多事还都没理出个头绪呢。”樱桃柔情似水地望着青墨的眼睛说。“有能帮上忙的一定一定!”青墨抽回了那只樱桃握着的手。两个人又闲说了几句后,青墨加快了脚步独自走了。他丝毫没感觉到那只手的温暖,相反他感觉冰凉和干涩。他心里想,这一定是个未修得正果还在情山欲海中苦苦挣扎煎熬的女人,若不是化了很浓的妆,怕是让人不忍心看下去。他再次怀疑扁担的审美。两个多小时才下了山,主要是一帮子资深美女拍照耽搁的,即使是一朵野花,一块突兀的石头都会左右前后拍起来没完。幸好她们除了臭美还知道饿,不然还不知道要折腾到啥时候才能拍到心满意足。
饭店就在山下不远的地方,是群里摄像师雪山飞狐找的。这斯竟是个长了一张猪腰子脸的干巴瘦的小老头。特别是猪腰子上边闪着诡异狐光的两只小眼睛,活脱似两只绿豆蝇盯在了一块风干的腊肉上。他以前和樱桃同是爱心旅群的好友,这次樱桃单挑建群一是过来帮忙捧场,二来也有再投明主之意。据说是因为一点小事惹恼了爱心旅群主梅姐,梅姐不待见他已经很久了。有熟悉的群友都叫他老色(摄)鬼。
起初老色鬼不单围着梅姐转,也给出队的其他群友拍照。后来渐渐地总是跟在小媳芬蛋子后屁股打转转,说有一次夏天出队去一处旅游景点,美女们都打扮得跟花蝴蝶似的,自然是争着抢着拍照。他给一面容娇好穿短裙的小媳芬蛋子拍照,那女子两手抱着树,前腿立着后腿微微地抬起。老色鬼半蹲在地向上举着大炮不停地告诉摆拍的小媳芬蛋子后腿抬高点,抬高点,唉!唉!再高点!忽然有身旁路过的群友在他耳边戏虐地说:“裙下的风光很美吧。哈哈哈哈!”那人大笑而去。他恨恨地看了眼说话的人,转而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摁下快门“咔嚓咔嚓”地连拍了几张,得意地让这个女子摆拍下一个镜头。当然,他发到群里的照片是绝对不会出现类似女子小内内的事情,必定他是老色鬼了嘛。大概是因此得了老色鬼这个荤名。梅姐自然很快得到了消息,过去她也没少抬腿,可还是美滋滋的。可如今看老色鬼喜欢让年轻的女子抬腿她心里很是不爽。便逐渐地冷落了老色鬼,反正群里主动献殷勤的摄影师多得是。老色鬼自从被梅姐打入冷宫之后,郁闷了好一阵子。樱桃是管理自然早知道了这些故事,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更何况老色鬼还是喜欢在樱桃屁股后边打转转儿,因此邀请他到自己群里来。
下山后,早有一些不喜欢聚餐或其它原因的群友直接离开了。饭店的一个大包间里面放了两张桌子,中间是竹帘隔断。打开隔断,便是一间。群友恶狼一般恨不得把筷子碗给吃了,嚷嚷着点菜上菜。樱桃张罗着点菜,回头喊了声:“青墨哥帮我点菜去吧。”众群友纷纷扭头看,仿佛青墨是个稀奇古怪的动物。青墨慢慢地站起身朝楼梯口走,起身的一瞬间他看见扁担带点迷茫和诧异的眼神正看着他。青墨狡黠地对他笑了一下,冲着扁担眨了眨眼睛。樱桃在楼梯口回身等着,看青墨走了过来两人一起向楼下走去。
这是一家小酒店,进门的右手边墙上贴着彩色的菜牌,下面的长桌上摆放着三排菜品,该有几十道菜。里面是一个约两米长的小吧台,吧台左面是进厨房的门和一个传菜窗口。
樱桃用手轻轻地碰了下青墨的手说:“青墨哥你喜欢吃啥菜,别客气,点。”青墨笑笑说:“我不忌口,都行。”“总有爱吃的点俩嘛!”青墨觉得盛情难却,随便点了个菜。然后樱桃挑一些大众菜,她特意要了道红烧肉,冲着青墨笑笑说:“我爱吃肉,呵呵!干吃不胖,青墨哥我是不是有点瘦?”说完吐了下舌头,青墨觉得有点恶心,毕竟几十岁的人了,如此卖萌似乎并不招人喜欢了。很快服务员把菜一样一样地端了上来。啤酒白酒管够,一群饥肠辘辘的人挥舞着手中的筷子,大快朵颐卯足了劲往嘴里塞。因为大家都十分清楚,这顿饭是煎饼卷大拇哥自各吃自各呢。宁可吃多了遭罪,也不甘心少吃了赔本。
樱桃把青墨身边的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劝走了,话又说得滴水不漏。“大哥,这桌人都不能喝,去那桌都是酒人,保你喝得尽兴。”胡子大哥乐呵呵地去那桌挤了个窝儿。樱桃挨着青墨坐了下来,青墨的另一边是个稍年轻的女人有三十几岁的模样。标准的瓜子脸,毛嘟嘟的大眼睛衬着白皙的皮肤,安静地喝着白开水。筷子整齐地放在一边,显然她还没有吃东西,看样子似乎感觉有些疲乏。时常用一只手托着香腮,脸上沁着亮晶晶的汗珠儿,手腕上的那只老绿色的玉镯衬着紧致细腻的肌肤显得格外地优雅。忽然想起红楼中的那首诗来: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青墨心想此女子或是算得上真正的美女了。她偶尔会和身边的中年男子嘀咕几句,感觉是熟人又并非夫妻或情侣。
群主樱桃举杯先敬了两桌群友,然后坐下来悄没声地敬了青墨一杯,她说:“哥!都在酒里了,以后还请哥多关照妹妹。”说完,一口喝下半杯白酒,青墨也只好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接着,樱桃站起身再次敬了大家,又跑到另一桌去敬酒。像只蝴蝶在飞来飞去,无非说些感谢大家捧场之类的漂亮话。酒过三巡之后,一些酒量小的群友已有了几分醉意。馃老挤在了香草身边坐着,那张真诚的脸上的假笑让一脸的褶子都绽放了,像熟透的瓜上的裂纹。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左右岁长得白胖小眼睛的女人,堆着一脸的贱笑拧着大屁股走了过来,这个女人叫胭脂。她挤在了熟瓜和香草中间说:“今天可多亏了馃老哥照顾,不然我真是走不下来呢!”说着话把一只胖得有些臃肿、像是用药水泡过的猪蹄一样的手搭在馃老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抓起桌上的酒瓶给馃老的杯子里倒满了酒,递给馃老说:“来,哥哥咱俩喝一杯,我敬你。”对面的人打趣说:“是喝交杯酒吗?”桌上的人一起拍巴掌起哄喊:“交杯酒、交杯酒——”馃老好歹是政府的小官员,形象是要有的。他轻轻地摆了摆手说:“我是收队,照顾群友是应该做的。”说着话伸头看了一眼香草。香草早被胭脂的一堆白肉给挡住了,看神情香草感觉松松了许多。
乱糟糟的劝酒声、说笑声中,忽然‘咕嗵’一声,房间里霎时安静了。是有人倒地的声音,接着是稀里哗啦杯盘落地的响声。原来是坐在青墨身边那个有着几分姿色安静的女人突然摔倒了。刚刚看她趴在桌子边上还以为是有些疲乏。樱桃大声喊道:“啥情况?”有人正胡乱地去抓她胳膊腿要扶起来,只听黑土大喊一声:“先别动她!我有救生经验,让我看看。”说着话一个健步冲了过来,黑土跑过来蹲下身子用两根手指放在那年轻女子鼻子的下方,他感觉到极其微弱的气息,接下来又用拇指摁在女人的人中上,女子微微地发出了喘息声。黑土轻轻地将那女人的背扶起来,一边对身边的人说:“快搭把手。”转身背上那女人朝楼下走。樱桃和几个管理惊魂未定地跟在后边,樱桃回头冲着馃老喊道:“哥我去医院,你把饭费和大伙算一下。”樱桃是会计她不会轻易出现财务上的错误,二十多人两桌饭可不是小数目。
离开医院将那个叫水莲的女人送到家里已是小半夜了。樱桃和几个管理,黑土之外还有刚才坐在水莲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也一直跟着忙前忙后。他说他叫撅头,是水莲的朋友。很俊的一张脸,只可惜眼神有点迷茫和游移,少了几分智慧的光芒,但目光中似乎又带有一点凶狠和惆怅。
水莲的丈夫没在家,她说一定是单位又加班大干了。“打电话叫他回来吧!”樱桃说。“不用了我没事,医生说是低血糖心脏不太好,休息一下就好了,谢谢大家了!”水莲说得有气无力。“今天多亏了黑土老弟啊!”樱桃回头看了眼黑土说。“客气啥,应该的,樱桃姐不是说了吗?群里都是一家人嘛。”说完微微地笑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群里一大早儿就炸开了锅。有昨天出队的网友都在打听,摔倒的人现在怎样?是什么病?有人猜测是中暑,还有不长心的人说是羊角疯。大多数没参加活动的人更是一头雾水地急着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一时间群里沸沸扬扬,看情形比三胖子向日本海发射导弹更受关注。
是群主樱桃及时向大家简单通报了事件的情形和结果。才让这些好奇心远远多于爱心的友友们平静下来。接着又是一条条祝福水莲康复的帖子不停地刷屏,黑土更别出心裁用留言红包说了句祝福的话,话不多却很有深意,看得出这人非是俗物。红包留言是这样写的:“楚楚怜怜恙,切切友友情。”相信水莲看了必是一番感动,但是以她的文化水准还未必能理解其中深意。水莲在群里说了好多感激的话,还发了几个大红包,以示感谢。那个眼神游移不定的帅哥撅头看了黑土的留言红包有些不是滋味。男人的嫉妒心有时是莫名的,但大多还是有缘由的。
粉面佳人玲珑心,历尽劫难意纯贞。
五百年前修同度,月圆花好待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