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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风云突变

作品名称:秀水明山(记录)      作者:绿叶草根      发布时间:2017-11-22 13:26:18      字数:16116

  县府闻讯派李治武和一连连长展庆庚,带一个加强排去安葬烈士遗体,相机打击敌人,反而遭数倍于我之敌伏击,队伍被打散,伤亡干部战士15人。
  这时,驻扎在甘龙一带的杨卓之、李琛带领的刘正清、杨奠川两个中队正准备攻打县城,湖南匪首周燮卿旅,也从老巢向秀山进兵。同时,通讯线路遭破坏,与酉阳地委失去了联系。在这个紧急情况下,县委于1950年1月27日召集县区乡全体干部在县城开会,当时作两种打算:情况好转就开展借粮,情况恶化就把干部带走。所以大会仍照常传达讨论地委布置的征粮支前工作,而县委核心着重分析各路情报,商讨应付局势的对策。
  由于刘、邓首长事先对这个地区的情况作过估计,县委有应急的准备,风声虽紧,方寸不乱。头两天会议还算平静,开到29日就开不下去了,敌人号称两万人围困秀山县城,实际裹胁群众约有万人。更严重的是,我收编后派驻官庄的两个中队又发生了叛变,派进去做政治工作的五个人中三人遭严刑拷打被杀害,两人逃回报信,敌人攻城迫在眉睫。
  1950年元月29日晚上,大约是12点钟左右,于吉仁同志把李同叫醒,通知他参加紧急会议。会上,于吉仁、汤吉震二同志,面对极其严重的局势,很冷静地同大家分析敌情,估计力量,研究对策。当时,有两种意见;一是坚守;二是撤离。由于干部太少,部队太少(城内只有两个排),子弹也太少;还考虑到敌人里应外和的因素(确实,收编后驻守城内的第五中队第二天叛逃了),决定还是不打硬仗为好。县委当机立断,当夜就撤离了县城,撤出去再说。
  撤离县城后,究竟是打游击呢?还是转移出去呢?县委又作了实事求是的研究。打游击,社会基础不好,当时没有一个党员,招收培训的学生没经过锻炼,思想基础跟不上,更没有斗争经验。再加上力量薄弱,弹药太少。反复考虑后,因为打游击的条件太差,难免带来不必要的牺牲,还是保存干部,暂时转移为好。那么往哪里转移呢?一是向湖南方向转移,那边有四野部队驻守,那一方敌人布防也薄弱;二是朝酉阳龙潭方向转移,龙潭离地委近,联系方便,只是敌人的势力主要摆在这一方,困难大些,最后决定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转移龙潭。
  1月29日晚,老区来的几位财政领导同志都在县人民政府内坐着,邢华山科长叫杨志侃作了一些准备工作,大概在30日凌晨三点钟左右,汤吉震县长开会回来,检查了有关情况,立即集合。宣布县委决定马上转移,整队出发,在转移途中,不准抽烟,不准谈话,不准掉队。天刚亮,到达官舟乡政府所在地,然后顺着官舟沟向红岩洞前进,在途中受到土匪袭击,青干班队伍走散了一些没有归队。
  1月30日凌晨,县委县府带领全体干部和驻军近千人,向靠近地区的酉阳龙潭转移。
  为了迷惑敌人,安全突围,出发时部队先朝石耶方向开进,造成转移湖南的假象。行至官舟掉转方向,上观音山绕行一天。
  在敌人对我行踪捉摸不定时,天黑后便经红岩,出官庄,沿川湘公路向西边打边走,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傍晚,走到官庄公路边,敌人枪一响,青干班多数当地学生跑散了。上海来的学生张友谷,失掉联系了(以后安全归队)。
  此时,我解放军从龚滩押运盐押车的一个排,把盐巴卸在龙潭,前来接应县委县府,还带回两门小钢炮。
  在新庄,遇到去涪陵参观学习回来的杨通惠和押运物资回来的解放军一个排,并知道熊绍韩同车回来,已在龙池下车做工作。估计到熊的安全无问题,便乘敌不备急速前进。
  再往前到达美翠菜坨时,敌人在山顶扼守,打了半个多小时,许金城营长亲自指挥部队反攻,我部队放了两炮,敌人迟迟不敢下来,我们趁势冲了过去,牺牲两名战士,班长张金辉重伤,隐藏在老百姓家(后安全归队),又继续前进。在妙泉吃饭,找到什么就吃什么,稍事休息继续走。
  走到秀山龙潭必经的险要处——猴子山,又打了一仗,当晚,胜利到达龙潭。
  因大部分旧人员走散和收编的一个中队在妙泉叛逃,次日上午到达酉阳龙潭镇时,只剩300多人。
  到龙潭后,立即与地委、军分区取得了联系,汇报了情况,上级批示:就地待命,抓紧时间整顿队伍,提高思想。
  县人民政府暂设龙潭小学,一面组织学习休整修,一面不断派人回秀山了解敌情。
  在龙潭镇住了18天,他们得到驻军的保护,是很安全的。听说土匪曾聚集一千多人,企图进犯龙潭,被驻军打跑了。在龙潭,大家听汤吉震副县长说:“县委决定转移龙潭是正确的,得到酉阳地委充分肯定。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在这里等待上级派解放军来,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回秀山去”。同时,派人回去了解匪情,收集了有关情报。
  他们在龙潭提前过的春节,谁有心思去办年货呢?吃到红烧肉就不错了,由于有了上级党委对他们的关怀和慰问,大家很高兴,一心等待解放军来,打回秀山去!
  大军过后,众多土匪卷土重来,倚仗人多势众,与我新生的人民政权抗衡。他们肆意破坏交通、通讯设施,阻止群众交公粮,血洗各级人民政府,杀害工作人员、农协会员和解放军官兵,县人民政府被迫转移。
  秀山,成为全国唯一的第二次解放的县城。
  县委、政府元月30日转移后,1月31日,杨卓之、袁文述、陈光佩、简国安4大匪首就裹协万余匪众攻打县城,县城陷落后,县贸易公司被抢劫一空,共损失886亿元(旧币),其中库存现金损失3100万元,大宗商品、食盐14827斤,棉花9900斤,洋纱119坨,细布53匹,桐油94426斤,大米206243斤。1950年2月10日,湖南原国民党暂编2师师长周燮卿率领匪徒400余人,进驻秀山县城。谋划建立“湘黔川鄂忠义救国军总司令部”,并委任杨卓之、熊子云为正副师长,共谋“推荐”秀山县长,导演了一场复辟闹剧。匪首袁文述等率匪徒占据县城、县贸易公司花纱、布疋、朱砂、水银、盐巴、桐油等物资被抢劫一空。
  攻打秀山县人民政府的首恶是杨卓之。
  杨卓之,峻岭乡平所村人,原籍贵州省印江县天堂区刀坝乡白猫岩。他从民国十五年(1926年)至全国解放前夕的二十四年时间里,曾任黔军排长、连长、营长、团长、上校副师长及酉秀印松沿五县边区联防区主任和秀山县参议会参议员等伪职。他通过巧取豪夺,还凭借手中权势,兼并农田三千多挑,搜括敛积不义之财达四十万块光洋,成为解放前夕秀山县军政两界的显赫人物。
  秀山地方反动武装的大头目杨卓之,早在1933年就在田冠五“防共剿共指挥部”统率下,担任酉阳、秀山团练局长,这以后又相继担任“秀山团防委”督练长和“秀山防共自卫队”总指挥,充当防共、反共、剿共的得力鹰犬。
  1934年8月,他指挥千多人枪,在倒马坎一线阻击贺龙率领的红三军第七师。1936年,他又派人杀害我巴盘乡苏维埃主席、游击队长黄治安,因而得其上峰的赏识,于1948年又被委“川黔五县(秀山、酉阳、松桃、沿河、印江)联防办事处”主任,成为川黔边区反共的显赫人物。
  解放前夕,1949年8月国民党酉阳专署专员庹贡庭,在酉阳召集所属各县党、政、参、团负责人部署应变,他被邀请出席。会后,便与国民党特务、秀山县长李琛狠狈为奸,在反抗人民解放事业上结成联盟,妄图螳臂挡车,指挥喽啰阻我解放大军西进。
  秀山解放后,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对旧军政人员宽大为怀,凡弃旧图新、改恶从善,愿为人民事业出力者,都一律予以信任,照旧供职。涪陵地区副专员赵锋,特意通过当时毅然站到人民解放事业一边的原秀山县参议会议长熊绍韩、原国民党县党部书记长杨通惠向杨卓之传话,叫他好好干,不要疑神疑鬼。而杨卓之却劣性不改,大耍两面手法。一面假惺惺地来人民政府报到登记,交了几十条破枪,表示接受收编;一面将精良武器隐藏下来,暗地接受匪首庹贡庭委任的“川黔湘鄂民众自卫军”第八纵队司令头街,统领秀山各路反动武装,伺机东山再起。
  当时,由于我解放大军还要继续前进追歼敌人,地方工作一时难以跟上,地方秩序暂由“靠近”我们的地方豪绅来维持,然而这些人物待我大军过境之后、土匪猖獗之时,大都变了卦,有的竟撕掉假面具,公开与人民为敌,成了国民党地方势力的代理人。以杨卓之为首接受收编的各路武装亦乘机发动叛乱,攻打人民政府,残杀地方干部和进步群众。
  一九四九年冬,杨卓之接受庹贡庭之委,任“川黔湘鄂民纵自卫军第八纵队司令”,其后又独立组织“川黔边区游击指挥部”,自任总指挥。同年腊月,他勾结贵州巨匪蔡世康、湘西巨匪周燮清及秀山各路土匪,聚聚众数千人,从四面包围秀山县城,秀山县人民政府被迫撤离县城,转移酉阳龙潭。杨卓之率各路土匪涌入县城,杀人放火,大肆抢劫,并煽动和胁迫近万名群众哄抢我贸易公司,将我方来不及转移的盐巴、棉布、花纱、银元和人民币等抢劫一空,对人民政府进行疯狂的报复,秀山上空一时乌云密布,人民重新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1950年初,杨卓之见解放军过境之后,县上兵力单薄,认为有机可乘,便唆使各路反动武装,攻打我新设的区人民政府,屠杀我开辟新区的干部,伏击我维持治安的解放军战士。
  1月下旬,杨卓之认定复辟时机已到,公然勾结湘西反动武装头子周燮卿、贾凤昌等,伙同县内各路匪首,并裹胁不明真相的群众,四面进逼秀山县城,迫使县人民政府于元月30日凌晨转移酉阳县龙潭镇。土匪进城后,把我新设的贸易公司的财物哄抢一空。
  在攻进县城的土匪中,有一个简国安。
  简国安(1897~1950),男,秀山钟灵人,地主成分,国民党员,县参议员,秀山南路一霸。1917年,20岁的简国安投入酉、秀、黔、彭军事干部训练班受训。1918年元月,简国安加入国民党黔军25军四师步兵四团一营三连任排长、连长。事隔几年,简想发展自己的势力,拖枪回钟灵作恶称霸,组织帮伙行劫。
  1938年,简国安趁82师师长罗启疆回松桃招兵之机,投入罗部任营长,当罗启疆出征抗日之时,他不去参加抗战,而是在当地称霸,1948年任梅江、钟灵、兰桥、吏目、兴隆、九江六乡联防办事处主任及县参议员。
  1949年,秀山解放之后,简国安不遵照人民政府法令翻然悔悟、投向人民,反而明目张胆地组织地主恶霸、地痞流氓、特务土匪武装叛乱,袭击人民政府,杀害革命干部,抢劫人民财物。他勾结杨卓之、熊子云、陈策等匪首,在钟灵乡秘密组织武装暴乱,联合封建武装,裹挟群众数千人,于古历腊月十三攻打秀山县城,抢劫贸易公司物资。
  当杨卓之、李琛带领的刘正清、杨奠川两个中队正准备攻打县城时,湖南匪首周燮卿旅,也从老巢向秀山进兵。同时,通讯线路遭破坏,秀山县委县府与酉阳地委失去了联系。
  在这个紧急情况下,县委于27日深夜召集县区乡全体干部在县城开会,当时作两种打算:情况好转就开展借粮,情况恶化就把干部带走。所以大会仍照常传达讨论地委布置的征粮支前工作,而县委核心着重分析各路情报,商讨应付局势的对策。
  失陷后的秀山县城,开初各路反动势力得意忘形,不可一世,煽动胁迫上万群众,哄抢我贸易公司,把来不及转移的盐、布匹、棉花、纱子和银元、人民币抢劫一空;还四处搜捕我党地方干部和进步群众,一片白色恐怖。浮财到手后,便相互争夺权益。杨卓之梦想当县长,另几个头领又各不相让,外来的周燮卿,处心积虑占领秀山这块地盘,而当地土霸又耽心鸠占鹊巢,想方设法把周挤出秀山。相互之间,各怀鬼胎,貌合神离,矛盾重重。
  在涪陵,熊绍韩一行观光约十天,所见所闻,感受极深,对时局也了解得更多。1950年元月的一天,梁政委突然来对他们说:“庹贡庭在酉阳同杨水胡子(杨树臣)合伙造反,组织反共救国军,号称两万人,庹贡庭自称司令,杨水胡子为副司令。我马上到重庆去调一个团的兵来,不把庹贡庭打得鸡飞狗爬,我不姓梁。你们就由这点坐船到武隆,再由武隆县政府给你们找便车回家。”言毕,就此分手。
  秀山县人民政府成立后,立即展开征收粮食、支援前往解放重庆的二野过境部队。这时,秀山是平静的,纵有小股土匪干扰征粮,不碍大局。经过二十多天左右的支前,解放大军过境后,湘西的土匪闹起来了,黔东北的土匪闹起来了,川东的土匪也闹起来了,秀山就不得安宁,土匪四起。
  庹贡庭搞“反动救国”早有策划,熊向杨通惠说了八月份在贵州省铜仁召开的那次“应变”会议。酉阳专署专员,川黔边司令庹贡庭大肆反共,策划“应变”。酉阳、秀山的县长追随他紧锣密鼓地跳出来反共,竭力推行谷正伦(解放前夕贵州省主席)的“应变计划”。企图在川黔边地区为挽救国民党垂亡的命运孤注一掷。贵州保安司令韩文焕到铜仁开会,通知酉阳专署专员庹贡庭参加,庹不愿去就电话找秀山县参议长熊绍韩参加。熊接电话说:“我是参议长,怎么可以参加这个会议?”庹说:他的副手不在家,走不脱,要熊议长帮一下忙。并说到松桃去与杨化育(秀山石耶人,松桃县长)一起去。熊推不了,就去松桃,与杨华育一起到铜仁参会。熊一到铜仁韩文焕就问熊关于秀山的情况,并提出秀山有个川河盖,地势很好!言下之意,就是形势紧迫时,可以退居川河盖对抗解放。
  会议一开始,熊就认为这是贵州的“应变”会议,熊就没再参会,提前回到秀山。为此事,熊绍韩、杨通惠在乘船来武隆的晚上没有很好地入睡,一直想着问题的严重性。
  到了武隆,恰好搭上解放军郭排长护送回秀山的三辆盐车,元月29号到酉阳已是天黑了,熊绍韩赶紧到酉阳专署向赵铎专员汇报,并请示回秀山工作,赵专员说:“你们一路辛苦了,本应该留你们在这里休息两天。不过,秀山的情况很紧张,你们回去帮组政府做点工作。”他还说:“你们回去给杨卓之讲,叫他不要顾虑,好好同你们一起工作就是了。”
  第二天(元月30日)熊、涂、杨三人继续乘盐车赶路回秀山,到龙潭便听说土匪可能要攻城,因情况不明,卸下车上的盐巴,还补充了一个班的部队后,便随同一个加强排的解放军,乘车继续朝秀山进发。
  刚到妙泉场口,街上的人听到汽车声音,便像潮水般奔跑,说这不得了,解放军一到就要开剿。熊见这种恐慌局面,急忙下车去打招呼,说明解放军只剿土匪,不干老百姓的事,大部分群众才各自回家。打听到妙泉的团防和乡丁已到秀山参加攻城。车到龙池水井坳,便遇到土匪朝熊等人乘坐的车子打了两枪,车上的解放军便下车还击。步枪、机枪打了一阵,但没见人。熊就叫司机副手李平章朝人家户喊话,说熊绍韩回来了。寨上的人听到后,以为是熊打枪送消息,都到公路边来看熊。因人多问这问那,熊在路边与乡亲们站了很久。
  天黑下来,车上的人打着佯枪,向县城开去了。熊和涂逸之便到龙池街上,找到熊克信和乡长熊琪章,才得知熊从龙等曾在肖家槽开会谋反,在会上说熊绍韩、杨通惠、涂逸之等都被弄到南川那边劳改去了,旧职人员都活不成,只有造反。一、二中队和肖塘、美翠、妙泉的乡丁,都参加了攻打县城,人民政府已向南路转移。
  正说间,龙池粮店主任熊鼎清跑来对熊绍韩讲:“街上许多人挑起箩篼、背着背篼来借粮,你看借不借?”熊绍韩就对乡长熊琪章说:“这是剿匪大军一来就要用的军粮,碰了一粒,要你的脑壳来抵。”他立刻就去制止了这场哄抢军粮的骚动。
  元月31日,熊绍韩同涂逸之徒步去找县人民政府。沿途经过美翠乡,乡长陈筱竹说,县人民政府已在昨晚去了龙潭。熊绍韩就给他讲了外面的大局:“剿匪在军就要到了,快安静下来不要再乱动了,再乱动,以后县人民政府回来,就不好帮助说话了。”
  熊绍韩赓即到肖塘找熊子云、田子霖和肖塘乡长田君实谈,把外面的情况告诉他们,劝他们识时务,识大局,切不可再胡来。在肖塘搞到第二天下午才进城。进城都黑了,一回来家,街上的人前前后后都来打听消息。还有黄松如他们几个也来说,明天城内要开会,组织力量维持治安。因为陈光佩进城来抢了两家住户,遭到城里的人把抢犯杀死了,当时大家一吼,说解放军回来了,吓得叛匪拖起队伍就跑。跑到涌图,才晓得是城里袍哥讲义气杀的。陈扬言要进城报复,大家很恐慌。所以要熊绍韩参加会议。涂逸之也凑合说:“你老人家参加也好,借这个机会,讲一讲我们所见所闻,安定一下人心。”
  熊绍韩就参加了他们开的会议,大体讲了3个内容:一是这次同梁政委去涪陵,受到的优待和关怀,这是针对说他们“被南川劳改”的谣言讲的;二是介绍外面的大局和形势,意在不要对国民党抱任何希望;三是剿匪大军很快就到,要保持安静,办事谨慎小心,不能乱来。这个会是在文庙开的。由于在动乱之中,到会人员很复杂。有一个小头目在座位上起哄说:“他喝八路的水喝多了,会说些什么?叫他下来哟!”但多数人都想了解外面的情况,袍哥大爷杨云安立刻斥责:“你不爱听,你有什么资格喊他下来!”大家都静静地听熊绍韩把话讲完。
  熊绍韩的侄儿熊勋章亦在会场。
  熊绍韩目睹这种情况和当时秀山城混乱的局面,开完会回家后写了两封情报信,一封给县委于吉仁政委和汤吉震县长;一封给地委梁岐山政委,向他们报告秀山匪情。他把两封信交给熊勋章,并说他要下乡躲避。熊勋章当时提出和他一齐走,熊绍韩说:“你是业务机关,留在城里没有关系,同时还要坚持工作,保护邮政财产,我的地位不同,在城里和土匪纠缠不清。”
  熊勋章听叔父的话,就没有走。熊勋章把这两封信交给邮运员藏在身上,直接送龙潭交于县长和梁政委。两封信均为封邮袋,以防土匪在途中抢劫邮袋,信被劫走。
  第二天(2月3日),熊绍韩便离开县城去官桥找欧百川商谈后,到了石耶乡吴肇修家,避开县城这种混乱的局面。
  失陷后的秀山县城,开初各路反动势力得意忘形,不可一世,煽动胁迫上万群,哄抢县贸易公司、把来不及转移的盐巴、布匹、棉花、沙子和银元、人民币抢劫一空,还四处搜捕我党地方干部和进步群众,一片白色恐怖。
  各路反动武装纷纷开进县城,高得乌烟瘴气。杨卓之、熊子云炮制了地方维持会,又“函请”湖南国民党暂编制二师师长周燮卿“派兵援助”,“亲临治理秀山”。
  2月10日,湖南匪首周燮卿率匪徒400余人进入秀山县城,与杨卓之等匪首共谋,“推荐”县长。妄图复辞。
  同日,周燮卿宣告成立“湘黔川鄂忠义救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委杨、熊为师长。还提出秀山县长及总司令部各级官职人选,定于2月22日召开全县乡镇长、参议员、乡民代表主席会议选举县官,妄图长期占据秀山,气陷十分嚣张。
  浮财到手后,各路反动势力便相互争夺权益。杨卓之梦想当县长,另几个头领又各不相让,外来的周燮卿,处心积虑占领秀山这块地盘,而当地土霸又担心他鸠占鹊巢,想方设法把周挤出秀山。相互之间,各怀鬼胎,貌合神离,矛盾重重。
  在县城暂时陷落期间,杨卓之俨然以全县军政大员自居,利令智昏,作起充当秀山县长的黄粱美梦。他挖空心思,匪化各区乡,扩充自己的实力,召集全县旧乡、镇长及所谓民意代表会,妄想于2月22日在由他导演的选举县长的丑剧中粉墨登台。
  过了两天,涂逸之坐专车来石耶接熊回城开会,说杨卓之带队伍到城里维持秩序,并拟派代表欢迎县人民政府回来,涂、熊俩人趁此机会,当代表到龙潭去,在县政府身边比较清白。冉廉舫、吴肇修力阻熊不去,认为杨卓之说话不算数。
  熊绍韩想:选代表谁敢去?只有我和涂逸之充当此任比较合适,我们也好去同县人民政府领导见面。杨卓之设什么圈套我也不怕,出现任何情况,都有办法对付他。冉廉舫、吴肇修担心我被扣下来,但我考虑要面对面同敌人作斗争。
  涂为杨力辩,熊终于去了。
  熊绍韩回城一到会场,杨卓之便要他主持。熊绍韩说:“你召开的会议,怎么我来主持?”就推杨卓之主持。
  杨卓之又要熊绍韩首先讲话,杨卓之要熊首先讲话,熊就将上次会议上讲的内容就把上次会讲的,有针对性地再讲一遍。一讲完,杨卓之赓即宣布成立秀山县地方维持委员会,推举欧百川为主任委员,熊绍韩和涂逸之为副主任委员。下设四个组,杨本人任军事组长。
  所谓派代表去龙潭迎接人民政府,完全是一个骗局,实际上大有把熊绍韩他们估到推上台的味道,熊绍韩很反感,会就这样开完了。
  第二天,“大德生”来人找熊吃早饭,说欧百川来了。
  熊后来才知道欧在头天晚上同杨卓之吵了半夜,欧骂杨:“别人吃了酒席,你来汇账,踩蛇尾巴。”杨说:“你说我错了,我还准备选你当县长呢!”欧说:“何应钦、李弥、宋希濂要我当师长我都不干,我要你选我当县长?”欧经他们纠缠不过,才说:“你们就不该成立机关嘛,就用咨询委员会,这是县人民政府决定的,熊先生和涂逸之这次交谈又同梁政委一起去涪陵,他们也好说话呀!现在你们又成立个维持会,主任委员还是要熊先生当,我和涂逸之做副主任委员。这是头晚上商议定的。”
  熊绍韩就对欧说:“你都不干,你要我干!”欧又将当时他俩所处的情况做了个分析,表示有难同当,杨卓之、王裕如等从旁帮腔,直至下午,实在碍于欧百川(欧与熊是亲家)的情面,熊先生答应了。杨卓之说:“我一队人帮你守公馆,一队人帮你守委员会。”熊说:“我的公馆不要哪个保护(熊绍韩同欧百川住在大德生),委员会要设在你家里(他家是个窨子屋,四面高墙),你要派兵守卫。”
  熊勉强答应:“但要依我的条件。”杨卓之连声答应:“依你,依你,快讲。”熊提了两条:“第一条,维持委员会设在你家,有事开会研究,你自己派人守卫;第二条,欧百川不要走,留在城里我同他一起住在大德生,共同负责嘛!”事情就这样定了。
  平静了两天后,突然在一个晚上,曹彬武来找熊绍韩说:“听欧百川说,矮子老沙(湘西土匪头子周燮卿)明天要到啦!要带几千人来哟!”熊问:“你怎么得的消息!”“他给杨团长(杨卓之)和熊从龙来信了。”大家很快把信找来,拆开一看,信上写着:亲拆华函,欣悉贵县光复,愧我一边迟到,现率部数千,定于XX日到达秀山……”后又把信封好便说,“人家部队明天就要来,你赶快去找人把信送给杨团长、熊从龙准备。”把来人支开后,熊就同欧商量,认定“杨卓之背着大家这样搞,没安好心。这完全是个骗局,必须迅速离开县城,不然明天就走不脱了”。
  熊绍韩便将此情况函报酉阳地专和暂驻龙潭的县委,信由熊勋章交邮差密带至龙潭投交。梁政委接熊绍韩两次报告及留县坐探反映,就对于吉仁县长说:“我说他(熊)是个老实人,一边倒嘛!”
  第二天(2月3日)早晨,熊绍韩离开县城去官桥找欧百川商谈,经石耶冉廉舫家又到岑溪杨煦庭家。
  不几天,涂逸之又来石耶接熊绍韩进城,说是杨卓之带起队伍在城里维持秩序,要熊绍韩参加研究推举代表去龙潭迎接县人民政府回来。
  熊绍韩想,选代表谁敢去?只有我和涂逸之充当此任比较合适,我们也好去同县人民政府领导见面。
  虽曾料及杨卓之可能设什么圈套,有的还担心熊绍韩被扣下来,但熊绍韩考虑无论出现任何情况,都有办法对付他。
  熊绍韩回城,一到会场,杨卓之便要他主持。熊绍韩说:“你召开的会议,怎么我来主持?”推由杨卓之主持。杨卓之又要熊绍韩首先讲话。
  熊绍韩就把上次会讲的,有针对性地再讲一遍。一讲完,杨卓之即宣布成立地方维持委员会,由欧百川当主任,要熊绍韩和涂逸之当副主任。维持会下面还分几个组,其中有个军事组,由他自已负责。所谓派代表去龙潭迎接县人民政府,完全是一个骗局,大有估倒坐上台的味道,熊绍韩很反感。会就这样开完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欧百川派人请熊绍韩去吃早饭。熊绍韩问,欧师长来了?他说:“来了,昨晚上我就来了。”一打听才晓得,头晚上就把欧百川找来,要他当维持会主任。
  欧百川听到杨卓之说这个话,当面就骂:“你长到几十岁,还在那里糊涂,人家吃酒席你来会账,你来踩蛇尾巴。”
  杨说:“我来城里维持秩序,难道错啦?还准备选你当县长哩。”
  欧更生气说:“你想嘛,城里的秩序要你来维持?我还要你掐?何应钦来电要我当师长,我都没去!李弥路过秀山,要我当师长也没去!宋希濂也来电要我去当师长,都没去。师长我都不愿去当,还要你掐我去当这个县长!简直是胡闹。”劝了半夜都不干,并说:“你们真的要维持秩序,推选的三个人都是县人民政府咨询委员会的成员,为什么不用人民政府咨询委员会,硬要另搞地方维持会,这到底为了什么?叫我怎么干好,完全不替我想想。”后来见实在推不脱,才说:“要干,也只有熊先生,我和涂逸之当副主任协助他,明天把他找来商量。”所以才派人来找熊绍韩去吃饭,要熊绍韩当主任。
  熊绍韩一见到欧百川就说:“人家推举你就是你嘛,怎么推我,又像头次那样子,这回我不干了,要干你各干。”
  好几个人都帮着劝,从早上一直扯到下午,杨卓之都缠住不放。
  后来,实在碍于欧百川的情面,熊绍韩才说:“干可以,但要依我的条件。”
  杨卓之连声答应:“依你,依你,快讲。”
  熊绍韩脑壳够用,略微车旋一下,既要稳住和糊弄魔鬼,又要一丝一毫不漏破绽,于是提了两条:“第一条,维持委员会设在你家里,有事开会研究,你自己派人守卫;第二条,欧百川不要走,留在城内,我同他一路住在大德生,共同负责嘛。”事情就这样定了。
  平静了两天后,突然在一个晚上,曹彬武来找熊绍韩和欧百川说:“矮子老沙(湘西土匪头子周燮卿)明天要到啦,要带几千人来哟!”
  熊绍韩问:“你怎么得的消息?”
  “他给杨团长(杨卓之)、熊子云来信了。”曹答。
  熊绍韩他们很快把信找来,拆开一看,信上说:“亲拆华函,欣悉贵县光复,愧我一边迟到,现率部数千,定于XX来到达秀山……”
  熊绍韩把信封好,便说:“人家部队明天就要来,你赶快去找人把信给杨团长、熊子云看,也好做个准备。”
  把来人支开后,熊绍韩就同欧百川商量,认定杨卓之背着我们这样搞,没安好心,必须迅速离开县城,不然明天就走不脱了。熊绍韩立刻写信向于县长、梁政委报告秀山发生的新情况,交给可靠人员后,便同欧百川半夜出城,朝平凯疾走。刚过书院,前面突然传来枪声,因为怕碰上土匪,只得又回来,等到第二天麻麻亮出发,他们走到城墙边,守卡的盘问到哪里去?熊绍韩说:“去平凯查看军粮。”就出城了。在欧百川家吃了早饭,便经过石耶司,到岑溪乡杨煦庭家住下。
  四个城门由几个叛变回城的常备自卫中队和杨部分别防守。维持会由杨卓之派部队保卫,维持会给他们拨粮。熊绍韩、欧北川到维持会去,晚间借宿在大德生屋里,不敢住在自己屋里,怕遭不测。
  维持会成立不几日,熊绍韩获悉杨卓之秘密去信湘西,勾引原国民党师长周燮卿进驻秀山,周已回信给杨桌子,说他要率众徒数千赓即启程。熊绍韩于当天夜里把熊勋章叫到邮局来(熊勋章那时晚间寄住在邮局对面的砖房里),向他索取纸笔,他就在邮局里写了两封信分别给梁政委、于政委和汤县长,报告周燮卿不久将进占秀山。他写毕,将信交于熊勋章,熊勋章同样交邮运藏在身上送往龙潭。熊绍韩还对侄儿说,今夜他又要下乡,不留在城里为周部筹粮筹款。他当晚离开县城,避到川黔交界的乾阳溪(在这期间,我们邮运员还密交地、专领导给熊绍韩的两封信及文件),直到人民政府重返秀山,才回到城里。
  四个城门由几个叛变回城的常备自卫中队和杨部分别防守。维持会由杨卓之派部队保卫,维持会给他们拨粮。熊绍韩、欧北川到维持会去,晚间借宿在大德生屋里,不敢住在自己屋里,怕遭不测。
  维持会成立不几日,熊绍韩获悉杨卓之秘密去信湘西,勾引原国民党师长周燮卿进驻秀山,周已回信给杨卓之,说他要率众徒数千赓即启程。熊绍韩于当天夜里把熊勋章叫到邮局来(熊勋章那时晚间寄住在邮局对面的砖房里),向他索取纸笔,他就在邮局里写了两封信分别给梁政委、于政委和汤县长,报告周燮卿不久将进占秀山。他写毕,将信交于熊勋章,熊勋章同样交邮运藏在身上送往龙潭。熊绍韩还对侄儿说,今夜他又要下乡,不留在城里为周部筹粮筹款。他当晚离开县城,避到川黔交界的乾阳溪(在这期间,邮运员还密交地、专领导给熊绍韩的两封信及文件),直到人民政府重返秀山,才回到城里。
  秀山县人民政府转移龙潭后,地委原拟就以县的人民武装——县大队,由专署派兵一营打回秀山,后因为得到熊绍韩的第二次情报信,认为这样部署兵力薄弱,难以击溃敌人,于是地委增调部队一团,于1950年春节(正月初一日)黎明时,炮击县城,打得周燮卿部落花流水,从西门溃退,人民解放军光复秀山,人民政府重返县城。接着熊绍韩随着军分赵参谋长协助剿匪,做争取瓦解工作,由西至东,历时数月有时解放军两夜进攻匪巢,熊亦徒步随行。
  从这次事实过程中,熊勋章的体会是叔父熊绍韩受到党对旧人员的爱国一家,既往不咎的统战政策教育,在危城中两次会议上的讲话,安好人之心,寒土匪之胆,是具有一定作用的。他给地、专和县领导两次通信,特别是第二次通信报告周燮卿将到秀山的情况,对地、专根据实际情况制定剿匪计划是至关重要的,他不怕艰苦,协助剿匪工作是受共产党的伟大统战政策的感召,使其感恩回报,努力工作。
  另外,熊勋章还听到叔父熊绍韩多次提到:梁政委在秀山党政机关移到龙潭时在电话中问于吉仁政委:“熊先生现在在哪里?”于答:“不知道”。梁说:“他为人老实,是一边倒,我是问他的安全问题。”
  在秀山剿匪时期,熊绍韩他们随军做瓦解工作,党政领导同志随时打招呼:他们工作时不要离开部队很远,以便部队保护他们安全。熊绍韩常说:“共产党真诚待人,守信用,讲道德,使他非常感动。”还说,“如果不是共产党统战政策的英明伟大,我们这些旧人也不会有今天的光明前途。”
  于是,他们就住杨秀芳家,由咨询委员会常务委员杨秀蔚去通知杨卓之,叫杨卓之来同他们几个会面。第一次去,他答应来,等了半天,没来。去第二次,他讲有什么事,要缓一下才来。就这样推。他们在那里住了两晚,到了第三天,杨卓之仍然不来。他们看杨卓之还是不想见他们,只好回城了。
  从龙凤回城时,因东路的土匪闹得凶,熊绍韩又随同赵参谋长率领的几个连,参加东路剿匪。主要是在龙池、上川、涌洞、里仁、保安这几个地方驻剿和搜剿。部队在前面打,熊绍韩就配合做争取工作,这一带的乡民代表主席,旧团防的人员,还有乡上的人员,都尽量争取回来一些人,并利用旧属关系,发动一些人参加剿匪。有次同部队驻在涌洞侦察土匪的行踪,匪首钱汉杰带起人来攻,在坡上乱吼乱叫,要解放军缴枪。熊绍韩把以前的团防兵发动起事,配合解放军行动向山上一冲,枪都没打,土匪就跑光了。
  在跟随部队剿匪当中,解放军领导对熊绍韩非常关心。有一次在龙池得到情报后,决定晚上9点出发,乘雨夜奔袭上川。赵参谋长对熊绍韩说:“天黑山高,路滑很难走,你那么大年纪,现在不要去,等我们把那里打下来了,派一个排来接你再去。”熊绍韩说:“我是本地人,山路走惯了,我不怕。你看嘛,我比你们那些战士走山路还要行点。”坚持同部队一起出发。雨夜行军,不仅走山路,有时小田埂、田里头、茅草笼都得走,有的战士滚得一身泥,我还没咋个摔跟斗。到了天亮,便向山下的股匪发起猛攻。机枪一响,一群土匪连滚带爬拼命逃跑,打死打伤不少,赓即乘胜迫击,越追越远,熊绍韩也赶紧跟上,一直追到湖南那边才往回走。
  在东路前前后后搞了一段时间,这样的仗打了多次,钱汉杰股匪被打垮了。其他各股匪徒,逃的逃,散的散,使社会秩序暂时得到安定。
  时值大军过境,急需筹集粮秣支前,开展征粮工作刻不容缓。秀山是四川东南门户,部队指战员经过武陵山区少数民族地区的长途跋涉,生活十分艰苦,好久没吃过一餐像样的饭食,早就盼望着在川后的第一站——秀山,能改善伙食,再是把米袋子装满,而当时面临的困难却特别大,一是国民党秀山县李琛在溃逃前所实行的“坚壁清野”,公路沿线十里内的居民、粮食、柴草大部分被疏散,很难筹集到粮食;二是不法地主、富农和反动的乡、保、甲长对征粮工作明拖暗抗,阳奉阴违,设置了重重障碍;三是国民党散兵残匪不断对征粮队伍进行骚扰和袭击,因而加大了征粮工作的危险和困难。
  西南服务团秀山中队初到秀山,由于条件恶劣,人地生疏,加之人员配备不足,征粮工作十分困难。但他们不怕困难,不畏艰险,不惜流血牺牲,深入到山区农村、土家苗寨,在统战人员、基层干部和群众的帮助下,积极宣传党的政策和全国解放的大好形势,通过在乡、保、甲试行按田亩计征的政策,在不长的时间内,征集到大批粮秣,有力地支援了大军过境的急需。
  第五区即龙池区,设在宋农街上,当时王田心任第五区副区长。
  1949年7月,为了解放西南,二野在各军抽调一部份排以上的副职干部,组成地干总队,准备到新区后下地方工作。王田心当时任十一军二十二团三营九连副连长。接到调干通知后,就到安庆报到,集中学习,因形势发展很快,学习期未满,就通知南下。他们一行从安庆到南京,待命南下。十月初,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向西南进发了。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赶到常德休整。此时,地干部总队编入西南服务团,王田心被分配在四支队秀山中队,并宣布他任秀山县第五区副区长。
  11月19日胜利到达秀山后,五区的同志立即下区征粮,当时,征粮政策是按田亩计征,地主阶级就明拖暗抗,工作非常艰巨。他们发动和依靠基本群众保护公粮和通讯设施,随时准备迎击土匪袁文述的袭击。同时抓紧开展征粮工作,在很短时间便征到公粮一万多斤。
  
  到了1950年元月底,接到县里的通知,回城开会。这时,各地反动武装相互勾结,四处暴乱。元月23日到27日,溶溪区匪首陈光佩,两次大暴乱,我干部、战士多人被残杀,区公所被烧毁;元月29日,已收编的国民党县中队杀我军代表叛变作乱;县内国民党残余势力,勾结地方封建武装,乌鸦一片向县城逼近,形势很危急。显然敌人趁我主力部队直捣重庆之际,妄图一举扼杀我新生政权。县委根据当时敌我力量悬殊,情况严竣的形势,及时作出迅速转移的决策。
  1950年元月30日凌晨,全体干部一起撤离县城,向南绕了一个大圈子,然后北去,深夜抵达离县城近70华里的妙泉乡。当时,妙泉场上的老百姓都全部离家躲藏,找不到粮食,多数同志一点东西未吃,又继续前进了。
  五区的五个同志,都是从部队来的,认为国民党八百万正规军都被我们打垮了,区区几个毛毛土匪,有什么了不起,撵得我们到处跑,内心真有些不服气。同时,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没睡觉了,赌气要弄餐饭吃,歇一歇再走。谁知饭后一躺,都睡着了.一觉醒来,不好了,队伍不知走好远了,往何处去呢?五个同志在街上一个碉堡里研究,队伍已经追不上了,决定还是回宋农去!
  妙泉、宋农与县城,成为一个长长的三角形。此去一路都上数十里山间小路,为了安全起见,找妙泉乡留用的乡干事孙顺远,找来一条小船,顺梅江河到葛毛登岸。
  走到宋农土王庙后,我们五人就分开行动。由在部队当过排长的王大友和当过班长的孔祥发,先到街上侦察敌情,见未有其他动静,就一起到宋农(区公所所在地)。
  他们进了区政府就按事先商量的计划,把留用的乡长袁半农和县参议员熊振烈找来。为了防止土匪下毒手,就叫袁、熊两家人连同他们的婆娘儿女,全部撤上街背后小山顶的龙凤庵里居住,并允许袁带上手下的十几个枪兵,同王田心一行一起守卫上山路口。王田心对袁、熊两人说:“为了你们的安全,暂时不能离开庵子。”实际上就是把他们软扣在山上,利用他们对宋农地方的控制能力,来保护大家的安全。
  从地形上看,宋农街背后的这个山堡,是一座拔地而起,高约七、八十米的孤山,只有庵子前的羊肠小道和左侧壁陡的便道可通。透过山顶的树丛可以清楚地监视宋农街上及周围的活动,而山下的人却不易看到山上的情形。至于山上力量对比,袁半农和熊振烈未露反形,乡丁的十来人枪,虽是内心向背难定,不能失去防范,但表面上还听从王田心的指挥。
  五个同志日夜轮流值班严密监视,如果袁手下的人敢动,他们就先收拾这个头。
  王田心一行即从部队下来的5个人都有枪,有3人是连、排、班干部,战斗力比乡丁强得多,加上又来了青干班的田平、张建高和另两名区乡工作人员李光荣、田单仁等,一共9人,处于绝对优势。而且庵堂内宿营也由王田心安排,靠后山悬岩的一排房间,由袁半农、熊振烈两家人居住,当然对他们照顾得好一点。靠山门路口边的一排房间则由王田心一行同乡丁一起居住。岗哨实行24小时燃香计时,轮班执勤,每班乡丁与王田心一行各一人“密切”配合,其余休息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战斗。生活必需的柴、米、油、盐、菜、饮用水,皆分工袁半农筹措,由他按需要派乡丁下山搬运,反正他们有吃的,王田心一行就饿不着,勿需王田心去费心。还有更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切实灌输革命道理,摆谈解放战争故事,启发觉悟,交流感情,掌握他们的思想动态,紧紧地把他们抓在自己的手里,另一个就是向袁半农、熊振烈交待党的政策,讲解大局和形势,教育他们立功赎罪,切不可去做危害人民的事,只有老老实实为人民政府工作才是唯一的出路,把他俩稳住。
  一切均部署停当,得知县政府转移到了龙潭后,就花5块大洋,请人给县府送去一封信,回信同意王田心稳住不动。当然,王田心已作好准备,如果袁手下的人胆敢对他们下毒手,他们就先收拾袁半农。袁也深知,他的一切全掌握在王田心手中,不敢胡作非为,连他弟弟袁文述带领的百多人枪匪队也远远驻扎河西,不敢轻举妄动。使宋农一带的社会秩序相对地比较平静,市场照常赶场。
  王田心也利用这个局面,派人联系积级分子,掌握四周敌情。有一天,袁半农对王田心说,县城周燮卿等通知他去开会,商讨选举县长,可否让他去参加。王田心说:“周燮卿等一伙,把人民政府赶走,非法选择举什么县长,是完全无效的,他们的日子不会长久,你不能去。”袁考虑不能强行,只好作罢。一次,袁半农又对王田心说:他的弟弟袁文述(收编后又反叛的县民众自卫总队第二大队长)想来见你。
  王田心知其没怀好意,当即表示:要来可以,只许他一人来,不许带枪。袁文述见无机可乘,就没有来了。
  10天后,王田心向暂住龙潭的县政府捎信就送不走了。袁半农对王田心说,现在情况有些变化,今天驻里耶的解放军来好多人赶宋农场;他建议王田心一行同解放军一起去里耶暂住,安全一些。王田心觉得他完全是好意,可免遭不测。
  王田心得知土匪正在猖獗的势头上,他们正在县城闹腾着要选择县长。这时我军的主力部队尚未回师清剿,县里的同志在百里以外的酉阳龙潭镇。他们五人抓军深入山乡僻壤,时间久了,敌人是要来“吃掉”他们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王田心准备带领区里所有成员往湖南里耶转移。
  王田心上街一看,约有一个排,是往天常来赶场的解放军,有的相互认得,这次是来买过年猪。王田心找到领队的同志联系,说明他们当前的处境,打算转移里耶暂住,他们完全赞同。于是就带领区里所有成员(共9人)与驻里耶的解放军一道前往里耶。走之前,留下张金用和张正友他们两位地方干部监守新碾子的粮库,并对袁半农作了交待走之前,宋农留下两名地方干部监守新碾子的粮仓,并对袁半农作了交待:”要保证干部和农民积极分子的安全,保护粮仓和一切通讯设施等,如有人胆敢进行破坏,我们一定要回来算账的。”
  腊月25日(1950年2月13日)下午,王田心一行到达里耶,受到四野部队同志的热情接待,与他们一同食宿,住了五天。
  到了大年初一,王田心估计政府很可能在年关打回秀山,想趁春节回宋农看看秀山县的情况。向里耶部队领导说明这个想法后,对方表示赞同,并让他们每人选一条好枪,带上足够的子弹,于农历正月初二离开里耶,乘船回宋农。行至高桥时,就听到了秀山县人民政府已同解放军一起打回县城的消息,王田心一行真是高兴极了。
  一回到宋农,王田心打电话与郭殿祥(当时任五区的区长)取得联系,核实情况准确无误,初三他们就到县里接受新的任务。
  由于王田心他们正确地执行了党的统战政策,紧紧依靠基层群众,使一万多斤粮食未受损失,为县委返回秀山后的吃粮问题和工作的开展打下了基础。
  
  西南服务团在秀山,最使我感动的是当时到处人民都唱一支歌“解放区的天是明郎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人民政府爱人民呀!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秀山解放初期西南服务团成员王崇玉、王光、张友谷、叶忆里等成立贸易公司,解决人民生活急需品、打击奸商、平抑物价,得到广大人民的拥护。
  粮食局长张鸿洽每到一年收粮,惜粮如金,掉在地上的谷子一粒一粒捡起,深深教育广大征粮干部爱惜粮食。收割时用户芦席垫在地上,一天下来就节约不少。
  人民的好区长王田心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执行党的政策深入人心。秀山县最后开始征粮的三个乡,人民群众热情非常高涨,敲锣打鼓,扭着秧歌来送粮,唱着歌:“人民政府爱人民呀……”太阳落山了,送粮的人民群众还人山人海,不断涌来,若下班休息睡一觉,明天一早再收吗?那就要使广大群众受冻饿一夜。又想起“人民政府爱人民呀”,怎能让人民受冻饿。区粮库主任王守美同志用在西南服务团学到的理论鼓舞征粮干部说:“人民群众送粮热情如此高,我们的部队中有句话,谁是英雄谁好汉,战斗中来比比看。”
  征粮如打仗,王守美一提出“谁英雄谁好汉,征粮工作中来比比看”,征粮的小青年们就大受鼓舞,一致说:“粮食来多少,我们收多少,坚决收完!”。这样,一连坚持了四天四夜没有睡觉。同志们眼熬红了,没有人提出什么加班补贴,令人感动,始终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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