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90场

　　85，
　　娱乐会所白日内景
　　赵袭龙披了块浴巾，穿一件白色内裤，从热气蒸腾的浴室里出来，好几个比基尼小姐嗲声嗲气跟在后面。
　　赵袭龙被簇拥进沙发，顺手拦在怀里一位小姐，另外两位争前恐后往赵袭龙怀里拱。
　　张非推门进来。
　　张非：（对赵袭龙）大哥，事情办妥了，林太太亲自接的电话。林太太开始有点不信，后来半信半疑，最后我让她自己问去。听口气已经流露出对姓田的那小子不满。
　　赵袭龙：嗯。
　　张非：有那小子的好戏看！
　　三个小姐抱着赵袭龙嘻闹……
　　86，
　　林家白日内景
　　如初：（拿起电话，放下，又拿起，又放下，反反复复，最后拿起听筒拨号）。
　　如初：喂，田缘啊，我是如初。
　　（画外音）
　　田缘：（电话里）阿姨，您好。您有事啊？阿姨。
　　如初：也没啥大事。这几天你没回来，我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空，要是有空的话，我让厨房做几个好吃的，下班回来吃饭。
　　画外音：（田缘）那就辛苦您了，阿姨，下班后我一定过去。还有事吗？阿姨。
　　如初：没事了，你忙吧，我挂了。
　　（画外音）
　　田缘：好的，阿姨。
　　87，
　　婚房白日内景
　　大房间。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长江美景和城市风光。窗户宽敞明亮，装修豪华。茶几上放着一部手机……镜头推进卧室，床品高雅奢侈，各种用品高档豪华……镜头推进一间阔绰的浴室。落梦躺在浴缸里，半胸以下被泡沫掩埋，细嫩的手指在优美的身体之间慢慢游走，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细腻光滑，在灯光映衬下就像果冻雕琢出来的碧玉……
　　（切）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
　　88，
　　林家同上内景
　　如初：（手拿听筒扣在耳朵上，里面响着振铃的声音……拿下话筒自语）这个落梦，这是干啥呢？怎么不接电话……（手里拿着听筒，拨另一个号码，电话通）。
　　（画外）
　　林钟馗：（林钟魁从听筒里传来自设的手机声音）我是林钟魁，正在空中飞行，有事请留言……我是林钟魁，正在空中飞行，有事请留言……
　　如初：（扣下电话，自语）还没下飞机……
　　电话铃声。
　　如初：（拿起电话）喂，落梦啊？干什么去了？这么久不接电话。
　　（切）：
　　89：
　　婚房同上内景
　　落梦：（身体中间围着浴巾，半胸和大褪露在外面，坐在茶几后面的沙发里对手机）刚在洗澡呢，妈。有事啊？
　　（画外）
　　如初：（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我想问你，最近田缘有没有给你商量什么事情？
　　落梦：商量事情？没有啊，怎么了？妈。
　　（画外）
　　如初：（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没啥，晚上回来吃饭，田缘也来。
　　落梦：好吧，我知道了，妈。
　　（画外）
　　如初：（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刚才给你爸打电话，还在飞机上，如果飞机不晚点，应该十七点四十分下飞机，六点多一点到家。
　　落梦：（对着话筒）哦！我爸回来了……
　　（画外音）
　　如初：（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都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小孩子……
　　落梦：在您和爸跟前，我永远都是个孩子。
　　（画外）
　　如初：（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还这么淘气。
　　落梦：还有事吗？妈，没事我挂了。
　　（画外音）
　　如初：（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没事了，记得回来吃晚饭就行。
　　落梦：记住了，妈。（挂机。放下手机，站起来，高兴地转圈，旁边的落地镜里显示着落梦的身影）。
　　90，
　　梦缘村会场白日外景。
　　梦缘村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道路铺了沥青，低矮的土屋大多翻盖成了水泥房。村民的穿着也没原来的寒蝉，年轻的女人和姑娘们穿上鲜艳亮丽衣裳。原来村里开会，往街边一站就是会场，现已搭盖起主席台。
　　村里正在召开群众大会，主席台上坐着黄中庸，黄甲仁，来福等人。
　　主席台上面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梦缘村学习和贯彻落实《中国共产党第十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公报》精神”。台下坐着自带座位的村民。
　　会场里可见黄河，乡绪，田明义，石头，董三，董莉，张三幌，菜花，岚妮等人。
　　台上，村主任黄中庸正在讲话。
　　黄中庸：……同志们，党的十七大三中全会召开了，这是我们全党、全国人民的大好事！大家已经从电视上看到，全国上下都在学习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精神，这次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专门提到了我们农民的问题！制定了改革的意见！要对我们农民的土地进行确权登记，确权以后，我们的土地可以上市！可以出租，可以转让，也可以加入各种形式的联合体！过去那种一家一户的种植模式已经不再提倡！要逐渐取消！解放我们的生产力，实现土地大面积现代化经营！这才是我们农民未来发展的方向！现在，我们就是想用机械化操作都白搭！因为机械进不了地！严重地影响了现代化进程的发展和推广！也束住了大家的手脚！让那些出门打工的人不能安下心来在外边挣钱，还得挂着家里的地没人种，两头来回跑！农忙了回来，忙完了再回去！这就苦了那些离家远的想回回不来！这次十七届三中全会，国家都替我们把问题想到了，如果谁有困难不愿意继续种地，可以退出！还可以出租转让！你只管安下心来打工挣大钱！不用再挂着家里的一亩二分地没人种！
　　张三幌：（坐在会场中间，对大家）别听咱主任瞎咧咧！上头放，下头望，中间几道顶门杠！啥好事来到过咱农民头上？就算上头有好事，等来到咱头上也变调了！咱主任历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说的比唱的好听。
　　菜花：（冲着主席台）黄主任！甭听三幌子嚼舌头！你仔细说说，国家具体叫咱怎么办？
　　黄中庸：具体……这文件里没说啊。
　　石头：这具体政策，都是咱下面的人慢慢摸索出来的，国家文件上哪有那有说那么细的？
　　黄中庸：对对，石头说得有理！政策条文哪那么细？要不我把关乎咱农民利益的政策念给大家听听啊？
　　台下嚷嚷：那就快念吧……
　　黄中庸：（翻看报纸内容……）关乎我们农民的政策，胡锦涛总书记在报告里是这样说的，“要完善土地承包经营权权能，依法保障农民对承包土地的占有、使用、收益等权利，加强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建立土地流转市场，允许农民转包、出租、互换、转让，和股份合作，发展多种形式的规模化经营。如果有能力，还可以发展专业大户、家庭农场、农民专业合作社等……
　　张三幌：（嘿嘿一笑，对台上的黄中庸）净几把扯淡！要是把土地租出去，万一他们种赔了怎么办？咱找谁要粮食吃去？
　　黄中庸：要想租地给别人种，肯定有租赁合同，到时按合同办事不就完了？
　　张三幌：合同顶个屁！不就一张纸吗？能当饭吃？
　　会场开始骚动，议论纷纷。
　　黄中庸：谁还有不同意见？或者有什么不懂的都提出来！大家一块讨论！
　　菜花：俺有！
　　黄中庸：好！请大家都静一静，听菜花说！
　　菜花：俺不往外租地可以吗？大家想一想，要是万一这地租不好，想把地收回来，到时候地都掺到了一块，地间儿都没了，那咋整啊？现在地间儿在那里戳着，还有人侵占地头子！要是把土地合在一块，那还得了？
　　群众：（嚷嚷）对对，菜花说的有理！土地和成片以后这地间儿咋办？
　　黄中庸：（转过身去，对主席台后排就坐的村会计歹甲仁）歹会计，你把大伙说的这事记下来，一会讨论！（又回转身对会场）提的好！大家还有啥要提的，全都提出来！别等散了会再问这问那，咱不翻老账！
　　张三幌：什么转让、出租，也就说说罢了，真要流转，你转给谁去？谁租你的地种？那些有胳膊有腿的全都出外打工挣银子去了！剩下的都是老头老太太，和趴炕不起的病秧子！还有就是扔家不管的黄毛崽子！谁租地？把地租给谁？瞎扯犊子！
　　黄中庸：（又转过身去对后排）歹会计，甭管大伙咋说，都记下！一会儿讨论！
　　董三：（在会场中间站起来）谁包地？俺往外转！地间儿的事谁包了去自己看着办！愿留留，愿平平！不过丑话说前头，国家补助的那一百块钱归俺！
　　张三幌：董三，你也要转包？你的面粉厂占了集体多少耕地？你捡了这么大便宜，没向集体交过一份钱！还有脸说包地！你也该把多出的地交出来了吧？
　　董三：就算交，也不会交给你！村里几百户人家，没一个嚼舌头根子的，你倒羊群里跑出个驴来！撑什么大马猴？
　　张三幌：董三！你占了便宜不说，还张口骂人？你算什么东西！
　　董三：我不算东西！你算东西！你看看村里好几百户人家，有几个人娶不上媳妇？就你打光棍！
　　张三晃：我把你个祖宗！董三！我娶不上媳妇怎么啦？娶不上媳妇又没上你家串老婆门子！你扯哪门子闲蛋？
　　黄中庸：算了算了！你俩都别吵了，今天咱不说别的事！就讨论土地流转！
　　歹甲仁：大家都静一静！你们吵架的也消停消停！听黄主任接着说。
　　黄中庸：今天，大家好不容易凑一起，咱有问题解决问题，不要打嘴仗嘛！
　　会场里面议论纷纷，有的说张三晃多管闲事，有地说董三白占土地。
　　黄中庸：大家都别说话了，今天咱顺便说说来福！来福这个人，村上都知道，前几年跑去城里头搞房地产开发，挣了大钱！腰杆子粗了不少！听说今天村里头开会，也撂下手头的活跑回来开会！表示积极收购别人家出租转让的土地！从今天开始，谁家有地转让，他敞开了收购！价格随行就市！只比别人贵！不比别人贱！谁要是不想种地，可以让给他！
　　田明义：（坐在会场中间，打断黄中庸）黄主任，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把地流转给来福？让大伙跟来福到城里打工去？
　　黄中庸：这件事要看大家的意见，我不强求！来福就在台上，要不让他自己跟大伙说！（看来福）请来福给大家说几句！大家欢迎！
　　稀里哗啦，欠缺热情的掌声。
　　来福：（从主席台上站起来，走到台子边上，对着会场清了清嗓子）乡亲们！大家好！一晃就是几年，时间真快啊！这几年，我光顾了在外忙活！连和大家见面的时间都没有！还请各位兄弟爷们多多原谅！今天，工地上不是太忙！回来参加村委会学习十七大三中全会精神，也算和大家见见面！刚才黄主任说了，这次会议很重要！传达落实党和国家对农村工作的具体方针政策！搞好土地流转！我没别的打算，就是想带个头，给家乡做点好事！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光顾自己挣钱，忘了大家！如果谁不想继续种地，想把地转出去，找我！我保证给大家最合理的价格！
　　黄中庸：（打断来福说）说实话！这些年，农村真不容易！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村里的青壮年，很多都到外面打工了！家里剩下些老老小小，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围着二亩地转！一年下来，除了留足来年的种子、化肥、农药，剩下的只有填饱肚子！我看着都心疼！
　　来福：（接着说）这些事不说，大家也很明白，所以，今天我才赶回来，看谁不想种地！我能做到的，就是保证不让大伙吃亏！谁愿意转让，尽管把地给我！
　　张三幌：（从会场里站起来，对站在台上的来福）来福，我问你，你在城里盖大楼，来乡下买地干啥？是不是想在乡下盖大楼啊？你在乡下盖大楼卖给谁去？
　　来福：这个不用你们管！今天咱光说土地的事。你卖，我买！谁也不欠谁！觉着合适，咱就交易！不合适，我不强求！
　　张三幌：那你出个价吧！不出价，咋知道合不合适？
　　来福：不管租给我，还是卖给我，咱先按三十年说！两万块一亩！
　　张三幌：（吃惊的冲着来福）什么？两万？！真的假的？
　　来福：当然真的！
　　张三幌：你不会是蒙人吧？
　　来福：绝对不蒙人！
　　张三幌：啊！……我家八亩多地！二八一十六，能卖十六万多？（一下跳起来）啊——发了!发了！我发了！我发财了！我发大财了！！——（忽然停住，把手伸进嘴里狠狠咬了一下，然后一个停顿，两眼放光，重新跳起来）不是梦！不是梦！（重新转对来福）来福！你当大家面，把刚才说的话，再重新说一遍！
　　董三：（对张三愰）三幌，你咬的太轻了！不够劲！重来一次，咬狠点！看是不是做梦？
　　张三愰：去你个逑的！你咋不咬？
　　董三：我咬啥咬？我又不卖地！
　　张三愰：（转对来福）来福，你再说一遍！这地是不是两万块钱一亩？
　　来福：这还能假了？
　　张三愰：一言为定？
　　来福：一言为定！
　　张三幌：好，我带头！我的地归你了！你给我十六万！
　　来福：没问题！
　　大家的表情。有的很吃惊，有的很激动，也有的迷惑不解，还有的摇头不语，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