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反复无常

　　一路上，两个人一直保持沉默，沈子夏不时地会望向她，像是想要说点什么，但却总是欲言又止。而苏心萌一直把脸转向一边，望着窗外的风景，似乎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现在已是吃饭时间，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沈子夏又望了一眼苏心萌，终于打破了车内的沉闷，小心地建议道。
　　“啊！”苏心萌从沉思中反过神来，她此时倒真的感觉到肚子在“咕咕”地叫，她摸了摸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只好转向沈子夏轻声地说道，“也好。”
　　沈子夏瞟了她一眼，她的动作及无奈的表情都被他一览无遗，性感的嘴角顿时拉出了一丝微笑，显得更加迷人。
　　车子在沈子夏高超地驾驭下东拐西拐，终于在一家西餐厅的门前停了下来。两人进去后，找了一个优雅偏僻的地方坐下。
　　这时服务生走了过来，礼貌地问道：“欢迎两位，请问两位要吃点什么？”
　　沈子夏拿起桌子上的菜单薄，递给了苏心萌：“你想吃什么？点吧！”
　　苏心萌连忙推回，不好意思地说道：“不不不，还是你点吧，我随便！”
　　“这里可没有卖随便的。”沈子夏只好接回菜单薄，低着头一边翻着目录表，一边略带微笑地说道。
　　站在一旁的服务生也被他们的对话逗乐了，苏心萌秀脸绯红地看了一眼沈子夏，低头不语。
　　沈子夏看了一会儿菜单薄，对服务生说道：“那就来两份腓力牛排，12寸超级至尊比萨一份，再来两杯圣多斯咖啡。”
　　服务生走后，苏心萌仍然一语不发。她抬起头不时地向四周看去，没有一刻把目光停留在沈子夏的身上。
　　而沈子夏却不停地看向她，她心神不定的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看着她新配的这副眼镜，沈子夏微微地笑了笑，正准备说什么。
　　这时，苏心萌突然拿掉了眼镜，从包中找出了眼镜布，轻轻地擦了擦了镜片。因为她刚才在四处张望的时候，发现了镜片上有少许的灰尘，影响了眼镜的清晰度。
　　“这副眼镜挺适合你的，比原来的那个好看多了。但你不戴眼镜时更漂亮！”沈子夏看着她那幅白嫩清秀的面容，感慨地说道。
　　“是吗？谢谢总裁夸奖！”苏心萌没好气地说道。
　　“心萌，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绝没有打趣你的意思！你最好还是把眼镜摘掉。”沈子夏继续地说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总裁您关心了！还有，请总裁还是叫我苏秘书比较好一点。”苏心萌一听他说话的语气，更加生气。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竟然还这么亲切地叫她。
　　“我就愿意这么叫，你是我的下属，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这是我的权力。”沈子夏一脸不以为然，霸道地说道。
　　“你……”苏心萌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遇到这样霸道的总裁还真是没有办法，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谁也不理谁。
　　这时，咖啡厅内传来了优美的钢琴声，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向钢琴的地方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朴素、长相清纯的女孩，正坐在那儿认真地弹奏着。
　　苏心萌听着那优美的旋律，一时竟出了神，思绪也随之飘到了很久以前那同样的一幕。沈子夏转头去看向她时，却发现她的眼中竟然含着泪水。
　　沈子夏很吃惊，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太强硬吓着她了，但也不至于哭呀？他赶紧给她递上了面纸，柔声地说道：“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没……没什么！”苏心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略带忧伤地说道，“看着这个女孩，我突然想到了我自己，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也和她一样在咖啡厅里弹过琴。”
　　“是吗？没想到苏秘书还有这方面的才能，什么时候我能有幸听到你弹上一曲呢？”沈子夏露出惊讶的表情，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知怎么了，刚才看到她流泪伤心的样子，他的心里也有一种无名的疼痛。所以他现在说话时格外小心，不敢再直呼她的名字，或许这样她就不那么生气而容易感伤了。
　　苏心萌抬起头，向他微微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这时，服务生送来了他们点的食物，牛排与咖啡一人一份，而披萨只有一份。沈子夏亲自把披萨分开来放在她的盘子里。
　　他们此时看起来很和谐，这样的气氛对于他们来说真是很难得，似乎两个人都在默默地享受着。
　　“不知苏秘书的钢琴是什么时候学的？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自学的？”不知怎么了，沈子夏对她的过去很好奇。
　　“是小时候学的，记得那时候学琴很辛苦。妈妈要求我每天都要练上一个小时，那时我不理解妈妈的良苦用心，有时还会偷懒。”苏心萌抬起头，微笑着回答道。
　　“有妈妈的关心与照顾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沈子夏深邃眸子望向她，感慨地说道。
　　“是呀！小时候，妈妈很疼爱我，总是把好吃的东西省给我吃，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我学习更多的才艺。那时候，虽然家里生活很艰苦，妈妈却一直坚持让我学琴。”苏心萌提到自己的妈妈，满怀感情地说道。
　　“你妈妈是一位善良而又伟大的母亲。那你爸爸呢？他是做什么的？”沈子夏也被苏心萌的心情所感染，接着问道。
　　“他……”苏心萌突然变得很激动，微笑的娇容一下子充满了怒色，冷冷说道，“你干嘛问那么多，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在调查我吗？”
　　苏心萌如此强烈地反应，倒是让沈子夏始料未及。他只不过是问了她一点私人问题，她至于气成这样吗？
　　沈子夏本想反驳回去，一想到她刚才伤心流泪的样子。什么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然而起身去收银台结账去了。
　　苏心萌默默地坐在那儿，眼睛朦胧地看向窗外。她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接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当沈子夏付完账出去的时候，看见苏心萌正在门口满面春风地打着电话。
　　刚才还在生气，怎么一会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沈子夏很是诧异，女人心，海底针，真是无法琢磨，看来女人果真是一种多变的动物。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不能去了。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给你打电话，请谅解！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苏心萌拿着手机，面带笑容，就连说话的语气中也透着笑意。
　　沈子夏一只手潇洒的插在口袋里，站在那儿默默地等她。听她如此热情地给别人打电话，脸色变得越来越黑。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别人讲话的时候总是温柔礼貌，而偏偏对他没说上几句就会变得尖刻起来，有时候看着他像是看着仇人一样，难道他上辈子欠她的？
　　他站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完没了的说着，然后转身径直地走到车子跟前，发动了车子，不耐烦地按了几下喇叭。
　　苏心萌听到后，才慌忙地挂断电话，向车子的方向走过来。
　　沈子夏拉长了脸，坐在车里一动也不动。还没等苏心萌坐稳，他就迅速地开动了车子。
　　苏心萌吓了一跳，赶紧系上安全带，埋怨道：“你干嘛呀？我还没有坐好呢？”
　　沈子夏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充耳不闻。
　　马路上的车辆很多，沈子夏却能如鱼得水一样在其间穿梭着。苏心萌的确很欣赏他的车技，可是也不能以这样的速度开车呀，难道他不怕超速吗？难道他不要命了？
　　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她还要呢？她可是才刚刚开始工作，还要赚钱养活多年辛苦的妈妈，还要还上借陈佳怡的钱呢？
　　可是不管他怎么提醒，他都不理她，仍就快速地向前开着。难道是刚才在咖啡厅，她最后说的话又让他生气了？可是谁让他提到她父亲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提到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她就会特别地激动。
　　刚才在咖啡厅的时候，两个人有一阵子相处的很融洽。他谈吐优雅，富有同情心，吃饭也不奢华，像一位老朋友一样耐心地听她唠叨。这些好的品质一点也不像她心中的富家子弟，那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拉近了一些。
　　可此时，他又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专横霸道的总裁，简直是不可理喻。
　　这时，车子却突然停了下来。苏心萌走下车后看了看，不禁又吃了一惊，这不是上次和陈佳怡一起来配眼镜的那家眼镜店吗？
　　也就是在这儿她和沈子夏有了第一次的邂逅，当时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想到他当时含情脉脉地把她抱在怀中，她娇嫩的脸上又一次布满了红云。
　　那时候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反而留下了一刻美好而值得回忆的瞬间，哪像现在这样总是针锋相对。可是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儿呢？
　　沈子夏停好车后，来到她的面前，拉着她向里走去。
　　大厅里的人依然很多，就像上次一样，他们这对俊男靓女地出现立刻引起了一阵轰动。那些惊讶与羡慕的目光一直把他们送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