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若非的片段(小说)>50萨克斯中年与《回家》

50萨克斯中年与《回家》

作品名称:若非的片段(小说)      作者:古懂      发布时间:2017-11-18 14:30:00      字数:6755

  从厦门回上海的飞机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若非想自己要能飞多好啊,像一只鸟儿,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随季节迁徙。
  想到了过去的种种,想到被自己伤害的人和物,想到被自己弄死的李剑艺,想到老钟失去程小海的悲伤模样,想着安安杳无音讯,若非想着不能再伤害王晓然了,要好好跟他把过日子下去了,就此了结一生,所有的过去就此一笔勾销。
  飞机上邻座是一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很健谈,跟若非讲话。男子自称是某某大学音乐学院的教授,姓袁,上海人,到琴岛来做一次音乐讲座,他让若非喊他袁老师。
  若非就照中年男子的意思喊他为袁老师。或许旅途寂寞,也或许是老师都爱表现自己的才能,袁老师没完没了的找话题跟若非讲话。问若非在哪里工作,问若非是哪里人,问若非多大年纪结婚了没有等等。
  若非告诉袁老师,自己目前在上海的某家公司上班,来自湖南,是回厦门来看望朋友的。若非仔细地看了袁老师的脸庞。这是一个很爱保养的中年男人,脸上的皮肤细腻光滑,双眼闪亮有神,三七分的头发夹杂了很多银丝微微的卷曲着向后自然梳去,雪白雪白的衬衫映衬着他原本很干净的脸更加白皙,很有学者风范。除开脸型,袁老师头发的造型,跟过去的李剑艺的造型很相像。
  袁老师听若非讲自己是来自湖南,更加没完没了的讲了。讲什么贝多芬,讲什么鹭岛的小夜曲,讲什么蓝色多瑙河,讲什么邓丽君,讲什么萨克斯等等,把若非听得很烦躁,更是心疼。这一扯便又把李剑艺给扯了出来,李剑艺可是很会弹钢琴的,可是对音乐很有研究的。
  若非对袁老师没有好感。终其原因是袁老师开篇介绍自己是音乐老师,还有李剑艺那样的形象,让若非一下子敏感的思维一下子联系到跟李剑艺在一起的日子。这才在鼓浪屿与李凯敏相遇,现在又来一个音乐老师,若非心头的那个阴影瞬间被拉大,放宽,扩充了整个身子,令他要爆炸的那种感觉。该死的东西,该死的家伙,若非安安诅咒着袁老师。遇到谁不好,要遇到一个音乐老师。看到若非对音乐不感兴趣,袁老师又讲湖南的妹子都很漂亮,就是泼辣。袁老师还问若非:“你的皮肤这么白嫩是不是吃辣椒吃的。你们湖南的女孩子皮肤都好,漂亮,所以称之为辣妹子;相对应的,你们湖南的男孩子应该是辣男子。”
  若非想这个袁老师有点神经质,什么不好讲要讲他的皮肤好,难不成他认识很多湖南辣妹子,或许还摸过人家的皮肤。
  为了表示对人家的尊重,若非还是客套的讲了几句话。若非问袁老师最擅长的是什么乐器。袁老师讲:“各种乐器我都能拿得上手,最擅长的还是萨克斯,偏爱萨克斯,其次就是钢琴。”
  幸好是空姐推着餐车来了,要不然若非要崩溃了。钢琴,若非一听到钢琴这二字血脉膨胀。那时候的李剑艺也是很会弹钢琴,用他那双触碰琴键的双手深深抚摸过若非的周身,还用他动听的歌喉给若非唱情歌,打动若非的情意。
  若非要了一盒饭,埋头吃起来,不再理袁老师。在若非的眼里,袁老师就是一个魔咒,一个幽灵,是李剑艺的化身。再后来,若非假装很困,装睡。一闭上眼,李剑艺的脸庞就浮现在了眼前,若非只好扭头看窗外的蓝天白云。
  飞机在虹桥机场降落。收拾行李下机,袁老师又问上了若非住在那儿。若非淡悠悠的讲住在和平公园那边,跟朋友住。袁老师说:“这么巧了,我也住那边,那等下我们还可以一起坐地铁过去。”
  若非虽然有一千个不乐意,还是等着袁老师一块走了。走出机场,袁老师拖着自己的箱子走在若非身边,一边走一边说:“我经常去和平公园遛弯的啊,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的,有空一起喝喝茶什么的,我还是很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的。特别是你们外地人啊,在上海生活也是蛮辛苦。”
  若非漫不经心地说:“我平时比较忙,很少去公园。经常加班,累得半死。还是你好啊,自由自在,职业又高尚。”
  袁老师说:“不要紧的啊,我们住得这么近以后有的是机会和时间。以后你要是有空了,就到我家来坐坐,做做饭吃。我就一个人住,爱人和孩子住在浦东。”袁老师还掏出手机,硬是要是了若非的手机号码,还跟若非讲他的名字,袁宾。
  若非凭着自己多年来跟男人相处的经验判断,这个袁老师十有八九也是基佬。一般情况下像他这样有不错工作不错身份的男人是不会跟自己的爱人分居,更不会自己一个独居。一个中年男人有爱人孩子同在一座城市却要独居,情况有二:一,花心,喜欢别的女人想尝鲜,不愿意家人干扰;二,喜欢男人,跟家人已经出柜。按袁老师的情况应该是属于后者,他对男人热情,热情到有点过度。
  此后的日子里,袁老师不断的给若非发消息。问若非是否有空一起吃个饭,一起喝个茶,一起聊聊天。若非把袁老师这样的邀约婉转的拒绝了多回,实在没有心情跟他吃饭喝茶聊天。两个不在一个领域也不在一个层次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的。袁老师高高在上,若非需要仰视人家。再说了若非一听到音乐老师这几个字,浑身都发麻,脑子就会不好使的出现李剑艺的影子。
  过去被李剑艺伤害太深了,被李剑艺和他的小男人按在床上被剥光衣服强行进入他身子的画面永生难忘。闭上眼,心就疼,甚至都快要没有呼吸。这种伤害,比断了若非一条胳膊一条腿还要难受,阴影重重。
  若非晓得自己一去,必定又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纠缠。此时的若非不愿再伤害王晓然,想好了要跟王晓然好好的过下去,好好的感受王晓然给他的温暖。就算背上被包养的骂名,只要王晓然一天没有抛弃他,那就证明王晓然需要他,他就应该呆在王晓然的身边彼此依偎,彼此感受人间情爱。
  袁老师没有死心若非的婉转拒绝,还是不停的跟若非打电话。时隔两个月后的一个周末袁老师忍不住了,终于在电话里那头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跟若非说:“若非来吧,就来见一次面,吃一次饭吧。袁老师真的很想跟你吃一顿饭,很喜欢跟年轻人吃一次饭,陪陪我,我很孤单,好久没有人陪我吃饭了。我前几天生病了也没有陪我,我真想你陪陪我。”
  心软的若非受不了袁老师这样的哀求式的邀请,还是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去了。王晓然忙着去上班了,若非没有告诉他。
  在和平公园南门门口,提着一篮子水果的若非看到了穿着白色长袖衬衫和米色休闲裤的袁老师。穿街过巷,袁老师把若非带进了他的家里,而不是某家饭店。若非看到袁老师有些憔悴的样子,还真的相信了他前几天是生病了。
  袁老师的家是一套时间比较长远的房子,但很大,四室两厅一厨两卫。若非看得出来,这个家还真的没有其他人住。家里摆设都很有艺术化,简洁,跟袁老师人一样干净利索着。不过在客厅里摆设的钢琴让若非很是不安,心跳加速。
  袁老师把空调开得很低,让若非坐下看电视,还给若非拿了一瓶果汁饮料。他自己则要去做饭给若非吃。
  若非坐不住,跟着袁老师进了厨房。袁老师准备好了很多菜,他要亲手炒给若非吃。菜都是洗干净了的,加工成半成品了,只等下锅。
  若非不好意思让袁老师一个人动手,加入了做饭中。第二次相见,又都是大男人,两个人之间就少了很多隔阂。而且袁老师把若非都带进了他的家里,若非很感激不尽,他没有排外。
  若非看着袁老师围上干净的黑围裙的样子有些走神。白衬衫米色裤子和黑围裙形成了对比色,若非轻叹这个老男人真的很有范儿,很有居家男人的味道,跟王晓然一样的帅气。
  若非跟袁老师一边做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袁老师拐弯抹角的问了若非的家世,一听若非还没有结婚只是定亲,袁老师脸上瞬间笑意盈盈。若非晓得袁老师是得意,是高兴,是看到了希望才会这么笑的。
  若非问袁老师:“袁老师,你为何非要我跟你一起吃一顿饭?为何敢把我带进你家里来?”
  袁老师没有看若非,认真地炒着他的菜,说:“因为缘分,所以相聚。我看到你也不是那种坏人,不怕你,才把你带回来。我怕老,我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相处。”
  若非又问:“你的家人为何不跟你一起住,你这个年纪正当壮年的时候呢,该跟爱人相处才对。”
  袁老师转过头看了若非一眼,一丝忧伤划过他的眉宇,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袁老师露出一口白牙,说:“实不相瞒,我和爱人离异有十年之久了。我儿子跟我爱人一起生活,他们都不愿意要我,说我神经病,说我变态狂。”
  若非更好奇了,也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不会错,眼前这个气质男人是基佬,是喜欢男人的。若非直白地问:“你是基佬吗?是因为你喜欢男人,所以他们骂你变态骂你神经病?”
  袁老师把菜铲起,关了煤气灶,转过身站住,看着若非严肃地说:“是的,你说对了。曾经因为我喜欢一个学生,想跟他结婚,被我爱人和孩子把人家给赶走了。此后和我离异,孩子也不认我这个父亲,我一个人在此独居了整整十年了。”袁老师伸手顺了一下花白的头发,说,“我今年五十三了,看不出来吧。我儿子都二十五岁了,去年结婚都没有让我去参加,今年生了一个孙子也不给我看,他们想就此让我一个人在这边孤独到死。前几天生病了,幸好是几个学生来看望我帮助我。我一直打电话发消息邀约你来吃饭,其实是我太寂寞了,一个人吃饭吃怕了。”
  若非被袁老师的话震撼了。若非看过那么多男人,唯独没有看准袁老师的年龄,还以为他也就顶多四十五六的样子,已经五十三了,整整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六七岁之多。
  若非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有着好职位看着清爽干净的有气质的男人会是孤独的男人,更想不到在他一身干净衣裳包裹下的心灵是如此的忧伤。若非也在顷刻间领悟过来,孤独和寂寞,忧伤和难堪都是平等的,全世界的人不分贵贱高低,不分老幼尊卑都是一视同仁,跟生老病死没有区别,谁都不能幸免。
  若非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是幸运的了,也是幸福的,有王晓然那样一个宽容无私的男人深爱着他,从不追问过去,也不干涉现在的自由,就那么敞开心怀任由若非自由的飞翔。当若非难过,王晓然就张开臂弯拥搂他入怀,当若非要远行,王晓然就放手若非远行把思念之绳拽在手心。
  袁老师看若非发呆,便又开了火接着炒下一个菜。若非从思维中回转过来,为袁老师的处境难过。若非看着袁老师的后背小声地问:“袁老师,那你不找一个爱人过日子?像你条件这么优秀,内外兼修,是比较好找到爱人的。”
  袁老师说:“我一直都以为他能回到我的身边来,等了他几年,还是没有等回来。他在去年的四月份结婚了,帮助家里传宗接代去了。今年起我也开始找一个合适的男人,直到在飞机上遇到了你。”袁老师又转回头来,深情的看着若非,伸过手抓住若非的手认真地说:“我在飞机上看到你第一眼就感觉到你是适合我的那个人,回来我就不停的要跟你见面,可你不见我,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你笑着的样子让我喜欢的不得了,看着就舒服,就能烟消云散。今天请你来吃饭,没有其他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爱你。我不想错过表白的机会,即使你恨我讨厌我也行,我只是阐述一下我个人的立场。我不会强迫你接受我,如果能接受是我的福气。不能接受能遇见也是缘分,也是了却我的一个心愿。”
  若非很佩服袁老师的勇气,佩服他敢于争取,佩服他敢于这么执着。若非没有把手抽回来,任由袁老师这么抓住。要是没有王晓然,若非一定会感动的扑进袁老师的怀里跟他讲,他也是爱他的,喜欢他的,是他寻找的那一款类型。可是现在的若非不能,他有了王晓然,有一个最疼爱他的男人。
  若非顺着袁老师的话把自己也是基佬的身份隐藏了起来。若非不能给袁老师机会,不但会伤害到这个气质老男人,更会伤害到另一个深爱着他的王晓然。若非笑着跟袁老师说:“谢谢袁老师对我的厚爱。如若有来生,我若非定当接受下袁老师这份情意。我是有婚约在身的异性恋者,婚期都已经订好在年底。像袁老师这么优秀又用情至深的学识之士定会找到好男儿的,还是年轻貌美的男子。”
  袁老师松开抓住若非的手,抬起来触摸若非的脸庞,慢慢地仔细地一点一点地触摸。若非感觉到了袁老师的手在颤抖,也看到袁老师的眼睛含着泪水。当眼水要流出来的时候袁老师猛地抽回手,转过身去,翻炒锅里的菜。
  若非最看不得一个几十岁的老男人还要为情为爱落泪,心被他的泪水融化。若非走过去,哆哆嗦嗦地从后面抱住了袁老师的腰,闻着袁老师衬衫上的味道,真香。袁老师呆若木鸡,不会翻炒手里的菜了,他没有料到若非会这么做,这一抱,抱得他幸福的快要窒息。
  袁老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掰开若非的手。袁老师晓得不能动若非,若非不属于他。若非也没有继续下去自己的行为,不能在继续下去。擦干眼泪,袁老师坚持把所有的菜品都做好。
  吃饭,袁老师开了两瓶啤酒,边吃边聊天。袁老师说:“若非,谢谢你肯来陪我吃饭,也谢谢你肯听我的表白,没有跟我翻脸,谢谢你对同性恋的理解。”
  若非内心不安地说:“我也很荣幸能有男人喜欢,这是我一辈子最大的收获。袁老师,你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相信我,你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人。”
  袁老师说:“哎,我年纪大了,不好找。要是找那些很年轻的也有作孽的罪恶感,等自己百年后丢下人家一个人,也是够可怜的。像我们国家又不承认同志婚姻,没有一个保障,生病住院还不能为对方签字,就是死了遗产什么的都归不到爱人那边,难啊,男人啊,难做人。”
  袁老师的这番话让若非想到自己跟王晓然的处境。目前彼此都没有亲人在身边,万一彼此中的某一个人生病要动手术,连字都没法签,这不是眼看着人家去死吗?包括很多后续问题,财产问题等等,到时候双方的家人争得你死我活。想到这些,若非有些后怕,后怕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没有事当然是最好的,世事难料,谁能保证自己能一生无忧的走过一生?
  吃过饭,袁老师送给为若非准备的礼物。若非打开,惊呆了,是一颗玉器材质打造的精致漂亮的辣椒吊坠。袁老师说:“送给你这一颗辣椒,是因为我讲过你是辣男子。辣,代表性感,代表成熟,代表勇猛。我喜欢你这样的男子,所以为你特制了这一颗辣椒吊坠,希望你会喜欢,希望你永远都火辣。”
  袁老师帮若非把吊坠戴好,还在镜子前照了一番。红绳子串着的玉辣椒,一红一绿,甚是漂亮。若非很感动袁老师还记得在飞机上讲过辣男子一事,更感动他还特意去打造了吊坠,真是一个心细之人。
  接下来,袁老师抱着若非在客厅里小坐了一会,安安静静地小坐了一会。把所有的过往云烟都抛到脑后,就那么静静地聆听着时光滴答滴答的流走。若非曾经也这样子坐在屋子里,关上灯,置身于黑暗之中,清空一切。若非能感受到身后袁老师的心跳,能听到他的呼吸由轻变重,抱着他身子的手也在微微的抖动。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坐了一盏茶的工夫,袁老师松开若非起身,拿出他最擅长的萨克斯在阳台上吹了一曲名曲《回家》。
  若非听过多次这凄婉忧伤的曲子,那每一个跳动的音符,发出萨克斯本身声音的悠扬、清亮,仿佛是从幽谷空旷的天际传来,不掺杂一点邪音,具有穿透力。虽然每次听时眼里都会噙满泪水,但是心却会宁静舒展。毕竟,人生在世,心灵总是会漂泊流浪,流浪远方。于是想归属,归属于心灵的家,不在再远方徘徊。
  若非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是很多年在鼓浪屿的轮渡上。当渡轮上的音响里传来这首萨克斯演绎的曲子时,若非感受到了有一种声音自高处滑落,它避开了白昼喧哗,乘着轻柔夜风,从孤独缝隙而入到胸腔里头。如一片片薄薄的刀刃游走在心尖,越轻柔越发感觉到疼痛。没有经过任何铺垫,历经了世事与沧桑,等来到身边时便直接抵达灵魂最深处。仿佛有人在遥远处呼唤,归来吧亲爱的出航人,我在灯火的尽头等你,衣服就放在左边的柜子里,饭菜刚刚热着,洗了澡休息一会好好的睡一个懒觉。那一次倚着渡轮的栏杆若非遥望码头摇曳的灯火和无尽处的空洞夜色,泪水不自禁地滑落进了海里。那一年开始,若非爱上这首曲子,爱上了《回家》,也在寻找一个叫做家的港湾。
  时空穿越,若非仿似又一次回到了多年以前,回到了去鼓浪屿的渡轮上,回到了纯真的年代。一个个音符响起,落下,轻轻的击打在早已蒙尘的心扉,飞溅起一阵阵呛鼻的尘土,时隔多年,那心门打不开了,太厚重。
  曲子还是那首曲子,人物早已变换,时光也变换。当年的美好幻想几经破灭,剩下一层一层的伤疤。
  袁老师陶醉在自己的演绎出来的音律里,泉水般的眼泪从他闭上的眼睫毛中流出,顺着他白皙干净的脸颊流成两道小溪,一直浸湿了雪白的衬衫。
  袁老师哀伤,哀伤自己不能与家人相聚;袁老师呼喊,呼唤心爱的人来到身边与他共度时日;那么长时间的等待,袁老师都没有等回心爱的男孩;那么久的煎熬,袁老师也没有得到家人的谅解。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自己的亲人近在咫尺,心灵却远在天涯。为了爱,却得不到爱,为了爱,却又疏于了爱。回家,袁老师也想回家,有爱人的家,有家人的家。没有爱人,没有亲人的家,家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家。由此,袁老师满心伤痛。年过半百,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一个人苦苦的守候,苦苦的等待,苦苦的煎熬,谁又能明了他的一颗心?
  袁老师吹了五遍,整整五遍才停歇下来。若非冲上去,紧紧抱住他,亲吻他的脸颊,亲吻他的泪痕,亲吻他的双唇……
  此后的若非每个礼拜都会去袁老师的家里,听袁老师为他演绎《回家》。听过《回家》,若非就把自己带过去的理发工具为袁老师刮胡子,头发长了就为他理发。
  那时候的若非已不再跟老邵联系。若非渐渐的把老邵从心里剔除出去,若非要跟王晓然好好的过日子。偶尔还能听听袁老师吹奏萨克斯,也是蛮有一番乐趣。袁老师的温柔和多情,儒雅和风趣给若非带来了很愉悦的心情。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