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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秋风寒凉

作品名称:若非的片段(小说)      作者:古懂      发布时间:2017-11-18 13:32:58      字数:4408

  桔子黄了的季节,若非、刘丽雅母子、刘丽萍母子、王晓然六七个人回到了远离繁华大都市的龙泉县城。
  大家一起回去,终究还是若非说秋天了家乡的景致漂亮要回来看看。若非也鼓捣刘丽雅和刘丽萍两口子一起回去,这么多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如果再不回去看看,说不定将来更会伤痛。毕竟肖大婶的年纪也不小了,正一年一年的衰老下去。肖大婶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儿,日子过得也艰难着。姐妹两个人把心一横,回去吧,终究都要回去看看的,别让悔恨伴随一辈子。
  多年未回来的刘丽雅刘丽萍姐妹有点找不着北。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离家太久,已经不再年轻了。
  刘丽雅和刘丽萍带着孩子的出现,把肖大婶看傻眼了,傻呆了。几个孩子喊着她外婆,喊的她眼泪汪汪。肖大婶和古国雄的女儿羞羞答答地喊着刘丽雅和刘丽萍姐姐,惹得两个已为人母的女人也是梨花带雨。
  刘丽雅和刘丽萍回来了,肖大婶已是满头白发。十多年过去,经历了老公的离异,经历了古国雄的生死,不老才怪。曾经那个风韵多姿的美少妇,而今成了一个真正的黄脸婆,老太婆;美丽不再,只剩一下一脸愁容和苍老。
  老周没有一块回来,路线不对。如果他知道若非和刘丽雅他们要回龙泉县城,就是冒死他也会回来。若非没有告诉老周,刘丽雅和刘丽萍也不想告诉他。
  老周不在身边,肖大婶不知道刘丽雅和刘丽萍的孩子是谁的。刘丽雅就跟老妈讲她的孩子是王晓然的,刘丽萍的孩子是若非的,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王晓然和若非赶紧顺着刘丽雅的意思喊了肖大婶一句妈,然后就站在了一边等待肖大婶的发落。
  肖大婶看到若非,满眼的愤怒。比若非恨她还要来的愤怒,仿似若非欠她几百万。她倒没有想过,她的一时嘴快要让若非承受多少苦楚。若非跟古国雄,那也不是若非的错,她作为一个后来者有什么理由恨若非?很是奇怪,让若非更是忧郁。
  肖大婶又听说刘丽萍的孩子是若非的,肖大婶就骂开了。骂若非,骂刘丽萍,骂他们两个都不得好死,冤孽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搞在一起。骂若非回来了几次也不透露一点消息,存心要气死她;骂若非会跟古国雄一样不得好死,死在悬崖峭壁之下。
  肖大婶骂,是心头恨和疼在交织着,无处出气,只能骂若非来消气。也是因为若非跟古国雄那个猫狗之事让她晓得了。而今刘丽萍还跟若非在一起,这等于是要割了她的心头肉。
  肖大婶不认若非是刘丽萍的男人,骂若非是白眼狼,骂若非是下流胚子,骂若非是变态狂。若非也不好据理力争,任由肖大婶骂,反正都是自己的错。肖大婶把若非和刘丽萍赶出去,她不认这两个人。
  若非只好在老西门那边开了两间房,带着刘丽萍和孩子住了进去。
  肖大婶对刘丽雅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骂刘丽雅也是一个狐狸精,过去时狐狸精现在还是一个狐狸精。过去找了一个老头子,换了一个人还是一个老头子。不过看在王晓然长得好看的份上,她也就原谅了刘丽雅和王晓然。
  在县城玩了两天。几个人转遍了整个县城,重走了过去走过的路。很多地方,已经不在了,又在翻修,变了模样。几个人还进去了刘丽雅当年出事的高中。刘丽雅没有在伤心的地方伤心,岁月的流转,已经让刘丽雅不会伤心了,没有什么好值得伤心的。
  刘丽雅也没有带着孩子们去老周的家里。那个家去不得,即使有了孩子也去不得。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再回到这座小县城生活,管它什么认祖归宗,管它什么落叶归根呢。况且老周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人,把姐妹都伤透了,也不配让孩子们认祖归宗。
  若非带着刘丽雅他们一行人去了若非满山桔子金黄的老家。秋天已过,霜打的桔子挂在枝头黄灿灿的很是招人喜欢。有熟人碰着若非,明知道若非喜欢男人,还故意问刘丽萍姐妹那个是他的老婆,那个又是他的孩子。若非讪讪地笑,几个都是我的孩子。熟人竖起拇指夸若非,厉害啊,厉害啊,转过身,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若非带着他们登山,摘桔子,又惹来不少人的低言私语。若非边摘桔子边哼起小调:桔子又熟了,我回家了,而你却遥远在天涯,桔子又熟了,你不在家,我在这里为你采下……众人听了莫名其妙。
  王晓然在若非的带领下看到了凉亭。凉亭早已不是原来的凉亭,都几经修缮变了很大的模样。
  站在乡村里头最高的山顶,大家心旷神怡。刘丽雅说;“若非诗人,在这个大自然的宠爱下作一首诗吧。”刘丽萍跟着附和,王晓然也起哄。
  若非一屁股坐在草上说:“什么诗人哦,我是死人。”若非抵赖,不作,大家都不饶。
  若非便让他们几个坐下,自己站起来,一副豪迈的气势:“海到天边天作岸,登高绝顶我为峰。”若非的声音刚停下,反对的声音便响起。不行,这是别人的东西。
  若非摇首四望,轻嘿了一声,好再来,再来:“我是一片尘土,来自何方,终究归向何处?我是一缕青烟,随风轻散,苍天四海便是我的家……”
  “停,不要再念了我的诗人。”刘丽雅泪光满面的挥手打断若非继续作下去的篇章。
  从山上下来,若非指点着告诉他们那座坟墓是谁谁的,唯独没有说到古国雄及跟他的过去,若非说:“将来如果我老死了,也要葬在这青山绿水之中,算是落叶归根吧。”
  “还早呢,说什么将来。”刘丽萍劈头盖脸地抢断若非的话。生活好好的,刘丽雅可不想若非生出什么兜端出来。在这个世界上,刘丽雅也就若非可信任,可交流的人了。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也不靠谱,太势力。
  没有了父亲和母亲,若非的哥嫂热情款待大家。他们忧心忡忡地跟若非讲:“你的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吧,母亲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有个家,有老婆孩子老了才有人照顾。”的确,该成家了,看几个侄子的孩子们过几年都要成家了。若非静坐无声。家人尽管从肖大婶嘴里得知若非喜欢男人,但还是希望若非能娶个女人结婚生子。
  那一个夜晚,若非做了好多的梦。古国雄、陈复、姚小遥、父亲母亲、老邵、李剑艺,还有躺在身边的王晓然,他们在梦里一个一个排队走来。像电影的情节故事,一幕接着一幕。最后出现一对陌生男女,他们朝若非含笑而来,张开双臂似要拥抱他。似曾相识,但却陌生的有抵触感。若非伸出手去触摸他们的脸孔,熟悉的脸孔,伸出手去了,摸不着,好像隔了几个世纪的距离。
  若非这次没有跟着王晓然及刘丽雅姐妹和她们的孩子一起出发。若非让他们几个人先上海,他想多待几日才走。
  王晓然本来想留下来陪他,碍于若非坚决让他们先走,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先回去。等他们几个走后,若非去了县城的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
  若非跟医生讲他总是睡眠不好,经常三更半夜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若非还跟医生说:“有时候一闭上眼睛会感觉到没有安全感,感到像是有无数的魔鬼在追杀我,我也没有什么激情,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能提得起我的兴趣。这些情况,已经伴随我好久了,有时候我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医生详细给若非诊断后告诉若非,他有中度到重度的忧郁症,需要好好的疗养和药物治疗。
  若非在医生的建议下提了药物回家,并且在家里呆了三五天。若非没有遵照医生的话服用药物,反而把药物一把火给悄悄烧毁了。决心离家,回到上海,回到那个有情有义的地方去。
  再次出门,若非去了山上。分别去祭拜了父亲、母亲,对着古国雄坟墓的山头,深拜。每一个叩首都沉重,弯腰挺不起来。若非想,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给你们叩拜了,也许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们一眼了。
  回到上海,若非在家附近的一家饭店找了一份工作去上班。若非想试着调整一下生活和心情。新的工作或许能给自己带来一份不一样的生活。
  若非在饭店的工作是做前台收银员。一起共事的有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轮换着上班。这一次王晓然很是支持若非去上班,他也希望若非能换一个环境换一个心情,能多与人交流。
  饭店的工作轻松,但也够累,时间很长。饭店的门槛不高,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员素质参差不齐。
  若非有一张笑着的面孔,跟大家走得很近。跟一些无忧无虑的年轻人在一起,若非也寻到了不少开心。看着一张张比自己年轻的面孔,若非惊呼时光的流逝。
  若非从同事们的身上去寻找自己过去的影子。若非掰着指头算了算,从十五岁出来到现在已是十二年的时光。十二年的时间长度,都快要赶上重生一回了。
  若非回想十二年间里走过生命的人物:跟了古国雄,把人生的第一次给了人家,青春就这么开始;跟刘丽萍的摩擦让若非有了人物的对比,他深知自己喜欢的是男人;遇到陈复,第一次感受了生命的脆弱,死在怀里的兄弟,睡在上铺的兄弟;一个让若非敬佩的女子,很可惜花样年华里为了命运的扭转结束了生命;感谢与郭文才的重逢,一起走进了鹭岛,同时也让若非晓得了同学间也有同志的存在;安安的出现绝对是人生的一个错误,伤了各自的情怀;宋雯雯的到来,生命多了一份厚重;李剑艺的出现是若非这一辈子中最致命的一击,若非三生都不能忘记他;老钟,老周,老邵等等……
  若非回味自己的过去就像是一场剧情相通的电影。只是场景变换,人物变换,其他的都没有变换。都是为了情感,为了快感,为了口头上那一点破败的承诺,大家都在撒谎都在亵渎生命和真正的情感,想必人与人之间也不过如此,生命也大抵相同。
  十二年,就这么过去了。人生,还能有几个十二年?若非猛然间很是害怕,心灵充满恐惧。从小屁孩一转身就到了一个快要三十岁的大男人,这跨度,若非有些接受不了。
  十二月的一天中午休息,若非也挤在大家休息的包间里凑热闹。来自山东的小何问若非:“若非你多大年纪了啊?为什么还要来做饭店上班?”
  若非笑着说:“我马上快三十了,不会做别的,就来饭店上班。”
  小何又问:“你结婚了吗?饭店的这一点工资够养活你自己吗?你每天穿着那么好,住的那么贵的房子,钱还不够你付物业费。”
  若非又笑着告诉对方:“我还没有想那么多,我不想结婚。”
  一帮子人听说若非没有结婚,穷追猛打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若非,为何不想结婚,莫非你有问题,还是同性恋。”
  若非依旧笑着:“对啊我就是同性恋。”若非的话一出来,一瞬间把热闹的氛围给压下去了,一个个都不敢讲话,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若非。
  忽然有人猛得来了这么一句:“若非,你是同性恋啊,变态。太变态了,男的搞得,真他妈的恶心。变态鬼,会得传染病的。”
  接着笑声响起。变态?若非反复追问自己,何故变态?若非搞不清爽这个问题。同时若非是同性恋一说又被传,传得上下皆知。有些人躲避着若非,像逃瘟疫一样。
  若非喜欢男人一事瞬间传遍了整个饭店。每天都有人朝若非说,变态,变态佬,两个男人怎么搞啊……
  若非还是笑着说:“你要是跟我回家一趟,保准你弄得非常明白。”
  “有病,跟你回家去找死。”好奇的人骂开了。偶有几位算是开明之人,却也难走进若非的世界真正去了解若非。
  在大家的嘲笑中,若非坚持着上了半年左右时间的班,便被辞退。在一个小小的集体里,还是没有容得下若非的一席之地。
  走出饭店的门,若非远远的回望工作过的地方,满心的伤痛。王晓然安慰若非:“别理那些人,不值得跟他们生恨。无论别人怎么看待你,你都在我的世界里是一个宝。若非,我爱你会永远爱你。你就是天天在家玩,我也乐意养着你。”
  若非又没有上班,呆在家里给王晓然做饭,给他洗衣服,给他按摩,给他理发给他刮胡子。闲暇之余,若非就在网络上找人聊天,或者回望过去。若非也责备自己嘴无遮拦,干嘛要斗气讲出自己的身份。越想越苦恼,越苦恼越是想不通,把一个脑袋都想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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