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1章
作品名称:公主好难为(小说) 作者:温霉 发布时间:2017-11-02 17:12:25 字数:4482
第19章:北堂赫的独白(2)
她的脑袋里充满着奇葩的想法,令我对有关她的事十分上心,我愿意陪她玩。
我低头品茶,四周传来许多千金小姐的爱慕之意的眼光,但偏偏没有那个女子的眼神,我有点烦,偶然的抬头发现她向一婢女眨眼,有戏看了。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对我的意见竟然如此之深,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命令婢女们端茶送点心时假装不经意地向我靠近,我不想对她们动武,更加不喜欢她们的靠近,因为我讨厌胭脂水粉的浓重气味。
我一步一步地后退,她们一步一步地向前,我后面再走几步便是荷花池边沿,我深邃的眼眸望向魏音沁,她一脸诡计得逞的奸笑,努力想掩饰却又掩饰不了。她突然向我这边奔过来……我明白了她的意图。觉得好笑又好气。她难道知道我不会游泳吗?应该不会,这事情很少人知道的。几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她打听八卦的能力有多强,都达到皇宫里的情报局的用人标准了。应该就是碰巧的,很快,她一边喊“小心”一边伸出她那双小短手来推我下荷花池,一张肉嘟嘟的脸蛋因为刚才的奔跑而飞粉,甚是可爱。
她今天穿了一条百花曳地裙,犹如花仙子的缩小版。跑得并不快,我完全有机会躲开她,但我没有走,就这样看着她奔跑过来。她朝我挑衅地笑,嗯,的确是个骄傲的小孔雀。我不想一个人地下水,竟然想玩,便陪你玩玩,我剑眉一挑,她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但推我的手却没有停止。我在倒入荷花池的那一刻伸手抱住了她,那年我十二岁,她八岁,我第一次抱她,暖暖的,软软的。
”北堂赫,你快放开本公主,放开本公主......“她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临场拖她下水。因为她是背对我的,所以宴会上的人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都大喊大叫救命,聒噪。在池里,春天的水还有点凉。我不会游泳也有点点怕,所以我就死死捉着她不放,当然还有一点恶作剧的存在。她拼命的想挣脱我,但她力气没有我大,她刚开始在水中激烈反应,毕竟当时年少,没有多少力气,很快我们两人就各有各难。
幸好在场有一些人之前去喊人了,后来我受了风寒,在北堂府里养了几天病,女皇知道此事之后没有说什么责怪我的话,送了很多珍贵药材给我。我觉得魏音沁肯定比我还难受,她当时也呛了不少的水。后来听宫里的人说她拉了几天的肚子,她应该受一下苦头的,不然以后她会更加无法无天。
以前,我有学过游泳,但因一次意外,我就不敢学游泳了,任凭我父亲为这件事情打了我许多次,我都固执的不愿去学。但自从和魏音沁发生那件”落水事件“之后,我就开始努力学习游泳,要是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不会游泳,她会不会笑话我。那时的我根本没有发现,从来不在意任何人的闲言碎语的北堂赫,竟然会担心沁公主笑话她。我父亲见我这么刻苦学游泳都觉得我变得很奇怪。后来在一次京都里举办的游泳大赛中我独占鳌头。我现在还记得她当初震惊的眼神,这让我很满意,她终于有正常女子的反应了。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时间在指缝中流逝,转眼京都已是秋天。我以前从来不是这么愁情善感的人,自我母亲去世,我就变得更加寡言少语了,独自一人的时候,我会想她在干嘛,有没有闯祸,我挺喜欢她的,她身上有种魔力,令人忍不住想去靠近她。
在我十四岁那年,魏音沁的皇祖母病重在床,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拿这种病没有办法。当时皇宫里整天萦绕着一股沈闷的气氛。京都的贵族圈里都是知道这位太上女皇最宠爱的就是当朝的沁公主了,那些日子里,魏音沁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她没有再生事闯祸,安静得让女皇都担心起来。听我父亲说她惹人喜爱的胖嘟嘟的脸蛋都瘦了一圈,她才十岁就懂何为适当,在适当的时间里狂妄肆意,在适当的时间里温婉安娴,传言的确是半假半真的。但北堂赫有点心疼。
第20章:北堂赫的独白(3)
于是我请求父亲带我进宫探望太上女皇,其实,我是想看一下心中的她还好不好。
那天,我在太上女皇住的慈修殿里看见她了,她眼睛有点浮肿,可能是之前哭过,面色也不太好。她见了我,也不是像以前那样挑衅生气。看到她这样,我第一次感觉到心疼。
后来,我父亲带我进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隐隐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太能懂,毕竟我才十四岁。
一个多星期后,那天一整天都在下微微细雨,不是很大,但淋久了也会湿身的。我从皇宫里的博文馆出来,绕了大半个御花园只为经过沁公主殿。我之前去看太上女皇的时候,看她的气色我大概能猜到她没多少时日了。聪明如太上女皇与魏音沁,怎会不知,只是不想道出来难过而已。
身边有个太监为我撑伞,我看见了她,远远的,沁公主殿旁边竟有个小型的土地田块,应该是新建的,田地上还有些丝丝绿苗,不认真看难以发现。她身穿一袭淡绿毛的百褶如意月裙,发型是一如既往垂寰分肖髻,中间一朵淡绿色的花,她瘦了,真的瘦了。我见她独自撑着一把绿色的伞在那小田地上来回走动,旁边站着紧盯着她的美舒。
许是我站了许久,我身旁的太监恭敬道:“北堂公子,请问出何事了。”
“沁公主在干什么,下雨天撑着伞在那。”
“回禀北堂公子,太上女皇卧病在床,沁公主想亲自做道菜品给太上女皇品尝,凡事有关食材沁公主都亲力亲为,不让别人去插手,沁公主这几天都在那块地里照看那些小白菜,艳阳当空时她会担心菜苗被晒坏,风吹雨打的时候她又会像现在这样看着菜苗,担心菜苗被雨水压断。”这位太监也是个知性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你先回去,我一个人走。”我从太监手中接过雨伞后就朝魏音沁那边走过去。美舒见我来了便行礼,但魏音沁好像没有听见这声音般,依旧在那块小田地里走来走去,她睫毛下垂又有微微的弧度,认真而专注,有时候会攒眉地弯腰去捣弄那些嫩绿的菜苗。或许,有那么的一瞬间,她就这样走进了我的心,让我无法自拔地喜欢上她。
在外人面前我叫她为沁公主,而在只有我和她两人的时候,我一般是叫她全名的。她曾为此去向女皇告状过,相比经常闯祸的她,女皇她们更是相信魏音沁的话是无中生有,她拿我没办法,只能气得牙痒痒,粉嫩的脸蛋鼓鼓的,用眼睛瞪我。
“你没有必要在这种天气里去盯着这些东西,没用的。”我不想她受凉生病。她抬眼看了看我:“不用你管本公主,你懂什么,皇祖母平日里最疼本公主了,本公主要摘御花园的花,连母皇都不让,可她眼都不眨一下就准了,还有其他事情也是由着本公主胡闹。但现在她病得这么严重,我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只想做道她喜欢的菜品给她吃......“从刚开始的”本公主“到后面的”我“的自称,她说到最后都梗咽,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就算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菜苗,但她曾经为这努力过,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我仿佛看见两玉著从她眼中飞速掉落。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是该做什么。只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走来走去,我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悲伤。因为我母亲去世后的那段事件,我的情绪也是这般低落难过的。那一刻,我产生了去保护她的念头。
待我回到北堂府,府里的婢女告知我我父亲在书房等我。”阿赫,来,坐我身边。”父亲向来是严肃少笑的,今天他却浅笑着跟我讲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赫,你母亲早过逝,我一介武夫,粗心大意,可能没有多照顾到你的想法,对此,我向你道歉。”我心慌地想站起来却被父亲拦住了,他喝了一口茶继续:“没有事的,我只是想跟你说说心里话。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这么亲近地聊天了。”这时我想到了我的母亲,我的心下沉得更加厉害。
第21章:北堂赫的独白(4)
我内心越来越不安,我紧盯着父亲。父亲看着我,眼中有平时不容易表现出来的赞同眼光,他望子成龙,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以后精忠报国,不负北堂祖宗多年打拼下来的家业。所以,父亲对我的教育和训练那是极为严厉的,他担心我过于骄傲,他是不会轻易给我肯定的,但今天的他,太令我感到奇怪。
“你自幼天资聪明,学什么都快,我很为你感到骄傲。你应该知道北堂家有多大的能力。”父亲常年对抗外敌的霸气浑然而成,他是要我来讲。
我低头看了一下腰间别着的那块淡红色的晶莹剔透的玉佩,抬头认真的说:“我北堂家拥有的所有死士是即认人又认玉,二者缺一不可。玉在人在,玉亡人亡。我也深知因北堂家族对当朝皇族从无二心,百年来誓死效忠才能赢得皇家对北堂一族的认可,而且,只有北堂一族才有这个荣誉,被允许养死士。”每个大家族都有死士,只有北堂家族的死士是光明正大地培养的,其他的都是不被皇族允许,若被捉到轻则抄家,重则诛九族。
“好,阿赫,你要记住,精忠报国。每当国有难,我便带兵相护,我有一种直觉,我大魏国的朝政有一股暗流,与南疆国有关,但又没有证据无从下手。很快,我将为国出征,俗话说得对,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人回。我是不怕死的,我决定……”我听后心中一惊,起身下跪:“父亲,您不会死的,这么多年来您都挺过来了,这一次……”“阿赫,你还是不够冷静从容。世间有得便有失,我北堂家享受皇家的宠信和无上荣誉的同时,也要付出的,这点你要记住。我此次假如出征,很有可能回不来,但我不悔,你也莫为我伤心。我走后,你就得护好这北堂府,以后,你的言行举止,挑起北堂一族的荣辱兴亡,阿赫,谨记。”父亲阻止我的讲话,满脸凝重,还有军人的气势。
先讲国,再讲家,这是我父亲一贯的作风,“阿赫,你变了,从你再次练习游泳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变了。你以前是不喜欢进宫的,但我发现你现在没有这么厌恶进宫。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的想法我大概也能猜到七八分,你觉得沁公主怎么样,讲心里话。”
“沁公主挺不错的,年少聪慧,只是有点娇纵,心思没有放在合适的地方,若多加引教,必能成大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没有说成女皇,一是未来的事变化多端,无人能精准预测到;二是当今女皇正当执政的上升期,臣子们还是要避嫌的。
“说得在理,但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她。”
喜不喜欢她?我垂眸,我不太清楚,见到她我心里会有点高兴,见不到她的时候,我会想她在干什么,她难过时我开兴不起来,这算是喜欢吗?
父亲从怀中取出一红色的锦囊,小心又仔细地慢慢打开那锦囊,是夫妻玉的另外一半!父亲手中的夫妻玉的成色与我的一样,但父亲手中的那块比我身上佩戴的要小。那是我记事后第一次看见父亲手中的玉,想必一直都在他手中。父亲满眼柔情的看着手中的玉,一只宽厚且粗砺的大手来回抚摸那块玉。
我知道,我以前经常听见府中的人说我父母亲是极为相爱的,但我母亲因病去世了。
“这块玉,本来不该放在我这的,但你母亲去世得早,我也没续弦,就放在我这里。以前,她是一直戴在脖子上,她去世后,是我亲自取下来,转眼间,你现已十四岁,诗书兵法等都学得七七八八了。你可知为何北堂家的夫妻玉可以佩于身外,别人却不知那是'兵符'一般的存在?”父亲停顿了一会,但并没有让我回答的意思,“我们家的夫妻玉是虽不是倾城倾国之物,但是独一无二的,是当年的女皇所赐,意义非凡。我们家夫妻玉的调遣死士的作用只有北堂嫡族和女皇知道。有时候,你拼命想藏着掖着的东西,你越是防不了他人的明争暗抢。倒不如坦坦荡荡的戴着,让人家以为是普通的传家宝,不太引起他人的注意。”我讶然。
父亲抬头一脸严峻之色:“阿赫,就好比这夫妻玉,你要知道,也要学会用另样的角度看问题,发散思维,不要局限在常人的固定思维中。”
“我一定谨记父亲的教诲。”我诚心的作揖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