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3

五
江涛回到学校的那天晚上思来想去，在日记本上这样写到：
2005年11月3日星期四晴转多云
昨日下午苏芹叫我陪她去新华书店买一本普希金的诗集。她说对路不太熟悉，我便答应了。然而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我犯了一个错误，我的疏忽使苏芹受伤并且住院。那辆车是冲着我来的，没想到她推了我一把，自己却被车撞伤，幸好她醒了过来，伤势并不严重，我才并没有太大的内疚感。我打算私自“解决”这件“故意车祸”，要独自找胡可谈一下，我也预感到事情会很顺利地解决。
周五的下午放学后，江涛找到了胡可。胡可少了先前的那种嚣张的气焰，至少这会让江涛感到眼前的胡可还算是一个男子汉，对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后悔。
“她怎么样了？”胡可急切地问，一种期盼的目光盯着目光，像是做错了事的罪犯渴望警察告诉他，他被无罪释放的情景。
“暂时没事了。”江涛似无力气地回答。
“求你一件事情！”他的目光又一次充满了期盼，先前更加强烈。
“什么事情？”江涛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想说什么，而故意这么问他。
“希望你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情是我做的，那样他会恨我的！”胡可有生以来第一次低声下气地求别人，语气里透漏出些许的不情愿。这在他被传销组织“监禁”的日子里也不曾有过。
“如果你已经知道错了，并且明天到医院去看她，我会答应你的！”江涛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使苏芹内心不至于充满负罪感，也就答应了胡可的请求。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相信你，我明天会去看她！”胡可向江涛要了医院的地址便匆忙离去了。
江涛内心时而感到轻松许多，时而又担心苏芹会被他欺骗，他不知道与胡可定下的“君子协议”能否带来他想要的结果，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江涛期待着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他此刻也否认了他的一位老师的“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大都朝着坏的方面发展”的观点。
周六晚上八点多钟，江涛带点水果去了医院。一路上车辆非常拥挤，他骑着自行车感到一丝凉意。他出来时忘记穿外套，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十一月的天气，在这座海滨城市确实能够感到冬天特有的味道——潮湿并且风大。他来到医院门口不禁打了几个寒战，身体感到一些不舒服，也许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情最容易让人感冒。他心里总是矛盾着，有时觉得那张“君子协议”是那样的不平等，苏芹是为他而被胡可撞伤，她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些真相，并且有权将胡可交给法律处治。江涛想到这里已经来到了二楼的走廊,恰好看见胡可从苏芹的病房里出来,气冲冲地朝江涛走来。
江涛迎着走过去，心跳的很厉害，当他走到胡可的跟前时，只见胡可挥起拳头快速的朝江涛打过来，他没来得及躲开，又被胡可饿拳头打在脸上，江涛退了几步,嘴角流出了些许鲜血。江涛刚要还手，已经被几个人拉住。原来胡可是伙同他的两个同学来的，他买了束鲜花来到苏芹病房里，谁知她看到他就拿着桌子上的水果扔向他。
“你干的好事。给我滚出去！”苏芹生气地喊到。
“怎么了，我来看看你还不成！”胡可将花放在桌子上。
“别在装了，简直无耻。”苏芹已经流出眼泪，“快走，否则我会将你叫给警察！”
胡可听她这么一说，不免担心起来，“她怎么知道，肯定是那小子告诉的！”胡可这样想着，一脸落魄的样子。他走出病房正好看见江涛走来，便控制不住内心的怨气，才打了江涛。
江涛见胡可和他的两个同学离开医院，便急忙去苏芹的病房，他害怕她会出什么事情。他推开门时，看见苏芹坐在病床上抱头低声哭泣。
“怎么了，苏芹？”江涛坐在床沿关心地问。
苏芹听到是江涛的声音，抬起头擦了擦眼泪，“你怎么了？”她看见江涛嘴角有一丝血迹。
江涛用手指擦了一下：“没什么，不小心碰了一下！”
“是不是又是他干的？”苏芹又是眼泪盈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件事情？”她突然抱着了江涛，边哭泣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江涛觉得奇怪，他并没有将此事告诉她，并且还跟胡可订了“君子协议”，答应他隐瞒这件事情。苏芹自己当时也不可能看见那辆车的车牌号。江涛疑虑着，不过他好像已经原谅了刚才胡可给他的那两拳。这时他脑海中浮现出教研室李老师的身影，他记得在他打电话给李老师替苏芹请假时，李老师问及此事的发生经过，江涛当时没有多想，便将事实告诉了她。而昨天李老师来看过苏芹，想到这，他脑中的疑虑全没了。
“我不想让胡可就这样遭到法律残酷的惩罚！”江涛略表歉意地说。
“如果不惩罚她，你会有麻烦的，你知道吗！”苏芹带着责备的语气说。
“他是喜欢你的，所以……”江涛稍微停了一下，“所以采用了这种方式！”
“因为这样就可以不顾一切，不考虑后果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苏芹接着说。她是爱江涛的，然而她的爱让对方惹了很多的麻烦，因而有一种负罪感。
“我想一个人静一下，江涛，你先回去吧！”苏芹不知道为何这么早就打发他回去，或许是那种负罪感驱使她这么做，她知道她离他越近，他会有更大的麻烦。
“那好，你别忘记吃药，这两天我要去参加招聘会，可能会没有时间过来，这里有一本书送给你。”江涛把一本普希金的诗集放在桌子上，他是在离开宿舍时顺便将自己的这本诗集带来的，希望她能用读诗的方式忘记别人对她的伤害，而在着“别人”当中，他把自己也算在其中。
江涛回到学校，看到自己宿舍里又在打麻将，更加觉得心烦，于是又走到李明的宿舍，这里又像是开研讨会似的，讨论的很激烈。
“像我们这一类学校，学生只要考过了英语四级就心满意足了。”曹志广又在得意地说，他留着班上男生很少留的平头，戴着一副眼镜。这一切与他较胖的身体好像搭配的不太合适，因而令人觉得好笑。
“前两年如果通过了英语四六级的话，后两年就无事可做，令人感到空虚。咱们现在身有体会啊！”李明接着说。别看他体形瘦小，肚子却装满了什么时事新闻，天文地理，就业信息等，足以当个专家了。他经常与曹志广一同讨论，论题总是没个固定，谈到哪论到哪，有讨论不完的话题。
江涛看出他们是在讨论英语四级的事情，他是大二第一学期就通过了，那以后就没有再看英语类的书籍，在他看来学英语不是为了考级，而是在学另一种文化。那种只要背上几千个单词就很容易通过的考试，难道就能证明考生已经学会了另一种文化吗。
“哎，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利必有弊吗！何必这样斤斤计较！”江涛咳嗽了一声加入了讨论者的队伍，“对了，明天的招聘会准备怎么样了？”
“只是形式，无非将简历投递上去就得了，只等着面试通知。”曹志广不耐烦地说，“如果想有更多的机会，建议你在招聘网络上提交一份个人简历。”
“网络？我有点不信任那个！”江涛平日里都将“网络游戏”比喻成21世纪的鸦片，难怪他听到有人提及网络便有些反感。
“信则有，不信则无，古人都这样认为，你咋个死不开窍！”李明在旁边诡秘般地说，“偏信则暗，兼听则明嘛，在网上注册一个并没有什么坏处！”
“好消息，好消息！”从外面走廊跑进一个人来，一米七左右，白皙的脸，浓黑的眉毛。他叫吴海，是网络游戏的又一爱好者，经常出入校园对面的网吧，他是江涛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什么好消息？”江涛急忙地问，因为他觉得大学里就是新鲜的事情多。
“听说一所高校的一名大四学生因接连五次没有通过英语四级考试而坠楼身亡！”吴海已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止住了笑声。
“这是好消息？”李明感到纳闷甚至惊讶，“如果这也算是好消息的话，那么还有什么坏消息可言呢！”
这时屋内一片沉寂，似乎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而时间好像也在此刻停止了流逝，只等着局外人来拨动钟面上的时针。
讨论会就这样不冷不热地结束了，各自回去做习惯的事情——洗脸、刷牙、睡觉。
苏芹自从江涛走后不久心情稍微冷静下来，她拿起了江涛送给她的那本普希金的诗集，翻开书皮，里面的扉页这样写到：
愿这个诗国的太阳
能够将你的音容笑貌照耀；
愿你的心扉如同他的一屡霞光
能够将黑夜熔铸成快乐的江涛！
——江涛赠
几句如诗般的赠词，让她一下子忘记所有的不快，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屡屡霞光，冲出了病房，如天使般飞向了深蓝色的夜空，那么多星星在环绕着她。瞬间，远处划过了一颗流星，仿佛是霞光将她带到美丽的地方，那里有无尽的欢乐。



六
招聘会场上门庭若市。江涛将自己的一份求职简历给了一家报社，因为他最理想的职业是编辑，他跟报社的招聘人员交谈了几句便走出了会场，不知不觉来到学校对面的网吧，便上了会儿网。这家网吧名为“极速网吧”，老板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人，长的还算漂亮，尤其是身姿犹如模特儿般。听说她是山东人，毕业于一所职业中学的电子专业，由于她爱闯荡，就离开了家乡来到这座海滨城市，凭着她父亲给她的一万元钱开起了一间小型网吧，五六年后就拥有了现在的“极速网吧”。里面足以供100人同时上网。她姓江，因此不管熟悉不熟悉，都爱称她“江姐”。
江涛的好友吴海也经常来这间网吧，自然跟江姐的关系不错，而且看上去，江姐对他怀有一点好感，因为吴海每一次来，总会立即有机子，若是别人遇到人多时会等上个把钟头的。
江涛给正在玩网络游戏的吴海打了声招呼，便找了台机器。首先将他的邮箱打开，网页上显示有一封未读邮件，是一周前收到的。
江涛突然心跳加快，他看到了这封邮件发送者的帐户名有有林娟的汉语拼音，他秉住了呼吸，用鼠标点击了题为“不是陌生人的陌生人”的这封邮件。
陌生人你好：
谢谢你去年在演讲比赛前对我的鼓励，我会深深地记住那次比赛，并且在此将胜利的喜悦传递给你，愿你也会有一个喜悦的人生！
记得你几次打电话给我，我都拒绝了，那是因为我摆脱不了一个阴影，在我向你表示
歉意之前，请允许我讲完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位大一的女生，她内心非常纯洁善良，在她入学之前曾经许下诺言，直到大三才接受男生对她的追求，然而当山洪爆发时，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的。感情也是一样，就这样她爱上了一位即将毕业的本系的男生。
任何情窦初开的女子总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对情的盲目，但是她又会全身心地投入到盲目的感情中。她不久后突然感到一阵阵的恶心，才发觉自己怀孕了，他劝她打掉，她毕竟才刚刚开始美好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她忍着痛，无形中害死了一个弱小的生命。然而她还还是爱他，直到他快毕业的前几天，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位从来没有见过的漂亮女生，而他们之间经常有暧昧的举动。
一天她询问他那个女生的来历，他告诉了她实情，那位女生是他在未上大学之前认识的。她听到这句话，生气地打了他一巴掌，哭着跑回宿舍，有几次想了却了自己，解除痛苦，被室友苦苦劝解才渐渐好下来。她因此对男生失去了希望，因为人生的第一次对每个人的影响是极为深刻的。
自从那以后她不愿再跟男生交往，只是将精力放在学习上，爱情已经渐渐远离她，远离她内心的酸楚。
陌生人，在我向你表示歉意之前，请容许我告诉你，故事中的她就是写信给你的人，一位曾得到你鼓励的女生。
不陌生的陌生人：林娟
2005.10.30
江涛又来回地读了几遍，直到他的双眼感到疲劳。他内心里感到阵阵酸楚，他痛恨那个大四的学生，更加痛恨自己未能早些认识林娟，他想立即回复这封邮件，可是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只手停在键盘上。他的脑海中又闪现了一年前在演讲台上的林娟，那时的她虽然满面的笑容，却没想到她有过这段痛苦的往事。
江涛终于没有立刻回复，他走出网吧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他才意识到午饭还没有吃，然而现在即便有山珍海味放在眼前，他也没有胃口。他在想，难道自己再怎样努力地追求她，都于是无补了吗？她就这样铁定了心地认为所有的男生都像他那样无耻吗？江涛带着这些疑问不知不觉来到一家酒吧门前，他突然看见里面闪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便在服务人员的热情招待下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这家酒吧是本市三所中最大的一个，采用西方建筑样式，里面的布置充满着西方色彩。因此酒吧老板给它起了一个洋名字“爱丽斯酒吧”，因酒吧位于大学城内，所以这里的客人基本上是大学生。
“沈超，你怎么也在这？”江涛拍了那人，然后坐在他的对面。
“分了！”沈超喝了一杯啤酒，他现在已经有了写醉意，从脸红到脖子。
沈超终于未能挽救他与女友之间的感情，江涛看着他忧郁的样子，仿佛看见了那时的林娟，她也该是非常伤心。江涛不自主地拿起酒杯同他一起喝起来，毕竟，酒精在某些时候也成为了一剂良药，它能暂时了却一个人的烦恼与不快。
那晚沈超醉的如同烂泥，幸好江涛并没有喝多少，扶着他爬上宿舍所在的六楼，累的够呛，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苏芹住院已经一周了，她觉得腿部的伤好的很快，这些都离不开江涛以及她室友的悉心照料。自打江涛送本诗集给她的那天起，他已经三天没有去医院看她了，苏芹不免感到寂寞，她惟有从早到晚翻看这本诗集来打发毫无色彩的时光。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由于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回忆！
苏芹被普希金的这首诗吸引住了，她的心和诗里描述的达到了共鸣。她因此也相信快乐的日子会环绕着她。也许在医院静养的一段日子使她忘记了过去所有的烦恼，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着信心。
正在这时，她听到敲门声，继而江涛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内心一阵欢喜。
“谢谢你！”苏芹将他送给她的诗集揣在怀里。
“不用谢，应该的，你是我的恩人嘛！”江涛极力掩饰着昨天的事情给他带来的不快的心情，“伤是不是好些了？”江涛习惯地问了一句，语气不像以前那样令人感到亲切。
“恩，好多了，多亏你们的照顾。”苏芹停了一下接着说，“你好像有心事？”她已经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哦……没有什么，可能是有点累了吧！”江涛随便地找了借口，但是她这么一问，使他内心产生了悸动，他想到了那个大四的男生，他竟然对那人产生一丝怜悯，难道他会与那人有任何相似之处？他不敢在往下想。
“招聘会不顺利吗？”苏芹关切地问。
“已经投递了简历，是报社的，就等着面试通知。然而这只是在找经验，不一定留在这个城市！”
“对了，江涛，你那天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苏芹突然转移了话题，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吗？”江涛奇怪地问，“不是讲完了吗？”
“大水既然快淹到了神仙住的地方，那么下面的人类应该早已经死光了呀！”苏芹像孩子似的说，显得非常幼稚而纯洁。
“这是自然的了，还用得着讲吗？”江涛好像被苏芹牵引到了话题中。
“为了不让人类灭绝，兄妹两人得到了上天的旨意，成为夫妻，生儿育女。这才让人类得以延续。”苏芹表现出一份羡慕的表情，她也因此感谢那天他们班主任李老师告诉她这个结局。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江涛其实早就知道这个故事那天故意没有讲完。
“可是什么？”
“可是，可是我早已经知道了这个结局了！”江涛显得有些得意。
“你竟然骗我，我不会放过你！”苏芹装作生气的样子，脸上却隐隐露出些许微笑，她伸出手朝江涛这边打过来，而江涛巧妙地抓住了她的手，苏芹挣脱了几次都没有挣脱出去，便索性放弃了，只是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江涛，加速的心跳使她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江涛似乎发觉他抓她的手有些用力，让她显得有些不舒服，便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苏芹将手收回去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抚摩着被他弄得有些疼的手。这时江涛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江涛！”他被身后的一句甜蜜的声音定住了，站在了原地，背对着苏芹。
“可以吻我吗？”背后传来同样的声音。江涛内心突然矛盾起来，他心里只有林娟，而且已经对她痴情一年，可是面对苏芹这样的请求，如果拒绝，会伤害她，更何况她受伤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他是只把苏芹当作妹妹的，可是今天她怎么又提到了上次那个没有讲完的故事呢？此刻莎士比亚的一首十四行诗闯进他矛盾的内心：
我的眼和我的心在做殊死战，
怎样去把你姣好的容颜分赃；
眼儿眼把心和你的形象隔断，
心儿又不甘愿把这权利相让。
……
江涛终于决定了，或许是莎翁诗中的判词促使他下这个决定。他走到门后将门反锁上，然后转过身来，背靠着门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苏芹，她的目光开始盯在江涛的身上，不过她已经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脸上泛起了红晕。
江涛坐在了病床上，右手抚摩着她前几天还苍白的脸，他吻着她的额，她的唇。她微微闭上了双眼，呼吸变得急促，与江涛的呼吸声柔和在一起，布满了整个房间。
苏芹依偎在江涛怀里睡着了，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她是在美丽的睡梦里了，可是江涛内心依然在矛盾着，他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三年前林娟被欺骗的那个夜晚的幻影。他不禁感到一些恐慌，苏芹，一位年轻漂亮的大一女生，会不会将来和林娟一样？
天刚亮，江涛悄悄的一个人离开了医院，留一张纸条放在苏芹的枕边，纸条上这样写着：对不起，苏芹，你还有美好的大学生活等着你，我也即将离开这个校园，这会让我们成为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我只能在天涯海角祝福你！
——江涛
江涛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好像感到四周有许多嘲笑的言语在向他攻来，汽车不断的鸣笛声一时也成了外对他的漫骂，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也似乎在指责他，他已被包围在由于自己一时的冲动所设的牢笼中。就像被关在笼中的鸟，即使原来有一副坚硬的翅膀，也是会渐渐的被软化，最终失去它飞翔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