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早上，三人围在餐桌吃早饭，李海霞、伍咏梅各自展现昨儿约会对象的名片。不仅如此，她们俩还拿出手机，对方嘘寒问暖、再次约会的短信已经发了过来。
　　好吧，昨儿不是她叶舒敏的日子，赌约这茬儿是输得彻头彻尾。
　　李海霞兴高采烈地扫荡她的钱包，伍咏梅毫不犹豫分了一半钞票。
　　伍咏梅看着叶舒敏心事重重的样子咧嘴直笑：“怎么了？输了点儿钱而已，瞧你肉痛的。”
　　“不相干了。”她拿回钱包瞪着两人道，“不准问，纯私事儿。”
　　李海霞和伍咏梅交换一个眼神，“那更要问了，私事儿才有趣呢，工作有什么好说的。”
　　叶舒敏无奈地朝天花板看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你们俩现在真的很讨厌。”
　　俩人一起点头：“嗯，这是身为闺蜜的我们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昨天与余小宝的过往经历再次闪现在叶舒敏脑海里，他无动于衷对她说再见的表情，和这会儿李海霞、伍咏梅的嘻嘻哈哈形成鲜明对比。
　　李海霞凑上前，一副什么都瞒不了她的神情：“昨晚那男的刺激到你了，很糟糕呢，是不是？”
　　叶舒敏受了打击，死要面子嚷嚷一句：“不过是玩的事儿，讲究的是个过程，结果如何不重要。”说完就有些后悔，这话连她自己都听着可怜。
　　李海霞嗤之以鼻：“得了，准备赢的人才不说这种话，我们……”她扬起名片在她和伍咏梅之间来回打了个手势，“讲究的是结果，顺便享受过程。”
　　伍咏梅轻笑几声点点头：“海霞说得没错。”然后不以为然地又加一句，“输输赢赢有什么大不了的，看谁笑到最后了。”
　　余小宝手里攥着叶舒敏发给他的家庭住址，心里有着一丝得意和满足。昨天吃完饭后，他本应该约她看电影，或者上山看灯火，就是去最近的酒店开房也许她都不会惊讶，更不用说竟然连电话号码都没有交换。
　　虽然只有短短一顿饭的相处时间，但他知道像叶舒敏这种女人，从来被男人宠男人哄，那些他本应该做的事儿，正是叶舒敏想当然以为会发生的事儿。
　　这从大家一起吃螃蟹就可见一斑，余小宝不是第一次为女士服务，但她却是头一个，脸上即没惊讶之色，又没感激之情，甚至连个客气的谢谢都没有。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送她出门的那一瞬，余小宝确实动了再次约她的念头，他想认识她了解她。
　　说他一时贪鲜好了，只不过认识叶舒敏后，他忽然觉得这么多年也许自己真的错过了什么。
　　余小宝不知道叶舒敏为什么会选择接近他，说实话他也不关心，只是觉得叶舒敏既然想玩就陪她玩，可怎么个玩法儿，却得是他说了算才行。
　　于是乎，他故意装出一副冷漠、无动于衷的样子和她说再见。
　　余小宝并不怕丢了她，他知道以叶舒敏的性情和脾气，会将那样的结局视为失败和对自己的羞辱，那是她绝对不会容忍的。
　　叶舒敏有他的名字和工作地方，现在资讯这么发达，有这两条对于找人来说已经足够，更何况是他余小宝。
　　他知道这么想未免有些太自负，可是，嗨，好歹工作近十年呢，轮谁都该有点儿成就感吧。
　　他相信她。
　　好吧，大部分相信。
　　余小宝不否认他也搜索了叶舒敏，看到她们的网站，也逛了逛她的空间，里面很多内容却只有一个主题——玩。
　　她去过很多地方、有很多留影。当然，照片里除了她，还有很多其他男孩儿。是的，在他看来那些确实都是孩子而已。
　　余小宝一张张翻过去，叶舒敏的男友清一色模式：帅气、活泼、阳光。并不是说他真无聊到去和这些男孩儿比，可他和他们路子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下午，当叶舒敏的电话打到他办公室时，余小宝忍不住握紧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叶舒敏仍然装腔作势，刻意用她暗自练了无数遍的轻柔嗓音和他打招呼，然后绕来绕去，直到最后才磨磨唧唧道出意图：这次轮到她请吃饭了。
　　让余小宝意外的是，叶舒敏并没有约他去某个高级餐厅，而是直接将家庭住址发给他，叶舒敏要亲自下厨。
　　想来他昨天的‘再见’方式终于让叶舒敏意识到余小宝并不是她那些通常的约会对象，也许是一种策略，要给他个措手不及。余小宝嗓子里轻哼一声，不以为意。
　　然而当叶舒敏打开家门时，余小宝差点儿没认出面前的女人。
　　不像昨天晚上泡吧时所化的精致彩妆，她这次选择素面。不仅如此，她的长发也只是用一个大夹子盘起，凌乱且随意，时不时的还得吹口气撩去额前的碎发。
　　叶舒敏穿着宽松的圆领T恤、居家短裤，脚上蹬着一双印着米老图案的大拖鞋。
　　余小宝注意到她也有很好看的颈部曲线，昨天在肩胛上闪闪发亮的蝴蝶纹身贴纸不见了，头发上的蓝色也被洗掉，白皙的皮肤分外惹人注意。
　　总而言之，即使只是穿着毫无线条可言的短袖短裤，叶舒敏也一样漂亮诱人。
　　“嗨，余小宝，”她甜美地打了个招呼，“你来早了。”
　　“事实上，我来晚了。”说着他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她胸部挪开，叶舒敏里面穿内衣了么？
　　“晚餐马上就好，给我几分钟。”
　　余小宝跟到厨房，发现叶舒敏真的是在卖力做饭。他的面前一片狼藉，锅碗瓢盆散落得到处都是。要是叶舒敏真能几分钟就搞定晚餐，他肯定能看到自己白头发了。
　　“你不常做饭吧。”
　　叶舒敏递给他一杯红酒：“为什么这么说？”
　　“我猜的啊，”他抿了一口，尽力不去看她微微摆动的胸部，“也许是因为锅上的标签还没撕掉呢。”
　　叶舒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才搬进来，所以什么都是新的啦。厨房从来是李海霞的地盘，我今儿特意借来用用。”
　　余小宝打量了眼公寓，他没想到一个卖衣服鞋子的网店生意能那么好：“你自己买的？”
　　“当然不是啦。”叶舒敏一边在炉灶忙碌，一边摇头否认，“我爸、我那些大妈，二妈她们都给了些。”叶舒敏转头稍微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当然也刻意留了一部分，剩下我自己挣。”
　　“她们人呢？”
　　“我不跟她们住，这次也是刚从美国回来，住在闺蜜这边。你别看我刚毕业，工作之前有些空闲时间搞这些。”
　　“工作？”
　　“嗯。”
　　余小宝意识到叶舒敏不想多说，反而来了兴趣：“什么工作？”
　　“我念的是医科，还有两天就要开始上班了。”
　　叶舒敏说的轻描淡写，却还是让余小宝愣了愣：“医生？你从来没提过。”
　　叶舒敏耸耸肩：“有什么好说的，我爸是医生，我妈是医生，我自然是了。这是发生在我身上最没趣的一件事儿了。”
　　看着他吃惊不小的样子，她玩心起来，故意板着脸刺他一句：“这也能让你意外？你日子过得可真够无聊的，我也太容易让你意想不到了吧。”
　　这时，一个灶眼上的锅被水汽掀开，泡沫咕咕从锅沿流淌出来。
　　叶舒敏小声骂了句，赶紧关了炉灶，戴上手套将锅移开。余小宝清清嗓子：“你需要帮忙么？”
　　“你会下厨？”
　　“不比你好多少，但是我可以打电话叫外卖。”
　　叶舒敏皱眉，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可是我想为你做晚餐。”
　　是啊，但是为什么？很明显这不是叶舒敏通常的约会路子。她究竟在动什么心思？
　　“好啦，告诉我这附近的外卖店号码。”
　　叶舒敏只是犹豫了一下，随即来到客厅的茶几下，抽出几张餐馆的外卖单。两人打完电话、将厨房熟的没熟的统统倒到垃圾袋收拾干净。
　　外卖送来后，他们这才一起坐在餐桌前安静地享受晚餐。
　　余小宝轻咳一声，开口打破沉默：“我看了你的网店，很漂亮。”
　　叶舒敏笑笑，然后摇摇头：“我更多做的还是代买，网店是个门面。我虽然很忙，但不想错过干这活儿的乐趣。”
　　“但女人的生意确实好做。”
　　“实际上，我卖出去的表、皮带、钱夹几乎和包儿一样多。信不信由你，现在没男人喜欢女友给他们织毛衣了。”
　　“听上去很顺利？”
　　“还行，毕竟能称为品牌的自然是好东西，好东西喜欢的人多。”
　　“所以买的人多？”
　　“喜欢了自然会想要，不然叫什么喜欢。”
　　“包括人？”
　　“哈，你是说恋爱么？我运气不错，知道其中过程是怎么回事儿。”
　　“不错？你最长的一段恋爱持续多久？一年有么？”
　　没有，可那又怎样。叶舒敏喜欢约会、喜欢初吻，喜欢闲暇时有人陪的感觉，之后怎么样她没兴趣。
　　她讨厌第一次争吵，没兴趣见父母，不愿意在她洗手间里留位置给男人放置刮胡刀，更别说周末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了。
　　很多人觉得这是男女关系的里程碑，叶舒敏却觉得那表示谁都懒得再去为对方花时间花心思。
　　她沉思片刻：“那要看你是将恋爱、同居、结婚分为三件事，还是一件事来进行。”
　　余小宝有些讥讽：“显然你当三件事，而且动作好快。”他再次打量周遭，目光向卧室方向看去。
　　孤男寡女在家中吃完晚餐，没有他人打扰，接下来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哈哈，你以为这会儿我会给你暗示，或者直接表示你可以扑倒我。”
　　叶舒敏笑着摇摇头：“不，我是在说男女约会的初级阶段——眼神接触，无意碰触，以及初吻。”
　　“嗨，你是不是弄错了，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约会。而且，我并不觉得被你吸引，更没对你一见钟情。我甚至可以反过来说，毕竟昨天主动找我的是你，今天打电话邀请我的也是你，记得吗？”
　　叶舒敏皱了皱鼻头，余小宝几乎笑出声，在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时，这个女人显然要有趣得多。
　　叶舒敏很快恢复过来：“那是因为我没想让你爱上我，如果我真使了劲儿，你早就吻过我了。”
　　余小宝收起笑容：“你是说如果你想的话，可以设计让我爱上你？”他从嗓子眼里哼了一声，“叶舒敏，你很漂亮，可还没那么漂亮。”
　　“哈，问题是让你喜欢，也用不着漂亮顶天。对你来说，漂亮是加分用的。”叶舒敏挥挥手，“跟你这儿得用另外的路子，你很……很古板。”
　　余小宝越来越讨厌这个词儿，尤其是用在他身上。“你哪儿来的自信以为很了解我？就凭约会过几个小男生么？”
　　“哈，搜索过我了，”叶舒敏扬着眉头，“没关系，彼此彼此。”
　　她抿了口酒将酒杯放下，手舞足蹈接着说：“我不了解你，但了解你这类就够啦。如果我想让你爱上我，首先，我绝对不会这么早就让你看到我不化妆的样子；第二，我不会让你知道我厨房低能；第三，我尤其不会让你现在就看见我只有在打扫卫生时的穿着打扮。”
　　叶舒敏掰着指头一条条数着：“我会在一家高级餐厅预定座位，就算真约着你到家里来吃饭，也会早早预定菜肴，转移到自己的锅碗瓢盆里；这个时候不需要多正式多庄重，所以我会选择居家妆，将自己穿得整齐清爽即可。在你进门时，让你知道一切都井井有条、一丝不苟，尽在掌握中。我敢说，你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吧。你的前女友，利海琳估计也是这个路子俘获的你。”
　　余小宝讶异地瞪着叶舒敏，她说得满脸通红、胸口起伏，表情更是慷慨激昂，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确实无比接近事实，这让余小宝不知道该大笑，还是该狠狠打击她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他脑子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儿，一件可以让她乱了阵脚的事儿。
　　余小宝一把抓住她的后脖颈拉到自己面前，吻住了她。
　　叶舒敏发出惊讶的喘息，嘴唇旋即被余小宝所覆盖。这一吻并不是温柔的试探，余小宝想证明自己。况且，他已经渴望她很久，即使他想对她温柔一点也办不到。
　　他的双手牢牢钳住她，享受她的甜美，她跟他的想象一模一样，浓香而且火辣。
　　叶舒敏对自己的接吻技术从来都很自信，可真和余小宝吻起来，她实在怀疑这位别说是进过学习班专门训练过。
　　起初她很生硬不敢动弹，接着发出投降的呻吟，在他的吻里融化。她的身体柔软下来，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脑袋稍稍倾斜调整角度，用比较自然的方式回吻他。
　　过了一会儿，叶舒敏抓住余小宝的头发，希望他靠得更近些，她需要更彻底的吻，然而他却忽然定住她的手腕拒绝向前。
　　叶舒敏看向他，余小宝眼角挑起，一副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样子。
　　余小宝一把抓住她的腰身，示意她继续呆在该呆的地方。
　　叶舒敏看向他的眼睛，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沾沾自喜、得意洋洋。
　　两人胶着吻着，最终停了下来，额头对着额头使劲儿喘着气。
　　叶舒敏翻身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定了定神，然后起身默默收拾餐桌。
　　余小宝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眼镜戴好，站起来自行走到门口打开门，停了几秒最终转过身撂下一句话，“明天早上八点穿上运动装、跑鞋，去城市公园。”
　　叶舒敏没有答应，撇开她根本不可能周末那么早起床外，让她去跑步更是天大玩笑。
　　然而这解释不了她竟然早早就醒来，然后再也没办法睡着的事实；解释不了她换好衣服坐在房间里看着钟表发呆；更不用说八点准时来到城市公园。
　　叶舒敏很是讶异，这个城市从来不是以空气清新而著称，没想到公园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太阳已经升起，但茂密的树荫却让早晨的空气分外清凉。
　　显然和余小宝有相同爱好的人不在少数，放眼望去，公园小径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结伴跑步。
　　叶舒敏站在路边有些不知所措，好在余小宝及时出现在面前。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叶舒敏意识到他已经跑了好一会儿。
　　余小宝没多说，只是示意她跟上来。
　　叶舒敏开始跑着很轻松，始终保持两步远的距离，渐渐的有些吃力，估算着跑了大概四公里后到底还是停下来。
　　她抬头弯腰、两手撑着双膝使劲儿喘着气，并且对不远处的余小宝摇摇头，说什么都不想再继续跑了。
　　“嗨，加油啊。”
　　“不跑，坚决不跑了，我把一个月的运动量都在今天用光了。”
　　余小宝看她死活不愿再继续的样子，叹口气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好吧，你在这儿歇歇。是我想当然了，以为你会和利海琳跑得一样好。”
　　话音刚落，叶舒敏蹭得直起腰咬牙说道：“我改变主意了，你带路，我跟着你。”
　　叶舒敏从没见过利海琳、对她更是毫无了解，可余小宝这会儿显然在拿俩人做比较。
　　也许是余小宝故意激她给她下套儿，可无论如何叶舒敏哪里是那么容易被轻易比下去的。
　　余小宝始终和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视线比较开敞的地方，他会放开步子一口气跑到前面很远，但只要是拐弯或者需要改变方向的地方，余小宝总是能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叶舒敏早已是大汗淋漓，两条腿累得快撑不住自己。余小宝却好像没看见似的，边跑边教她如何呼吸、如何放松，如何把胳膊摆起来加快速度。
　　两人绕着湖又跑了三、四公里，余小宝到底停下脚步。
　　“好吧，今天毕竟第一次，以后习惯了，我们能跑更长些。”
　　还要更长些，那今天这叫什么？叶舒敏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有些欲哭无泪，或者说连哭得劲儿都没有。这会儿的她已经顾不得礼貌斯文，直接靠在余小宝身上，让他撑住自己休息喘气儿。
　　余小宝揽着她，先是用毛巾给她擦汗，然后端着瓶子慢慢喂她喝水，最后又强行拉着她走了走，直到呼吸平稳、汗水散完，肌肉完全松弛下来，这才结束锻炼带她离开。
　　从公园出来，余小宝仍然牵着她的手，叶舒敏的小手在他掌心中显得娇嫩柔软，他不想松开，而叶舒敏也没有抽开拒绝。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倒是难得的轻松自然。
　　路过一排商店，余小宝推推她示意进去买套衣服。叶舒敏自认不是奢侈的人，但怎么也不会随便在个铺子里挑衣服。
　　她摇摇头：“淋浴之前，我是不会穿其他衣服的。”
　　余小宝嘴角拂过一丝微笑：“嗯，我也要冲个凉。”
　　“那就是了，我先回家。咱们下午约时间地方见面。”
　　叶舒敏没想余小宝之后是不是会有其他安排。她觉得既然陪他跑了步，那之后自然应该还会有节目。
　　余小宝拦住转身就要离开的叶舒敏，神情有些古怪，他低下头凑近了一些，闷着嗓子沉声说道：“你误会了，我说洗澡，意思是一起了。”
　　城市公园离余小宝的公寓不远。刚进电梯，余小宝忘了她弱柳迎风的身躯是否经得住，一把搂住她压到墙壁上。
　　两人曲线服帖，他不由自主用腿和胸膛牢牢钉住她，督促叶舒敏更靠近些，让他们身体贴得更加紧密。
　　余小宝低下头，吸嗅叶舒敏秀发上揉合的香波、香水和汗水的甜美气息，辛辣而煽情，像一杯美味的冰激凌甜点。
　　他低下头吻住她性感的双唇，随着两人心跳加快，静静的享受变成贪婪的追求。
　　没多久叶舒敏就让步了，她发出一声长长的愉悦呻吟，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显然余小宝正等着她这么做。
　　“这只是因为我很长时间没有接触性了。”她喘着气喃喃说道，即使当她陶醉地闭上双眼，仍然不忘陈述理由。
　　“好吧，管它什么原因。”他吻着她的脖子模糊地说了一声。
　　“五个月了，”她费劲地说道，“对，几乎半年了。啊，天啊。”
　　电梯‘叮’到了余小宝的楼层，两人踉踉跄跄走到家门口，余小宝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到底分开两人的吻转身开门。
　　经历一番“战斗”，叶舒敏终于躺在余小宝的臂弯里枕着他的肩窝休息。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床头灯被打开，不明不暗的暖黄将整个房间照射的幽静且暧昧。
　　他们整个下午都耗在床上，叶舒敏觉得自己好像染上药力强劲的DU品，他的味道，搅扰得她恍惚不宁、神志不清，在他的魔力和诱惑中，让她难以自持，只能越陷越深，越来越上瘾。
　　余小宝轻抚她的面颊，拨开潮湿而凌乱的发丝，低头吻吻鼻尖：“要起来么？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
　　叶舒敏懒洋洋说道：“在床上吃。”
　　“这可不是好习惯。”
　　“我喜欢。”
　　“嗨，你现在在我的床上呢。”
　　叶舒敏有些不满：“你总是这么专断蛮横，还是就针对我？”
　　余小宝咧嘴笑笑：“以前不是，我小时候又小又瘦，在学校里经常受欺负，甚至被打个鼻青脸肿。”
　　叶舒敏抬起身体稍稍后退，细细打量他的全身，然后使劲儿捏了捏余小宝肌肉发达的前臂：“这是怎么回事儿？吃了类固醇的结果么？”
　　余小宝哑然失笑，双臂使劲儿把叶舒敏重新按回怀里：“过了一段时间我才长壮实，但那时我只有十二岁，像个小萝卜头，又戴着眼镜，笨手笨脚的。”
　　“啊，我明白。”叶舒敏想起自己可怕的青春期，担心脸上痘痘消不除、个子长不高、胸部大不起来。
　　“那时有个叫龙俊宇的，老跟我过不去。我拼命吃拼命锻炼，不出一年，我便狠狠揍了他一顿，他鼻子上的疤痕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去。”
　　“那时跟我过不去的人叫李子冰。”叶舒敏饶有兴趣地加入谈话，“她总是给我找茬儿。”
　　“你揍过她的鼻子么？”
　　叶舒敏呵呵轻笑：“这倒是个好主意，下回再见可以试试，尤其她还有个假鼻子。”
　　听到余小宝嗯了一声，叶舒敏继续解释：“有没有做过隆鼻手术一看就知道啦。”
　　余小宝大笑。
　　叶舒敏感受着他的胸膛因为大笑而有节奏的起伏，随后两人都陷入沉默，静静感受彼此的呼吸和存在。
　　这是一个如此安详而美丽的周末，喜悦好像满满一杯水，轻轻一晃就会溢出边缘流出来。
　　叶舒敏真心享受余小宝陪在身边的感觉，他正紧严肃的一面消失了，她不知道是因为聊天还是npassion，这会儿的他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轻松自然、平易近人。
　　两人东拉西扯说着话，不过避免目光交汇，至少她努力不看他。她必须如此，不然每次凝视他唇边挑逗的笑容，深深的梨涡，她都好想亲吻他。
　　“再笑一次。”叶舒敏没抬头，只是伸手拍拍余小宝的下颚，胡渣微微扎手，痒痒的。
　　可是他没有回应，叶舒敏好像已经习惯他的沉默：“你真应该多笑，声音可好听呢。”
　　余小宝默默不做声，只是拥抱着她，过了会儿才迸出一句话：“有兴趣听戏么？”
　　将叶舒敏刚刚送回家，余小宝就在倒计时下一次见面的日子。刚不巧看大戏这天有个客户追加保证金出了问题，搅乱了他晚上的计划。
　　余小宝只能打电话抱歉，不仅不能亲自去接叶舒敏，还得让她去家里等他。好在叶舒敏并没有小题大做，确定了备用钥匙的位置，她非常好脾气的答应下来。
　　饶是余小宝早有准备推开家门会看见叶舒敏，可真正瞧见了还是让他惊讶得说不出话。
　　叶舒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清纯动人像个天使。
　　她精心上过妆，不浓不淡刚刚好，黑色长发整齐的一层层盘了起来，脖子上戴着一个式样简单的心形项链，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翡翠绿礼服，湖绉的领口附近别着一只小巧的蝴蝶胸针。
　　礼服的布料看起来非常柔软，长长的裙摆优雅的随着身材曲线垂落，发出淡淡光芒，余小宝不觉呆住了。
　　叶舒敏指了指挂钟，着急说道：“嗨，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演出马上就开始了。你真心想迟到么？”
　　戏票是余小宝顶头上司分给员工的，这种场合听戏从来不是重点，认识人、和被人认识才是最终的目的。
　　“给我十分钟，我很快的。”余小宝说着转身走向卧室。
　　叶舒敏有些闷闷不乐，她的肩膀垂下，这样精心打扮，他居然一句赞美也没有。
　　九分二十秒，余小宝回到客厅，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他的头发仍然因为淋浴的关系而显得微微湿润，身上穿着量身上穿着量身定做的西装，优雅地展现他高大的身材、宽厚的肩膀。
　　十分钟，叶舒敏瞪着他，心里很是气愤，只要十分钟，他就可以看起来非常英俊。她可是花了一整天才把自己打理成这个样子，他却只需要十分钟！
　　“看吧？告诉过你我动作很快。”余小宝拉住叶舒敏的手走出家门，出租车早在门口等候。
　　他打开车门让她先坐进车里，并没有马上关门，而是一手扶着门把，另一只手按在车顶，弯身下来再次凝视她：“你看起来漂亮极了。”
　　叶舒敏瞬间释怀，心情再度变得飘飘然。
　　到了戏院，叶舒敏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大戏，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舞台上的某个主角是某个银行行长的某个亲戚。
　　叶舒敏跟着余小宝在人堆儿里走来走去聊天寒暄，话题不过是怎么赚钱、赚多少钱，多长时间赚多少钱等等，叶舒敏知道没人来这儿是欣赏粤剧的。
　　这时，一个男人走近拍了拍余小宝肩膀：“嗨，小宝，正说要找你问个事儿呢。”
　　余小宝看清来人，尽管有些意外，但仍然客气地和他握握手：“李欢，你怎么来了？”
　　李欢挖苦道：“还不是因为你。海琳没人陪，只好表哥代劳了。”边说边示意不远处正向他们走近的高挑女士，她的短发修剪细致、井然有序地梳拢着，黑色晚礼服在一串黑玉水晶项链的衬托下，整个人看起来耀眼夺目。
　　利海琳和余小宝客气礼貌的打招呼，然后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中，期间适时插嘴说上几句，同时在最后抛出问题，一会儿向着李欢，一会儿向着余小宝。有意无意间，完全将叶舒敏排除在外。
　　来者不善呢，叶舒敏终于在利海琳说话间隙插上嘴：“抱歉，你是？”
　　利海琳略微惊讶，仿佛这时才发现叶舒敏的存在似的，她优雅地伸出手：“利海琳。”
　　利海琳离叶舒敏有两步远的距离，表明让叶舒敏主动上前迁就她。
　　叶舒敏才不吃那一套，她不仅不挪步子，还微微靠到余小宝胳膊上，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并自曝家门。因为隔着远，两人姿势都分外别扭。
　　利海琳稍微打量了下叶舒敏，接着问道：“叶小姐怎么看陈庆炎的访华演讲？”
　　叶舒敏皱皱鼻头：“不知道呢，发生了什么事儿？”
　　“叶小姐不关心政治？”利海琳略微惊讶，看看余小宝，仿佛叶舒敏站错了地方。
　　“我忙着卖鞋卖衣服呢。”叶舒敏顿了顿，“噢，对了，还有和小宝约会。”
　　她故意将目光移向余小宝的胯间停留片刻，然后抬头弯弯嘴角瞥了眼他，这才收回表情再次看向利海琳。
　　她们互相盯着对方，坚持也好，较量也罢，总之首先移开目光的肯定不会是她叶舒敏。
　　利海琳终于扭头重新看向叶舒敏：“我们上次说入股的事儿，已经进行差不多了，大家约个时候再见一次呢。”
　　旁边的李欢轻咳嗽两声压住笑意：“叶小姐喜欢岭南戏曲？”
　　叶舒敏一副‘你开玩笑’的表情，小心扫了扫四周，压低声音说：“现在没七十的人还有来看大戏的么？”
　　李欢含笑点头，然后继续问：“你生意做的多大？让小宝帮你找投资么？”
　　叶舒敏一愣，疑惑地问：“可能么？还能这样？”
　　这次轮李欢一副‘你开玩笑’的表情，叶舒敏有些尴尬：“我光想着打扮化妆做头发了。”
　　借着李欢和叶舒敏说话的机会，利海琳将余小宝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甚至拉着他离开几步远，语速飞快地说着什么。
　　叶舒敏很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但由于周围充满宾客抵达以及寒暄问候的干扰声，叶舒敏什么也听不见。
　　她用余光看向两人，抛开对利海琳个人的偏见，叶舒敏不得不承认他们站在一起很般配，身材搭、体型搭、气质搭，总之统统都很搭。
　　李欢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淡淡说道：“我本来以为他们不过是闹别扭，现在看来还真不是。小宝在哪儿找到的你？”
　　叶舒敏有些自嘲地说：“我哪里像他喜欢的类型，不是他找的我啦。”
　　李欢挑起眉头，好像发现了一件颇有趣味的事儿：“这倒有点儿意思，不过呢，他们恋爱很久，海琳很喜欢小宝的。”
　　叶舒敏醋意十足：“想来也是彼此理想中的最佳人选，”然后又不怀好意补充了句，“曾经是。”
　　李欢轻笑：“理想中的最佳人选？相信我，那尤其不靠谱。”
　　“有人不这么想。”叶舒敏装着无意又扫了一眼两人，利海琳向前靠得更近，她干嘛不直接贴到余小宝身上呢。
　　李欢一副经验老道过来的人的样子，只是摇摇头：“你和海琳完全不一样，所以这事儿说不准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穿着蓬蓬纱公主服的八九岁小姑娘兴冲冲跑向余小宝，大声叫了句：“宝叔。”
　　余小宝回头一看，脸上立刻绽开笑容，然后一把抱起小姑娘：“小歆也来了。”
　　小歆点点头：“爸妈说票是宝叔给我们的，今儿见到你要先说谢谢。”
　　余小宝不以为意，招了招手让叶舒敏到他跟前，先和跟在后面的小歆父母打了招呼，然后介绍叶舒敏和大家认识。
　　小歆的父亲是余小宝的一个表哥，叶舒敏注意到他只介绍了自己，显然余小宝和利海琳两家的表亲早已认识，这才意识到他们的关系比她以为的还要熟识和深厚。
　　几个人的交谈很快就围绕着他们都认识的人和事儿，只有小歆好奇地看着叶舒敏：“你好漂亮啊。”
　　叶舒敏立马决定她非常喜欢面前这个小姑娘：“你也很漂亮呢！”
　　叶舒敏指指她的红皮鞋：“我一直都好想有双一模一样的鞋子。”
　　小歆眼睛一亮，抬脚瞅了瞅：“是我自己挑的，就是刚才一不小心蹭了个印子！”
　　叶舒敏很高兴一晚上终于有个人愿意和她聊点儿鞋子的事儿：“没关系，回头用妈妈的红指甲油涂一下，干了之后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而且鞋子可以亮亮的，更好看。”说着看了看小歆的妈妈，她含笑点点头：“快谢谢阿姨。”
　　小歆愉快地答应，然后兴奋不已补充：“我自己也有红指甲油！”
　　很快，大厅扬声器传来演出马上开始请大家入座的消息，小歆很是迫不及待，扭身从余小宝身上下来，风风火火冲了出去。
　　没想到她跑得太着急，正好撞到一个打电话的胖子身上，那人手没拿稳，手机“噌”飞了出去掉在地上，壳子也裂了开来。
　　胖子忽然被撞，看清是个孩子让自己通话中断、手机分身，非常生气地训喝起来：“跑什么啊，怎么不看路。”
　　小歆吓一跳，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小歆的父母赶紧跟过来，将手机捡起来拼好递了过去。
　　胖子也不客气，对着小歆爸妈继续训斥：“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不懂事儿呢？你们当父母的，人来人往这么多人，也看好自己孩子啊。”
　　他毫不客气狠狠数落一通，过足骂人的嘴瘾，这才朝观众席走去。
　　叶舒敏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她快步来到胖子的面前拦住他：“测过你的脉搏速度么？”
　　说完叶舒敏从手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你刚才说话时，呼吸节奏紊乱，这很可能是窦性心律不齐的前兆，最好尽快去医院检查一下，尤其是如果你的血亲有心脏病病史更要注意。”
　　胖子停止脚步接过名片，疑惑地看了看叶舒敏又看看名片。
　　叶舒敏也不多言，留下胖子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她回到余小宝身边，撇嘴道：“十个家庭九个都会有心脏病病史，我敢打赌，明天肯定能在医院见到这个胖子。你说，我们是找个又笨又懒的还是脾气暴躁的护士对付他？“
　　余小宝在一边看到了全过程，他轻握叶舒敏的手，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我发现，有时候有一个凶悍的女友也不错。”
　　叶舒敏有些小得意，压低声音继续说：“这年月，没人不想和个医生做朋友。”
　　她凑到余小宝耳边故意顿了顿，拖长声音又加了句：“名片是昨儿刚印好的，我也喜欢有、准、备、呢。”
　　余小宝不由自主顺势将她拥入怀中，叶舒敏的头顶刚到他下巴，浑身散发的香味更加强烈，那是一种揉合了香料、花卉以及她独特体香味道。
　　余小宝仔细吸嗅辨认着，将她搂得更紧。
　　毕竟是公共场合，叶舒敏有些羞怯，可还是调皮的坏笑，然后抬起头和他视线交汇。
　　余小宝拍拍她的小脸：“你这只小妖精。”
　　他们坐到位置上，舞台上打锣的声音正好响起，叶舒敏坐直身体扭头看向舞台。
　　周围的座位陆陆续续很快被坐满，余小宝和几个熟人挥了挥手。整个大厅的灯光暗下来后，观众席也同时安静下来。他将手肘搭在椅子扶手，在桌子下伸长双腿放松自己。
　　余小宝对看大戏本就没什么兴趣，今儿来就是纯应酬，该做的事儿做完，这会儿也可以将心思完全放在旁边的叶舒敏身上。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爱上叶舒敏，他不希望有这种感觉，不希望渴望她，他很清楚这一点，也不必对此让步。
　　话又说回来，像叶舒敏这样的女人，尽管余小宝有许多理由排斥她，但却不得不承认越来越喜欢有她作伴的时光。
　　余小宝纳闷自己究竟着了什么魔，竟然带叶舒敏来戏院，其实这问题只是一种说法，他知道真正的答案，他是着了叶舒敏的魔，或者说的更精确一些，他真的动了一个原本以为根本不可能的念头，因为就算自己不愿意承认，他确实越来越多的想着两人也许能发展出点儿什么的可能性。
　　余小宝靠到椅背，右手搭到叶舒敏椅子背后，索性将全部视线转移到叶舒敏。因为他们的桌子几乎正对舞台，而两人的椅子在桌子侧面，所以即使余小宝完全忽视舞台，也没人怀疑他不是在看戏。
　　余小宝和叶舒敏之间保持着公共场合所能接受的最近距离，但桌子上盖着大大的台布，他可以伸长一只腿靠近叶舒敏的体侧，距离她的小腿不到寸许，想起上次这双长腿绕在自己腰身的销魂感觉，余小宝顿时感到浑身燥热。
　　想些其他的，余小宝不断告诉自己，但脑子里的想法显然没传达到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此时此刻，渴望占有她的念头排山倒海。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如果他想要，他可以占有她。
　　叶舒敏会欣喜地迎接他，了解这一点几乎令余小宝感到痛苦，渴望的念头令余小宝呼吸有些困难，欲望则让他悸动。
　　好像感受到他心中所想，余小宝忽然察觉到叶舒敏一只高跟鞋的鞋尖靠到他的脚踝碰了碰，他没有挪开。
　　叶舒敏认为余小宝在看自己，可是又无法判断是不是自作多情。
　　她的坐姿几乎背对着他，完全看不到余小宝的眼神和表情，而大家所做的不过是安静地面对舞台，可她好像被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所包围，人和心思都在被他支配。
　　叶舒敏有点坐不住，说更严重点是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她想回头瞧瞧，可又知道自己的眼神一定会泄露心里所想，要是对上余小宝的扑克脸，那未免太尴尬了些。
　　叶舒敏有些烦躁，决定起身离开片刻，可下了几次决心不过是换了换坐姿，无意中鞋子碰到余小宝的裤管。
　　让她没想到的是，余小宝不仅没有躲开，反而向她靠得更近了些，她这才确信自己没有误会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
　　叶舒敏手指贴上嘴唇无声笑笑，顿时玩心大起。
　　她先谨慎扫了眼周围，确信没有人能够注意桌子下发生的事儿，于是又碰了碰他，后来索性脱掉高跟鞋，脚趾头隔着西服裤摩挲着他的小腿，忽轻忽重。
　　终于，在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中台上的戏结束了，余小宝一句话不说，立刻拉住叶舒敏的手离开观众席，七拐八拐来到一个休息室。
　　叶舒敏刚想开灯，却被余小宝转身钉在他的身体和墙壁之间，身躯紧压着她，热量好像温泉般源源不断流入她体内。
　　虽然周遭昏暗，只有窗外的路灯隐隐照进房间，叶舒敏却可以清楚看见余小宝脸上的表情。
　　有那么片刻，叶舒敏讶异得无法动弹。
　　余小宝平常冷漠、一本正经的外表已经被某种专注与激动所取代。
　　叶舒敏很高兴自己对他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同时又双膝发软，有点害怕，有点喜欢。
　　她见过那种眼神，上一次差点把她活活烧死。
　　余小宝紧搂着她，低下头贴住叶舒敏裸露在外的肌肤亲吻和吸吮。
　　………
　　余小宝十分不舍得放开她，半抱半拖将叶舒敏放到房间一脚的沙发上，叶舒敏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软绵绵的躺在余小宝身边，两人安静的休息，谁都没有打破沉默。
　　余小宝一手亲昵地环着叶舒敏，另一只手放在脑后靠着沙发背，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想着过去几年来，他所学会的让自己过得更好的方法——专注于当下。
　　现在的情形，当下就是叶舒敏。
　　余小宝已许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他陶醉的闭上眼，回味着刚才的一切，当他进入她体内的那一瞬间，好像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在呐喊，只让他魂飞魄散飘飘欲仙。
　　这是余小宝从未经历过的，他和利海琳之间的Passion一直很完美，但事后从没有像这样的平和满足。
　　现在想想，和利海琳在一起时，他好像面对的是自己另外一份工作，他应付得来，也能从中得到满足但却容易疲倦，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越需要更多的独处时间让自己松懈下来。
　　余小宝忽然发现，其实不一定要一个人独处才可以有这种心境，今晚是个神奇的夜。
　　当下绝对就是叶舒敏。
　　以及一大堆问题。
　　“有什么不对吗？”叶舒敏的声音温柔而充满睡意，她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事情。”
　　“你在想该把我怎么办吧？”
　　他露出浅笑：“你怎么知道？”
　　“聪明呗，”她安慰地拍拍他，“送我回家就好，被你折腾死了。”
　　“告诉我一些你的生活。”
　　她靠近了些，掩着嘴打个大哈欠：“我下周开始有六十个小时的轮班和学习，把吃饭的时间抛掉，够睡觉就阿弥陀佛了。”
　　“然后呢？”
　　叶舒敏抱住余小宝的胸膛：“我真还没想那么多。”
　　余小宝忽然自她身边坐起，她惊讶地睁开眼睛：“你现在要开始想了。”
　　叶舒敏看起来有点儿不自在：“什么意思？”
　　余小宝失笑，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当然是在一起了。我真的被你迷住了，你看不出来吗？”
　　叶舒敏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可是内心深处却有种莫名的恐慌：“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肾上腺素和荷尔蒙惹的祸。”
　　“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以你这样的态度处理问题只是浪费时间。”余小宝表情变得僵硬和严肃。
　　“对你是这样么？”
　　他没有否认，所以叶舒敏也不愿直接回答，叶舒敏坐直身体从他怀里挣脱开：“我不确定这是好主意。”
　　余小宝点头：“我也有同感。看，小舒，我们又找到一件事儿波长相同。”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那为什么不轻松一些呢？给彼此压力没什么好处。”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不会干涉你的工作、陪伴家人、甚至时不时独处的需要。”
　　余小宝尽管还是有些不悦，脸上的气愤缓和下来。
　　他揽住她，将她转向自己：“让我们慢慢来，以后不管多忙，总要抽出些时间留给彼此相处，多了解一些对方。”
　　“利海琳……”
　　余小宝皱眉：“我们已经没什么了。”
　　当他看见叶舒敏不以为意的神情，更加严肃地说：“听着，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但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那表示就我们俩，至少在知道结果之前。你明白么？”
　　余小宝手指勾住叶舒敏的下巴让她迎接自己摄人的目光，叶舒敏不由自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