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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衣服缝好了

作品名称:中学时代(小说)      作者:在外飘泊的浪子      发布时间:2017-11-09 09:47:23      字数:4840

  王芳、李雁两个人这一斗上嘴,全宿舍的女生都来了兴致,纷纷加入进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绕着郑星闹得不可开交。郑星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该插嘴还是不该插嘴,看着眼前这一群活泼热情的女生,隐隐有点担忧,暗道:“看看,这些个女生都跟我学得油腔滑调的,一个个都能说会道的,再这样下去,以后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会不会捅翻天?”其实,郑星哪里知道,正因为来的是他,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快乐活宝,每个女生对他存有好感,没有防备,才会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若说来的是东东或别的什么人,别说进宿舍了,怕是连门口也到不了就被撵走了。郑星见王璐额头见汗,心有不忍,忙道:“息会儿吧,咱有时间。”王璐笑而不语,只管盯着针线忙活,郑星又道:“好了,你不累我可累了,我得先好好睡一觉了。”说完光着上身,直接躺倒在了王璐的床上。王璐正要起身回让,好给郑星腾地方,郑星挥手止住,忙道,“不用,不耽误你。”话落,扭捏着身子向里移了移,这样子空出足够大的一块地方,好让王璐有个舒适坐姿,不至于太劳累。如此一来,里边相拥而坐的几个女生就显得有点拥挤了,好在女生都当郑星是个知己,不约而同地全向里让,竟使原先的地方更是空旷了许多。郑星心中感动,看着众女生却是无言,向着王璐问道,“你呀,还真没想过你会缝衣服呢。”王璐头也不抬,只顾穿针引线,嘴上却道:“我小时候就学过的,有什么难的?”郑星应道:“做女孩子真好,我下辈子也要做个女孩子。”王璐听得直笑,身子骨乱颤,郑星见王璐偷乐,灵感突发,向着众女生喊叫:“来吧,我给你们唱个歌,大家一起乐乐,解解闷儿。”众人听得郑星自告奋勇,着实意外。以前要让郑星唱支歌,死活不依,比上天入地都难,哪知今天却一反常态,主动提议,怎不叫人欢欣鼓舞?郑星润润嗓子,叫道:“就这首《甜蜜蜜》吧,我一直很喜欢听这首歌。”
  一曲终了,众女生深感意外,万没料到郑星竟会唱歌,还唱得这般动听!王璐竟也吃惊不小,忙停下手中的针线,右手挥拳,作势欲打,笑骂道:“你呀,一天起来装神弄鬼的,一直都骗我们,原来竟唱得这样好……坏死你了。”郑星一眼窘迫,眼见王璐动怒,赶紧陪笑:“哪有?我还是我,哪里有装神弄鬼?可能今天高兴,歌由心生,歌曲有了感染力,我还意外呢。”众人听得郑星这么说,不但来了兴致,更是起了醋劲,没想到郑星果然是偏心眼,越发不饶人了,非让郑星尽心尽力多唱几首,不然就叫王璐放手,看你这衣服咋整。郑星大叫冤枉,本来一片好心,指望着给王璐解解闷儿,哪知会生出这些事来,当下只得陪着众女生胡乱玩笑,随意闹腾了。
  郑星天生是个急性子,眼见时间过去这么久,衣服还是没有缝好,不免有点坐不住了。眼瞅着王璐手中针线,见她目不斜视,两手忙活,额头已微微见汗。郑星一时间真想让王璐放弃,却又实实在在说不出口去,扭头瞥见床沿边摆放着一件粉红色衣裳,故意笑道:“你们说,这件衣服我穿起来会好看不?”众女生见郑星拿着王璐的衣服来回比划,显是有意做作,一时笑不拢嘴。郑星不由分说套在自己身上,一番手舞足蹈,众女生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乱成一片。她们知道,王璐身子骨远比郑星要丰满得多,那衣服套在他身上,简直就是一件袍子,包裹得郑星丑态百出,荒唐可笑。
  “郑星披上王璐的衣服,简直就是一头瘦不拉叽的小猪,只不过不是细皮嫩肉的,难看死了。”李雁第一个大叫,满眼不屑,鼻子里重重哼了几声。
  “说的什么话,难听死了,哪里像猪呢,倒像是一只猴子,淘气的猴子。”
  “你呀,像什么样子!衣服也是混穿的?不过,这大红衣服披在你身上,活像是耍猴的。”
  “看看人家王璐说出来的话,哪像你一天到晚地胡说八道,就是没个好听的话出来。”
  “孙猴子也好,猪八戒也罢,还不都一样,五百年后亲热得还是师兄弟了,真没文化。”李雁一句话更是引得众人玩笑不止,纷纷说笑起来。郑星一呆,忍不住大笑起来,没料到李雁还有这手,居然反败为胜,着实意外。
  “那敢情好,咱们快收了他去吧,省得他在这油嘴滑舌。”
  “要收也得你收,我们是没有这个本事的。”李雁赶紧自我分辨,忙道,“以后跟郑星沾边的事,别老咱们咱们的,你是你,我们是我们,不相干的。”
  “死李雁,你……”王芳气不打一处来,正想还嘴,郑星眼见不妙,赶紧插嘴道:“快别贫了,要是让老班知道,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不怕不怕,猪皮厚得很,扒不完的。”
  “至于猴毛就更多了,更是拔不完的。”
  众女生本以为王芳要闹,哪知被郑星一句话轻松化解,两个人居然又合在一处挤兑郑星,满心欢喜之际,眼见王璐手一抬,脸微扬,一语惊天:“好了,可以穿了。”郑星大喜,伸手接过,但见王璐缝过的地方甚是平滑工整,丝毫看不出撕扯的痕迹,叫道:“你真厉害,我服了!”王璐脸儿微红,大眼忽闪,侧着头笑道:“你才厉害呢,我以前真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古灵精怪!我倒希望以后这样的机会更多一些,也好让我们沾沾光,不然老吃亏,便宜都让你给占尽了。”郑星明白王璐所指,眼睛一亮,喜道:“好,全听你的,以后尽量让你们多占便宜,我多吃亏,行了吧。”王璐右手弄一下头发,笑得扭过头去,忙道:“饶了我吧,就凭我这智商头脑,快拉倒吧,占便宜的永远是你,吃亏的永远是我。”
  周五回家,郑星破天荒地带回来一个录音机。原本是想听听英语磁带的,好好补补课,争取期末考试的时候考个好成绩,让英语老师好好高兴高兴。哪知一到家,因着父母兄弟高兴,先放了一盒音乐磁带,刚刚听了个头,突然就哑巴了,再没声了。众人大惊,不管怎么拍,录音机就是不响,哑巴到底了。母亲这下真生气了,好一顿数落郑星,又骂众人手贱,啥稀罕物也想玩,这下坏了吧。郑星一声不吭,心中着实懊悔,暗骂自己手贱,整个下午闷闷不乐的。周日下午返校之前,母亲竟多给了郑星五块钱,让郑星到学校赶紧找人去修修,如果实在不能修,就给人家买个新的,别落下话柄。
  到了学校,郑星赶紧联系上同学,一起去了修理店。店主看了一眼,说是磁头坏了,修当然是可以修,关键是自己店小,货不齐全,磁头有很多,却没有一个和这个般配。如果实在想修的话,可以去城里修,一定可以修得好的。郑星一声叹息,去城里修还不如直接买个新的呢。眼见修理无望,郑星只得问同学原价多少钱,好照价赔偿,一问这才知道,这么一个小破录音机竟然35块钱呢。郑星大惊,立时就傻眼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永远长个记性。思来想去,郑星决定瞒着父母赔钱了事,就此了断这件事,以后永不再提。郑星知道,如果告诉父母,挨骂是免不了的,关键是父母肯定会因为这件事而大吵大闹,互相埋怨,何必呢?当天晚上,郑星就赔钱了事,心却似滴血般地疼痛。自己忍饥挨饿,千辛万苦攒下来的这百八十块钱,一下子就损失少半,着实抑郁了好几天。
  念及儿时,自己曾经羡慕同学有一个玩具手枪,就借回来玩,跟这次一样,没玩几下就坏了。当年的事历历在目,就如发生在昨天一样,让郑星痛彻心肺,一直念念不忘。为了那个玩具手枪,同学问自己苦苦要了两年,要都要烦了;母亲骂了自己两年,骂都骂累了,结果还是赔钱了事。这件事,一直是郑星心底的痛,直如根刺扎进肉里,再难拔出来。周末回家,郑星只好向父母撒谎,说是小毛病,花了两块钱就修好了,剩下的三块钱如数交给父母。父母虽然生气,眼见花钱不多,没有再责骂郑星,却是很严厉地警告郑星: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去碰!郑星性子倔,本想顶撞父母几句,眼见母亲又提起儿时旧事,翻以前老帐,当即一声儿不吭,彻底服了。
  转眼间,离期末考试已经没有几天了。众同学不敢大意,全都开始加班加点,希望考个好成绩。这日是音乐课,老师提前早说好的,今天考试,众人全都嬉皮笑脸的,没人真当回事。众人皆知,音乐、美术、体育这三门课,考与不考完全没啥两样,无非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好了,同学们,就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咱们今天考试,音乐不是什么主课,越简单省事越好。老师想好了,咱们就随便唱个歌,老师根据你们唱的好赖给打个分,大家觉得怎么样?”音乐老师话落,眼见众同学无不欣喜若狂,赶紧挥挥手,扫视一圈学生,忙道,“我看,大家就这样一排一排地唱吧,一共七排,老师听着,你们好好地唱,说不定将来还真能出个音乐好苗子呢。”说到最后一句,连自己都莫名其妙地感觉好笑,甚至是可笑,赶紧别过头去。众人大声叫好,欢声如雷,随着音乐老师的指示缓步走上讲台,齐声开唱。这样唱有个好处,不会唱的同学就可以装腔作势,蒙混过关,否则,真要一对一地唱,那多难为情。音乐老师显然也知道同学们心思,故意投其所好,完了大家互不相干,当真是一拍即合。
  不到十分钟光景,就轮到郑星这一排了。众人缓步走上讲台,不远不近地一个个站好,静待老师发话。郑星站在讲台最中央,却是无精打采的,心里只想着英语老师。记得以前的音乐课,有多半都是被英语老师占用。那会儿,众同学一点儿都不情愿,英语老师又特别想占,最后竟然达成共识:前半节音乐课,后半节英语课。老实说,英语老师确实有两下子,先声夺人,唱了几首很是经典的情歌,引得众同学欢呼不已。同学中自也有不少拿手绝活,纷纷献唱,一时热闹非凡,快乐无比。
  猛听的音乐老师叫道:“好了,开始吧!”郑星思绪立即中断,只得随着众人胡乱应付。别看郑星嘴张得老大,却是假唱,偶尔喉咙里发出几声轻响。东东本不爱唱,也不善唱,此时却声音哄亮,目不斜视,满口叽哩呱啦的也不知在唱些什么?郑星暗暗好笑,这小子作死呢,装啥玩意。念及此处,自不免拿眼偷偷去看东东,眼见他一本正经地在那瞎唱,倒也有板有眼,丝毫没有玩笑。东东眼尖,早知道郑星心怀鬼胎,面上极力掩饰,眼睛却是来回地转,一副似笑非笑的尴尬表情。音乐老师正好转过身来,面对着东东嬉皮笑脸的古怪表情,一声喝骂:“东东,看把你笑死,有啥好笑的呢?”众人虽不敢笑,却是低垂着头,趴在桌子上偷笑个不住。郑星两人在台上,又面对着老师,自然不敢太过放肆,只得隐忍不发。东东听得音乐老师喝骂,立即强忍住了,也不再唱了。郑星却没那份定力,一忍再忍,加上下边同学千方百计的引诱误导,各种搞怪手段层出不穷,竟然笑出声来。东东也不知怎么突然就笑了,赶紧低下头去。两人这一大笑,直如天崩地裂,再难有丝毫逆转,笑声立即淹没了歌声。众人大惊失色,如何还能歌唱,齐齐向着两人瞧去。一时眼都直了,脸早白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郑星早笑得双手捂着肚子,背倚着墙壁慢慢滑落下去,又慢慢靠墙站立起来,如此反复几次,只觉肚如刀绞,气短不已。东东虽无这般厉害,却是憋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引逗得众同学大笑不止,眼里哪还有老师!音乐老师见此情景,大眼圆睁,骂不是,不骂也不是,恨恨地看着这两个活宝,随手在本上划了一个漂亮的数字,右手连挥,像驱赶一群小鬼似的。自己趁此机会,三步并作两步,早闪没影了。
  “郑星,你真是个天大的活宝,没有人一天到晚不让你逗死的,太让人爱了。”吴乐大是兴奋,双手不停比划。想到适才情景,更是眉飞色舞,两眼放光。
  “咱班有这么一个活宝,每个人都可以长命百岁了。”王璐大眼忽闪,右手指着郑星,裂开嘴直笑,“郑星,你可真能作,笑就笑呗,有那么夸张吗?还手捂着肚子,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真能作死。”
  “郑星就是好,这次没挨骂,又是沾你小子的光,幸运!”
  “你说你不会唱就别瞎唱,谁看你呢?装腔作势地鼓着个腮帮子,恶心死了……多亏那是在台上,要是在台底下,我真想揍你,太恶心了。”郑星看着东东,想起东东那个倒霉样,竟是气不打一处来,越想越恶心得紧。
  “我不唱,你给我打分呢?再说了,我不装,你哪里能笑得出来?”东东大不服气,小眼睛翻转,嚷道,“多亏了我,你才能发挥得这么好,真是笑死人不偿命,否则,你小子早死多少回了。”
  “东东笑得就是恶心,那个样子让人讨厌,一会笑一会不笑的,阴阳怪气的,让人看着都替他难受,憋屈得紧;不像郑星,要么不笑,要么大笑,让人看着痛快,想跟着他一起笑。”吴乐大笑,赶紧一番高论,对两人适才的笑进行评头论足。
  “和郑星在一起,你永远不知道啥叫不开心。这个大活宝,天生就是逗人开心来的。”王璐眼瞅着郑星,一阵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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