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未必真俊杰

　　凌晨，大地上万物沐浴在春风下不断滋生，冯帅睡醒后十分惆怅地躺在床上佯睡，回想起春节期间回家时，父母问及女朋友的事，只好委婉地回答，时机不成熟，天机不可泄露，遮掩了心里的沮丧，脑海里回忆的闸门打开，调到广果市卫生局来工作之后的事情涌现出来，这几个月，工作上在姜局长的支持下，费尽心机地推行办公信息化建设，在市局开办使用电脑培训班，让市级机关所有人员都学会了使用电脑，每个市局机关干部办公室增加了一台电脑，市局开辟了网页与省、国家卫生系统内网接通，机关干部相互之间都通过网上办公程序传文件，搞一些专业性的活动都在网页开办了专栏，网页图文并茂地展示了接收上级文件，贯彻落实情况。在市级机关开展到一定程度时，并组织各相关单位分管领导、办公室主任培训班，组织参训人员参观市上的网页和办公自动化效果，下发专文严格把信息化办公作为一项考核内容，细化了信息化办公的硬件条件、要求、具体做法、工作法则，各相关职能部门也相继开辟了网站，将市局网络系统延伸到县级卫生局、防疫站，疾控中心，各医院。
　　冯帅成功地在卫生系统推广应用办公信息化和自动化，在全市产生了强烈反响，市上的主流媒体进行专题报道，市委分管领导祝书记安排秘书到单位进行座谈，发简报到各单位推广应用。
　　为满足和缓解她的心理压力，成功地兴办了“天歌服饰加工厂”，合理利用一些人脉资源，厂里的收入不断增加，杨秀翠这个土厂长越来越进入了角色，消除了她的后顾之忧，冯帅成功地迈出这一步，本是彰显自己的工作能力，让宁玲刮目相看，没想到，她对这个风流倜傥的人物仍然冷若冰霜，无论是在市上组织参加培训，他到局里去指导她运作网上办公，这一切都是有利于她在新的工作条件下不断进步，她都无动于衷，暗示调她到市局办公室工作，她义正辞严地拒绝，原来有一点激动都荡然无存。他心里十分纳闷，到底是什么原因在作怪？为什么他的热脸贴在她的冷屁股上？这一切成了解不开的迷津！他认真反思自己和她认识到现在，没有做过让她生气的事，只有“天歌服饰加工厂”开业搞文娱活动，当着圆森的面邀请她跳舞有点失策，但是，没有什么过失举措，难道她为这件事如此生气吗？办这个厂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解决杨秀翠家的经济困难，她应该理解啊！现在冰冷的感情还不如一般同事关系，她这人有点另类，不图金钱、不恋帅气，她到底追求什么呢？我对她这么诚挚，她不仅不动心，反而这么冷酷，这里面一定有纷繁复杂的原因，如何才能得到真相呢？忍耐和期待吧，据肖林透露，圆森没有破获方天歌遇难的案子不会结婚，光凭一块碎片想破案，抓到这个骑摩托车的人，难度大于登天，自己这么多年都等待了，没有必要急于求成，一定要想法设法弄清她的思想脉络才好采取对策。自己正面不能了解到她的情感观念，何不从侧面去了解！他拿定主意后，决定到她们单位去一趟。
　　当冯帅做出决定后，精神抖擞地翻身起床，脱掉睡衣找了一套时髦而素雅的服装，洗漱后，背上一个黑色的挎包顺手将门反锁上便出门，按照日常生活习惯，他驾驶着自己的私家车选了一家吃猪肝面的小餐馆停靠，他将白手套取后放在方向盘上，背着挎包就走下驾驶室，用摇控器锁上车门。
　　餐馆虽小，生意相当火爆，冯帅在门边稍等一会才有空座位，服务员看到他的派头就知道他是个有钱有权的主，立即到他座位的餐桌擦拭，同时，征求意见：“老师，请问吃什么？”
　　冯帅没有思考就回答：“二两猪肝面，宽青少红，一个盐蛋。”
　　这位捆着白围裙的中年妇女擦拭完朝厨房走去的路上大声吼：“二两猪肝面，宽青少红。”她来到消毒柜取出一个杯子，在装豆浆的铁桶里接了一杯豆浆给他端去。
　　冯帅提醒她：“麻烦你把碗和筷子再清洗一次，用开水煮一下。”
　　服务员爽快地答应：“本来我们馆子里的碗筷每天都是用开水煮了的，我再去给你用的碗筷煮一下，只要你经常来吃，我们给你固定一套餐具，每次你用餐后就单独清洗消毒，放在消毒柜里只供你用。”
　　冯帅立即表态：“早餐我喜欢吃面条，你们餐馆清洁卫生搞得不错，面条比较适合我的口味，需要吃什么潲子我会临时吩咐，明天早上我带一套餐具来放到你们这里请代保管。”
　　服务员表示接受这个提议：“好的，我们尽量满足你的需要。”
　　冯帅迟疑地问他：“你表态是否有效？”
　　服务员幽默地笑道：“老板是我女婿，你说我表态算数不？”
　　出乎意料，没想到老板的丈母娘为子女起早贪黑地当服务员，多么淳朴的情谊啊，冯帅投出赞赏的目光：“你为子女付出有点多哈，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么早就为子女当服务员，此情可贵！当然，你的话比老板的话都管用。”
　　这位慈祥的中年妇女苦恼地摇头：“两个年青人上班，工资收入不高，物价这么高，租个门市赚点钱补贴家用，我原来在饮食公司上班，下岗在家耍起没有劲，做点实事还充实得多。”
　　冯帅从这位慈祥而诚挚中年妇女行为看出，普通家庭过日子有多么艰难，而过得很真实，很有人情味，没有太多的担心，日子过得轻松快乐，他一边喝豆浆一边寻思，宁玲毕竟是普通老百姓的子女。她从思想上迈过一个坎，担心钱或者权改变她生活是否带着虚荣的面纱，要改变这一切，必须有个过程，陆续适应才行。
　　这位热情、淳朴而特殊的服务员给他送来一碗面条，一双筷子，一个盐蛋：“慢用，吃后多提意见。”
　　冯帅礼貌地从包里掏出拾元钱交给她，她收了伍元，冯帅吃完面条便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面巾纸擦了擦嘴，便离开餐馆。
　　正在冯帅准备上车，看到宁玲骑辆自行车来到餐馆，招呼服务员：“煮二两牛肉面，宽青宽红少面，一个盐蛋，麻烦你们来快点，我吃了要上班。”
　　服务员仍然是送豆腐将她要吃的早餐传递到厨房。
　　冯帅主动回到餐馆招呼她：“宁主任，你也喜欢吃这家餐馆的面啊？我来吃这么多回怎么没有看到你？”
　　宁玲本来带着自然的微笑喝豆浆，听到冯帅的声音，脸上立刻晴转阴，带着讥讽的味道攻击他：“冯大局长，你们这些官二代、富二代怎么不进星级宾馆去吃啊，就不怕在这些小馆子吃饭有损形象啊！”
　　冯帅豁然大度地神情，机灵地掏出伍元钱交给服务员：“宁主任，我和你一样都是工薪族，读书出来考起公务员就在上班，我可不是你说的什么二代，别听人家嚼舌根，我几乎每天早上都在这里吃面，吃这样的馆子遇到朋友拾元钱请客自己还吃得饱饱的，你慢慢吃，我还有点事先行一步。”
　　宁玲马上掏腰包：“老板，别收他的钱，我吃完就付账。”
　　这位妇女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像长辈教育子女似的开导她：“美女小妹妹，我是过来人提个建议，我们原来就是跟官吃官，天都不管！你们局长请你吃早餐这点小事你都不领情，就不怕得罪帅哥局长给你穿尖尖鞋啊？他已经上车走了，我不会一碗面，一个盐蛋收两次钱嘛，下次遇到他吃面，你可以请他啊！在单位可别耍小孩子脾气哟，如果太任性要吃亏！”
　　宁玲心里有一种莫明其妙地感觉，木然地回答：“谢谢，我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你去忙吧。”她起过平常的吃面速度，吃完后就立即就离开餐馆，骑着自行车去上班便来到二楼魏局长的办公楼。
　　魏局长叮嘱她：“宁主任，你立即到办公室去查一下，上级的文件收完没有？各科室和相关部门报送的资料报送没有？发出去的稿子发完没有？如果没有办好就抓紧落实，市局钟主任打电话通知，上午冯局长要来检查我们信息化办公情况。”
　　宁玲报着无所谓的态度，冷淡地回答魏局长：“查就查嘛，他来不来我们都要上班，来不来我们都在认真做事，我们是为国家做事，又不是为他做事。这是国家单位，又不是他的私营企业！”
　　魏局长听他冷酷的语气有些惊愕：“宁主任，我接收你到我们单位来上班虽然没收任何礼品，完全是你凭本事考进来的，既是看到你的真才实学，也是你父母托人说情我才收的哟，这两年你工作上任劳任怨，认真负责，兢兢业业地做好本职工作，我们在分配奖金没有亏待你啊，安排你管一些实质性的事务，我说过什么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冯局长调到我们市局来工作，是局党组安排他联系我们局，指导我们搞信息化建设，从各方面对我们的工作支持力度都很大，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他呢？这里没有外人，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歧视他，他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吗？只要不提他你就没事，提到他你就含血喷天，到底是什么原因？”
　　听到魏局长用这么严厉的语气批评自己，宁玲才意识到把个人拒绝他的感情摆在工作上有所失策，立即遮掩：“魏局，对不起，今天我父母走老家去了，没有休息好，心情不好，并不是针对冯帅，您安排的事我马上去落实！”
　　魏局长语重心长的询问她：“宁玲，我也是女人，你到我们局来工作后，我把你当子女对待，你别在我眼前撒谎，我工作二十多年，认得出冷饭热饭，你跟我说心里话，从你的简历并没有和他共过事，以前也没有任何关系啊，你和冯帅是怎么回事，提起他你就有一肚子的火要爆发，不解决思想问题就做不好工作，我不是以局长的身份和你说话，是一个长辈关心晚辈的角度和你交流。”
　　宁玲不想把她心里的怨恨公诸于众，只是隐约地透露对他这类人的愤恨：“魏局长，说实话，我也十分敬重您，只是听说祝书记的儿子虐待妻子常娥，就从内心痛悔这些官二代和富二代。”
　　魏局长听到她说起这事十分惊讶：“你是不是搞错了哟，祝书记为官清廉，估计不会发生这种事哟，你听错没有哟！”
　　宁玲简要地阐述祝林与常娥的感情悲剧：“祝书记的儿子祝林，在市考核办当官，他妻子叫常娥，她比我还漂亮、贤惠，可以说是全市公安系统的一朵花，开始追常娥时，什么山盟海誓的好话都说尽了，因为常娥生了一个女儿，他就变态把她当仇人。没有想到，这些官二代这么不讲天良，这么没有素质，这么世俗，觉悟这么低！”
　　魏局长提出疑点：“你怎么认识常娥的，她是不是哄你哟？”
　　宁玲理直气壮：“常娥是圆森在警察院校的同学，她毕业后考进县公安局办公室工作，她生女儿和祝林闹矛盾后，申请调到花溪派出所去上班，好几次我和圆森去吃宵夜看到她一个人在滨江路喝闷酒，我们还劝了她多次，她才为了缓和夫妻之间的关系，申请调回城，现在是圆森工作中队的指导员，真是红颜薄命啊。所以，我看到这些伪君子就恶心，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
　　魏局长从她的话听出，这位冯帅离乡背井地调到本市来工作是否为她，不然她不会这么生气，她自己不说也不好揭开这层窗户纸，终于平心静气地开导她：“宁玲，夫妻之间的矛盾，并不像外人看得那么简单，一个巴掌拍不响，解铃还需系铃人，一个祝林并不全代表所有的干部子女，更不能代表这一代人，祝林的私事与我们工作没有任何关系啊，你没有必要生闷气！冯帅是不是这样的人，他的私生活如何与我们工作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绝不能混淆是非，把他们二人看成是一个人，看一个人的道德品质如何，不能靠一时一事，不要轻易下结论，不要用眼睛看，要用心灵去感触，你说是吗？我建议你要摆正三个关系，一是私事与公事的关系，二是祝林与冯帅的关系，三是你与冯帅的关系，你们是私人关系，我就无权干涉，如果你们是工作关系，你就得尊重领导！”
　　宁玲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经过你的提醒我心里明朗多了，谢谢魏局的帮助教育，我知道如何做了，往后请您多开导，我年青幼稚不懂事，别和我一股见识哦。”
　　魏局长和蔼可亲地吩咐她：“冯局长九点多钟就要过来，快去准备吧，你如果发现信息化办公的问题没有处理好的部门就通知到部门，尽量把信息化工作落实好，另外征求一下各部门的意见，有什么疑难问题需要解决，便于及时请教。如果要吃饭，征求他的意见吃什么再定。”
　　宁玲欣然接受：“好的，我立即去办。吃饭的事您安排后我再落实也不迟。”宁玲心情舒畅地离开魏局长的办公室，精神状态好多了，减轻了思想压力感觉轻松了许多，心里再也不是那么痛恨冯帅，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来指导工作的领导，摆清了工作与私事的关系，再也不像原来那么赌气，他如果谈私事就装聋作哑。她回到办公室，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针对存在的问题通知相关部门和个人及时弥补。
　　上午十点钟，冯帅乘坐市局的轿车来到县局，他提着随身携带的挎包先上楼到魏局长办公室，魏局长知道宁玲的思想包袱一下子没有清除干净，笑着和他握手，只好拿出一次性用的纸杯亲自给他沏茶，同时，赞不绝口地表示欢迎的意思：“欢迎冯局来指导工作。”
　　冯帅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不锈钢杯子，客气地婉言谢绝：“魏局，您别客气，不用麻烦了，我带了茶杯的，喝完后我自己到饮水机前去接就行了。”
　　魏局便将纸杯放在办公桌上，回到自己的座位招呼冯帅：“冯局，请坐。”
　　冯帅坐在她对面，十分谦和地征求意见：“魏局，您们用信息化办公感觉如何？”
　　魏局长委婉地介绍情况：“年青人进入角色要快些，我们这种年龄的人慢点，基本能办公，这种方式比原来的方式速度要快得多，保密性强些，阅读文件、资料、浏览外地消息要方便得多，真正体现了科技是生产力，如果不是你调到我们市局，至少要推迟一段时间才能达到这个工作效果。”
　　冯帅委婉地征求意见：“魏局，我调来几个月感受到您为人真诚，领导艺术的确与常人不同，是我们学习的楷模，不知我联系工作局机关的同志们对我有什么意见，麻烦你帮忙了解一下行不？”
　　魏局知道他的意图，只好暗示他：“冯局，你别这么夸奖，我们这一坎的人就是图个实在，不是我夸你，你在我们单位口碑载道没得说，有句话我说后别介意。”
　　冯帅忐忑不安地追问：“魏局，我还是三十不到的年青人，需要您们这些中年干部的帮助，我绝对做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魏局长暗示他：“我就不客气了哟，有的职工听人说，一个姓祝的公子哥儿没善待妻子，听说这个受歧视的妇女还长得非常漂亮，人也贤惠，就是生了一个女儿就产生了矛盾，这件事估计对你们有些负面影响！”
　　冯帅叹惜：“莫说他们看不惯，我都鄙视这些自持家里有点散水银子，有点小权的纨绔子弟经常狐假虎威，摆阔少爷的味道酸死人，有一次我们几个小哥们聚会吃了饭去唱歌，有个哥们耍大方，把我们去的唱歌会所当晚所有唱歌的费用包完，还有个家伙耍大方，请了一些唱歌的明星来当场演唱，一个晚上就耍脱了几十万，我想走也走不脱只有硬着头皮陪他们，像这些人把父母赚的钱像流水似的挥霍，这种操法谁见谁寒心，我不好过多解释，迟早有水清石现，正本清源的一天。”
　　魏局长听他说这些，真是触目惊心！相信他是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