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花工回报
作品名称:蓝眼 作者:朝朝 发布时间:2017-10-18 10:37:07 字数:5012
第二天一早,万有国叫来谢建强,俩人上车直奔中心医院而去。
市公安局离中心医院只有几分钟的车程,小车甫到医院门口,万有国和谢建强俩人下车径去住院部,张小强留在车上等候。
中心医院住院部有高干病方,有普通病房,也有宾馆式的高级病房,共有七八栋房子。
“对了,先问住院部传达室的老头。”万有国灵机一动地说。
他俩来到住院部的传达室。
坐在传达室门里的,不是那位守传达室的老头,换了一位年轻的女人看门。
“请问,那位看大门的大伯到哪里去了?”万有国问她。
“你说钱伯吗?他儿子把他叫走了。”女人说。
“哦,钱伯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万有国问。
“他儿子在医院里烧锅炉。”女人回答道,她见万有国他们身穿公安制服,显得很紧张,嗫嚅道,“你们找钱伯有事吗?那就在这里等他吧,他马上就会来的。”
“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打听一个人。”万有国说。
“你们要打听谁?”女人警惕地问道,又解释说“我不是守传达的,我是这里的花工,只是跟钱伯临时代代班。你们还在是这里等等吧,钱伯会来的。”女人说。
“万处长,”等了好久,仍不见老头来,谢建强请示道,“我们去找医院领导说说吧。”
“不,”万有国说,“这样会打草惊蛇,还是尽量缩小目标吧。”
然而,他们一直等到快十一点钟也不见老头回到传达室来。张小强打来电话,说局里要小车了。万有国他俩只好打道回府。
万有国对谢建强说,“我们回局里,查查这个钱老头和他儿子的档案。”
“是。”谢建强应道。
一到局里,万有国和谢建强就径去五楼的档案室。他们叫来电脑操作人员,将“市中心人民医院钱”几个字样敲进搜索引掣,眨眼之间,就出现了四位姓钱的,在医院工作的人员名字及其照片。其中就有传达室钱老头父子俩的照片和档案材料:
钱成生,男,一九四0年一月出生于东南市北郊水南镇。初中文化,解放前曾被抓过壮丁,参加了国民党廖耀湘部队。一九四九年全国解放前夕,跟随部队投诚到我军。解放后,先后在东南市水南镇供销社任仓管员、在东南市北郊渔场做场部内勤、在东南市中心人民医院做过澡堂、住院部门卫工作。文化大革命时期,参加过两派武斗,早年丧偶,一直未续娶,膝下只有一子,名钱军,为中心医院的锅炉工。钱成生在做澡堂门卫期间,曾经犯有偷窥女性洗澡的错误,在行政上受过记大过、工资降一级的处分……
“这个钱成生的档案还挺复杂的呢。”谢建强说。
“你注意到没有?”万有国问道,“钱成生‘早年丧偶,一直未续娶’。这么说,刚才在住院部我们看到那位帮钱成生看门的年轻花工,钱成生能喊得动她,我想,他跟她的关系非同一般。”
“处长,你怀疑这位女花工吗?”谢建强不解地问。
“是啊,我想通过认识这位女花工,从侧面了解钱成生和他的儿子。”万有国解释说。
“处长,真佩服你办案的本事!”谢建强一听,不由地赞叹道。
“哪里,这是逼出来的。‘眼前疑为无去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线索断了的时候,要多进行发散思维,总会有蛛丝马迹可以利用的。”万有国深有体会地说道。
下午,万有国和谢建强他俩换穿了便服,来到中心人民医院,找到医院行政科的负责人,将有关证件给那位负责人看过后,请求他介绍这位女花工情况。
“哪位女花工呀?”那人为难地问道。
“你这里应该有职工的照片吧,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可以指认。”万有国说。
“你说女花工吗?”那人解释说,“她们都是临时请来的小工,不是正式职工,没有她们的档案资料。”说罢,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又说:“有了,我这里有她们填表资料,上面有她们的照片,你们可以指认的。”说着,就从大柜里拿出一大叠材料簿,打开来,请他们查阅。
万有国眼尖,没翻上几页,就发现那位女花工的照片和资料赫然出现在眼前。
资料上表明,这位女花工叫涂秀花,今年二十九岁,与钱成生同为水南镇人,已婚,丈夫系镇上农民,生有一个儿子,已八岁。
“涂秀花是钱成生介绍进来做花工的。你们要调查她的话,最好去找他。”那位负责人补充道。
万有国忽然改变主意,决定先从这位负责嘴里了解涂秀花与钱成生的事,这样更加隐蔽,于是他对这人问道:“你可能了解涂秀花吧,请你说说她的情况。”
负责人说:“说起涂秀花,我真不好评价她呢。要说工作,她可是顶呱呱,没说的。可是她不太检点,自己是有夫之妻,却跟比她大近三十岁的男人来往。”
“这个男人是谁?”万有国问。
“还有谁?就是介绍她进医院做花工的钱成生呗。”接着,这人详细地说了起来……
听完他的讲述,万有国觉得根据已掌握的材料,有找涂秀花面谈的必要,争取从她的嘴里得到关于钱成生的真实情况。
想到这里,万有国起身告辞,他对那人叮嘱道:“谢谢你对我们提供这些资料,但请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们来这里了解过涂秀花的情况,好么?”
那人忙不迭地点头保证。
征得医院行政科负责人的同意,将涂秀花从医院花圃里叫出来,为了方便她说出隐私,万有国让谢建强回避,只留下他一人与她面谈。
“涂秀花,请你不要害怕。我们在全市开展一个关于女性情感生活的社会调查,我只是想打听一下你与钱成生来往的情况。”
涂秀花不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有事了呢?”
“不要心慌,我只是泛泛地了解到你与钱成生的事,还想听你详细地谈谈,当然,你对我说的一切,我会替你严格保密的,请你放心。”万有国向她安慰道。
涂秀花听后,神色才安定下来,缓缓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轻声说了起来。
“我是前年春上认识钱成生的。那天,我去镇上给孩子抓中药,一连走了三家药店,他们划的药价五付药要八九十元,而我身上只有五十元钱,还差三四十元钱。我对药店的人说,能不能只抓三付,先让孩子吃着行不行。他们说不行,医生开了五付的方子他们就得卖五付药给你,不能少的,少了没有药效。
“我心里好急呀,孩子得的是急性肺炎,本来要住院治疗的,只因家里太穷,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住院,所以,找了个中药郎中开了这个方子,郎中反复叮嘱我,五付药一定要吃足,这病就怕反复。而现在,我连买五付药都买不起,孩子的病能治好吗?想到这里,我边走边哭了起来。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对我说:‘小妹,你在哭什么呢?有什么困难,说给我听,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我一看,是个花白头发、慈眉善目的老头儿,心想,今天可遇到好人了。于是,就将缺钱抓药的事说给他听。
“这老头听后,二话不说,就从衣袋里掏出两百元钱,拍在我的手心里,大大方方地对我说:‘小妹,快拿这钱去抓药吧,治孩子的病要紧!’
“我当时感激得真想跪在他脚下向他磕响头。我捏着他给我的钱就进了药店,抓好药,正准备搭班车回家时,那个老头又走了过来,对我说:‘小妹,看你家里困难,我帮你介绍一份工,怎么样?’
“‘什么工啊?’我问。
“他说,‘花工,知道吗?这活儿可轻松了,每天只是提着洒水壶给花儿浇浇水,拿把剪刀给绿篱剪剪叶子,一月下来可以拿五六百元的薪水。’
“我一听,心想,今天是怎么了,好事全被我占尽了,这老头又是给钱,又是介绍工作,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儿!我立即答应了他。他这时才告诉我,他叫钱成生,是在东南市中心医院住院部工作。钱老头叫我明天这个时候在镇上等他,我们一起坐车去医院。他负责帮我推荐到医院里去做花工。
“我到家后,将这事跟丈夫一说,丈夫也巴不得我去外面捞钱养家糊口,因为,一个农民仅靠几亩田地想挣钱有多难啊!
“第二天上午,我收拾好身上,就兴冲冲来到水南镇。老远就看见钱成生站在街边等我呢。
“钱成生一见我走近,就上前拉起我的手往车站走。我觉得被一个老头这样拉着,怪不好意思的。可他说,这有什么要紧的,城里的男女比这还要花的事多着呢!我虽然心里觉得这不算什么,别人还以为我们是父女俩,但我还是甩掉了他的手,与他一前一后地来到车站,坐车去了东南市中心医院。
“由于有钱成生的鼎力保荐,我顺利地进了医院,当起了花工。
“我这是头一次进城定居,城里的好多事我不懂,譬如佃屋呀,买日用品呀,进商场购物呀,都是钱成生教我。有他在场,我用最低的价格在医院不远处佃了一间不大的单间,置办了一套炊具和餐具,自己开伙做饭。这样,我除去吃住,每月还可以攒下四百元钱寄回家中。四百元钱对于城里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在农村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有了钱,孩子的钱很快就痊愈了,家里开始添置几种像样的家具。我还在周末回家时跟丈夫合计,等再攒下几个月的钱,就可以翻修老屋,像城里人那样在院房里修建冲水卫生间和新式厨房。日子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前年五月十四,是我二十七岁生日。这天,我回到家里,迎面闻到一阵菜香味儿。走到厨房里一看,发现钱成生围着我的白围裙,正在灶旁手忙脚乱地熘全鱼呢!原来,细心的他早已记住了我的生日,特地买了一大堆菜肴、蛋糕,庆祝我的生日呢!这天,丈夫都忘记了我的生日,没有打电话来向我祝福,而这位老头却记挂着我。我当时确实非常感动,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这时候,我再也止不住自己了,我急步走了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身,把流着泪水的脸颊紧贴在他背上,柔声对他说:‘钱师傅,你真好!’
“他一听我这样说,就举着锅铲转过身来,紧紧地搂住我,说:‘秀花,我最喜欢你了!”说着,他就将满是胡须的大嘴紧贴在我的嘴上。我开始还回避他,但当他的舌头伸进我的口里,绞着我的舌尖时,我再也控制不住地回应着他,两个人疯狂地对吻起来。
“突然,我闻到一股刺鼻的焦臭味,这才发现,锅里的熘鱼烧糊了!
“这天晚餐很丰盛,尽管熘鱼的味道不好,但我吃着它却感觉到最有味。钱成生跟我对饮啤酒,祝我生日快乐。我跟他干了三大杯之后,就醉得一塌糊涂,伏在桌子上抬不起头来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脱得一丝不挂,躺在同样赤膊上阵、光溜溜的钱成生身上。他见我醒过来了,十分高兴,说我吐了,吐得他满身都是。他出不得门,只有脱下衣服洗了晾着,再说,我要人招呼,他帮我清扫了屋子,给我水喝,帮我洗脸抹身,扶我上床歇息,自己也就歇在这里了。
“你可能不会相信,钱成生比我大三十岁,但是身体仍然像年轻人那样棒,那事甚至比我的丈夫还行。虽然我是在睡梦中被他弄了的,但是,醒来之后,我能断断续续地回忆起那种很新鲜、很刺激的感觉。他对我这样解释之后,我觉得他比我丈夫好,会体贴人,能给我幸福和爱,能满足我的欲望,给我乏味的打工生活增添了不少的乐趣。加上,他在我耳边絮叨着自己怎样细心照顾酒醉的我,我心里对他产生一种欠意,觉得应该回报他,让他快乐。于是,我主动地伏在他的身上,让他进入我的体内。这一次可大不相同,我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主动跟他做爱的,他也是睡足了觉,精力充沛,我们在床上颠来倒去的。我竟然知道把两腿高举起来,让他更加无遮无拦地进入。以前,我跟丈夫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姿势。这一次,我连续两次获得了高潮。这种快感,更是丈夫无法给我的。”
说到这里,涂秀花脸略微红了,眼里闪现出一丝少妇的羞涩,继续说:“他可能是天刚亮的时候起去的。我醒来的时候,已发现他不在床上了。
“我起床整理床铺的时候,发现他在枕头下面放了两百元钱。
“这事有了第一次就不愁第二次。别人不理解,以为是钱成生勾引我。其实,说心里话,是他对我太好了,感动了我。更主要的是他比我的丈夫厉害多了,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性爱快感,我因此感到非常满足。自从生日那天,对于我来说,我与他经历了全新的一次性爱体验之后,我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第二天,上班,我提着喷壶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住院部去看他。他一见我来了,连忙让坐,笑口大开,精神好得很。根本不像丈夫做了那事之后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那样无精打采,甚至脸上出现浮肿。钱成生站在传达室门口,一边打量着过往的行人,一边跟我闲聊着,眼里闪现出熠熠的光彩。
“我见门口没有人时,凑到他的身边,小声对他说:‘钱老哥,晚上去我那里吧,我给你留着门。’
“他给我使个眼色,说:‘好吧,我带点菜来给你吃’……”
“小涂,你是不是?”谢建强插嘴道,他想说是不是离题太远,但被万有国眨着眼睛制止住了。
“哦,我说偏了是吗?说到感情上,我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请原谅。”涂秀花恍然地说道。
“小涂,请你说说钱成生除了你之外,平时跟什么人来往最多?”万有国问道。
“钱成生平时很少跟人交往。他是跟独生子钱军住在一起的。钱军今年二十四岁了,比我只小五岁,没有找对象,碰见钱军,他叫我涂姐。我感到十分茫然,想到我跟他父亲的关系,心里十分内疚。钱军似乎对我特别好,知道我爱吃芒果,他隔三差五地给我买芒果吃。他自从去年十一月下旬出去了一趟之后,就变得很有钱,买了大白鲨豪华型大摩托车,挎上了三星翻盖拍照手机。他还给我买了同样牌子的拍照手机呢,经常给我发一些彩照来,他想我了,就要我发自拍照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