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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陈永高和柳云婷的婚姻也面临危机

作品名称:流逝的旧时光      作者:菜鸟书虫      发布时间:2017-10-07 15:59:49      字数:12341

  一天,张林从工地早早就下了班,他又特地从菜场买了几个柳云婷平时喜欢吃的菜回来,他准备留柳云婷吃一顿饭再离开。他正在他那狭小的屋子里的锅上炒菜,关着的门“砰”的一声被一脚给踹开了。
  柳云婷每间隔几天就会送够张林吃几天的菜。她除了帮张林打扫一下屋子里的卫生之外,一般都不会留在他的屋子里很长时间的。如果她没有时间帮张林收拾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放下菜就会离开了,还从来没有留在张林这里吃过一顿饭呢。张林几次留她吃过饭再走,可她一次都没有留下。
  虽然张林已经接受了柳云婷的帮助,可他也就是没有拒绝柳云婷送给他的菜罢了,至于送给他的钱他是一分也没有收下。几天前,他连着柳云婷第一次给他的钱,他一次性都还给了柳云婷。
  张林知道,他和柳云婷现在已经离婚了,而且柳云婷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他们现在两个完全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孤男寡女在他租住的屋里一起吃饭,可能会引起陈永高的误会,她不愿留下来吃饭,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林猜想,柳云婷对他的帮助或许是瞒着陈永高的,她可能是担心陈永高会起误会才瞒着他的。
  张林现在也是很尴尬,接受柳云婷的帮助不是,不接受柳云婷的帮助也不是。他也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做才好。他虽然想到了这里,可他又觉得,他和柳云婷虽然离婚了,可是请柳云婷吃一顿饭也不算什么,就表示一下他的心意,感谢她对他的帮助罢了。他和她又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是一清二白、光明磊落的,只要人正就不怕影子斜,也用不着弄得和他们真的有事似的。
  柳云婷看张林买了很多她喜欢吃的菜,而且她几次都拒绝了张林的好意,没有留下来吃过一顿饭。她想,总不能每一次都拒绝张林的好意吧?张林既然这么有心留她吃饭,她每一次都是冷冰冰地拒绝了张林的好意,总是不好,这样也令张林下不了台,也显得她自己不近人情,有点过分谨小慎微,小心眼了。想到这里,她也就没有急着离开,也想留下来吃完饭再走。
  柳云婷看张林正在炒菜,她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张林收拾一下屋子里的东西。她还想等收拾完屋里的东西后再帮张林把屋里该洗的衣服和被子洗洗干净呢!正当她帮张林收拾着屋里杂乱的东西时,门被陈永高用力踹开了,她也被陈永高用力踹门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猛一抬头,看到陈永高像僵尸一样笔直地站在门外。陈永高的脸上透着一股阴冷的杀气,好像遇到了他多年未见的杀父仇人似的。
  柳云婷知道陈永高一定是误会她和张林了。她猜想,或许陈永高早就知道她在帮助张林,今天他悄悄地跟随她找到了张林这个租住的地方。
  张林听到有人踹门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陈永高僵直地站在门外,脸上布满了煞气。他也吃了一惊,预感到将会有事发生。他猜想,陈永高可能是误会他和柳云婷了。
  门被陈永高用力踹了一脚撞到后墙后又反弹了一半,倾斜着挂在门框上晃动着。连接门和门框的铰链已经断下来一只,还有下面的一只铰链还连接着门和门框。门和门框之间形成了六十度的夹角,如果再踹上一脚,门就会倒了下来,可陈永高就踹了一脚就不再踹了。对于一个正在发泄怒气的人来说,只踹一脚就停止了,这让张林还有点意外。如果换作是他这样愤怒,他会再踹上一脚,把门彻底踹倒下来的。他看到陈永高站在门口,他的右脚在地上不停地小幅度踏着,一定是他踹门用力过猛,他自己的脚也在痛着,所以才没有继续踹门。
  柳云婷看到陈永高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加上她刚刚被陈永高踹门的声响吓着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两眼直直地看着陈永高发呆。
  张林知道陈永高是误会他和柳云婷已经离婚了,但还藕断丝连,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愤怒,这么用力踹他的门,把门都踹坏了。他忙上前去解释,可陈永高什么话都没有说,理都没有理会张林,脸上还是冷冰冰的,好像结了一层冰霜。他只是用轻蔑的眼光看了张林一眼,然后他又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
  陈永高看到柳云婷手里拿着抹布正呆呆地站在张林的屋子里,他看到柳云婷紧张的神情,更加地确定柳云婷和张林之间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丑事。看到如此情形,他的血管里的血液沸腾了起来,更加的汹涌澎湃,似乎要立即冲出他的血管似的。
  陈永高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他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绅士以往所有的绅士风度。他快速地跑到柳云婷的面前,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柳云婷的脸上,然后又揪起柳云婷的一把头发就向门外拉。
  柳云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呆了,她被打了一记重重的耳光还在懵着,没有来得及反应,又被陈永高揪着头发拉到了门外。
  她本想对陈永高解释点什么,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被陈永高打了。她觉得很委屈,同时,她又很生气、失望、沮丧。——失望陈永高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教育者会不分情由不问明白事实就这么恶劣地打她。她看到门外面站了不少她不认识的外人,她也不知道这些外人怎么会知道陈永高要到张林这里来闹事的,他们好像都约好了似的聚到张林这里来看热闹。她本来还想对陈永高做出解释,可她看到这么多的外人站在门外看热闹,她想开口又没有开得了口。她想,反正现在陈永高正在气头上,向他解释这件事他是听不进去的,现在解释只能是火上浇油,惹更多的麻烦,生更多的枝节出来。她也不想让站在外面的这些外人看更多的笑话。
  她被陈永高打了一记耳光,觉得很委屈。她和张林结婚一起生活也那么多年了。她把张林接到了城里后,虽然张林到了城里后经常的在家里闹,张林也经常的和外人打架,可他一个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从来都没有伸手打过她。从这点看,张林和陈永高相比,他比陈永高绅士多了,不能说张林是绅士,反正他比陈永高要好多了。他从不打女人,不管是自己的老婆还是外人,只要是女人,他都没有碰过一根手指头。
  张林看柳云婷现在因为帮助他而被陈永高误会了,被陈永高打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又被陈永高揪了头发拉到了门外。他很想上去狠揍陈永高一顿,可他想了想又忍了下来。柳云婷现在虽然帮助了他,可她现在是陈永高的妻子,她和自己又没有血缘关系,更不用说是夫妻关系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已经是没有一点点的关系了。而柳云婷现在却是陈永高的妻子,她现在被她自己的老公打了,他又能怎么办呢?他能去揍陈永高吗?他觉得有点复杂,如果他真的去狠揍陈永高一顿,他就把这件事情反而弄得更加的复杂了。到那时,他和柳云婷就是一起都跳进黄河也都洗不清了,所以他还是忍了下来。他看陈永高打柳云婷,就好像打在他的身上一样,甚至他的身上比柳云婷还要痛,他刚刚真的很想立即冲上去狠揍陈永高一顿,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柳云婷的脸上被陈永高重重地打了一记耳光后,她的半边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红彤彤的指印,指印都爆了出来。她的另半边脸上的皮肤还是那样的雪白细腻,虽然她不再是花一样年龄的小姑娘了,可还是不逊色于小姑娘那样的可爱动人。她虽然已经褪去了青涩,可变得更有了雍容华贵的气质,风韵更加的引人瞩目。她如果生在古代,她一定不逊色于历史上的四大美女。
  陈永高打了柳云婷一记耳光,揪着柳云婷的头发拉到了门外后,他好像觉得还是没有打过瘾。他松开抓住柳云婷头发的右手又扬了起来,他的手刚刚要落到了柳云婷的脸上,他的右臂感到一阵酸痛,手偏向一边落了下来。张林挡了一下陈永高刚刚要落下的右臂。张林到底还是练过武术的,身手还是那样的矫健。他快速地冲到陈永高的跟前挡了一下,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有这么的眼疾手快,就跟电影里看到的武术镜头一样的快——柳云婷免遭了第二记耳光。
  陈永高被张林这么挡了一下,手臂感到酸痛,没有办法再使上力气。他觉得,他打柳云婷,是打自己的老婆。他看张林帮柳云婷,这使他变得更加的愤怒,他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喷张的血液一下子又冲到了头顶,他恨不能立即拿刀杀了张林和柳云婷这两个“奸夫淫妇”,可他的右手臂怎么也用不上力气。
  陈永高趁张林在拉开柳云婷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用左手一记重拳打在了张林的脸上。这次是因为柳云婷挡住了张林的视线,张林没有注意到也没有想到陈永高敢出拳打他,不然陈永高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打到他的。
  陈永高的拳头打在张林的脸上后,张林的鼻孔里很快就流出了一股鲜红的鲜血。如果换着是平时,张林非把陈永高打倒在地上,狠狠地揍他一顿不可,可张林还是没有还手,他只是用他的袖子擦了擦他鼻子流下来的血。
  张林拉开柳云婷,他站到了柳云婷的前面挡住了陈永高,还是一边不停地向陈永高解释着这件事,一边还是继续擦拭着留下来的鼻血。陈永高怒目圆睁地看着张林,好像一头发疯的狮子,根本就听不进张林的解释。
  柳云婷看陈永高把张林鼻子打出了血,她知道陈永高打不过张林。如果陈永高把张林惹怒了,陈永高一定会吃亏的,她心里虽然气陈永高,可她还是不想看到陈永高被张林狠打一顿,她不想看到他们两个男人因为她而打在一起。
  柳云婷又跑到张林的前面,拉着陈永高的膀子,拖陈永高赶快离开张林的住处,她怕陈永高和张林真的打起来。如果张林真的还手去打陈永高,那事情的发展就会变得更加的复杂了,那倒不是两个男人打架谁会吃亏的事了。她只想拉着陈永高快一点离开,等陈永高冷静下来,她再向陈永高慢慢解释他对她的误会。
  陈永高看柳云婷被他打了也没有向他解释,还急着拉他离开。他想,看来柳云婷是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了,是柳云婷因为怕当众再出丑,所以才急着拉他离开的。他用力甩开柳云婷拉他的手臂,又跑到了张林身边,又是一记重拳打了过来。这一次张林没有躲闪,而是直接抓住陈永高打过来的右手臂顺势甩了出去。陈永高重重地倒在了五米之外的泥地上,满身满脸都是尘土,好像从干泥潭里出来的一样,样子很是狼狈。
  陈永高看周围聚满了看热闹的人,人变得越来越多。本来这些人是来看张林和柳云婷的笑话,看他耍威风的。现在他却变成了一个笑话,使他颜面尽失。他又被张林这么重重的甩了出去,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如果不找回点面子,他也没有面子离开。他忙爬起身来,从路边捡起一块半截砖头向张林这边猛冲过来。
  柳云婷知道陈永高不是张林的对手。即是陈永高手上拿着砖头,他也打不过张林的。她知道张林从小在农村就跟着他叔叔练习武术,他在县里的武术比赛上还拿过冠军,陈永高怎么会是张林的对手呢?虽然陈永高个子也不矮,也身强力壮的,可她知道,就是三个身强力壮的陈永高加在一起也不会打得过张林的。她忙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陈永高的腰,不让他再和张林打起来,她也只有劝张林先离开了。
  陈永高不知道张林曾经学过武术,还拿过武术冠军。如果他知道张林学过武术,还拿过武术冠军,他怎么也不会吃这一个亏。不过,他觉得今天打了张林一拳,还把张林的鼻子打出了血,他并不亏多少,只是面子上有点亏了。
  陈永高看他被柳云婷抱着腰,没有能报到仇,张林却离开了,他的气还没有销,他回过头又重重地扇了柳云婷一个耳光。他觉得,打不了张林打柳云婷一样也能出出气。他现在更加确定柳云婷和张林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他今天也是第一次动手打柳云婷,以前他和柳云婷也会因为其他的事吵过几次,不过最多是冷战几天罢了,他还没有打过她。现在柳云婷红杏出墙,这是他怎么也不能忍的,所以他才动手打了她。他觉得,对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就不能讲文明,有绅士风度。
  陈永高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还没有想散去的意思,都在看他们三个人的笑话,还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说,一定是误会了,教授怎么会看上一个工地普通打工的人呢?有的人说,他们孤男寡女的,他们一定有一腿,不然女人怎么会帮人家一个男人打扫卫生呢,被当面逮着了吧,还能有假?有的人说,他们以前本来就是夫妻,虽然离婚了,可情还未了,藕断丝连的,现在就是再续前缘罢了,······
  陈永高虽然重重地打了柳云婷两记耳光,可他心里的怒火还没有完全消尽,他听到人群里七嘴八舌说着这件事,他也觉得很没有面子,他想到了离婚。他又向张林没有锁的门里看了看。如果张林家有点值钱的东西也好砸了撒撒气,可惜张林是一个穷光蛋,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他也只得悻悻地离开了。
  陈永高临离开时丢下一句话“回去就离婚,让你和一个工地下等人过日子去”,说着就气冲冲的离开了张林的住处。
  
  柳云婷听到踹门的声音,抬头看到陈永高出现在张林的门口时,她就预感到将会有一场“暴风骤雨”。可她没有想到,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在大学里当教授的文化人也会有这么的鲁莽,这么的冲动。这场“暴风骤雨”来得是这么的激烈,事情会被弄得越来越糟,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她没有想到一个大学的教授会对自己这么的不自信,会这样的误会她。陈永高能在张林这里闹,吃张林的醋,发生这样的事,不但是陈永高对自己没有自信,侮辱了他自己的人格,而且也是对她的不信任,侮辱了她的人格。现在陈永高离开了张林的住处也好,省得再在张林这里闹下去,丢更多的脸。她知道她现在就是再怎么向陈永高解释这件事,陈永高也不会听得进的。她今天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场面弄得这么尴尬,现在他怎么能冷静得下来听她的解释呢?他现在留下来也只能让这些围观的人继续看笑话。虽然这件事她已经无法控制得了它向什么方向发展,可她还是觉得,她帮助张林并没有错。要说错,她认为她就错在她没有把帮助张林这件事早早就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告诉陈永高——那是因为她害怕他会吃张林的醋——张林不但是个男人,是她的前夫,而且张林还是她真正深爱过的男人,这可是陈永高在和她结婚前就已经知道的事。他和她结婚前,他对她说过,他不介意她曾经深爱过谁,只要他爱她就行了,他和她结婚后,他爱她一定胜过张林爱她,他也能让她爱他胜过爱张林,他说他有这个自信。
  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被弄得这样的糟糕,她本来就是因为怕陈永高会起误会才没有告诉他,现在弄得他对她的的误会反而越来越深,她也更难解释得清了,这是她没有想到过的后果。其实,这样糟糕的后果不是她真的想不到,而是她就不愿去想,想多了她会更加的烦恼,更加的后悔她和张林离婚后又嫁给了陈永高。她现在还是觉得,如果陈永高因为这件事要和她离婚,她也不会后悔的。她早就想到过,她如果早早就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把她要帮助张林的这件事告诉了陈永高,陈永高不同意她去帮助张林,她还是一样会去帮助张林的,其结局还是一样,所以她才不觉得后悔,不觉得她哪里真的做错了。
  陈永高临离开张林家时丢下的那句话的后半句,她听了后她感到她真的是又嫁错人了。陈永高说要和她离婚,这是她可以理解的,哪一个男人能容得了他的女人出轨?她倒不怕陈永高真的要和她离婚,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真的红杏出墙,陈永高只是误会了。她想,只要等陈永高回家后冷静下来,她再好好地向他解释,她相信她会解释得清的,最多就是困难一点点罢了。即是陈永高不愿意相信她的话,她也解释不清,她也认了,大不了就是再离一次婚的事。就因为他临离开张林家时丢下那句话的后半句,她现在也不想和他一起再过下去了,已经有了主动和他离婚的念头。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也是大学教授这样的社会身份,怕造成社会影响大,她真的要和他离婚,那就不是他要和她离婚的事了。
  她现在真的觉得,她和张林离婚了再和陈永高结婚本来就是个错误。她嫁给陈永高后日子过得还好,陈永高对她也挺好的,对她的工作和生活都很关心,她没有觉得他这个人有哪里不好,就因为今天陈永高到张林家去闹,临离开时留下的那句话的后半句,她对她现在的婚姻也不抱什么憧憬了。什么“下等人”?谁又是“下等人”呢?张林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在工地做粗活的普通人罢了,他怎么就成了下等人呢?这可是一个人思想观念、思想品德上的问题,暴露出了一个人灵魂深处的丑陋。难道一个大学教授就是上等人,就会高人一等?在工地打工的人就是下等人吗?难道这就是一个大学教授的三观?她现在才觉得,人有时候丑陋的灵魂要在关键的时候才能暴露出来。就因为听了陈永高这句话的后半句,她的心一下子真的凉了很多,内心感到一阵阵的孤独与悲痛,她真的有了不想和他一起再过下去的念头。
  她和陈永高一起进大学时就认识了。现在,她和他结婚也一年多的时间了。她和他在结婚前,她虽然没有主动、深层次地去了解、认识他这个人,可她也被动地了解了他不少的为人处世的事情,觉得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同事们对他的评价也都这么说。她相信同事们的眼光,不是有句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同事们知道她和张林离婚后,就帮着凑合她和他的婚姻。同事们都看好他这个人,她也是经不住同事们的劝说和他死磨硬泡的追求,她才这么草草地和他结了婚。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和他结婚都这么久了,现在才发现她对他还是这么的陌生。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倏然间,她觉得她和他之间就有了一道逾越不了的鸿沟,她怎么还能够和他白头偕老,一起搀手一路走下去呢?
  她知道,她今天回去必然会有一场暴风骤雨。可她冷静下来想想,不管怎么样,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回去向他解释这件事,不管他是否能听得进,她都要向他解释。她觉得,她和他现在还没有离婚,现在还是婚姻存续期间,他们还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她有义务向他解释这件事。不过,她同时也觉得,她虽然有义务有必要回去向他解释这件事。可她也还是认为,她虽然和张林已经离婚了,可她看到张林过得这么贫困潦倒,她又不能安心,又不能不管他。在她的心里,她早就把张林当作她的家人。如果她的家人有难,她会袖手旁观吗?答案是清晰明了的——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倾其所有也会去帮助张林的。
  她的心其实有时候也很乱,不是她真的没有想到过她做帮助张林的这些事被陈永高发现后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她有时候也会觉得她的做法是有点欠妥,只是她想多了,她的头会痛,痛得她不能再继续想下去,所以她索性就不去想这些事,不想她做这些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了。她其实已经把这件事想过无数次,只是她没有了主意,她怕她说服不了陈永高,陈永高会不同意她去帮助张林。她在路上遇到张林后她不是没有想过把她想要帮助张林的想法告诉陈永高,就是因为她害怕她说服不了陈永高,所以她才偷偷摸摸瞒着陈永高去帮助张林的。如果张林是她不认识的一个陌生人,她对陈永高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说她要去帮助张林,或许陈永高会同意的,就因为张林是她的前夫,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她才怕陈永高会怀疑她和张林的感情还藕断丝连。虽然她偷偷摸摸地一直在帮助张林,可她的内心还是很矛盾很纠结——她不是纠结她应该不应该帮张林,而她纠结的是她应该不应该把她帮助张林的这件事告诉陈永高。每当她每次想到这里时,咸涩的泪水还是从她的眼眶中不断地向外涌出,她的心被一阵阵的刺痛着,她的头也是胀裂地痛,痛得她不能再继续想下去。
  她整理整理了刚刚被陈永高抓乱的头发,一缕缕鬓发被眼泪和扬起的灰尘混合着贴在潮湿的脸上,被陈永高打了两记耳光的脸被咸涩的眼泪腌得有些麻辣辣的生疼。她痛苦地拨开缕缕鬓发,抬头看了看还在看热闹没有散去的人群,大家还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些话虽然很小声,可传到她的耳朵里还是很清晰很刺耳——真的没有想到一个教授会这么淫荡,会看上一个工地打工的,真的是不要脸······
  她抬起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声音立即停止了。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流言蜚语,她也没有必要去向他们这些看热闹的人群解释这件复杂的事情,随便他们怎么去说了。
  张林的门还是倾斜着,挂在门上的锁和门还在一起摆动着,可它还没有被看热闹的人群触碰后倒下来,门下面还有一只完好的铰链连着门和门框。
  柳云婷拉了拉门,把两扇门合了起来。她知道张林的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她还是帮他把门关了起来,扣上锁才离开。
  
  柳云婷回到家后,宽敞的客厅里,冷冷清清,寒气有些逼人。她身上的衣服一点都不单薄,可还是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好像只穿了夏天的单衣一样,寒气直侵到她的骨髓里。
  她知道陈永高不在家里,一定是去学校了。他下午要参加学校里举办的一个很重要的学术交流讲座。她想,陈永高不在家也好,这样也能让他多出一些时间来冷静冷静。如果陈永高在家,她现在就去向陈永高解释这件事,或许反而是火上浇油,作用是相反的,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她感到有些口干。她想,如果有一杯水现在就放在她的面前,那该多好!回到家后,她实在是不想再移动脚步了,可口干得也实在是让她难受。她拎了一下放在厨房里的水瓶,还好,水瓶里有水。
  她从水瓶里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然后把剩下的热水都倒进了脸盆架上的洗脸盆里。她脸上的皮肤被咸涩的眼泪腌得变成了紫红色,脸上好像有一把刀一直在刮着一样。
  她洗了洗脸。柔软的毛巾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掖了掖。毛巾浸水后虽然温热,更加的柔软,可毛巾触到脸上的皮肤还是刺骨的痛。她抡下毛巾,然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今天没有要帮学生上的课,原本准备在张林那里吃完饭后回来和陈永高一起去参加学校里的学术交流讲座的,现在时间也来不及了——即是时间来得及,她还能赶过去,可今天出了这样大的烦心事,她也没有心情去参加学校里的这个学术交流讲座了。前一段时间,她一直都很忙,要赶一篇学术论文的稿子在一个高中同学做编辑的杂志上发表,所以她也很多天没有送菜给张林了。
  宽敞的客厅里安静得让人有些窒息,从阳台的窗户玻璃上透进来的白色光线照在客厅里浅淡色的地板上没有增加一点点的温暖,室内反而更显得清冷了。
  她的肚子连续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打破了客厅里的静谧。她按了按肚子,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时针此时已经指向了四点钟的方向,她还没有感觉到她已经在沙发上坐了有两个多钟头了。肚子里的叫声让她想起了她还没有吃过午饭,肚子里在闹着革命。她吃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厨房———这是陈永高的父母为他们结婚时买的一套新房。
  她吃力地拉开了冰箱的门,冰箱里有很多的菜,不需要她再去买菜了。再说了,她也没有心情再去买菜,就是到了菜场上,她今天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菜回来。她看了看冰箱里的菜,拿出几个鸡蛋和西红柿,又拿出一块冷鲜肉和青椒放在切菜的台子上。
  她现在下班回家后除了看书这个兴趣之外,她还喜欢上了烧菜。她觉得,烧菜也是一门艺术,不但可以让人有更好的美食品尝,还可以带给人一种成就感,美的享受。
  当饭菜端到桌子上时,室外已经开始慢慢地黑了下来,忽大忽小的风声像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在室外呜咽,小声地哭泣着。她拿了两双筷子和两只碗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她又习惯性地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
  饭菜的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屋子,可这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了食欲,而是感到一阵阵的头晕、恶心。这是她有过的症状,虽然这样的症状她只有过一次,而且这样的症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她对这种症状还是很熟悉,甚至已经是刻骨铭心了。她不用去医院给医生做检查,就能清楚地分辨出这种症状和她以往生病时症状的不同之处。她畏惧这样的信号——难道是又一次怀孕了不成?她还没有孩子,怀孕对她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有这样的信号,她应该感到惊喜才是,可她却不愿相信这样的症状是真的。这个信号对她来说,只有惊,而没有喜。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就是因为今天陈永高到张林那里去闹事,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所以她才不想有这个孩子?或者是她曾经在荷花村插队时怀孕过,现在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她才不要孩子?——不,她可以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不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和她曾经怀孕过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她才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她和陈永高结婚后一直都没有想过要怀孕,要孩子。
  想到她可能又一次怀孕了,她的脑子顿时像是被炸开了一样,陷入了一片混乱,整个人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震得她不知所措,她的心顿时像是被千万根针刺着一样的痛。当她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她恍恍惚惚地才感觉到她身体的存在。
  陈永高开门后,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前,他端起茶几上杯子里已经凉透了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就瘫倒在沙发上开始咒骂起来,边骂边哭着。他的骂声是特别的难听,完全丧失了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在大学里教书育人的教授的绅士风度。他刚刚骂了几句,“哇”的一声,吐得他自己的身上和沙发上到处都是污秽物。一股污秽物的气味混和着他身上的酒气顿时穿过她的鼻腔直冲脑门,她又一次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她吃力地把陈永高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又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了床上,帮他脱了鞋子,盖上被子。如果不是在荷花村参加过生产队里的一些劳动,吃了一些苦,把她的身板锻炼得强壮多了,陈永高这么重,她怕她真的没有办法把他扶到床上。
  等她把陈永高身上吐脏的衣服洗了再把沙发上的污秽物打扫完后,陈永高躺在床上已经是鼾声大作,也不再边骂边哭了,睡得是特别的香。
  她知道,陈永高是从不酗酒的。她和他结婚后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也有过很多次的应酬,不管他和谁在一起吃饭,他都难得喝酒,更不用说喝得如此的烂醉如泥了。有时候,她和他一起出去应酬,众人酒意兴起的时候,也会劝她要喝几杯烈性白酒。为了不扫众人的兴,她有时候实在是推辞不了也会少喝几小杯烈性的白酒。一般情况下,陈永高都会挡在她的前面,不让她喝。如果实在是推辞不了了,为了不让她喝醉,他都会帮她代喝一两杯。今天他在外面喝这么多的酒,喝得如此的烂醉如泥,一改常态,不再爱惜他自己的身体健康,因为喝酒弄得这样的失态,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当她把家里的所有的家务做完,一个人冷静下来再细细地把这些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好地想了一遍,她觉得她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不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她觉得她也应该好好地反省一下才对。
  她觉得,从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可以看出,陈永高今天虽然是误会她了,说出让她对他很失望的话,可他真的爱她,这是不容置疑的。如果一个男人不再爱这个女人了,她想,他对她的所有的事情也不会这么在乎,今天他的反应也不会这么的激烈。她现在又突然觉得,陈永高在当时那种情景下,或许他也是一时口误才会说出张林是下等人这样的话,他的心里或许真的不是这么想的,就是一时口误罢了。
  真的是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屋漏偏逢连夜雨。让陈永高和柳云婷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发生的事,让他们本来就已经是岌岌可危的婚姻又加了一层厚厚的雾霾。
  第二天早上,柳云婷还没有起床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陈永高的酒也醒了,他在柳云婷还没有起床前就已经起床了。
  陈永高起床后,他从水瓶里先倒了一杯还温着的水喝了下去,然后又开始忙着弄两个人的早餐。他让柳云婷再睡一会,等早餐弄好了再叫她起床。他好像已经忘了昨天所发生的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让柳云婷还感到有些诧异——难道陈永高的精神分裂了不成?
  听到有人在门外敲门的声音,陈永高放下手中已经弄好的早餐,赶忙过去开了门。
  开门后,他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微胖的陌生女人和一个大约十一二岁左右的女孩站在门外。这个女人的身体在哆嗦着,乌黑油亮的头发已经被风吹得有些乱了,脸上的皮肤也冻得发了青。虽然她的头发有些乱了,脸上的皮肤也冻得发了青,可皮肤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细腻有光泽。她的衣着也很得体,给人的第一印象——这个女人的气质不俗,一看就知道她应该读过很多的书,受过很好的教育,现在的生活环境应该也是很不错的。小女孩身上的衣服比这个女人的衣服厚了不少,她虽然没有哆嗦,可她站在门外不停地跺着脚。当她看到门开下来时,她就不再跺脚了。她的头发也被风吹得有些乱了,一部分短的鬓发垂在脸颊上,遮住了小半个脸颊。虽然部分垂下的鬓发遮住了小女孩的小半个脸颊,可还是遮不住小女孩整个漂亮的脸蛋。她的眼睛明亮、清澈。她抬头看人时,眼睛的睫毛一扇一扇的,稚嫩的脸上一脸的阳光、童真,很是可爱,让人看了立即就会喜欢上她了。
  夜里刮了一夜的风,气温又下降了不少,早上的风虽然小得多了,可还是没有停得下来。这个女人和小女孩这么早就站在门外,看来她们早上很早就出门了。天气这么冷,她们出门又这么早,很容易就要被冻坏了。
  门刚一打开,一股寒流就冲进了室内,冲到了陈永高的身上、脸上,他应激式地向后退了两步。室内的气温立即也跟着下降了不少,他感到身上开始凉飕飕的,身上的热量开始慢慢地被室内的温度带走。
  这个女人看到陈永高开了门,她刚要抬腿进门却被她身后的小女孩拉了一下,她又把抬起的脚放了下来。可等她问清楚了帮她开门的人叫陈永高,女主人叫柳云婷后,她就不再问什么了。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强拉着小女孩径直走进了客厅。
  这个女人拉着小女孩走进了客厅后也没有和陈永高客气,就好像她是到了她自己的家里一样,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而小女孩却没有坐下,她在沙发前站着,站在这个女人的身边,她那稚嫩的脸上显得有些羞涩。
  陈永高看这个女人能说出他和柳云婷的姓名,他也没有说什么,就把这个女人让进了门。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让这个女人坐下来息一息,而她自己就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了。她的举动让陈永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能说出他和柳云婷的姓名,而且她问了他们两个人的姓名后就径直闯进了他的家里,客气都没有客气一声。最让他不解的是,这个女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她像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应该懂得一些基本的礼貌。可是,她怎么不经过主人的同意,什么话也不说就直接闯进别人的家里,把别人的家当她自己的家一样呢?难道就是因为室外的气温低,她的身上很冷的缘故,所以就不再顾及一些基本的礼貌了吗?这跟她在别人脑子里的第一印象也太背道而驰了。
  这个女人在沙发上坐定后,她用她那纤细的手指代替梳子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头发,两只手相互搓了搓,然后又在冻得发青了的脸上搓了搓,做完这些动作后她又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等掸完衣服上的灰尘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似乎没有想要对陈永高说什么话的意思。
  陈永高看这个女人在他家里旁若无人似的,真的把他的家当她自己的家了,他憋了憋,他还是忍不住对这个女人问道:“你认识我们夫妻俩,今天这么早就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这个女人抬头看了看陈永高,嗓子里干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后,说道:“我当然不认识你们夫妻俩了,不过我没有找错人,我找的就是你们夫妻俩。什么这么早,我是乘了一夜的火车了。我下了火车后,是从火车站跑到你们家来的,从火车站到你们家这么长距离一段路,你说我早不早?我从路上都问了很多人才找到你们家来的,你们家还真的是难找。”
  陈永高听到这个女人说的这些话,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让他更是觉得这个女人有点莫名其妙。她说她又不认识他们夫妻俩,还说她乘了一夜的火车,早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家。她又不说清楚她来找他们夫妻俩究竟有何事,只是说了一些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她是柳云婷在荷花村插队的那个农村的?那么她就应该认识柳云婷才是,可她刚刚怎么又说不认识他们夫妻俩呢?她不认识他们夫妻俩,就这么冒失地来找他们夫妻俩,她是不是有点鲁莽、冒失了?再说了,就算她和柳云婷不熟悉,柳云婷插队时和她不是一个村的,她只是听说过柳云婷在荷花村插过队,知道有柳云婷这个人,知道柳云婷的姓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他又没有到荷花村这个地方去插过队,她怎么知道自己叫陈永高的呢?正当他的脑子里对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有了很多个疑问,柳云婷已经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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