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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翻江倒海

作品名称:苦尽甘来(长篇小说)      作者:秋海      发布时间:2017-10-05 08:40:29      字数:4836

  姚四庆吱吱唔唔,“反正我二嫂没有我大嫂好。”
  “四儿,你不要死扣谬理儿,快跟你二哥走。”
  姚四庆双手喀嚓一拍膝盖,迅速站起来转身抬脚迈过门槛,甩下一句。“你们非把我逼得离家出走?”
  姚大庆,二庆、三庆弟兄三个被姚四庆的轻举妄动搞得好像荡然无存,屋内十分寂静。
  姚大庆喃喃自语,“唉——我的三个弟弟,相当于我的三根手指头,我张口咬哪根手指头都疼啊!”
  姚三庆脉脉含情,语气轻轻。“大哥,四儿年龄小,看事物单纯,思想还不成熟,他既然不愿意跟我二哥干,就让他自由去选择,牛不喝水强按头,只能酿出不可预想的结果。”
  姚大庆胸怀坦诚,“三庆,四儿干活多少,挣钱多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担心四儿在外边闯祸,他从小就没你二哥你俩省心。”
  姚二庆望着姚大庆略有歉意地,“大哥,刚才四儿说我媳妇惠敏对他不好,确实有这种情况,惠敏跟我说了多次,让我把四儿撵走。四儿是我的亲弟弟啊,我真张不开口把四儿撵走,惠敏说,宁养猪一圈,不留一条汉。”
  姚大庆宽慰地说:“二庆,四儿不愿意去你家就不让他去,让他去端端别人的饭碗,尝尝苦头。”
  姚三庆缓缓低头,“大哥,像我大嫂对我们滴水穿石的精神,的确万里挑一。”
  姚二庆敞开心扉向姚大庆谈吐,“大哥,因为四儿在我家住,我没少作难,我总想保持双全齐美。为了替你分担家庭负担,为了把弟弟照顾好,又想把我和媳妇的关系搞好,我在四儿和惠敏他俩中间采取和稀泥的手段。可是,惠敏她不是那种知情达理的人,大哥,我也没办法,我不能因为四儿和惠敏离婚。”
  姚三庆慎重谨言:“二哥,婚姻不是儿戏,特别像咱这种家庭,咱弟兄几个从小在苦水里泡大的,对待婚姻不但重视,而且珍惜,小时候受到失去父母的心灵创伤,到成年如果再受婚姻的伤害不应该。二哥,我二嫂只要不干伤风败俗之事,她与家庭关系处理不当,咱想办法克服,努力去避免。”
  姚二庆唉声叹气,“我这辈子,事业成功,婚姻失败。”
  姚大庆面朝屋外张望,然后转过身看着对面坐着的姚二庆。“二庆,天不早了,你走吧,还有二十里路呢。”
  姚二庆恋恋不舍地,“行,大哥,三庆,我走啦!”
  姚大庆,姚三庆跟在姚二庆身后走出北屋,姚二庆双手紧握自行车把手,往前推车,抬起右脚,用脚尖一蹬自行车站架,自行车后轮随着喀嚓一声站架落地声反弹,姚二庆推着自行车扭头说:“大哥、三庆,你们留步,我走啦!”
  尚秋叶正在厨房做饭,她隐约听见姚二庆和姚大庆、姚三庆告别,立刻迈出厨房门槛,边走边撩起腰间系的围裙擦手。“二庆,你吃完饭再走。”
  姚二庆笑道:“大嫂,我不能吃饭,我马上赶路,他再次回头挥手,“大哥,大嫂、三庆,你们回吧!”
  姚三庆送走二哥回到自己的新房静心坐在窗前一把椅子上,两眼直直地盯住窗外,深思回顾刚刚弟兄几个谈话的场面。思想错综复杂,心中翻江倒海……
  彭心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姚三庆面前,喜气洋洋走到姚三庆面前,抬起右手轻轻搭在姚三庆左肩上,侧面看着三庆,“你发呆了?想什么事?那么痴迷?”
  姚三庆被彭心茹甜美的声音从沉痴中唤醒,他恍然大悟,立马客气的语气。“哟呵——心茹,你下班了?”
  “姚三庆,你的神情怎么异常,你说话咋吞吞吐吐的?”
  “没……没有啊!”
  彭心茹转身往外走,“三庆,我不能和你长谈,我得去厨房帮大嫂做饭。”
  姚三庆望着彭心茹的背影,自己美滋滋的神色,自言自语:“贤惠聪明被我娶,算我三庆有福气。”他独自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凝想,引起他的思想放射出一连串设问。“如果不是我的大嫂把我培养成才,如果我不去参军,如果智貌双全的彭心茹不嫁给我……”
  珍珍迈过门槛,走进姚三庆与彭心茹新婚屋子的断间门口,亲切地说:“三叔,我妈让我来喊你去厨房吃饭。”
  姚三庆忽然从沉醉的回忆中觉醒,看见珍珍站在断间门口望着自己,他才恍惚过来,连忙说:“哦——珍珍,你说什么?”
  珍珍微笑望着姚三庆,“三叔,我妈让我来喊你吃饭。”
  “哦——吃饭,好。走,吃饭、吃饭。”
  由于家里人多,小板凳少,姚大庆、姚三庆先坐在饭桌旁,彭心茹看到珍珍和珠珠没有小板凳坐,就主动站起来让珍珍、珠珠姊妹俩谁愿意坐就来坐。可是,懂事的珍珍和珠珠谁也不肯坐。
  尚秋叶站在围着饭桌吃饭家庭成员们的身后,时而把手中的筷子伸向饭桌,夹一筷子菜吃一口。她扫视姚大庆一眼说:“大庆,四儿去哪儿了?你也不去找找他。”
  姚大庆左手端着汤碗,右手拿着一双筷子伸到菜盘子里夹些菜,缓缓放进嘴里,他嘴叼着菜吱吱呜呜地说:“我不去找,让他饿上一顿饭两顿饭,饿不死他。像四儿这样的人,不能心疼。”
  尚秋叶温柔地语气,“大庆,四儿从小就淘气,我担心他在外面流荡时间长了,把他流荡坏。”
  “尚秋叶,你的担心全是多余,四儿只要是块正装材料你不用管他。现在正是考验他的时候,也是放他高飞的时候。让他随便跑吧。”
  尚秋叶温柔的语气,“大庆,看你说的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里慌。四儿身上一分钱没带,他抱着空肚子走了,我心疼四儿。”
  姚大庆冷冷地说:“你心疼他你去找他。”
  围在饭桌旁边吃饭的全家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敢接姚大庆的话茬。
  尚秋叶把厨房收拾利索,她站在厨房内明亮的电灯下面往厨房外面看,已是夜幕降临。她想:这个姚四庆能去哪儿呢?尚秋叶犹豫片刻,双手背到身后解开系在腰间的围裙绳儿,把围裙搭在灶台上方扯的一根细铁丝上,毅然冲出厨房,走出院子。沿着她家门前的一条通往东坡的大路直走,走到村子东头,大声喊:“四——庆——你在哪儿——”
  姚四庆从家里出来时天色暗淡,渐渐地,平原大地像拉下一屏漆黑的幕布,眼前一片黑暗。他想:大嫂肯定出来找我,姚四庆为了担心大嫂出去找他,从小跟大嫂一天天成长,大嫂的脾气姚四庆早已读懂。姚四庆没有走远,他要是去街坊邻居家,怕人家讥笑他,决定暂时在村头的地边沟里躲躲,结果由于正是暮秋初冬的季节,晚上的冬风刮到身上像刀割一样,小沙粒在风的指挥下打到脸上像针刺一样疼,坐在沙土上似坐冰凌。他被初冬的寒气逼得跑到村头一垛麦秸堆旁躲寒,他刚依偎到麦秸垛脚跟,听见尚秋叶隔着漆黑的夜空传来一声声亲切的喊声,听见大嫂第二声喊,他毅然冲破思想斗争包围,大声回应:“哎——大嫂,我在这儿——”
  尚秋叶站在村东头大路旁边一棵大柳树下,大声说:“四儿——我在村东头的这棵大柳树下等你。”
  姚四庆边跑边大声说:“大嫂,天黑路不平,您站在柳树下别走动,等我跑到您跟前咱俩一块儿回家。”
  尚秋叶喜悦地心情,“哎——四儿,我等你。”
  姚大庆独自坐在北屋大方桌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两肘接案,双手五指中缝互相交叉紧扣,沉浸在回往的岁月之中,时而低头纳闷,时而抬头望望吊在头顶上方的桔红色电灯发出的光。他回忆起自父母离世之后,自己义无反顾地承载着父母应尽的义务,为了不让三个弟弟流离失所,为了撑起即将支离破碎的家,自己吃尽苦头,受尽磨难,历尽艰辛,总算把弟弟们领上了正道,自己情愿当一名家庭的牺牲品,只要弟弟们有出息……
  姚四庆轻轻推开北屋的两扇木门,跨过门槛,诚恳的态度。“大哥。”
  姚大庆冷淡的目光斜眼瞄瞄姚四庆,“你回来干啥?”
  姚四庆低头站在姚大庆跟前小声说:“大哥,家是人生的港湾,又是避风港,我觉得家好。”
  “四儿,你当着你三哥,你二哥我们三个的面气冲冲地走,难道没有目标?你有志气就别回这个家。”
  “大哥,我当时是赌气。”
  姚大庆态度缓和,忠诚告言。“四儿,你最近翅膀硬了是吧?你总是把我教育你的话当成东风吹马耳,看看你那头发又乱有长,像不像小流氓?明天你去理发店把头发剪短。四儿,我以前没有向你警告过,今天我要郑重警告你,你如果在外面干些伤天害理,背信弃义的事,你不用回这个家。做人要正派,做男人要气派,要堂堂正正,咱家祖辈都是清白的,你若想当污点染脏咱家,请你趁早收兵。”
  姚四庆言辞谦虚,“大哥,我有那么坏吗?你和我大嫂把我养大,我连寸草春晖未能报答……”
  尚秋叶叽——哇——双手推开两扇木门进来,环视堂屋坐着的姚大庆和站在姚大庆面前的姚四庆。“天不早了,该睡觉了。”
  姚大庆态度严肃,语气严厉。“四儿,别站在这儿了,回你屋去休息,躺床上睡不着觉好好想想你做过的事!”
  姚四庆缓缓转身,礼貌地说:“大哥,大嫂、晚安。”
  姚大庆忍不住想笑:“快走吧,别跩洋词啦。”
  尚秋叶慈母般的眼神投向姚四庆,“嘿嘿,你啊——我的小叔子,你真是气死大活人。”她抬手轻轻朝姚四庆肩上拍一下,然后又轻轻推一下姚四庆的上膀。轻声说:“去,快休息去吧!”
  姚四庆回到正方形四分土地的院内,他站在院内环望,慢步走到坐北朝南的三间红瓦房门前,从兜里掏出开门的一把钥匙,熟练地摸着垂在串向两扇门上钉牢的门鼻儿上的锁,推门进屋。三间屋的正中屋是用长茓子围成一个大囤花生果,他一推门吓得花生囤上的老鼠惊慌失措,四处乱逃。他轻步走到三间房的东间,伸手摸着电灯开关绳,喀嚓打开电灯,坐在床沿沉思,隔窗张望,外面一片漆黑,姚四庆在夜深人静时刻,勾想起自己的成长经历。一次次,一幕幕像过电影似的在他脑子里浮现,回忆自己不凡的身世,虽然自己不是满腹经纶,不是令人羡慕的大文豪,自己与本村的同龄人相比还是幸福的。大哥培养了我读完高中,在农村科学种田或者外出打工足够用了,我的成绩全归功于大哥、大嫂。大哥、大嫂长年披星戴月地劳动种田,省吃俭用攒钱,给三哥盖一栋蓝砖红瓦房,给我盖一栋蓝砖红瓦房,我这鸟笼都准备好了,就等喜鹊的到来。大哥和大嫂还住着土坯房,破烂瓦房,想起来心酸啊!姚四庆沉迷于回想之中。堂屋花生果囤上的老鼠呼啦啦,叽喳喳,像打游击战,姚四庆的回忆不由被老鼠的打闹声打断,他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捉鼠除害。轻步走到堂屋,还没开始拉电灯开关,机灵的老鼠们沿着芦苇编在一起夹在大梁下方的薄篱迅速爬上房顶。姚四庆一场捕鼠捉空,他又回到床边抬腿上床,想继续回忆童年往事,促进自己奋发向上,但是,精力强行他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姚宏志两脚站在门槛上,双手紧紧握住门上的门鼻儿,嘴贴两扇门之间的缝隙喊:“四叔——”
  姚四庆沉睡在香甜的梦乡,姚宏志在门外的喊声对姚四庆没有任何作用。
  姚宏志在院子里转悠转悠,等等,听听。然后姚宏志又趴在姚四庆睡觉的一间房子的窗前喊:“四叔——”
  姚四庆梦中听见有人喊四叔,他在朦胧中翻翻身,吱吱唔唔地答应一声:“嗯——”
  姚宏志听见屋内有回音,他又喊:“四叔,我妈让我来喊你吃饭,快起床。”姚志宏转转身,“四叔,我该上学了,我走了啊!”
  姚四庆磨磨叽叽穿上衣裳,慢悠悠地走到门口,伸手把房门关上锁牢,走出土围院墙留的大门。跨路斜对面就是大哥家,他蹭到厨房,右手不停地揉他的双眼,不好意思坐下吃饭。
  姚大庆看到姚四庆不好意思蹲下吃饭,愤愤地说:“四儿,你的屁股幸亏是肉长的,要是铁打的,也得被太阳晒成四崩五裂。”
  尚秋叶给姚大庆摆摆手,使个眼色,“大庆,你!”
  姚四庆坐在饭桌旁低头不语,看着面前饭桌上摆的饭菜不是厌食,而是不敢吃。他耐心等待接受大哥对他的严厉批评,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姚大庆坐在姚四庆的对面没有吭声,姚四庆松了一口气,慢慢端起饭碗。“大哥,大嫂你们都吃过饭啦?”
  姚大庆瞥了姚四庆一眼没吭声。
  尚秋叶连忙接过姚四庆的话茬,缓解紧张气氛。说:“吃了,你大哥我俩都吃过饭了!”
  姚四庆渐渐提胆。抬头望着尚秋叶问:“大嫂,我三哥和我三嫂子呢?”
  “今天不是星期天吗,你三哥和你三嫂他俩骑自行车去市里游玩啦。”
  姚四庆边吃边答应:“哦——”
  尚秋叶缓缓坐在姚四庆旁边,语调亲和地。“四儿啊,你三哥结过婚了,可是轮着你啦!”
  姚四庆开心地一笑,“大嫂,我还小,不着急。”
  “先找一个女朋友处着,互相了解了解。”
  姚四庆斜眼看看坐在对面饭桌旁的大哥沉默冷静,说话不敢太放肆,只能小心翼翼与大嫂对话。“大嫂,我三哥刚结完婚,咱家的经济来源就靠那几亩责任田的收入,我如果谈上女朋友立马结婚,咱家会出现经济危机。大嫂,缓缓咱家的经济情况再说。”
  姚大庆语气坚定地,“四儿,凑着与你合适的女孩你该谈就谈,至于钱的事不是你操心的事。”
  姚四庆听见大哥说话,他一时来了胆量,把隐藏在内心的话像决堤的洪水顺口而泄。“大哥,我打算出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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