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东征湖南后卫师
作品名称:秀水明山(记录) 作者:绿叶草根 发布时间:2017-10-06 17:28:47 字数:9900
一九三三年十月,国民党反动派调动五十万兵力重点进攻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空前规模的第五次反革命“围剿”。由于王明“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领导,致使苏区革命根据地和红军力量惨遭重创,红军被迫实行战略大转移,辗转万里,开始长征。
在中央主力红军行动之前,于一九三四年七月二十三日,中央军委根据当前的形势和任务,命令红六军团作先行突围骨干,退出湘赣革命根据地,向西转移,作为红一方面军长征先遣队。红六军团接受任务后,于八月七日出发,于九月十九日抵达黔东并陷入湘、黔、桂军二十四个团的围追堵截之中,被敌截成三段,在当地人民的大力支援下,广大指战员英勇奋战一天一夜,有三千多名指战员突围,跳出了敌人的包围,继续远征,寻找红三军主力。
对于红六军团的西征,红三军原来也是不知道的。后来,贺龙同志从敌人的报纸上看到了肖克同志的部队向西运动抵达黔东的消息后,立即派兵南下接应。这时,敌人担心湘赣和黔东的红军会合,潜敌李成章旅杨畅时团,川敌达凤岗旅,湘敌周燮卿旅等加紧向黔东根据地进攻。
贺龙同志率军南下。黔敌剿共指挥李成章率其五个团的兵力抢占木黄,企图阻拦贺龙同志立即调集七、九师和独立师主力,发动了木黄战役,打垮李成章四个团,给围剿根据地的敌人以致命的打击。十月三日,李成章惨败后电告贵州军阀王家烈说:贺x....急于险日集其全力由右翼火烧桥至木黄附近之夕阳坝,企图寻路西窜,接应肖x.....同时时石阡县报纸也报道了这一消息。这时进攻根据地的敌人大部分南下进行堵截。贺龙同志为了调动敌人北上,战后留黔东独立师在根据地中心地带活动,亲自率领红三军(即七、九两个师)三千多人离开南腰界,为避免敌人阻扰,绕道秀山西部地区再次南下接应六军团。
十月二日,红军从松桃的岩桑坝和矮坳分两路进入秀山境内的学堂坝到达茅坡等地。当晚驻扎在学堂坝、罗家沟、龙门坎、堡上、铁厂坝、半坡、湾里、马中岭、烂草坝、坝竹、茅坡溪、楼子堡、六井坡、李家坟、烂泥冲、老寨堡、羊角佬、熊家坡、瓦厂坡、菜土湾、刘绅园、李家、上乌鸡等二十三个村寨。贺龙同志及红三军领导机关住在烂泥冲。红三军在这里组织群众打土豪,先后打了老寨堡的肖绅华、熊家坡的冉茂光、碓窝坝的梅佐凡、学堂坝的陈显之、吴魁考、六井坡的杨利怀、下乌鸦的陈化龙等。
十月三日,红三军经鱼泉坝、干田坝,进入川黔交场一带。驻扎在交溪场、枷当河、黄土、兰家沟、小南、冯家、晏家、张家和贵州交溪场等九个村寨。贺龙同志及红三军领导机关在交溪贵州一侧的邓宗林院子内。在这里红军打了枷当河的陈河清、交溪场的邓宗林、刘克维、兰家沟的陈玉清、冯家的冯明英,晏家的晏金山等六家土豪。
位于交溪场南面的隔蛇是杨卓之所谓“万里长城”的中点,是堵截秀山沿交溪场大道通往酉阳南腰界的贵州沿河的地方,倒马坎战斗后,虽然杨卓之的兵力遭到重创,但隔蛇河这个地方却没有受到打击。敌人不知道红三军是由茅坡绕道而来,当红军进入交溪场往下以后,住在小南的红军派人到南桥湾、姚家坡一带打土豪,与驻扎在隔蛇河的敌军一个连队遭遇,当天大雾弥漫,双方分不清情况,经过一阵枪战,红军打死敌哨兵一人,并会小南报告敌情,红军立即出动三百人,趁敌人还摸不清我军实力之前,迅速包围隔蛇。这时敌人见红军来势凶猛,便慌忙逃窜。结果一枪未放就俘敌二十多人,杨卓之地主武装收到了沉重的打击,所谓“万里长城”被彻底摧毁。隔蛇战斗,有一次震动了秀山反动派。被俘的敌人经教育全部释放。敌连长彭绍清因在被俘时头部受伤,贺龙同志看见后,叫他在卫生队去上药医治,很受感动,回家后洗手不干,直到解放再没参加过反动派的活动。
十月四日,红三军再经隔蛇、大寨、两河、进隘门坡及隘口一带,当天宿营于学堂坳、浪溪寨、响水岩、大竹园、隘门坡寨上周围的堡上、后头坡、龙井坡、石院子、屯上、周家沟、隘口场、田坝等十三处村寨。贺龙同志及红三军临到机关住在隘口坡寨上。在这里打了大竹园的杨德宣、葛马寨的何正宣、上寨的杨凤祥、屯上的安荣周、周家沟的王聋子,后头坡的王冬兰等六家土豪。并将从土匪家里没收来的谷子运到隘口场上加工,为迎接六军团给养。
十月五日拂晓,红三军离开隘口,经坝芒、猫儿洞进入新民、百岁一带。当天一早先头部队就捉了刘武全的儿子,即在贵州一带活动的土匪中队长刘江陵,后来押送到贵州处决了。红三军当天就在新民地区的老屋基、堡上、大坨和百岁地区的下寨、彭家院子、上寨、刘家寨子、白沙井等八个村寨宿营。早饭后,全军打扫卫生,换洗衣服,准备进行短期休整。
红三军在这里作了周密的安排,在老屋基、后山坡、梨子坳、椿木坪路口、刘家寨的后山等周围的山岗上设立了哨棚。红三军领导机关住在彭家寨的二道龙门,贺龙同志用门板铺了床铺,住在堂屋内。两边厢房住着杨连长带领的司令部保卫队手枪连。军部直属机关住在二道龙门两侧。军部使用的骡马拴在龙门两侧,军部使用的骡马拴在龙门前刚收割水稻的田坝上。曾亲眼看见过红军的老百姓说:“当时的骡马站了一大坪。”贺龙同志在这里还抽空练武,同杨连长一道查对土豪名单,了解老百姓的生活情况,还同给地主守二道龙门的长工杨胜银元一起下河沟找鱼塘钓鱼,询问人民疾苦,宣传红军打土豪、分田地的土地革命纲领,叫杨胜银把不了红军而跑上山躲藏的老百姓叫回来。
红军在这里到处写标语,宣传党的政策,还打了高家沟的杨官胜、大坨的刘全武等几家土豪。由于湘敌周燮卿旅逼近,红三军于十月六日拂晓离开新民、百岁,由上寨经椿木坪进入贵州境内的松桃县石梁场。在这里打败了周燮卿的拦截后,又发现敌人有再度拦截的可能,不能再南下,于是掉头北返,再进入我县活动。
十月八日,红三军由松桃的板栗坪、肉毛荡、马鞍山、分水岭,进入我县的平茶、马跃,在马跃会合后继续前进到云隘一带。当晚驻扎在龚家、蟒龙吞、下寨、对门河、锅厂、五队、二队、云隘场、土地沟、核桃坪、滕家、牛场、兰家,红三军先遣队住在松桃的三阳溪场上共十四个村寨。红三军领导机关和贺龙同志住在地沟陈显富家。
红三军刚到云隘,三阳溪的土匪头子吴跃先(外号邱和尚),以为是杨卓之的团防到了,急忙骑马来迎接,被红军当场捉住,连同抓来的土豪吴老休、吴老福一同处决。同时打了蟒龙吞的杨长春、龚利川,下寨的陈先培,土地沟的陈三、陈兴和,云隘的涂银生,核桃坪的张玉廷、张春和等九家土豪。
十月九日拂晓,红三军分两路出发:一路由三阳溪经木柴溪往木黄方向继续南下;一路是部队主力,由云隘出发,经场坳、石灰窑、张家坳、大坪到擒龙街上,稍微休息一会就又出发了,经东坪上百岁去贵州的甘龙口,,又回南腰界。
红三军当天还打了大寨的杨建崇、擒龙的杨再德、九道河的杨胜东、张家寨的张三毛、叶家寨的叶守田等五家土豪。
红三军自从得知六军团进入黔东的消息后,一直在秀山、沿河、印江等地开展游击战争,牵制了大量敌人的有生力量,大大减轻了敌人对六军团的压力,为六军团的压力,为六军团的到来,扫清了障碍。
红六军团在甘溪战斗失利以后,由军团参谋长李达同志得知六军团的处境后,派部队再次南下策应,分散辗转各地寻找六军团,并亲自带领一部分红军从南腰界出发,往前石梁、木黄迎接六军团。
十月十六日,黔东独立师一个团约四百人,南下接应六军团,在松桃火烧桥与周燮卿旅一部战斗后,经黄石厂、椿木坪、大坳再进入我县的富裕一带,当天宿营黄板坳、干家沟、代家坪、大龙门、梭板坡、九道河等六个村寨。在这里打了黄板坡的龙魁昌、代家坪的熊佐周两家豪绅。十七日,再由大坳进入松桃境内,经两岔河、红石、石响前往木黄方向迎接六军团。
后来黔东独立师、红三军与红六军团各部分别在黔东各地胜利会合,到十月二十七日,红二、六军团的所属部队,全部会师于南腰界,并在这里举行了隆重的会师大会。
在南腰界会师大会上,两军的主要负责同志都讲了话,任弼时同志宣读了中央为二、六军团会师发来的贺电,红三军正式恢复了洪二军团番号,宣布成立总指挥部,贺龙同志为军团长,任弼时同志为军团政委,并向应同志为军团副政委,新的领导核心产生了。为了钳制敌人,策应中央红军长征,决定东征湖南。
红二、六军团在南腰界会师以后,为了策应中央红军的长征,决定二、六军团主力向湘西发展,进一步开辟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同时加强黔东根据地党组织的建设和对地方武装力量的领导,开展游击战争,以牵制川黔的敌人,掩护主力红军向湘西进军。部队进行了整编,成立了黔东特委,组建二、六军团黔东独立师,原红六军团政治部宣传部长段苏权同志为特委书记兼独立政委,原红六军团五十三团团长王光泽同志任师长,汇合各区、乡游击队队员一百多人和留下的二百多名伤病员,近七百人组成的独立团,一团(黔东独立团)团长秦真全。二团(德江独立团)团长潘xx。三团(川黔边独立团)团长马吉山。这支武装力量就是坚持黔东特区斗争的武装骨干力量。
一九三四年十月二十八日,红二、六军团主力由南腰界挥师北上,攻占酉阳县城,后往湘西转移。二十九日,黔东特委和黔东独立师从南腰界出发,向西南方向进入黔东特区中心,在沿河、印江、德江一带坚持二十多天的游击斗争,牵制了敌人十多个团的兵力,完成了掩护主力东征的任务。当时,根据敌人十多个团的兵力,完成了掩护主力东征的任务。当时,根据敌人“四面围攻”、“紧缩包围”的恶劣环境,准备到印江沙子坡集中转移时,在黔敌李成章部的围攻、夹击下,部队遭到分割。黔东特区革命委员会副主席秦育青率领特区保卫队和机关工作人员二百多人,未能赶到沙子坡,在南腰界转移途中的胡家坝和来安营一带就遭到民团“围攻夹击”,除少数战士脱险外,几乎全部遭难。段苏权、王光泽同志率领独立师主力约六百人,经天堂哨等地,进入我梵净山后,与敌人激战多次,受到很大损失。鉴于敌众我寡,兵力悬殊,难以在梵净山立足,特委当机立断,于十一月二十四日日火速撤出战斗,连夜越过梵净山顶峰,经回香坪、鱼坳、凯文、落满等地,宿营普觉。二十五日由松桃、孟溪、寨英,经大路进入我县兰桥,再经上洞、寨瓦到达梅江(即邑梅)。
梅江是秀山西南古老汤镇,富商土豪较多,常有土匪和伪县中队进出。红军到达梅江时,段苏权政委亲自带领前哨部队,从南街进入梅江场,与敌遭遇,敌人以为是贵州土匪吴绍奎来抢梅江。镇公所团防班长杨光和埋伏在中街的吴洪生(外号吴二毛)家门前附近的一个油粑粑灶边,注视着从南街来的队伍。在相聚七、八十米远的时,杨光和开枪射击,打伤段政委的踝骨处,枪弹在肉中爆炸,骨头碎裂不能行走。另一名红军战士不幸牺牲。战士们立即分兵两路一面掩护伤员转移飞山庙,一面痛歼顽敌。我军后卫部队也在后山坡用机枪扫射,打死乡丁一人,并追到河坝。一部分红军战士冲进吴二毛家里,开枪的敌人被逃脱,抓住反动派盐商吴二毛,在他屋里立即处决。此时驻守梅江的伪县中队杨志朋带领三十多人,由西街包抄过来企图切断红军退路并吃掉红军。我军当即从南街退出梅江场,向已占领的飞山庙制高点靠拢,杨志朋见难以赶上,便蹲在杨家祠堂前面(现在梅江小学门口),向正在飞山庙行进的红军胡乱放枪。当发现我军阵势凶猛,进退有序,明白不是土匪二是红军时,吓得掉头就跑,一溜烟逃回秀山县城。正在床上吃鸦片烟的县长何良臣,听说红军来了,也吓得脸色苍白,在两个保镖扶持下狼狈地从镇公所后门逃走,保住了狗命。
红军把敌人全部赶走后才回梅江街上,打富济贫。打开反动盐商吴二毛的盐仓,把盐巴、棉纱搬出仓外,分给群众,带足给养后,经过凉亭桥,到天堂宿营,并将随带的一部分干粮、盐巴、棉纱分给天堂群众打了本寨土豪刘志友。
十一月二十六日拂晓,红军从天堂出发,经巴家、松桃的五里碑、九龙向迓驾挺进。抵达张坝堰时,伪区长姚雨珍和当地民团龙海青围追而来,企图截止我后卫部队,因弹药缺乏,并争取早日到达湘西,我红军未予理睬,但匪部衔尾不放,会同新庄民团杨永成向我军开枪袭击,我后卫部队有五名战士中弹牺牲。黄昏时分,到迓驾附近的石号坡遭有民团麻秀臣和随后尾追的杨永成部夹击。独立师不得不进行还击,与敌人展开激战。我军死伤二十多人。战斗持续几个小时,未能甩开敌人的围追堵截。第三团团长马吉山率领一个排,奋勇苦战,掩护主力撤出战斗。此时弹药耗尽,马吉山同志壮烈牺牲。由于夜里阴雨,坡陡路滑,地形又不熟悉,我军除伤亡外,失散和被俘者几十人。鉴于敌情和任务紧迫,王泽光师长流着眼泪,就地掩埋了阵亡的战友,率部队继续前进,经过迓驾,进入秀山的雅江,深夜到达化溪,为了不惊动老百姓,红军就在阶沿、院坝宿营。
第二天,贫农李木富听说车岩有一个红军伤员。他跑去一看,一个双腿失去行动能力的红军晕迷在地。这时,松桃迓驾的团防兵也正追赶此地,准备杀掉。经李木富苦心劝说,没有被杀。过后李木富就把这个红军伤员背到他家屋后坎上的岩洞里,送药、送饭掩护下来精心护理达一月之久。枪口基本痊愈后,把这个红军装扮为一个乞求的人的人,安全地从秀山回到部队。
黔东独立师三百余人,在师长王光泽、团长秦真全的率领下,于十一月二十七日拂晓,从化溪出发,经过龙井坳到红岩沿着川河盖边的星子岩从悬崖峭壁下通过,走了出师以来最艰难的道路,饥饿使每个战士的体力有很大的下降。上盖以后,战士们就在堰田吃了土豪贺昌珍家办婚事的酒席,当晚就驻扎在盖上的合街。
川河盖位于川湘交界处,四面悬崖,地势险要,冬季经常雾气沉沉,使人辨别不清东南西北。长期以来,川河盖兵匪支派繁多,各派都想扩大兵力,独占一方,在黔东独立师由星子岩上川河盖的时候,被川河盖下的峨溶团防头子、伪乡长文代章的爪牙发现,报告了文代章。文当即纠集了自己人马三十余人,星夜上盖,趁拂晓的迷雾埋伏下来,企图拦截红军,争夺枪支一扩充自己的队伍。
十一月二十八日拂晓,当独立师冒着浓浓的烟雾,即将跨越川湘边界,进入大板场时,忽然遭敌文代章率部伏击。由于迷雾笼罩着大地,红军难以辨别方位,处于被动挨打的处境,加之子弹缺乏,只好仓促应战,沿着周家坨、一碗水、干坝子一线,且战且退抵至龙家寨。我军弹尽粮绝,在敌人优势兵力的进攻下,战斗失利。为了尽可能地保存革命力量,王光泽师长果断将部队化整为零。秦真全团长作具体安排,分两路下山:一路红军约五十余人,经门口洞、王家坪的肉塘,在肉塘又遭川河盖民团王尊禄部的拦截,已无子弹的长枪基本丢弃,一部分红军已将少许短枪藏在身上,沿狮子岩南面,经过香岩到茅堰坪,然后再由古田爬上森林茂密、人迹罕至的婆婆山。另外一路红军由二门洞、鹅公头下山,在龙洞湾又遭涌洞乡陈树森团防阻截。由于有枪无弹,不能战斗,红军大部分走散,仅有十多人下河坝经野坪的新化上了婆婆山。后来,在婆婆山上的红军先后由绝寨坪下山,三三两两经友好、杨家坪、硝洞、阳桥、大寨、高林一带,到达保靖县的野竹坪等地。有的经过保安方向去湖南寻找主力红军。战后流散在川河盖的红军也有直接由大板场经过大坪到湖南的,也有离队返回贵州的。
这次战斗,由于红军地势不熟,战士们长途跋涉,连续苦战,得不到给养和修整,加之子弹奇缺,虽然作战英勇顽强,但都因武器差、弹药供应不足而伤亡很大,除秦真全团长带领数十人进入湖南外,其余大部分分散。王光泽师长在涌洞乡场附近的吴华兴家隐蔽两天后,在涌洞农民吴荣友的帮助下,化装成卖海椒的农民,去湖南找红军主力,途经上川时被敌人发现被俘,送往酉阳龙潭敌军田冠五处,受尽酷刑,临死不屈。
1934年12月21日,王光泽在酉阳龙潭的邬家坡一棵泡桐树下英勇就义,时年31岁。临死前,王光泽同志面对敌人的枪口,高呼:“共产党万岁!”“工农红军万岁!”
他表现了共产党人视死如归的凛然正气,为我军历史上谱写了一首激人奋进的光辉篇章。
王光泽(1903~1934),湖南省衡山县吴集人。7岁入学念书,因家贫而废学。9岁带弟弟帮地主放牛砍柴。11岁开始跟舅父外出学习木工。
1926年,他在工农革命运动的影响下,开始投身革命。1930年在茶陵县腰陂加入中国共产党,并担任该乡苏维埃政府工会主席、赤卫队队长。1932年任茶陵县警卫营营长。1933年茶陵县独立团编入红六军团建制,担任红六军团五十三团团长,在历次战斗中指挥有方,身先士率,深受战士们的爱戴。1934年8月,参加了由任弼时、肖克、王震等领导的红六军团西征(中央红军长征的先遣队)。西征途中,他率五十三团经历了无数次战斗,保存了革命实力。同年10月,参加了红六军团在川黔边苏区南腰界与贺龙领导的红二军团胜利会师。
红二、六军团会师后,为策应中央红军长征、迅速东进湘西。出发前,红二、六军团指挥部在南腰界任命王光泽为黔东独立师师长,与黔东特委书记兼独立师政委段苏权一起坚持黔东革命根据地的斗争。1934年10月29日,他率独立师返回转战黔东苏区中心区域,组织对敌斗争,先后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牵制了贵州军阀王家烈十几个团的兵力。为保存实力,独立师转移梵净山与敌人游击周旋。11月10日,王光泽率领独立师从印江沙子坡出发,经木黄等地到达梵净山的护国寺一带。敌人调集2000多人进行围攻,独立师凭借有利地形痛击敌人,牵制了大量敌军兵力,胜利完成了掩护军团主力东进湘西的任务。在强敌合围尚未就绪之前,率部队撤出梵净山,到湘西寻找主力部队。
梵净山突围成功后,王光泽率独立师经贵州江口快场、落满到达松桃的寨英、普觉一带。11月26日,独立师袭击了孟溪区公所,接着进入秀山的兰桥。在邑梅(今梅江镇),打退了秀山团防和乡丁的阻击,部队继续经净岘、瓦厂、五里碑、九龙东进。沿途受到多股民团的追击,到达迓驾的石号坡,与敌展开激战,杀伤敌人无数,但独立师伤亡惨重。王光泽率余部经舟山、雅江到达川河盖,又遭到敌兵伏击,经过三个多小时激战,因敌众我寡,弹尽粮绝,王光泽不幸被俘。他面对敌人,义正词严地揭露国民党反对派的反革命罪行,表现了一个共产觉员红军干部的高贵品质。蒋介石获此情报后,令四川军阀刘湘将王光泽就地枪决。1934年12月21日,王光泽在酉阳龙潭英勇就义,时年31岁。
他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领导独立师在川黔边的革命历史上谱写了光辉的一页。
川河盖战斗是红军独立师与几十倍的敌人作战,同时还要对付地方反动势力,部队又得不到给养和休整,虽然顽强拼斗,浴血奋战,终因弹尽粮绝,寡不敌众,大部分伤亡失散。黔东独立师转战川黔边区,与川黔辖区人民生死与共,保卫红色政权,军民亲如一家,情同手足。他们虽然在川河盖遭遇战中英勇牺牲,但烈士的英名永远与川河盖的山水共存,他们的业绩永远镌刻在秀山人民心中。
红军在秀山的革命活动,时间虽然只有短短五个月之久,但留下的可歌可泣、艰苦英勇的斗争事迹,却深深地烙印在人民心上,挂在人民嘴上。至今五十载,犹如昨日情,我们沿着红军走过的道路吗,访问当时参与和亲眼看过红军革命活动的老人,无不感慨地说:“红军真好!”并滔滔不绝地讲述当年红军遵纪爱民,人民爱护红军的许多事迹。
目睹战场的老人王正才(六十八岁)说:“一九三四年八月三十日,红军在倒马坎与杨卓之保安团激战。红军不仅在站前鸣枪让老百姓疏散,战斗开始后,看到许多群众和白军(团防兵)一起跑,红军指挥员就一面喊,老百姓们!不要怕,我们是打白军的,你们不要跟他们一起跑!一面又招呼战士们,枪打高点,不要误伤了群众。战斗结束,一个群众也没有被误伤。
第二天,红军听说有三十多个群众还躲在一个小山洞里不出来,还派人去接在开洞门的时候,被洞内一个人用梭镖把一个红军的手背刺伤,红军一点也没有生气,还笑盈盈地说,误会了,没哟偶关系,我们是来接你们回家去的,通过宣传政策,消除了国民党反动派宣传造成的误会,大家都围拢过来感谢红军,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云隘村任茶花(女)老人说:“那年九月初一,我生第一个小孩,还没满四十天,我们刚吃过早饭,晒完谷子,红军就来了。我们寨的人都跑上山去了,因为我未满四十天就不敢出门,最先来的红军到我屋里,我告诉他们,我还未满四十天,请不要放东西在我房间。红军一听说,马上就退出去了,下午,红军把我家晒的谷子收完,放在堂屋角角里,又把晒席卷好,就在坝子上开饭。吃饭的时候,红军把菜和饭给我端进来,叫我吃,晚上他们就在堂屋、火坑屋、阶沿和厢房铺铺睡觉。走的时候把屋前屋后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谁见过这样好的军队!”红军就是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不住房间内,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有个红军不慎打破了田景安家的锅子,当面照价赔偿。挖秦世安家二十多蔸芋头和吃了一个冬瓜,也写张字条,放上一袋包谷子,作为买价,并表示感谢。
塘坳乡大竹园杨正培老人也说:“红军来那天,我们都跑了,红军走后,第二天我回家间门口贴有一张纸条,写道:“杨老板!红军在你家吃了鸡蛋九个、海椒七撮、油三两、盐四两,还你谷子一筐,放在灶背后。”我进屋一看,果然有一筐谷子。那年天干,我家缺吃,正好就得这框谷子,度过了难关,叫我怎么不感谢红军!”红军住在坝芒的王春和家,因主人不在,吃了干谷子一筐,还你两框湿谷子,多还你一些。“这两只箩篼王春和和已作革命文化献出。中溪乡下寨陈先之听他母亲生前摆过,红军来那年,他父亲刚死,棺材停在堂屋里,周围的老百姓都走了,就只有她母亲艺人守灵未走。红军见她家穷,同情她,就用大木瓢端了满满一瓢大米送她,有十八、九斤。红军走后这木瓢就留下了。她妈妈指着木瓢说:“这是红军的恩情,你们要永远记住!”陈先之已把保存下来的木瓢献给了地县文史馆,作为革命文物展出。
云隘村兰家组曾给红军当过向导的兰兴开老人回忆说:“红军头天来,我给红军打了一双草鞋,就挖一碗米给我,中午就喊我吃饭。第二天天麻麻亮出发时,喊我带路,从云隘经场坳、石灰窑。张家坳、大坪,到了擒龙,红军打发我一吊二百钱就回来了。”峻岭乡百岁村杨再寿老人说:“红军在我们百岁住了一夜,第二天我去割苕叶,红军叫我带路,我带到松桃的花家坡,出平洞叫我回来时,送我五吊钱,一个斗篷,我不要,红军说:“这是我们纪律,你一定要拿起。”还有杨再依带路,从百岁带到松桃石梁,也给他五吊钱。
中溪乡下寨村的田景福老人说:“甲戍年九月初一(一九三四年十月八日),红军来时,我正在河沟对门犁田,开始我很害怕,心里有些慌张,急忙把牛放了,赶到河对面我满叔家牛圈里去。再回头一看,红军牵起线线开拢地了,进不是退也不是,怎么办?只有壮起胆子,把牛赶过去,赶到窗边,怎么也赶不进圈,,真把我急死了。红军看出来我害怕的心情,边说:“老乡!我们来帮你围吧!”边说边行动,把牛围进了圈,我才放心一点。但是,还担心我家院坝里晒得谷子,跟即转回家去一看,住在我家的红军,不仅帮助我收完十多挑谷子,还喊我们吃夜饭。红军看见我后父伍胜贵脚上长了个水疥包包,脚杆都肿胖了,红军医生边给他打针上药(过后就慢慢地好了),边亲亲热热地问他病情和家庭生活状况,并对他讲述:‘红军是打富济贫的!我们穷人是一家’的道理。通过红军热情的帮助和亲切的关怀,很快消除我们的惊恐心里,觉得红军像自己的亲兄弟一样。为了感谢红军我和田景安、杨老满、任老金打起夜工帮红军办军粮,把在土豪杨长春家挑来的谷子全都推成米,筛干净,包装好,一直搞到深夜,天刚麻麻亮,一起吃过早饭,才像送别亲人一样送走红军。”
有一次,在松桃、秀山边境开展游击战争的一支红军队伍约七十多人,在松桃黄石厂一带同敌人激战后,于九月四日带着伤员转移秀山擒龙,后经岩分坨、硝田、气坑坡、葛麻寨、陈家坡前往南腰界。队伍开走后,贫苦农民田应根、杨登云见有五个红军掉了队,杨登云急忙上前指路。对一个双脚皮肤开裂,加之沿途饥饿,硬是走不动的红军,田应根就把他带到硝田单家独户的杨树芝楼上藏起来。在生活上细心照料天天烧水给他洗脚,并四处抓药医治脚上的伤口,经过十多天的医治,这个红军脚上痊愈后,坚持要求回部队。他们挽留不住,经过周密商量之后杨树芝拿来一根帕子,养老陪取出一件长衫衣、一双草鞋,田应根拿出一根裤子、一件汗衫,将这个姓彭的红军扮为农民,挑一挑箩篼,内装一些购皮,杨树芝还煮四个盐蛋撮四合米装上,由老农民杨老培以父子行亲为由护送,一切停当后才洒泪而别,当天就平安到达南腰界,赶上了部队。
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在川河盖战斗红负伤的两名战士,都是江西人,一个叫李志明,一个不晓得名字。任润秀(女)、陈定金、杨秀章等人发现后,悄悄抬到禹王宫、龟山寺里藏起来,分别给他们送饭,因流血过多,无药医治,第三天离开人世,被陈、杨二人抬去安埋了。现已由人民政府立了革命烈士碑。
更为突出的是雅江乡车田村土家族李木富等农民,冒着生命危险救护了红军伤员——原黔东独立师政委,后来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政委、全国人大常务委员段苏权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