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特别婚礼

　　上午，秋高气爽，晴空万里，蔚蓝的天空中飘荡着朵朵白云，像碧波中的浪花翻滚着，缕缕明媚的阳光照在沙滩上，五彩洒金的大地像一硕地毯。同时，农家小院里在老天那灿烂的笑容下拥挤着男女老少，热闹非凡，欢天喜地。这是新郎姚三庆和新娘彭心茹的新婚。婚礼上虽然看上简朴，但体现出姚三庆兄弟们的浓厚亲情。为姚三庆操心办婚事的主演不是姚三庆父母，而是姚三庆大哥姚大庆和他的大嫂尚秋叶。尚秋叶上穿暗灰色竖条褂子，下穿深蓝长裤，乌黑的头发分成两半，干净整齐地拧成三股小辫垂落在脑后两肩，齐眉松散的前刘海下方，一双水灵有神的眼睛，友善地环视着来参加婚礼的来宾，眼睛上方的两条眉毛，像两片细细的柳叶对坐，高挑的鼻梁下面红润的嘴唇令人可敬。她微微一笑，露出温柔可亲的神态，说话和蔼温情。姚三庆和彭心茹的婚礼进行到先拜天地，夫妻对拜，再拜父母的环节。婚礼热闹进行中，姚三庆拜完天地转目微笑看着司仪。“司仪，我有一个请求。”
　　司仪疑惑回应：“什么请求？你讲。”
　　“今天是我的终身大喜事，我想郑重地给我大嫂鞠三躬。”
　　“好啊！常言道，老嫂比母亲。”
　　姚三庆轻轻挽起彭心茹的胳膊，恭敬地站在尚秋叶面前，深深地鞠三躬。“嫂娘，您——辛苦啦！”
　　纯朴善良的尚秋叶涵情意意，双手捧着收红包的大红盆，情深意长地告诉三庆。“三弟，请你不要见外，我辛苦，是我应该做的。”尚秋叶简短的语句，感动了来参加婚礼的人们，打动了新婚的彭心茹。初到姚家，看到大嫂这个品质高尚的人就是自己以后生活中的导航，彭心茹被尚秋叶温柔可亲的表情、言必由衷的谈吐感动得热泪盈眶，心潮澎湃。心想，慈心善言受人尊，诚实待人换真心，我决心要向大嫂学习，做一个受人尊重的女人。
　　常言说，客走主家安，婚礼当天下午三点多钟，亲戚和朋友们渐渐散去，姚大庆和尚秋叶仍然忙碌，收拾完院子收拾厨房。天色渐渐暗下来，姚三庆陪着几位他童年时最友好的朋友边喝喜酒边聊天，彭心茹帮助大嫂刷锅洗碗，收拾零乱的桌椅板凳。尚秋叶默默无闻地劳动，无意给彭心茹做出了榜样。夜幕已经降临，尚秋叶走进厨房，热热饭锅里办喜事剩下的杂菜，左手端着盛满一碗的菜，右手拿着一个馒头和一双筷子，走到彭心茹跟前。“心茹，给——吃饭。”
　　彭心茹望着宽厚忠实的大嫂，缓缓抬起双手接过大嫂递给的饭碗。“大嫂，您为了我们的婚事一天都没停歇，我怎能好意思吃呢？”
　　尚秋叶把手中的饭递给彭心茹后，转身伸手捞一把小板凳缓缓坐下，微笑看着彭心茹。“心茹——来，咱俩一起吃饭。”
　　彭心茹把饭碗轻轻放在饭桌上，转身坐在尚秋叶身旁，亲善的目光望着尚秋叶，低头微微笑笑。
　　尚秋叶从饭桌上捏起一双筷子，伸手递向彭心茹。
　　彭心茹感激地说：“大嫂，您看您，我——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尚秋叶爽朗一笑，“心茹，有啥不好意思的，是我当大嫂应该做的。”
　　彭心茹甜美地一笑，“大嫂，您真值得我学习。”
　　尚秋叶、彭心茹妯娌俩一边吃饭，一边交心，各自襟怀坦荡的亮出自己坚贞的节操，都把高尚的品格推向对方，各自竭力尽心让对方读懂自己的慧意。
　　尚秋叶缓缓放下筷子，嘴里轻轻嚼着余饭，语调亲切，“心茹，我说话不会绕弯儿抖圈子，你今天和三庆正式成家立业，你和三庆商量过吗？以后你们的生活有什么打算？”
　　彭心茹对大嫂提这个问题略感突然，她嘿嘿笑道。“大嫂，我和三庆还没商量。”
　　“心茹，我是这样想的，等三庆探亲假期满他回部队以后，随你心愿。”
　　彭心茹欣然一笑，“嗯。”
　　尚秋叶挺一挺身板说：“不过，我嫁到咱村里也二十多年了，我虽然没有亲眼看着你长大，但是你的成长经历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你也是个通情达理，智貌双全的人。”
　　“哈哈哈，大嫂，谢谢您对我的褒奖。”
　　“真的，我发自肺腑之言，你和三庆终成眷属，我和你大哥我们两个高兴。心茹，你如果还常回娘家住，我怕咱村人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啊！另外，咱农村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你有娘家哥嫂，时间长了我怕你影响娘家人的家庭团结。心茹，你别看我是你嫂子，你只要愿意跟着我一起生活，我仍然义不容辞，你教学工作忙，我情愿为你服务。不过，我这四个孩子，他们还不懂事，我担心你嫌闹腾。”
　　彭心茹意旨言表“大嫂，请您放心，您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姚大庆风尘仆仆从院子外面走过来，他暂收脚步，站在厨房门外，面朝厨房望着。“秋叶，三庆呢？”
　　尚秋叶缓缓神说：“三庆他……”
　　彭心茹与大嫂互相对视后，彭心茹抢先说：“大哥，三庆在我们屋和他的几位好朋友闲聊。”
　　“哦——”
　　彭心茹看姚大庆向厨房走来，她立刻起身。“大哥，你快进屋吃饭吧！”
　　姚大庆走进厨房，扭身看着身后的小板凳，慢慢坐下。
　　尚秋叶望着疲惫不堪的姚大庆，心疼地问：“大庆，你刚才出去干啥？”
　　“我到街坊邻居挨门挨户表示谢意，三庆结婚，东西两院的、前后左右的邻居们都不约而同来给咱忙帮。就连村东头的老李叔也来帮忙，我真感激不尽，人家放下自己家的活不干来给咱帮忙助阵，咱能不去向人家表示谢意吗？”
　　“大庆，俗话说，老驴啃痒儿，一来一往儿。人家来给咱家帮忙助阵，等人家有事了，咱也去给人家帮忙助阵。”
　　彭心茹环视了大哥和大嫂的表情。“大哥，咱家的兴旺都是你和我大嫂的付出换来的。”
　　“嘿嘿，心茹，我们弟兄四个不集中。”大庆掘指盘算，“你看啊！二庆在城里，三庆在部队，四庆是个捣蛋虫，四处漂泊，咱村里谁家有个喜事都是我去给人家帮忙。”
　　姚三庆借着厨房射出的灯光，站在厨房门外，嬉皮笑脸地望着厨房内坐着的大哥、大嫂和彭心茹。
　　姚大庆郑重地，“三庆，你的几位好朋友走了？”
　　姚三庆淡然一笑，“没走。”
　　彭心茹笑盈盈地告诉三庆，“三庆，你别光说闲聊，帮咱大哥干点活，你看把咱大哥累得无精打采的。”
　　姚大庆语气坚定，“没事，没事。心茹，让三庆陪他的好朋友聊吧！三庆在部队经常不回来，他们几个从三岁玩童在一起长大的，难得见一面，让他们聊个痛快。”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姚大庆严肃地神态坐在饭桌旁边，姚三庆缓步走到饭桌旁边与姚大庆对面而坐。尚秋叶站在灶台旁忙活着掀锅盛饭，彭心茹一次次接过大嫂盛满的饭碗慢慢放到饭桌上，姚大庆的四个孩子两男两女，大女儿和二女儿站在一旁稳稳不动。两个小的儿子在姚大庆的背后一边站一个，眼巴巴的盯住饭桌上的饭，姚大庆不发话谁都不敢落坐。
　　彭心茹看着四个懂事的孩子亲切地说：“孩子，来——你们都来吃饭，吃完饭赶快去上学。”
　　姚大庆抬头看看两个女儿，又扭头看看他背后站着的两个儿子，你们吃饭，吃完饭赶快去上学。”
　　兄妹四个听到父亲的命令，默默坐在饭桌旁边狼吞虎咽吃完饭，四人陆续匆忙离开饭桌各自背上书包去上学。
　　彭心茹敬佩的语气，微笑的面容。“大哥，你真是教子有方，你这四个孩子懂礼貌。”
　　姚大庆嘿嘿一笑，“嗨，我这个文化浅薄的人，对孩子们不会讲大道理，只会管教严。你嫂子是个嘴含冰块化不成水的人，只会像个老黄牛一样，整天为咱这个家默默无闻地耕耘，她从来不批评孩子们，我管孩子。”
　　尚秋叶慢条斯理地说：“唉，我经常恨自己倔嘴笨腮，我不见外人还好，见到外人不知道说啥好。”
　　姚三庆微笑看着尚秋叶。“大嫂，您言语不多心善良，善心得到善良报。”
　　尚秋叶左手端着汤碗，右手握住一双筷子，她扑哧一笑，右手手面捂捂鼻子。“我的好三弟啊！你这几年兵没有白当，说话比以前强多了，也就是说，从天上掉地上再掉井里。”
　　姚大庆右手用筷子夹住饭桌上盘子里的菜说：“三庆，你嫂子连句话都不会说，什么从天上掉地上再掉井里？”
　　“大哥，你不必咬文爵字，我大嫂是安分守己过日子，勤勤恳恳操持家的人，大嫂不会花言巧语，实在。大嫂在咱家立的功劳在我心中牢不可破，我终生刻骨铭心。大哥，我大嫂刚来咱家的时候我8岁，我大嫂因为四庆我们两个成人，她推迟几年要自己的孩子，大嫂在煤油灯下给四庆我俩缝衣做鞋，至今我记忆犹新。”
　　彭心茹敬仰的目光看着尚秋叶，“大嫂，您不但是个贤内助，而且还是贤妻良母，您对家庭那种奉献精神更难能可贵，您是咱姚家的功臣，又是我的楷模。”
　　尚秋叶嘿嘿笑道：“你们把我捧得太高啦，我除了下地干活，就会围着灶台转，我有啥功啊？”
　　“大嫂，您平凡的人作出不平凡的事。”
　　“嗨，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我再苦再累也愿意给你们做牛做马。”
　　彭心茹哈、哈、哈、大笑。“大嫂，您太诚实啦！”
　　姚大庆坐在饭桌旁冷笑说：“哼，你大嫂这辈子完了，见不了大世面，上不了客榜台，连个表面的人情话都不会说，什么当牛做马啊？”
　　尚秋叶目光盯着姚大庆，轻声细语：“好人长嘴上，好马长腿上，我不会说话。”
　　彭心茹心悦诚服地，“大嫂，我敬佩您这种性格。”
　　尚秋叶淡淡地一笑，“嘿嘿，咱俩有缘。”突转话题，“心茹，你向你的校长请几天假？”
　　“大嫂，按我学校的规定婚假是一个星期，明天我该去上班了。”
　　尚秋叶诚恳地，“心茹，明天你去上班，你就回来吃饭吧，我保证你每天下班来家吃上现成饭。不过，咱家条件有限，没有啥好吃的，粗茶淡饭。”
　　“大嫂，我不讲究吃的好坏，只要咱妯娌俩和睦相处，比吃山珍海味都高兴。”
　　“哈哈，心茹，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俩想到一块儿去啦！”
　　“大嫂，通过这几天咱妯娌俩的相处，让我内心悟出一个真理。”
　　尚秋叶喜笑颜开望着彭心茹，“心茹，啥真理啊？”
　　彭心茹微笑沉稳，她与尚秋叶互相传递了友谊的眼神，喜不自禁地。“大嫂，缘分是感情的源泉，感情是缘分的结晶。通过这几天你的言行仪表，让我真正认识大嫂是个纯朴、善解人意的人，怪不得三庆跟我讲您是一位胜似母亲的大嫂。”
　　“心茹，那是三弟对我的尊重，我没有那么高贵。”
　　“大嫂，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们好不好，他们弟兄几个有切身的体会。”
　　姚三庆溜溜达达迈步走进厨房，微笑巡视大嫂与心茹妯娌俩滔滔不绝地交流。“心茹，你与大嫂谈什么，那么贴心？”
　　尚秋叶望着三庆大放地笑道：“三庆，我也奇怪了。我这个一向不爱说话的人，从心茹来到咱家这几天里，我天天有说不完的话。”
　　彭心茹稍有羞意，她面带微笑缓缓低头不语。
　　姚三庆洋溢出幸福的笑容，跟彭心茹半开玩笑。“彭心茹，从此以后你是我姚家的一个新兵，你要虚心接受训练啊！”
　　彭心茹甜蜜的笑容，亲昵地目光投向三庆。“去你的吧！你总拿军令指挥我。”
　　尚秋叶笑呵呵地，“三庆，心茹确实是一个勤奋，善良，有智的姑娘。”
　　“大嫂，心茹是万顷地里的一棵苗，也是万丛花中的一朵艳。所以，心茹被我找到，又被我挖在手中。”
　　“你既然娶心茹为妻，就得善待心茹。”
　　姚三庆诚恳地态度，“母嫂贵语我记住，谨言慎行待媳妇。”
　　彭心茹喜眉颜笑，“三庆，在部队学习不少知识，看你，出口成诗。”又转向尚秋叶，“哎——大嫂，您和三庆闲谈，我去把脱下那几件脏衣服洗洗。”彭心茹迈步走出厨房。
　　尚秋叶打量一下三庆挺拔的站姿，乐呵呵地说：“三庆，心茹跟你讲过你们结婚后的打算吗？”
　　姚三庆顿时凝目镇定摇头摆手说：“没有。”
　　“三庆，常言说，丑话说前面不丑，我这四个孩子都没长大成人。我担心彭心茹对咱这个贫穷的家庭受拖累，现在趁你在家休假，你跟彭心茹商量商量，她如果不愿意跟着我们过，等你休假期满，她想回她娘家也可以，她想单独过我也不反对，让她自己选。”
　　姚三庆面容严肃，语言沉重，大嫂，我早知道咱家有这么复杂的问题我不结婚。”
　　“我的好弟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
　　“大嫂，您和我大哥结婚时我才8岁，不是您对我的精心抚育，不是您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我不可能有今天。大嫂，我怎能娶了媳妇忘嫂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