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三逢知己如轮回 有缘亲眷来相会
作品名称:元明风烟 作者:关键 发布时间:2017-09-24 16:59:02 字数:3570
且说初蒙帖木儿别了毛毓璃,回到卧房。文秀见了,道,“小姐今日面有喜色,不知遇到什么好事了?”
初蒙帖木儿闻言,脸面一热,慌忙来到梳妆镜前照看,回道,“哪里有?”
文秀道,“反正与往日有些不同。”
初蒙帖木儿呆了片刻,问道,“秀儿,你说游公子若是得知我嫁了别人,他会很伤心吗?”
文秀道,“当然会很伤心啊。怎么,小姐,你变心了?”
初蒙帖木儿站起身来,道,“胡说,我这辈子不会对他变心。我是说他因华质妹妹的婚事误以为是我嫁了人,那他会不会去出家当和尚?”
文秀道,“有可能。”
初蒙帖木儿道,“那府里要是派人到各地的寺庙打探消息,是不是就会容易些?”
文秀道,“他万一要是没有出家呢,而是另外娶了别家的小姐。”
初蒙帖木儿闻言,又伤心起来。
文秀安慰道,“好了,小姐。你别整日胡思乱想了。游公子的双亲不是还在城中,就算他果真要出家,或是另娶她人,也总会有个信啊。”
初蒙帖木儿听了这番言语,心中稍安,便道,“是不是又该去城外寺庙上香了?”
文秀道,“还要过几日才是初一呢。”
初蒙帖木儿道,“我感觉今日好想去。”
文秀道,“既是如此,我便让人准备轿子去。”
且说游蒙在缘灵寺住了数日,心中依旧拿不定主意。这天,寺里的高僧见游蒙每日焦躁不安,便来问道,“施主看上去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妨说来听听。”
游蒙也是乱了心魂,便讲道,“六年前,游某在此地结识了一位女子,我二人彼此一见钟情,因而山盟海誓私定了终身。本待成婚,不想游某因官司流落到外地,三年后,游某脱罪回家,那女子却另与别人结了姻缘。游某不胜心伤,又去了外地。直到前不久才听闻那女子未等过门,便成了望门寡,游某不知该不该跟她再续前缘。请大师指点一二。”
和尚道,“施主既如此放不下那女子,何不去找她?”
游蒙道,“可我心里不痛快,又不想去找她。”
和尚道,“施主心中有刺,何不去寻她问个明白,当年她为何要出嫁,或许另有隐情,到时再看能否拔去施主心中的刺。”
游蒙依了和尚的言语,烧了高香,便要进城去。游蒙刚出了殿堂,迎面便看到初蒙帖木儿跟文秀来到石阶下。初见时的那一幕再次重现,两相都不敢相信地呆了。
愣了片刻,初蒙帖木儿奔上台阶来,游蒙下意识地伸出手迎接,但心中那跟刺却猛地扎了一下,让游蒙脸上原本甜蜜的笑僵住了,转而变成一种悲伤和愤恨。
初蒙帖木儿来到游蒙面前,察觉到异样,脸上的笑也僵了。
两人沉默片刻,初蒙帖木儿终于开口说话,问道,“公子难道在外面有了别的女子?”
游蒙道,“不错,我已另有了家室。”
闻此一言,初蒙帖木儿浑身一阵颤抖,恰似着了个霹雳,两行泪水滚了下来,难受得几乎站立不住。
文秀见状,赶忙上前来扶。初蒙帖木儿对文秀道,“我们回去吧。”
游蒙看着二人步下石阶,心中又爱又痛,追到两人跟前,道,“你哭什么?你不是早就嫁人了?要哭的也该是我。你嫁人在先,我另娶在后。”
文秀赶忙道,“我们小姐何时嫁人在先?”
游蒙道,“没嫁人?这事洛阳城的人谁不知道,只是成了望门寡而已。”
初蒙帖木儿抬起来,吃惊地看着游蒙道,“汝阳王府难道就只有我一个小姐不成?当年你我的誓言难道就只是刮过的一阵风?”
文秀道,“小姐每日叨念你,还曾为你寻过短见,怎么会去嫁给别人。公子说的想必是府上另一位小姐。”
初蒙帖木儿又是心痛,又是悲愤,哭道,“秀儿,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们走。”
游蒙听了这一番话,却似头顶上响了一记炸雷,待缓过神来,慌忙追了上去,拦住初蒙帖木儿,流泪道,“初儿,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文秀道,“骗你做什么?”
初蒙帖木儿道,“如今你既已有了家室。你我缘分也就到此了。”
游蒙道,“初儿,我没有妻室,也没跟别的女子好过。”
初蒙帖木儿道,“刚才你如何说的,休要改口骗我。”
游蒙道,“我若果真有了妻室,如何会来寻你。只不过刚才心中赌气,却故意那般说。”
初蒙帖木儿闻言,又喜又怒,抡起嫩拳便拍打起游蒙来,哭道,“你心中赌气,撒出这般大的谎话来,却要害死我了。”
两人抱在一起,哭哭啼啼了好一阵子,过后却是柔情蜜意挥之不去,只觉时光停息、万物隐去,二人好似坠入梦幻之境,如羽化之仙般存在。
游蒙回至家中,其母高兴异常,道,“我儿恐误会了汝阳王府的那位大小姐。”
游蒙道,“孩儿已经知晓,早与那位大小姐和好了。”
过不几日,游蒙受邀去汝阳王府玩耍。府中兄妹听说游蒙要来,纷纷聚到初蒙帖木儿这里,都要看游蒙是何许模样。
游蒙踏入府中,被仆人引至众人面前。初蒙帖木儿为游蒙介绍众人。先介绍了赵余茵,而后又介绍毛毓璃。待两人相见,游蒙忍不住脱口叫道,“毛姑娘---不,应该是毛夫人,原来你嫁到了汝阳王府中。”
毛毓璃方才见到游蒙,亦吃惊不小,赶忙道,“想不到我两个在这里相见。”
众皆不解,赵余茵问道,“妹妹莫不是与游公子早就认识?”
毛毓璃道,“可不是。华质妹妹出嫁的那一年,我两个还在街上相遇,我曾打算做一回媒婆,要把游公子介绍给初蒙妹妹认识,不想原来初蒙妹妹说得那位意中人便是游公子。”
赵余茵道,“这事怎么从未听妹妹提起过?”
毛毓璃道,“当年游公子又不曾答应,我又如何好向你们提这事。”
赵余茵道,“那时游公子既在洛阳,为何不来府里?”
毛毓璃道,“准是初蒙妹妹做了什么过头的事,却伤着了人家。我记得当年要给游公子牵线搭桥时,游公子面带忧伤,失魂落魄,还声称方刚受了情伤,无心男女之事。”
众皆哄笑,纷纷问道,“初蒙妹妹当年是如何伤着人家了?”
文秀赶忙解释道,“都是华质妹妹的婚事起了误会。”
赵余茵道,“华质妹妹的婚事与他们两个有何关系?莫不是游公子喜欢的是华质妹妹?”
众又哄笑。初蒙帖木儿道,“当年华质妹妹要出嫁,他还以为是我要出嫁呢。”
华质帖木儿闻言,赶忙道,“没想到我那番婚事,差点毁掉姐姐跟游公子的姻缘。”
初蒙帖木儿赶忙道,“妹妹休要这么说。我两个到底如何,早有上天注定,如何能怪到妹妹这里。”
众人在锦园里玩了一上午,一起吃了午饭,各自休息去了。游蒙跟初蒙帖木儿来到卧房,眼见四周无人,却禁不止拥在了一起。游蒙揽着那柔软的娇躯,嗅着沁人心脾的体香,恰似在瑶池中喝着琼浆玉液。这番美好,游蒙不知渴盼过多少次。
游蒙正在沉醉,却觉得初蒙帖木儿在不停地抚摸他的胸口,过了一会儿,竟然将手探进了领口。刹那间,游蒙好似一下子飞上了云端吸纳着太阳的能量,不但全身轻飘飘的,而且又燥热无比。
游蒙心跳如颠,喘息不止,拥着初蒙帖木儿便来到床边,正要探身亲吻,不想迎面不轻不重地着了一巴掌。游蒙被打得有些懵,不解地看着初蒙帖木儿。
初蒙帖木儿早也满脸绯红,燥热难耐,却看着游蒙道,“在外这几年,怎的连礼仪廉耻都不顾了。”
游蒙道,“你脱我衣服在先,我以为你要---”
初蒙帖木儿打断道,“我一直没有摸到你胸口的信物,所以想翻开领口看看。”
闻此一言,游蒙恰似一块天外之石坠到了雪山上,原本沸腾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初蒙帖木儿见游蒙不语,问道,“你那信物去了哪里?”
游蒙道,“当年我以为是你嫁人了,所以就把那石头埋在了府上的墙根下。”
初蒙帖木儿不悦道,“那可是我的命根子,你怎么可以---”
游蒙赶忙道,“我们这便去找一找,它应当还在。”
二人来到院墙下,仔细找寻了半日,终于找到了那块石头。
两人每日厮守在一起,幸福异常,本待成婚,只因战事不断,察罕帖木儿不在府中,婚事只好拖了下来。
中秋节这日,游蒙在汝阳府中迎面撞见弘谷帖木儿,不禁吃了一惊,去年在洛河边混战,差点让其赶上杀掉。弘谷帖木儿显然不记得游蒙,问初蒙帖木儿道,“这便是常听你嫂嫂提起的游公子?”
初蒙帖木儿赶忙回道,“正是。”
游蒙赶忙拱手行礼,过后心中那一丝忧虑渐渐凝重起来,将来该怎么面对红巾军中的将领?游蒙正在失神,又有一位美少女来到近前,以前从未在府上见过那女子,却感觉有点面熟。
初蒙帖木儿与那女子挽着臂膀亲昵罢了,赶忙介绍道,“快来见见我姑姑家的妹妹。”
那女子看到游蒙,惊喜道,“是你?”
游蒙一时未记清楚,见面前的女子活泼伶俐,却误将她当作金花了,因而叫道,“师父。”
女子皱了一下眉,笑道,“我何时成了你的师父?”
游蒙道,“你不是教我枪法的哪位金姑娘?”
女子道,“金姑娘是谁?我从来只用剑。”
游蒙愣是想不起来,便道,“难道与姑娘是在梦里见过,却总是觉得有些印象。”
女子道,“在黄河边,是谁将你从水里拉出来的?”
经此一提,游蒙猛然想来起来,赶忙道,“原来是恩人!未曾想,我与府上众亲眷竟如此有缘。”
晚上,汝阳王府照例在锦园中搭了戏台,众人饮酒看戏,其乐融融。一场戏终了,王凌仪起身道,“记得有一年也是中秋夜,我们几个姐妹在树下各作了一首诗,可惜当时游公子不在。如今让游公子为大家作一首诗,如何?”
毛毓璃道,“对、对、对,游公子今当补上,这诗跟当年一样,也是以明月为题。”
游蒙推脱不过,只好端着酒杯起身,略一沉思,作诗曰:
明月今夕有,不需诉君知。杯中含万语,对饮达君意。
遥想当年苦,如今云霄处。更望明朝途,携手与君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