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可可西里童话爱情故事（一）

　　一
　　 辽阔的西部边陲，有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地方，那就是可可西里。罗国踏上了这块土地，感到了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里。这里的风土人情罗国感到陌生，展现他面前的大草原非常壮观。他来到了一个童话世界里，大队的牦牛在草原上自由的游动，美丽的野花到处可见；野骆驼成群结队地在草原上行走；美丽的藏族姑娘盘着数不清的发辫，唱着只有大西北才流行的花儿歌曲。她们骑在骏马上在广阔的大草原上飞奔。梦一样的世界里到处都是童话般的人物，罗国就是出现在神话中的小矮人。
　　晴朗的天空中飘着像羊群一样的云海。他感到了大自然的美丽和浩瀚。他来到了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地方，就是来寻找自己的梦。他遵照高书记的指示来到这里，就是延续自己的发财梦。这个地方离拉萨还有几百里的路程，在这里他看到的就是古铜色面孔的人们在草原上忙碌着。这是一个多民族的地方，罗国不知道他们都属于的民族，他感到了这些民族人们对人都分外的热情。他要住在格尔木，在这个沙漠城市里他要等到有去那个叫做威尔许的地方。这个地方在地图上没有，当地也没有人知道，因为这是一个新开发的区。只有他们自己的供养车才会到那里去，要到那里的人们只有等到那些车辆出入时才有可能进入此地。所以人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有人把那里说成盛产黄金的地方，也有人说那里是国家保密厂的驻地。大家都没有去过，他们根本不知道有一个叫做威尔许的地方。我们通常认为到了格尔木就到了我们的最西端，可是这个威尔许还在格尔木的西边，她紧靠国境线。
　　 罗国就住在一个叫做河南餐馆的小旅店里，老板是河南人，他告诉罗国，在这里住的都是河南人，大家看重的是这里做的饭，这些饭菜是地地道道的河南风味饭菜。来这里的人都喜欢到这里食宿：“到兵站探亲的人都会住在这里，他们喜欢在这里逗留，然后才会去那些兵站。这里到处是兵站，到处是当兵的，这些人都是几年还不到家里探亲，有些兵直到退役后才有机会来格尔木玩几天。威尔许，这个鬼地方我知道，一毛不拔。那里寸草不生。你去那里干嘛。没有人愿意去那个地方，那只是魔鬼呆的地方，让威尔许见鬼去吧！小伙子，你去那里干什么，我劝你别去那里了。好好的在格尔木呆上一阵子，然后就回家去。”
　　看到老板那么害怕提起这个叫做威尔许的地方，罗国更觉得那里是个神秘的地方。他还了解到威尔许就是黑三角，是贩毒和走私最猖獗的地方，是一个让人们提起都要头皮发麻的地方。那里聚集着国际的黑社会大的头目，基地组织也染指那个地方，据说达赖喇嘛的支持者常常从那里走私武器。那真是一个让人们感到恐惧的地方。
　　 高书记的战友自从解放以来就领着自己的队伍开到那里，他们是从事国家一些稀有物质开发的工程部队。这支部队后来进行了改变，成为一个地质工程队。他们的工作也由军队转为地方，他们的队伍变成企业。这是罗国了解到的信息。罗国这才知道自己进入了一个常人根本无法进入的一个地区，这个地区是他想都没有想到的一个远离人间的地区，是人们常说的黑三角。到那个地方去的车辆是没有时间的，也许是几天就可以去那个地方，也许是几十天也不会有去那里的车。只有靠运气了，现在只有耐心的等待。好在小店的饭菜可口，还在小店的房价不贵，好在还有一个同伴要去那里，她就是一个女大学生白衣云。
　　他们是在火车上相识的，他们同坐在一个车厢里，并且面对面坐在一个窗户旁。罗国奇特的相貌和身材引起了白衣云的好奇，她一开始以为这是个小朋友，可是他们对坐时她才发现对方是一个成年人，她发现了对方是一个残疾青年。他们交谈了起来，他们都是去威尔许的，姑娘自我介绍说：“我叫白衣云。”罗国脱口而出：“真像。”白衣云笑着问：“像什么？”罗国老实地说：“你长得很白，又叫白衣云，我是说你的名字和你长得很像。就像我的名字一样。”白衣云好奇地问：“那你又叫什么名字呀？”罗国指了指自己的驼背，风趣地说：“罗国。当然不是罗锅那个罗锅，而是姓罗的罗，国家的国。可是他们听起来就是一回事。我本身就是罗锅。”白衣云被罗国逗得笑得直不起腰来。她开始对这个小罗锅好感。
　　白衣云是省城人，她来这里就是来见自己的男朋友。男朋友就是威尔许兵站的站长，她这次来是说服男朋友回内地跟自己结婚的。这是她第三次来这里。白衣云是个漂亮开朗的姑娘，正像她的名字一样，她是一位皮肤很白的姑娘，身材也十分的苗条，她有一双迷人的大眼，水灵灵的大眼清澈见底。她穿着非常朴素的衣服，但是那种朴素让人看起来更显得柔美。一米七几的个头加上匀称的身材让任何一个男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典型的美女，是罗国见到的最美丽的姑娘。
　　姑娘很坦白，她给罗国讲述了自己的爱情故事。她和男朋友是从小在一起的小伙伴，他们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学，他是个伟岸的男子汉，是她们这些女孩子的偶像。无论到哪里，他的身后都会跟一群美丽的追求者。可是他选择了她，他们相爱了，他们是郎才女貌，他们是金童玉女。他们相爱让人羡慕，他们相爱让人嫉妒。大学毕业后，她分配到了银行当会计，而他却选择了当兵。他选择了威尔许这个地球人不知道的地方。是这个地方把他们隔离开了，是这个地方把他们的思念化作了一缕缕梦幻。她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想用眼泪来唤醒男友的回归。姑娘的眼泪没有打动坚强的男子汉的心。同伴们都已经结婚生子，可是她依旧是孤身一人在繁华的都市中徘徊。有时她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选错了对象，是不是自己命该如此。单位里多少白马王子向她递来橄榄枝，多少俊男偷偷的塞给她一封封情书，因为她美丽，因为她漂亮，因为她也是青春男儿的偶像，可是因为远方有一个牵着自己少女春心的男儿，她悄悄的把那些书信扔到了金水河里。
　　 二
　　 白衣云开始只是对这个小罗锅感到有些好奇，她和他的交谈中发现了这个小驼背有睿智的思维和丰富的知识。他说话诙谐有趣。他把任何事情看得都很淡，她第一次见到了一个没有任何精神负担的人。等待的日子是人生最难熬的日子，他们不得不在格尔木等待到威尔许的汽车到来，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去到那个让这里的人们描述成魔鬼之域的地方。白衣云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罗国只有在梦中梦到过那个地方，那是一个金灿灿的地方，对于罗国来说，那个地方就是自己的发财之源，他现在必须朝那个地方冲刺。他已经听到了冲锋号的响声，他时刻准备着占领无名高地，然后把自己的旗帜插到顶峰。他感受到自己快要成功的喜悦。
　　威尔许，这个让罗国感到十分欣慰的地方，马上就要来到自己的面前。他能不兴奋么。他的精力让白衣云感到十分震惊，因为她感到这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小人，他的身体和旺盛精力不成正比。有一种力量在支配者这个矮小的身躯，这种动力支撑着他向一个目标拼命前进。她好似看到了一只饿狼，发现了食物就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只有前进，没有后退。小矮人的精力，小矮人的智慧，小矮人的诙谐的语言，给白衣云本来已经消沉的心里送来了一线光明。她喜欢和这个小矮人在一起了。她们可以在一起共吃午饭，可以在格尔木的街道上散步，可以去格尔木的金三角去淘宝。他们快乐地度过这里的每一天。他们喜欢这里的一切，喜欢晚上看野骆驼在市区成群结队的在这里集结。他们可以看到藏族姑娘们在街中跳舞。
　　这是一个美丽的城市，也是一个传奇色彩很浓的城市。在一个广袤的沙漠中间，突然出现了这片绿洲，让来到这里的人们感到了十分欣慰。罗国他们来到了这里，首先感到了大自然在这里给他们带来的惊喜。这里的一天，可以让你领会到一年四季的气温，让你感到了夏天的烈日的疯狂，感觉到春天阳光的温暖，感受到了冬天的寒风的肆孽。这是一个美丽的边城，也是一个富有浓郁西域文化的沙漠小镇。站在火车站的广场上，可以看到一条灰色的道路，这条道路通向世界屋脊，通向唐古拉山口，通向罗国和白衣云梦的地方。他们没事的时候就坐在这里，看着一辆辆的车辆从这里经过，知道这些车辆要从这里通向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
　　 罗国会给她讲自己的过去，讲了那个马戏团，他就像一个猴子一样被人耍着玩。他被人们当猴耍，那是一场噩梦，那是他人生中最让他感到窒息的时候。罗国用自己动听的普通话给白衣云讲解了自己现在从事的职业，他要从这里把自己变成巨人。他讲了自己的梦想，讲了自己的未来。白衣云明白了这个小矮人原来是有梦想的，人只有有了自己的梦想，精力才会充沛，才会为自己的梦想在冲刺。罗国是怀着非常自信的口气给白衣云讲这些言语的。他们坐在这个在沙漠中穿行的柏油大道旁边，看着远方的世界，他们看到了戈壁滩上的绿洲，看到了沙漠海洋里的绿岛。他们憧憬着绿洲里美丽的幻境。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美丽的未来，因为只有梦想冲击着自己的心灵，才会激励着大家去为梦想奋斗。
　　 人们很奇怪的看着这对非常奇怪一男一女散步，他们显得那么的不成比例。女的亭亭玉立，就像天仙下凡，像一片美丽的白云在沙漠的海洋里漂泊，像一朵洁白的百合花在草原中开放，女的美丽的面孔给这个神秘的城市带来了璀璨的光环，把美丽点缀在蔚蓝的天空中，她把世界带入了神话故事中；男的就是一个小精灵，一个童话世界里的小精灵，他是为美丽的百合花做使者，他为美丽的白云来护航，他是为美丽的世界带来了一个童话里的小插曲。没有人看好这一对天壤之别的男女，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成为一对，是什么力量让这对奇怪的男女整天的在一起呢，大家都感到费解。
　　 白衣云从小矮人那里找到了快乐，她喜欢听他讲那些奇闻怪事。她喜欢他的世界里那些传奇的经历。她愿意听他娓娓动人的普通话。他那双睿智的目光，那双闪动着聪明和智慧的大眼似乎能够看透人们的心里。他是一个智者，是一个奇怪的智者。他有闪烁的思想，他有乐观的人生观。他就是一个给人带来快乐的天使。白衣云在这里遇到了罗国感到是自己十分幸运的事情，因为没有他陪伴在身边，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这些难熬的日子。有了罗国，他们可以共同度过这里的每时每刻。她把罗国当成了自己的一个小弟弟，他们相处的十分开心。他们是老乡，在这个遥远的地方，他们是相亲相倚的朋友、姐弟。
　　 罗国和白衣云在一起感到了说不出的快乐，这种快乐是他从来没有的。他喜欢看着她美丽的大眼，看着那张汉白玉般的面孔，看着她飘若云的浓郁长发，喜欢听她银铃般的笑声。他看着她排列整齐白玉般的牙齿，她修长的双腿在格尔木的街道上特别显得出眼。他喜欢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只有青春女性才会出现的气味，他陶醉这种气味，几乎为这种气味发疯。因为他知道姑娘是奔着爱情而来的，他不敢有什么奢望，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对白衣云有什么奢望，因为她是天使，自己是小蚂蚁。但是，罗国觉得自己在爱，这就是爱，因为白衣云已经使罗国感受到了爱的魅力。
　　三
　　 这可能是罗国第一次自己的爱情，虽然说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单相思，也知道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真是一次恋爱。爱情是不由自主的，爱情是没有选择余地的。罗国在梦中遇到了白衣云，那时的罗国不是一个小矮人，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看到了白衣云向自己走来，她就是白衣云，就是被人们看成天使的白衣云。他看到了她灿烂的笑容，他展开双臂，来迎接白衣云的到来。直到醒来，罗国才知道自己在做梦。他夜不能寐。自己起床看起了书，这是朱师傅留给自己的那本书，朱师傅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大胡子马戏团还在吗？他想起了大胡子那凶恶的目光，他感到黑夜恐怖。
　　这是他们来到这里半个月了，因为封山，汽车已经是一个月没有去威尔许。也许那里就是一个死城，也许那里已经没有希望。他们看到的是直升机每天往那里飞去。不知道那里的人们生活的怎么样。罗国在想如果自己走不到那个地方，那自己认识到白衣云也是十分的万幸。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段不该有的爱情。白衣云爱的人是个伟男子，是女孩们的偶像，是一位兵站的年轻军官，是白衣云的梦想。自己是什么，是一个小矮人，是人们取笑的对象，是大家的玩物。无论是凤仙还是那个几乎和任何男人都交配的女魔头，她们都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性奴隶。她们作乐让自己当陪葬品。现在他已经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了，他知道了什么叫做爱，什么叫做感情。虽然他还不具备爱的条件，但是思念是锁不住的电波，因为感情是不能自控的洪水，他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这份突然到来的爱情。
　　 他看到了白衣云房间里的灯光，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姑娘在干什么。他有一种冲动，这种冲动是他在包厢里经历过的，这种冲动是任何一个成熟男人见到一个貌如天仙女郎特有的生理反应。他除了身体低矮外，男人所有的一切他已经具备的，这是他在包厢里和坐台女郎体验过的，并且他的精力并不比他们身体强壮的人差。所以，那种激素的过分分泌会增加他作为成年人的种种冲动。白衣云那细腻的皮肤会给罗国更多的联想，和她在一起，看到她青春女性格外暴露的性感让这个时刻伴随她身边的小男人蠢蠢欲动。
　　白衣云没有把这件事情看的那么严重，从她心里感到这个小矮人只是好玩，大部分时间把他当成了几岁的孩子，甚至有些时候在他面前并不避讳一些男女需要回避的事情，这让罗国大饱眼福。正当罗国正想入非非时，白衣云推门进入了他的房间。
　　 “罗国，你好用功呀。”白衣云用动听的声音说。她晚上穿上了粉红色的睡衣，一股清香迎面扑来。罗国顿时感到一面清新，他看到了白衣云那更加诱人的地方似隐似现，让他感到生理上极度的膨胀。他屏住了呼吸，不敢正眼看对方，把目光放到了书本上，这种诱惑是罗国无法抗拒的。但是他十分明白，如果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后果是什么，他不敢想象，所以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那个欲念。极力把自己控制在对方难以发掘的底线内。他稳定了情绪，大着胆看白衣云，他看到了让自己无法平静的露点，那就是白衣云那丰满的乳峰，在她的走动中颤抖。他看到了半露出的雪白的皮肤，看到了白衣云没有觉察到不该露出而露出的敏感部分。这是一个青春少女的本钱，也是那人们千方百计的想得到的那部分。罗国感到自己完全被白衣云给掏空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不知道这个天仙一样的美女来到自己房间干什么。
　　其实大家都是自我多情，当感情不能自我时对方的无意的一举一动都会给自己带来错觉。这是一个畸形的爱情，这是一个无法表达的爱情，谁让他是个青春焕发的小伙子呢，虽然老天爷没有给他一个健全而身体，可是照样把男人需要的都给了他，让他有男人的感觉，让他逬发爱情的火花。在智力上，在生理上他不是个残缺儿，他依旧具备了健全人所具备的一切，特别是自从进了包厢后，他开始了对女人的憧憬。他也需要女人，他也需要生理上的那种满足。现在，他不再是那个看着人们做爱而无动于衷的小男孩，也不是让女人在自己身上满足私欲的罗锅。他是个男人，只有这时，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男人，一个需要一切的男人。
　　 “罗国，你想什么呀。”白衣云笑着看着自己。“当然是想你呀。”他心里这么想，可是他可不敢这么说，因为如果是他这么说了，他不知道对方反应的多么激烈，自己也许这辈子就永远难以和这位美丽的姑娘照面，她会把自己扔到山沟里去，这是可能的。他只是连忙说：“我在想诸葛亮办理一些案件。”他说在看《三国演义》，在了解刘备怎么用人。刘备用人是不考虑文凭的，诸葛亮没有文凭就可以值得他三顾茅庐。看起来刘备的用人之道值得我们今天学习。于是，他开始大谈而特谈刘备的用人之道，讲诸葛亮不是本科出身但是具备超人的智慧，刘备因为利用了他的军事才学而三分天下。人的智慧并不以文凭的高低来论断，应该以品学的高低来取用。
　　听着罗国侃侃而谈，白衣云觉得这个小罗锅的驼背里装满了智慧和才学。和他交谈，谁又能想象出他是个一天学没有上过的半文盲呢，他就是凭着一本《三国演义》来汲取智慧之精华。她告诉罗国，今天她来是通知他，威尔许的车明天就到了，他们可以去威尔许那个地方了。她显得很兴奋，因为她马上就要见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了，看到了白衣云高兴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罗国心里有些恼火。
　　 四
　　 去威尔许的车果然第二天来到了格尔木。这是一个老式军用客车，是那里的兵站用来拉人和货物的。绿色的军车已经是老掉牙的老解放牌汽车。前边是绿色的车头，后边是用帆布包装成车厢的绿色车厢。车包装的很严实，因为怕寒风刺透，根本没有透风的地方。里边是卧铺形状的座位，人们可以坐在那里，也可以睡在那里。威尔许的汽车兵告诉白衣云，站长到最远的地方慰问战士去了，可能一时难以回来，问她是不是在格尔木再等些日子，因为那里不是女人呆的地方，那里是男人的世界，如果去了，会有危险的。那里是野人出没的地方，最好不要去那个鬼地方。
　　老兵看了看罗国，露出了黑乎乎的大板牙：“这位小老弟就是罗国吧？你好呀，我们的老团长正盼着你去那里呢。你给他带来了什么好消息？”老兵的笑很让人感到不自在。他似乎看透了罗国的心事。罗国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要搭车去威尔许，无论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自己都要去闯一闯。他决定要去威尔许。白衣云看到罗国要走，留下自己在格尔木，说什么自己也要去那里，她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没有了罗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度过剩下的这些天。她要去那里等自己的白马王子，近在咫尺，她不想放弃，她决定要和罗国一起去那个鬼地方。
　　 只要有白衣云陪伴，罗国心里就很高兴，因为他随时看到这位美丽的公主，自己随时可以听到她动听的声音。在漫长的沙漠之路上，有她在身边，他就不会感到绝望。他们立即进行了进军威尔许的一切准备。他们买足了矿泉水和干粮，因为还有几天的路程，因为他们还要穿过大沙漠，他们才能去可可西里那个神秘的地方。他们必须准备足够的食品，这是白衣云告诉罗过的。老兵似乎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对白衣云的执着并不感到有什么不高兴。他显得很冷漠，对大家并不感到唐突和特别的情绪，他没有多看这位美丽的姑娘一眼，似乎他对美人不感兴趣，他已经麻木。他除了去军区医院去看看自己的老毛病外，就没有在这个城市多呆上一天，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这是个胡子拉杂的老头，看上去他有五十多岁，但是他穿的依旧是士兵服装。他的脸蜡黄，不时地咳嗽着，他的目光浑浊，眼角上老是抹不掉的眼屎。他吸着只有他这个年龄才吸的自卷的沫河烟草，那种烟的劲特别大。据说可以御寒的。他长着一双猥琐的小眼，看人的时候觉得就是不怀好意。他穿着掉了毛的羊皮大衣，这是那种军用大衣，大皮帽里露出了换装前的红五星。就是这位老军人来回在这个缺少生命迹象的道路上来回奔波。
　　 这哪是盛夏呀，汽车来到了沙漠里马上就觉察到了寒冷的恐怖了。这是一个寒冷的夜晚，这里可以听到呼啸的北风。老式的汽车在寒风中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他们对面看不见对方的面孔，但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寒冷的夜晚没有一点的声音，只有汽车的挣扎的声音。他们被关在封闭的车厢里，在昏昏沉沉中进入了梦乡。老兵自己在司机楼里摸索着一条只有他自己才熟悉的道路前进。汽车开着并不明亮的灯光，在进入沙漠的一百公里处，汽车被驼队挡住了去路。老兵拼命地按响喇叭，可是驼队并不理会他的警告，继续向汽车进攻。汽车被迫向后倒退着。罗国被当前的情景惊醒了，他试图拉开车棚的缝隙，可是没有结果，他只是感觉到了汽车现在的无奈，汽车似乎在逃避着一场灾难，这场灾难就要出现在你的面前。
　　罗国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是他无能为力，因为他只是一个小矮人，他不是这些陌生动物的对手。这些野生动物应该说不是进攻性动物吧，罗国心里想到。他感到了老兵的绝望，因为老兵在骂娘。他歇迪里斯叫声在这个沉寂的夜晚格外的刺耳，一度把沉睡的白衣云吵醒了。她惊愕的睁开美丽的大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是让大家都感到了意外，好似老兵在和一些人搏斗，老兵在和好些人搏斗。罗国下来时看到了一切，是一些让他看起来很狰狞的人在抢劫这辆老式的军车。罗国感到了这里的危险性。他马上想到了白衣云在车上。他害怕这些强盗发现她是个美丽的女人。罗国马上把一顶大皮帽给白衣云戴在头上。
　　他们被这伙人带下了汽车。老兵已经躺在地上，地上已经淌着一片血迹。这些蒙面的匪徒要把汽车带走，要把汽车上的物资带走。汽车被他们带走了，他们把老兵和两个青年人留了下来。他们犯不着亲手杀死他们，因为这里离格尔木已经是几百里，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他们会渴死也会饿死。这些人唱着罗国他们听不懂的歌曲离他们而去。老兵喘着粗气，告诉他们：“我们遇到了东突分子，他们就是在这里活动，我们百年不遇的遇到了这些败类。活该我倒霉。”
　　老兵因为流血过多，已经是奄奄一息。虽然罗国知道些医术，但是已经无能为力。他们把老兵埋在了沙漠里，这里没有什么东西作为纪念，他们只好把红柳作为记号，如果他们能够找到威尔许的话，就让人来找老兵的遗体。
　　五
　　 突然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安置好老兵后，天已经大亮。他们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这是一个沙的海洋，没有道路，没有边际，看上去都是一样的。他们没有了干粮，没有了水，也不知道到哪里去。白衣云吓得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看起来她要和这个小矮人葬身沙海了。从太阳出来的地方看去，全是一边黄色的世界，看不到昨晚汽车的轮印。怎么了，这里好似一下子进入了一个远古的世界。罗国异常冷静，他站在沙丘上观看四方，想找出一条出路，可是茫茫沙海，哪里才是出路呢，他感到茫然。但是还是要从这里出去，不能在这里等死。他从沙丘上滚爬下来，来到白衣云的跟前，对她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按照我们直觉行进。不然的话，我们就会被沙丘埋在这里。我们必须朝前走，朝前走就可能走出这个鬼地方。我们不知道离那个威尔许还有多远。你不是来过这里么，你想想上次你们走了多少时间。”
　　白衣云感到了绝望和无助，她看了看手表，不知道怎么回答罗过的话，但是她似乎记不得以前的事了，那是很遥远的事了，现在她感到的是无奈和恐怖。她害怕被埋葬在这里边，那样，自己就见不到了自己心爱的人，自己也见不到爸爸妈妈，自己见不到同事和朋友了，她的美丽变得没有意义了。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呢？她绝望的站在那儿，无助的望着这个小矮人。她看到了他的坚强和冷静，他那双明亮的目光闪着智慧的光芒。他的冷静给白衣云求生的力量，她终于缓过神来。她对罗国说：“好似我们走了一半的路程。我觉得我们要闯过这个沙漠，有一条大路，可是我们没有发现这条大路。这个老兵是不是走错路了？”
　　他们现在无法判断老兵走的是什么道路，可是他们已经被沙漠包围，要想生存，只有从这里逃出去。那时没有通讯工具，没有联系的任何方法，威尔许的人们还以为他们还在格尔木，他们会以为老兵在那里停上几天，这可是常有的事情，可是等到他们发现一切的时候，也许他们就被这里恶劣的天气所吞没。他们必须自己想办法从这里自己逃出去，没有任何依靠，只能靠自己。罗国明白，只有他们相互合作，才能够从这里走出去。
　　 往哪里走是关键。他们两个发生了分歧。白衣云说什么也不想去那个鬼地方了，她现在就是想尽快回到家里，她不想把这场噩梦延续。可是罗国觉得回到格尔木自己就一无所有，自己不想回到那里去，他的目标依旧是这个威尔许，到了威尔许，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他找到了高书记的部下，他就有机会推销自己的起重机，他就可以大赚一笔，也不枉自己受这份罪。白衣云说什么也不会和他一起朝前走，她要回到格尔木。罗国告诉她：“两边的路是一样的，我们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劫难。去威尔许还有机会，去格尔木什么就没有了。我们不能放弃机会。”白衣云哭笑不得：“都是什么时候了，你真是要钱不要命呀。”罗国说：“现在是既要钱又要命，没有钱，要条命也是活受罪。我必须有钱，没有钱，我什么都不是。这是我现在唯一的一次机会，我不会放弃。你要想走你自己回去吧。你要小心那些土匪把你掳走。”白衣云无奈地跟着罗国行走。
　　 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可还是没有走出这个奇怪的地方。太阳马上就开始发出烤人的光线。白衣云感到了口干舌燥，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天没见汤水了。他们已经是精疲力竭了。没有食物，没有水源，饥饿和干渴像一把刀子切割着他们的胃和喉咙。走不完的沙漠路程，被风刮着的黄沙迷住了他们的双眼，苦涩的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可能是什么东西的死尸已经腐烂掉的味道。大地是沙的海洋，看上去都是些沙丘，走过了一个又是一个，没有一丁点的绿色，这是死亡的海洋，没有一点点的生命的痕迹。他们就像两滴小水珠被扔到了沙漠里，顷刻就会消失在这个黄色的世界里。
　　他们累了，就找到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他们相互靠在一起，尽量不说话。可是不说话的寂寞也是致命的打击，可是如果是说话就要消耗他们的元气，只有用双方的目光来表达自己的心思。他们现在是相互的鼓励对方。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的方向对不对。他们只有这样才能够坚持下去，把精力维持下去就是生命的希望。只有此时，他们才感到了生命是如何的伟大。稍微休息一下，还要继续前进。不管是不是正确的方向，只要是努力了，就有一线希望。
　　白衣云现在觉得这个小矮人不再是那么渺小，而是一个正真的男子汉。她现在就需要依靠这个矮小的男子汉渡过这个难关。他们现在是相依为命，没有太多的顾虑，只有最求生命的渴望。两个人在沙漠里顽强的寻找着生命的机会。他们几乎是绝望时，还是罗国发现了奇迹，他看到了一色绿色，他看到了白色的希望。他叫了起来：“白小姐，你看看那是什么？不是海市蜃楼吧。前方，对，前方有绿色。是不是到了我们应该到的地方？”
　　已经是几天几夜了，他们已经到达了生命极限，如果是没有奇迹出现，他们就会葬身于这里，这是毫无疑问的。白衣云明白这个道理，她以为是罗国给自己鼓励，她不相信他们会走出这里。可是当她抬头看前方时，一个奇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