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创业时期，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二）

　　六
　　 罗国和路一人相遇，感到了自己非常有压力，因为飞天起重机是国内有名的品牌，是利用日本技术的高科技产品；而中原总厂还是传统工艺，怎么和人家一个国际化的公司竞争呀，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从路一人的眼光中，他看到了对方的自信和霸气。自己感到了自己的懦弱，感到自己很渺小。
　　回到长垣县，他去见供销科长苗苗，就是那个非常有气魄的女科长。苗科长见到罗国到来，首先向他表示了祝贺，她告诉罗国，只要是对方答应到我们厂考察，那就意味着他们要和我们合作。这是很好的开端，你就是个奇才呀，这个企业我们的业务员已经没攻了好几年，都没有打进去，你是一鸣惊人呀。罗国并不高兴，他告诉苗科长他们的竞争对手是国际企业飞天起重机，苗科长笑着说：“你可能还不知道，飞天一直是我们中原的手下败将，他们和我们交了几次手都败在我们的手下，只要他们钢厂来人，我们就能够让他们定我们的车。你还不知道，飞天的质量并不比我们好，而我们的成本价是飞天的三分之二。一是我们没有销售成本，是你们业务员以经销商的形式出现。二是我们已经把成本意识和职工利益挂钩，我们的成本节约已成了大家的一个约定。我有信心。小伙子，我祝贺你。你将是我们这一行的佼佼者。”苗科长打电话给厂长，给他报告了这个好消息，厂长对苗科长说，不要让罗国走，自己要亲自接待一下这位功臣。
　　 苗科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罗国，罗国受宠若惊，他想不到厂长会亲自接待自己。他从来没有这么奢望过。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呀，能够受到厂长的亲自接待。他想象着厂长怎么问自己，自己在厂长面前说什么。他感到有些局促不安。他坐在苗科长的办公室内，不住地摆弄着自己那双大手。说实在的，罗国的一双大手已经是长成了成年人那样的大手，他的大手和自己低矮的身材及不成比例。罗国感到自己有些慌，他暗暗的埋怨自己没有出息，不就是厂长招待自己吗，干吗那么激动呀。
　　到了上午，厂长来了，这是一位中年男子，头发有些稀疏，有一双机灵的大眼。他中等身材，穿着一般。罗国认识就是这位厂长为自己开了先例办了业务员的手续。自己还没有拿出什么成绩，就得到了他如此的重视，罗国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的贵人。他走到厂长面前，伸出他那双大手和厂长握手，他感到了厂长的手是柔和的，因为他觉得对方富有弹性的手给了自己力量。厂长微笑着看着罗国，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嘴里轻声地说：“不错，不错，你把好消息告诉了我们，全厂都高兴。因为这是我们厂第一次进军大型企业，是我们该扬眉吐气的时候了。我代表全厂八百名职工向你表示感谢。我们一定要做好这次订单。我们全厂已经做好了迎接钢厂考察团的到来。”
　　罗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直在微笑，对着厂长谦卑的微笑着，他仰着脸看着厂长，认真的听厂长说每一句话。他大部分时间是唯唯诺诺的回答着厂长的每一句的提问。他大部分时间是在听，因为他认为，厂长能够这么亲切的和自己这么对话，简直就是对自己一种恩惠。
　　 他们到友谊宾馆的餐饮部去吃饭，这是准备接待钢厂考察团的最高级宾馆，也是那个时候长垣县最高级的宾馆。罗国第一次来到这里。他见识到了这里的豪华，他见识到了十八年来第一次见识到的最高级的场所。这是一家三星级酒店，门口站着保安。罗国还以为是公安局把门，来这里几乎是胆战心惊。他走不惯这里光滑的地板，蹭几下就几乎被滑倒。他不敢看那些美丽的服务员，这里的服务小姐都像天仙一样美丽，她们身上醉人的芳香把罗国迷惑得不知道东西南北，她们都比较得体的朝客人们微笑，看到她们灿烂的笑容叫罗国感到了心旷神怡。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呀，他感到了自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知道了东西南北。
　　 罗国被迎宾小姐带到了一个包厢内。他第一次看到大酒店还有小房间，这些包厢里音像制品很俱全。房间中间就是大桌子，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大桌子呀，这是罗国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桌子，他坐到椅子上，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到桌面。苗科长把一个方墩放到椅子上，罗国坐上，感到和大家一样高了。苗科长坐在罗国和厂长中间，她给罗国介绍说：“王厂长对你是非常看好的，当时他就对我说，看吧，这个罗国会给我们惊喜的，结果就是这样。我们接到了你的电话后兴奋的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因为这次你改变了我们中原总厂的历史，也是我们企业上档次的关键。”
　　罗国谦虚地说：“没那么严重吧，这只是一个合作意向。况且我们的对手是一个国际化的民营企业，他们比我们有更大的优势。所以，我并不感到乐观。我现在心里还惴惴不安呢。”王厂长拍了拍罗国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告诉他：“罗国呀，你是刚出道，不了解这里的奥妙。他只要到我们企业来考察，我们就不会让他们白起来一趟，我们会让他们来一趟终身难忘。因为我们有自己的实力，我们有自己的公关力度。”苗科长说：“说说你怎么走到这一步的？”罗国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大家，王厂长听了，伸出了大拇指：“罗国，你就是个推销天才。这是我们厂的优势。我们现在就是供应人家大型器械制造企业一些小吨位的产品。你是有心之人，那些业务员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罗国，来，我敬你一杯，未来的起重机英豪。”
　　 七
　　 钢厂的考察团说来就来了，带团的就是高书记。他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他是从郑州被总厂接过来的。王厂长也是军人出身，他是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英雄，他的部队就是当年书记服役的部队。因为书记一眼就看见了王厂长办公室里的合影像。他指着中间坐的那位老人告诉王厂长：“这个就是我的部下，他不是小六子吗？你就在他的手下当兵呀。”王厂长非常灵活，听到高书记这么说，赶快就叫老首长。他告诉高书记，自己就是书记所说的小六子的师内当侦察连长，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荣立二等功。高书记听了，忙夸奖说：“不错，不错，小六子手下没有怂兵。我一看你就是当兵的出身，我们是同行呀。我信得过当兵的，咱们是一个风格，就是认真。我看了你的企业，不错，虽然说设备是差了点，但是我看到了你们这个企业有一个魂在跳跃。我超喜欢。看到你们的生产过程，让人放心，一看就知道是带兵的领导这个企业。不错，我喜欢。当然，还是要听专家的，可是我还是觉得你们是最棒的。当年老蒋不是有八百万部队吗，他们是飞机和大炮，我们是小米加步枪，照样把他们打垮。只要有个战魂在领导企业，我相信，你们也会有先进的设备的。”
　　在陪同高书记对车间考察时，这位老书记赞不绝口，他找到了知己。他不停的称赞这里的一切，看到了车间工人们都穿着预备役军服，他非常高兴地问：“你们还是军事化管理吗？”王厂长告诉高书记：“是的，我们这里有一个预备役团，我们每月实行两次军训。如果国家需要，我们这个团马上可以拉出去为国家效劳。”高书记听了高兴地拍起手来：“了不起，真正的了不起，你做的很好。值得大家学习。这分明是一个军团呀。这分明是一个军事基地呀。看看这里的一切就知道是过硬的。”
　　他对总厂的印象是最好的，因为他是个军人，喜欢看到兵营里的一切，现在他看到了自己喜欢的，就不住的夸奖，这出乎王厂长的意料之外，而这个创意就是罗国提出的，这里的民兵团还是临时挂起的招牌。
　　 在友谊宾馆的高级房间里，高书记接待了王厂长，他对王厂长能够把企业和军训联合起来特别的赞赏。他对罗国更是赞不绝口。
　　 接待高书记的同时，王厂长命令技术人员和对方来的工程师进行了接触，并对总厂产品进行了介绍。使他们感到总厂产品是国内一流的。特别是在工艺上的独到之处，给对方技术人员很深的印象。他们来到总厂才感受到了这里技术力量实力雄厚的现实。总厂的技术人员都是当年机械工业部和省重工局下来的高级工程师，他们专门设计非标行车和非标电动葫芦，这是其他企业没有的技术力量。钢厂有些车间就是因为空间特殊，就需要一些非标设备来运送和起吊货物，这一直是他们设备科的一个难题，今天和总厂的技术人员交流，感到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合作伙伴。因为总厂也是国营企业，和高书记倡导的没有出圈，技术人员对考察的企业相当满意。
　　没有特别的招待，没有高规格的礼品，只有在一起对合作的产品进行交流，这是王厂长接待最满意的客户，因为高书记是一位廉洁的干部，他反对那些不正之风，看不惯那些送礼的推销员，人们给他的结论就是油米不进，遇到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就是罗国这个认死理的主儿让高书记服了。他这次来专门叫罗国来陪他，让罗国给他讲中原总厂的历史。罗国知道高书记是个战争迷，就给他讲了一个退休将军的故事，这个故事虽然是罗国自己心口扯谎，可是他讲的有声有色，让高书记听了很高兴。他对这个企业赞不绝口，回去后下决心和厂长商量一下，自己钢厂是不是也学学总厂，把军事技术搞起来。他开始对自己的武装部感到不满了，因为他没有看出他们的成绩。
　　 晚上，他们一行几个人开了个碰头会，汇总了一下他们的考察感受，特别是设备科的人表示了极大的兴趣，他们找到了设计非标行车的厂家，这给他们解决了很大的难题，那些国标行车实在是不能在他们那些车间工作。在这里可以根据实际空间进行设计，并对行车至两面进行了实地考察，觉得他们的质量意识是一流的，是其他企业无法相比的。大家的意见很统一，大家一致通过了和总厂合作的决定。有高书记挂帅，大家认为肯定不会错。
　　考察的第三天，他们双方坐在一起开始签订订货合同。罗国作为总厂代表参加签字仪式，高书记作为钢厂代表参加了签字。他们合作的很愉快。他们进行了首次合作舞会。罗国没有参加，他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大家跳舞，对于跳舞他没有那个渴望，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姑娘会接受他的邀请，他这时依旧像一个孩子似的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大家在舞场里旋转。
　　其实他今天感到了分外的兴奋，因为他拿到了第一份合同，而且是拿到了一份大合同。高书记答应他们回去后就把预付款打回来，这是让大家感到兴奋的消息。大家高兴，罗国兴奋，他喝着香槟，这也是他第一次喝香槟。第一次，第一次，他一切都是第一次。第一次的感觉实在好。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出现，第一次没有被别人嘲笑而是被作为一个人物和大家平等的在一起谈生意、签合同、吃饭，出入高档场所。罗国感到了做人的滋味，这才是真正做人的滋味。
　　 八
　　 罗国一下子签订了一个三百万的合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不再是一个穷光蛋，他从此要拥有一笔财富，这笔财富就是他人生的开端。这是一个多事之秋，但是对于罗国来说，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文化领域的变动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没有什么灵感。他关心的是自己业务怎么开展，怎么扩大。他知道，自己的对手在上次的较量中失败是不会甘拜下风的，因为他亲身体会到了路一人的霸气，体会到了他盛气凌人的气势。只是他不知道对方何时反攻，不知道对方用什么办法反攻。
　　苗科长授意他的秘诀是长期坐镇南方小镇，坐镇钢厂，不让其他人有机可乘。王厂长也对他说：“罗国，南方钢厂的门你是敲开了，如何守住这个门，不让其他人进去才是你的本事。你有没有信心？如果没有，我可以派其他人去坚守这个阵地。”罗国自然不会让别人去，自报奋勇的去接受挑战，只有他才熟悉自己的老对手，只有他才知道怎么对付飞天起重。
　　其实路一人就是鲁大，这是他的化名，也是他摇身一变而成的。他当年确实是出了国，通过自己江湖上的朋友在国外换了一个身份，他进行了整容，并且在国外从事一些非法的交易。他赚到了一笔不菲的收入，回国就成了归国华侨。因为他是盗用了路一人的身份，路一人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一个华侨。鲁大通过整容，摇身一变就成了回国华侨路一人，并且在江阴市投资建公司，成为飞天起重机械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这次来南方钢厂，他是本着必胜的决心来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遇到了罗国。他一点也没有把罗国放到眼里，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会拿下南方钢厂这块肥肉，可是结果是他感到意外，自己竟然输给了那个小罗国。他真不服气呀，这怎么可能呀，可就是因为自己的大意，把一个个订单让这个小罗锅给拿走了，他绝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个小子。
　　江阴市离南方小镇只有一百公里，路一人一个小时就可以开车到达。他回到自己的公司，立即召集他的打手，这些打手是他从这个新地方召集的地痞流氓，他把他们召集在一起就是为了进行非法交易，因为他们飞天起重名誉上是一个正规企业，实际上是和境外的一些犯罪集团勾结实施一些非法交易的黑社会集团。这些罪恶的勾当只有那些亡命之徒才会参与。他把这些人召集到一起，对他们说：“今天我把你们叫来是要你们对付一个小矮子，他是个小罗锅，这次生意就是坏道他的手里。”他对一个叫卷毛的青年说：“卷毛，你带两个弟兄去南方小镇去一趟，不要太声张，教训他一下就可以了。不要闹出人命来，把他赶出那里就可以了。”卷毛看了看路一人拿出的照片，不以为然地说:“就这个小怪人，大哥太把他当人看了吧，我就凑个机会把他扔到了河里喂鱼得了。”路一人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你们千万不要大意，这个小玩意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可是经过了几次劫难都平安无事。他多智多谋，是个不可下看的人物。”卷毛就说：“既然他碍着咱们的道，那么就做了他得了。”路一人摇了摇头说：“我们才在这里打开天下，尽量不要拿闹人命，我们只要点到为止就算了。毕竟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所以闹得不要太出格，速战速决。不要给我惹出太大的麻烦。”卷毛答应一定办好，就带了两个弟兄到南方小镇去了。
　　罗国回到南方小镇，就在那里租了一间门面房，在那里开了一家门市，就是专门修理电动葫芦的门市。他在那里住了下来，没事有事的就和高书记一起下棋。高书记下班后没事也爱上罗国的门市里去坐坐，两个人成了忘年交。他们在一起就谈一些奇闻趣事。老头就给罗国讲自己的战斗故事。罗国自己在那里和大家相处的很好，大家喜欢上了这个小罗锅。他非常聪明，他不但会修理电动葫芦，而且还会修理一些家电产品。那些电视机或者录音机坏了的钢厂家属都会把这些东西拿过来给罗国修，罗国很认真的把这些家电给他们修好，然后会把这些东西送到他们家里，在这里大家把罗国看成了自家人。
　　卷毛来到南方小镇后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因为这里每天都会来很多人，他们几乎和罗国形影不离，这些人到了这里没有别的事，大部分时间就是陪罗国说说话。大家在这里看着罗国修理电器，罗国更多的时间是去钢厂，他去钢厂干什么呀，这让卷毛感到不理解。他们只好在罗国的对面的一家旅社住了下来，每天向路一人回报罗国的一举一动，这让路一人改变了主意，他吩咐他们蹲点在那里看看罗国具体在南方小镇做些什么。罗国的这些行动并没有给路一人带来什么别的消息，他们也按照罗国的做法，在南方小镇开了一家办事处，这个办事处就在罗国的对过。他们觉得这样可以和罗国竞争也可以看着罗国不让他胡乱做事。
　　卷毛和几个弟兄在南方小镇罗国的店对面开了一家办事处，他们以为这样可以牵制罗国，把他的行动掌握到他们的手中。这样就可以把把进军南方钢厂的计划纳入他们的日常行动中，他们很快收集了南方钢厂的最新信息，就是原来的厂长和书记都要退下来，钢厂要进行改制，由原来的钢厂改制为集团公司，成为南方集团钢铁有限公司。新任董事长和总经理就是原来的总工程师和副厂长。他们两个人走马上任，可能要对以前的事情好彻底改变，这对于飞天起重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因为这位新任总经理在上次就收了路一人的重礼，可惜那时是高书记做主，他只有不了了之，对于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对不起人家路一人。人家路一人一点怨言都没有，这个黄副厂长一直想退掉路一人送来的礼品，可是路一人不高兴了，说是黄厂长这个朋友交定了，如果是想不叫他这个朋友就退了那些礼物。黄三名觉得这个路一人够朋友。好在他还年轻，文凭要高，正是那个时期受到重视的第二梯队。所以，他暗下决心，只要是他能够坐上第一把，就要想法给路一人一些订单。
　　 九
　　路一人在南方集团进行改制时就来到了南方小镇，他亲自坐镇南方小镇，要和罗国争争天下。他自己就住在南方小镇最豪华的饭店，这就是钢厂的宾馆。南方小镇最豪华的宾馆钢厂宾馆最贵的房间就是每晚一千多元，路一人就在这个房间住下。他每天就和新任总经理在一起交流，他们把他们的最新的产品推销到南方集团里，南方集团为了表示公平起见，就把他们的采购计划用招标形式出现，大的吨位也面临着机遇。路一人的飞天起重把这次招标当成重要的机会加以重视，中原总厂也非常重视这次招标，王厂长亲自来这里坐镇，苗科长一同同来。他们业主在了钢厂宾馆，但是他们和路一人并不在一个区域居住，他们选择的是标准间。
　　罗国被叫到房间，他们要对路一人进行战略防御。王厂长问罗国有几分把握，罗锅实话告诉王厂长把握不大，因为原来的领导班子已经退休，新的领导班子是和路一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看起来这个阵地要丢失。但是现在这个企业不会有大的设备要进，和路一人拼实力有些划不来，不如马上撤出这个地方。他们也拜见了高书记，高书记对他们说出了苦衷：“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已是对下来的人了，即使不退下来，现在企业已经改制，书记不再参与管理，所以我已是无能为力了。你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和他竞争，即使竞争不住他们，可是原来的设备是你们的，零备件一时还是难以脱离您们，所以你们没有损失什么。罗锅是个有志气的孩子，我是很欣赏他的，您们总厂确实也是一个比较有实力的企业。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大企业，企业负责人是我的一个部下，这是是其他企业难以到达的地方，他们现在需要扩建车间，其中起重设备需要的不少，罗国可以到那里发展。不过那是很艰苦的地方，几百里不见人烟。”
　　罗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脱口说道：“可可西里。”高书记说：“是可可西里，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也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虽然是人烟稀少，可是却是遍地黄金，只要有胆量，就可以从那里淘到一大笔金子。”王厂长谢谢高书记的好意，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这个市场的想法。他们还可以和路一人搏一搏，要是能够成功的话，说明他们还是具备一定的实力的。高书记也赞成他们这么干。罗国却觉得高书记的提议很好，就求高书记给自己写一封介绍信，自己要去可可西里，要去那里找自己的新的出路。高书记很干脆的答应罗国。马上给他写了一封介绍信，罗国千恩万谢，表示一定要报答高书记的恩情。高书记笑着说，我是看着你是个人才，将来很可能要成就一番事业，我没有看错人就可以了。罗国对高书记的夸奖又是一番感激，觉得自己早晚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华，一定要成就一番事业的。他对王厂长和苗科长交代了相关事宜，他决定要去可可西里创一番天地。
　　罗国自己准备了自己的行套，把去那里的一切准备工作开始自己安排。高书记交代他，那是个没人烟的地方，路途一定是十分的艰险，要去那里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不要热血来潮，因为很有可能是一去不复返。他看到罗国的坚定心态，知道是拦也拦不住的，他看到了一个看准目标就不会放弃的一个年轻人。他身残志坚，抓住机遇就不会放弃。他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觉得这个小伙子是个残疾青年实在是太可惜了。
　　在王厂长住的宾馆里，他们进行彻夜交谈。王厂长劝阻罗国说：“去那个地方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我觉得你是个非常有前途的业务员，你可以向其他地方发展，也可以在这个地方留有自己的余地，现在你放弃了这个地方，要去开辟一个新的区域，我认为还是需要考虑一下。我和苗科长会全力的帮助你守住这个领地。”罗国对王厂长说：“现在是存在机遇的时代，我们要把各种机遇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是看到了机遇不努力去争取，我们就会失去这个机遇。你们自己在这里把握这个竞争机遇吧，我要去开辟一个新的领地，一个新的业务机遇会给我带来几倍于钢厂的业务。我不能放弃这个业务，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没有风险的业务是没有刺激的业务，也是利润最低的业务。只有充满风险的业务，才会充满丰厚的利润，有什么危险，不是已经有人在那里生存了吗？如果是有人在那里生存着，那么就意识到我们就可能从那里取得我们追求的高利润。”
　　苗科长看着罗国，想起了一件事，她也劝告罗国：“我也想起了一件事，罗国，你听了也好好考虑一下。那就是去年我们厂的一个业务员也是从我那里开的介绍信，就是去塔里木盆地，他听说那里还建一个炼油厂，就决定要到那里去探险。他联系了三名同伴，他们三个人结伴而行，到了塔里木盆地，结果他们所带的给养全部耗费完，最后没有一个回来。”罗国开玩笑地说：“二位知道沙漠里生命力最强的是什么动物？是骆驼。骆驼就是靠着他那两个驼峰，养育着自己的生命。我也是驼子呀，看看我的这个驼峰，不比他们差呀。我一定会成功的。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活着是赚，死了不足惜。我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大的发展目标，也不会有大的利润空间，大家你死我活的竞争到了如此的地步能有多少利润空间呢。人挪活树挪死，我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呀。”
　　罗国的态度很坚决，大家看不到他丝毫反悔的样子，也不好在阻挡他，就让他自己去做准备了。罗国这些天每天都注意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节目，他密切注意到了那个神秘地方的天气情况。他时刻准备着出行。他整理着自己的行李，这是他经过精心安排的一套行李，大部分就是能够挺过去干旱的空气。他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他想象这大草原的牦牛在那里狂奔，想象着藏羚羊朝着自己咩咩叫，他的耳畔已经响起了异族人那些陌生诵经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牛羊的尿骚味，还有那些少数民族少女们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惊愕的目光。这是让人们感到无比向往的地方，也是让罗国感到自己心旷神怡的地方。
　　罗国准备好了自己的行装后，就开始和高书记在一起，他们是忘年之交。现在，他们就要分开一段日子了，他要到一个充满神话的地方，那个地方是高书记没有去过的地方，从部下来信的描述中，他知道那是个荒凉的地方，空气稀薄，没有人烟，一望无际的是黄色的沙漠，一望无际的是空旷的草原，野骆驼是唯一生命迹象，藏羚羊是生命的最强悍的显示者。高书记知道这个部下已经是几十年没有离开那个地方了。他们没有感到孤单，因为他们在那个地方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事业，他们的生命已经和自己生命联系到了在一起。那是一个野人生活的地方，而他们就是新时期的野人。高书记说起他们感到了悲壮，感到了无限的忧伤。罗国要去那个地方了，他希望罗国能够把自己的一番问候带给这个与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真诚的问候。到一个新的地方，到一个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地方，高书记相信这个罗国会战胜一切困难的。他信任这个小伙子。
　　十
　　罗国决定要去可可西里的事情让路一人知道了，他马上觉得这个小罗锅肯定会有什么行动。到那个鬼地方干什么呢？路一人没有多想，只要是这个小家伙离开这个地方，对自己的威胁就会小些。他虽然并没有发现自己就是鲁大，他还是认为自己少和小罗锅打交道为妙。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小罗锅一离开，他现在是无所畏惧，他根本没有把这两个总厂的人放在了眼里，因为无论是在硬件还是在软件，总厂都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先进的设备和先进的管理经验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这个阵地夺过来。他胸有成竹。罗国要离开这里，他首先要回去和老板告辞一下，因为他得到了老板的很多照顾，他已经把老板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是离开奶奶后他遇到的又一个亲人。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能不能回来还不好说，他要向老板告个别。他认为这是他自己唯一要做的事情，万一自己没有回头路，有好些事情还要对老板交代。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他有些不放心王厂长，他觉得他们两个绝对不是路一人的对手，他把自己平时交往的设备科的几个熟人叫过来和王厂长见了面，这些人虽然不是当家人，可是现在已经是企业里的顶梁柱，他们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要想把阵地保住，这些人也是得罪不起的，正是他们良好的合作经历，才使他们的业务关系维持到现在。现在他们单位进行公开招标，没有他们的参与也是难以进行的。
　　他们在一个非常豪华的饭店一起吃了晚餐。王厂长对他们这些年的支持表示欢迎。从他们这里了解到，这次公开招标完全是总经理的意思，他要对以前的一切事情进行改革，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有目标。大部分还是听他们这些技术人员的。他们已经对总厂的产品进行了认可，对于其他企业的产品他们几乎上是一无所知。他们已经和抓设备的副总进行了沟通，为罗国说了不少的好话。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罗国告诉大家：“我的离去，路一人已经知道了，他已经对我们放松了警惕。他以为这次招标自己志在必得，因为除和我们竞争，别的企业根本没有这个实力。我们就要抓住路一人这个思想漏洞，给他来个措手不及。我所以要尽快离开南方小镇，去长垣老家，我准备适当的时候就去可可西里。王厂长和苗科长你们就表面上做出一筹莫展的样子来麻痹路一人。路一人就和总经理的关系好，但是他最拿手的就是他们的设备。我对他们的起重设备进行了考察，已经发现了他们致命的弱点，就是他们的配套设施不是正规企业生产的，而我们的许多配套设施都是正规企业生产的，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弟兄们知道的。”罗国把有可能参加招标委员会的人员都请到了饭店让王厂长和苗科长和他们接触，他首先找到了飞天起重的质量缺陷，这些质量缺陷是他们企业存在的侥幸。罗国事先把这些不利因素向主管人员们展示出来，好让他们在心里上对飞天有个抵触。罗国的做法也是对路一人的打击，他总觉得这个路一人不地道，自己的周围好似有他的阴影。
　　安排好一切后，罗国离开了南方小镇，自己回到了长垣。他来到了老板的饭店，见到了老板，对他说自己要去可可西里。老板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他觉得罗国要去那里，自有他自己的道理，也不去过多的过问，只是嘱咐他路上要多加小心。罗国回到了这个曾经给自己机会的地方，和那些与自己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在一起痛快的玩了几天。他们那时还是比较兴包厢。几个人到了县里最先有包厢的饭店，他们叫来了坐台小姐，和她们在一起吃饭。自然是罗国出钱，罗国这时感到了钱的威力。那些漂亮的小姐照样为他服务，给他唱最好听的情歌，这次进包厢使罗国感到自己是个男人。他可以抱着那些漂亮小姐，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干男人愿意干的事情。他是个男人，有钱了就是男人，这些健全的男人照样的花自己的钱，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他们的主人，他感到了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从来没有过的那种自豪一下子涌了出来。可以说，这次回来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他没有任何负担，他可以尽情的玩乐，没有人来制约他，没有人需要他去负责。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自由人。
　　罗国第一次喝酒了，这是作为男人的第一次尝试，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第一次豪迈。他感到了分外的满足，看着那些年青美丽姑娘在自己的身边撒娇，看着他们那些花一样的面容那么开朗，自己醉了，第一次被女人陶醉，第一次和女人这么亲近。罗国以前他是怀疑过自己的能力，这次验证了自己的实力。他完全有实力拥有一个女人，并且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这是他成功的一个展示。他决定自己要去努力了。当然，他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而不是在这里遇到的女人。这里的女人是商业型的女人，她们的笑容都是假的，她们的温柔都是假的。她们就是一辆辆美丽的公共汽车，只要是拿钱，任何乘客都可以上，任何人都可以和她们调情的女人。罗国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些女人身上花费功夫的。可是就是她们使他感到了自己作为男人的威力，这是一个有意义的尝试，虽然她们的装腔作势叫他感到恶心，可是他彻底地发现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所具备的一切。罗国更加自信了，自己可以像一个正常男人那样和女人们去做爱，去生儿育女，自己也可以满足生理上的需要。他感到自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