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散（1）

第一章、过去时光

1
公元2007年的夏天，对于我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夏天。在这个炎热的季节里，我又有了人生的新的起点。又有了新的追求。我心有余悸。我是一个高中毕业等待继续深造的学生。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但是吸收有限。抽烟，喝酒倒是无一不精。我对未来充满了幻想……
中州市的天还是那么的蓝，云还是那么的白，一切都未曾改变。只是很多地方都是咚咚作响，很多平房已经升高了海拔，改名叫做楼房，或者重新装修叫做别墅。颇像当今很多人选择去增高或者去整容。已经形成了一种趋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感觉到了无聊的味道。一个人走在杂乱的大街上，看着繁华的商业街，店铺里的美女在冲着每位上帝微笑。我也会微笑着看着她们，原因有两个：第一，我是上帝，我得对我的子民展示我灿烂的微笑。第二，她们长的挺好看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看这些美女是免费的~~
无聊的一切可能是因为紧张而又刺激的高考刚刚与我亲密接触的原因吧，那段时间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没有快乐，没有自由！我们班的同学，就像患有绝症的病人，只有两种心态：第一就是躺下来等死；第二就是希望时间停止。毫无疑问，我属于前者。我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在百无聊赖中度过，就和某位名人所说：生活就像强奸，既然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不如静静的躺下来“享受”。而这种享受我是永远都不要再来第二次，就如同我对生活的态度。我要积极向上，而不会去选择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
回想高中三年，还是挺值得回味的，和班主任老牛的充分作战，联合我两个最好的哥们——李天磊和冯华凯。组成了当时叱咤风云的斗牛军团！老牛一次次地被我们捉弄，一次次地被我们嘲笑。但是老牛也不是好惹的，我们三个的家长站在他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老牛是傻逼，这是全班同学公认的，也是毫无争议的，在这方面我班同学发扬了团结统一的精神，也传承了中国高中生实事求是的作风！
到了高三的下学期，老牛只对那些喜欢长的稍微好看的女生，拍“牛”屁巴结的男生重用外，见了其他的学生就如同看到厕所里的便纸一样视而不见！他的这一举动让我们这些渴望得到知识熏陶的孩子们彻底失望，斗牛战争全面爆发，“老牛傻逼”的声音响彻全校，从此老牛成为了中州市第二中学最为出名的一位人民教师。我们的举动并没有改变他的决定，从此就过着流浪孩子的生活，我们三个人都比较喜欢上网，我喜欢在早上玩，理由是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李天磊喜欢下午玩，他认为黄金时间在下午；冯华凯则在晚上玩通宵，他的解释是：用睡觉的时间用于有意义的事情，不要让时间白白浪费掉。我们的这种玩法，使我们三个来学校的机会几乎没有，所以见面就更是无从谈起了。终于有一天，老牛让通知所有同学必须来学校，到教室报名高考，我们三个才一起来到了学校，见面的时候，不约而同互相握住了彼此的手，说：他妈的两个月不见了，真想死我了！你又黑了，跟煤球似的。颇有桃园三结义英雄相惜的样子。
成绩单在我紧张而又无可奈何的感受中出来了，发在我们班每个同学的手中，大家都如同彩票开奖一样颤抖地看着自己的那张纸上的数字。人人都像在看达芬奇密码，想从中破译出什么宝藏！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声无奈地叹息，感觉就像肚子胀的难受，一个屁，让人浑身上下都感到舒服，舒服的同时却发现自己的排泄物却紧紧地贴在了裤子上面，让人郁闷无奈！
我的成绩也是如此，按照我的成绩只能上个一般的专科，我认命了，因为我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就是回家很自觉地把自己的屁股撅起来，让爸妈来个混合双打，给他们锻炼身体的同时还能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不争气儿子的后果是什么样子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举两得？看来我是便宜占大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又看见了我的两个死党，郁闷心情一扫而光，我们又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餐馆，想喝酒，一醉方休。当时互相问了我们以后的打算，我说找个本省的专科上大学，冯华凯和我的成绩差不多，也同意我的观点，但他想到外面闯一闯，看一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所以就想到外省上专科。他笑我是井底之蛙，我却说自己作拥主场，以逸待劳。李天磊分数颇低，主要原因是数学成绩为零，拿到成绩单的时候，郁闷地说：“操！我回家怎么见人啊？零分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当时老牛看到李天磊的成绩单的时候，表情幸灾乐祸。然后很有挑衅意味的把他叫在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准备对其一阵羞辱，一报三年斗牛之仇。语意深长地说：“李天磊，你这个孩子让我说什么好，数学真有这么难么？选择题十二道，总共六十分，难道你一道题都蒙不对吗？”
李天磊则说：“老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选择题是我一道一道算出来的，没有蒙啊！您也知道我是个刻苦的孩子，不想用蒙的手段不劳而获，我要靠自己的真才实学，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安稳，才会对得起我对数学的热爱啊！老师难道这样也错了？”
老牛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全班同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全班同学对于李天磊为了追求实事求是而遵守考场纪律的作风，不惜用高考的代价来换取诚信的精神而感到敬佩。李天磊最终决定当一名优秀的军人。最后我们醉醺醺地吃完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到了家，爸妈看了我的成绩，我已经时刻准备接受惩罚，但是出乎意料，居然没有混合双打，也没有进行男单或者女单。而是让我决定未来，我还是按照原来的决定，在本省上个专科大学。继续接受祖国美好的教育，并力求深造。爸妈也很赞成我的这个决定，对我要求上进的心态提出了口头表扬。这种表扬让我非常不适应，因为在高中的三年生活中几乎不可能。
我对妈说：“你还是骂我吧，这样让我感到不安，浑身不自在。”
妈说：“没事，上大学以后有机会骂你，别着急。”
这下我终于放心了。我感觉我有点贱骨头的感觉，喜欢被父母骂。我思考了下，原来是小学的时候的病根，小时候在家一直是正面教材，但是自从上了高中，让我从正面教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成为了反面教材，就像从抗日英雄李向阳一下子成为了汉奸头子汪精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高中惹得祸啊。对此我越来越讨厌高中。
我觉得高中人人都是神经病，从校长到学生，一个个跟敢死队似的，整天忙碌为高考，一场高考，把他们弄得死去活来。

２
暑假里，我找了一份临时工的工作，与其说是为了锻炼自己，还不如说是为了到以后人家招聘的时候说：有工作经验的优先考虑。
工作的内容就是发传单。当我拿着一摞又一摞的宣传页冒着生命危险站在马路上，把它发给一些行人，另一些放在了停在路边自行车的车筐里。还有一大部分被我怜香惜玉般地带回了家。然后找到了公司，自豪地说：“工作顺利完成，业绩相当出色，请求上级再派任务。我为了工作常常奔走于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于密集的人群之中，给他们提供着很重要的情报。”
就这样，一个暑假几乎被我这样无情地挥霍过去了。未来，我充满了美好的憧憬。毕竟在我看来，高中是唯一能和黑暗的旧社会相媲美的时期。黑暗已经渐渐散去，我已经嗅到了黎明的气息。
对于个人未来的决定，我们三人都表示了相互支持和理解，我和冯华凯都愿意接受大学的深造，成为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才，为我国以后成为世界发达国家作出巨大贡献。李天磊则愿意带着绿帽子，保卫国家，让我国压倒美国和俄罗斯，成为世界第一大军事强国，同样值得我们两个去学习。我们都是为了祖国才选择这样的道路，祖国利益大于一切，我们都很欣慰！
我们开始了报考志愿，由于小城市有巨大的发展空间，我填报志愿的时候就填报了北江师范学院，颇有些扶贫的意思。而冯华凯由于想去海边，不知道是为了游泳还是为了吃海鲜或者是闲情逸致地钓鱼，就选择了山东省青岛职业技术学院，而李天磊则选择了到广西南昌市某某军区当了一名空军，我们原本以为他会驾驶着战斗机，自由自在地在我们伟大的祖国上空翱翔，巡逻着每一片祖国的热土，我们还真担心他有一天路过台湾的时候被大炮给轰下来，或者和人家王伟同志一样与侦察机撞在一起成为烈士。回来再见面的时候只有在烈士陵园了。但后来才知道我们的担心纯属多余，原来是跟着人家老兵维修飞机，而且工作仅限于提供螺丝刀，钳子等一些重要工具。我很难想像李天磊头带绿帽子的情景，因为高中的时候，学习不算太优秀，就被我们班的班长抢了女朋友，那次他急地差一点去告诉老牛，让老牛替他捉奸，幸亏我和冯华凯及时制止。
我们开导他：“早恋是不好的行为，这样会影响学习的，万一成绩下滑怎么办，虽然你的成绩经常是稳居倒数第二，但是总比咱班公认的那个傻子强吧！你要是落后于傻子，你以后如何面对你父母，如何面对那些给你开健康状况优秀证明的医生们？况且咱班班长也是个傻逼，让他受影响怎么不好，你不是特讨厌他吗？你小子学会使用美人计了！再说了，世上美女千千万，不缺她个王八蛋。你看我们两个就没有早恋的嗜好。我们是高中生要遵守国家的政策嘛，不要早婚早育，要优生优育。”
李天磊点了点头，听从了我们的意见。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他的成绩既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洗心革面的进步，也没有遭遇失恋打击般下滑，还是稳稳当当地坐在全班倒数第二的交椅上，我开始对李天磊成绩出奇的稳定刮目相看。后来听说班长因为早恋影响班里的学习气氛，被撤除了职务，我们都替李天磊捏了一把汗，因为他没有任何职务，如果因为早恋要受到处罚，出于等价交换，只有一个情况等待他——处分。
李天磊的新生活拉开了序幕，我和冯华凯却还是在中州焦急等待着录取通知书。我们在这期间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待，终于，功夫不复有心人，在八月的某一天我们几乎同时接到了老牛的电话，说让我们到学校领录取通知书，这下子我们看到了希望，幻想着能上高校，继续为祖国的建设而出力，都很高兴！
到了学校，老牛看见了我们两个，很不屑地说：“你们两个居然也考上大学了？我们学校的升学率看来在全市都是有目共睹的啊！咱们学校有望申请省重点了，归其原因还是名师出高徒。我教还是好啊！”
我靠！老牛居然敢说自己教得好？我们谁都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口。拿了通知书，走出学校，突然，冯华凯猛的一低头，吐了。
我焦急地问：“怎么了？怀孕了？谁干的？我非找他，让他负责任。给你个说法。快说。”
他擦了擦嘴说：“滚吧你！老牛说的话让我反胃，所以一时没有忍住，真浪费，上午饭又白吃了。”
当他说真浪费的时候，我还恐怕他会趴在地上把自己这些刚刚吐出来的“东西”重新回收。吓死我了。
为了补充冯华凯的胃，也为了我们顺利地从老牛手中拿到心仪的通知书，我们就一起到了饭馆，庆祝一下。正是这次喝酒，让我发现，我已经可以喝六瓶啤酒了，而且仅仅上了一次厕所，看来我的膀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以后我要在大学里再接再励，继续刷新我的纪录。
到了马上开学的时候，我去火车站送别冯华凯，我送给了冯华凯一条烟，他惊奇地看着我。
冯华凯眼里充满了感激地说：“我走了你都没有忘记我。哥们，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有你这个哥们，我这辈子值了！”
我对他说：“想我的时候抽一根，郁闷的时候抽一根，记得多给我联系啊。别光顾着找女朋友，把你哥哥我忘了。”
“那这条是不够抽了，麻烦哥哥再去买两条，我省着点用。”冯华凯认真地说。
“滚蛋吧，山东的美女多着呢，尤其是海边，记得帮我留意个。”我开玩笑地说着。
冯华凯笑着说：“一定一定。一定给你找个美人鱼回来。”
“不过你可别给我找个什么臭鱼烂虾，乌龟王八一类的，把它们说成美人鱼带给我。”我有点担心。
“放心吧，我的审美眼光不比你的差。”
“你在这个学校学习的是什么专业啊？”我好奇地问。
“环境工程，这是个冷门专业，可能在未来十年可能兴起，毕竟环境问题是全球所关注的。”冯华凯幻想地说。
“哦，看来你为了咱共同地球才学习这个的。不过这个专业就好比古代的妃子，皇帝喜欢你，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皇帝厌烦了，你就注定要被打入冷宫。如果熬到了太后，是小皇帝的亲妈，也就有锦衣玉食。若是小皇帝的后娘，那就只能恨自己是生不逢时了。”我说。
“好深奥啊！能解释更清楚吗？”
“你这个专业，要是被社会认可，那就是热门，如果被社会忽略，就是冷门，够清楚了吧！然后到了世界环境问题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你那个专业马上成为追逐的对象，但如果人类一直意识不到环境问题是一个全球的大问题，那你只有等了。或许以后就业的时候，会和你这个专业毫无关联。”我大声说道。我没想到冯华凯考上大学后，智商呈现出抛物线趋势，而且是没有达到顶峰，就开始下降。
“那你的专业是什么啊？肯定是跟烧红的铁棍一样，热得烫手。”
“那当然！我学的是数学教育，估计以后出来是当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这年头教师就是吃香，你看看老牛就知道了，整天吊儿郎当跟个傻逼似的，但是他还是有稳定的收入，有老婆，有房子。”我自豪地说。
“就你？别逗了。你当教师？你发烧了吧，没有搞错吧！你的数学就比我强那么一点点！”冯华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有搞错，就是那么一点点才拉开你我之间的差距的，我是祖国未来的园丁，回来你儿子出生以后，交给我，在我这里学习深造，他是祖国的花朵，我一定用最好，最新鲜的大便灌溉他，让他茁壮成长，成为对民族，对国家，对世界有用的人才放心吧！”我对冯华凯承诺着。
“去你的！别在这里误人子弟。我儿子要是让你教，兴许还不如他爹的文化程度呢，到时候，我可丢不起那人！别人会说我怎么把自己的儿子往智障堆里送啊？这不是相当于把孩子送到狼窝里面了吗？你说，那时候我该怎么说。”
“你不信任我，我很生气，那我就不给你儿子最好的大便，让他和其他孩子一样。我要一视同仁，不给他任何特权。别怪我这个做伯父的心狠，要怪就怪他爹当初在火车站的口无遮拦。”我怒目而视。
“不开玩笑了，你怎么想起来报数学教育了？”冯华凯问道。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教育专业，尤其是小学教育。教书育人是一项功德无量的事业。学外语吧，二十六个字母倒是滚瓜烂熟，如果它们拼凑到一起，我就不认识了，更别说一句话或者一篇短文了。当我和外国人聊天的时候，说不上几句话，我就用我最拿手的两句话来敷衍他们，CanyouspeakChinese?MyEnglishisverypoor。学中文吧，虽然我很喜欢我们的母语。但是我比较讨厌文言文，听到什么‘之乎者也哉’就头痛。因此，为了缓解头痛带来的病症，所以挑挑拣拣之后就剩下数学教育了。”我失望地说。
“看来你是迫不得已才选择数学的！”
我们正在讨论着，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呜，呜”鬼哭狼嚎的火车叫声。
“不说了，火车来了，我要走了啊。有事没事常联系！”冯华凯摆手道。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想起了吴奇隆唱的《祝你一路顺风》，“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荣耀，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面带着微微笑，用力的挥挥手祝你一路顺风。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我只能深深地祝福你，深深地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祝你一路顺风。”我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现实，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他坐着火车远去的身影，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悲伤，难过，舍不得。再以后的几天里我常常梦到我们三个一起在高中时候的场景，但一次次被老妈无情的催促起床声吵醒。我却以最消极的态度完全抵抗，也就是死皮赖脸的不起床，当妈也束手无策的时候，我便再一次重温旧梦，但是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在他们走后，我有时候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不停地想念着我们高中的那段仅有的娱乐时光，怀念着高中能让我快乐的一些事情。
高考体检的时候，我们按照医生的命令除去身上的一切衣物，仅让留下一条小裤衩，赤条条的站在称前，像是要被收购的猪肉，看看是否存在注水。抽血的时候，我被医生们扎了两针，但是依然没有扎中血管，医生敲打着我的手臂说：“这学生的皮真厚，看不到血管。”最后一针终于扎中了部位，我的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涌了出来，顺着皮管流入容器中。我们同时松了一口气。
高中时为了应付老师布置的作业，我们和外班同学互相借着作业，供老师检查。被发现后，全班一半的同学写检查的情形。那时候，写检查都如同家常便饭，毕竟老牛一直用写检查的方式震慑着我们。所谓熟能生巧，我们针对以前的论述只做略微改动即可，等等。
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都结束了。高中的时光，再见了。确切地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