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摩罗国的三个女人（二）

所谓的密冢，其实就是一个黑洞，似乎深不可测。在大殿的后山里，他们走了较长的时间才到。后山不高，不远处看，能够全部映入眼帘。表面像是有过水流的痕迹，十分光滑，阳光照射上去，金灿灿的泛着光芒。黑洞就在半山腰，走近里面什么也看不清，但总有阵阵阴风袭来，叫人未进便觉胆寒。
　　 迦毗将坎送到门口，说：“进去吧，今晚千万别出来，否则性命难保。保重！保重！”说到这里，只听见兵器作响，外面围起了一排弓弩手，为首的正是朵兰和朵婵两个女甲人。迦毗战战兢兢地偷看了一眼如意飞甲，只见豹龇起钢牙，纵身一跃到洞口上方，蜷曲而卧，像是并不打算进洞，准备在外守护似的。迦毗赶紧离开，连头也不敢回。
　　　　“等等……”坎突然叫住了迦毗，“这是什么地方？女主人为什么要押我来这里？”
　　　　迦毗不敢再次回去，招了招手，将坎叫到身边说：“这就是密冢……”说到这里，他悄悄望了望女甲人，只见两人目不转睛地望着这里，带着弩手正警戒着。虽然他们之间有些距离，但迦毗仍然压低了声音继续说：“我劝你明天改变主意，顺从才是明智的选择。这黑洞从没关押过人，你是第一个，在城里所有人都认为这个黑洞是恶灵居住的地方。女主人故意押你进去，也是有用意的……”
　　　　“什么用意？”坎插了一句，说话有点颤抖。
　　　　迦毗抬眼望了望如意飞甲：“如果真的有恶灵，女主人想试试这头金钱豹的本事究竟有多大？看见了没，这些弩手以及两位女将军，可不光是看护着你，同时她们今晚还要应对有可能出现的异常，”迦毗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坎疑惑的表情，“应对可能会出现的——恶灵。”
　　　　坎心里没了底，心想如意飞甲为什么不跟自己进洞，究竟是真的替自己守门还是洞内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坎朝它喊了几声，金钱豹趴在上面，一动也不动。自从入了城，如意飞甲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虽然在关键时刻会及时出现，但总是神神秘秘，难以捉摸。
　　　　“这黑洞你们从来没进去过吗？”坎眉头紧锁，问话透露着不安。
　　　　“从来没有，恶灵也只是传说，从未见过。”迦毗显然是放下了刚才紧张的心情，露出一丝笑容。
　　　　“那何必弄得这么神秘紧张？”坎自我释压式的说。
　　　　迦毗又笑了笑，欠身轻轻地说：“呵呵，我们这座城一年四季被沙漠围绕。可就在七年前的一天，怎么也没想到这座小山会从天而降。它本来是有水的，过了半年左右水却流尽了，因此现出这黑洞来……”
　　　　“什么？这座小山是从天上降落下来的？”坎睁大了眼睛。
　　　　迦毗点了点头：“女主人说这是不祥之兆。果然，三年前女主人的金矿被人骗去，幸亏女主人及时关了金矿门脉，虽然现在一直被人占领，但一直未能开掘。”
　　　　“那女主人为什么会说要赏赐给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坎不解的问。
　　　　“这个……”迦毗正准备继续说。忽见一个侍从过来报：“女主人问了，怎么还不复命，叫速回呢。”迦毗一听，冲着坎笑了笑，便转身急急忙忙地走了。这时，两个女甲人过来，押着坎来到洞口，并示意他入洞。坎无奈的抬头看豹，准备低头进洞，突然发现黑洞洞楣上有两个模糊的字，第一个是“水”，中间空了一格，第二个字是“洞”。
　　　　“水洞？这就是这个黑洞的名字？”坎带着疑惑进去。他刚一入洞，两个女甲人便离开了。
　　　　他一直走向深处，回头一看连洞口的那一抹亮光也不见了。坎心里开始害怕起来，几乎喘不过来气。他感觉自己像是进到一口棺材里，被深深地放在坑里，正有人往坑里填土。不行，要回去，呆在洞口比这样漫无目的走下去要安全得多。对了，奇怪？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往里走？难道是一个圈套，迦毗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么多？他越来越感到不对劲，觉得可能被人利用，不知不觉地做了马前卒。
　　 想到这里，坎有些愤愤，转身便往回走，一抬脚又想起迦毗警告自己今晚不要出去的话。如果出去就会有性命之忧，一想到这里，又不敢轻易回去了。看来，的确是着了道，进退两难呐！
　　　　“妈的，该死！”坎骂了一句，因为手电也闪了几下没电了。他俯下身来，掏出匕首，紧紧地握在手里。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仍然四周不停的警觉着，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耳朵。
　　　　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回头朝着洞口的方向，试着喊了一声：“如意飞甲，你还在吗？”声音回荡在洞内，闷闷地砸在地上不见了。坎心里一阵悔意，要不是贪图什么狗屁金矿，也不至于在这里担惊受怕。看来，这真是那个胖女人的圈套，都他妈会挖坑！　　
　　 他又分析，所谓的恶灵有可能只是臆想，因为这么多年没有人见过。或许继续往前走会有别的出口。坎啊坎，你可是当过兵的，怎么会变得如此胆小懦弱呢？对，与其回去当个懦夫，不如勇往直前，反正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这几天能够经历这么多奇妙的事，即使死了也值得。于是，坎摸着黑暗，擒着匕首，探着身子，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由于什么也看不见，坎是用脚趟着地走的，路面越来越滑，并渐渐听到有水的声音。坎停下静静地听了一会，果然是水声，并且是一条小溪湍湍的流声。此时，恐惧顿时消失，反而一阵欣喜。坎着急想摸到水源，往前跨了一大步，谁知一脚踏空，“啊”的一声便跌落下去。
　　 这一回，如意飞甲并没有出现。坎闭上眼睛听天由命，觉得自己并不是垂直落下，而是顺着光滑的甬道一直滑落着，似乎深不见底。不一会，他感到眼前慢慢的亮了起来，猛地睁眼一瞧，原来下方透着光，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坎顺着道口径直摔下来，幸亏只有三米来高。他迅速爬了起来，往四周一看，墙壁上挂着火把，虽被风吹着发出“哧哧啦啦”的声响，却依旧点亮了整个空间。甬道口的旁边也有个小洞口，从里面流出水来，在地面的洼处形成个小水潭，原来自己刚才就是沿着小溪流向而下的。再看这里面，高高的正前方摆着石桌石凳，后面仿佛挂着一面旗，却又看不清。旁边有两根天然形成的石柱，表面是没有规则的颗粒状，应该是乳石柱，走近细看两处分别写着“洞天”、“福地”。往上看去，顶壁上挂满了乳石，夭矫垂下，缤纷不一。坎顾不得刚才摔跤的疼痛，越看越兴奋，便拿出袖珍相机准备拍摄下来。突然身后一阵冷风“嗖的”掠过，坎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回头看去，却见后面墙壁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疾忙转身再寻，黑影带着冷风又一闪而过，并且在正面墙壁显现出来。坎知道有可能闯入恶灵的老巢了，浑身像是被冻住了一样，顿时失去知觉不能动弹，只感觉背后有个东西正在逼近，伴着重重的“哼哧”声。
　　 “嘿嘿～嘿嘿～如何倒不玩了？真没意思！”耳边响起的声音似远又近，宛若空中幽谷一记闪雷，飘飘乎乎的如尘埃落定。
　　　　坎哪里敢搭话，现在已经不能动弹了，心想：“原来真的有恶灵。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想到这里，脑海立刻浮现出一生的喜怒哀乐，生情处不觉堕下泪来，叹息自己至今一事无成，只有三年的军戎岁月最值得回忆……突然，他眼睛一亮，想起了在部队时的二十字训导，便默读起来：“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呼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只见他慢慢昂起头，握起匕首，转身怒目而视，却又不见了黑影，空中只传来：“好玩，好玩。”
　　　　坎望着那个飘忽不定的黑影，心想：“不对。如果是恶灵，应该不会有影子，更不会在有亮光的地方出现。难道他不是恶灵？”便冲着黑影喊了一声：“别玩了，有种的就出来。”他狠狠一咬牙，手中的匕首在空气划了个叉。
　　　　“嘿嘿～嘿嘿～好玩。”那个黑影“嗖的”直挺挺地坠在坎的面前，个子不高，却被风衣帽子掩着头，看不清面目。坎一惊，喉咙动了动，刚想问：“你究竟是……”那个“谁”字还未吐出，只见对方头略略一歪，坎手中的匕首也跟着折弯，随之像是被人掰开手指，“噹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坎下意识的想再捡起，刚一触摸，匕首瞬间化成铁水流走，烫得坎急忙收手。
　　　　“嘿嘿～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披风衣人笑道。
　　　　坎极度想冷静下来，但颤抖的双手以及额上的汗珠掩饰不了内心的无助。他顺手又掏出军用手电，往后撤了几步，对着披风衣人喊道：“别动，你究竟是谁？”
　　　　“嘿嘿～嘿嘿～”披风衣人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从帽子里射出两道金光，一碰即击碎了手电。坎几乎跳了起来，扔掉了手中正被燃尽的军用手电。
　　　　“你究竟是谁？是人是鬼？”坎身上的武器全部被毁，但仍未放弃。他保持着格斗的姿势，同时在想：“用相机闪他几下，也许他不知是何物，或能抵挡一会。如意飞甲啊如意飞甲，你现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现帮我。”他不由自主地回了一下头，金钱豹并没能够如愿出现。
　　 他边想边伸手准备取出袖珍相机，手还未伸进，便觉得怀里一阵滚烫，急忙翻衣抖落，原来相机也已被燃尽，自己的行脚僧衣由内而外烧出一个大洞。坎“哎呀”一声，心想：“糟糕，相机里有阿斯那树的照片，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不由得怒火中烧，激起胸中无限勇气，右腿一蹬，扑向了披风衣人。未及扑近，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白白的一片，再看自己居然定格在半空中。眨眼间，又疾速落下，头上像是挨了一记重击，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坎躺在地上，隐约中听见脚步声、重重的“哼哧”声以及流水叮咚声。原来这一切是真的，原来自己还没有死，可是，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黑影究竟是谁？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披风衣人正悬在顶壁上看着自己。他连吃惊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感觉头昏昏沉沉，闷闷的发痛，想喊却喊不出来，接着又昏睡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当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见披风衣人正坐在旁边，看着他说：“好了，好了。你干净了，也醒了。那就起来随我来吧。”坎摸了摸头，不痛了也没伤口，感到奇怪。见披风衣人正蹲在旗前面的石凳上，招手让自己过去。
　　 “你究竟是谁？”坎觉得对方好像并无恶意，便走向那面旗，盯着披风衣人问。
　　 “嘿嘿，好玩。你闯入这里竟然还问我是谁？应该是我问你是谁才对？”披风衣人轻蔑的一笑。
　　 坎心想也对，明明是自己进入他的领地，当然应该是由他问，便回答说：“我叫坎，是城堡里未度跋陀的女人押我进来的，她……”话未说完，披风衣人哈哈一笑：“这座山，这方洞落地七年，从没人敢进入，你竟然敢找到这里来，可见我们也是有缘之人。嘿嘿～”说完，顺手扯开墙上的旗，上面竟呈现出一幅图形来。这幅图形密密麻麻的布满整个方块，往前仔细一看：图中画着一颗石头，从里面钻出一个猴子，先是和一群野兽同吃同眠，然后来到一个洞内，身边聚集着一群山猴，接着又划着小筏在大海中披荆斩浪……看到这里，坎满腹狐疑，这分明就是有关孙悟空的故事，怎么被人镌刻在墙上呢？
　　 披风衣人似乎看出了坎的心思，笑着说：“嘿嘿，我一直在等一个人的出现，而这个人今天终于出现了，就是你——坎。”
　　 “你在等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这个人会是我？”坎惊奇地问。
　　 “答案很简单。我在等一个需要自由和解脱的人，你难道不是吗？”披风衣人的话正中坎的内心，他接着说，“你现在浑身充溢着怨气、负气和邪气，有着这么多的乖戾之气，不脱胎换骨怎么能够解脱？所以，你便是那个人。”
　　 “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等我这样的一个人？”坎显然有些不服气，乖戾之气可不是什么好气，拥有此气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披风衣人笑着说：“你先听听这个故事吧。嘿嘿～”他走到墙壁图形前，指着上面说：“这个石猴天父地母，从出生开始便一身灵气，与百兽同生共处，学会了格斗。他称王于花果山，安家于水帘洞，好不自在啊…”说到此处，坎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在一次饮酒欢聚时，一个年长的猴子死了，便勾起石猴长生不老的想法，于是…”
　　 披风衣人接过话来：“于是，石猴不远千里，苦渡重洋，拜倒在西牛贺洲的须菩提祖师。学会地煞七十二般变化，化解了“三生利害”的劫数；又学会筋斗云，从此超凡入圣。祖师为此猴取名为'孙悟空'。”说到这里，他微微低了一下头，若有所思的不说话了。
　　 坎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故事，既不忍打断，也不愿再接话。看着他陷入了沉思，无意嘟囔了一句：“孙悟空…原来多自由啊！”
　　 “哈哈～果然没等错人！”披风衣人笑起来，感觉整个山洞都在震动。
　　 “什么意思？”坎睁大眼睛，一脸茫然。
　　 “后来，孙悟空收伏魔界，文闹龙宫，武闹地府， 不堪招安之辱，下界树大旗扬名'齐天大圣'，”披风衣人没有回答坎的问题，继续说着故事。当说到“齐天大圣”四个字时，他停顿了一下，手抚摸着墙上刻画的那面大旗说，“因为这一面旗，他带着偷吃的蟠桃和仙丹，准备与天下共享，却招来十万天兵天将。大圣毫无惧色，劈巨灵神，刺伤哪吒，击退木吒，群斗二郎真君，最终被偷袭捕获。”说到这里，他的手已指向画中的哮天犬正追着大圣，托塔天王、梅山六怪协同二郎神布下的天罗地网，空中抛下的金刚琢正砸向大圣。
　　　　看到此处，坎心里一难受，竟流下泪来，骂了一句：“骗子，小人，背后偷袭，无耻！”
　　　　披风衣人听了，竟拍起手来，笑道：“嘿嘿～没错，没错。”接着，他又指向画中一尊金目慈悲的佛像，说：“他才是最大的骗子，大圣炼成火眼晶晶，大战众神，直打到通明殿里，灵霄殿外。佛祖与大圣打赌，飞出手掌便可称帝，飞不出便罢刀下界无犯。谁知，那和尚……”
　　　　坎听到这里，立即抢了话：“谁知那和尚违背约定，使用法力将大圣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其实，他就是想用此伎俩收伏大圣，五百年后保唐僧西去取经。从此，孙悟空再无自由……”坎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披风衣人不禁狂喜，在空中翻滚起来，倒挂顶壁之上，哈哈一笑：“知道大圣为什么会保唐僧吗？”
　　 “这谁不知道。为了报恩，唐僧救了孙悟空嘛！”坎不屑地说。
　　 “错。大圣如若不保，只恐一辈子都出不来那座山。后来，山上的那幅金帖也化作紧箍咒困着大圣一直到大雷音寺。”披风衣人从顶壁窜了下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风衣人，所有人都有个问题，为什么大圣有这般本事，取经路上却降不住妖，伏不得魔？”坎偷偷一笑。
　　 “胡说，胡说。是你们无知，那大圣自从戴上紧箍咒，便知这一切都是天帝如来所安排。唐僧肉身凡胎，须一个无性圣者去度他。表面上好像是唐僧度了师徒四人，其实是大圣度得唐僧脱胎换骨，超凡入圣。”披风衣人略带着一点怒气。
　　 坎开始只是想开开玩笑，见对方认真起来，便不敢造次，问：“那后来呢？大圣功德圆满，被封斗战胜佛，受人敬仰，不也是有所成就。”其实，坎不喜欢这样的结局，但又无法破解西游之谜，只能人云亦云了。
　　　　披风衣人望了望坎，转身离开墙面，背对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坎呆呆的看着这副背影，透过背影折射过来的是一种凄凉和无奈。这时，他的后背披风动了一下，从里面露出一根毛茸茸、长长的类似尾巴的物体，忽地又收了回去。然后纵身又挂在顶壁之上，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坎开始怀疑起来，慢慢走过去，向上望着，压低声问了一句：“风衣人，你究竟是谁？”
　　　　披风衣人迟疑了很久，转过头来，平静地说：“大圣其实不需要佛的封号，早在被压五行山下之前，他就已经不再需要任何封号了。他的名字叫齐天大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封号可以超得过吗？但是，他因此失去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坎心里想着“自由”，却不急于说出来。
　　　　“自由。”披风衣人吐出了这两个字，坎内心一阵狂喜。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而且等我进来将这一切告诉我呢？”坎接着问，见他未马上回答，立即补了一句：“你难道就是孙悟空？”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眼神中充满着期待。
　　　　“不是，”披风衣人落在坎面前，平静的回答，“你真的想知道？”
　　　　坎点了点头。于是，他继续说着：“如果你真想知道，就必须坚持为自由的梦想而努力。”坎又点了点头。披风衣人走到图形前，指着最后一处的一尊未知佛像，说：“他就是现在的大圣，自封斗战胜佛之后，便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不要说受万千信徒膜拜，就连花果山也凋零殆尽，百兽四散，齐天大圣的那杆大旗……”说到这，只见他拾起方才扯开的旗，指着说，“就剩这一角了，字都不见了。唉！”

　　　　坎越听越不是滋味，接过那一角旗，说不话来。
　　　　披风衣人接着又说：“我不是孙悟空，我是他的三大护法之一——元神护法。知道这个城吗？是阿斯那的大门入口，真正的阿斯那树与禅河距此还有九万九千里的路程，那是佛地尽头，也是阿斯那的大门出口。每一年的十一月八日，如来便会至此洗尘度众生，那一天能到达见到佛祖的万物就会被解脱，去往心中所想。七年前，大圣心中苦恼，独自游荡到阿斯那树，在禅河里洗尘面圣，竟然心智迷失，被困不能出浴。如来知他顽性未改，便又故技重施，不予解救，说'直至其彻悟'。我偷去问大圣'如何'，他说'此是一坎，找到坎即可解我出俗'。因此，我将山洞搬入此地，一直在等一个名叫做'坎'的俗人到来。这便是为什么等你，和选择你的原因。”
　　 坎听完，惊得说不出话来。想想自己至今一事无成，来到这个地方，居然有一方神等待着自己去解救齐天大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此时不正经历着天方夜谭吗？
　　 “元神护法，请问下面我应该如何去解救齐天大圣？”坎突然有了自信。
　　 “嘿嘿～很简单，在下一个十一月八号来之前，赶到阿斯那，见到大圣与佛祖，你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记住，路程很长，时间可没多少了？”元神警告道。
　　 坎数了数日子，答道：“是的，还有三百六十一天。九万九千里路，可不是很近。不过我有如意飞甲，应该没问题。”坎自信满满。
　　 “没那么简单。我送你一副金铠甲和两把银尖刀，只要你走出这个山洞，便可立即得到。还有，要答应那个胖女人的要求，这是你的使命。以后，一路上无论遇到谁，都不能拒绝他们对你提出的要求，你也必须尽心去完成。否则，你无法到达阿斯那，这谁也抗拒不了。记住了吗？”元神继续警告着。
　　 尽管坎不明白，但元神护法已不容他再问下去，轻吹一口气，坎瞬间来到洞口，回头一看，元神站在身后，叮嘱了一句：“不用害怕，我一直都在你身后。”说完，嘿嘿的不见了。坎楞了一会，便跨出洞口，外面正当中午。看守在外的弓弩手已不见踪迹，迎面走来的是两个女甲人。她们走到坎的跟前，突然纵身一跃，在空中化成两把银尖刀，一把兰色，一把银色，插入地面，闪闪发光。坎激动的拔出双刀，感觉那刀仿佛充满了力量，跃跃欲试。这时，听得一声低吼，回头看时，如意飞甲飞身扑来。坎刚想喊它名字，只见金钱豹在空中化成一副金铠甲，落在脚下。
　　 坎这才明白，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