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工作

　　“自打牛娃子住进来也有些日子了？你说是吧，啊，媳妇！我的小美人。”房东很柔和地说，低声小语，生怕那悍妇发火。可那悍妇又不搭理，房东就去伸手摇了摇，悍妇被弄得不耐烦了，就吼了一声：“摇什么摇，还睡不睡了，人家的事与你何干！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房东害怕老婆也就翻身睡了。可是却朦朦的有心事，翻来覆去睡不着，结果又吃了媳妇一个耳瓜子，捂着脸，叫也没敢叫，叫了还得挨！就隐隐的睡去了。　　
　　一日，牛娃子大清早的正在洗漱，房东瞅见了，就小规模地悄悄靠近，小心翼翼的，临近了，再大吸口气，又缓缓哼道：“牛子啊！”冯牛这就冷不丁的一声唬的一呛，把嘴里的牙膏喷出来些，还差点跌了一跤，等缓过神来，才说：“哎哟！房东叔，你可把我吓死了！咋？有啥事啊？”房东这才清清嗓子，又小声说：“牛子，叔没别的事儿，就问问你，牛子你是干啥的？”周房东声音小得连鸟叫声都比他大，大概是怕那悍妇听见，又说他多管闲事，后面的事就不说了！自个儿知道。牛子先是愣了愣，才又说：“我目前没干什么，不过啊，我大伯正在给我找事情做。”房东听了，又道：“哦！那你每月的房钱都咋办呐？”牛子又答：“咳，我大伯接济我，您就别问了吧，没啥好问的。”说完，牛子就要走。又被房东拦着：“唉，牛子，我给你说，这巷子附近有所小学，正缺个体育老师，要不行，你去试试？咋样？”冯牛大喜，赶忙抓住房东说：“叔！真的，没骗我！”房东笑道：“我咋可能骗你呢！我什么人呐，是那种骗人的吗？”冯牛更是欢喜，用手把嘴上的牙膏一擦，又问：“那小学在哪？我咋不知道哇！”房东又笑道：“那小学我知道，只不过我告诉你这个消息，你得给我些钱，我才好带你去呀！”冯牛马上变了脸：“切！我还以为是啥，原来是骗钱！”说完就要走，那房东却才急了：“儿子便哄你！儿子便骗钱！也罢，我就带你去吧！”冯牛又开始倔道：“叔，还请你另找高明吧，我又没啥文化，就一把蛮力气，搬砖还行，教孩子得找有文化的人儿啊！”房东无奈，撸起袖子，就一拉一扯地把冯牛扯到了学校去不题。　　
　　话表冯牛到了学校，却才相信招老师，又看见一块木牌，上写着“招体育老师一名；音乐老师2名”几个艳红红的大字。冯牛一看，锦上添花，恨不得赶紧进去，才转嗔为喜：“哎呀！叔，真是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房东眯笑着道：“没事，为了我的清白，这个可算是值。”冯牛就整了整衣服，咳了声嗽，就大踏步走将进去，到门口，又矜持着，房东就站在外面等候，就是不进去。见冯牛如此，才说：“哎哟，我说牛兄弟，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份儿工作，不要趁早走人吧。”冯牛一愣，又站在外面瞟一眼屋里，才又咳了声嗽，很绅士的敲敲门，这是他所知的礼节。而此时，周房东就静悄悄地，偷偷跑去赌博了，旁边还伴着个瘦老头。　　
　　冯牛看看，只见里面有位女老师，正在埋头批阅着什么，屋子里被阳光穿透，又凉快又宽敞，只是器具很少。那位女老师听见敲门，仍低着低头，手中的笔也不曾停，面着桌上的文件答一声：“啊，请进。”冯牛就步履优雅地走进去，全然没个农村乡下气味儿在里面，冯牛走至桌前，立住。才很优雅地问：“您好，请问这所小学是要招老师吗？”　　
　　“啊，是要招老师，怎么，你是来应聘的？”那位女老师态度很和善。比菩萨都慈祥。　　
　　“对呀，老师，您不知道，我从小就一直梦想着能当一名老师，只是小时候家里穷，没怎么上过学，但是也是读过书的，起码可以教好小学生，不过您放心，我体子好，运动也行，不知您的意见，今儿个我是来应聘体育老师的，我相信我一定能教好，况且我也喜欢孩子。总之，要能成，绝对让您放心。”不知怎的，此时的冯牛一本正经，出奇的严肃，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哦，那好，你被录用了，我们学校缺的就是像你这样有干劲儿的老师，行，就冲你这句话，就先实习一个月，好好干，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你可要好好浇水啊，可别浪费了水，让苗全都枯死了！”女老师特别的肯定的眼神让冯牛钦佩。更多的还有从女老师眼里透露出来的信任，冯牛知道，这信任可是来之不易，自己血赚了！　　
　　冯牛高兴极了，慌忙又问：“那，老师，敢问是明天就来吗？”　　
　　校长笑着：“那是当然，做事要麻利，可不能浪费了时间啊。”　　
　　牛子说了声谢谢，却又转身离去，又忽地转过身问了一句：“慢着，不对，老师，我还没见到校长啊。”　　
　　那老师才“噗嗤嗤”地笑。“我就是校长，你挺有趣的，冯老师，以后带学生也这样，让每个孩子都能高高兴兴地上学，我相信你。”　　
　　冯牛一听这“冯老师”，更加高兴，却又腼腆，抓着后脑勺，似乎老师这职务就是整个世界，是自己的尊严，又坚定地说：“校长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　　
　　牛子鞠了个躬，又转身离去。满心欢喜。　　
　　出去见了房东，偶然回首一看，才发觉“校长办公室”几个字就贴在墙上。见了房东，不急着对房东说，房东问半天不吱声，就是笑，这一笑不要紧，笑了反倒把个房东快要急死。“牛子，成了没呀？”冯牛笑笑，房东快断气了：“到底成了没呀？快说快说。”　　
　　冯牛这才说：“啊！叔呵，我托你的福，成了，先实习一个月，哈哈哈，太谢谢您了！”　　
　　周大财一听，高兴地窸窣着：“太好了，房租费有找落了，生活费有找落了。唉，输了就输了，下次一定要用房租把输的给赌回来。哈。”　　
　　“叔，你在说啥呢？”冯牛有些疑惑地问。　
　　周大财笑着：“没啥，没啥！能有啥事啊！你看你说的，哎哟，叔，叔一天闲着的，能有啥子事啊！”　　
　　冯牛才说：“叔，有啥心事就给晚辈说说，一定帮你排忧解难，说吧，有啥事。”　　
　　周大财禁不住，才答：“也就没啥事，输了钱，烦呐，唉，回去又要挨揍啦，我那母老虎哟。”　　
　　冯牛见状，安慰道：“叔，别急，我有钱了，替你还上，就当房租，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除非呀，婶婶去查账本！这个也别往心里去，别让婶婶看出来啰，就当是我为了感谢你所做的一丢丢小事。”　　
　　周大财抹掉脸上的愁云：“哎呀，牛子啊，要是没有你，叔我可怎么办呐，还好你顺利，不然啊，就算你把刚才那话给我放出来，我回去呀，照样的逃不了那一顿打。”　　
　　冯牛补上：“没啥，应该的！”　　
　　周大财变了表情：“那牛子，真心谢你！你是不知道，你婶儿打人可凶了，拿起一条鸡毛掸子，抄起手就打起来，把你身上打的能有五六条红印，几天都消不掉，全身上下都给你打遍了，只是还不够，还要打你哩！”　　
　　冯牛又说：“走吧，叔，放心，瞧你说的那么夸张，不会有事的，我请你下馆子去，咱俩来两盅，就当壮壮胆，男人本就不该怕老婆啊！”冯牛这最后一句直直地戳中了周房东的要害，使得周大财又胆儿小起来。　　
　　大财托辞道：“这咋行，劳你破费，算了吧，算了，要是被你婶儿看见，挨打的就又是我了！”其实，周大财心里面是特别的想去，一是不好意思，二又是害怕被自个儿婆娘给看见，只得假装着推辞不去。　　
　　冯牛见此，仍不不罢休，犟了起来道：“唉，叔，没事儿啊，这算个啥，走，跟我走，放心！”周房东见冯牛这样，想继续推辞，却又拗不过冯牛的倔性，按不定主意，径直被冯牛拉走了，心里是别提多高兴了。　　
　　俩人欢欢喜喜，一个暗喜，另一个明着喜，去下馆子去了。　　
　　俩人一直喝着，期间周房东还不忘悄悄外面，时不时地躲着，又悄悄看一看，挨到晚上，两人却才摇晃着，艰难地回到自家里去。　　
　　冯牛虽然醉着，却还是清醒的为自己的工作开心，到了几杯水喝，猛然想起自己明儿个还得去报到，草草寥寥地收拾后，慌忙睡去。　　
　　而这边的周房东才是背时的要命，平常这个时候，那悍妇早已睡去，但是，是在周房东在家的时候才会如此，今天，可是没有，于是宁静祥和的巷子里，许久的都在杀着猪，猪一直叫着，那滋味儿，那惨叫，头上的皮都是一个不剩的全都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