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集

　　31—1小路晨
　　十二日清晨，柳莎骑着红鬃烈马，抱着信鸽，与壮姑、雅娴、古丽及牛娃等骑手，沿着草滩一条小路，向8号隔离带行进。她的画外音：如从边基手中拿不到地形图，就不能戴着朵朵出境。因此，只能按原定的计划进行。
　　
　　31—2河谷黎明
　　黄毛、张民、王麻子等十余人，背枪骑马，手执狼牙棒，穿过一片丛林，沿河谷而下，通过一座木桥，奔上大路，向8号隔离带进发。
　　
　　31—3大路黎明
　　在一阵轰鸣声中，卞迪带领五辆摩托车，在大路上急驰。驶过一片石砾地，穿过一片白桦林，进入8号隔离带。车停，隐蔽在大树的背后。
　　
　　31—4隔离带日
　　8号隔离带，地势宽阔平坦，被四周茂密的林带所环绕，边缘有水坑及沼泽地。漠风从翰海中吹来，卷起树叶飒飒地响。
　　柳莎一行来到隔离带时，边基已在一堵低矮的石墙前等候。双方相见，都跳下马，相互握手问候。
　　边基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牛皮纸的地形图：其实我也没有去过秘密通道，只听父亲说，通道阴森恐怖！咦，朵朵咋没来？
　　柳莎歉然：太不巧了，朵朵突然生病，已来不及通知你。
　　边基急问：是啥病？
　　柳莎痛心地说：经过医院诊断，患的是白血病！
　　边基惊惧地大叫：啊，那怎么办？
　　柳莎：我不能把一个患重病的孩子交给你，我正在寻求治疗的途径，你放心吧，不要焦虑。
　　边基面色大变，举起地形图的手臂，剧烈地颤抖，被突然纵马而来的黄毛，一下抢了地形图，众人大惊。
　　
　　31－5水坑
　　牛娃迅急上鞍，驱马而追，壮姑尾随。在快速的追逐中，黄毛钻进了红柳丛，牛娃也低头挥鞭而入。忽然，坐骑打了个前栽，行走时一瘸一拐。牛娃跳下鞍，蹲身托起它的右蹄腕，只见劈裂的铁掌脱落，被红柳茬穿透了蹄腕，还滴着血。他泄气地拍打着膝盖，示意壮姑继续往前……
　　壮姑还未赶到，黄毛手中的地形图又被队员A抢走。柳莎见此场景，便在开阔地兜了个大圈子，再绕到队员A的身后，时左时右地引诱着，临近石墙时，柳莎一磕腿，随着一声呼啸，红鬃烈马腾空而起，从队员A的头顶飞越而过，落地停顿瞬息，又再次腾空而起，从三米多高的石墙飞向而过！
　　队员A万分惊骇，顿时失去了驾驭的意识，“轰”地一声，摩托车沉沉地撞在石墙上，碎裂坍塌，他在痛楚中大声的呻唤。柳莎迅急回缰，弯腰夺回了地形图。
　　队员B见伙伴失利，眼闪怒火，便跨上摩托，气势汹汹地向柳莎驶来。她还未来得及把地形图交给古丽，又被黄毛抢走。
　　
　　31—6大树日
　　身高体壮的壮姑，一鼓作气地紧追黄毛，当二人并肩而行时，壮姑抓住黄毛的左臂，奋力地向下拉扯。于是，一男一女在马背上扭打起来。
　　隐蔽于林中的摩托手，以及蹲伏在野草丛中的暴徒B，紧张地注视他俩的格斗。
　　二人的乘骑在旋转中争斗一阵，又并驱前行，穿过了红柳丛，在相互撕扯中，都落入水坑，跳跃、扭打、翻滚。
　　此时，暴徒D担心黄毛失手，便鞭马而至。黄毛趁机将地形图一抛，塌鼻子伸手接住，便扬鞭而去。
　　壮姑见地形图已落入塌鼻子的手中，便放开黄毛，水淋淋地从泥坑中站起，翻身上鞍，朝此人追去。
　　塌鼻子见壮姑追来，心慌气急，便从两棵大树的中间穿过，不幸身躯被夹住，动弹不得，手腕一抖，地形图落地，恰巧，漠风劲吹，把地形图卷起……
　　
　　31－7空旷地日
　　地形图鼓满劲风，在空中悠然自得地飘飞，忽高忽低，尽情地挥洒着浪漫。
　　三方的男女，一致仰头观望，既被空中的地形图所吸引，却又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地形图徐徐地下降时，挂在一棵粗壮的胡杨树枝上。这个转机，便引来了一场争先恐后的抢夺。
　　牛娃一马当先跳跃而出，奔跑到胡杨树下，手抱脚蹬，“噌噌”地上树，动作利索。
　　隐身在大树背后的暴徒C，举枪瞄准。
　　此时，牛娃已登上树的上端，正欲抓到地形图，“呯”地一声，子弹射出，他的左臂中弹，鲜血涌出，滑下落地。
　　边基大叫一声，疾步奔到树下，撕下一条衬衫将他包扎，匆遽地把他背到石墙旁边。
　　机不可失，暴徒E从深草丛中跑出，径直奔到胡杨树前，脱下布鞋，动作娴熟地爬树。古丽举枪瞄准，“呯”地一声，子弹穿过他的脑袋，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叶片，便一头从树上栽落下来。
　　王麻子恼怒，又令一个暴徒上树，遵命噌噌而上。哈尼举枪瞄准，“哒哒”，此人中弹，重重摔到树下。
　　
　　31－8石墙旁日
　　两死一伤，教训惨痛，三方再不敢贸然派人上树，可又无计可施，只有眼巴巴地仰望着，出现片刻奇特的寂静。
　　此时，柳莎手掌托起信鸽，指着前方挂在树枝上的地形图，再将它一抛，信鸽展翅飞去，一直飞到胡杨树上，一嘴叼起轻飘飘的地形图，再向石墙飞来。
　　左侧的边防队员A，右侧的黄毛等人，见地形图被一只鸽子叼走，不禁大为惊异，一致举枪对空射击。机警的信鸽上下起伏，左右翻飞，在纷飞的子弹中，安全无恙地落到主人的肩膀上。
　　柳莎兴奋地抱起信鸽，取下地形图，并动情地亲吻它的羽毛。
　　
　　31－9石墙旁日
　　藏匿在灌木丛中的摩托手们，瞥见它落到柳莎的手中，一个个顿足捶身，誓不罢休。于是，队员A跨上摩托，便向石墙急驶而来。
　　雅娴和古丽，立刻解缰上鞍，纵马迎战，试图阻挡摩托手靠近柳莎。队员A向右一拐，来到沼泽地。
　　
　　31—10沼泽地日
　　古丽策马离开石墙，前面出现一片沼泽地。她试探地下水，坐骑战战兢兢，身体并开始下沉。瞬间，泥水已淹及膝盖，她只好拨马转身。两辆摩托车已追到沼泽地，哈尼风快地跳下车，趁她身体歪斜之际，便从她的衣兜里掏走了地形图，得意地一笑，便驾驭摩托离去，而边基与壮姑紧追不息。
　　突然，一架直升机在浮云中出现。驾驶员目睹地上的情景，便低空盘旋。
　　哈尼大喜，拿出地形图，向直升机不停地招手。片刻，一条软梯放了下来。哈尼加速驱车，到了直升机的下端，停车爬上软梯。此时，牛娃张弓塔箭，“嗖”地一声，飞箭射中哈尼的右臂，手腕剧烈地一抖，地形图飘飘地落地。
　　旋即，边基纵马而去，低低地俯身，拾起地形图，风旋风般地离去。
　　
　　31—11大路日
　　黄毛等人及边防队员不甘罢休，又驱车策马追去。
　　柳莎见边基有被抓捕的危险，便带领三个姑娘，在追逐中卫护边基。在大路飞扬的尘埃中，铮铮的蹄声，与摩托车的轰鸣响成一片。
　　行至一片坦阔的草滩，三方也形成合围之势，边基被困其中，神情焦灼。
　　五辆摩托车，已堵住在路口，卞迪高喊：边基，你被堵住了路口，跑不掉了，尽快把地形图交给我！
　　王麻子挥舞手中的长刀：边基，快把地形图交给我，放你一条生路！
　　雅娴也高喊：边基，你很危险，快把地形图交给我！
　　边基不作回答：以沉默寻找突围之机。此时，骑手、摩托手已渐渐逼近。边基拨马与对方周旋，时左时右、时前时后，时聚时散地兜着圈子。这种快速无穷的变化，形成一副奇妙的战斗图画。
　　片刻，边基被暴徒C紧逼不放，正驱马逃奔，一个大树墩横在眼前，便扬鞭绕道而过。而追捕者来不及回避，“咔嚓”一声，前蹄橦到树墩上，骑手被抛出几米远，鼻子流血，门牙飞落，而边基得以打开一个逃跑的缺口。
　　追！
　　追！
　　追！
　　
　　31—12圈舍日
　　在飞快的驰骋中，边基一边侧身回首，目测三方的距离。瞬间，一顶毡房、一个破旧的羊圈，在他的视野中出现，还隐约地听到羊只的咩叫声。
　　边基见追者临近，便急中生智，从土墙一个豁口飞马而过。羊群遭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哗然大惊，潮水般地从豁口奔涌而出。黄毛等骑手被撞下马鞍，还没来得及站起，已被羊蹄踏身而过。而摩托车手也来不及刹车，四仰八叉地歪倒一片。
　　
　　31—13大漠日
　　未过多久，追捕者又会聚一起，进入了浩渺的大漠。
　　边基在前，策马在厚沙中，艰难地行进。
　　三方的马队及摩托，并排在后追捕，扬起层层沙浪，宛如一条流淌的河。
　　
　　31—14河口日
　　边基惊魂甫定，策马来到河口，却被黄毛等人从柳丛中杀出，将边基截住。
　　紧随而来的卞迪等人，见边基遭堵截，有被搜身的危险，便加大油门冲了过去，强行阻挡对方接近边基。
　　手臂包着纱布的哈尼跳下车，恶声：不许你们靠近边基，闪一边去！
　　王麻子也跳下马：你们有什么权力，不许我们靠近边基？
　　卞迪肃然：你们抢地形图，是非法的行为！
　　黄毛喷吐口水：放屁，难道你们就是合法的吗？
　　哈尼眼露凶狞：不听劝告，我们就开枪了！
　　张民：别说那么多废话，谁先抢到地形图，就是谁的！
　　“哗啦啦”，队员们拉开枪拴，举枪对准王麻子等人；极端分子们也端起步枪，对准了边防队员。双方举枪对峙，一触即发。
　　边基见双方对峙，便趁机纵马离去。
　　双方见边基逃离，不得不散开，驱车策马向前追去。
　　
　　31—15河畔日
　　穿过荒漠，边基驱马来到一条河边，收缰回头一望，三方的追逐者依然亦步亦趋，有难以摆脱之困。他皱眉暗忖片刻，便脱下外套，在头顶上扬了扬：你们别追了，我投降，把地形图给你们，快来拿吧！
　　卞迪、王麻子等人疑惑，队员A、黄毛、牛娃，小心谨慎地向边基走来，直至临近，他手臂一扬，外套落入河中：地形图在外衣兜里，快去取吧！
　　“噗通”几声，三人一齐跳到河中，争先恐后想得到地形图，便向飘浮的外衣游去。河水湍急，他们在浪中奋力地拼搏。
　　岸上的人以焦灼期望的目光，随着水中人的身影移动，并沿着河岸呼叫奔跑。
　　黄毛终于最先抓到了外衣，喘息着游上岸，旋即把衣服递给王麻子。
　　王麻子甚喜，翻遍四个衣兜，却空洞无物，脸色骤变：没有地形图，这个驴操的，我们上当了，追！
　　
　　31—16洼地日
　　三方行驶到一片洼地，黄毛率先将边基堵截。于是，二人展开了一场争斗。他俩娴熟地驱动着坐骑，在旋转中施展力量和勇气，一会抓腰带，一会拧胳膊，一会踢蹬双腿；一会贴近，一会闪开，一会兜圈子，难分胜负。
　　正在双方争斗的难分难解时，柳莎驾驭的红鬃烈马，猛然冲进两个骑手之间，一把抓住边基腰间的皮带，使劲往下拖拉。
　　在女人面前，边基更不示弱，也抓住对方的手臂，在坐骑的歪斜中，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最终在奋力地拖拽下，二人都脱镫倒地，没容柳莎站起，边基已抓住红鬃烈的缰绳，飞身上马，急奔而去……
　　柳莎只好抓住边基坐骑的缰绳，并大声呼叫：我的红鬃烈马，我的红鬃烈马！
　　卞迪一挥手：追！
　　
　　31—17榆树滩日
　　边基策马来到榆树滩，在一阵杂乱的恐赫声中，被三方急驰而来的摩托及乘骑包围。边基只有勒马而立。
　　卞迪得意地笑：边基，你跑不掉了，快把地形图交出来。
　　边基从容地回答：三方你抢我夺，地形图也不知落到谁的手里了？
　　卞迪下令：搜身！
　　哈尼端着卡宾枪，对准王麻子等人：后退，不许靠近！
　　王麻子等人迫于威力，强忍怒气，拨马后退十几米。
　　队员A端着冲锋，对准壮姑等人：闪开，不许靠近。
　　柳莎向壮姑使了个眼色，她们憋了口气，向右侧后撤十余米。
　　边基直挺挺地站着，让队员B搜身，搜遍外内衣裤所有口袋，一无所获。
　　哈尼：脱下皮靴、袜子！
　　边基不敢违令，只有坐到地上，脱去靴袜。队员B拿起靴袜，看了又看，抖了又抖，什么也没发现。
　　哈尼玄奇地皱着眉头，与卞迪轻声交谈几句，便转过身，对边基再次命令：脱光，留一条短裤！
　　边基：你干脆扒掉我一层皮得了！
　　队员A用卡宾枪对准边基的胸口：少废话，脱！
　　边基无奈，只有脱去衬衣、背心及长裤，愤恼地扔到一边。队员B把衣裤鄱看一遍，又抖了几下，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下你们死心了吧。鸟有窝，马有槽，我该回家了！”边基悠然地拉着长调，踏镫上鞍，扬鞭而去。
　　卞迪与哈尼望着边基的背影，是一副莫明奇妙烦恼的表情。
　　张民若有所思地说：虽然衣裤、皮靴、袜子都翻看了，但我相信，地形图仍在边基的手中。
　　卞迪与柳莎等人，在侧耳聆听王麻子的谈话。
　　王麻子：边基全身光溜溜的，地形图还能藏在哪里？
　　张民将额头一拍，恍悟：哦，我们都忽略了一点，地形图一定压在马鞍子底下！
　　王麻子点头：对，这是一个新发现，快追，别让这家伙跑了！
　　张民等人驱马追逐，边防队员及姑娘们，也相继而去。
　　
　　31—18崖下日
　　边基一路纵马急奔，来到山崖下一片树林，树下是干枯集密的芨芨草。
　　蹄声及摩托车声，愈来愈清晰。在他瞥见灰尘中飞闪的人影时，前面是一座山崖，路断，已走投无路，立刻被三方包围。
　　边基只有下马，从鞍鞒上解下一根皮绳，“噌噌”地登上一株粗壮的胡杨树。
　　他刚坐在树杈上，王麻子一帮人已冲进树林，拨马来到胡杨树前，气势汹汹。
　　摩托车停在树林的右侧，静观事态的发展。
　　王麻子喝令：喂，你快把地形图交出来，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牛娃气壮神飞：王麻子，在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抢劫，老子就割下你的脑袋去喂狗！
　　张民用手划了个圈：边基，你已经被包围了，插翅难逃，只要交出地形图，我们决不动你一指头。
　　王麻子等人气急败坏地吆喝着，蜂拥而上。柳莎等人手执狼牙棒，分别将胡杨树合围，形成两道抵御的防线。
　　于是，一场特殊的战斗展开，狼牙棒及长刀在空中飞舞，发出“卡嚓卡嚓”的响声，有的木棒断裂，有的长刀落地。这场范围不大的战斗，在时进时退中围绕着胡杨树旋转。
　　暴徒A猛冲过来，冲破了防线，飞快地上树。牛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呼”地一声，仍到了芨芨草丛中。
　　此时，壮姑正在与黄毛挥打，狼牙棒被击断，负伤倒地。柳莎跑过来，将她扶到树下。
　　边基解开皮绳，打了活扣，在树杈上挺身而立，瞅准目标，“呼”地一声，把皮绳撒了出去，正好套住了黄毛的颈脖，借凭皮绳缠在树干上的拉力，黄毛摇摇摆摆地升空，发出窒息般地呼救声。
　　众人惊骇。良久，几个人飞扑上前，用匕首割断皮绳，“咚”地一声，黄毛落地，痛得直呻唤。
　　王麻子低声说：看来，一时难以取胜，要想个点子，逼迫边基下树，才能得到地形图。
　　张民频频点头，望着四周密布枯黄的芨芨草，思忖片刻，便有了主意，风快地抓把芨芨草，用打火机点燃，再扔到草堆中，“喷”地一声，便熊熊地燃烧起来。
　　这意外的袭击，令柳莎等人惊慌，一时不知所措。
　　边基被烟熏的直咳，流着泪水，双手蒙着脸。
　　
　　31—19草地日
　　这时，哈尼带领队员冲了过来，十几只靴子才把火踩灭。
　　卞迪厉声：你们竟敢点燃芨芨草，用野火包围边基，要把他烧死，这是酷暴行为！
　　塌鼻子：烧死他活该！
　　哈尼：烧死边基，便是你们的滔天罪行！
　　王麻子：你干预了我们的行动，怕什么，再点！
　　二暴徒又跑进芨芨草丛，擦亮火柴，“噗”地一声，芨芨草丛又蓬勃地燃烧起来。
　　“哒哒哒”哈尼举起冲锋枪射击，二暴徒被击毙。
　　王麻子狂怒气噎：你……
　　黄毛一挥：众暴徒举起步枪，对准边防队员，哈尼等队员用卡宾枪、冲锋枪对准极端分子。
　　卞迪疾言厉色：你们敢在边境地区的隔离带，纵火行凶，必然要被击毙！
　　王麻子嘶吼：你们太猖狂！
　　哈尼：你们几只破抢，敢动一动，我们几梭子子弹，统统把你们消灭！
　　张民等人凶气收敛，低头不语。边基趁机下树，解缰上鞍，纵马离去。
　　
　　31—20峡谷日
　　在一条峡谷前，柳莎追上了正在等待她的边基。便收缰勒马，跳下皮鞍。
　　边基神色急迫，环顾从右侧传来阵阵的蹄声，正欲从鞍下取出地形图，忽然传来几声大喊：快抓住边基，别让他跑了！
　　二人猝然一惊。边基便紧急地吩咐：来不及了，即使把地形图给你，也会被悍匪及摩托手抢走，事不宜迟，你从左边的小路，快走！
　　柳莎没有犹豫，踏镫上鞍，急奔而去。
　　边基还未来得及离开，摩托及马队喧嚣尘上，立刻将他团团围住，大有将他吞侵之势。
　　
　　31—21深涧日
　　卞迪指着身边的深涧：边基，你还往哪里跑，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哈尼：你是自寻死路，快把地形图交出来！
　　王麻子：边基，你与柳莎装模作样，在途中交换了乘骑，但这个诡计，也救不了你。跳崖，粉身碎骨，别顽抗了，快把地形图给我！
　　黄毛见边基不肯屈从，便步步逼近，正欲再次强行搜身。边基怒目圆睁，举手扬鞭，随着一声响亮的嘶鸣，红鬃烈马奋蹄扬鬃，只见一道灿美的红光一闪，飞越深涧，稳稳地站在崖石上。
　　众人惊的目瞪口呆，木然地站着，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卞迪气的眉骨搐动，一脚把石子踢下深涧：对方以假象掩盖了真相，我们钻进了他们设下的圈套。
　　“呯”地一声，暴徒A开枪射击。边基惊叫一声，中弹落马，从崖坡滚下深涧，红鬃烈马呼啸着跑奔驰而去。
　　柳莎刚纵马离开崖顶，闻声回头一望，见边基中弹滚下山崖，极度的气愤，使面孔都变了形，回身侧身举枪射击，暴徒A脑袋中弹，从皮鞍上滚落下来。
　　
　　31—22崖口日
　　王麻子等大小头目下马，分别坐石头上，在分析残局。
　　王麻子责骂：老七是个蠢猪，地形图未拿到手，就把边基一枪毙了，线索不就断了吗？
　　黄毛：哈尼在边基身上搜了个遍，连衣服鞋袜都脱光了，也没找到地形图，真他妈的怪事！
　　暴徒C：毙了边基，也算出了口气。
　　张民悔恨地说：这次在追捕边基时，我们上当了。柳莎借助打斗，与边基交换坐骑，是不是边基把地形图交给了柳莎，他却骑着红鬃烈马跑了，便转移了目标。
　　黄毛摆手：当时我就在他俩的眼皮底下，怎么可能呢？再说，如果柳莎拿到地形图，还一个劲地在后面追啥呢？
　　张民：这是柳莎制造的假象，迷惑我们。
　　王麻子略有所悟：以前我们只盯着边基及朵朵，均未得手，而忽略了这匹红鬃烈马，现在要改变策略。
　　塌鼻子：改变什么策略？
　　王麻子拍着石头：红鬃烈马有血汗宝马的基因，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是柳莎飞翔的翅膀，视它比自己的生命还珍贵……
　　张民豁悟：我看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捕捉红鬃烈马，因为它是柳莎最心爱的宝物，得到它，就可以同她交换地形图。
　　黄毛：问题是，地形图是否在柳莎的手里？
　　张民：地形图不在边基身上，也不在柳莎手中，难道它飞之夭夭了？最稳妥之策，便是抓捕红鬃烈马，与柳莎交换地形图。
　　王麻子赞同：好主意！别啰嗦了，快，绕道追捕红鬃烈马！
　　在一阵“啪啪”的鞭打声中，极端分子们又驱马而去。
　　
　　31—23崖边日
　　三女汇合之后，靠崖而坐，在紧急地磋商。
　　雅娴悲叹：唉，边基中了弹，从马鞍上摔下，不知是死是活？
　　壮姑望着脚下灰茫茫的深涧：从这么高的山崖摔下去，肯定是死了。
　　柳莎当机立断：边基是个好人，不管是死是活，死了也要把他的遗体驮回去，不能让野狼啃了骨头。如果还有一口气，要全力抢救，护送到医院。否则，我们就太没良心了。
　　壮姑为难地说：悬崖陡壁，不管是骑马还是步行，都下不去呀！
　　柳莎站起：那就绕道而行，找一个能勉强下去的地方，走吧！
　　二女站起，一同解开缰绳，踏镫上鞍，沿着坑坑洼洼的小路而去。
　　
　　31—24峰谷日
　　三女策马来一座峰谷，石崖脊连相连，有垂直的石壁，有呈斜面形的高坡，山崖之间有一条较宽的裂缝。
　　柳莎望着四周，用手一指：坐骑下不去，我们步行，从这条裂缝下去。
　　三女下马拴缰，手拉着手，一会蹲伏，一会移步，下到了崖坡，进入沟槽。他们手攀崖壁，在时宽时窄、乱石滚动的裂缝中，战战兢兢地移步。
　　随着一声惊叫，雅娴踩着松动的石头而摔倒，半个腰已经悬空。欣幸柳莎眼疾手快，抓住对方的手腕，连同壮姑的帮忙，才将面色惨白的雅娴拉了上来。
　　柳莎掏出手绢，擦去雅娴额头的虚汗。她余惊未息地靠在女友肩膀上喘息。小憇片刻，又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
　　
　　31—25深沟日
　　背枪的三女，终于来到谷底的深沟。乱石遍佈，兽骨散落，几棵松树独立不羁地耸立着。
　　壮姑望着无限延伸的长沟，茫然地说：我们绕了一大圈，也不知边基掉到啥地方，咋找呀？
　　雅娴：我现在也糊涂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柳莎望着飘移的日影：向南，顺着这条沟往前走。
　　三女相互搀扶，蹒跚着沿沟而上。走过弯道，是一片背阳阴气森森的谷底，几只老鹰在崖谷间盘旋，一群飞来飞去的乌鸦，呱呱地直叫。
　　柳莎仰头一望，奋然地说：边基就在前面！
　　雅娴：你怎么能肯定？
　　柳莎：在老鹰和乌鸦聚集盘旋的地方，就一定发现了尸体，准备下来啄食。
　　雅娴绝望地说：啊，天呀，这不是意味着边基已经死亡了吗？
　　壮姑：只有先过去看一看吧。
　　
　　31—26河谷日
　　极端分子们一路疾走，沿河谷而下。
　　黄毛的目光向四处搜寻：他妈的，崖上崖下兜了一大圈，也不见红鬃烈马的影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王麻子挥舞着皮鞭：继续搜寻，抓不住红鬃烈马，决不收兵！
　　
　　31—27草丛日
　　边基仰面躺在密厚的野草丛中，中弹的右腿蜷曲着，已经被鲜血浸透。柳莎伏下身，按摸他的胸口，又用手指探测他的鼻翼。
　　柳莎欣然：他的胸口在微弱地跳动，还有轻微的呼吸，只是流了不少血，又摔了下来，昏迷过去了。
　　雅娴立即脱下衬衣，撕成几条，一边给他的右腿包扎，一边说道：是这窝野草救了他一命。
　　柳莎吩咐：要争分夺妙，救护他的生命，我们轮流背着他走。
　　壮姑点头，三个女人就一齐上阵了。
　　柳莎夸赞：壮姑，你是能驮重货的骆驼，你先背他。
　　壮姑遵命。雅娴与柳莎将边基扶起，壮姑在边基面前蹲下，抓住他的双手，腰身一挺站起，快步而行。渐渐，感到他越来越沉，脚步变得沉缓。
　　柳莎示意壮姑停下，她背起边基前行，脚步由快变慢，渐渐，只能沉重地移步。
　　雅娴接过边基前行，只走到三十多米，已上气不接下气，摇摇晃晃地倒地。
　　壮姑又接着背，柳莎接着背，反复循环不息……滚滚的热汗。坚毅不屈的脸。一串串歪扭的脚印。
　　柳莎：我们拼死拼活，也要把边基背上坡，再送到医院，让他活过来。
　　
　　31—28崖坡日
　　三女时进时退，一步两个脚印，终于把边基背到较为陡峭的崖坡，三女累的汗爬水流，几乎都站不稳了。
　　两侧无路可走，只有爬上这个崖坡，而崖顶有一条小道可行。面对目前的困境，三人都面露畏怯而愁苦的神情。
　　壮姑勒紧腰带，率先背起边基，开始弓腰登坡，柳莎与雅娴在两侧撑扶。移动半步，都十分地吃力。
　　走了五六米，壮姑腿一软，趴伏在地，许久都未爬起来，喘息着说：嘿，坡陡又滑，这家伙沉的像头死猪，根本背不上去！
　　二人苦皱着眉头，显得一筹莫展。此时，壮姑已从地上爬起，脚步沉重地向上爬，撑着膝盖，小歇了五次，才算爬上崖坡，解下三匹坐骑鞍鞒上的皮套索，才慢慢地返回到沟底。
　　柳莎明白了壮姑拿套索的用意：嗯，只有用皮绳拴住边基的腰，向上拖了！
　　
　　31—29坡下日
　　说干就干。壮姑用皮绳系着边基的身腰，三女再把绳索搭在肩上，弓脊弯腰，齐心协力往上拉。他的身体沉重地移动着，脊背被磨蹭地“嚓嚓”地响。雅娴累的刚一松手，边基的躯体就向下滑蹓，柳莎和雅娴都摔倒了，幸好壮姑全力抓着绳索，才制止她俩向下滑动。
　　
　　31—30崖坡日
　　三人重新振作精神，奋力地向上拉扯。沉重的脚步，一寸一寸地移动，“嚓嚓”地磨擦声。
　　忽然，边基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柳莎警觉，回首而望，示意停止拉动。
　　柳莎：他只穿了件衬衣，坡上尽是尖利的石子，不断的磨擦，引起强烈的痛感，才使他发出呻吟。
　　雅娴忧心地说：这样会磨烂他的皮肉，伤了他的骨头，使他的生命更危险！
　　壮姑急得直甩衣袖：背也不行，拉也不行，那咋办，真是活人被尿憋死了！
　　柳莎语气坚定：想别的办法，决不能放弃！
　　雅娴高仰着头，望着远处的土坡，被一层绿草覆盖着，似乎受到启发，说声有了好主意，并比划着手势。
　　
　　31—31陡坡日
　　二女破颜一笑，连连点头，并开始行动。柳莎与雅娴腰系皮绳，并排趴伏在地上。壮姑抱起边基，横着放在她俩的肚腹上，再系上绳索，二女作底垫，三人连成一体。
　　壮姑来到前面，把皮绳搭在肩膀上：开始！
　　于是，三女开始了一场很艰难而特殊的战斗。壮姑深深地弯下腰，全力向前拉拽；柳莎与雅娴双脚用力蹬动，左手抠抓缝隙、右手抓住残留的树墩、缠结的草根，奋力地向前拱动。
　　一寸寸地移动，如一只负荷沉重的小船，在逆流中沉缓地行进。竖眉咬牙的神情。泪水和热汗交织的面容。
　　柳莎微微仰起头，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喊着：坚持，加油，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壮姑的腰已直不起来，便双膝跪下，一寸一寸地向前移动。
　　三女舍尽生命之力，终于把边基拉上崖坡时，便一下倒在地上，已经不能动弹了，只有胸脯在剧烈地鼓动。五个手指血淋淋，还有一个磨掉的指甲盖；壮姑磨烂了的膝盖染红了鲜血。
　　良久，雅娴才问：大洋马，累惨了吧？
　　壮姑甩了甩短发：不累，腿弯里的汗，一伸就干！
　　柳莎自豪地说：我们这次拉人上坡的方式，是一个新的创造，可以进吉尼斯纪录了！
　　
　　31—32崖顶日
　　休息了片刻，正准备启程，忽然传来一阵野狼的嗥叫，在这杳无人迹的山崖，它们极为凶狂。
　　壮姑向前眺望：喂，有七八只野狼跑来了，它们一定是闻到人的血腥味，想美餐一顿。
　　柳莎蹲伏，举枪瞄准，扣动板机，“呯呯”两声，两只野狼应声倒地。余者仓惶而逃。
　　壮姑拍手，夸赞柳莎的好枪法。
　　
　　31—33山路日
　　“啊，枪声！”王麻子等人，正在山道行走，寻找红鬃烈马，忽然听到了枪声。
　　张民警觉：有情况，是不是有人在追射红鬃烈马，快过去看一看。
　　王麻子从腰间取下短枪：准备战斗！
　　众人拨转马头，从肩上取下步枪，策马向枪响的地方奔去。
　　
　　31—34树旁日
　　雅娴耳闻一阵蹄声，扭颈一望，隐约瞥见迎风飘扬的红鬃，大喜过望地说：柳莎，你看，红鬃烈马跑来了！
　　柳莎以渴盼的目光向前望着。须臾，红鬃烈马飞奔到柳莎的面前，并将头在她的怀里拱动。柳莎喜盈盈地亲吻它的额心，雅娴摩挲它光亮的脊背，壮姑撩起它的长尾抚弄着。
　　红鬃烈马打着响鼻，发出一声声亲昵的嘶鸣。
　　壮姑茫然：奇怪，它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柳莎自信地笑：红鬃烈马熟悉我的枪法，它见两声枪响，打死了两只野狼，便断定弹不虚发，是我射击的。
　　二女咯咯地直笑，亲昵地抱着它的头。
　　
　　31—35塔松下日
　　三女正在与红鬃烈马交流感情，依稀传来一阵马蹄声。柳莎警惕地扬起眉毛，取下望远镜瞭望，一伙端着枪，策马缓行的极端分子，出现在望远镜中。
　　柳莎有些紧张：糟糕，枪声把王麻子等人引过来了。
　　雅娴急虑地说：可眼下的阵势，对我们非常不利呀。
　　壮姑：王麻子断定，秘密通道的地形图，一定在我们的手里，一旦被他们发现行踪，那就要命了。
　　柳莎紧急吩咐：牵着坐骑，分别隐藏在塔松下，先不要开枪，以免暴露自己，并注意保护边基。
　　三女连背带扶，先将边基安置在绿荫深处，再牵着马来到四株苍劲的塔松下，注视四周的动静。
　　壮姑担心地说：他们一旦来到松树旁，我们就暴露了，对方有十几个人，我们才三个，从四面八方圈住，就被包饺子了！
　　雅娴惊颤地说：是呀，我们手中又没有地形图，可这帮家伙又不信，一发怒，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柳落紧攥着拳头：已别无选择，只有决一死战，血洒沙场！
　　蹄声愈来愈响，王麻子等人的身影已清晰可见。三女屏住住气息，枪管从松枝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