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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集

作品名称:电视剧《秘密通道》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9-26 15:38:15      字数:9588

  28—1室内日
  黄毛带领五名骑手,骑着钉有爪子掌的骏马,登上陡峭的雪坡,沿着一条山路,来到靠着秃崖的木屋前,下鞍拴缰。
  黄毛推门而入,开门见山地说:旺宝,我们闲话少说,你俩带我们去找发现的秘密通道。
  旺宝见他们人多,难以抵挡,与沃玛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点头应允:冬窝子没有骏马,我们只有步行。
  七人沿河坝而上,沿着一条时隐时现的小路,缓步登上雪崖,正小心翼翼举步,突然“哗啦”一声,一块岩石松脱,走在前面的暴徒C及沃玛,随着岩石落了下去,暴徒C的步枪落在山崖,被砸成两截,飞到了空中。六人呆骇,一时不知所措。一会儿,又沮丧地离开了。
  
  28—2山谷日
  沃玛幸好抓住一棵倒挂的马尾松,一根树杈插进她腰间的皮带里,致使没有落入深涧。
  她吊着双臂,急呼:旺宝,旺宝……
  旺宝向下探视,急迫地吩咐:沃玛,竭尽全力,双手抓紧,再坚持一会,我立即下来。
  沃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别……下来,太危险了!
  旺宝:再危险也得救你呀!
  沃玛断断续续地说:旺宝……你……,千万别下来,不但救不了我,还会一同摔死的!
  “命运注定,我俩是生死相依呀!”旺宝边说边要下崖,脚尖已插入岩缝,手抓扎人的野刺,谨慎地一寸一寸地向下探行。
  沃玛向上探视:旺宝,小心,千万小心!
  旺宝终于抓住了马尾松,缓缓地坐在树干上,抱住了沃玛,才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
  随着一阵“吱啦”的响声,碎石纷落,树根突露,树枝也剧烈地摇晃起来。
  沃玛恐惧地喊叫:不好,马尾松承受不了两个人,要断裂!
  旺宝冷静地吩咐:不要慌,你慢慢地转身,趴在我的脊背上!
  沃玛眩惑:趴到你的脊背上,干什么呀?
  旺宝:你趴到我的脊背上,我身体朝地,你就万无一失了!
  沃玛声气微弱:你朝下,不就摔的粉身碎骨了吗?
  “咔嚓”一声,马尾松断裂,连根从岩石上拔了出来。她俩落到崖下,旺宝匍匐于地,沃玛压在他的脊背上,安全无恙。
  
  28—3深沟日
  远处,传来野狼此起彼伏地嗥叫。
  沃玛抱住旺宝的腰,他颤巍巍地站起,走了十几步,身子出现了明显的歪斜,便栽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旺宝颓丧地摇了摇头:脚踝痛得直抽筋,寸步难行。
  沃玛焦灼地问:那怎么办呢?
  旺宝:只有先用野草把我盖起来,你去找三禄。
  沃玛:这里没有人烟,狼群凶得狠,饿急了,什么人都咬,把你一个人留下,等我和三禄再来到这里,你恐怕连骨头渣都没了!
  
  28-4崖沟深夜
  沃玛立即行动,从四周捡起一堆细小的树枝,点燃一堆并不炽旺的篝火。
  野狼惧怕火光,叫声减弱,蹲伏于地,审时度势,观察动向。
  篝火渐渐熄灭,野狼的叫声四起,并开始步步逼进。
  危在旦夕,沃玛只有孤注一掷,举起一把燃烧的树枝,呼喊着向野狼冲去,树枝燃完,又抛出一个个拳头大的石头。
  野狼猝及不防,不知是什么新式武器,骤然停止了攻击。
  火焰熄灭。野狼的叫声再次此起彼伏,并胆大无忌地奔来。沃玛急得直哭:野狼又来了,旺宝,我们完了,呜呜……
  旺宝也急得用拳头捶击碎石,并紧急地思谋着对策。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暴徒C的尸体上,不禁自言自语:“哦,原来是野狼闻到尸体的血腥味,才不断向这边靠拢。”并立即对沃玛耳语。她惊奇地点了点头,就顺着岩坡走去,将尸体拖出五十余米远……
  当她回到旺宝身边的时候,听到恶狼贪婪的咀嚼声……
  沃玛把旺宝搀扶到崖坡,坐下来安心落意地歇息。野狼饱食之后,已经远远地离去。
  
  28—5洞口黄昏
  尽管极端分子已死一人,但并不影响其行动,第三天,强迫与旺宝、沃玛继续寻找。
  六人沿着一条穿过三条沟壑,翻过两座山岗,忽然发现一座兀崖,一株独松,塌鼻子等人惊喜不已。
  黄毛展开地形图对照:没错,就是这个地方。
  四人登上岩坡,发现一个野草中半掩半露的洞口。黄毛便急切地吩咐:塌鼻子,你先进去看看。
  塌鼻子弓身而入,仅走二十多米,忽然传来“嗷嗷”地叫声,两只受惊的狼崽冲了出来。他吓了一跳,继续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探行,发现地上铺着干草,狼粪及咬碎的骨头,前面已被一堵山崖堵塞。
  塌鼻子只有返回,对黄毛说:不是秘密通道的出口,根本走不通,只是一个狼窝!
  黄毛摸着后脑勺:这就怪了,明明标示在玉盆谷的中段,有秃崖、独松、山洞,怎么不是通道的出口,而成了狼窝?
  沃玛:玉盆谷山连着山,你最好找来一个千里眼,戴上显微镜,再来仔细寻找吧!
  黄毛并不泄气:先回去休息,今晚继续寻找有秃崖、独松、山洞的地方。
  旺宝:已带你们找了两次,是瞎折腾,再不愿效劳了。
  塌鼻子满脸的戾气:如敢违抗,你把你俩困在木柱上,活活地冻死!
  
  28—6坡前夜
  圆月破云而出,憧憧山影显得银亮。
  仅穿着毛衣毛裤的旺宝及沃玛,被捆绑在一个木桩上,冻的脸通红,嘴唇青紫,全身抖瑟。
  穿着狐皮大衣的黄毛,狞笑着:你俩竟敢同我们抗膀子,就叫你们在冷冻之中,屈服于我们的意志!
  沃玛语音冷颤:俗话说,鸟儿怕折翅,骏马怕回缰,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人?
  暴徒A:带我们去找秃崖、独松的地方,就立即松绑。
  沃玛恐惧地大叫:夜里走山路,百分之百要掉进沟里摔死的!
  塌鼻子:带上强光手电,点燃火把,慢慢向前探行。
  黄毛气昂昂地说:我们都不怕牺牲,你俩就这么怕死吗?
  旺宝竭力抑制嘴唇的抖索:因为你们的命,只是一堆狗屎,不值一分钱;我俩的命嘛,就像磨盘中挤出的水滴,异常的珍贵,当然不能死喽!
  黄毛凶眉暴眼:哼,那就叫你这条珍贵的生命,今夜死在这里!
  旺宝放声大笑:那就谢谢啦,我就永垂不朽,形象高耸云霄了!
  沃玛断断续续地说:上次已经找到秃崖、独松、有洞口的地方,只是一个狼窝,无功而返,为什么又要重蹈覆辙?
  暴徒D:实话对你讲吧,铁列克镇的边防队,也得到了地形图,正在寻找通道的具体位置。因此,我们要争分夺秒,抢在边防队的前面,掌控秘密通道。
  旺宝冷隽地说:难怪火烧屁股喽。不过,即使你们找到秘密通道,想当什么王,也是白搭的白搭!
  塌鼻子:当新疆王,为什么是白搭呢?
  旺宝的声音沉重如铁:因为千年的蜥蜴,也变不成蛇!
  
  28—7秃崖夜
  正在这时,一团灿亮的红云,在山谷间飞漾,起伏腾挪,如一团在飘逸的流火。
  暴徒F仰头一望:啊,魔火来了,魔火来了!
  黄毛惊恐地声音发抖:魔火要烧死人的,快跑!
  塌鼻子等人吓得面色惨白,转身就跑。
  
  28—8室内傍晚
  三人围在火炉边,在谈论魔火之事。
  沃玛奇怪地问:柳莎,你是一个青春少女,怎么幻化成了一团魔火?
  柳莎:这也是逼出来的。我与你哥的婚礼中断之后,朵朵可能要饿死,而席勒又说,你家因担心这桩婚事受到牵连,已搬到另外一个城市,这是我双重的焦虑!
  旺宝:这与魔火有什么联系呢?
  柳莎:当时我想探明真相,亚诺一家是否离开了铁列克镇,却又不能越境,在冥思苦想时,想起有关魔火的传说,正好看到河滩吃草的红鬃烈马,忽然萌出一个主意,为何不扮演一团魔火呢?
  沃玛:就是刚才你那身装扮吗?
  柳莎微笑地点头:对,红衣红裙、新头巾、红靴、全身一片红。
  旺宝:这就与红鬃烈马相互融合,浑然一体了。
  柳莎:对,红鬃烈马浑身是大红之色,奔跑起来,如风如电,而且四蹄冒火,在夜空中飞奔就形成一团流火,不妨试一试,看效果如何(回忆画面):
  
  28—9瞭望棚夜
  在河界镇的17号界口,有的人在扛木头,有的人在拉树枝,正在搭建已成雏形的瞭望棚。
  正在忙碌之际,一团耀眼的火焰,从草原上空飘飞而来,充满神奇的色彩。
  警员们驻足,扬首而望,目光呆迷。
  蓦然,刁花惊惧地大叫:啊,这是传说中的魔火,是从秘密通道飘过来的,要烧伤人的,快跑!
  男女警员骇然,扔下木头、树枝、绳索,唯恐被烧伤,抱头鼠蹿。
  申八:喂,既然魔火来自秘密通道,不如骑马跟在后面,就可以发现某些线索了。
  二愣子:不能贸然行事,那太危险了,观察几次再说吧。
  
  28—10河畔夜
  正在架设铁丝网的边防队员,望见一团耀眼会飞的火焰,从草原上空,飞飘而来。人人驻足,仰首而望,目光呆迷。
  哈尼高喊:魔火要烧焦头发,烧伤皮肤,快躲起来!
  队员们扒在野草丛中,高高地翘起屁股。(回忆结束)
  
  28—11室内夜
  沃玛:那以后呢?
  柳莎得意地说:这就应验了传说,传说中的魔火的威力,在寻找秘密通道的进程中,起到牵制、引诱、蛊惑对方的奇效,常常使他们陷入困境。
  旺宝哈哈大笑:这是古为今用,一个不同凡响的创举。
  沃玛跳起来直笑:嗬哈,这个秘密终于揭开了!
  柳莎:现在只有你俩知晓,仍要保守这个秘密。
  
  28—12境内傍晚
  人畜穿行一片荒丘,经过一个有边界标志的石碑,总算进入了境内。在傍山依水的草坡,有一间破损的土屋,一个牛栏和两个千疮百孔的马圈,便决定今晚在此住宿。
  姑娘们把骏马分别赶进圈舍,用房内堆积的干牛粪生火取暖。铺地的马垫当褥子,马鞍当枕头,便合衣而睡,随遇而安。
  穹空阴云集聚,狂风呼啸,这是暴风雪的征兆。
  
  28-13草坡黎明
  暴风雪降临。门外拳头大的石头,被刮的在地上打滚。马群躁动不安,在圈内激烈地冲撞。“咣当”一声,栅栏被吹上天,用蒺藜围成的篱笆,被刮倒后飞向空中,马群惊惶地涌出圈舍。
  “马群跑了,快!”牛娃听到剧烈的响动,从地毡上一跃而起,拿起长手电筒。姑娘们也被惊醒,立即背上枪冲出房门,而乘骑已随着马群而跑了,只能徒步了。此时,马群顺着雪坡飞奔而去,小伙与姑娘们,徒步左堵右截,未能将它们阻挡,只能跟随马群奔跑。
  
  28-14雪野夜
  夜色浓重,雪浪滚滚。骏马因消耗太多的体力,由奔跑转为疾走。四周白茫茫一片,他们已辨不清方向,只有被动地尾随着马群行进。
  沟壑里填满了厚雪,穿着笨重的毡筒及大头鞋,双足难以迈动。常常被狂风吹得摇摇摆摆,被雪粒扑打的睁不开眼睛。小丘搂着古丽的腰,牛娃牵着雅娴的手,摸索着往前走。
  暴风愈来愈凶狂,雪愈来愈密厚,已没及骏马的膝盖,行速明显减慢。古丽跌倒在雪窝里,雅娴把她扶起,拂去脊背上的雪粒,敞开皮大衣,把她抱到胸前,暖一会儿。
  
  28-15峡谷夜
  行至一条狭长的山谷,马群突然站立不动,并有十几匹骏马趴下了。壮姑满脸悲愁:完了,骏马走不动啦!
  牛娃绝望地大叫:啊,天呀,我们整夜窝在雪堆里,只有活活地等死!
  雅娴语音低沉凄迷:天啊,这怎么办,怎么办啊?
  姑娘们感到生的希望渺茫,一个个跪下双膝,将厚雪往外扒拉。渐渐,扒出一个长形雪坑,又让四匹马站在周围,可略挡风雪。
  
  28—16雪坑日
  四人坐在雪坑里,紧紧挤在一起,条条手臂环绕,相互取暖。古丽不停地搓揉雅娴冻僵的面颊;古丽掏出塞在鼻孔里的冰粒;牛娃扯落凝结在雅娴眼睫毛上的冰花。
  雅娴:今夜恐怕熬不过去,要采取紧急措施,否则,都会死在这里!
  牛娃茫然:已经走到了绝路,就是破开脑袋,也想不出啥主意了。
  古丽幽咽:我要活,还不想死呢!
  寒风在峡谷中横冲直闯,雪片已变成集密的雪粒。骏马有的凝然地站着,有的卧伏的身体在蠕动,发出微弱的呻吟。
  蓦然,一阵“呦呦”的鸣叫声隐隐可闻。壮姑揉揉眼,抬头一望,只见两只奔跑的马鹿,在山路扬起一溜灰蒙蒙的雪烟,便惊奇地说:快看,马鹿,马鹿!
  雅娴睁开昏沉的双眼,望着马鹿闪过的姿影,惊喜地站了起来:马鹿在风雪中奔跑,一定是到能避风雪的松树林里去的啊,上苍保佑,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快快赶着马群,顺着鹿蹄印往前走。
  古丽跳跃:啊,我们死中获生了!
  牛娃解下系在腰间的绳索,拴住带头黑马的颈脖,使劲地向前拉扯。其它姑娘哑着嗓子大喊,用长鞭连连抽赶。因骏马体力逐渐恢复,终于迈开了四蹄。有带头马在前面领路,后面的骏马才一匹匹地紧随。
  
  28—17岔路口夜
  牛娃低头弯腰,拉着黑马顺着马鹿的蹄印,缓缓地前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三个姑娘在后面驱赶着马群,厚雪没及腿肚,一步三喘,跌倒了,歇息瞬间,又吃力地站起,有时还得推着骏马的屁股往前走。
  壮姑兴奋地大喊:姑娘们,我们来到岔路口,离松树林不远了!
  姑娘们情绪激昂,抹掉脸上的冰霜,一边向前眺望,一边急迫地驱赶着马群。只是看不清路,而马群又堵塞在弯道旁,在相互的挤撞中嘶叫,缓慢地行进。
  雅娴展眼一望,已影影糊糊看到对面的松林的轮廓,可一座小小的天桥,架在崖口两根松木上,中间垫了些草皮,仅仅一扇房门宽,又没有护栏,只能容一匹马通过。马群挤在弯道的小桥旁,在相互地碰撞中,已有两匹马落入深沟,随着哀绝的惨叫声,沟底腾起一股雪雾。
  古丽抹一把眼眉上的冰粒:天黑的象一只扣翻的铁锅,啥也看不清,骏马死活不肯过桥,咋办?
  壮姑:天桥只有一扇房门宽,又没有护栏,黑瞅瞅的,骏马咋敢过呢?
  雅娴:没有亮光,骏马挤到桥头,都会掉下去摔死的。
  古丽急得直跺脚:是呀,咋办呢?
  雅娴一面搓着冻僵的脸颊,一面在雪地里焦灼地走来走去。俄顷,抬头一望,看到石崖上长着一棵劲松。旋即,她眼前浮现汽车的灯光,撕开夜幕行驶的情景,从中受到启示,立刻说道:我有主意了!
  壮姑抢先问:啥主意,快说!
  雅娴:制造两盏‘探照灯’照亮天桥,马群就过桥了,也不会掉到沟里。
  牛娃:雅娴,你咋尽说胡话,又没有发电机,哪来的探照灯呢?
  雅娴用手一指:你们看,人站在雪崖上,居高临下,把四个长手电筒捆在一起,向下一照,不就是探照灯了吗?
  牛娃击掌:这主意好,还是雅娴的脑子灵光。
  壮姑忧心地说:爬上这么高的雪崖,太险了!
  古丽:站得那么高,寒风又大,会冻死的。
  牛娃:这是死中求生唯一的办法了。剃头刀刮腚(屁股),不怕险,我上崖,但需要一个帮手配合。
  雅娴气势壮威地说:我来配合!
  牛娃笑着:雅娴呀,上次过戈壁滩,我俩嘴对嘴喂狼血……
  壮姑:上次你抓住了,亲了雅娴姐好几口,这次……
  牛娃很认真地说:这次要在崖上熬一个通宵,俩人还要紧紧抱在一起,捆在那棵松树上,那么,我俩就成了捆绑夫妻了!
  雅娴:反正你是个厚脸皮的家伙,捆绑夫妻就捆绑夫妻,上!
  
  28—18雪崖黄昏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四人拿出各自的长手电筒,捆成两束,装在帆布兜里。于是,牛娃拉着雅娴的手,爬上雪崖,一寸寸地向上移动。
  壮姑深切关注的眼神。古丽紧张不安的脸。
  忽然,一股卷起雪粒的疾风横扫过来,他俩的身体剧烈地摇晃……
  “啊呀呀!”雅娴惊叫。
  壮姑大声叮嘱:小心!
  两人终于爬到了雪崖的苍松下。崖面上结着一层冰壳,滑溜溜。他俩紧搂着用绳索系腰,以保持互为支撑的平衡,再牢牢拴在松树上,再高举手臂,揿亮手电筒,两束强烈的白光,如探照灯射到桥面,一切清晰可见。
  
  28-19桥夜
  “探照灯亮了!”壮姑欢呼跳跃,骏马也活跃地波动起来,发出昂奋的嘶鸣。
  古丽:桥面结着一层冰壳,骏马容易失蹄落涧,我们都脱下皮大衣,铺在桥面上,可以止滑!
  姑娘们脱下皮大衣,翻铺在桥面上,连结在一起,正好铺到桥头。
  古丽抓住带头黑马的缰绳,试探地过桥,其他人胁迫后面的骏马相随。
  
  28—20松树下夜
  牛娃:雅娴,冷吗?
  雅娴:这鬼天气,冷死人!
  牛娃:咱俩再靠紧点。
  雅娴:好。
  牛娃:能坚持吗?
  雅娴:能坚持,只是胳膊很痛!
  牛娃:你歇一会,把手电筒给我。
  他用双手擎起手电筒,在山风中剧烈地摆动;雅娴冻得直跺脚,不停地用手搓揉冻僵的脸。
  猛烈的寒风,卷起密密麻麻的雪粒,在牛娃脸上扑打,一团团雪在雅娴的脸上炸开,被捆的腰身摇晃不定,手电筒剧烈地摆动。
  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骏马顶风冒雪,一匹接一匹走过天桥。
  
  28-21雪崖晨曦
  马群安全无恙过了天桥,壮姑等人从桥头返回,对着雪崖大喊:牛娃!
  没有回声。
  古丽:马群过了桥,不用照了,快下来吧!
  依然没有回应,壮姑感到不妙,旋即登上雪崖,展眼一望,万分惊诧,他俩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巍然不动地立在雪崖上,头顶覆盖一层厚厚的冰棱,全身落满一层积雪,眼睫毛沾连在一起,掉在脚边的手电筒依然亮着。
  壮姑急呼:你快上来,他俩冻僵了!
  古丽爬上雪崖,把他俩抬下来,放在地面上。
  壮姑叹喟:哎呀,他俩真成捆绑夫妻了!
  古丽:桥那头就是松林,壮姑,你赶紧把他俩先用马驮到林子里。
  
  28-22松林黎明
  人畜进入苍莽的松林,里面密不透风。
  周围三堆篝火,在熊熊地燃烧。四人挨着篝火,倚靠塔松而坐。壮姑眼泪婆娑,搂着雅娴,紧裹着皮大衣,古丽紧紧抱着牛娃。
  她边说边给火堆加柴:抱紧一点,一定要让他俩暖和过来!
  
  28-23松林黎明
  雪后初霁。姑娘们翻身上鞍,在“叭叭”的鞭声中,驱赶马群走出松林。
  
  28—24大路黄昏
  在大路旁的草地,聚集一百多人,不断地向前瞭望。
  岳新用手一指:快看,姑娘们回来了!
  掌声。欢呼声。手臂挥动。
  在大路的东侧,边基牵着三头马鹿,向河界镇走去。
  骏马在一阵嘶鸣声中,穿过大路向牧放点奔去,古丽与壮姑沉痛地下马。
  声浪刚落,一直尾随在后的雅娴,沉缓地来到路旁,被牛娃扶下马,解开捆在脊背上的绳索,把童丫端端正正放在一片锦草上。
  人们惊愕,悲恸哭泣。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低头含泪。
  二愣子悲绝至极,扑到小丫的身上,不断地摇动她的躯体,面颊紧贴她苍白的脸,呼天抢地哀嚎。
  
  28—25帐篷内日
  柳莎怨责:爸,你真糊涂,咋同山里人做这样的交易?
  柳贵满嘴怨气:赵朋一帮人逼我交出地形图,不但不给一分钱,还把我们整的好惨,我还能把地形图给他吗?只有同山里人进行实打实的交易。
  柳莎痛恨地说:可他们送来的牛,都是带有口蹄疫病毒,一旦感染,军马就会大量死亡。
  柳贵:我没想到,八头牛患有口蹄疫,这帮家伙太凶毒了!
  柳莎:对方既得到了地形图,又害死了军马,这是它们一箭双雕的阴谋,幸好及时发现,才未能得逞。
  柳贵捶着额头,懊悔莫及。
  
  28—26冰坡日
  朵朵来到冰坡,放下小爬犂,叉开腿坐在上面,身体往后一倾,“吱蹓”一声,爬犂宛如一支飞箭,一直滑到河边。畅快地站起,拂去身上的雪花,提起爬犂,绕冰坡而上,再次坐到爬犂上,“吱蹓”一声,一直滑到河边。站起拍打身上的雪花时,忽然望见对岸的亚诺,兴奋地呼叫:爸——爸!
  亚诺扭颈一望,见女儿在冰坡上滑冰,登时喜不自禁,警惕地望了望四周,没有发现人影,便急切地催马跳下冰河,因马蹄未钉爪子掌,“噗通”一声,坐骑猛地往前一蹿,曲膝倒地。亚诺被抛出几米远,后背沉重地撞在一个突露冰面的石头上,惨叫一声,便昏厥过去。
  朵朵见状,惊慌失色,背起小爬犂,登上堤岸,就向帐篷跑去。
  
  28—27帐篷日
  在房间里,独自在缝补衣服的柳莎,厚重的棉帘忽然被撩起,朵朵一头闯了进来,急慌慌地说:妈,我在冰坡上滑冰时,看到了爸爸,喊了一声,他就驱马跑到了冰河,一下摔倒了,再没有爬起来!
  柳莎惊叫一声:啊!朵朵,你在房子里待着,我去看看。
  朵朵点了点头。柳莎穿上皮大衣,系上头巾,迅跑而出。
  
  
  28—28冰河日
  柳莎一路急跑,登上河堤,滑下雪坡,小心翼翼地踏上冰河,连滑带走,急速地来到亚诺的身边。
  柳莎轻声呼唤:亚诺!
  肩膀被鲜血染红,亚诺微闭双眼,没有反馈的声息。
  柳莎跪下双膝,解下头巾,将亚诺的肩背包扎后,紧紧地搂他于怀中,潸然泪下。
  一会,柳莎紧锁眉心,一筹莫展,便站起身,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栋土房,便登上堤岸,撒腿跑去。来到房前,瞥见旁边放着一个大爬犂,甚喜,便对从房内出来的男孩说:喂,小朋友,这个爬犂我借用一下。
  男孩点了点头,柳莎顺手拾起一块破毡,才拉着爬犂顺着雪路而去。
  
  28—29冰河黄昏
  柳莎拉着爬犂来到冰河,在亚诺痛楚的呻唤中,将破毡垫在爬犂上,扶起他仰面而躺,再脱下自己的皮大衣,盖在他的身上。
  柳莎套上绳索,拉着沉重的爬犂,沿着冰河而上。她低低俯下身腰,显得十分吃力,艰难地移动一声,都要大喘一口气.跌倒了,又爬起来,歇息片刻,抹掉眼睫毛上的冰粒,又继续往前托拉。
  亚诺感动的目光。眼角溢出泪水。
  冰面异常的光滑,常常使爬犂左右摆动,便将柳莎拖拽的歪歪闪闪,不时地跌倒,鼻尖被碰出了血,冰稜在额头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28—30弯道黄昏
  当柳莎前胸伏地,低低地拉着爬犂,脚步沉重的转过弯道时,突然被挡住了去路,便抬头一望,只见刁花、二愣子、申八,直挺挺地站在她的面前,形成一堵阻挡的高墙。
  刁花粗蛮地问:柳莎,爬犂上拉的是谁?
  柳莎没好气地说:你长着狗眼是出气的吗?难道看不清?
  申八指斥:你拉的是一个越镜犯,有包庇罪之嫌!
  柳莎身体摇晃着说:亚诺骑马过冰河,乘骑滑倒,他被摔了下来,肩背碰在冰石上,流了很多的血,不能走了,我把他拉回去,难道不应该,是什么包庇罪吗?
  二愣子:我看呀,你俩是约会,才……
  柳莎打断对方的话:我俩没有约会,我只是偶然碰见他的。
  刁花:少打烟幕弹。这是偷情,还有暗传秘密通道的情报之嫌!
  柳莎正言:亚诺是我的丈夫,就算是约会,又有啥罪?别把这些吓人的大帽子,扣在本人的头上,我不吃这一套!
  申八命令:柳莎,放下爬犂!
  柳莎:放下爬犂,让亚诺在这里冻死吗?俗话说,见死不救者,以后就会死在冰大坂上!
  刁花挥着大刀:你再敢违抗,我就砍掉你的脚趾头!
  
  28—31冰坎日
  柳莎反而把爬犂拉上冰坎,高昂着头:刁花,你就是砍断我的双脚,就是跪着、爬着,也要把亚诺拉走!
  刁花与申八扑上前,抓扯柳莎肩上的套绳。她紧抓不放,在相互拉扯中,爬犂不停地在冰面上旋转。
  亚诺抬起头,弱声:柳莎,算了,你走吧,我自己爬回去。
  柳莎稳住爬犂:我决不会放弃!
  二人见套绳难以夺到手,便改变了主意,欲将亚诺从爬犂上拖下来。柳莎不弃不舍地扑到亚诺的身上,紧紧地抱着他不放。
  二人气急败坏,刁花用皮靴狠踢柳莎的腰身,一下二下三下……,申八用树枝抽打她的脊背、头颈、发出“呼啦啦”的响声。
  柳莎紧咬着嘴唇,憋不住流淌的泪水,凝然不动地护着亚诺。
  二愣子几步上前,将刁花及队员甲拉开,用眼神制止他俩的暴行。
  
  28—32冰河傍晚
  背着小号的旺宝,路过河岸时,望见冰河上站着几个人,争吵不断,便大步走了过来。
  旺宝下到冰河,一望四周的场景,便了然于心。他走到柳莎的身旁,把她扶起后,又把套绳套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妹,你累得全身快散架了,就歇着吧,我来拉爬犂,看谁敢放个屁!
  柳莎惊喜:啊,小号手,你怎么在这里?
  旺宝:冬窝子有十几只羊病倒了,我急忙下山,找兽医给羊治病,明天就返回。
  二愣子反倒笑了起来:嗬,山羊戴夹板,冒充辕马了?
  旺宝用脚踢起一个碗口大的冰石,在空中翻滚几下,落到申八的肩膀上,他吓得倒地。
  刁花也怯怯地说:旺宝,亚诺是越境……
  旺宝打断刁花的话:我不管他越境不越境,只要是伤员,就是救助。
  申八:他俩是越境私通。
  旺宝笑道:这是美事儿,夫妻相聚,团团圆圆,幸福美满!
  刁花不快:旺宝,你怎么胡说八道?
  旺宝骄矜地说:我的每句话,都是用金子铸成的,金光闪闪呀!
  申八:茅坑里安电风扇,你咋爱出臭风头?
  旺宝一语双关:非也。本人宁做雄鸡的冠子,不做麻雀的尾巴!
  申八气恼,跨前几步,欲夺旺宝肩上的套绳。二人由语言冲突打斗起来,旺宝拳打脚踢,此人被踢了个仰面朝天,哼呀许久,才爬了起来。
  刁花见状,更是异常的恼怒,摆开架势与旺宝较量。仅三个回合,旺宝拦腰抱起她,在头顶盘旋几圈,“嚓”地一声,再仍到冰面上。刁花滑出几米远,并撞翻了爬犂。
  旺宝厉声警告: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如再敢阻拦,老子就一脚把你肚肠跺出来!
  三人再不敢与旺宝较量,怯怯地闪到一旁。
  刁花气焰锐减,才以商谈的口气说:旺宝,既然你要拉抓犂,那就拉吧,但要拉到警督办公室。
  旺宝斥责:放屁!我要把亚诺送到医院。
  说完,旺宝望了亚诺与柳莎一眼,紧了紧套绳,轻快地拉着爬犂前行。俄顷,他又擎起小号,吹奏起激昂的旋律。
  亚诺与柳莎望着旺宝的背影,面露欣然的笑容。
  申八懊恼。刁花沮丧。二愣子一脸的惊奇。
  在飞扬音乐的伴奏下,爬犂在冰面轻快地滑行……
  
  28—33病房日
  亚诺躺在病床上,肩背缠着绷带。
  阿依妲坐在床边,偎在亚诺的身旁,柔声软语地说:我听沃玛说你摔伤了,好心疼哟,眼泪就扑簌簌地流出来了!
  亚诺笑:女人的内心,储藏的眼泪,异常的丰富,是永远流不完的。
  阿依妲:等你出院之后,我俩就去滑雪,然后就筹备婚礼。
  亚诺忧虑:当前还不能结婚。
  阿依妲收敛笑容:为什么?
  亚诺:只有在事业上取得辉煌的成就,婚姻才更光彩,更有价值嘛。
  阿依妲盛气凌人地说:婚姻有它运行的轨迹,不必同事业挂钩。亚诺,你一定要听清楚,我什么时候提出结婚,不许你有任何的托词。
  亚诺笑着说:看你这神气的样儿,简直像一只锦雉,总爱炫耀自己几根华丽的羽毛。
  阿依妲反而撒娇,一会咬他的耳朵,一会用手掌拍打他的胸脯。
  亚诺缄默不语。他的画外音:结识一个其貌不扬、品行不端的姑娘,与她分手,那是很容易的;如果粘上一个家庭背景优越,本人也还比较出色,又十分爱你的少女,那是很难摆脱她的。唉,这样发展下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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