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剧本连载>电视剧《秘密通道》>第17集

第17集

作品名称:电视剧《秘密通道》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9-21 14:21:46      字数:10259

  17—1室内夜
  在胡彤晖的房间,席勒在与他交谈。
  “胡警督,你们的监管有漏洞,柳莎仍与亚诺一直有联系,并偷偷地送东西,藏在树洞里。”席勒边说边拿出一张照片,“这就是我拍下的。”
  彤晖看着照片,感到意外:哦,送的是什么?
  席勒:送的可能是奶粉。
  彤晖:还给河界镇抹了黑。
  席勒:更为严重的是,有了这个娃儿,柳莎就会以她作掩护,与亚诺偷偷地会面,交换秘密通道的情报。
  彤晖拍着桌子:那就必须割断这条纽带!
  席勒困恼地说:问题的关键是,怎样才能割断这条纽带呢?
  彤晖:我看此事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要想方设法,把娃娃抱过来;第二步,便是得手之后,将她送到一个比较远秘密的地方,那么,母子俩就见不了面了。
  席勒拍着膝盖:锦囊妙计!
  
  17—2院内傍晚
  刁花一路急行,大喊大叫走进壮姑的宅院。
  壮姑正在扫地,厌烦地说:又没死人,你嘶腔哑调喳唬啥?
  刁花媚笑:壮姑姐,席勒委托我,要把朵朵抱走。
  正好一只母鸡在板凳上拉了一泡稀屎,她挥起大扫帚就往外赶,话里含着杀机:你这只瘟鸡,竟跑到这里来屙屎!
  母鸡惊飞,刁花不悦。
  壮姑又冲到墙角,挥起扫帚横空乱扫,拴在木柱上的灰驴惊叫。她言有所指:你这头骚驴,吼叫个啥?
  毛驴的吼叫声,把一条花狗引了进来,灰溜溜地弓脊摇尾。“啪”地一声,她把花狗踢得在地上打滚,指桑骂槐:你再摇尾巴,还是一条狗,没腚下蛆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刁花恼了,把衣襟一撩:你这个母老虎,骂谁呢?嘴巴干净点!
  壮姑火辣辣地说:谁是母老虎,放你妈的驴屁!你娘把你生下来,就没用盐水洗净的嘴巴!
  
  17—3院内日
  这时,随着一阵脚步声,雅娴、柳莎、童丫走了进来,众女用厌恶地眼神望着她。
  刁花:席勒说,如果有这个娃儿的存在,柳莎与亚诺断裂的关系,就会重新衔接。
  柳莎冷笑:席勒是想借助你的力量,给我身上压驮子,对吧?可是,刁花,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臭虫,顶不起床单吧?
  壮姑大咧咧地说:刁花呀,我昨夜做了个梦,梦见你同一个男人睡了四五年,肚子还一直是瘪的,是不是你的骨血不干净呀?如果你以后不行善,恐怕就不会下崽了!
  嘻嘻哈哈,一阵快意无限的笑声。
  刁花恼怒:大洋马,你把娃娃抱过来!
  壮姑振臂一指:哟,还给你姑奶奶指手画脚,你想把朵朵抱走,除非叫地球翻个过!
  刁花一副张扬跋扈的神气,见无人从命,又冲过去欲夺娃娃。几个姑娘围在其中,并把她挡开。刁花急红了眼,抓起一根工具把,欲打。几个姑娘见她发狠,也拿起木棒抵挡。于是,几根木棒在空中互相撞击,发出一片“咚咚嚓嚓”的响声。壮姑举起一把铁锹,顶着刁花的胸脯。她眼眉一抖,节节后退,被石头一绊,仰面倒在地上。
  在姑娘们一阵开心的大笑中,刁花只有丧恼地站起,拍一拍屁股,边走边说:你们敢围攻我,等着瞧!
  
  17—4帐篷黄昏
  旺宝刚走进女子帐篷,童丫就慌急地跑了进来,气喘喘地报告:不好了!
  旺宝:看你像只受惊的兔子,究竟出啥事啦?
  童丫:昨天刁花没抢走朵朵,她们又来了,肯定是要进行报复。
  抱着娃娃的柳莎,六神无主地说:啊,老雕不会怜惜小鸡的,那怎么办?
  壮姑:快把朵朵藏起来。
  雅娴掀起帐帘,望着空荡荡的草滩:往哪藏呀,不如让柳莎背着朵朵,骑上马快跑。
  旺宝从容不迫地说:不必慌乱,既不要隐藏,也不用逃跑,把娃儿交给我就行了。
  众女无声,用困惑不安的眼光望着旺宝。
  
  17—5路口黄昏
  旺宝歪戴着帽子,大敞着衣襟,悠然自得哼着京剧,背着朵朵大摇大摆地走着,在路口与彤晖、刁花等人相遇。
  彤晖拍着旺宝的肩膀,有声有色地夸赞:旺宝,你很有是非观念,好样的,终于把这个小杂种主动送来了。
  旺宝解下布兜,申八正要伸手去接,他猛地挥起右脚,将此人踹倒在地。接着又放开嗓门高歌,抱着娃娃跳起舞来。舞步有大幅度地跳跃,有优美地旋转,有飘飘如风的妙曼,朵朵也快乐地笑起来。
  几个人呆愣一阵之后,刁花才大声喝道:停下!你护着这个小野种,是叛逆行为,要倒大霉的!
  旺宝哈哈大笑:怎么会倒霉呢?我是娃儿的干爹,大喜大福喽。
  彤晖警告:你当她的干爹,就背了黑锅,你们快把娃娃抢过来!
  二愣子等人虚张声势,一边卷着衣袖,一边怯怯地靠拢。
  旺宝稳笃不动:警告你们,鸽子找鹰斗,是找死!
  男女队员见旺宝气势慑人,只有相互顾盼地站住,双方就这样冷冷地对峙着。
  旺宝重新背起布兜,大张着双臂,并做发力的姿态,顺手拿起一块红砖,“嚓”地一声,用手掌劈成两半。
  申八骇然地大叫:这家伙有气功,一旦发力,十个八个,都会被他打得趴下,快跑!
  此人起了示范作用,其它人跟着就跑,连彤晖也不敢久留,灰蹓蹓地走了。
  旺宝冲着她们的背后说:我知道,你们不会罢休的,那就在来吧!
  
  17—6树上黄昏
  柳莎听到轻微的呼叫声,背着朵朵“噌噌”地上树,坐在树杈上,用望远镜向境外望去,并托起挂在她胸口的铜像:朵朵,你对照一下,仔细地看一看那个男人,是不是你爸爸?
  朵朵的眼睛睖来睃去,满脸笑容地点头,并拨拉着驼铃,发出“叮咚咚”的响声。
  这时,正在放羊的旺宝,站在草皮上仰视,发现柳莎抱着小孩,用望远镜在向境外瞭望。他的目光又掠过河面,看到对岸的亚诺,站在树杈上探视,大为讶异。他的画外音:一个坐在高高的草坡,一个站在高高的树杈上,在驼铃声的伴奏下,双方用望远镜对视,这样的幽会太绝妙了。哦,原来这是一条无形的秘密通道!
  
  17-7榆树下黄昏
  柳莎用望远镜,又向境内四周观察,蓦然发现刁花与席勒走来。她暗暗一惊,立即下树,向旺宝“喂”了一声,又不停地招手。
  旺宝知道有情况,便迅急地跑了过来,环顾四周,筹思片刻,对柳莎耳语之后,便拉着她钻进浓密的红柳丛。俄顷,旺宝又走了出来。
  
  17-8红柳旁黄昏
  刁花同席勒来到红柳丛一侧,四只眼左顾右盼,发现一个人背着娃儿,稳笃笃地坐在树杈上,用望远镜在向境外瞭望。
  刁花喝令:喂,是谁?立刻给我下来!
  吱蹓几声,此人抱树顺利而下。他俩定睛一望,不禁愕然:啊,原来是旺宝,戴着花头巾,紧绷着一件花色布衣:“你怎么成了一个花姑娘?”
  旺宝从容地回答:柳莎陪母亲去医院看病,就把娃儿托付给我,照看半天。
  刁花糊里糊涂地问:那你咋是这身装束??
  旺宝若有其事地说:本人虽然是娃的干爹,但她对我还比较陌生,不乐意我背她,只有戴上柳莎的头巾,穿上她的碎花布衣,偷梁换柱,以假乱真,效果极佳!
  刁花又进一步追问:那你背着娃儿,爬上树干什么?
  旺宝对答如流:沙洲是一个重要的界口,常有形迹可疑的人走动,可这里又没有设瞭望棚。所以,就决定就地取材,站在高高的榆树上放哨,高瞻远瞩!
  尽管旺宝说得滴水不漏,刁花依然半信半疑:是吗,那你把朵朵交给我。
  旺宝奚落:交给你?骚驴放屁,臭气冲天喽,哈哈!
  刁花歇斯底里地喊叫:少啰嗦,快把朵朵交出来,否则,我们就抢了!
  席勒见旺宝态度强硬,便向刁花使了个眼色,便扯步走了,便走边说:再找机会,一定要将朵朵抓到手!
  直至他俩的身影,在旺宝的视野中消失,他才取下小号,吹奏舒伯特的《摇篮曲》。柳莎激悦地走出红柳丛,双臂弯弯地连接,呈摇篮形托着朵朵翩翩起舞。舞姿轻柔而洒脱,优雅而妙曼。母女俩从未有过快乐的笑声,与音乐、舞蹈美妙地融合在一起。
  
  17—9荒野日
  柳莎骑着马,怀里抱着娃儿,在回家的路上行走。蓦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她回首一望,只见胡彤晖,带领七八个警员急驰而来。
  柳莎挥鞭催马急行。申八等人将她团团包围,要抢娃儿。刁花临近,柳莎狂怒,用鞭抽打她的后颈,因身体剧烈一晃,孩儿落地,哇哇直哭。
  正在这时,壮姑、古丽、童丫纵骑而来。壮姑松开左蹬,身体大幅度向下倾斜,抓住孩儿的腰带抱起,正欲急走,又被申八等人拦截,只好把婴儿交给柳莎,并横身阻挡他们的进击。此时,对方又从背后抄过去,欲夺娃儿。她迅急地把朵朵递给童丫,在狂奔急撞的烟尘中,朵朵就在男女的手中传来传去。因对方人多势众,朵朵被刁花抢到手,便撒缰飞奔而去……
  
  17—10湿地日
  刁花、申八等人,骑马在大路上缓行。随着一阵急促的蹄声,身着淡蓝色衣裤的柳莎,纵马迎面而来,张开双臂阻拦,并立即下马,语音颤抖地恳求:刁花,你行行好,把娃娃还给我。
  刁花未下鞍:哼,今后你会利用父女见面作掩护,过境向亚诺传递有关秘密通道的情报,还能把娃娃还给你吗?
  柳莎泪流满面:我求求你,别伤害孩子,保证今后不会传递啥情报。
  刁花歪扭着头,望着天边的暗云,无动于衷。
  柳莎继续哀求:虽然娃儿不是我亲生的,也是我的心头肉呀,只要你们把娃儿还给我,今后不会与亚诺见面了。
  申八:哼,黑毡子用牛奶,也是漂不白的!
  刁花拨马欲走,柳莎抓住她坐骑的铜镫,仍在不断地乞求。刁花恼怒,一脚把她蹬倒在地,策马而去。
  柳莎忍无可忍,抹去眼泪,挺身而起,飞身上鞍,驱马而追。当二人并肩而行时,她搂住对方的腰身,将刁花抱了起来,“咚”地一声,扔进了泥坑。
  申八见状,惊惶失色,慌张地挥鞭催马。柳莎解开拴在鞍鞒上的套绳,站立铜镫,手臂挥动,“嗖”地一声,将套绳撒了出去,套环扣住了申八的颈脖,把他从鞍上拖了下来,并拉着他往前走,发出“嚓啦啦”的响声。
  在申八痛楚的呻吟中,柳莎收缰勒马:告诉我,你们把朵朵弄到哪里去了?不说就勒死你!
  申八抓紧勒脖子的皮绳,颤颤抖抖地说:我说……在‘五一’农场的托儿所。
  柳莎收回套绳,腿一磕,急奔而去。
  刁花挣扎地从泥坑里爬起,吩咐:柳莎要回朵朵之后,再把她夺回来!
  
  17—11荒野日
  刁花等六人背着枪,正在边界一带巡逻。忽然,二愣子用手一指:你们看,柳莎从五一农场托儿所,把娃娃抱回来了,还有旺宝护呢。
  刁花命令:追,把娃娃抢过来!
  旺宝护着背着朵朵的柳莎,正在草地行走,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望,见是刁花等人追来,便拉着柳莎的手,顺着一条被荒草覆盖,时隐时现的小路奔逃,裤脚已被野刺撕碎,而六个警员仍在后面追撵。
  翻过一座土丘;
  穿过一片枫树林;
  蹚过一条水渠。
  柳莎气喘吁吁,满头热汗,弯腰捂肚,已显得体力不支。
  旺宝拍一拍她的脊背,解开布带,右臂搂着朵朵,左手拉着她继续奔跑……
  
  17—12小桥日
  路断。前面横看一座小桥,河里是一个个大卵石,水流湍息。柳莎展目一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横铺在横木上的三块木板,早已松脱落水,形成一个大空档,一步跨不过去。
  旺宝急得直搓手,目测空档的长度,握紧的拳头,表示决心已定。
  旺宝:我趴在桥面的空档上,你踩着我的脊背过去!
  柳莎惊异:什么,踩着你的脊背过桥?
  “对,这是唯一的途径!”旺宝边说边走到桥中,两手抓着横木,双脚紧钩桥板,前胸趴伏,用身体充塞了空档。
  旺宝:柳莎,过!
  柳莎激动地说:不,绝对不能踩着你的身体过去!
  旺宝反而笑嘻嘻地说:我一身钢筋铁骨,有足够的载重量!
  柳莎:不行,踩断了你的筋骨,一辈子都紧揪我的心!
  旺宝气势昂扬:我有气功,你放心。快,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柳莎回头一望:只见刁花等人愈来愈近,只好系紧背带,竖眉咬牙,沉缓地踏上木桥,战战兢兢踩到旺宝的腰部及脊背上,一寸一寸地向前移动,终于摇摇晃晃地跨过了小桥。
  旺宝捏着腰站起,舒展着双臂。蓦然,柳莎抱住旺宝的身腰,面颊贴在他的脊背,热泪纵横。
  朵朵也抱住旺宝的脖子,在他脸上亲吻。
  此时,刁花等人已来到桥头,困恼地望着桥中的大空档,不明其中的奥妙。
  旺宝笑着向他们招手,喂,勇士们,再见了!
  刁花气得直喷口水,申八气得直跺脚。
  刁花:柳莎把孩子要回来之后,肯定要与亚诺见面,密切监视她的动向,争取在现场逮住她。
  
  17—13怅篷外日
  柳莎从日记本撕下一小片纸,写下一行字,轻轻一卷,塞入一个套管,再套在那只经过驯养的蓝鸽的脚腕上,关亲吻它的羽毛,再向空中一抛,它就被披着阳光,飞过了隔离带。
  
  17—14河畔黄昏
  柳莎与雅娴赶着马群,在河滩上按辔而行。柳莎忧急地说:在旺宝的帮助下,我把朵朵从五一农场托儿所接回来了,想让亚诺见一见女儿,而河两岸都有警戒,过不去呀。
  柳莎皱蹙着眉头,显得茫然无策。雅娴望着云空一只飞翔的大鸟,激起她的联想,忽然把脑门一拍:我有了一个巧妙的主意!
  柳莎收缰勒马:啥巧妙的主意?
  雅娴娓娓道来:每天的黄昏,境外的直升机,都要沿着边境线上巡逻,就利用……
  柳莎怪异地笑道:啥,利用空中的直升机?岂不是异想天开吗?
  雅娴贴着女友肩膀,眉飞色舞地耳语。柳莎连连点头,兴奋地拍着皮鞍。
  
  17—15界口日
  雅娴、童丫与背着羊皮兜的柳莎,赶着马群在河边饮水。
  柳莎:朵朵生下来,她的爷爷、奶奶、叔叔、姑姑,他们一直想看一看她是啥模样,犯愁的是隔河如隔山,怎么能把孩子送过去呢?
  雅娴深为同情地说:应该满足他们这个愿望。可是,怎么过河呢?必须要找到一个最恰当的地方。
  他俩在坐骑慢悠悠的行走中,一直皱眉在沉思,已来到72号这个重要的界口。河对岸有个瞭望塔,并有报警及探照灯装置。河面宽阔,流水较浅,显露一片狭长的沙洲,还有一个被搁置的卡盆。
  柳莎探寻的目光,在沙洲的卡盆上落定。暗忖俄顷,忽然皱眉一展,用手一指,示意这个卡盆,就是最合适的地方。雅娴领悟地点了点头,又说:可瞭望塔上有探照灯呀,正对着沙洲,一出现就暴露了。
  
  17-16河滩傍黑
  童丫将马群赶回,夜幕已悄然拉开。柳莎和雅娴下马,依然站在72号界口探视。这时,从对面那座瞭望塔的顶端,射出一束炽白的探照灯光,张扬跋扈式地掠过河面,在境内扫来扫去。此时,二愣子、刁花、壮姑、席勒正从此路过,而探照灯的光柱,直射着他们而睁不开眼。二愣子用手掌遮蔽着双眼,“呸呸”地朝对面直吐口水。
  柳莎:72号界口是一个重要的阵地,不能让探照灯射过来,看清我们的一切动态。
  刁花:这是狂妄之举,是一种挑衅!
  壮姑取下步枪:那就开枪打掉这只贼眼!
  柳莎按住枪管,不许她开枪射击:别瞎说,境外的探照灯,是防备极端分子越境的。
  二愣子:不管咋样,探照灯不能越过界河。
  雅娴有意鼓动:文化干事,你一向点子多,有没有对策?
  席勒胸有成竹地说:小菜一碟,本人自有良计妙策!
  众人以为席勒是一种自我表现的夸耀,都用怀疑又包含少许期冀的目光望着他。
  
  17-17瞭望塔夜
  瞭望塔在夜色中耸立着。席勒与二愣子,抬着一幅巨型漫画的支架,径直来到72号界口,紧随而来的是柳莎、雅娴、壮姑等人。
  境外的探照灯依然如故,肆无忌惮地越过河界,在河界镇镇境内的两侧扫掠,众人露出愤懣的神情。
  席勒把巨型漫画立在界口的正中,众人围在两侧,凝神而望,满意地频频点头。
  探照灯光直射而来,停留在一头虎视眈眈、蠢蠢欲动北极熊的画面上。片刻,探照灯又扫了一圈,再次滞留在画面上,就这样返扫掠四次之后,探照灯终于熄灭了。
  嘻嘻!哈哈!爆发出一阵笑声。
  壮姑开心地大笑:见到了自己的形象,不怎么高雅,贼眼就瞎了,哈哈!
  
  17—18沙洲夜
  此时,背着女儿的柳莎与雅娴,驱赶着马群,沿着河滩缓缓而行,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片刻,隐约传来直升机的引擎声。
  雅娴的目光在空中搜索:直升机快来了,准备。
  这时,背枪的二愣子、刁花等五个警员,正在河滩的丛林中巡逻,也听到了直升机的引擎声。二愣子用望远镜注视着天空,禁不住嘲怒:他妈的,地上有摩托奔驰,天上有直升机巡逻,吓得公牛不发情,母狗不交配!
  直升机肆无忌惮,几乎是擦着树梢飞过。贯耳的轰鸣声,使马群惶然受惊,向四处散逃,另有十几匹骏马,在慌乱中跳下河,盲目地向对面奔蹿。此时,雅娴趁着这短暂的时机,一边阻挡着军马越过河界,一边掩护柳莎过河。俄顷,十几匹骏马被挡回,柳莎涉过浅水,登上沙洲,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此时,亚诺从野草中钻出来,快步来到河边,蹚水踏上沙洲,二人拥抱。
  亚诺望了望周围,低声:柳莎,亲爱的,你好吗?
  柳莎黯然神伤:隔河相望,好揪心啊!
  亚诺也凄黯地说:隔河相守,我也痛苦至极!
  柳莎:难得一见,真是漫长的等待啊!
  亚诺轻泣:唉,在这如霜的岁月里,心里真是苦涩涩的,不知啥时候能见到晴朗的天空,温暖的阳光?
  柳莎深沉地说:漫长的等待,确实是一种痛苦的煎熬,但也能给人带来绵长的回味。而且我深信,等待是有回报的,只是时间……
  亚诺:是呀,时间是一个移动的概念,它是一面聚光镜,反射一个人的尊严、崇高与卑微;时光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球体,在旋转的晕眩中将一切幻化。时光是荡漾的,你可以占有它,却无法把握它。时间的分妙之差,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存亡;时光是一条流淌的河,每个人都在其中起伏沉浮。
  柳莎把朵朵递给亚诺,便谨小慎微蹚水上岸,低头弯腰钻进芨芨草丛。
  
  17—19酒店夜
  在酒店一家包厢,桌上摆满了菜肴,七八个男女朋友围坐一桌,在庆贺阿依妲的生日。
  聚会已接近尾声,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仍在不断相互干杯。阿依妲在向朋友敬酒时,但她只品尝几滴,亚诺替她一饮而尽。
  意外的事发生了。亚诺似乎喝的醉醺醺,伏着桌子东歪西倒,摇晃着走到阿依妲面前,对她喷吐一股浓烈的酒气,又弯腰抱住她的大腿,并抓住她的裙子,猛地一扯,致使花格短裙直至膝下,露出半拉臀部。他则得意地哈哈大笑。
  众人惊异。阿依妲羞愤,挥起右脚,把歪闪的亚诺踢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碰撞了桌子,“叮叮咣咣”,菜碟落地。
  阿依妲因狂怒而面部变形,提起皮包欲冲出房门。沃玛抢先一步,硬是把她拦住了。
  沃玛赔笑:阿依妲,亚诺喝醉了,失礼,请不要介意。
  阿依妲气鼓鼓地说:没有教养,太粗鲁了!
  沃玛巧黠地解释: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了使大家尽兴,渲染热烈的气氛,也是为了使你快乐,他不断地代替你为朋友们敬酒,致使酩酊大醉,昏乱失态。
  阿依妲半信半疑:是这样的吗?
  一男士:对,是这样的。亚诺为了使你生日快乐,本来是要拥吻你的,因酒醉神志错乱,结果揽住了大腿,抱错了位置,哈哈!
  阿依妲十分感动,连忙跪下双膝,把亚诺抱到胸前,连连亲吻:亚诺,亲爱的,对不起,误会了。
  亚诺含糊不清地咕哝着。阿依妲把他扶起,又是一阵激情的吻。亚诺扭动着身体,从她的怀抱里滑落下来。
  阿依妲:沃玛,今天亚诺到底怎么啦?
  沃玛:二哥心情烦躁,可能是昨天夜里,在大院外看到那团魔火有关。
  阿依妲茫然:荒诞,这与魔火有什么关系?
  酒醉饭饱,阿依妲搀扶着亚诺,与朋友走出酒店,蓦然,魔火不期而至,贴着地面起伏不定地飞飘。
  众人惊悚:魔火来了,快跑!
  沃玛边跑边说:生日遇到魔火,太不吉利了!
  
  17—20草地黄昏
  黄昏是草原喧闹的时刻,到处是畜群饱食后,倦慵地叫声。
  马群悠然归圈。一群野鸽从河对岸飞来,白鸽却款款地落到柳莎的肩膀上。她取下白鸽脚腕上的套管,用手指夹出一个小纸卷,展开一看:今夜送回朵朵。
  
  17—21别墅傍晚
  在烛光的映照下,朵朵在一家人手中相互传递,看了又看,抱了又抱,亲了又亲,一片欢悦的氛围,充满着温馨和爱昵。
  芙罗拉颇为伤感地说:唉,今夜要送你回去,又要分别了,真舍不得你走啊!
  沃玛拍着亚诺的肩膀说:二哥呀,你有这么一个闪动母性之光的女人,纵使等到千年的雪山消融,也是值得的!
  
  17—22沙洲傍黑
  暗夜沉寂。烟雨凄迷。背着孩儿的亚诺,与身穿雨衣的沃玛,穿过荒袤的旌野,来到瞭望塔一侧,望一眼瞭望塔的圆孔里,只射出黯淡的灯光,便匍匐在芨芨草丛中,从它的后面穿过,小心翼翼地来到72号界口。透过朦胧的雨雾,隐约望见已在对岸等候的雅娴及柳莎的身影。
  沃玛催促:山里下大雨,界河涨水了,快!
  他俩顾不得卷起裤腿,便匆匆走下堤坝。河水已没及肚腹,他只有双臂高高地举起孩子,急步踏上水浪已漫过的沙洲,把朵朵放在已剧烈摇摆的独木舟上。
  亚诺返回时,柳莎已经下河,疾步踏水。临进沙洲,一股急流汹涌而至,把卡盆卷入河中,在浪花的簇拥中飘流而去。
  柳莎大惊失色,慌急地转身返回,与雅娴沿着河岸奔跑;在同一瞬间,亚诺把一声惊叫抑制在咽喉里,也急迫地拉着妹妹的手,沿着河岸追逐……
  此时,雅娴左手提着狼牙棒,右手拉着女友的手,顶风冒雨,沿着一条荒草遮掩的小路奔跑,溅起一阵阵扑身的泥水,双眼盯视着在波浪中起伏不定的卡盆;在河的对岸,亚诺扬起头,双眼同样注视着模糊不清的独木舟。
  
  17—23红柳丛夜
  天雷震空,大雨淋漓。波浪席卷着卡盆,又撞击在石崖上,浪花纷纷碎落。
  雅娴沉毅地拉着柳莎的手,沿着河边的红柳从中穿行,时左时右曲折迂回。缀满水珠的柳枝拍打着脸庞,身体摇晃脚步踉跄。“咚”地一声,柳莎被一个暴露的树根绊倒,扭崴了脚踝,痛得直呻唤。
  雅娴蹲下,搓揉柳莎的脚踝:哎呀,你恐怕不能走了。
  柳莎挺身站起:绝不能让朵朵,在我的眼中消失,走!
  雅娴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只有搀扶着女友前行。她紧紧地咬着牙,眼里溢满泪水,这是一种哀伤及坚毅不屈的表情。
  
  17—24对岸夜
  电闪雷鸣,豪雨盈满穹空。
  亚诺依然拉着妹妹的手,踩着丛丛野刺奔跑.硬刺把裤脚及衣襟撕得嚓嚓的响,手背上也划出一道道血痕。沃玛气喘吁吁,停步弯下腰,用手掌按抚着急跳的胸口。她抹去额头上的水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哥,我实在是跑不动……
  亚诺拍着妹妹的后背:亲爱的沃玛,你一定要坚持,陪我走完这段艰难的路程!
  沃玛又倏然地站起,抓住亚诺的手,沿河疾走。
  河面稍显宽阔,水流仍呈汹涌之势。
  雅娴搀扶着柳莎,从几株沙枣树走出时,一直被她俩跟踪的卡盆,荡到离岸边仅三米之遥,孩儿仍在摇晃中沉睡。柳莎大喜过望,心切地欲纵身跳下河中,试图从卡盆中抱起孩儿。雅娴眼疾手快,拦腰抱住女友。就在茫然的瞬间,卡盆又被一股急流冲走了,她绝望地跺脚。
  在持续不断眩目闪电的照耀下,雅娴发现前方的河面渐渐变得狭窄,流速更快,哗哗的响声盈耳,便失望地说:前面的水流湍急,卡盆漂得更快,我俩追不上了,还是回吧?
  柳莎哭泣地喊叫:我不回,我不回,见不到孩儿,我就跳河去死!
  
  17—25对岸夜
  此时,沃玛在急喘的疾走中停步,望着空荡荡的河面,沮丧地说:二哥,独木舟看不见啦,飘远了!
  亚诺决断地说:追,不能放弃,决不能放弃!
  沃玛:二哥,已经追了这么长的时间,再追还有什么意义呢?
  亚诺语气坚定:妹妹,你看,她俩还在追赶,我俩更不能退却。因此,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拯救这个幼小的生命,一直追到河流的终点!
  沃玛抓住亚诺的手:好吧,一直追到河流的终点!
  
  17-26胡杨树雨夜
  在厚密的雨幕中,雅娴仍然搀扶着女友,在弯弯曲曲的小道上,蹒跚地走着。忽然,从水浪中透出几声孩儿响亮的啼哭。
  柳莎的精神为之一振,狂喜地呼叫。雅娴拨开芨芨草,快步奔跑过去,透过朦胧的微光一望,脸上露出意外的惊喜:在河旁的土坡上,一株根部被河水淘尽泥土粗壮的胡杨树,横倒在狭窄的河面上,终于挡住了飘流的独木舟。
  雅娴审慎地观察着四周,便脱下水淋淋的鞋袜,赤脚踏上胡杨树,小心翼翼、一寸寸地向前移动,竭力保持身体平衡。渐渐,她移步到胡杨树的中端,先慢慢蹲伏,再横身趴在树上,伸手抓住孩儿背兜的布带。为了万无一失,她再次坐起,背起布兜,抱着树匍匐地爬行。
  早已等待又十分感动的柳莎,在岸边把雅娴拉起,解开布兜,紧紧搂着朵朵,泪水婆娑,深情地亲吻她的脸蛋。
  
  17—27对岸夜
  在河的对岸,亚诺与沃玛已赶到河弯,目瞥孩儿已拥入柳莎的怀中,欢呼跳跃,不断地向她俩招手;在雷电的闪光中,雅娴与柳莎,也欢笑地向他俩招手致意。
  
  17-28草垛雨夜
  柳莎和雅娴踩着泥泞,登上滑溜溜的土坡,径直来到一个草垛前,从中抽出十几捆干草,便钻进这个可挡风遮雨的草洞。
  她俩脱下湿透了的长裤,晾到草捆上。柳莎解开雨布紧裹的布兜,把娃儿抱到怀里,摩挲她冰凉的面颊。她竟然没有哭,还咧着小嘴直笑。
  她俩显得疲惫不堪,浑身抖瑟,便相互依偎着,把草捆拥到胸前,可增添一丝暖意。
  忽然,传来那峰疯驼“嗷嗷”重浊的叫声,充满失羔的哀伤。雅娴挪开草捆一望,只见那峰母驼,盲目地奔蹿着,踩的石子乱飞,她不禁露出惊骇的神情。
  
  17—29草垛后夜
  风息雨止。天空黯然。
  在朦胧的睡意中,雅娴听到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便警惕地站起,搬开挡住洞口的草捆,探头向外张望,只见一个骑手,信马由缰而来,后面跟随一条灰色的狼犬。雅娴弯腰走出,返身用草捆挡住洞口,再绕到草垛的背后,观察此人的动静。
  
  17-29草垛黎明
  莫卡策马来到草垛旁,低头发现泥地上的脚印,狐疑地向四处探视,发现那个被胡杨树挡住的卡盆,先是若有所思,继而又恍悟地点了点头。
  这时,传来孩儿一声啼哭。莫卡立即下马拴缰,搬开遮挡洞口的草捆。柳莎见来者是莫卡,露出惊悚及困窘的神情。
  莫卡故作惊讶:噢,柳莎,你怎么藏在草垛里?
  柳莎镇定地回答:我去四队看望朋友时,夜里迷了路,就在这里避避雨。
  莫卡指着河中的卡盆,高声:卡盆破解了你的谎言,你是抱着孩子偷渡出境!啊,原来这个独木舟,成了河中一条秘密的通道!
  柳莎禁不住笑了起来:什么?秘密通道?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只是这样夸张,又十分的荒唐!
  莫卡:这个秘密通道隐藏着玄机,我破译了这个密码,因为事实胜于狡辩。我一旦向领导汇报,你要背上黑锅!
  柳莎引诱:莫兽医,说心里话,我真想让孩子见一见亚诺,只是无人护送,不敢跨出这一步呀!
  莫卡有意试探:我有高明之策,可使你安全地出境。
  
  17-30草垛后面黎明
  雅娴紧贴着草垛,在聆听他俩的谈话。
  忽然,两捆草掉了下来,响声惊动了狼犬,狂吠不止。莫卡疑惑地走到草垛后面,见是窃听的雅娴,一脸惊愕之色。
  雅娴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来了个先发制人:好呀,莫兽医,沙枣刺包子,露馅了吧。你竟然图谋不轨,煽动柳莎叛国逃离,我一旦向领导汇报,你就成了一只沉水的鸭子!
  莫卡急切地辩白:雅娴,你怎么恶意攻讦,是柳莎想……
  柳莎勃然作色:哼,你还倒打一耙,这次你可栽在我的手里了!
  莫卡转攻为守地干笑着:柳莎,误会,全是误会。我早就领教过你的言词,具有尖刀锋利的杀伤力,本人甘拜下风。好吧,我只有妥协了,双方都不向领导汇报,从此守口如瓶,你看怎么样?
  雅娴笑着:误会,全是误会。柳莎,既然莫兽医有这个表示,那就算了,还是以和为贵,相安无事为好。
  柳莎刚柔相济地说:看雅娴的面子,这次就饶了你这个王八蛋!
  
  17—31丛林日
  莫卡离开草垛,走进一片稀疏的丛林,恰巧与正在巡逻的刁花等人相遇。
  米卡急忙迎上前,与刁花耳语。
  刁花一听,顿时兴奋,便把手一挥:快,抓住柳莎及戎雅娴!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