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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剧本连载>电视剧《秘密通道》>第5集

第5集

作品名称:电视剧《秘密通道》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9-14 13:52:59      字数:11860

  
  5—1木屋夜
  吃罢晚餐,柳莎收拾碗筷。三禄用抹布擦完小矮桌,旺宝从碗里拿起一个煮熟的鸡蛋,亮在二人面前:冬夜闷得慌,玩一个咬鸡蛋的游戏,咋样?
  柳莎双眼盯着这枚鸡蛋:咬煮熟的鸡蛋,这叫啥子游戏?
  旺宝解释:由你噙着这半拉鸡蛋,我与三禄分别去咬,谁咬住了另半拉鸡蛋,便是赢家。
  三禄蹴在地上温声地呵斥:旺宝,你是吃饱撑的,就会出这些歪点子。
  旺宝:就这样闷坐着,那不活活地憋死了,来个男女咬鸡蛋的游戏,多有情趣嘛。
  三禄很庄重地说:男女之间,不能玩这种嘴挨嘴的游戏,出了格,没鼻子没脸的。
  旺宝拍一拍三禄的肩膀:你总是硬绷着一根筋,死瞅瞅的!
  柳莎也竭力配合:反正是闹着玩,图个开心嘛。
  旺宝依然欢腔欢调地诱惑:三禄,还咋不明白,你一旦咬住了这半拉鸡蛋,可以趁机亲柳莎一下嘛!
  三禄一直勾着头吸莫合烟,神情淡然,不为所动。过了一会,见柳莎亲切地笑容,便毅然地站了起来。
  在旺宝的指点下,三禄剥去蛋壳,让柳莎咬住半拉鸡蛋,再轻轻地搂着她,随着柳莎的脸向后微微一仰,便把半截鸡蛋咬了下来,并趁机亲了一下她的面颊。
  柳莎既娇羞又开心,扑到床上嘻嘻地笑个不停。
  
  5—2圈舍冬夜
  冬夜。羊圈内,燃着一堆篝火。旺宝坐在干草堆上,悠然自得地吹着小号。柳莎眉毛上挂着霜花,眼睫毛凝结着冰粒,坐在他的双跨之间,背靠着他的胸前,牧羊犬安静地卧在她的脚边。
  山谷中,传来野狼此起彼伏的嗥叫声,羊只警惕地竖起耳朵。
  旺宝关心地问:柳莎,冷吗?
  柳莎满意地笑:暖和着呢。
  旺宝:虽然我家也属于河界镇,因为是两个村子,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你。
  柳莎戏笑:我漂亮,那时又不哑,你见了我,心里就打鼓了,嘻嘻!
  旺宝拿起酒壶,饮了三口,又把酒壶对准柳莎的嘴唇,她喝了两口,摇头:再喝,就醉死在你的怀里了!
  旺宝:“那就亚克西(维语:好)!
  柳莎仰起脸问:旺宝,既然牧放生活,是那样的孤寂郁闷,为啥还要来放羊呢?
  旺宝长叹:唉,是猴子不上杆,硬敲锣呀!
  
  5—3室内夜
  农舍。老人躺在床上,秀英在缝补衣服,旺宝生气地在房间走来走去。
  旺宝抵制:我不放羊!
  秀英放下针线:我们是牧场,不放牛羊,还能干啥?既然分配你和三禄去放羊,能不服从领导的分配吗?
  旺宝:我要去城里找工作。
  秀英:如领导允许,牧场的羊群,就没人放了。因为放羊,利润高,今年一群,开春下羔,就是两群了,还能剪一茬羊毛。
  旺宝苦皱着脸:冬天放羊,愁煞人了。
  秀英无奈地说:有苦就往肚内咽嘛,总不能与队长抗膀子吧?
  旺宝踢翻一个矮凳,泄愤:他妈的,队长是个王八蛋!(回忆结束)
  
  5—4圈舍夜
  圈舍。夜。
  旺宝问:柳莎,你是怎么哑巴的?
  柳莎:我并非是天生的哑巴,只是从小爱吃滚烫的食物,损伤了发音带,开始只是声音沙哑,没当回事,后来到口里,照顾病重的奶奶,有一年的时间,就渐渐说不出话了。返回河界镇后,吃了几副中药,也不管用,就在这时,一只信鸽落到我肩膀上,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我喜欢你,来玉盆谷吧。于是,就糊里糊涂地进山了。
  
  5—5圈内拂晓
  天微微亮,三禄穿衣起来,向羊圈走去,圈内只有残烟余火。旺宝与柳莎裹着大衣,交颈相偎。
  三禄踢了踢旺宝的右胯,示意他起来。
  旺宝睁开眼:天才麻麻亮,你踢我干啥子?
  三禄冷嘲:你……这个骚料子,通宵同她抱成一团,这像个样子?
  柳莎温和地解释:大哥,你误会了,旺宝一个人守圈,愁巴巴的,憋得慌,我就陪他说说话,他喜欢听我的声音嘛。
  三禄一本正经地说:钉是钉,铆是铆,不许……
  旺宝:对,那当然,只不过是苦中作乐,相互取暖嘛。
  
  5—6草坡日
  柳莎背着一捆柴走出松林,一步步向上攀登。正在牧放的旺宝,把她拉上草坡,并解开背上的绳索,一同坐在一棵横倒的松树上,望着羊只用嘴唇拱开薄雪,寻觅着枯黄的牧草。
  旺宝:闷葫芦看到我俩夜里守圈,他肚子胀了。
  柳莎咯咯地笑:三禄担心你这个坏家伙,抱着我亲嘴呢,咯咯……
  旺宝:以后你别再陪我守圈了,免的召来说不清的是非,闹的一天叮叮咣咣。
  柳莎高情雅调地说:既然我和你俩滚在一起,每个环节就应该参加呀,我倒想了一个好主意。
  旺宝(模仿川腔):啥子主意啰?
  柳莎一字一顿地说:平——均——分——配!
  旺宝困惑不解:啥子平均分配?
  柳莎有板有眼地说:每个礼拜一、三、五,我陪你守夜;二、四、六,我陪三禄守圈,这样就摆平了,双方心里也就舒展啦!
  旺宝拍着柳莎的肩膀夸赞:好样的,为男人牵肠挂肚。一个大姑娘轮流陪着两个男人守夜,倒是羊圈里一个伟大的创造,具有非凡的世界意义喽!
  
  5—7圈舍寒夜
  雪花飘飞。野狼发出饥饿的哀叫。圈内燃烧的篝火,被冷风刮得呼呼作响。
  柳莎坐在干草堆上,头靠在三禄的肩膀上。他用皮大衣紧裹她的身腰,下巴贴在她落满雪片的头巾上。
  三禄吧嗒吧嗒地吸着莫合烟,在暗夜中一闪一闪的火光中,慢悠悠地说着:深山里的野狼凶得很,一旦蹿进圈里,咬断咽喉先喝血,眨眼功夫,几十只羊就倒下了。
  柳莎倒吸一口冷气:啊,太可怕了!大哥,整个冬天蹲在荒山野岭,不怕寂寞、不嫌苦闷吗?
  三禄困苦无忧地说:待久了,就成了不怕愁死的骆驼,不怕困死的山鹰了。
  柳莎:大哥,你放羊有多少年头了?
  三禄:我17岁就开始放羊,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
  柳莎:哎,常年窝在山窝窝里,风霜雨雪,你真是能熬呀!
  三禄叹喟:过这种没滋没味的日子,已经习惯了,就像湿透了的毡子拍不响,有棱角的东西磨钝秃了!
  柳莎关切地问:大哥,你都四十出头了,咋还不娶个媳妇呢?
  三禄悲怆地说:三年前的冬天,堂兄领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是个寡妇,就凑合着成了亲。没料到,被窝还没睡热乎,女人就偷偷下山了,再没有回来。
  柳莎:那为啥?
  三禄:过不惯冬窝子这种愁巴巴空落落的日子。
  柳莎怜惜地说:那就再找一个,试一试?
  三禄摇头:从那以后,就打消了娶老婆的念头,免得人家跟着我受苦受罪。
  柳莎:你总不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呀?
  三禄安心落意地说:我这一辈子就放羊了。不想成家,不想发财,不想进城,也不想买房,就这样苦熬着,把生命耗尽,就算了结了。
  柳莎:好了,已熬过了冬天,开春就可以下山了。
  
  5—8白桦林黄昏
  柳莎与亚诺,在林中散步,边走边聊。
  亚诺:等了五个月,你终于下山了。
  柳莎:让你苦等了,实在是……
  亚诺挥手打断她的话:你什么也别说了,我理解。
  柳莎欣然:那我太高兴了,你父母是啥态度?
  亚诺:最初父母疑虑、不理解,以后再没说什么。
  柳莎:是呀,还需要一段时间了解,也需要较长的时间来证实。
  亚诺:柳莎,只要你的心是纯净的,我同意每年的冬天,去玉盆谷!
  柳莎激奋地扑到他的怀里,亚诺激悦地亲吻她。
  
  5—9办公室春日
  “呯”地一声,房门猛地被撞开,席勒一头闯了进来。正在看文件的方大威,被惊吓的倏然而起。
  席勒急喘着说:方镇长,不好啦,出大事了!
  大威:出啥大事,难道天塌下来了吗?
  席勒:看样子,是要天塌了!
  大威不耐烦地急问:席干事,到底出了啥大事?
  席勒:你别一个劲地追问,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大威收拾文件,与席勒急步出门。
  
  5—10大桥日
  大威与席勒,奔跑着来到大桥旁,展眼一望,大惊失色:在一片你呼我叫狂乱的喧嚣声中,人满为患,有老翁、壮年;有妇人、少女、孩童、高官,均是边民及侨民,其中有边基及田亮秀。有的背着花毡锦被,有的提着镶银的桦木箱和大葫芦,有的牵着山羊、骏马、驼羔及牛犊,相互挤撞,相互碰磕,相互咒骂。不少的牛羊掉到河里,在波浪中一浮一沉,已无人顾及。一峰失羔的母驼,疯狂地沿着河堤奔跑,踏倒一棵棵树苗,发出重浊而伤心的悲号。这极端混乱的景象,颇似战争乱世的逃离。
  大威面色沉重:大批大批的边民、侨民外逃出境,还有不少的高官,事态异常严重,真有天塌地裂之势呀!
  席勒:听说官员为了顾及脸面,原先准备从通往境外的秘密通道出去,却一直未找到这条通道,更不知晓通道的地形图,究竟在谁的手里,所以才迫不得已从河界镇大桥出境。
  大威:原先两境和睦相处时,双方在桥头均未设卡,有边无防,呈空虚状态。因此,出界就如亲戚朋友之间串门一样。只是还不清楚,边民是自动离境,是被诱惑受肋迫,还是因为受恐怖分子的骚扰?
  席勒:还没有摸清这个底。
  大威:在以王麻子为首的分裂分子中,有出境的没有?
  席勒:他们行动诡秘,无人知晓。
  大威:嗯。
  席勒:方镇长,我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使这么多的边民,离开了自己的家园?侨民离开了自己生活的城市?
  大威:原因很复杂。盛世才政府同国外闹翻,又因边疆天旱受灾,粮食严重短缺,吃不饱肚子,有的人才出境另谋出路,有的可能被裹胁,有的人被欺骗。
  
  5—11大桥西侧日
  在对面桥头的两侧:铺在草地的白布上,堆放着面包、蛋糕、奶酪、饼干、熏马肠、罐装奶粉等各种食品。一支十几人组成的铜管乐队,在呜哩哇啦地演奏,以示欢迎。
  人流涌动至桥头,侨民先到铁列克镇,边民丢下牛羊,没有停留,就登上停在路边十几辆大卡车。片刻,卡车就沿着灰尘飞扬的大路,驶向迷茫的远方。一会,牛娃和席勒,也混入出境的人群,牛娃得到一包饼干、一袋面包;席勒得到三根熏马肠、两筒奶粉之后,便悄悄地转身返回河界镇。
  
  5—12大桥东侧日
  柳莎急步到大桥的东侧,只见大桥人头攒动,拥挤不堪,根本无法通过,只有沿着河边奔跑,欣幸的是,看到了对岸亚诺的身影,就紧急地高呼:亚诺,亚诺!随着她奔跑的脚步,出现回忆画面:柳莎肩膀上落着一只灰鸽,右手牵着一只在空中飘飞的蝴蝶风筝,在旷野中奔跑,洒下一串串笑声;在旷野的另一端,亚诺肩膀上也落着一只白鸽,右手牵着一只在空中鼓翅的雄鹰,也笑声朗朗地向女友招手。
  柳莎来到只有一米宽干涸的毛渠前,旁边堆放着零散的干草。此时,亚诺已靠近了毛渠。
  柳莎逗笑:亚诺,别过来,否则,你就越界了!
  亚诺毫不在乎,一步跳了过去:边界只是地理位置的标示,阻挡不了恋人的脚步!
  柳莎点头称赞。于是,她俩把一捆捆干草,扔到毛渠中填满,又高高地摞起,形成一个椭圆形的草垛。
  柳莎隐含着喜悦和不安:亚诺,最近我听到一些风声……
  亚诺毫不介意地说:管它什么风声,政治可以异位,器官可以异位,人与人之间也可以异位,只有诚挚而永恒的爱情,是不能异位的!
  柳莎疑心重重:边境上是非多,风云莫测,我担心……
  亚诺:有可能出现动荡,那只是短暂的。因为在现今世界上,各个民族都在彻底地进行自我救赎,走出相互敌对的营垒,杀出层层设防的重围,手拉手地走到一起!
  柳莎:消除歧视、隔阂,没有相互仇恨的杀戮,难啊!(回忆结束)
  
  5—13河岸日
  站在河边的亚诺,听到柳莎急切的呼叫,立即回应:柳——莎!在呼唤中飞奔。
  
  5—14河中日
  二人沿着河堤奔跑,奔跑……河面渐宽,水浅。柳莎向亚诺招手,他立即跳入河中,她也提裙下水。
  他俩分别蹚入浅水滩。柳莎跑过去,一下扑到亚诺的怀里。于是,二人紧紧地拥抱着,站在齐腰的水流中,柳莎呜呜地直哭。
  亚诺抹去她的脸上的泪水:柳莎,别那么悲伤。
  柳莎十分不安地说:侨民回国,千千万万的边民出境,边界可能发生骚乱,形势十分紧张,预示我俩恐怕也要分手了!
  亚诺:我俩的事,与这些不搭界。
  柳莎声音低沉:由于时局突变,使两境关系发生了变化,你我生活在一起,恐怕就成了梦想。亚诺,万一迈不过这道塄坎,你就另找一个本国的姑娘吧!
  亚诺忠贞不渝地说:你这是什么话,即使从天上飘来一个仙女,也代替不了我心中的姑娘。我的选择,是任何力量不可阻挡的!
  柳莎泪水涟涟地喃喃:可是,尽管只有一河之隔,但你我毕竟属于异国之恋,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亚诺回应:先别管这些,边卡还能阻挡相爱的恋人吗?亲爱的,如果没有你,我还怎么活呢?
  “亲爱的,离开你,我也会死的!”柳莎踢着水中的石子:“亚诺,你真的那么爱我吗?”
  亚诺语气深切:如果一天见不到你,我就会向大海哭泣,向高山呼唤,向上帝祈求!柳莎,你呢?
  柳莎诗情洋溢地回答:我当然也要牵住这轮太阳,永不分离!
  亚诺高举手臂:天塌地裂,生死相依!
  柳莎眼里依然闪过一丝忧虑:亚诺,我俩真的不会分开吗?
  亚诺对着天宇大笑:不管是天堂的上帝,还是地狱的魔鬼,都休想把我们分开!
  柳莎忧心忡忡地问:今后会不会遇到什么坎坷呢?
  亚诺自信而乐观地说:不论遇到什么障碍,玫瑰花年年开,爱情之歌天天唱,就像前面的河流与湖泊一样,是永远相互贯通的!
  “可是……”柳莎又急虑地说:“眼下是火烧眉毛,你说怎么办,怎么办嘛?”
  亚诺急得直拍额头,在水中冲来荡去,激起一团团扑胸的浪花。
  柳莎迅急决定:我千思百虑,唯一的选择,只有突击结婚!
  亚诺:什么,突击结婚?
  柳莎决然:对,还要在三日之内!既然在云彩里下不了蛋,就在刺棵棵里筑窝吧!
  亚诺在所不计地大笑:哈哈,妙极了,突击结婚,一个奇特而新颖的念头,也给上帝一个惊喜!只是你爸及席勒……
  
  5—15界河日
  站在桥头,观望人群攒动的席勒及柳贵,沿着堤坝走着,忽然发现柳莎及亚诺站在河中的背影,席勒便破口大骂:“他妈的,柳莎一脚把我踢开,搞起生死恋了!”边说边沿着下游跑去。他一口气来到浅水滩,拾起几块碎石头,猛地朝河中扔去,正好落在柳莎的后背上。以示警告。她回头望席勒一眼,依然与亚诺拥抱在一起。席勒气极,又抓起几个鸡蛋大的石头,接二连三地朝河水扔去,溅起朵朵水花。她的后颈被砸伤,鲜血涌出。柳莎气极,趟过浅水,一脚将席勒踢倒,他翻身而起,一把拧住柳莎的长发,倒在浅水中滚打。瞬间,柳莎终于站起,一把抱住对方的腰身,“咚”地一声,把他扔到了水浪之中。
  这时,柳贵跑了过来,要拉着柳莎上岸。她挣脱,继续向前。柳贵又追了上来,抓住女儿不放。柳莎推他一把,又急步来到河中,与亚诺拥抱在一起,悄声说:后天我妈出院,先同她商量此事,你也要告知家人。
  
  5—16房前傍晚
  一辆马车沿着大路驶来,在柳宅的院前停下。艾比汗抱着一个婴儿下车,在院前与抱着信鸽的女儿相遇。
  柳莎:妈,你出院了,怎么还抱了个婴儿,这是谁家的?
  艾比汗:说来也奇怪,我与一个中年妇女,住在同一间病房,她是来给两个月大的婴儿治肺炎的。有一天,她丈夫突然来到医院,叫她到外面说了几句话,回病房后说家里有急事,让我照看几天。没想到,她再也没有回来。这个娃儿没人要,我看怪可怜的,就抱回来了,是个千金。
  柳莎拍手:嗬哈,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呀,只是人人都饿着肚子,没奶粉喂她呀。
  这时,兽医莫卡走来,看了看婴儿,笑道:大嫂,恭喜你,走好运了。
  艾比汗:恭喜啥呀,难养活她呀。柳莎,我腰痛,你就把她当成你的亲生女儿,由你带着吧。
  柳莎忧虑:妈,我还没出嫁呢,就带一个娃娃,别人会咋说呢。再说,亚诺一家又会怎么想呢?
  艾比汗:别管那么多了,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朵朵,你要尽心尽力。从此,朵朵就是我的外孙女,是你的亲生女儿了!
  
  5—17柳宅夜
  在砖砌的平房里,母女俩在急迫地交谈。
  艾比汗异常地惊奇:什么?突击结婚?
  柳莎果决地点头,注视母亲的表情。
  艾比汗疑虑地说:只有突击升官,突击入党,哪有突击结婚的呢?
  柳莎深虑地说:风起云涌,形势急迫!
  艾比汗不明其意:风起云涌,那就更不应该焦急呀?
  柳莎明确地说:妈,如果不立马嫁给亚诺,这桩婚事肯定就吹了,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艾比汗: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你就不嫁了。
  柳莎语气异常坚定:妈,我说句心坎上的话,除了亚诺,你的女儿,绝不会再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艾比汗拧着眉头:多少年来,尽管两镇十分友好,但毕竟属于两个国家,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候过界出嫁,我实在不放心呀!
  柳莎语气凝重:妈,不管是阴是晴,是打雷下雨,我都要同亚诺成亲!
  艾比汗把睡觉的朵朵放在铺上,又坐在板凳上,望着顶棚不语。
  柳莎:正因为风声紧,我与亚诺再三考虑,才决定突击结婚!
  艾比汗:你要咋着,就咋着,妈也不拦你,只是你爸,绝不会同意的,总得等他回来呀。
  柳莎摇头:爸已经不当村长了,在做皮毛生意,已经去了阿尔泰,他一旦回来,知道我要突击结婚,肯定会把我锁在房间里,那婚事就泡汤了。而且,亚诺也说了,叫我不要准备任何嫁妆,人过去就行了,愈快愈好!
  艾比汗迟疑地喃喃:这……
  柳莎抱住母亲的肩膀说:妈,这次突击结婚,算是女儿一意孤行,请你原谅了。
  艾比汗:唉,突击结婚,还不知杰夫一家,是啥态度呢?
  
  5—18别墅夜
  在客厅里,杰夫一家人,在商谈亚诺的婚事。
  杰夫讶异:啊,上帝,突击结婚?
  沃玛放下一只白鸽,拍着手掌:突击结婚,那太有趣了,一个新的创举!
  芙罗拉:结什么婚?柳莎与那个旺宝的事,还没搞清呢?
  沃玛:妈,柳莎与旺宝什么事也没有,她去冬窝子,只是挑水做饭。
  亚诺语气平静:爸,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政治阴云涌动的迹象吗?
  杰夫:对岸大批边民外逃出境,是一个异常的征兆,难道这就是你突击结婚的理由吗?
  亚诺焦虑地说:爸,一旦边境形势紧张,通向婚姻的大门就会被堵死,很难再敲开了!因此,必须当机立断,火速结婚,以免留下一生的痛悔及遗憾!
  芙罗拉语气急促:你与柳莎商量好了吗,她是不是同意?
  亚诺风快地回答:还是柳莎最先提出突击结婚的。妈,这个姑娘感觉敏锐,想得周全,又有远见。
  杰夫一边踱步,一边说道:前思后量,我认为突击结婚,是一个不祥之兆!
  沃玛大瞪着眼:爸,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杰夫捏着下颏,沉思着说:盛世才政府突然翻脸,边疆的形势就会严峻起来,柳莎一旦到了铁列克镇,可能也会受到冷落及岐视。
  亚克附和:这是必然的。
  亚诺:以往两镇关系很融洽,居民也了解柳莎。况且,艾比汗还是居玛拜镇长的表妹,绝不会受到歧视。
  杰夫痛切地说:政治是一台巨大的风车,居民是跟着风车旋转的,昨天还是密友,明日就是仇敌。新疆王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所以说,政治是最可怕的东西!
  亚诺:我俩纯粹是婚恋关系,与政治无关,总不会把柳莎看成是什么密探吧?
  芙罗拉温和地说:亚诺,现在时局微妙复杂,阴晴难定,最好再等一段时间,看形势的发展再作决定吧。
  亚诺倏然站起,情绪激昂地说:妈,不行,再等下去,就成了一桩死婚!妈,我与柳莎有过山盟海誓,她非我不嫁,我非她不娶,如果我不能与她结合,生命便成了一只空壳,会悔恨及悲伤一生,那生活就永远黯淡无光了!
  芙罗拉为难地说:这些我都理解,可现在什么都没准备,怎能就这样匆匆忙忙地举行婚礼呢?
  亚诺:一切从简,只请几个亲朋好友在家相聚,举行一个十分简短的婚礼。
  亚克摇头:爸爸是畜牧专家,也算是有影响的人物,这样草率从事,有失脸面呀?
  亚诺十分焦灼地说:大哥,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要让新娘踏进铁列克镇,稍一迟疑,桥头一旦封锁,柳莎就过不来了!
  芙罗拉摇头苦笑:哎,既然亚诺把话说得这么透彻,那就速战速决吧!
  亚诺拥吻母亲。沃玛手舞足蹈。
  
  5—19树下傍晚
  在河边一棵垂柳下,牧一队兼自卫队长岳新,在与柳莎谈婚姻问题。
  柳莎苦闷地问:岳队长,如果我不出境,这桩婚事怎么办?
  岳新无所谓地说:昨天席勒找过我,谈到了你的婚事。我认为,既然缰绳已成了解不开的疙瘩,就别再使用它,只能用刀子割成两截!
  柳莎宗旨明确:岳队长,了结一桩婚事,不是换了一张马垫子,那么容易呀?我与亚诺,决不会一刀两断的!所以说,牛栏里关不住猫,我是一定要出境的。
  岳新冷沉地说:因盛世才由友好变对抗,在眼前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即使你出境,而这桩婚事,也是木头锅烧一回,兔子皮只能耐三天,很快就会把你当成垃圾扫地出门。当然,这还要看对方镇长的态度。
  
  5—20河堤傍晚
  而对面的河堤上,居玛拜与亚诺也在谈论这桩婚事。
  居玛拜温和地开导:因魔火烧房事件,以及盛世才的背叛,导致目前形势十分严竣。亚诺,你与柳莎成亲,恐怕不太现实。
  亚诺激动地说:镇长,婚姻是个人的事情,难道时局就能扼杀爱情么?在历史上,即使两国发生战争,双方的男女还缔结姻缘呢!
  居玛拜:我理解你的感情,只是这桩婚姻,会给你今后的人生,带来极大的风险!亚诺,你再与柳莎商量商量,并坦诚地把我的担忧转告给她。
  
  5—21树下月夜
  月色朦胧。在河界沙洲的榆树下,亚诺站在枝叶繁茂的树旁,盼切地望着对岸。渐渐,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他满脸欢容,急切向他招手。
  “柳莎,亲爱的!”随着一声轻细地呼叫,背着包的亚诺挽起裤脚,蹚入浅水中。
  柳莎迎前几步,飞快地扑到亚诺的怀里,二人紧紧地拥抱,炽热地亲吻。
  亚诺关切地问:这桩婚事,你父母同意了吗?
  柳莎:我爸不在家,我妈点头了,你父母是啥意见?
  亚诺:我把话说到了极致,父母才算应允,只是居玛拜镇长忧虑重重,认为未来风云莫测,凶多吉少。
  柳莎:只要你父母同意就行,其他人说什么就别管了。
  亚诺温柔地说:对。哦,亲爱的,你还记得吗,我俩第一次约会,就在沙洲这棵独领风骚的榆树下。
  
  5—22树旁月夜
  柳莎与亚诺的谈话仍在继续。她忧思绵绵:当然记得,这个独特的地方,是我们爱情的开始,只是……会不会又成为我俩爱情的终点?
  亚诺语含希望:不会的,只要界河存在,我们的爱情就如滔滔的河水,永远奔流不息!
  柳莎:俗话说,百年榆树千年性,但愿我俩的姻缘,也如河中这棵百年的榆树,永不枯灭!
  亚诺:只是席勒还夹在中间,这……
  柳莎:你别担心,我能对付这个家伙。
  
  5—23林带傍晚
  席勒与柳莎沿着林带,边走边谈。
  席勒:你嫁到境外去,今后谁给我做饭,我吃什么呀?
  柳莎喷口而出:吃狗屎!
  席勒生气:你……
  柳莎坦诚地说:“席勒,说心里话,我对亚诺的爱,永远超过对你的感情!因此,你别再抓住我不放,应下决心放弃。
  席勒语气强硬:“我绝不允许别人夺走我的爱情,也绝不会放弃对你的追求。我明确地告知,你同亚诺结不了婚,必须立即取消这场婚礼!
  柳莎沉下脸:取消?你有啥资格,说这样的屁话?我也明确地告诉你,三天之后,我俩就要举行婚礼!
  
  5—24柳宅日
  童丫欢快地喊:快来看呀,柳莎姐要当新娘了,去境外举行婚礼!
  雅娴略显不安地问:柳莎,你真的要过境出嫁?
  柳莎喜冲冲地一个旋转,花裙喇叭花一样荡开:还能是假的吗?我这一身打扮,难道不符合新娘的标准?
  雅娴模棱两可地说:哎,如果那边没有发亮的云彩,对你……
  柳莎无奈而向往地说:我别无选择,只有顶着逆风出境。我俩既然已经登记结婚,便是亚诺的妻子,那么,对岸就是我应该去的地方!
  
  5—25院前日
  在柳宅的院前,鼓乐齐鸣,鞭炮炸响,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亲朋好友将迎送柳莎出嫁。
  艾比汗眼里噙着泪水,牵着披着婚纱的女儿走出院子,嗔怪地说:孩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即不骑马,又不坐车,为啥非要步行,别人会取笑你的。
  柳莎微笑地向乡亲们招手,脸上洋溢一种坦荡的幸福:妈,到大桥也就几步路,非要骑马干啥?再说,亚诺会开车到桥头来接我的。
  
  5—26大路日
  鼓乐震天响,秧歌扭起来,新娘在莫卡、方菲、童丫、壮姑等亲朋好友的簇拥下,欢欢喜喜沿着大路而行,旺宝与雅娴则一左一右地护着柳莎。忽然,旺宝耳畔响起艾比汗的声音:“你既不骑马,也不坐车,非要步行,乡亲们会笑话的。”想到此,他忽然抓住新娘的手腕,反身在她胸前蹲伏,背起她便跑了起来,柳莎吓得直叫。
  乐手及舞者,先是驻足怔愣,接着便是一阵哄然大笑。
  雅娴快步上前,拖住旺宝喝斥:你这个二杠子,真是个厚脸皮,柳莎又不是你的新娘,背着她跑什么呀?
  旺宝嘿嘿一笑:柳莎是突击结婚,既然是突击性的,怎能慢腾腾,当然要加快速度啰!
  壮姑欢腔喜调:旺宝说得好,既然是突击结婚,就应该体现出效率来!
  “再说,让新娘子步行出境,铁列克镇的村民会取笑我们,那多丢脸呀,我背着她跑步前进,说明界河镇的人对新娘是多么的珍重,从而更高的体现她的价值!”旺宝一口气说完,又一鼓作气地背着她奔跑起来。
  柳莎心畅神怡地说:旺宝哥,你真好,你背着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的新郎亚诺!
  气氛显得更加热烈,送亲者也笑呵呵地奔跑起来。
  
  5—27大路日
  送亲的队伍,喜气洋洋地来到路口,忽然传来一阵十分沉痛的哀乐声,众人不禁愕然驻足,朝路口一侧望去,一支送葬的队伍,从红柳丛中走了出来。四人抬着一口棺材,举着幡旗,身穿孝衣,头缠白布,向空中飞撒着纸钱。一个妇人扶着棺材,老泪纵横,其他人也低头垂泪。
  
  5—28树旁日
  雅娴走到树旁,莫明其妙的问:怎么那么巧,喜事丧事碰到了一起。喂,你们是在为谁送葬?
  一男人:邻村的老焦饿死了,送他去墓地。
  旺宝粗喉亮嗓:停下!你们明明知道,今天是柳莎出境举行婚礼的日子,却偏偏选择在今天给死人送葬,这是有意干扰捣乱,与我们抗膀子!
  席勒笑:旺宝,你咋乱扣帽子?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道嘛!
  童丫一语揭穿:我看你这个席干事,没安啥好心,担心柳莎与亚诺成亲。你娶柳莎的美梦就吹了!
  席勒反而理直气壮地说:柳莎是我的对象,她想嫁给亚诺,没门,我就要把婚礼搅得乌烟瘴气,你咋着?
  莫卡祥和地说:柳莎呀,今年是个灾年,你怎么选择今年结婚呀,这太不吉利了!
  柳莎大声驳斥:本人选择今年结婚,就能活到一百岁,子孙满堂!
  莫卡仍然笑模摸地说:因为盛世才政府转向,边境的形势愈来愈紧张,你现在出境嫁人,岂不是双脚踩响了地雷吗?
  柳莎语气昂然:擦响雷算什么,即使重磅炸弹在头顶爆炸,也不怕!
  莫卡以警告的语气:柳莎,可以肯定,你结不了婚,而且,还可能踏上死亡之路!
  柳莎揶揄:秃头兽医,你又不是我家里的人,对我的婚事,是不是过度的操心?不过你竖起你的耳朵听明白,就是死,我也要出境结婚!
  莫卡:那又何必呢,其实,我都是为了你好。只有你与席勒婚配,不仅避免了灾难,还获得幸福,村民赞颂,皆大欢喜嘛。
  旺宝喝斥:少啰嗦,你们必须绕道走,尽快离开,别冲了婚礼的喜气!
  席勒双手插着腰:旺宝,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们绕道离开?
  旺宝冲了过去,一把扯落几条幡条,揭下二人缠在头上的白布,狠狠地仍到地上。
  席勒大怒,一招手,席汉、席飞等人摩拳擦掌,一下跑了过来,将旺宝包围,并动手动脚。旺宝稳笃不动,待对方发狠时,才以钢拳铁腿出击,仅仅三个回合,一个个都趴下不动了。接着,旺宝挥起右脚,“嚓”地一声,把一棵脸盆粗枯树踢的粉碎,残片在空中飞舞。
  送葬者大为惊骇,纷纷闪退一旁。莫卡颤怯地对席勒耳语几句。席勒一挥手,送葬者偃旗息鼓,有的还仍掉了幡条,灰溜溜地绕道而去。
  
  5—29别墅日
  三辆披挂着彩带,挡风玻璃贴着大红喜字的小轿车,徐缓地从别墅的庭院驶出,沿着一条柏油马路,绕过一片苹果园,一直朝用水泥浇灌的界河大桥驶来。
  
  5—30东桥头日
  送亲的队伍,簇拥着新娘来到桥头。突然,鼓乐声及欢笑声嘎然而止,顿时都愣巴巴地站住了:原来桥头一左一右,已站着背着步枪的两个警员。
  二愣子厉声喝令:站住!
  壮姑惊疑失色:什么,不许过桥?
  二愣子恶狠狠地说:哼,上次用水换女人,都是你们在背后捣的杆子,不仅使我遭到一顿讥笑,老婆也溜之大吉了。现在机会到了,就叫你们的好友柳莎,嫁不出去!
  壮姑发火:你这条恶狗乱咬人,纯属报复!二愣子,只要你敢娶我,本人现在就嫁给你,先把柳莎放过去!
  二愣子毫无底气:你这么一大堆,我啃不动!
  警督胡彤晖的语气含着命令式的威严:少说闲话,任何人都不许过桥!
  柳莎疑惑:前几天还人来人往,汽车喇叭声不断,怎么今天……
  彤晖以诡异的口吻说:天有不测之风云!
  童丫轻声地问:胡警督,究竟出了啥事?
  彤晖语气严重地说:风云突变!而且,又遇到严重的饥荒,大批边民外逃或裹胁出境,致使人心惶惶,现在就要制止边境上的动乱!
  柳莎:什么?风云突变?动乱?
  彤晖:今天凌晨,接到上级的紧急通知,为防止边民再次出境,立即关闭所有的界口,封锁边境线!
  柳莎灼急地大叫:今天是我喜庆的日子,我要出境举行婚礼呀,那怎么办,怎么办呀!
  
  5—31西桥头日
  三辆小轿车驶到西桥头,车门打开后,亚诺、沃玛、亚克以及亲朋好友来到桥头。沃玛忽然望见两名边防队员,端着枪站在桥头,不禁惊愕地倒吸一口冷气。
  亚诺感到意外:噢,桥头怎么突然有了岗哨?
  卞迪用手一指:大桥是通往亚欧战略要地。你看,对面不也是站岗了吗?
  亚诺气恼地说:难道不许通行了吗?
  哈尼:对,不许通行!
  亚诺:突然不许通过,是什么原因?
  卞迪:号称“新疆王”的盛世才政府,背信弃义,背叛了盟友邻国,投靠了新的主子,致使边境骚乱。而且,河界镇一带的大批饿民,逃奔至我们的境内,不仅给边区的政府,带来极大的经济负担,也影响了社会的安定。
  沃玛大声:喂,我们只是单纯的迎接对面的新娘,没有其它的目的。因此必须过去!
  哈尼语气强硬:新娘算什么,即使是仙女,也绝不许入境!
  
  5—32东桥头日
  在大桥的东头,双方交涉仍在继续。
  雅娴愤愤不平:不允许过境举行婚礼,这难道不是剥夺人的自由,扼杀公民的幸福吗?
  彤晖森然:守卫疆土是最庄严的职责,视个人的自由及幸福高于一切,混淆视听!
  柳莎急得直跺脚:胡警督,你看,亚诺已开车来接我了,我必须要过桥,去铁列克镇举行婚礼。
  彤晖漠然:河界镇有的是呱呱叫的男子汉,为什么非要嫁给一个外国佬呢?你这不是木匠戴枷,自找苦吃吗?
  壮姑正腔正调地说:胡警督,你的话说偏了,婚恋是不分国界的!
  这时,刁花走过来说:柳莎从口里回来,就与亚诺勾搭上啦,一脚把席勒蹬了,我都气得鼻子冒烟!
  柳莎从兜里拿出结婚证,递给胡彤晖:这是结婚证,我的婚姻是完全合法的。
  彤晖未看一眼,便把结婚证扔到地上:国与国之间友好的条约,都已经撕毁了,一张结婚证书,还不如擦屁股纸呢!
  
  众人愕然,瞠目而对。
  柳莎忍辱地拾起证书:正因为担心形势有变化,才要尽快出境,请你理解。
  二愣子冷然地说:柳莎,我把话挑明,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噗嗵”一声,柳莎双膝跪伏,眼泪花花地说:胡警督,我是新娘,不是叛逃,请你高抬贵手,让我过去吧!
  彤晖把手一挥:你磨秃舌头也白搭,一只麻雀也不许飞过去!
  众人齐声恳求:成亲是女人的终身大事,柳莎是去婆婆家,又不是投敌叛国,你就让她过去吧!
  柳莎再次声泪俱下地哀求:胡警督,我今天不能过境,这桩婚事就吹啦,也许永远再见不到亚诺了,这对我是毁灭性的打击,求求你放我过去吧!否则,我永远就成了寡妇!
  彤晖明确告之:柳莎,放你过桥,我就要穿黑马褂(劳改犯人)!
  接着,壮姑、童丫、方菲、牛娃、莫卡等人一齐跪下来,跟泪花花,连连磕头,一再哀求。
  壮姑:婚姻是终身大事,人生就这么一点幸福,你就开开恩,求你开开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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