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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两亲人被捕进入了看守所

作品名称:荆棘人生路(上)      作者:志在千里      发布时间:2017-09-08 20:08:52      字数:4345

  深秋的夜、在麻阳也有几分寒气,叶子在霜风的吹拂下,忍受着与树枝分离时的疼痛,很不情愿地飘落在地,无奈霜风无情、把叶子从树枝上强拉下来,树枝和树叶不得不从此永别。朱凌志感觉到了,他的父亲和他的老弟被派出所抓了,他与他俩之间恰如树叶从树枝上分离一般、有着如此悲惨的遭遇,他们之间被“隔离”的那种痛苦、那种失落让人无法想象,亲人之间想见不能见、想说话不能说话,朱凌志对此深感无奈和无助,他傻傻地坐在派出所门口那冰冷的岩石上,一坐就是整整十多个小时,在这十多个小时里,他唯一的希望是想与刘所长见上一面,他多么希望刘所长能法外开恩,让他与他的亲人见上一面,哪怕就是短暂的一瞬、像昙花一现一般,他也心满意足、他也感恩戴德。
  朱凌志坐在那里等待着刘所长的到来,他觉得刘所长就是他父亲、他老弟的救命稻草,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尽管他与他素不相识,但他相信当“官”的总比当“兵”的好讲话,可他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刘所长的身影,那孤寂的夜只有寒月与他作陪,他没见到自己的父亲和老弟,他的心里空荡荡的,总有怅然若失的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坐在那岩石上,一个人默默在想:“拘留所并不是什么好去处,那里面没有床和被子,只有一块冰冷的水泥地面,我父亲和老弟就坐在那地上,地面冷不打紧,外面还有霜风毫不留情地袭入其中,在那恶劣的环境里,我老弟朱凌跃、人年轻、身体素质好,在拘留所过一夜问题不大,即使再冷也应该承受得住,可我的父亲已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他年老体弱,经受不住这寒风的侵袭,万一在那拘留所出现什么意外,我将哭天无路。”为此,朱凌志伤透了脑筋。父子同心,对父亲的牵肠挂肚,这是朱凌志对他父亲的一往情深,父母对他有养育之恩,他牵挂父亲,这是亲情、恩情之所在,他不见到父亲和老弟,他不打算离开派出所、返回家中,他仍然呆呆地坐在那石头上,全身冻得直打哆嗦……
  已是深夜,派岀所的警官不让朱凌志在派出所的门口呆着,把他赶出派出所的大门,不得已,他只好独自开着车返回了家,一路上他的心很疼痛、人很疲惫。回到家里,他躺在床上,没有睡意,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默不吭声。张美美向他打听父亲的事情,他也懒得搭理一言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五点,月亮已躲进了云中,启明星正在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准备划破黑暗。朱凌志比启明星起得早,他摸着黑、无精打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开着车又赶到了派出所,派出所的门正锁着,他又坐在外面等着,等待着刘所长的到来。
  周围的商户都已开店门,街道上各家各户都开始做早餐,慢慢的集市上传来了叫卖声:“买懒豆腐呦买懒豆腐,刚打出来的新鲜懒豆腐。”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从集市上传入了朱凌志的耳朵里,这叫卖声吊住了朱凌志的胃口,他感觉到有点饿了,他叫了一碗懒豆腐充了充饥,又回到了派出所的门口,他又在派出所的门口等待着刘所长。
  已到了上午九点,乡镇派出所的干警上班并不那么准时,值班警官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朱凌志想进去坐一坐、但又不好意思进去打扰,只是瞧了瞧,之后仍然站在派出所门口一旁等待着。大约到了十点左右,派出所的干警陆陆续续进入了各自的办公室,刘所长每到一办公室都会听到一句:“刘所,上午好!”他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尽情地向所里所有的人打打招呼,表面上查岗,实际上是与手下拉近距离。作为领导,他显得很平易近人。
  在朱凌志的原来的印象里,派出所的干警都是些板着面孔不苟言笑之人,没想到他们还有富有人情味的一面,看到他们的这一面,朱凌志并没有来时的那么紧张和害怕,他随着警官给刘所长打招呼,他也顺便认识了刘所长,他等他等了十多个小时,总算等到了,他心里暗自高兴,这一次他一定能见到自己的父亲和老弟了。他看到了他的平易近人,他没有了胆怯,决定找刘所说一说,求他帮帮忙,求他网开一面,答应他与父亲和老弟见上一面,他走上前去,悄悄地从袋中摸出一包精白烟递给他:“刘所长,我是朱凌志,朱大山是我的父亲,朱凌跃是我的小弟,求你帮忙让我与他俩见上一面,好吗?”刘所长把朱凌志拿烟的手挡了过去,呵斥道:“你少来咯一套,我是公安警察。”
  其实,在那个时候的公安人员并没有那么规矩、那么廉洁,在办案当中,收犯案人的亲属包把烟,那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刘所之所以不收朱凌志的烟,是因为该案已证据确凿,他无法给他开“方便之门”。
  朱凌志送烟被拒后,他还是不死心,还是对刘所抱一线希望,于是他又走上前去,用乞求的口吻说:“刘所长,我求求你帮我个忙吧,让我见一下我的父亲和我老弟吧。”
  “不行!朱大山、朱凌跃是犯罪嫌疑人,案子在不移送法院之前,任何人都不可见他俩,今天我们所里要对他俩的案子进行调查,这不是法院审案,你不可旁听,趁早回去。”说后转身就走。朱凌志听到刘所这句冰冷冷的话语,他的心都碎了,藏在他心中的那一点点希望都彻底破灭了,他不再对刘所心存半点希望。
  朱凌跃被带进了派出所,派出所的干警开始对朱凌跃进行讯问,首先公安干警进行自我介绍,出示证件,表明身份,然后开始发问。
  “我们是派出所的公安干警,你涉嫌强奸,我们要对你所犯罪的事实进行全面的调査,请你如实回答,不能有半点隐瞒,如果你隐瞒犯罪事实,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犯了强奸罪,即使你不承认,我们照样可以依法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朱凌跃规规矩矩地回答,回答时全身在颤抖。
  “请问你的姓名、性别、年龄、民族、文化程度、婚否、住址?”
  “我叫朱凌跃,男、现年二十二岁,汉族,高中文化,未婚,住湖南省麻阳县。”
  “你和向智愚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是朋友关系。”
  “今年三月二十八日中午十二点三十分你在哪?”
  “我在向智愚家。”
  “你与向智愚在她家发生两性关系时当时还有其他的人在家吗?”
  “没有。”
  “你和向智愚是怎么好上来了的?”
  “我们平时经常在一起,那一天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抱着我不放、说喜欢我,我俩就这样上床了……”
  “你俩都是自愿的吗”
  “是的。”
  “你知道向智愚傻吗?”
  “不知道,我只晓得她小时候读书不进,反应比较迟钝,与正常人相比较,智商是差一点,但她的生活完全可以自理,她可以从事农业生产和料理家务。”
  “经法医鉴定:‘向智愚属于无责任能力人’,你懂吗?”
  “我不懂,我不晓得么个叫做无责任能力人。”
  “无责任能力是指向智愚不能正确表达自己內心的真实意志。”
  “不能正确表达?她喊我叫哥都叫得挺好的,怎么能说成不能正确表达呢?”
  “这里都有《法医鉴定书》,难道还有假吗?”朱凌跃面对《法医鉴定书》、他哑口无言,呆呆地看着那发亮的手铐眼泪流了出来,公安干警并不因朱凌跃的眼泪而心变软而感到同情,仍用一种似刀一般犀利的目光盯着朱凌跃,用严肃的话语对朱凌跃发问:
  “在这两年半的时间里你躲到哪里去了?”
  “我在广东深圳。”
  “是谁帮助你躲起来的?”
  “没人帮我,是我自己躲起来的。”
  “你躲在深圳,与谁联系过?”
  “与我的二哥联系过。”
  “你二哥帮过你什么吗?”
  “我二哥每天从工厂里打饭过来送给我吃。”
  “你二哥叫什么名字?他在哪里?”
  “我二哥叫朱凌清,在深圳市平湖电子厂打工。”
  “好,今天就问到这里,请你仔细阅读一下,看我们所做的记录与你所供述的是否一致,如有不对之处,我们再做修改,如果核对无误,请签字并按上你的手印”
  “好”。朱凌跃仔细阅读了公安干警的讯问笔录,觉得与自己所说的完全一致,就在笔录的每一页上签了名并按了手印。以此确认其真实性,朱凌跃被审讯完毕送到看守所予以羁押。
  讯问室内十分严肃,威严,公安干警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恐怖的面孔。他们从临时拘留室把朱凌跃的父亲朱大山带进了讯问室,朱大山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满头的白发像雪一般白得发亮,饱经沧桑的脸蛋显得十分黑、黑得只看到一双凹下去的眼睛,这眼睛没有神,眼屎镶嵌在眼眶里,眼泪时不时的从眼睑滴落,那憔悴的脸上只有皱皮包着颧骨,并不饱满。公安干警把那铮亮的手铐铐在他的手上,让他感觉到天都是黑的,这黑沉沉的天被乌云密布,没有一点光明。他在那审讯室里默默地回想:“我是一个老共产党员,是一个有近五十年党龄的老党员,自己年轻时也是一个干部,在基层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干部。自己廉洁奉公,从不损害国家和别人的半点合法权益”。
  是的,他与世无争、任劳任怨一辈子,虽然没有靓丽的光环,但是他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事,如今他落到这一步田地,老了老了还被铐在审讯室,他弄不懂是什么原因,他搞不懂自己犯了何罪,他只是抱住自己的儿子,就被稀里糊涂抓了进来。保护自己的儿子是做父母的本性,这本性怎么就成了犯罪了?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朱大山为了他的儿子他付出了,付出的不止是心血还有亲情,这亲情骨肉相连,为了亲情,为了家人,做为长辈都是无私的付出。朱大山虽然老了、虽然是老共产党员,但他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感之人,他没有“圣人”的那种高风亮节,能够“大义灭亲”,他仅仅是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是做长辈的本能。他心里十分明白,自己并不触犯刑律,自己并不犯罪,但自己被关起来了,这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只因自己家境贫寒,请不起律师,才有苦难言。
  公安干警的问话开始了,对待老人他们没有手下“留情”,他们说:“我们是派出所的公安干警,受所长指派,由我俩承办你的案件,现在我们对你的案件要调査核实,请你如实向我们反映情况,你的供词必须真实,不能有半点虚假,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
  “请问你的姓名、性别、年龄、民族、文化程度、住址?”
  “我叫朱大山,男,现年八十五岁,汉族,文盲,住湖南省麻阳县。”
  “请问你和朱凌跃是什么关系?”
  “我和朱凌跃是父子关系。”
  “你儿子朱凌跃涉嫌犯了什么罪你知道吗?”
  “我冒晓得。”
  “你儿子朱凌跃强奸了你的邻居之女向智愚,我们要把他捉拿归案,你却极力阻止,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不知道,我只是抱住我的儿子,我用我的身体保护我的儿子,保护我的儿子这是我的本能,好像母鸡要保护它的鸡崽一样,我冒想到我抱住我的儿子也是一种犯罪。”
  “你抱住你的儿子你没有犯罪,只是你的儿子是犯罪嫌疑人,我们要把他捉拿归案,你阻止我们捉拿、你就是妨害公务,妨害公务就是一种犯罪。”
  “你如果认为我们对你的犯罪事实的认定与真实案情有出入,你可以委托律师出庭为你辩护,这是你的权利。”
  朱大山无言以答,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而无处诉说,他和朱凌跃被公安局报请检察院批捕,检察院对公安机关移送的朱凌跃、朱大山的“犯罪”证据进行了审查,觉得证据确凿,于是予以批捕,朱凌跃、朱大山被送进了看守所。
  也许正是应验了俗话所说:“一人有福带挈一屋,一人有祸连带一窝。”朱凌跃的被捕,他的父亲朱大山也因此牵涉进去,被捕进了看守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被关进了“铁笼”,在那铁窗里过着非人过的生活,朱凌志对此十分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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