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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黑夜横祸从天降

作品名称:胡杨花(小说)      作者:黑沙枣      发布时间:2017-09-06 13:24:26      字数:5077

  
  
  
  江梅与秋雨有暗争到明斗到最后翻脸,谁都没有占到上风,既然一个屋檐下不能容两鸟,江梅本来想要搬宿舍,这次她可以名正言顺地与秋雨分开,到别的宿舍去住。秋雨极力反对她搬走,但反对无效,秋雨向她赔了不是,但她执意要走,秋雨也就不阻止了,海阔凭鱼跃,这样对谁都有好处,临搬时,秋雨再一次恳求她留下,向她赔不是,其结果是落了个: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气得秋雨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咽。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月色分外妖娆。
  秋雨的心在平静中如一条奔腾的小溪,如涓涓流水撞击暗礁发出清澈的浪花后又汇集成一股浑浊的漩涡,仿佛要把一个人的心境消失一样周而复始地运动着。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当众怎么与江梅打起来,她觉得奇怪,过去多么要好的朋友怎么会为一个人而动手呢,过去,江梅是没有这种攻击力的现在怎么会变得不可理喻呢?难道是自己变了,就是为了一个字而变的吗?既然是情敌就应该消灭之,这未免太过分了,人总不能只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总不能就为爱情而活,爱情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作品,但不会是生活的全部,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在捍卫自己的爱情吗?捍卫的是什么呢?
  秋雨刚洗完澡,倚在床沿,顺手拉开被子,她今天真是累,累的整个身子像似散了架似的,站着都能睡着,她躺在床上,双眼扫视着空荡荡的宿舍,心里乱糟糟地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隔壁房间已经没有了平日的嘻嘻闹闹的那种放肆的笑语,让秋雨感到夜晚的孤独。
  自方正林这些强劳动力上山后,连队脱离玉米的重体力活就落到青年班,劳动力由原来的三班倒也变成两班倒,十二个小时下来,人累的筋疲力尽。
  今天,秋雨是早班。不到九点她就到了粮场。谁让她是班长呢。
  脱离玉米实际上就是跟机器比赛,六七个人把玉米棒装到框子里,二个人把装好的框子传递过来,一个人站在台子上往机子里倒玉米棒,秋雨就是干最后一道工序的,而且一干就是十二个小时,除了中间吃顿饭外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你可以想想到,机器在不停地运转着,你就得不停地往里装东西,要不机器就空运转,问题就大了。秋雨站在一张桌子上反反复复地循环着一个动作,弯腰,两手提着框子,往机器上方的漏斗里一倒,然后,把框子扔到装玉米堆的跟前,她就是这样不停运转的,简单机械的运动就是一部机器,简单之中包含着沉重的付出,每一个慢动作中孕育着一种耐力的较量,双脚就这样站上十几个小时,到下班时,腿重的如注了铅一般腰酸腿痛,两只手涨得难忍。
  秋雨很快进入梦乡,不知道是梦又好像不是梦,秋雨只觉得自己热的透不过气来,有一只热乎乎的东西死死地把自己的嘴唇压得严严实实,一种东西在嘴边上来回地传递着一种信息,自己的舌尖被一种巨大的磁石吸引着进入另一个世界,与一个被自己更火热的东西撞击到一起,吸力越来越大越猛烈好像整个舌根都要被夺去,她难忍地反抗着,热,真的热,秋雨终于被热整醒了,这不是梦而是一个男人正压在自己身上一只手在秋雨的胸前来回抚摸着,另一只手已经把秋雨的短裤褪到膝盖处。
  秋雨从梦中惊醒,她想一把揪住了这人的头发,但两只胳膊被一双钳子死死地卡住挣脱不了。惊慌中看清了这人的面孔,王建华。
  秋雨使出全身的力气在王建华身上乱抓:“你给我滚开!流氓。”
  王建华并没有因为秋雨认出自己而放弃,而是变本加厉地:“你真的太美了,你知道吗,你睡觉的姿势能让一万个男人为你倾倒,我真的爱你,真的,我整个心都被你征服了陶醉了,是你的美丽让我这样做的。”
  “你给我滚,我喊人了。”
  “我知道你不会喊的。你这一喊大家都知道了,我知道你是很珍惜自己名誉的,你就成全了我,我保证不会坏你的事,就这一次。”
  “你无耻,流氓!”
  王建华从脚底下升起的一种欲望像一盆燃烧着的火盆被注入新的氧气燃的更旺,他再一次完成刚才没有完成的动作,把手伸到秋雨隐秘的地方。
  秋雨绝望地祈求着:“我求你,放了我。”
  王建华这会儿那还有心思听一个弱女子的声音,这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男人已经没有人性可言,他狰狞地一笑,笑声中充满卑鄙,灵魂的堕落。他抓住秋雨在他身上乱抓的手,把这只弱小的手伸到自己的腰间,让秋雨摸到一支硬邦邦的东西,枪,秋雨想抓他的枪,王建华按住她的手说道:“别动,当心走火。我没想到平时你挺温柔的怎么现在蛮野的嘛,我劝你,你所有的反抗都是无用的,你只有乖乖地听我的,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可以给你一条捷径,成功女人的捷径,就凭你的姿色和智慧我保证在一个月内让你出人头地,这个你不懂,只要你听话,咱们什么都好说。”
  “你给我滚,我什么都不要。”
  “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就是要了你,你敢不给?”
  王建华的话字字句句想要把刀子一样挖在秋雨的心头,泪水涌到脸颊。
  王建华已经感到秋雨的微弱的变化,他的双唇再一次压在秋雨的双唇上,这个曾经与女人打过无数交道的男人,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一匹野马失去野性,他知道蕴藏在女人身上的欲望和情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要把一种没有灵魂的近似于强奸的做爱变成爱的释放,不仅需要的是时间更多的是男人对女人的一种艺术。他的动作很慢很轻但很有力量,双唇压的秋雨喘不过来气,一股瘙痒的东西在胸前挤压着乳尖渐渐地挺拔起来,秋雨已经无力反抗像一只驯服的绵羊任王建华在自己身上宣泄着。人身上动物般的东西有时候是难以琢磨的,这种本能的东西也会折射出人的原始的欲望,当这种欲望失去灵魂的时候只能是一种原始的肉欲。暴风雨就在黑夜里慢慢地平静下来。
  秋雨哭泣着,王建华已经穿好了衣服,对秋雨说:“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谁让你这么迷人呢?但我向你保证,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
  秋雨不停地哭,让王建华坐立不安,要帮秋雨拭去泪水被秋雨挡了回去。“王建华你把我害死了,我跟你没完。”就十几分钟的时间让一个女人走过心碎,她带给女人的是什么呢,他把一个少女推到了女人的另一边。
  王建华是有耐心的,他帮秋雨穿好衣服,把她搂在怀里,擦去泪痕。“别哭了,明天太阳依然从东方升起,新的生活依然等待着我们,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只要值也就不要太内疚了。一定要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待明天的生活。”
  “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我的代价何止是牺牲,是无法弥补的。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
  外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吵闹声,接着是一阵敲门声。王建华心跳到了胸口,一手提起他的手枪,挎在腰间,很严厉地对秋雨说:“记住,今天的事就是打死都不能说,让这个秘密就烂在心里。没有我的许可,你就老实在屋里呆着,有我,天塌不下来。”
  处在极端悲痛的秋雨,顿时,清醒了过来。她听清了一句话,一条藤上的蚂蚱,要想保全自己就得和他保持一致,共同面对发生的一切。
  王建华走到门前,轻轻地拉开插销,打开一条门缝,他一下子惊呆了。门前黑呼呼地站着五六个人。王建华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他马上意思到麻烦来了。他先认出来的是大家号称‘对对眼’张德发,就因为头上头发少大家总是拿他的头发开玩笑,时间久了,就叫他‘几根发’。上次打靶时他的十发子弹全都打成飞弹,没少让王建华教训过,有一次,半夜跑到粮场上偷了一袋小麦,被王建华给捉住了,让他把偷的东西倒到场上等候处理,张德发左等右等等的在家都发毛了,也不见处理他,他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前几天,他和王建华走了个对面,他向王建华主动提前这件事,王建华还是哪句话,等候处理。王建华也了解这一个人,坏水多,擅长捕风捉影,喜欢占小便宜,死心眼,心胸狭窄,办事总是一根筋,王建华曾经开过他的批斗会,也为他与邻里不和调解过几次关系。
  “你们这是干什么?”王建华毕竟是有经验的,面对这几个人毛贼当然处境不乱。
  “你说我们干什么?你一个党员干部,半夜三更在女人房子里干什么,老实交代,不交代,我们把那个骚货一起送到连部去。”
  “张德发,老毛病又要犯了。我告诉你,你给我住嘴,你要是胡来当心老子老账新帐一起算,人家是知青,是黄花闺女,你们要是给人家泼脏水,当心天打五雷轰。”
  “哎哟,当干部的搞女人还一套一套的,有本事让我们进去检查检查。”说话的是张德发的老婆。
  “行,咱们有话到办公室去说,好不?”王建华知道在这里只能把事情搞砸,来了个缓兵之计。
  张德发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一次王建华喝醉了酒跑到小媳妇翠翠家,张德发就想抓个活现,在门外蹲到里面突然灯灭了,就冲了进去,谁知是停电,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翠翠关起门来狠狠地收拾了一顿。这一次的失手,他的积怨越来越深,总想伺机报复,这一次,他应该是十拿九稳,稳操胜券的。
  “不行,要去也的把她拉上,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把她拉上。”张德发再一次鼓动大家往里冲。
  王建华横在门前:“我看你们谁敢胡来。”
  “你怕什么,不做贼心不虚,你心虚什么?把那个骚货拉到连部去。”
  这话真的刺痛了王建华,王建华一把揪住张德发的衣领。“我告诉你,你再胡来,当心我宰了你。”
  “我也告诉你,老子不是吓唬大的。”
  “你给我听明白,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今晚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要是有什么都是你姓张的无中生有,在破坏大好的革命形势,如果你脑子还清醒的话就带着你老婆回家睡觉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张德发不知道王建华说的是真是假,上次已经吃过亏了,这次绝不能让他在占上风。但张德发是一个直脑子,不会拐弯,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咋说也不能装狗熊。“我也告诉你,你在破坏知青政策,在搞破鞋。”
  “你知道什么是破坏知青政策,你这是栽赃,老子不教训你,你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王建华说着就是一耳光扇到张德发的脸上。
  张德发被扇得发呆,头发都直了起来,嘴也笨了:“你敢打人。”存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好你个王八蛋。”说着捏紧拳头猛地向王建华腮帮砸去。
  王建华完全是在没有任何防备情况下被张德发击了一拳。这一拳力量很猛,打得王建华嘴角沁出鲜血来。他把含在嘴中一点血聚到一起用力喷到张德发的脸上。
  张德发用袖子擦去脸上的异物,恶狠狠地说:“算你有种。”又是一拳向王建华砸去。
  王建华这时有了准备,一把抓住张德发的胳膊猛地向后一推,张德发的身子打了个转,王建华用力一推把张德发推到在他老婆怀里。
  “王建华,你……”张德发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大家看呀,当官的搞女人,还打人。”
  “张德发,你给我住嘴。”王建华再一次揪住他的衣领,“你住不住嘴?”然后对着大家说:“你们给我听着,有话好好说,你们要是敢胡说,当心我翻脸不认人。都给我滚。”
  “你吓唬谁,我不走,要走咱们把那个女人也带上。”张德发也不是吃闲饭的,再说他老婆也不是吃干饭的,见张德发要吃亏了大喊:“上!”话音未落,几个人蜂拥而上扑了过去,眯缝眼一头扎在王建华的裆部,抱住双腿,张德发和两个男人一人一只胳膊,另一个揪住王建华的头发。这个方法张德发在家专门练习好的。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王建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手太小儿科了,想阴谋王建华真的不容易。尽管如此,张德发还是大吼着,“我就不信还制不了你。”
  王建华绝对没有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软硬不吃,想出这样的损招。王建华毕竟是军人出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军人,是会几手的军人,一脚踢开张德发的老婆,一头撞在张德发的头上,张德发被撞得吱哩哇啦乱叫,王建华乘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摸出自己的手枪,顶住张德发的脑门。
  张德发脸色苍白僵直的立在那里,像一棵被霜打过的老茄子软绵绵的,其他几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钻到张德发的身后,张德发的老婆先是一惊而后是嚎啕大哭,像死了亲爹娘还悲伤地嚎,边嚎边喊着:“当官的要杀人了。”喊声在夜色中非常的清脆,带着浓浓的回音让王建华更为恼火:“你再嚎,我喊三个数,你要是还嚎,我就让他见见血。”
  “住手!”来者是大胡子连长。
  张德发被这一声震醒了,见到大胡子连长如见到亲人一样,上前来住大胡子的手,同悲欲绝地嚎得更厉害。“连长,你要为我们做主呀,他在这里搞女人被我们堵住了。”
  王建华很镇静地:“张德发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泄私愤,恶毒地陷害革命干部,故意破坏大好的革命形势。”
  张德发愣了:“你,你们穿一条裤子,我要告你们去。”
  “大胡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给你讲,我跟踪他已经不是一天二天了,他是藏在革命队伍中的败类,你,不信,你说他半夜三更猫在女人屋里干什么?”
  “张德发,你能不能长个脑袋想问题,我干什么还要向你请示?”
  大胡子沉默许久后说了句:“都回去吧,别瞎胡闹了,有什么到办公室去说,在这里影响多不好。”他的心里在骂张德发,就凭你们几个能是他的对手,就说是真的你也翻不过来。
  “连长,你不能没有原则,这是真的,我们亲自抓住的。”
  “你抓住什么了?证据在哪?咱们要讲政策,先回去吧,我跟他谈谈。”
  “你不能包庇坏人。”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会搞个水落石出的。”
  张德发几个仍然不走,他们要看大胡子怎么处理,大胡子能怎么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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