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排长张光成》第十八章

　　到晚上，排长张光成、班长王正山就要带着十个志愿军战士从自己的连部出发，向位于朝鲜东南方向是在春川四公里的金川大桥出发。他们的任务是：炸掉金川大桥。是为了两天后志愿军大部队对230美军高地的进攻、断绝美军增援的军事作战行动打下良好基础。
　　“班长，怎么还不出发？”志愿军战士小胡和战士们都等得不耐烦了，就问。
　　在长得身材瘦小些的小胡身边坐在空弹药箱上的王班长，在拿着一短烟杆抽烟，听了小胡和几个战士的问话，就抬起被在他身边弹药箱上的马灯照得一黑一亮的脸的轮廓说：“炸金川桥的时间越晚越好。这个时候才20点钟，美军的精神好着呢，正好可以对付咱们，这会对我们志愿军不利的！”
　　“班长，那我们好久出发？”小胡希望马上走的心情，如身子被倒了半盆冷水，非常的等不得又失望！但是，他还是不放过这事，他就厥着嘴对着自己的班长喊问。
　　“排长要我们21点出发，走两个小时，就到金川大桥，这样就适合我们行动。”王班长回答。
　　小胡又一下热度减少了，就呆站在那里。他感到非常的落寞，感到他好像被甩到了一边似的成为了一个局外人。
　　志愿军战士何兴走到他的身边，说：“小胡，别急。我想我们一定能把大桥炸掉的。只是再等一个小时。”看来，何兴没有一丝心急的样子，好像对他来说，越晚才越好。
　　“是呀。”战士们说。大家在那里等着，就聊别的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张排长就走了进来。大家看到他较快地走了进来，一下就高兴，都知道马上就出发炸桥了。王班长把放在洞壁下的弹药箱上的马灯照到他淳朴亲近、润亮的方脸转向小胡说：“小胡，这下我们可以出发了。你一定高兴吧！”
　　“班长，就是高兴。”
　　“好，这次你又经历一次战斗。”
　　“我就是经历得少了。”
　　王班长微笑一下，张开他被马灯照亮的一口白牙齿和把紧系在他壮实肚皮上的宽皮带的身子动一下，马上，紧系在他肚皮上的皮带环就显得白亮亮的而耀眼。他用右手伸到小胡的那侧右肩上，拍了一下说：“等会上了桥要小心！尽量少说话，跟着队伍，知道吗？”
　　“嗯。”
　　这时，张排长走到大家的跟前问：“同志们，都准备好没有？”
　　“都准备好了。”
　　“走！”张排长非常利落地一说，就和志愿军班长王正山带着11个战士出了洞，向黑黑黝黝的夜色下在六公里外方向的金川桥走去……
　　那么，在他们侦察任务完成后，第二项炸桥任务就开始了。
　　排长张光成和王班长带着十一个志愿军战士、炸药包等，向有六公里远的金川大桥走去了。他们走得或快或慢些。在七月中的朝鲜夏夜，眼前和稍远处都是一片黑黑黝黝的，仿佛把你的身心尽染，令你感道：心境空然不已。
　　尽管天气非常热，可是走在夏日浓厚荒僻夜色里的朝鲜山路上，带着神圣而危险的炸桥任务的志愿军用积极的作战般的心情和意志较快地走着，还是感到了偶尔吹来的悠悠清凉的夜风。尽管他们一出洞，就时而快跑不定，被汗水打湿的军服和身子，看不见的汗水从他们下巴流到涨红的脖子上。张排长也是。他听到了自己身后的战士，在时而快走，时而慢步，能非常清楚听到自己战士的急急喘气和鼻息声。后他觉得还是让战士们歇一下。就站住说：“同志们，咱们歇一下吧。”
　　性急的王班长问：“排长，我们不一直走到金川大桥吗？”
　　“战士们这么累，得让他们歇歇。”
　　“班长，你想把我们累死呀！”爱笑的一个战士说。
　　“哦哟，我这样说一句，就有人对我不满了。我这当班长的看来很凶！”王班长说。
　　“班长，我没有。”
　　爱说笑的王班长说：“好了，咱们好好歇歇吧。”
　　有战士就一下坐在看不清的道上，累得倒在地上。
　　志愿军战士老彭也就仰倒在地上。
　　小胡说道：“彭大哥，你的身子这么壮！怎么就这么累？”
　　躺在地上的彭建头也不抬，嘟嚷一句：“我反正累了。”
　　一边的非常爱说笑的志愿军战士周浦说:“你（小胡）没有看见他吃的多，长了一身的肥肉，没有作用。”
　　“什么，周二皮，你谁都敢说，眼里没有人了。”彭建一下从地上坐起身说周浦。
　　“我想说谁就是谁。”
　　“你才是长了一身的肉，派不上用场。”
　　在一边的王班长立刻吼道：“好喽，你两个跟老子闭嘴！执行任务中，不准开玩笑！”
　　两个人就闭嘴。一些战士都不说话，好像在等着离开。
　　之后，张排长认为大家都歇得差不多了。就说：“好了，我们走吧。”
　　“是，排长。”战士们说。
　　然后，还是由张排长、王班长走在前面带着十一个战士在黑得如油墨般的道上，匆匆走着。他们走了近三个小时，就要到金川大桥了。前天白天，他们只是对桥面上的汽车、美军人员进行了观察。而现在，张排长他们要做的是：从桥底把炸药安放在桥墩与桥梁相接的部位，才可以炸桥。看来，从水上接近桥墩是符合现在是夜的行动特点。张排长，在往前走，就在思索着，因为，关于炸桥还有一些他没有想到的事，这是难免的。这无疑使他更担忧！
　　张排长觉得现在想，还不如到了金川桥下再说。就和志愿军班长王正山带着11个战士较快地到桥的附近。
　　“停。”张排长说。
　　战士们就停下。
　　他就又上前，到一处石包旁。看到：在较远的前面：在一片更为凝黑而透出温和的夜色里，位于看不清的河上，有一座在沉静而悠长的夜色里，隐隐能看见些的金川大桥那黑乎乎的浅影。而在这面桥头上，岗哨上的两道探照灯耀眼而银色，像两道厉害的鹰眼盯着般在桥面上和离桥不远的附近的黑黑的河边上来回转动。而这灯光一接近桥面外些，在桥下的钢梁，看上去，有些黑明明的。
　　张排长看了：桥上非常的平静。他还似乎看见有美军的巡逻队好像往桥过来的一片黑黝黝的山边缓慢地走过来，看来桥的附近都是敌人的巡逻范围。
　　看到了这一情景，张排长觉得这是桥上面的情景，而桥下，应该好办，毕竟是一片黑。他想到这里，就回身，对蹲在他身边的十一战士说:
　　“同志们，前面是我们要炸的金川桥。大家看到了，桥上没有什么，就是有一支巡逻队。”张排长说到这里，又习惯性把他右手抬起把他军帽轻轻往下拉一下，又说：
　　“何兴，你带着四个战士埋伏在河岸下，主要对付美军的巡逻兵，不能让他们妨碍我们的行动。记住，尽量用刺刀解决问题。”
　　“是，排长。”志愿军老战士何兴回答。就带着四个战士走开了。
　　“接下来，我和王班长带着剩下的战士负责上桥梁炸桥。”
　　“是，排长。”
　　张排长听到大家的问答，觉得也振奋，他们马上就要开始炸桥工作了。他知道把这一座美军的具有战略作用的大桥拿下，那么，我军在不久开始的对美军高地的进攻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他明白：马上要炸的这一座桥，又会是怎样的呢？也许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形出现。张排长在这一思绪下，觉得现在应该是半夜了，美军早入睡了，也是应该行动的时候。就说：“走！”
　　“是，排长。”在他周围的战士们回答。知道排长要带他们开始行动了，心里更幸福！
　　张排长带着战士们向油黑般的沉静的夜色里的桥下，较快走去。
　　渐渐地他们接近了被桥头上的探照灯那耀眼灯光侧映的在他们头上方粗大的水泥桥墩上，显得黑明明的，而桥下更黑乎乎的。
　　张排长看到：斜斜的河岸上有几处拱起的土坎，其余，就是往黑幽幽的平静的水面上，有三个在黝黑的夜色里，显得模黑的桥墩。一个接近河的小半桥墩，被黝黑的水面打到其一半。
　　毫无疑问，水很深，张排长犹豫了。他觉得只有另想法炸桥。对大家说：“我们回去。”
　　“是，排长。”
　　然后，他们又回去，想法怎样炸桥……
　　张排长把身边的7个战士喊回来，在附近树林，砍了些树子制成了一个简易的木筏，和战士抬着到桥下。非常机敏的志愿军战士何兴与四个战士还是按照张排长的命令在大桥过来（靠北面山）路边下的土草上埋伏起来，主要对付不定时往这面过来的美军巡逻队和有可能出现的别的情况对自己排长他们炸桥的影响。
　　随后，张排长、王班长带着战士们把简易的木筏抬到了黑幽幽的桥下。他们把十多个炸药包放在木筏上，这时，张排长往自己头顶上的从桥头照到这面桥上有些黑明明的桥墩上看了一眼，看来，没有敌人注意，就对身边的战士们说：“开始。”
　　然后，他们就上了简易的木筏上，向又黑又静的桥中间河面上划去……
　　这时，在一片模黑的河坎上有几处土包。而其中一个稍小的，伪装得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美军暗堡。在暗堡里，三个美军有两个睡着了，一个是作为观察任务的美军已经趴在机枪上睡着了。
　　这时，张排长带着战士们用手划水。在黑莹莹的夜色里，朝第四个桥墩划去。那里正处于桥中间。
　　根据张排长的命令，具有指挥官才能的志愿军战士何兴带着四个战士伏在被桥头上的探照灯银白耀眼的光亮照在桥面上，而策应着从桥头过来的公路，显得有些黑明明的。
　　而再过来到这边的路就显得黑隐隐的。